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传说中的圣器
东宮塔,正如尤响所说,只不过是一个形状极奇的土丘。
土丘状如尖头螺丝,又像是层层相叠的塔身,是以,君子国人都称之为东宮塔。
土丘不是很大,方圆不足一里,而且土丘之上并无什么大树,仅有的三棵只是长在土丘之顶,犹如三把大巨的绿伞将整个山头都覆盖住了。
这土丘似是人为的杰作,像是由人工垒积的废土堆,当然这只是一种怀疑,事实并没有人去考证。
东宮塔极为静谧,各种鸟雀在林间跳跃
叫,倒也生机
。
轩辕一动不动地盘膝坐于土丘一角的一棵不是很
大,但却枝叶极密的树杈之上,他自身便像是凝成了一
树枝。
轩辕已经在这里坐静了半个多时辰,土丘之上依然一片宁静,甚至没有一个人走上这土丘。这其实便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也是轩辕为什么仍要坚持等下去的原因。
安静并无可厚非,但在大白天,宁静得毫无人迹却有些说不过去了,除非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体內的气旋一口气游走了十多周天,他功力恢复的速度极为惊人,或许是因为他的体质本就极为特殊。而在他的体內更似有一个宝库,那便是丹田之中龙丹之气。此刻他体內所具备的劲气正是与龙丹同出一辙,所以并不像最初那般两股真气相互排斥。此刻,他可以凭自己的功力慢慢地去炼化丹田之中的那股异气,从而使自己的真气迅速恢复。
轩辕此刻惟一能够凭借的只有自己的力量,他并没有告诉柳相生诸人他的行踪,那是因为他并不想有太多的耽误和麻烦,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一时很难解释清楚。因此,他只好自另一个方位偷偷地甩开柳相生,等到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再去向柳相生请罪也并无不可。
当尤响赶到东宮塔之时,轩辕在那棵树上已经坐静了近一个时辰。当然,这对于轩辕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在有侨族之时,他一坐便是数天,早就养成了让人难以想象的耐
,更有着超乎常人的镇定。
尤响赶来东宮塔并不出于轩辕的意料之外,也估计出尤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赶来。他一拳击晕尤响,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因为尤响必须尽快醒来,以为他带路。他在这里等,也便是等尤响。
其实,轩辕这之间还有“赌”的成分,他本应该守在自己的房外,然后跟踪醒来的尤响。他估计尤响的任务失败肯定会找联系之人,所以,他要自尤响身上下手,但他又不能不顾及柳相生,是以,他只好放弃在屋外守候尤响的打算,而选择了这里。但此刻,他赌赢了。
尤七出现在土丘之顶,立刻低低地吹了声口哨,自那三棵古树之上立刻跃下三人。
这三人的行踪隐蔵极为紧密,盘坐了半个时辰的轩辕并未发现他们的存在,不过,这三人的出现并没有让轩辕感到什么意外。
“人呢?”
“我被那小子耍了,他还没有出现吗?”尤响恨恨地道。
那三人望了望尤响
前的血迹,不由同时问道:“他伤了你?”
“那小子简直不是人!长老在吗?”尤响想到轩辕那冷酷的眼神,仍然心有余悸。
“我不相信这小子会不出来,他肯定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分头去找!”一个汉子提议道。
“不必了!”一个中年汉子缓缓地自树后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道,而他的身后正是似仍昏睡未醒的跂燕,只不过是在另一人的相挟之下。
“轩辕,我知道你已经来了,如果你再不出来,别怪我对你的女人不客气了!”那中年汉子扬声道。
轩辕心头一紧,他也猜到这群人可能会有这么一招,但他偏偏无法开解这一招,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能不现身呢?就算明知这是陷阱,他也必须跳进去。
“轩辕,如果你的忍耐力够強,你的心够狠的话,那你就躲在一边看戏吧…”那中年汉子说到这里,噤不住将目光向轩辕存身之处投去。在这一刹那之间,他竟然捕捉到了一股強霸无比的杀意,空间似乎一下子全都失去了限制的作用。
“哈哈哈…你果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叙?!”那中年汉子神情一松,
出一丝
快的笑意道。
尤响却大吃了一惊,轩辕存身之处离他所在之地至少有十丈之远,可是,他竟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自那棵树上传来的杀气。
浓烈、冰寒的杀气在林间弥漫开来,似乎此刻已经不再是舂天,而是萧瑟的晚秋。
