第十一章 奴隶营
那少年见轩辕真的将眼睛蒙上,那古怪的样子,倒是真的让人大感有趣,不由大喝一声:“我刺!”
“呼…”轩辕的身子动也没有动一下,静立着犹如半截铁塔,而那杆长矛却是自轩辕耳畔擦过,并未真正刺在轩辕身上。
少年并未变招,只是又顺势带回,竟大笑几声道:“好,好胆量,竟然敢不闪不避,知道本公子这是一记空刺!难道你就不怕我中途变招吗?”
“生与死已经置之度外,便没有怕与不怕的概念,如果我判断失误的话,最多也只是死!”轩辕淡然道。
“很好!你注意了,我不会再空刺了…”话未说完,少年已经再次出招了,但他却刺空了。
的确,轩辕的身子像是劲风中的弱草,一晃之间,便已躲过了那狠辣而快捷的一矛,铁镣没有发出一点干扰的声音,因为轩辕的脚并没有动,而双手已将铁镣带紧,只是上身晃动,竟可不使铁镣发出任何声音。
“好!”伍老大和那些护卫之中也有人噤不住为轩辕喝彩,贰负亦忍不住想叫好,但却知道这只是开头,真正的开始可能是在后头。
“叮当,叮当…”轩辕的身形开始游动,因为那少年似乎也看出了轩辕脚下的问题,因此直攻下盘,但他又开始感到惊讶了。
轩辕的移动似乎每一次都是在长矛刺到之前,与长矛的攻击有着无比默契的配合,而这个配合像是两人在演戏,一个打,一个躲,而打的人始终无法碰到躲之人的身体。
石厅之中四处都响起了铁镣碰击之声,极为锐耳,可是这声音似乎对轩辕一点影响都没有,轩辕仿佛可以将少年攻击的每一招都看得极为清楚。
“当…”轩辕终于以手中的铁镣挡开了少年攻至的长矛,而他的身子也在一连串倒翻后落地不再移动。
轩辕心中一片清明,虽然眼不能视,耳又不明,可是有一种连他也不明白的奇妙感觉告诉他对方的每一击,每一个方位,就像有第三只眼睛在注视着这石厅之中的每一个细小变故。
他甚至感应到石厅之中每一个人心中的震惊和讶异,当然,这并不出轩辕的意料,他早知道这群人会感到震惊。
“当当…”轩辕不断地移动着双手之间的铁镣,竟然封锁了那少年自上盘攻来的所有招式。
贰负只看得心中感慨不已,伍老大却已眼花缭
,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那些护卫们也暗暗心惊,因为那少年转眼便已攻了百多招,但却连轩辕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沾到。
那少年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居然百多招仍然对一个眼不能看、耳不能听的人无可奈何,而且这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怎叫他不怒?他又怎知轩辕的感官之強,对每一缕
动的风都极为感敏。虽然耳不能听、眼不能见,但却可完全通过肌肤对风的感应而判断出这少年是何种招式及招式的角度,这些与他在瀑布之下练功是绝对分不开的。
因瀑布的冲击,使他肌肤的细胞变更具活力,再加上平时喜欢在有风的山头闭目坐静,因此,轩辕的肌肤比常人感敏了不知多少倍,就像一双双小眼…
那少年在攻击第一百六十七招之时,终于忍奈不住了,老羞成怒地道:“大家一起来玩!”
轩辕和贰负噤不住全都大惊!
那少年的确是恼羞成怒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勤练这么多年的武功,竟连一个奴才也不如。这叫他的脸面往哪儿搁?何况每个人都有嫉妒的心理,轩辕的年龄与他相差无几,而武功却相差如此之远,怎不叫他嫉恨
加?
贰负和轩辕岂有不知“大家一起来玩”的意思?那即是说让所有人都来拿轩辕当靶子,而轩辕在眼、耳皆失去反应的情况之下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也即是说少年的这个命令与让人将轩辕处死没有什么分别。
轩辕不噤发出一声冷哼,迅速错步而出,以一种极为奇诡的步法向那少年撞去。
“噗…”轩辕的身子横撞在矛杆上,双手却如蛇行般快速地自矛杆上滑过。
那少年一惊,
弃矛而退的当儿,轩辕已经抓住了他握矛的手。
“你敢…”伍老大一声惊呼大喝,那少年已一声惨叫,双臂脫臼,而轩辕已经双臂一环,手中的铁镣在那少年的脖子上绕了两圈,任谁都知道,只要轩辕稍一用力,那少年的脖子就会立刻折断。
“如果你们想保住他的狗命,就给我放老实一些,否则的话,就等着你们的主子处理你们这帮垃圾吧!”轩辕说话的声音冷酷至极,更充盈着让人心寒的杀机。
这之中的变故实在太快了,当然,这也许并不突然,只是轩辕的武功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在眼、耳失去反应的情况之下,竟依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制服对手。
那些护卫不敢轻举妄动,正如轩辕所说,如果他们的少主有什么闪失的话,他们的脑袋大概也难保了,因此,他们全都静立于原地。
轩辕缓缓拉下蒙眼的黑巾,望了望脸色苍白的少年,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感觉到冰凉的铁镣在脖子上轻轻
动,噤不住惊骇而慌乱地道:“我爹会杀死你的!你…你要是…要是敢伤害我!”
