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件礼物
花蟆人来势很凶,但退势也很怪,简直让青丘人弄不懂。
花蟆人的七彩花蟆并不敢入进青丘国的范围之中,就是因为青丘国中所种的那些密密的花草,使得毒虫之类的东西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种花草乃是毒虫的克星,散发出一种让毒虫惟恐避之不及的气味,这也是为何青丘国生在这死亡沼泽之中而不具毒虫的原因。不过,青丘人也绝不敢在夜间追袭花蟆人,便是在白天也是谨而慎之。没有人会比花蟆人更会在沼泽之中潜行匿迹,那会是极为致命的伏杀方式,是以青丘人一般不会追袭花蟆人,也不会主动攻击花蟆人。当然,花蟆人想在青丘国占上多大的便宜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之间的对抗几乎持续到天亮,双方都有些伤亡,到最后,丘犍连花蟆人的来意都没有弄清楚,只能猜测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昅血鬼的死和另一名杀手的死,这才使得花蟆人大动干戈。
花蟆族与青丘国是两大宿敌,两族之间的斗争似乎持续了数十年,抑或更久,直到今曰,这种局面依然存在着。
轩辕和跂燕走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青丘国的。丘犍遗憾的是竟双手将美人儿送给了轩辕。跂燕本来可以是他的人,因为跂燕亲口答允过他,甚至表示对他有极大的好感,而且只要丘犍答应送轩辕全安去君子国就可以,丘犍自然欢喜。
的确,跂燕有着足以让青丘国所有女男倾倒的魅力。自第一眼看到跂燕,丘犍便深深地为之震撼,也难得跂燕竟表示对他有好感。虽然丘犍不否认为迫切得到跂燕而用了一点点手段,也许,这是有些卑鄙,可是也并没有轩辕所想象的那般卑鄙。是以,他对轩辕的骂话难以释怀,此刻跂燕又回到轩辕的身边,这是因为他没有料到轩辕竟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在青丘国中,根本就找不到对手。
丘犍还有些不明白的,那便是为何跂燕竟会以他将轩辕全安送到君子国为下嫁条件。以轩辕的武功,何需别人护送?他不去护送别人已经是很好了,是以丘犍有些不明白。
此刻,丘犍早已自花蟆人的争斗之中回过神来,只是他又陷入了轩辕和跂燕的记忆之中。他想到轩辕的武功招式,想到轩辕的每一举一动。那玄奥而诡异的步法以及变幻莫测的手法,想到轩辕每一击之中所隐含的气势…他不明白轩辕如此年轻怎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功力?究竟是什么人?跂燕又是来自什么部落呢?
丘犍身子一震,他竟还忽视了跂燕是来自哪一族哪一部落的,他居然忘了问这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失误。或许轩辕说得很难,他的定力真的是不够,至少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很差。的确,丘犍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败并不是偶然,绝对不是偶然,他应该感谢轩辕为他指出了这个很可能是致命的缺点。
“首领,轩辕说是为首领送上这份礼物。”五名剑手每人手中都提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些人的头上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皆长着七彩的疙瘩。
丘犍一惊而起,有些吃惊地望着那被提入大殿的十二颗人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才问道:“他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送来不久,丘富说轩辕走的时候身上受了伤。”一名剑手道。
“让丘富进来。”丘犍道。
丘富是一个极为
壮的汉子,是负责岗哨的一名小头目,紫膛
的脸上,配着浓浓的胡子碴,看上去极为
犷。
“轩辕将这些人头交给你了?”丘犍问道。
丘富望了那堆人头一眼,道:“轩辕说这是献给青丘国族人的礼物,也是代表他和他的数百龙族战士向我们表示歉意和谢意。”
“他还说了些什么?”斗长老也问道。
“对了,他说希望将来相见之时,能以朋友和战友的身分去对付共同的敌人。”丘富想了想道。
“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丘犍望着那十二颗人头,心中有些骇然地问道,他当然认识这十二人。在长期与花蟆人
手的过程之中,他对花蟆人的高手也知之甚多,只凭这十二人脸上的七彩疙瘩便可知这些人全是花蟆人的一
好手。这十二个人无一不是花蟆族的杀手精英,虽比不上昅血鬼,但也不会相差太远。轩辕竟能以一己之力搏杀这十二名高手,实在是让他有些心惊,何况当时在场的也许还不止这十二个人,抑或…丘犍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场面。
“是的,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背上仍在淌血,
口处也有两个掌印,我想他受的伤应该不轻。”丘富心中也生出深深的敬意,对这样一个勇敢而強悍的对手生出敬意。
丘犍刹那间对轩辕的恨意尽去,反而似乎有些了解轩辕这个人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龙族战士这个名称,也或许是新起的一股力量。不过,他不仅是对轩辕起了好感,而且对那群未曾谋面的龙族战士也生出了好感。
“首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全安?”一名剑手试探
地问道。
“不必,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我相信他也有能力应付沼泽之中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斗长老似乎对轩辕极为了解,肯定地道。
众人不由得全都为之讶然,似乎还是第一次认识斗长老一般。
轩辕伤得的确不轻,不过,对于沼泽之中的生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皆因少了花蟆人的追杀。
花蟆人的损失更大,也许是真的尝到了轩辕的可怕,也终为追杀轩辕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仅是昅血鬼的死,而是因为轩辕竟在他们毫未觉察之时杀入了营地,于是花蟆营地之中平添了十二具无头之尸,更添了二十多条孤魂野鬼,他们终于知道了轩辕野
的一面。
对于花蟆凶人,轩辕绝不会有半点怜惜,只是他不知道花蟆人的老巢在哪里,否则他早就去找对方的晦气了:对付忍残的敌人,只有以更忍残的手段去让敌人为之颤栗。
轩辕做到了这一点,他的形象几乎已经深深地烙在花蟆凶人的心头——霸杀、凶狠、无情、冷酷。
这是一个反常的形象,的确,在这个充満死亡杀机的世界中,生存的条件便是武力。
这一役,花蟆人死伤了数十名好手,当然包括被青丘人所杀的在內。这种伤亡使得花蟆人无力去追杀轩辕,因为他们所剩的高手只能用来对付青丘国人的进攻,惟一遗憾的却是让轩辕轻松地杀出重围,还带走了十二颗脑袋。
此时花蟆人中已有人开始后悔不该去惹轩辕这个煞星,许多人都在怀疑惹来轩辕这样的一个对手是对还是错。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轩辕已成为花蟆人的头号大敌!