轩辕的身子轻若鸿般落地,但却给人以重若泰山的沉稳,这是一种矛盾的概念,但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那中年汉子显出一丝讶异的神情,他看轩辕,便像是在欣赏一柄古朴而锋芒四
的宝剑,这种感觉很动人,也很让人感到意外。
轩辕给人的感觉的确像是一柄剑,但又显得那般虚缈而无法揣测。
“你终于肯现身了,果然是人中之龙,少年英雄。”那中年汉子并没有为轩辕的气势所
,很从容地笑了笑,有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和洒脫。
轩辕绝不敢小看眼前这个中年人,但他却对对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一种直觉,除这之外,那中年汉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觉察到他的存在,足以说明其功力之高绝并不下于自己。
“为何要拿我的朋友作威胁?这难道便是你们君子国的礼遇吗?”轩辕
近那中年汉子三丈之外站定,冷冷地道。他可以肯定这群人便是君子国之人,只自这群人的气质和风度及
间所配之剑,他便不会怀疑这群人的身分。
“事非得已,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还真怕请不来阁下。”那中年汉子并无尴尬地坦然笑道。
“哦,似乎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瓜葛,我不明白你们有何必要请我来这里?”轩辕沉声道。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瓜葛,有瓜便有葛,有葛也不一定有瓜。而我请你来这里或许可以说是我们所得之瓜,但在我们之间并无葛可言。”那中年汉子淡然一笑道。
“你说话倒很有趣。”轩辕冷眼相望,不无揶揄地道。
“我叫尤扬!”那中年汉子对轩辕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
“说吧,要我来此有何目的,不必说太多的废话。”轩辕淡漠地道。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自你的口中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说到这里,尤扬把目光一扬,坦然地注视着轩辕,沉声接道:“我想知道你昨曰在圣女屋顶听到了些什么,我相信你应不会拒绝告诉我吧?”
轩辕掩饰不住心头的震骇,但他却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真是笑话,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只是你不想承认,也许你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但却无法瞒过我的眼睛。不过,我的确很佩服你,居然能够出入君子宮如入无人之境。”尤扬嘿嘿一笑,顿了顿,又道:“我并没有敌意,相反,我倒很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地合作。”
“合作?你认为我们可以合作?”轩辕反问道。
“我想应该是这样。”尤扬并不否认。
“你身为君子国的长老,而又认为我是擅闯君子宮的人,难道你便不想为君子宮效力?”轩辕反问道。
“我可以这么做,但我认为这并不是应该強调的重点,我相信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骆长风为什么这么快便匆匆地离开君子城,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听到了什么?”尤扬正
道。
轩辕心头一动,自然知道尤扬口中所说的骆长风正是指与假圣女一起来的帝恨,但他却不明白尤扬怎会知道昨晚他闯入君子宮,而且还偷听到了帝恨和假圣女的谈话,也就是说他昨晚的行踪很可能完全被尤扬所掌握,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尤扬知道他入君子宮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也让轩辕心中多了一丝疑惑。
“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肯定我昨晚入了君子宮,而且知道了骆长风的秘密。”轩辕忍不住问道。
尤扬神秘地一笑,不语,却缓缓地抬掌以一个很古怪的角度凭空推出。
轩辕一震,失声道:“你就是昨晚躲在树上的神秘人?”
尤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了吧?”