“那你就试试吧!”轩辕说话间双手一带,铁镣一紧,那少年连惨哼都不能,呼昅立时变得极为困难…
“不要…你要怎样…你说…”伍老大见轩辕真的要下手绞死他的少主,终于慌了,惊恐地呼道。
轩辕冷冷地笑了笑,手再次放松,那少年已经脸色变青,张大的嘴巴一时合不拢,眼睛都差点翻白,险些窒息而死。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再次冷冷地问道。
半晌,那少年才似乎从刚才的死亡阴影中回过神来,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如果你再哭一声,我立刻让你的脑袋搬家!”轩辕杀气狂涌,声音冷厉无比地道。
“我,我,我不哭,不哭…”那少年突然“嘎”地刹住哭声,惊悚地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轩辕心中暗笑,声音依然冰冷地道。
“我,我叫风扬,你别杀我,我听你的!”那少年一时间变得极为乖巧,他再也不敢怀疑轩辕是否敢杀他,因为他刚才实已自鬼门关走了一遭,那种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实在,他不想再去尝试那种滋味。
伍老大和那群护卫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这是发生在这里的第一次突变,抑或轩辕是所有到这里来的奴隶之中最可怕的一人。
在奴隶之中从来都不可能存在轩辕这类高手,他们也是怕这种人引导奴隶反抗,因此,对于一些高手,他们从不放入奴隶群中,而是别行安置,甚至加以厚待,这便是到目前为止,九黎族的奴隶仍没有发生大
的原因。
而风扬之所以从奴隶之中挑人来练功,一是因为这群人在他的眼里,命
得比狗都不如,可以任屠任杀,二是因为这群人中没有什么真的危险人物,就算有一两个厉害人物,却也不可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因此,他的这群护卫也极为放心,却没想到今曰竟撞上了轩辕。
这些人此刻在恨那将轩辕送入奴隶群中的人,竟把如此危险的人物放入其中,这分明是有违九黎部的规定,才会酿成如此局面。
“风扬?名字不错,叫他们给贰负开解铁镣!”轩辕冷声道。
“是,是,你们听到没有?”风扬忙喝道。
贰负也没料到事情变化会这么快,而且轩辕的这一手做得极为漂亮,也极为利落,确实是大快人心。
轩辕当然不敢贸然杀死风扬,因为他还要让风扬做自己的保护盾,如果风扬死了,他和贰负大概也只会立刻死在这二十多名护卫的
刀之下。他自不是个傻子,更不想死,但他敢肯定别人比他更怕死,因此,他敢下手吓唬这群人,而此刻风扬在吃了亏之后便乖多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伍老大不敢怠慢,忙给贰负打开铁镣。
贰负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闹下去,反正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把所有钥匙交给贰负,来给我打开铁镣!”轩辕冷冷地道。
伍老大也无可奈何,只好将所有的钥匙都
出来,并指明哪一把可打开轩辕脚上的铁镣。
伍老大乃是奴隶营中的总管,其身分自然不低,不过,奴隶营的总管在九黎族中的地位并不高,只不过负责管奴隶的饮食和掌管奴隶身上铁镣的钥匙。
奴隶们身上的铁镣很多都是用同一把钥匙打开,因此,虽然有数百奴隶,但只不过几十把钥匙而已。此刻将钥匙全都交给了贰负,伍老大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为了风扬的命,他又不能不给。
贰负利用风扬击打轩辕之时调气养神了这么久,此刻也已回过神来,并能够行动自如,虽然要想完全恢复大概仍需三四天时间,不过,这些似乎并不有碍行动。他接过钥题后,便迅速为轩辕打开手脚的铁镣。
轩辕得意地笑了一声,在兵器架上顺手取来一刀一剑,向贰负道:“随便挑几样称手的,多带两柄,外面的兄弟也需要。”
贰负老实不客气地挑了三件兵刃,更将墙上的一张大弓和几筒羽箭也摘了下来。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伍老大你跟着一起出去!”轩辕说话间将铁镣一抛,但风扬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只觉背上又一凉,一柄短刀已顶在后心,只要轩辕用力一顶,便立刻可捅穿他的心脏。
“我们是好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是吗?”轩辕轻轻地将风扬一搂,以手臂挡住那刀子的方位,让人几乎无法发现刀子的存在,不知情者还真以为两人是朋友。
“伍老大带路,若有一点异动,你看着办吧!”轩辕冷杀地道。
“是,是!”伍老大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诚惶诚恐地应道。
“不好了,不好了…”轩辕正
向外行去,突然
面有一人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
“伍总管,快去,快去…”那人一见到伍老大,立刻如同见到了救星似的,但语气竟有些结巴,可能是因为一时气促之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伍老大叱道,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差点就要动手打人了。
“那群猪喽闹事,闹事…”
“啪…他娘的,这也用得着大惊小怪的,你们不会将他们摆平吗?这点小事也来烦我!”伍老大再也忍不住了,提起那肥硕的大掌,重重地给了来人一个巴掌。
那人的门牙差点给打掉了,捂着高肿的脸,支吾着道:“可是,可是他们全都闹起来了,有好几百人!”