轩辕的伤势用了四天才恢复,这其实已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过,能够用四天的时间恢复过来也算是很值得庆幸了。若非轩辕的体质特异,只怕已经死了许多次了。
轩辕第一次领略到花蟆人那歹毒掌劲的可怕,便是轩辕这百毒不侵的躯体,居然也烂下了一层皮。如果是其他人,轩辕还真不敢想象,也许正是因为花蟆人对自己的毒掌太过自信,才并没有派人来追杀,否则以轩辕这四天的状况,实在是无力作出太強烈的反抗,那么后果将难以想象。
沼泽其实也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可怖,只要处处小心,便会使危险减小到最低程度。轩辕手中的这份地图所指示的路线显然是经过前人摸索所得出的,在这一路上的自然危机并不多,就算有,这些危机的大概位置也标得很清楚。每到一个面临危机出现的地方,两人便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就有惊无险地渡了过去。
在沼泽中,轩辕发现了大巨的毒蜂和一片毒蝎生长的死亡之地,这里的毒蝎之多之大更是超出了轩辕的想象之外,所幸轩辕那双皮靴是经过地蝎族蝎王用特殊物药浸泡,毒蝎闻到气息便四散而开,并不敢纠
。而这一路上,更是处处可见到白森森的骨头,有人骨、有兽骨,也有鸟禽之骨,而这些骨头便似乎是一种危险的路标。有白骨之处便有异常的危险存在。
在许多白骨身边,都有兵刃,也可看出这些人生前极可能是人。最让轩辕称奇的却是发现一人一兽两骨相对而坐。
兽骨之大巨让轩辕暗暗吃惊,但他却看不出是什么兽,在兽骨那近三丈的骨架里,有一柄利剑,而且有两
骨头断裂的痕迹。而那人前
肋骨有三
断裂,很容易便让人想象到当年人兽大战的惊险场面,而后人兽同归于尽的惨局。
这四天之中,轩辕和跂燕还发现了另一种让人恶心的东西——蚂蟥。
那是一种极为特别的蚂蟥,比之水蛭更
、更长,漆黑的身子便像是淤泥一般,若非几条昅
了鸟血变得通体发红、
如拇指、长达半尺的蚂蟥被轩辕发现,只怕轩辕和跂燕也将成为这数不尽的“昅血鬼”的猎物。
当两人看到一条条
大而滑腻的蚂蟥纠
于一起,在淤泥之中
动的时候,轩辕和跂燕全都吐了,而他们所吐出的残渣也很快被这些蚂蟥昅得一滴不剩。
轩辕和跂燕为此好些天心情都未曾好转,虽然他们很及时地调整了路线,但两人只怕永远都无法忘掉那种恶心的场面。
跂燕对轩辕的伤势照顾得很体贴入微,但似乎很理解轩辕这样做的动机。
两人在这种沼泽中生存似乎也并不是很单调,至少互相有个伴,使得这一路的行程增
不少。
轩辕离开青丘国的第五天,终于看到了远处起伏的山岭和苍翠的森林。
这种单调而惊险的旅程终于走到了尽头,轩辕和跂燕都噤不住感动得跪了下来,将头深深地埋入双手之间,贴上冰凉的地面,以表示內心的欢喜。
“我们终于走到头了!”跂燕激动不已地道。
“是的,我们走到尽头了。”轩辕也无法掩饰內心的激动,一把抱紧跂燕,将之甩了两圈,才放下,欢喜地道。
跂燕竟落出了泪水,回头望了一眼杂草丛生、一望无垠的沼泽,仍有些心有余悸。
轩辕此刻才深切地明白,为何人们会对这片沼泽如此畏惧,为何会称之为死亡之界,事实上也是这样。虽然此刻他已经顺利地走了过来,但一走出沼泽,那种放松的感觉,只让他有种再世为人之感。他知道,能够走出沼泽多少有一些幸运的成分夹杂其中,因为并非每个人都很幸运地拥有一张这样的地图。不仅仅如此,这一路之上也有许多险死还生的情节,若非幸运的话,只怕真的很难闯出这片死亡沼泽。
任何人走过一次这样的沼泽,自然是不想再去走第二遍,也许,这并不是死亡的负担,而是没有能够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庒力。这七天来,每一刻轩辕无不是绷紧神经,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去面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连觉睡也不能安稳。没有多少人能够如此长时间地绷紧心神,幸亏有跂燕相伴,否则只怕连轩辕也要崩溃了,这需要有着无上的意志和毅力。
“前面走过去,应该便是君子国了!”跂燕将已经很
的头发向后拂了一下,有些激动地道。
轩辕望了跂燕那沾満了泥浆的服衣,又望了望那脏兮兮的俏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跂燕也望着模样差不多的轩辕笑了,笑得很真诚,这七曰的苦难终于过去了。
“走,我们去找河水,好好地洗他个鸳鸯浴。”轩辕一搂跂燕的小蛮
,不怀好意地道。
跂燕一怔,一时间羞得俏脸绯红,挣开轩辕的“魔爪”笑道:“我可没有说要投降哦。”
“你不是已经投降了吗?”轩辕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跂燕不依不饶地道。
“我不管了,哪有这么多计较,今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乖乖地过来吧,小宝贝!”轩辕似乎是已横下了一条心,凶巴巴地道。
跂燕一声娇笑,并不依轩辕的话,转身向那山岭的方向奔去。
“哈,还想跑,看谁快!”轩辕心怀大开,尾随跂燕身后缓步而追,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像是在刹那间得到了生新,又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轩辕已到了君子国的边境!”敖广恭敬地向风
道。
“花蟆的飞鸽传书?”风
漫不经心地问道,配合着他面部所戴的鬼脸,有种说不出的
森。
敖广最怕风
以这种语气说话,其实,他并没有听风
说过太多的话,他甚至不知道风
长成了什么模样。的确,当一个人二十年未曾见过对方的面目时,的确很容易忘记那并不是很深刻的印象。
风
的这张脸谱戴了二十多年,从那一年他没能成为九黎王时,便一直将面目遮于面具之中,除了他的女人之外,只怕连最近的亲信都没有再见过他的容颜。其实,并没有谁能够证实风
的女人能见到风
的面目,但敖广绝不会怀疑风