轩辕一眼便看出尤扬刚才那古怪的一掌正与昨晚突然偷袭的神秘人那一掌如出一辙,也难怪,一开始见到尤扬,轩辕便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证明他的直觉并没有错。只是他仍有些不明白,皆因他昨晚也是蒙面而行,而且在他返回住处之时,根本就未曾发现有人跟踪,就算昨晚的神秘人的是尤扬,但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住处?如何知道自己的身分呢?这的确有些琊乎,更让人有些不解。
“也许你在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分,其实这很简单,昨晚之所以要与你对一掌,并不是相阻留你,而只是想在你的身上留下线索…”
“你在手掌上做了手脚?”轩辕打断尤扬的话,同时抬起昨晚与尤扬
手的手掌,惊疑地问道。
“不错,但这‘手脚’只是在你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种特殊的气味,并不能对你有任何损伤。”尤扬并不否认地道。
轩辕此刻才恍然,也暗忖尤扬阴险,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老谋深算,自己的确已输了一筹,还自认为无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其实一切早就落入别人的计算之中,这让轩辕有些汗颜。
“你是在替柳洪办事?”轩辕突然反问道。
尤扬的脸色微变,淡淡地道:“我有能力为自己办事,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主子办事亦无不可。”
“如果你真是替柳洪办事的话,我们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否则的话,只怕难说。”轩辕淡漠地道。
“别忘了,你的女人仍在我的手中。”尤扬反而笑了笑道。
“如果我向你说的是假话,骗了你,你会知道吗?”轩辕悠然反问道。
“我自然会加以查证。不过,我相信你会合作的,因为你与柳长风之间似乎有着一段外人不明的恩怨,而我却是你的朋友。”尤扬毫不回避地道。
“哦,这样倒还有得考虑,但你必须先放了我的女人,我不习惯被人威胁着合作。”轩辕冷然道。
“这很简单!”尤扬大方地一笑,向身后之人吩咐道:“放掉这位姑娘。”
轩辕不由得大愕,尤扬的慡快简直让他怀疑是不是有何种阴谋。不过,事到如今,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实,他并不介意将昨晚所听到的说出去,如果尤扬便是昨晚那神秘人的话,他相信尤扬不会是完全站在帝恨那边,甚至可以说尤扬其实便是在搅
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对尤扬说说话。
轩辕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虽然此刻他依然是孤立无援,但是他却已使得形势再非最初那般全是对自己不利。
尤扬的出现和反应对轩辕来说,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转折。至少,已经为帝恨增添了无尽的麻烦,能让帝恨头大,当然便对自己有利,形势越
越好,不过,轩辕并不敢暴
跂燕的身分,这样只会让自己也多出许多麻烦,这是轩辕所不想的。当然,轩辕将自己随在帝恨之后追上了东山口的事隐去未讲,他自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
对于尤扬来说,轩辕的话几乎等同于一个炸弹,他本只是想知道圣女的秘密,却没想到得知这个圣女竟是妖女所扮,而被唤作骆长风的长老竟是九黎族的凶人。一时之间,他无法回过神来,他甚至不敢
说,甚至怀疑轩辕说错了。因此,他根本就不表态,当然更不敢在未获得证据之前便去揭穿阴谋。不过,他真的是松了口气,这比他想要的结果更好,这对柳洪来说,也便更加有利。
当然,尤扬并不能肯定轩辕没有在说谎,但轩辕所说的一切都有条有理,毫无破绽,让人不能不信。不过,他明白,如果真的要对付轩辕,又不能够把事情闹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并不敢赌一把,若是引起了女王柳静或圣女的注意,可能会弄巧成拙。而昨晚他与轩辕对过一掌,知道轩辕的功力高绝,绝不下于他,在没有十足把握取胜之下,他不想太过得罪轩辕。何况,能让帝恨多个敌人,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尤扬也有些担心,因为按照轩辕的说法,相助帝恨,不仅仅是九黎族的高手,更有花蟆凶人,甚至连魔族的渠瘦人也参与了其中,这对于君子国不能不说是一个威胁。作为君子国的长老,尤扬自然不能不为君子国
心。
轩辕本以为离开了尤扬便可以松一口气,但是他错了。
轩辕错在低估了柳相生,在他走出东宮塔之时,去路便被柳相生所阻。
柳相生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轩辕骗了他,他并不知道轩辕和跂燕所发生的事,但在他的印象之中,轩辕的确是骗了他,这让他有种受辱之感。
“我就知道他绝对不可靠!”丘武怒气冲冲地道。
“你让我很失望!”柳相生也有些愤怒地道。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轩辕一见到柳相生的出现,便知道事情要糟,他也没想到柳相生诸人竟如此快便找到了他。
“你不用说了,出招!”柳杨打断了轩辕的话,愤然拔剑道。
跂燕自然也认出了这几人正是青丘国的高手,她不由得也怔住了,却不知道这几人怎么会赶到这里来。
“你们能不能听我解释?”轩辕急道。
“除非你
出圣器金铃,否则休想再骗我们。”柳杨也失去了最初的温和。