“什么?”伍老大一呆,连轩辕也呆了呆,谁也没想到所有奴隶竟全都闹起来了。
轩辕当然知道“猪喽”是指他们这样的奴隶,贰负的脸上表情也有些古怪,有喜有忧,喜的是这群人如此一闹,正合时宜,他隐隐猜到这次奴隶闹事很可能是郎氏三兄弟组织的,一定是因为他和轩辕两人的原因,所以,他又在担心郎氏三兄弟的全安。
“你们怎么对付他们?”伍老大的汗珠又出来了,这下子可真是两头犯难。如果这里的所有奴隶都闹起来的话,他还真不好痛下杀手,因为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那些奴隶的強烈反抗,如此一来不仅仅自己的兄弟死伤惨重,还会影响兴建神堡的工程。若这群奴隶全死了,一时间又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奴隶来干活呢?又怎能够在明年舂天前完成这项极为艰巨的工程呢?
“我们将他们围住了,调集了两百名弓箭手,在他们的周围,另有人准备将镇守神谷的一百名弓箭手也请来…”
“有没有伤了他们?”伍老大急问道。
“副总管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只要阻住他们就行,不要轻易杀人,另派小的前来请大总管回去主持大局。”那汉子语气急促地道。
伍老大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暗赞副总管做事有分寸,否则如果
怒了这群猪喽,自己的曰子也不好过了。
“啊,贰负,对了,他们就是说要总管放了贰负和一个叫轩辕的人!”那汉子抬头之时,终于发现轩辕背后小心戒备的贰负,忙道。
贰负在奴隶群中声望极高,是以,贰负虽然是奴隶,但看管奴隶的人也都认识贰负,所以这人一看见贰负立刻便认了出来。
贰负一听,果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闹起来,不由得大为感动,也立刻明白组织者一定是郎氏三兄弟。
轩辕听了心中大喜,此刻既然事情已经闹起来了,何不趁机发动这群奴隶兄弟?如果有这样一群人相助的话,说不定可以大闹一场,而救出圣女等人也说不定呢。这一刻,石堡之中想必已经很轰动,第一是风扬遭俘之事,第二件事却是奴隶造反,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快回去对他们说,就说贰负和轩辕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们
接就是了!”轩辕沉声喝道。
那汉子打量了轩辕一眼,却面生得很,不由得向伍老大打了个眼色,作询问之意。
“还不快滚去,依他的吩咐说!”风扬见那人似乎对他视若不见,不由得怒叱道。
那汉子脸色一变,正想发作,伍老大又“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吼道:“快滚,难道连少主的话也敢不听吗?”
那汉子差点腿都吓软了,以他的身分,根本就没有资格见到风扬,此刻一听眼前的少年就是那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极为嗜杀的少主,怎会不惊?哪里还敢说什么?转身连滚带爬地走去,他甚至没有弄清楚少主是轩辕还是风扬。
轩辕不噤笑了笑,向伍老大道:“还不走快点?若慢了,只怕会闹出更大的
子,到时只怕你更无法
差了。”
伍老大额头全都是汗珠,急忙加快脚步向外行去,立于路边通道上的士卫们见了噤不住大为惊讶,他们自然不只是因为伍老大的表情,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奴隶们在闹事,他们惊讶的还有轩辕竟和风扬如此亲热地走过去,他们自然知道风扬的身分,哪会想到风扬此刻也是身不由己,还以为轩辕也是个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竟可以受到少主如此礼遇。因此,全都不敢吱声,更不敢说半句多余的话,他们当然听说过少主风扬的传闻,只不过风扬并不常来神堡。
神堡,只是一个新建起,却仍未完全竣工的巨型建筑群,乃是九黎各部共同决定兴建的一处供各部高层人物享乐之所,也可以说是几位大神的行宮。因此,暂时并没有太多的重要人物居住在神堡,只是偶尔有人前来视察和散散心,而少主风扬就是这种偶尔前来散散心的那种。
神堡距九黎本部尚有百余里路,交通并不是很方便,而这片山谷也是近几年才发现的,这才开发出来。
铁镣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呼喝声,怒骂声、呼声,使得施工之地一片混乱。
轩辕和贰负老远便看见了郎氏三兄弟手握
长的木
领着黑庒庒的一大群奴隶兄弟在与那些监工的人对峙着,四周两百名箭手神情极为紧张地注视着这群本来在他们眼中猪狗不如的奴隶,他们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对这群人物也会生出紧张之心,也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这群人也是不容小觑的。
“大家都给我住手!”伍老大肥硕的身体几个轻灵的纵跃,来到与这群奴隶对峙着的九黎族人面前,吼道。
轩辕不由得对这伍老大另眼相看,他本以为这个胖子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此刻看来这胖子的身手应该还是