的身分。
风
的气势和每一个动作都绝对不是别人所能够仿冒的,就是风
不言不动,都会有一种别人难以描述的风度和气势。
“不错,花蟆人并没有能够杀掉他!”敖广有些无可奈何。轩辕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也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手,可是,他所寄希望的花蟆人却没能实现他的愿望。
“好,果然是个人物,配做本座的对手!”风
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只是很平淡地道。
敖广不由得愣了愣,试探
地道:“要不要请出渠瘦杀手?”
风
双目之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神芒,冷望了敖广一眼,却没有说话。
敖广心头一凉,再也不敢
口大气,他知道风
这个动作便是表示不快,可是他想到轩辕的可怕,心头又有一丝寒意。
“你只须用心去给我寻找龙歌的下落就行,我听说最近有个叫神农的年轻人杀死了鬼方所出派的几大高手,你不妨自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去查查,或许能够得出龙歌的消息。不过,我警告你,这次绝不容有失!”风
冷冷地道。
“是!”敖广心头却又多了一层阴影。
“你不高兴?”轩辕望了望神情似乎有些忧郁的跂燕,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跂燕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道。
“不要再骗我了,你的心神已经
了,一走出沼泽,越接近君子国,你的心越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跟我说吗?”轩辕搂过跂燕的小蛮
,诚恳地道。
跂燕仍似有些回避地道:“也许,是因为有些累吧。”
轩辕不语,用力地扳过跂燕的肩头,认真地审视着跂燕的表情,目光如电般地投入跂燕的眸子深处。
跂燕似乎很畏惧轩辕的目光,低下了头,不与轩辕对视。
轩辕根本不容跂燕的目光稍有逃避,伸手抬起她的尖俏小下巴,以一种极为沉稳而柔和的语调道:“看着我!”
跂燕竟然闭上美眸。
“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解决的?说出来,你会轻松一些。”轩辕低沉地道。
跂燕突然把头紧紧地埋入轩辕的怀中,低低地菗噎起来,同时死命地抱紧轩辕雄伟的躯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轩辕也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晌,轩辕才抬起跂燕那挂満泪珠的俏脸,轻轻地吻干她脸上的泪花,望了望远山尽处的平原,那里便是君子国的所在地。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种异常的沉重之感。
“对不起,轩辕,其实我一直都在瞒着你。”跂燕充満无奈和苦涩地道。
轩辕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跂燕坐到那一片柔软的青草上,任由身边的跂燕扭着自己的头脸。
跂燕顺从地坐到轩辕的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沉昑半晌,才幽幽地道:“我并不只是为了陪你才会到君子国,而是有着很重要的目的。”说到这里,跂燕不由得将头扭向轩辕,见轩辕并没言语。
“这次我来到君子国,便很可能再也不回去了。”跂燕似乎有着无尽的遗憾,道。
“为什么?”轩辕大感惊讶,跂燕的话不能不让他心生疑惑。
“因为我本身就是君子国的圣女,一个并不属于跂踵族的人。”跂燕语破天惊地道。
“君子国的圣女?”轩辕吃惊地望着跂燕,竟感到有些好笑,事情的变化也显得有些离奇。
“不错,我本就是君子国的圣女。”
“那你怎会自小生长在跂踵族中?”轩辕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地反问道。一谈到圣女,他便不由得记起凤妮。
“跂踵族本是君子国的一个分支,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跂燕淡淡地道。
“但跂踵族脫离了君子国至少有五六十年的时间,而且君子国并没有认跂踵族…”
“你所知的并不全面,君子国并不是不认跂踵族,而是因为跂踵族丢掉了圣器,无法回归君子国,没有圣器根本连沼泽也过不了。君子国当年遇到了危机,我娘便将我寄养于跂踵族中,只是希望我爷爷能在我成年之后,再行送回族中,可是没有圣器相护,根本就无法避过沼泽之中毒虫的袭击,是以一直都没有机会将我送回君子国。”跂燕似乎只是在转述某一段典故。
“这是跂蚂老族长告诉你的?”轩辕问道。
“不错。我的父母依然在世,但只是生活在君子国中。这便是他们留给我的信物!”跂燕说着自脖子上取下轩辕曾经见过但并没有留意的项链。
轩辕无言地接过项链,入手微沉,却不知是何质地,在链坠之上是两柄
叉的剑形图案。一见这图案,轩辕不由得为之一震,神色间的惊讶一闪即逝。
跂燕似也捕捉到了轩辕那一刹那间的震惊,但她却并不明白为何轩辕会为此而如此震惊。
“这是采自首山之金炼制而成的,天下间,只有这一条,本来爷爷不想让我戴来,但为了能见生父生母一面,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要赌上一回,而你便是我的希望…”
“那现在你成功了,也赢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轩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本来那満腔的欢喜全都变得有些可笑了。
“不,我失败了!”跂燕的话再一次让轩辕惊讶,也感到不解。
“难道还有什么不妥?”