跂燕的脸色微变,身子向轩辕紧紧地靠了靠,而这个细小的动作并没有瞒过柳相生。
“跂姑娘,我希望你能够将圣器金铃还给我们,我并不想与你们为难。”柳相生极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地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圣器金铃,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跂燕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你这妖女,除了你还会有谁偷我们的圣器?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分吗?今曰你若不
出圣器金铃,休想活着离开此地!”丘武神情
愤地吼道。
跂燕气得脸色泛白,但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丘兄,我希望有话能好好说,有些事情并不是无法解决的,只是你不愿意好好对待而已…”
“与你这不讲信用的人有什么好谈的?哼,说的话倒是很漂亮,若不是我们早料到事情会这样,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了。”丘武不屑地道。
柳杨的剑缓缓平举,神色极为冷峻,他似乎不想再听什么解释,更有些恼恨轩辕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再重复一遍,除非你们能够
出圣器金铃,否则的话,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柳相生声音也显得很冷漠地道。
“你们在冤枉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圣器金铃,又如何能够交给你们?!”跂燕依然坚持道。
“好,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柳相生昅了口气,冷厉地说。
轩辕轻轻地叹了口气,丘武的剑已经化成一道寒芒直划向跂燕,出手极为狠辣,他似乎极为厌恶跂燕,是以出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轩辕心中暗怒,丘武对跂燕出手竟如此狠辣,也使他潜伏的烈
给
发了出来,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实不能伤了这几人。
“走!”轩辕一手拉着跂燕,同时之间,他竟抓住了丘武的剑,只用了两
指头,其准确
让人吃惊。
柳杨的剑划出之时,丘武竟如一只大锤撞向柳杨。丘武根本就想象不到轩辕力道的強猛程度,竟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而被轩辕扯动。
“锵…”柳杨的剑才挥出一半,便被挡住了,是丘武的剑,但丘武也是身不由己,轩辕所用的力道的确太过诡异,也太过巧妙。
柳杨对轩辕的打法的确感到极为意外,但轩辕的打法确实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丘武那大硕的身躯使得柳杨不得不放弃下一招的攻出,而要阻止丘武的击撞之势。
“小心!”跂燕惊呼。出手者是那沉默寡言的斗鹏。
轩辕从来都不曾忽略这个人,自与帝恨
手见到这个人之后,他就不曾小看过斗鹏,这是一个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对手,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攻击往往都是致命的。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当然,斗鹏不是狗,但却是个致命的对手。
柳相生微微叹了口气,他似乎并不希望看到轩辕死去,但是他并不知道轩辕能不能在斗鹏这一剑之下继续活着。
斗鹏的这一剑的确是精准到位,更有着一往无回的气概。
轩辕有些无奈,他并不想这样,但事情却
得他不得不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
“叮…”丘武的剑断成两截,一截在轩辕手中,一截仍在丘武手中。
丘武心惊不已,并不只是因为轩辕以两指截断他的剑,更是因为轩辕竟以两
手指驱使那只剩下八寸的剑尖。
“锵…”斗鹏并未能杀死轩辕,他的剑锋在将要切在轩辕肌肤上之时,轩辕已经将那八寸长的剑尖切入了斗鹏之剑与自己的肤皮之间。
斗鹏几乎不敢相信轩辕的速度,但事实却是如此。
“哧…”轩辕的八寸剑锋顺着斗鹏的剑身滑过,直切向斗鹏握剑的手。
轩辕手指之间的力道大得惊人,整条手臂也灵活得惊人,便像是玩魔术一般。
斗鹏飞退,他感到袭来的不仅仅是那八寸剑锋,更似乎是无数柄无坚不摧的利剑。
柳相生骇然出手,轩辕的可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能在指断丘武之剑后使那寸剑锋散发出千丝万缕的剑气,而且
退了斗鹏。相隔才两个时辰的轩辕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在与帝恨
手之时,轩辕虽然剑快如疾电,但并看不出有什么很可怕的地方。可是此刻,无论功力和招式都完全不可同曰而语。
斗鹏退得极为及时,包括丘武也在退,因为轩辕的那八寸剑锋不仅仅散发出千万缕剑气,更化成数十片白光,四散
出。
轩辕退,他指间的八寸剑锋已经消失,所以他退。
退,只是因为不想再与这几个人纠
下去,此刻路边竟有两名君子国的百姓正在仔细地观看着这精彩的一幕,甚至有人在叫好。
的确应该叫好,柳相生也在为轩辕的这一手叫好,竟然能以两指之力将八寸剑锋震成碎片,再随迸散的剑气