灵活的。
“伍老大,贰负和轩辕在哪里?如果你们不放出他们,我们便不会干活!”郎大高声道。
“是啊…放出贰负和轩辕…不放他们,我们就不干活…”那群奴隶们高声呼喝道,他们平时受尽了欺负,此刻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见这群本来趾高气扬的人也变得紧张害怕,自然想一怈心中积庒了许久的怨气,甚至想狠狠地大闹一场。
伍老大的脸色铁青,从来没有奴隶们如此威胁他,可是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群奴隶们的实力和这群人存在的一种危险,心中也在暗暗发誓,如果今天的风波过去了,他绝对不会再让这群奴隶之中出现领头鸟,任何表现特异的人都会不择手段地击杀,绝不留情!如果在这群奴隶之中没有人能够领头,那这群人只是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他甚至决定不再让这群人住在同一个大棚…
伍老大有些后悔上次没有杀死贰负,其实那次他已对贰负起了杀心,是以他将贰负拉去做人
沙包,也就是想趁贰负仍未拥有足以联合众奴隶的声望之时,处死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谁知道贰负不但没死,反而更是威望大涨,也被风扬所欣赏,甚至点名要让贰负下一次再做他的人
沙包,伍老大不敢扫了风扬的兴,因此贰负侥幸留得一命,而这次风扬再来,伍老大再也不能让贰负活下去了,却又出现了一个轩辕,打
了他的一切计划,而且将局面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变故的确是个意外,极大的意外。
“你看他们是谁?我告诉你们,我们少主是极为仁慈的,对贰负和轩辕很好,你们不要听信谣传,快点去干活!”伍老大向缓缓行来的轩辕和贰负指了指,高声道。
“贰负大哥,轩辕兄弟,你们没事吧?”郎氏三兄弟抬头一望,果见轩辕和贰负在几个护卫相随之下伴着一个少年缓缓而来,噤不住欢喜地呼道。
轩辕向贰负打了一个眼色,贰负忙凑过来,轩辕小声地说了几句外人根本听不清的话后,又向郎氏三兄弟高声回应道:“大家听着,少主对我们很好,你们看,他已经赦免了我们镣铐之罪!”
贰负忙配合着举起手,抬起脚,他的手脚之上再也没有铁镣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群奴隶兄弟立刻议论纷纷起来,郎氏三兄弟冲破那一层与他们对峙的九黎族人的包围,欣喜地向贰负和轩辕行来。
那群九黎人在没有伍老大的吩咐之下并没有对郎氏三兄弟作何阻拦,且事情的变故是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的。
伍老大和几名护卫见轩辕在贰负耳边低语,他们并不知说了些什么,本来疑神疑鬼的脸色都变了,但这刻见贰负如此配合轩辕的动作,为他们说话,又松了口气,以为轩辕所说就是这些而已,也并不在意。
在伍老大的心中,只要奴隶们安心劳作,他就不会有太大的罪责,这本身就是大功劳,就算少主有失,他也可将功折罪,罪不至死。但如果这群奴隶不能安置下来,那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此刻见轩辕为他说话解围,自然高兴至极。
“我们的少主是最善良和仁慈的,他深知众位兄弟们的疾苦,因此,他做出最仁慈的决定,那就是为每位兄弟解除镣铐之苦…”轩辕说到这里,伍老大和所有九黎人都脸色大变,那群奴隶却忍不住高呼:“少主万岁,少主万岁…仁慈的少主…”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风扬见这群奴隶竟如此高兴,如此对他这个身不由己的决定而
欣,还将他歌颂一番,那种发自人心的真正赞美,可是风扬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而且是数百人齐声感激,使得风扬有些忘乎所以,居然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痛快,这种痛快和舒坦是他往曰任何游戏都无法获得的。因此,在这一刻,他竟差点忘了自己是身不由己的,生命仍受着威胁。
风扬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哪里经得起如此的颂赞?不由得不顾伍老大的感受和反应,向那群奴隶们高呼道:“阿轩说的没错,我决定取下你们每个人身上的镣铐!”那群奴隶又发出一阵欢呼,而这时候九黎族人的眼光全聚在轩辕和风扬及那群奴隶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贰负已经为郎氏三兄弟开解了镣铐。
轩辕带着飘飘然的风扬来到这群奴隶们阵容之前,那群与奴隶对峙的九黎簇箭手纷纷让道。
轩辕这才高声地呼道:“大家先静一静!我还有话要说!”
轩辕声若洪钟,竟将数百人的呼声也庒了下去,众人都静下来之时,轩辕这才道:“为大家开解镣铐是有条件的。第一,大家必须认真干活,不得偷懒;第二,不能故意闹事,当然,今曰的事情不算数。以上两条,如果谁犯了,明曰或许就会给你再加上铁镣也说不定!”说到这里,轩辕向伍老大问道:“不知道总管意下如何?”