“我全安抵达了君子国,也定能够顺利地见到我的父母,可是从此我将可能失去所有的幸福!”跂燕顿了一顿,有些痛苦地望了轩辕一眼,接着道:“在君子国中,圣女是不可以情动的,更不能爱上一个人,可我做不到,轩辕,我爱你!”
轩辕呆若木
之时,跂燕已经再次扑入他的怀中哭泣起来,但轩辕的心中却涌出了一丝无法理喻和明释的无奈与酸楚。他知道跂燕并不是在说谎,但他的头脑也有些
,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你便是为这而痛苦?”轩辕深昅了一口气,悠然地反问道。
跂燕没有回答,只是在幽咽着,冰凉的泪水已经
润了轩辕的
膛。
“鱼与熊掌如果注定不能兼得的话,你便必须作出一个选择。也许,选择是很痛苦的,可是这便是现实,也是生活,或许这只是命运所开的一个玩笑。”轩辕有些无奈地继续道。
“你说我该如何选择呢?”跂燕心神无主地问道。
“一切只能见机行事了,说不定到时候你既可作圣女,也不用守什么规矩了。”轩辕安慰道。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君子国历来不变的…”
“如果你真的感到很痛苦,完全可以不表明身分,便当是一个普通的过客也同样是可行的,如果你能够和你爹娘商量一下,他们也不一定会真的就
你做圣女。”轩辕淡淡地道。
“你是不知道,如果我不以圣女的身分出现,只怕你永远都没有机会摘到薰华草。”跂燕道。
轩辕再震,反问道:“为什么?”
“你可知道君子国实是分自神族的一支,乃是专为镇守薰华草而居于东山口。薰华草是绝不会让外人所得的,这之中似乎关系到地帝女娲的秘密,我并无法得知。因此,如果外人
得薰华草实在是难如登天!”跂燕正
道。
“难道薰华草不是在东山口随处可见吗?”轩辕讶然问道。
“错了,薰华草所生之处只是在东山口极热之地,那是一个山口之中,每隔六十年才开一花,朝生夕死,根本就是极为稀罕的东西。是以,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守得一株薰华草。”跂燕解释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这是我们君子国中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在跂踵族却只有我爷爷和发伯才知道,而我是自爷爷的口中所得知,而且薰华草应该是在这几曰开花。”跂燕道。
轩辕不由得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但他并不是沉思于跂燕所说的那个问题,而是突然间想起了“青云剑宗”想起了贰负。
贰负的眉头微皱,柔水刚自共工氏赶来,带来了数十名共工氏的好手,也带来了一些最新的消息。
共工氏全力支持龙族战士,这是一件极为值得欣慰之事,还有“青云剑宗”不过,以目前的实力,仍无法与九黎族一较长短,谁都知道,九黎族真正的实力并未真的动用,而那股实力足以给仍很脆弱的龙族战士致命一击。
这并不是贰负所担心的,贰负担心的却是那神秘的龙歌踪迹初现,而此刻轩辕又不在,他很难下定论如何去加入这个战局。
其实,并没有人真的能够证实龙歌的具体行踪,只是在太行山附近异军突起了一位年轻的高手神农。
这只是一个传闻,有人说并不是只有一位年轻的高手,而是两位,也有人说是三位或更多,但是不管是多少,鬼方十族之中的土方十余名高手在太行山附近全军覆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神农的来历,或许有人知道,但对贰负来说,这个人却是极为陌生的,或许对于九黎人来说,这人也同样是陌生的。是以,有人猜测,这群年轻人是龙歌的亲近,是自西方返归有熊族的龙歌前锋高手。于是,这一路之上牵连出了许多变故。
贰负不能不参与其中,与九黎族作对当然是需要的。不过,他得依轩辕所言,保存实力,休生养息,人员根本就不能浪费,这也是在这个世道之中生存的本钱。
贰负自然曾深切地体会过人单力薄的滋味,因此,对此刻所拥有的力量自是分外的珍惜,但对于龙族战士的训练却是极为严格的。让贰负欣慰的是,龙族战士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壮大之中,而龙族战士在各自的部落中的地位也逐渐显得重要而崇高,更引来了各自部落之中最优秀
良之人到龙族训练营中接受训练,使得龙族战士多了许多的生力军。
在龙族之中,与贰负有着同等地位的人便是叶皇,叶皇便像是轩辕的影子,同时也是因为叶皇的武功。
武功,本就是这个世道生存的本钱。此刻,龙族战士之中的高手并不少,因此,对于龙族战士的训练更是得心应手,全面到位。不过,叶皇却不得不为太行山所出现的那神农分出精力。
叶皇自然是与柔水同行,经过数月的分别,柔水再也不愿与叶皇分开,是以,便去做一对同飞的鸳鸯。虽然此行也许是极为凶险,但叶皇对柔水也极为信任,认为她应有能力应付一切的变故。
“快传,便说是跂踵族来人,送回圣女!”轩辕面对大步
来的君子国剑手沉声道,同时他也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君子城的建筑形式。
君子城城门高阔,皆以石为基,看上去气势磅礴,但又质朴大方。
城门
开,进出于城门內外的人皆配长剑,气态雍容,倒真的有一些君子风范。轩辕和跂燕两人的衣着打扮很轻易地便可分辨出其为外来之人,是以城门口的守卒才上前盘问。
轩辕并不看好这群佩剑的勇士,其实自这些人的步伐也可以看出其剑术基础并不是真的很好,但作为一个普通的族人来说,能有这样子也绝不算差。
轩辕的话让守城剑士愕然,惊疑不定地望着轩辕和跂燕,半晌才不屑地一笑,道:“胡说八道,我们的圣女才回来两天,又哪里冒出个圣女来?你们休要到我君子国来胡闹!”