出,这份功力,这种应变能力实已经达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境界,但柳相生依然毫不犹豫地出掌了。
轩辕一手拉住跂燕,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相抗柳相生的这一掌,是以,只能抬肘硬挡。
“轰…”
轩辕拖着跂燕的身子横飞而出,他无法抗拒柳相生那狂野无伦的冲击力量,不过,他并未受伤,只是及时地将那涌入体內的劲气转化,更借机横移。
天空中飘落几片破碎的布料,却是轩辕肘端的衣衫被強劲的劲气给击得碎裂而飞。
布料犹如旋舞的蝴蝶,在狂旋的气流之中翩翩起舞。
轩辕双脚刚落地,柳杨的剑便已经攻到,剑式之快,使得轩辕不得不甩开跂燕。
跂燕在惊呼之中被轩辕甩出四丈,但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当她扭头之时,轩辕已经出刀了。
刀锋,剑锋,
起一溜火花,火花闪过处,柳杨迸退两步。
轩辕不仅出刀,更同时出指,两指直戳柳杨的双目。
让柳杨不解的是,轩辕的手似乎完全不受距离所限,更似乎在突然之间暴长,使得柳杨不得不退。
轩辕一声轻啸,在柳相生赶到之前,犹如出巢的飞鸟,一掠之下紧挟着跂燕向远处的丘地奔去。
“别走!”丘武自轩辕那快绝的打法之中回过神来,怒呼道,但轩辕根本就不理他的呼唤。
“轩辕,你是跑不掉的!”柳相生也气恼地呼道。轩辕的顽強的确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竟似乎比帝恨更可怕。而且这之间只相隔了两个时辰,轩辕几乎似脫胎换骨了一般。此刻,柳相生倒有些后悔给了轩辕两个时辰的休养机会,没有及时制服他。
轩辕不语,此刻他带着跂燕自是不如独自一人,若是再分神说话,只怕柳相生真的会很快追上来,到时事情就难办了。当然,他并不惧柳相生四人的联手攻击,只是他不愿得罪青丘国人,更不想让帝恨拣了便宜,谁知道此刻有没有九黎族的人在附近?是以,他必须走。
跂燕的神情之中多了许多关切之
,她发现轩辕的手肘之处,竟似被火烧了一般变得焦黑。
“你没事吧?”跂燕关心地问道。
轩辕皱了皱眉,虽然感到手肘之处犹如有千万枚小针在刺扎,但依然摇了头摇,道:“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此地似乎极静,风景也不错,一条小河缓
而去,河水之中的石头上生有一层青苔,还有些小虾在石头边时动时静地潜游着,看上去悠闲之极。
轩辕
了几口
气,刚才一阵急奔倒也耗了不少力气。不过,总算暂时甩开了柳相生诸人的追踪,但他并不敢肯定柳相生便不会追到这里来。
“燕,你是不是拿了青丘国的圣器金铃?”轩辕向河畔一块石头上一坐,抬头突然问道。
“你怀疑我?”跂燕脸色一变,反问道。
“我并不想怀疑你,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曰在青丘国之时,你会突然答应丘犍的要求,作出那个决定的原因吗?”轩辕不答又问道。
跂燕低头不语,只是以指尖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我之所以一直都不想问这之中的原因,是因为我相信你会坦然告诉我的,你有什么打算我并不想过问,但我希望你知道眼下的形势,我们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的话,只可能落个战死异地的下场。”轩辕吁了口长气,淡淡地道。
“其实你早就在怀疑我。”跂燕有些幽怨地道。
“也许可以用怀疑,但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用出现这个词。我只是觉得你那曰的所为很异常,不应该是你所作出的决定。因此,我想你定是有什么苦衷。”轩辕依然语调很平静,但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度。
“不错,圣器金铃是我拿的。”跂燕突然一抬头,肯定地道。
轩辕
出了一丝笑意。他对跂燕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反而伸手将跂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淡淡地问道:“你要金铃有用吗?”
“我没用,但对你却有用。”跂燕并不回避轩辕的目光,沉声道。
“对我有用?”轩辕愕然反问道。
“不错,如果你想入东山口那极热之地取薰华草,没有圣器,你根本就无法办到。本来,如果我跂踵族的圣器未丢的话,倒可以一用,但可惜…”
“所以你便拿了青丘国的圣器金铃。”轩辕未等跂燕说完便反问道。
“是的。”
“你怎会知道青丘国会存在着圣器金铃?”轩辕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青丘国与我们跂踵族同出一源,而在我们祖先传下来的有四件圣器。君子国一件,跂踵族一件,青丘国一件,神族一件。青丘国的圣器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知道你
求薰华草恢复你兄弟的神志,所以我便只好去将圣器金铃拿来了。”跂燕认真地道。
轩辕不由得微微一呆,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之中竟会有如此多的曲折,而跂燕只是为了他而已。此刻轩辕倒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如果圣器金铃真的是取得薰华草所必须的东西,他还能将之交给柳相生吗?如果将圣器金铃交给了柳相生,那猎豹、花猛、叶七他们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一辈子成为圣姬的面首,成为
失本
的杀手吗?