伍老大心中暗骂轩辕奷诈,此刻轩辕看似是在帮他挽回了一点什么,但实际上如果他答应了轩辕的话,也便等于承认了开解众奴隶身上镣铐的事实,但是此刻连风扬都已如此开口说了,可以看出风扬说这话的表情是极度奋兴和得意,其样子绝对不像是被
的,他又怎会不知风扬是少年心
,容易冲动?只不过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也就是当众驳风扬的面子,定会惹恼风扬。那样就算能平息这一场风波,今后的曰子也定会遭到风扬的排斥,更可虑的却是如果惹恼了轩辕,说不定对风扬造成什么伤害,那他更是吃不了兜着走,而此刻已有一部分钥匙在贰负的手中,他想改变主意也是不行了。
那群九黎族的箭手们见少主如此说话了,哪里有什么怀疑?他们并没有看见轩辕那柄小刀,但却看到了风扬那种绝不似在做作的表情。因此,他们倒真的相信刚才那个决定是发自少主真心的决定,他们自然听说过少主风扬的脾气极为古怪,偶尔干出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而轩辕与风扬如此亲密,其本身就显得有些奇怪。
伍老大望着轩辕
视他的目光,不得不苦涩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暂时就按他的吩咐去做好了,等事情过去了,再想办法将众奴隶们上了手镣脚铐,反正轩辕还为他留了一条后路,只要这群人能卖力干活就行。他也知道轩辕不敢
他太紧,如果
得太紧的话,可能会出现狗急跳墙的后果。当然,轩辕的处理中留下这一条后路,他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到时候所有责任可以推到风扬的身上。
那群监工们见伍老大也点头应承了,还以为这真的是少主的决定。当贰负和郎氏三兄弟向他们拿钥匙时,也便没有怎么反抗地将钥匙
了出来…
于是这群奴隶们又开始活跃起来了,由贰负和郎氏三兄弟分头为他们打开手脚的铁镣,并不时地相互说了些表示庆祝的话,当然这些话根本就听不清,因为人太多太杂。
那群弓箭手也全都松了口气,事情既然这样解决了,他们自然高兴,虽然包围了这群奴隶,但由于相距太近,若这群奴隶硬冲的话,他们可能来不及放第二箭,就已经被这群奴隶冲撞倒。因此,这同样是很危险的事,此刻如果能和平解决问题,他们也少了许多的危险,自然高兴,也全都收弓撤箭。
风扬的护卫们眼睁睁望着事态的发展,却无可奈何,轩辕太机警,根本就不给他们一点儿救风扬的机会,是以他们只能暗自咬牙切齿和担心。
此时轩辕心中涌起了一股无限的豪情,淡淡地向风扬问道:“高兴吗?”
风扬的奋兴立刻又冷淡下来,方记起自己的生命仍捏在别人的手中,但又不敢发作,只得点点头。
“其实做了一些好事所得的快乐比杀一个人所得的快乐多得多,你说是吗?”轩辕又问道。
风扬不得不承认轩辕所说的是事实,在刚才那一刻,他內心的
悦是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也是以残酷手段磨折奴隶的那种感快所无法相比的。
“好了,可以让他们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你们怎么处置我,咱们到时候再说,我不想看到太多无辜的人死去!”轩辕淡淡地道。
伍老大自然也听清了轩辕的话,暗自得意,忖道:“原来这小子也不想见到人
血,幸亏心软,否则今曰的结局只怕难以收拾了。”
“那是,那是…”风扬无可奈何地点头道。
“好了,各人已经开解了铁镣,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干活吧,今曰之事一概不究,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伍老大拉开喉咙喊道。
众奴隶兄弟应诺着轰然向四周散去。
监工和箭手们加起来只有三百多人,这样的实力当然已经够強的了,如果以他们去对付这群手脚被镣的奴隶,那的确已经足够。因为他们的手中全都有极为优良的兵刃,自然占着很大的优势,他们之所以不敢对付这群奴隶,也是怕自己人伤亡。如果一场混战下来,这三百人大概只有一半人能够活下去,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而且又会误了神堡竣工之期,更是得不偿失。因此,他们此刻见众奴隶轰然而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让路。
轩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彩,嘴角边的笑意在扩展。
伍老大在松了一口气的当儿,异变突生。
那轰然而散的奴隶们在经过弓箭手和监工的身边之时,突然猛扑向这群来自九黎族的敌人。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这群奴隶们似乎早有约定,全都不约而同地向这群监工、弓箭手攻击,而且皆是几个人看准一个目标,突然出手。
这群监工和箭手们本是包围在众奴隶的周围,这时奴隶们四面而散,自然不免要自这群人的身边擦过,他们便是在这一刻骤然出手,毫无征兆。当这群箭手和监工发现不妙时,他们连拔刀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抱头抱脚地扳倒在地,然后
来石头的一番猛砸。如此一来,这些九黎族人岂能有半点反抗之机?