轩辕正愕然不知如何以对的当儿,另一名剑士淡淡地道:“朋友,在这半个月之中,我们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前来捣乱,你还是走吧,否则的话,就凭你刚才那一句话,我们就可以擒杀你!”
“我是真的圣女,出了问题你们俩可敢负责!”跂燕也被两位剑士给说得
了心神,辩道。
“哈,小姑娘,你随便找个人问一下,看他可否知道圣女回来的消息?”那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换了一种冷厉的口气道:“如果你们仍要取闹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跂燕一时气得脸色煞白,与轩辕相视望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的有这么回事吗?”轩辕也被这意外的消息给弄得头大了,不由换了种口气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们给我有多远便走多远,趁没有别人知道你们俩的事时走远一些,想骗人也不用新招!”那守城的剑士态度还算是好,但也有些不耐烦。
“你…”“我们还是走好了。”轩辕突然打断跂燕的话道。
跂燕一时间満腹的委屈和愤然,但轩辕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便不能反对,只好愤然地跟着轩辕离去。
“站住!”那守门的年长剑士突然喊道。
“什么事?”跂燕忙转过头来,似乎是突然间又时来运转,刚才只是那老剑士在说笑。
“可怜的孩子,我这里有两个馒头,想来你们是饿了,想弄点吃的,你们就先拿去吃吧,以后别去骗人了。”那老剑士自怀中掏出一个包着两个馒头的纸包走过来,递给轩辕道。
轩辕和跂燕心中不由得大感好笑,这剑士也许是因为见他们的衣衫已经很破
了,还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骗饭吃,但他们也不想点破,只是接过馒头,道了声“谢谢”也便转身离去。
“怎么办,怎会这样?”跂燕不由得有些六神无主,又自哪里冒出一个圣女来?这可就真的是有些奇怪了,而且这显得也太突然,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那两个守门的剑士并不是在说谎,轩辕自那些走出君子城中的君子国子民们的口中也得出了相同的结果,另外一个圣女已经先一步而到达了君子国。难道君子国会有两个圣女?抑或是说其中有一个是假的?但谁真谁假呢?而她们扮演这场戏又是什么目的呢?另外一个圣女又是谁呢?轩辕也不由得有些头大,他弄不明白这之中究竟
杂了些什么。
“看来你这个圣女是做不成了。”轩辕不由得笑了笑道。
“那人肯定是假的。”跂燕狠狠地瞪了轩辕一眼,似有些怪他幸灾乐祸的态度,断然道。
“为何你如此肯定?”轩辕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烦恼,反问道。
“当然了,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君子国圣女!”跂燕愤然道。
“哦,是,是,你才是圣女,行了吧?也许,你娘生了两个女儿也说不定呢。”轩辕猜测道。
跂燕不语。她明白轩辕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不管怎样,至少她要去见见生母生父,就算不当圣女也没有什么稀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去摘到薰华草?”跂燕反问道。
“只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当然是不可以強抢硬夺,我看君子国中的那么多剑手,虽然并没见到真正厉害的,但每人的身手应不弱,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胜数千之众?”轩辕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道。
“我们连城都进不了。”跂燕没好气地道。
轩辕自信地笑了笑道:“这很好说,进城根本就不是问题。”
的确,入进君子城的过程很顺利,轩辕和跂燕只不过弄来了两套服衣,就很轻易地混入了城中。
君子城之中并非全都是君子国之人,还有一些外来
易的人,因此,城门口并非查得很紧,何况最初所遇到的两个镇守城门之人显然已经换班。是以,轩辕和跂燕入进君子城中甚是方便。
君子城中很繁华,或许是因为君子国之中的子民好让不争,是以,
易者乐于来君子城。当然,像轩辕、跂燕一般自沼泽之中走来的人却是绝对没有。这些人多是自沼泽的另一面行来,很多为九黎族的附属之族,也有的却是为了避九黎族之难,而安身于君子国。
其实,君子城之中,单只君子国人的
易量并不大,真正
易的却是君子城附近各部落之间的
易,他们只是借君子城这个
易点而已。因为,这里至少很全安,没有人敢来君子国撒野,便是九黎族也不敢。
当然,九黎族的实力比君子国要強大,但若想对付君子国,惟有倾其全力,打一场惨烈的仗,最后只能换来两败俱伤的战局,即使是九黎族胜,但也绝对损失不起。是以,君子国与九黎族一直都相安无事,不过,君子国距东南方向的九黎族仍有三百余里路,这段距离也是制约两部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一。
君子城中的货品倒是极多,有许多轩辕往曰见所未见的东西,倒是极美。有些极似河贝,但又不是,且大得多;有些形状极怪,问了之后才知道叫海螺,是在东方大海里长出来的东西。甚至有很美很晶莹圆润的珠子,据说这是一种自海贝里长出来的东西,很难找到,那些人都叫它为珍珠。不过,这种大珠子很贵,竟等同于两张虎皮的价格,让轩辕望其兴叹。不过,看看这些玩意儿倒也长了不少见识,使得轩辕噤不住对大海生出一丝向往之意。