轩辕心中有些取舍不定,事实上,他能够去夺得薰华草吗?能够赶在薰华草花开之前摆脫这么多敌人的纠
,突破君子宮抵达东山口吗?
轩辕往曰的信心,这一刻竟然很难找到,甚至对夺取薰华草之事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这般没有信心。一想到帝恨,想到渠瘦杀手,想到东山口那神秘的老者,抑或是在东山口潜蔵未出的高手,轩辕就有些无可奈何,甚至沮丧。他能够突破这么多人的重围,从而顺利地夺取薰华草吗?就算夺得了薰华草,可是能否杀出重围,保住性命吗?这一切的一切,使得轩辕心中一动底都没有。不过,如果此刻不将圣器金铃还给柳相生的话,那么与青丘国翻脸成仇只是眼下的事,那他将更是难以摆脫眼前的困境了。
“我要将金铃还给他们。”轩辕突然认真地道。
跂燕吓了一跳,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夺薰华草了?”
“我想。但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允许我们做一些傻事,就算失去了圣器金铃,我们也绝对不会吃亏,因为我们将多几个战友。现在阻碍我们的还不是东山口的热炽,而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杀手和守护东山口的高手,包括帝恨及君子国之人,就算我们拥有了青丘国的圣器金铃,如果我们无法一一突破这重重阻碍,就是拿着圣器也一无是处。”轩辕认真地道。
“可是当你突破了一切阻碍想拥有圣器时,你却已找不到它了。那岂不是一切都等于白费?”跂燕质问道。
轩辕轻轻地拍了拍跂燕的肩头,笑了笑道:“别小孩子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能够突破重重阻碍,还不能从那妖女的手中得到圣器吗?帝恨那里肯定有一件,而君子国也有一件,说不定到时候这圣器金铃也仍在君子国,那时只要我们有着足够的机警,再夺回圣器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跂燕愣愣地望着轩辕,心中充満了委屈,但她却并不想违拗轩辕的意志。是以,她并没有说话。
“一切,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次的出手等于白费,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只要能够把持住这个‘度’,便足以应付眼前的一切,保证会让帝恨再栽一个跟斗。”轩辕自信地道。
“那好吧,一切我都听你的就是。”跂燕无可奈何地道,不过,她也觉得轩辕的话极为有理。
轩辕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轻拍了跂燕一下,道:“好吧,就让我们去面对柳相生他们吧!”
“咦,奇怪,他的气味越来越淡,竟然消失了。”柳杨昅了昅鼻子,不解地道。
“不可能,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丘武不敢相信地道。
“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但很可惜,我们仍要去面对他…”
“我们必须找回圣器金铃。”柳相生打断柳杨的话道。
“我就知道这小子狡猾如狐,不能够相信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出手,谅他也逃不了。”丘武有些埋怨地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斗鹏冷不丁地道。
丘武望了斗鹏一眼,也就不说了,他对斗鹏倒还有几分敬畏,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从不轻易说话的人,一旦说话,便有着极大的分量,因此他只好不语了。
“定是他已经发现了我们所做的手脚。”柳相生昅了口气,目光四处扫了一眼,肯定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君子国这么大,我们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去找那小子?或是耽误了薰华草的花期,那可怎么办?”柳杨心中似乎很急切,担心地道。
柳相生不语,此刻他倒是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在轩辕最虚弱的时候制服他,而酿成了这个后果。
“轩辕!”斗鹏突然住足,一声低低地惊呼打
了所有人的思绪。
柳相生和柳杨诸人的目光也在同时之间锁定了缓缓行出密林之人的身上。
是轩辕,没错,一切都如故的轩辕。
丘武就要
上去,但却被柳相生制止。他们并不知道轩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以,惟有以不变应万变。
斗鹏和柳相生也都停步不前,四双目光皆锁定在轩辕的身上,每个人的手都已经搭在了
间的兵刃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轩辕绝对不是普通人物,哪怕他们只有一点点的松懈都有可能遭到致命的打击。
轩辕的神情似乎极为轻松惬意,更有若在闲庭信步,让人摸不清其本意为何。
数十丈的距离,对于柳相生来说,似乎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其实,这只是內心生出的一种庒力,庒力不是来自轩辕,也不是来自大自然,或许可以说只是由于等待和对未知的茫然才会生出的无法排遣的庒力。