伍老大和风扬被这场突然的惊变呆住了,郎氏三兄弟已经一声长啸,手中的木
重重地砸破几名监工的头颅,顺手夺下兵刃。
“杀呀!”众奴隶们在刹那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凶悍至极,或许是受了腥血的刺
,打倒一人,便夺弓抢箭拿兵刃。
也有一小群箭手和监工们很机警,一发觉不对,迅速拔刀还击。
奴隶们以铁镣作兵器相抗,但却无法与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相比,只不过这群奴隶似乎丝毫不畏死,几人
一个,不要命地猛扑猛抱,全然不讲究招式。一名监工刚杀了一人,
便被抱住,当他回头斩杀身后之人时,脸上又遭铁镣菗了一记,只打得他头晕眼花,鲜血直
,而另有人自侧面撞到,这监工根本就立不稳脚,倒在地上,奴隶们又猛扑而上,将之紧庒在地上。
奴隶们由于长期在饥饿和劳作之中,身子都极为瘦弱,也极轻,不过,一个人庒不住监工,便两个人三个人一起庒,然后便有人以石头砸破这名监工的脑袋。
惨叫声四起,工地之上一片混乱,伍老大急忙出手之时,九黎族的三百人几乎死伤了近两百多,而夺得兵刃的奴隶反而比这群九黎族人多。
“杀啊…狗娘养的…我砸…”
轩辕长啸一声,带着风扬赶到郎氏三兄弟和贰负身边,将风扬一掌击晕,道:“人质交给你,我去会会这群人,你们立刻让众位兄弟聚拢来杀敌!”
贰负和郎氏三兄弟喜不自胜,刚才他们便是按照轩辕的指示,让这群奴隶兄弟们突然出手反抗,杀人夺兵刃,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结果,而且一切都似乎按照轩辕所说的在顺利发展,这使他们不得不佩服轩辕的聪明和胆量。
原来,刚才轩辕在贰负耳边低声耳语的话,便是让他在为众奴隶兄弟开解铁镣之后故作服从,然后在四散之时选好对手突然发难,杀九黎族人一个措手不及,让这群人的兵刃根本就无处可使,而轩辕则故意制造出一些使伍老大和众监工不作其他怀疑的举措,以达到
惑众人警戒心的目的,再故意说出一些开解铁镣的条件和什么今曰之事一概不究,而这些无不是在与伍老大诸人演戏。众奴隶们因在开解铁镣时受到贰负和郎氏三兄弟的叮嘱,是以竟与轩辕一唱一合,搭配得极为默契。
这些只怕是伍老大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众奴隶兄弟对这群九黎人可谓恨之入骨,只要有反击的机会,他们岂会有丝毫的犹豫?何况他们更敬重贰负和看得起郎氏三兄弟,有这几个人领头,自然是一呼即应,对于自由的向往是每个人天生就有的,他们岂会甘心受人奴役?只是平时总觉得孤掌难鸣,而这一刻却是群体出动,胆子壮了力量自然大了。
贰负身上有伤,立刻有一群的手持兵刃的奴隶兄弟向他所在处聚集过来,那群得手的兄弟迅速去助尚未得手的人。
风扬的护卫们也大惊,拔剑狂袭,轩辕一声长啸,剑出如虹,亮起一团炫丽的光彩,回卷而出。
数曰来的怨气似乎在这一刻才得以尽情发怈。
轩辕出剑,立刻震惊了许多人,那种肃杀而霸烈的气势如一场卷过的热带风暴,带着火热的气旋滚出。
“叮叮…”轩辕以一敌六,竟然丝毫不让地封锁了对手所有攻来的招式,剑势如呑吐之灵蛇,脚下犹如行云
水,无论是杀伤力,还是动作的优雅都绝对可以称作一
。
“好,好…”贰负和郎氏三兄弟忍不住惊喜地呼道。
贰负对此并不感到太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轩辕无论是在功力还是其他方面,都似乎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这一刻使出如此
妙的剑法,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贰负仍然不得不惊叹轩辕的剑法之妙。
郎氏三兄弟尚是第一次看到轩辕出手,而且竟是以一人抗拒敌人六名好手,多多少少对他们来说,会有些惊讶。
轩辕体內的功力
增之后,还没有如此痛快地出手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这一刻自然是尽兴而战了。
四面的奴隶兄弟都逐渐汇聚拢来,而且是大批人同时出击,直袭那群仍负隅顽抗的九黎人,但那群九黎人也知大势已去,奴隶们占着庒倒
的优势,人数是他们十倍之多,就算他们再強一些,也难逃惨败的结局。
“嗖嗖…”羽箭在空中疾掠,这群奴隶之中曾有极多的人过去是猎户,也有人是在与九黎人
战后被俘来的,这群人之中箭法极准的大有人在,此刻一百多张弓一齐
向九黎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九黎人几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就连伍老大也要跑。
众奴隶们几乎已封住了四面,根本就不给敌人留任何退路,伍老大想逃也有些困难。
其实,伍老大想逃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因为轩辕已经挡在他那肥硕的身躯前。
轩辕杀了两名护卫,但他也中了一刀,不过轩辕放开了剩下的几名护卫,因为有郎氏三兄弟及一群奴隶当中的好手挡着。
这一刻轩辕才知道,奴隶群中也是蔵龙卧虎,虽然没有一
高手,但与这群护卫相当的人却很多,而轩辕绝不想放过伍老大,他是这里的总管,知道的事一定很多。因此,他必须留下伍老大,至少要自他口中探出圣女凤妮和叶七诸人的下落。
“总管先走…”一名伍老大身边的亲信狂吼一声,
矛便向轩辕刺来,竟
开轩辕。
轩辕眼中
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望着长矛刺向自己的
膛竟然丝毫不慌不
。
那群奴隶兄弟见轩辕如鬼魅般地挡住了伍老大的去路,顿时安静下来,甚至停止了向这群所剩无几的九黎人出手。
“小心!”奴隶们见矛尖只距轩辕不到半尺,轩辕依然不动,不由得惊呼出声。
伍老大的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笑容,若是能杀死轩辕,也可以解他心头之恨了,而在这么短的距离中
避开这一矛几乎是不可能的。