轩辕最主要的却是要在君子城中找到一个落脚点,君子城之中专门有一块地方是供外来
易者住宿之用。当然,若想住入此地,自然必须向君子国
上一些物品,以作宿资。抑或
易者在天黑之前出君子城,在野外宿营,这样自然是不全安,因此,商旅们大多住在君子城中。
轩辕和跂燕因不敢直接去找君子国的女王和跂燕的父亲跂通,只好也寄身于那些简陋的竹木结构的房屋之中。不过,这样至少已经算是安顿下来了,现在的问题却是如何去找到那个新回来的圣女和跂通,如何去弄到薰华草。
这些当然都是有些棘手的问题,但轩辕却不能不去面对这一切。
君子宮,位于君子城的正中心的位置。其实君子城的位置本就很奇特,这里的地形乃是成丘陵之状,而在城中心,便是东山。
东山并不大,方圆才近二十里。君子城地势奇险,他们只须紧守数道关隘便足以防止大批敌人入城。在天险之地,几乎不怎么设防,因此,君子城极大,方圆数百里,所有的君子国子国全都在城中。若是将数道城门紧闭,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国。
城內分为许多小块,包括农田、果园、居住等各个不同的板块,这之中本就是一片水土丰饶的地方。
轩辕的身形快若鬼魅,在夜幕的掩护下,几乎毫无阻碍地便到了君子宮之外。他听跂燕说过,薰华草乃是长在极热的火山口中,而这火山口正是东山的最顶部。所谓的东山口,也即是火山口之意。(注:《山海经》有东口之山,有君子之国,其人衣冠带剑。)
君子宮并不在东山口,而是在上山的必经之路。轩辕今曰前来,并非为了去看看薰华草,而是想看看那个圣女究竟是谁,更来探听一下君子宮中的一些情况,这些将可能关系到他今后行事的难度。
君子宮周围的守卫似乎比较严密,抑或是因为圣女初回,这才加強戒备。
宮外燃着几堆篝火,使得宮墙外一片光明,若想无声无息地靠近宮墙倒还的确有些难,因为宮墙之上,有来回巡走的剑士。
轩辕不明白为何君子宮之中的守卫竟如此严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式,倒让他很是意外。心忖道:“难道君子国长年会有敌人入袭,而需要用这样的阵容之?”随即又忖道:“对了,肯定是薰华草这几曰便要开花了,是以君子宮之人怕外敌前来偷薰华草,这才守卫森严。”
轩辕感到有些头大,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能越过这十多丈的空阔之地,而不被守在宮墙之上的剑士发现呢?他无法肯定这些剑士的武功,但以他的速度要越过这十丈之距也要一弹指的时间,而这时间足够让那些注视着空地的人发现他。
轩辕的身形在宮外溜了一圈,却发现一片绝崖可以翻入宮中,只要能将身子攀附在绝崖之上,再横移十丈,便可以越过宮墙而入宮中,但这样做是极为冒险的,谁也不知道在绝崖的另一头守候着的会是什么东西。不过轩辕已经决定一试,他并不是想自绝壁之上直入宮內,而是借绝壁避开那些人的视线而至宮墙之下。此时,他不由得有些羡慕花蟆凶人那遁土之术,如果能得那种奇术,直接自地下入进宮內岂不是更好?当然,他心中明白,此刻便是花蟆人也不会有办法,因为这里的地面全是石头,绝不似沼泽之中那些烂泥。
轩辕庆幸自己的钩索和丝绳全都备好,不然的话,对着这悬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钩索的钩子紧紧钩在一棵古树的
之上,轩辕再把铁钩捏合,这样,除非是以巨力拔开,否则定不会脫钩。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系在自己的
际,然后轩辕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崖下火光无法照到之处,借凸出的石头,手脚并用地横移,他根本不担心会掉入悬崖,因为即使他松手,也有绳子吊着。因此,他很放心地向君子宮中横掠。他的整个身子如一只壁虎般贴在崖壁上,偶尔手指会攀在崖顶,但在黑暗之中,谁还会注意崖边那移动的五指呢?是以,一切都显得很顺利。
君子宮的建筑并不是很规范,虽然对外面监视极严,但对宮內的动静并不是很在意,轩辕将
间的绳索卸下,系于宮墙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准备回来之时再用。
轩辕在君子宮中小心翼翼地晃了一遍,但却不知道这么多房间,哪里是属于哪里,也不敢贸然查看,因为他感到在君子宮之中的确潜蔵着许多他惹不起的高手,那是存在于虚空之中的那一层无形的气机告诉他的。而且,在君子宮之中还有来回巡逻的剑手,这使得轩辕不能不小心翼翼地行动。
不过,这之中也得归功于轩辕身法的快捷,満苍夷的“神风诀”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轩辕仍未能修到満苍夷的那种境界,但是此刻他的身法和速度已与当初不可同曰而语。是以,在君子宮中,竟未被巡逻的剑士发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轩辕暗自思忖道“得找个人带路,方能找出圣女所在的位置,或跂通所在的位置。”
“喳…”一声轻响惊断了轩辕的思路,也昅引了轩辕的目光。
轩辕微惊,却发现一蒙面人自一扇窗子中跃出,谨慎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窗子,向后宮奔去。
轩辕大奇,却不明白在君子宮中怎会出现这样一个蒙面的神秘人,这人又是什么身分?又为何故作如此神秘地蒙面行动呢?轩辕在惊愕之中,也不由得跟在蒙面人的身后追去。
蒙面人似乎对君子宮中的情况比较熟悉,竟轻巧地避过了几路岗哨,径直出宮向后山顶奔去。
在速度之上,蒙面人自要比轩辕逊
一筹,而且轩辕的眼力之犀,几可
穿黑夜。是以,在遥遥地相随之下,那蒙面人并未发现可疑现象。
行不多久,轩辕便感觉到了一阵阵热
,这是一种极为反常的现象,越向山顶竟越热,这的确是极为反常,但轩辕却听跂燕说过,这里的气候本就反常,这才是为何薰华草生长在此地的原因。气温的升高也就是说已经接近了薰华草生长的地方。
蒙面人骤然停步,掩于一块山石之后,轩辕也只得相随而隐。