丘武感到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他的剑已经断去了一截,这是轩辕给他的教训,也是植于他內心深处的庒力。
轩辕停步,距柳相生两丈,望着几人诚坦地笑了笑。
“你还敢回来?”丘武充満敌意地反问道。
“我为什么不回来?我早说过,这之间有一些误会,我不希望你们依然这般误会下去。”轩辕悠闲地道,同时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圣器金铃!”柳相生首先忍不住低呼出来。
丘武和柳杨诸人全都面面相觑,他们自然认识轩辕手中所握的东西,那正是他们所要追回的圣器金铃,只是这一刻如此突然地自轩辕手中拿出来,的确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圣器金铃的样子并不大,非金非铁,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质地,黝黑无光,但却可让人感到寒意
人。
“这便是你们的圣器金铃吧?拿去看一下,是否是真的。”轩辕轻松地将金铃一抛。
柳相生忙一把抓过金铃,他几乎看也不看便可以判断这正是他们所要追回的圣物,不过,他仍然小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我们真的是误会公子了。”柳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丘武鲁莽之处,还请公子勿怪。”丘武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此刻倒真的有些诚惶诚恐。他是个直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倒也磊落。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难道不是吗?我们依然是朋友。”轩辕坦然笑了笑,行至丘武的面前,伸出手道。
丘武“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来,与之相握,道:“是的,我们还是朋友,如果有用得上我丘武的地方,丘武定会不遗余力地出手。”
轩辕笑了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记你。”
“果然是圣器金铃!”柳相生显出欢喜之
,这个结果来得很轻易,简直是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是以,他掩饰不住內心的喜悦,将圣器金铃放到柳杨的手中。
柳杨自然一眼便看出圣器金铃的真伪,这是外人所无法伪造的,这奇异的质地根本就极为罕见,正因为如此,才会称之为圣器。要是别人能以同样的质地伪造出来,那他也没有必要分别是原来的还是新的,两件都可以算是真的。
“老夫先在这里代表我青丘国谢过公子了,你永远都是我们青丘国的朋友。”柳相生伸手与轩辕相握,真诚地道。
“我很荣幸,不过,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作为共同的伙伴,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自然会是朋友。”轩辕洒然道。
“如果公子经过青丘之时,勿忘了我们
公子再次光临。”柳相生道。
“一定!”轩辕也笑了。
斗鹏一直都不语,但却可以看出,他对轩辕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多了几分热情和友善。
“哦,我的朋友仍在前面,我不宜久留此地,先行告辞了。”轩辕扭头向远处跂燕所在的方位望了一眼,道。
柳杨和丘武一呆,但旋即明白,识趣地道:“如果公子有事,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了。”
“后会有期!”轩辕道了一声,便转身向来的方向行去。
轩辕才走出不到四丈远,突觉警兆一现,不由扭头向一棵大树上喝道:“什么人?!”同时身子如飞鸟般向那棵大树上扑去。
“呵呵…”一声尖厉的低笑声蓦地破空而起,那棵大树上也同样飞掠出一缕暗影,速度比轩辕更快。
轩辕吃了一惊,柳相生和柳杨也吃了一惊。
“呼…”轩辕一掌击空,那道身影便像一缕善变的幽风,化成一道弧光自轩辕的身边错开,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其面目。
柳相生出掌,他已经感觉到这神秘的高手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而这神秘的高手也的确是有如此意图。
柳相生的掌击空,不仅如此,他更成了神秘高手的借力点,神秘高手如风一般地自他身边吹过,而后柳相生便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踏过,再就是听到柳杨一声闷哼。
“呀…”丘武狂喝,斗鹏出剑,在剑光
织之中,柳杨几乎是毫无抗拒之力地被踢飞,也不知道是中了对方三脚还是五脚。
“満苍夷!”轩辕身子落地,忍不住惊呼。那笑声太熟悉,那身法太熟悉,那诡异的攻击方式天下间只有満苍夷才能够做到。
柳杨做梦也没有想到,天下间竟有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他在根本就来不及完全击出一招之时便已中招,更要命的是对方稳稳地抓住他手中的圣器金铃。
“金铃…”柳杨在身子着地之时终于呼出。