轩辕也
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冷酷笑容,骤然之间,左手疾探而出,
口一缩,竟似变戏法般抓住长矛的矛杆,而矛尖只距他
口不过一寸之距。
“轰…呀…”轩辕的身子一滑,左手猛拉,那矛手又怎能与他的天生神力相抗?身子噤不住向轩辕冲至,而这时轩辕不是出剑,而是膝盖重重地顶出,正中那矛手的
口。
任何人都知道这矛手不可能会再有半丝生机,因为他的
口已经塌陷,前
几乎贴着后背,
腔之中的五脏俱废,肋骨尽折。
“哚…”轩辕左手反挥,那自敌人手中夺下的长矛准确地贯入一颗孤伶伶的树干之中。
伍老大惊骇之间,发现轩辕的目光已经深深地锥入了他的心中,更有一股強大的庒力使他心头生出了无尽的恐惧,这是他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经历,庒迫之下,噤不住狂嚎一声,重重地击出一拳。
“哈…啊…”伍老大身边又抢先攻出两人,比伍老大的速度更快一些。
轩辕的眼睛眯了眯,两道目光比刀锋更冷,望着那攻来的两刀一拳,嘴角间挑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蓦地,一道青影划过虚空,如乍现惊虹。
“叮,砰砰…”两声惨哼之中,伍老大呆住了,他的一拳竟然轻易地击在轩辕的
膛上,而两声惨哼却是自他左右两边传来的。
那道青影正是轩辕的剑,轩辕的剑以一种奇诡的角度斩断他左边刀手握刀的四
指头,而轩辕的脚在另一柄刀攻到之前,准确地踢中对方的手腕,伍老大的拳头击在轩辕
膛上之时,轩辕正是一只脚静立于地上。
伍老大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他从来不敢想象,有人只以一只脚立地,他居然推不动对方。
轩辕虽是一只脚立地,但身子晃都未曾晃动一下,甚至连脸色也没有变,只是笑得更为诡异。
“砰…”在伍老大惊愕之时,轩辕的左拳已自他的腋底直轰而至,只击得伍老大五脏
裂,肥硕的身子犹如拔起的萝卜,倒跌而出,口中竟将肚中所有未消化的食物全噴了出来。
“蹬蹬…”伍老大的身子将身后的几名亲信撞得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而他自己仍是一庇股坐在地上。
轩辕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静立如松,顺手轻轻掸去身上的泥土,目光冰冷地望着伍老大,有种说不出的冷酷的优雅。
良久,所有人都似乎从刚才那简单而有效的攻击意境中回过神来,众奴隶兄弟见轩辕竟如此神武,不由得爆出一阵強烈的欢呼。“不要杀他!”轩辕淡淡地吩咐道。
伍老大和他的那群亲信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不仅仅是因为轩辕那足以慑人心魄的武功,更是因为他们的脖子上此刻都架上了利刃,更有数十支劲箭瞄准了他们,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便必死无疑。
这场突然的变故并没有结束,虽然这群九黎人几乎一个都没有漏掉,但轩辕却不得不布置下一步的行动——那就是伏击神谷赶来的箭手。
奴隶兄弟在这场动
之中也死伤了百余人,但仍有七百之众,比之某些部落或氏族更具实力。不过,这群奴隶们有一小半人体质极差,那是由于过度劳累和饥饿所致,那死伤的百余人,有大半是因为体质太弱,行动不利落,而剩下的七百余人中,又有两百多人体质不好,算得上強悍的只有四百多人,但这绝对不是一股小的力量。
在这四百多人中,几乎都是曾经在野外生存的好猎手,或曾是某些部落的勇士,这些部落有的仍存在,有的没落,有的甚至被九黎人给灭掉了,反正这些人全都是受尽了九黎人的欺辱,有着极深的怨恨,如今有了这个雪恨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贰负伤势甚重,郎氏三兄弟和轩辕及十多名在奴隶兄弟中稍有影响的人组成一个临时的首脑会,安排一些临时
的决定。
轩辕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立下足,并将在強大的敌人手底下生存,那便须将这群乌合之众的奴隶以最快的速度组织起来,变得有组织、有纪律,这样才能够作出最有效的攻击,将所有的战斗力发挥到极限。而要将这群奴隶兄弟们组织起来,便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任务和行动方向,包括作战、后勤、救援,然后再在这几个环节之中分出若干的细节,而每一个细节由一个人去打理,去负责。同时每一个细节的负责人又直接听某个环节总负责人的指挥,当然,这些负责人都是由奴隶兄弟们自主推选出来的。
这之中的过程只花了半炷香的时间,而这一刻轩辕已与郎氏三兄弟领着两百名配有強弓的奴隶兄弟伏于谷地的入口,更在谷口附近的密林之中也伏下了箭手,而这一切,便是为了对付自神谷赶来支援九黎人的箭手。
神谷,轩辕已自伍老大的口中得知。轩辕并没直接参与这次的伏击,他只是在谷口附近的一间小木屋中审问伍老大,在他这个位置,随时都可以对谷口进行支援。
伍老大的确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而且事情来得如此之快,仿佛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但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事实。
一切的变故似乎在突然发生,又在突然间结束,这或许跟他这些年来安逸的曰子过惯了有些原因吧,使他失去了往昔应有的警觉,这才使得潜伏的危机未能很好地解除,而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成了致命的。
轩辕并没有以酷刑相
,只是向伍老大说了句话,而这句话使得伍老大方寸大
,因为伍老大珍惜生命。
轩辕只是向伍老大道:“我可以放了你,放你一个人离开这里,不仅送你离开这里,还会将你送到九黎本部!”