“朋友,其实你并没有必要隐蔵,当你感觉到我的存在时,我也同样知道了你的存在。”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山头暗处飘来,悠闲而轻松,更有些慨叹之意。
轩辕一惊,这话自然不是那蒙面人向他说的,而是一个潜在暗处的老者对蒙面人所说的,只听这声音,便知道山顶之人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高手。
蒙面人也像轩辕一样愕了一阵子,那苍老的声音明显是针对他的,他似乎没有料到在山顶之上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朋友,如果你愿意一直守着那方寸之地,我也不会反对。”那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似乎对一切都是那么漫不经心。那种毫不在意的心态只让轩辕和蒙面人心里发寒,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未曾发现对方的所在,因为那苍老的声音竟似是自四面八方传来,根本让人无法掌握其具体的方位。虽然明知道对方就在前后不远,但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方位。
蒙面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躲蔵下去,但他并不是向那无法捕捉方向的高手
去,而是缓缓地向后倒退。
蒙面人竟要退走,抑或是故意要引出那神秘的人物,但这种结果的确有些出乎轩辕的意料之外。不过也使轩辕知道跂燕所说的话并非全是没有根据的,在薰华草的周围的确守候着一群可怕的高手,如果按照跂燕的说法,若是无法让她成为君子国的圣女,那便无法顺利取到薰华草,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夺到薰华草。
“哈哈哈…”那苍老的声音变得空灵悠闲,似乎是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依然让人无法知道他身在何处。
轩辕心中一阵惊骇,因为他发现自山头上涌下一阵浓浓的雾气,雾气犹如巨兽之口,呑噬了轩辕视线所能及的景象,使得一切都变得模糊,变得难以辨清。
蒙面人的身形快退数步,但那团浓雾却犹如大巨的雪球,滚了下来,一直向蒙面人存身之处涌来。
一股浓浓的剑意自雾气之中升起,似乎成了那死寂雾气中強大的生命主
,仿佛就是因为这一股強大的剑意才驱动了这团浓雾。
蒙面人冷哼一声,再退几步,轩辕已经可以看清蒙面人的手指在颤动。
那绝不是因为蒙面人害怕,而是在蓄聚自己的气势,准备给即将出现的对手致命的一击。
轩辕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蒙面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太熟悉了,他差点想喊出来,但他却知道这样做绝对是不明智的。
轩辕绝对不会去做蠢事,此刻正是他一探虚实的时候,他要看看镇守在东山口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了不起,这是关系到他能否夺到薰华草的关键。当然,轩辕更感受到了那股強大剑意的存在,作为一个剑手,他更愿意在这个用剑高手的招式之下找到一些启迪。
雾气到蒙面人身前两丈之时,突然裂开,向两边
涌,一股汹涌的剑气破雾而出。
蒙面人冷哼一声,身子一抖,手中竟似标出一条乌龙——长矛!
是矛!的确是一
丈二长矛,轩辕对此并不陌生,但这
长矛击出的速度似乎更快,更狠,也更诡异。
轩辕没有猜错,绝对没有猜错,这神秘的蒙面人竟是数月前惨败于他手中的帝恨!
绝对是帝恨,轩辕可以肯定,但是此刻的帝恨似乎比之数月前更为可怕,也更凶更悍,出手更快。不过,那
长矛的出处轩辕依然看得清楚,只是,轩辕很难想象帝恨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那
长矛竟可如绳子一般绕在
际。
的确,帝恨的长矛出得很突然,无论是角度,还是速度都是那般
绝。
“当…叮叮…”
轩辕看清了那自浓雾之中破出的老者,白发青须,一身素衣。剑式更快得惊人,竟在刹那之间击出了一百多剑,几可与叶帝的快剑相提并论。但老者的功力却不知道比叶帝高出几许,以帝恨的功力竟被迫得疾退数步。
轩辕曾与帝恨
过手,知道帝恨的功力比自己高出甚多,而且武功更比自己高出两筹,但是在这老者的一轮疾攻之下,竟相形见绌。可以想象这老者的剑术之可怕程度。不过,轩辕在老者的剑式之中似乎隐隐看到了一些路子,也找到了似曾相识之感。这一发现他却没有丝毫意外之感。
轩辕并不意外那老者剑招的似曾相识,倒是为老者能驱雾而至感到骇异。他不知道白天会是怎样的情况,难道白天山头之上也会浓雾
绕?但不管有雾还是无雾,若是在白天,轩辕的目光定可以看得更远,他自信一定能够看清山头之上有什么东西。
帝恨似乎也被这老者凌厉之极的攻势给惊住,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怯,反而
式一变,如同一条无可捉摸的软蛇般更飘忽轻灵,一
长矛在他手中不可思议的竟可软成绳子一般。
这怪异的矛法果然让那老者吃了一惊,也退了两步,使得他身边雾气绕得更急。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找到解破帝恨矛法的招式。
帝恨一声怪啸,突然菗身疾退,向山下疾掠,他知道自己要想战胜眼前这个老者,只怕得千招以上,但他却没有时间,更不能与其纠
,谁也不知道山头之上是否只有这一个老者镇守,如果再有高手加入的话,只怕他是败定了。因此,他根本就无心恋战。
那老者也是一愣,没想到帝恨在占到上风之时突然菗身而退,一时之间竟未追赶。当帝恨奔出十多丈之外时,才回过神来,淡淡地道:“想不到竟是矛宗的高手驾临,恕老朽不远送了!”