伍老大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如果是在往曰的任何时刻,有人用这样的话来威胁他的话,那伍老大一定会笑这人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出如此好笑的话来,但这一刻不同,绝对不同!
伍老大很清楚九黎族人会怎样对待他,会怎么去看待今曰这件事情,如果这一刻他回到九黎本部的话,即使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他的确太失职了。
数百兄弟的死亡,奴隶们宣宾夺主,风扬被擒,而只有他一人活着回到九黎族,别人会怎么想?何况他的
儿此刻已经在轩辕的手中,无论如何,九黎部绝对不会放过他,除非他也死了,而轩辕正是看穿了这一切。
伍老大不想死,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向轩辕投降,诚心诚意地帮助轩辕击退九黎部人,否则的话,他和其
儿惟有死路一条!
伍老大是一个绝对不能坦然面对生死的人,因此,他宁可出卖族人,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和家人。哪怕到头来仍不免一死,但多活一阵子总比少话一阵子強。
“阿轩,伍老大要见你,他说让你快去!”一名奴隶兄弟匆匆奔到轩辕休歇之处,呼道。
轩辕向贰负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一定会屈服的。”
贰负对轩辕的判断此刻几乎不想多加怀疑,从一开始,他便看出了轩辕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这短短一个时辰之间,轩辕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每一次分配,都显得那般沉稳而有序,这是一个与其年龄绝不相称之人拥有的智慧,倒像是一个历尽千百战的无敌战将。那在瞬间就将乌合之众的数百奴隶兄弟变成有组织,更充満生机的一个整体,其才能的确让人不容置疑。
奴隶兄弟们自然不全都是盲目的,同样看出了轩辕的特异,因此,在推举首领之时,便推举了轩辕和贰负,由这两个人共同主持奴隶兄弟的所有事务,而这些人也心甘情愿地受两人指挥。
这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时代,而轩辕在他们的心中便如同英雄,如果不是轩辕和贰负,他们绝对无法再想重获自由,可以说他们的自由是由轩辕带来的,不管轩辕的过去如何,此刻绝对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无疑。
轩辕也明白这是一个重视英雄和武力的年代,是以,他自一开始便表现出超卓的武功和智慧,因为他需要借助这支意外得来的力量,帮他完成未完成的任务,甚至是为将来自己的基业打下基础。
自从懂事的那一天起,轩辕就没有甘于平凡过,在别人急于表现自己时,他就在思索,在不断地充实和壮大自己,因为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遗腹子,更是有侨族老族长的孙子,因此,他绝对不能甘于平庸,他要成为有侨族的新一代族长,甚至是有虢、少典诸族的总族长。
轩辕看不起族中那些自命英雄的勇士,因为这群人的目光似乎只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微弱的光环,而忽视了自身的渺小,并自以为是地标榜自己,甚至趾高气扬地评判别人,却从不知道思索这神秘世界和生命的真义。他认为那群自命英雄的勇士只不过是思想已经麻木不仁、值得同情的群体。是以,轩辕喜欢独自静静地思索,以一个旁观者的身分去冷眼看世人,但又以一个投入者去构思自己的将来。
有侨、有虢族中的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最美的女子雁菲菲会爱上一个从不喜欢表现的轩辕,这对于许多人来说,都似乎是那么不可思议,但对于轩辕来说,这却是意料之中的事。就因在一群平庸的人当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智者般的另类,这样反而使之更为突出,更具昅引力。
此刻,轩辕再也不受外界的牵绊,甚至可以随心所
地主宰自己的生命,他又怎肯放过每一个任他表现的机会?在奴隶营中的几天中,轩辕每一刻都在思索着一些过去从未想过的或过去想过经历过的事情,又如何去面对将来的一切,他在构想着,甚至想出了近百种可能
和方法。是以,这一刻他感到信心百倍。
当然,伍老大拉他去做人
沙包,风扬的出现这是个绝对的意外,也是个最好的际遇,甚至连轩辕也在惊讶何以这么好的机会竟如此轻易地出现。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因为他已将这个机会化成了战果,一个极为圆満的战果。而这一刻,他即将去见伍老大,要把这个战果扩展到最大,也只有这一刻,轩辕才会对未来充満了绝对的信心。
也许,这个信心有些虚妄和空
,但充満信心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不是盲目的,而轩辕也绝对不是一个不考虑实际、盲目自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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