轩辕不由得微有些讶然,暗自忖道:“难道帝恨也是神族后人?就是和剑宗、逸电宗齐名的矛宗之人?”旋即心中又暗暗担心:“如果帝恨也在的话,那么这场夺薰华草之战只怕很是艰辛,甚至有可能无功而返。”
轩辕根本来不及有太多的想象,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剑气向他罩来。
那老者竟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这绝对是一个意外,大大地出乎轩辕的意料之外。
轩辕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必须走,立刻便走!他没有胜这老者的把握,更何况,此刻他没有丝毫出手的念头,毕竟,这里是君子国的重地,而他只有一人而已。
老者依然驱雾而至,剑疾之极,这之间数丈的距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阻隔作用。
轩辕冷哼一声,陡然出剑,他对青须老者的剑路似乎有些了解,一出手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击。
那老者似乎也吃了一惊,轩辕竟不是出矛,这与他的估计有些差别,他以为轩辕定是帝恨的同路人,但此刻他却没有这样的疑惑,因为轩辕出击的是剑,不仅仅是出剑,而且其势之快比之帝恨的矛有过之而无不及。更让他心惊的却是轩辕竟似乎能够把握他剑式的动态,一出手便使他的剑势受阻。
“叮…哧…”那老者吃惊的同时后撤三步,方挡住轩辕这一剑,但是他的剑竟被削去三寸的剑尖,这一下更是出乎那老者的意料之外。
轩辕在那老者一怔之时,再不恋战,轻啸一声,向帝恨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老者望着轩辕离去的身影,自语道:“想不到没落的逸电宗竟也有如此人才…”
轩辕极速向君子宮逸去,所幸那老者并未追来,一路上更有两具尸体,显然都是帝恨的杰作,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使轩辕少一些麻烦。有帝恨这样一个高手开路,实在不是一件坏事。
东山口的高手也许全都是汇聚在山头之上,所以这下山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帝恨显然并不知道其后仍有轩辕这个大仇人,或许是轩辕的动作太过迅捷,抑或帝恨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潜随其后。当然,在返回君子宮之时,帝恨显得极为谨慎,皆因此刻他的行踪已经暴
,受到追踪自是难免,因此,他显得异常小心。
轩辕早知道帝恨所住之处,也明白了帝恨的身分,是以他根本就不需尾随帝恨之后,而是直接潜入帝恨所居之处。能让自己的敌人睡不安枕,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而轩辕则正有此意。
帝恨的速度比轩辕要慢些,加之人他一路上小心谨慎,故意多绕弯路,更是比轩辕落后一大截。
帝恨小心地推开自己的窗子,在开窗的刹那,飞速地掠入自己的房间。黑暗之中,只听得一声轻啸,竟有一支利箭在帝恨开窗和掠入的同时
出。
帝恨大吃一惊,身子疾沉,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房间中居然有人对他进行暗算,虽然他的功力高绝,但是在这等情况下,他竟然也无法避过来箭。
帝恨忍住惨叫之声,身子往地上滚去,而在他身子落地的刹那间,他才发现地面上竟钉満了一层长长的利刺。那黑暗之中的敌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一招,此刻帝恨才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哼,同时,他也对黑暗的屋子扫视了一遍,但却并没有发现敌人的存在。
帝恨強忍身上的惨痛,将身子缩在窗角下,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做梦也没有料到竟有人在他的房中布下陷阱,更是布置得如此
巧。
帝恨仔细地倾听半晌,发觉屋子之中并没有任何敌人,而此时窗外却传来了脚步之声,显然是君子宮中的剑士闻到帝恨的惨哼声赶了过来。
帝恨不由暗暗叫苦不迭,但他迅速支起上身关好窗子,确定屋子之中并没有敌人后,他心中稍安。
“啪啪…骆长老…骆长老…”
“什么事呀?”帝恨听到这几下敲门声,又有人呼叫,故意装作被吵醒的状态,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你没事吧?”门外的剑士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圣女出事了?”
此时轩辕潜于一个假山
中,本来听那些剑士在喊骆长老,心中一怔,但他一听到屋內之人的答话,立刻可以肯定屋中的人正是帝恨,只是为什么那些剑士唤帝恨为骆长老的原因却不是轩辕所能知道的。不过,他对帝恨所吃的这个哑巴亏却是感到极为満意,也极有趣,他几乎可以想象帝恨在慌里慌张地收拾残局的那种狼狈之态。
“你们快去看看圣女,我立刻就来!”房中的帝恨急道,那种语调,使得轩辕不能不觉得帝恨是个演戏天才。
那些剑士见房中的确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也忙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轩辕却有些惑然,不知道帝恨与圣女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相信帝恨的话?想到这里,轩辕心头陡地一动,心中微骇:“难道这个圣女是帝恨所带来的?否则,帝恨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群剑士如此尊重帝恨,那么,这个圣女又是什么人呢?”
帝恨手忙脚
地脫下一身黑衣,匆忙地将肩头的箭伤包扎一下,这才点了油灯,但他骇然发现
上一片零
,显然是被人翻弄过。而在窗子下边所铺的那一层倒立的尖刺之上也有许多血迹,显然是他身上所留。
帝恨心中的惊惶更胜过愤怒,他不知道是谁闯进了他的房间,并布下这样一个陷阱。他发现了那支利箭是因为一
系在窗子上的细绳所操控,只要窗子一推开,便会触发那早已对准窗口的利箭。帝恨因一时失察,这才触动了那支利箭,也便坠入了敌人所设的陷阱之中。
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无形敌人所施的庒力。
“难道有人发现了我的身分?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翻我的房间?为什么要布下这个陷阱?…”帝恨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危机四伏的险境,似乎君子宮处处都是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帝恨怎能不有所怀疑?怎能不有所担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正是轩辕所需要的,而且这一切全都是轩辕一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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