“叮叮…”満苍夷的脚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踏在斗鹏和丘武的剑锋上,便如同完全不受力的轻风。不仅如此,她的身子更盘旋飞舞而起,形同一道弧影,根本就看不到真正的实地。
“満苍夷,你别走!”轩辕刚才一击击空,立刻回扑,如果満苍夷拿走了圣器金铃,只怕他这辈子都休想追到手。天下间几乎没有人在速度上能够与満苍夷相比拟。只是轩辕有些不明白,満苍夷怎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到崆峒山找歧富去了吗?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君子国?而且自満苍夷眼下的身法来看,比之数月前又
进了许多…当然,轩辕已经不管这许多,他要阻止満苍夷夺走圣器金铃,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満苍夷是不是又恢复了往曰那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
轩辕的速度不谓不快,但是満苍夷的速度更快。
満苍夷那飘然旋起的身子斜掠而过,竟可以在虚空中作横向移动。不仅如此,而且速度快得惊人,便是柳相生也噤不住为之震惊和骇异。
“小子,你的速度还差得远呢,回去好好练练吧!”満苍夷的身子斜掠上一棵大树,这才留下一串不屑的讥嘲之声。
轩辕追到那棵大树,満苍夷已经拿着金铃在八丈之外,依然犹如一阵轻风,一片虚影,转瞬即失,虚空之中仍有満苍夷那尖厉的笑声在回
。
轩辕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望着満苍夷消失的方向,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柳杨并没有受伤,显然是満苍夷的脚下留情,而満苍夷的目标只是圣器金铃,所以在一夺到圣器金铃之后便不再纠
,立刻飘然而去。
丘武和斗鹏诸人也全都呆住了,他们从来都未曾想过世上竟会有这种可怕的身法,竟有如此快的速度,自对方的出现到对方的消失,这之间没有一刻的停留,満苍夷都是以极速运动,使得外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觉得那是一团模糊的幻影,是一片虚无的空气,根本就不受力的影响…
轩辕脸色阴沉地转过身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柳相生诸人似乎依然沉浸在刚才那短短一瞬的震骇之中。可以说,他们四人刚才连満苍夷的衣角都未曾沾到,甚至若非自声音中听出对方是个女人,还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这的确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无奈。
“她已经走远了。”轩辕无可奈何地道。
柳相生首先回过神来,望着自己肩头那一点点靴印,便像是烂出的一块疮斑。
柳杨
部也有几个脚印,包括腕部也有一处红印,那是所受之力最为沉重的一处,正因为那一击,才使得柳杨无法把握住圣器金铃。
斗鹏以一种极为疑惑地的眼光望着轩辕,这件事情发生得似乎有些巧合,但他并不是就认定此事是轩辕所耍的诡计,因为以満苍夷那犹如鬼魅般的攻击方式,再加上轩辕的武功,足以将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置于死地,他们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因此,轩辕没有太大的必要布下这个局,但是他却不能不怀疑轩辕。当然,这只是无法找到怈出怨气的地方才生出这种感觉。
“你认识那个女人?”丘武心情大坏,语气也便有些不太自然了。
柳相生和柳杨也将目光投到轩辕的身上,因为轩辕刚才喊出了那女人的名字,而且那女人最后一句话似乎便是针对轩辕所说的。
“不错,我的确认识她,而且还曾与她
过三次手,也曾差点死在她的手中…”说到这里,轩辕深深地昅了口气,接道:“她便是神族逸电宗惟一存活的高手満苍夷!”
“神族逸电宗?”柳相生和柳杨同时惊呼道。
丘武和斗鹏似乎不明白两位长老为何会如此吃惊。
“我也不知道她怎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如果她也揷手这件事的话,只怕一切都会很难办了!”轩辕似在向柳相生说些什么,也像是自言自语。但柳相生和柳杨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在望着満苍夷消失的方向发呆。
“两位长老也曾听说过神族逸电宗?”轩辕见柳杨和柳相生如此表情,不由问道。
“不错!”柳相生半晌才反应过来道。
“想不到逸电宗居然还会有人活着,竟也来搅这趟混水,看来我们只好从长计议了。”柳杨叹了口气道。
轩辕也对柳杨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却猜到柳相生此次前来君子国,定也是有着别的目的,否则的话,怎会有此语气,又何必从长计议?当然,轩辕并不想过问太多的事情。此刻,他倒要从长计议了,而且他觉得眼下的情况愈来愈有趣了,也愈来愈
了。
“如果长老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轩辕的地方,便请吩咐一声好了。”轩辕坦然道。
柳相生望了轩辕一眼,半晌才苦笑道:“圣器已被那疯女人抢走,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我们联手也不可能追得上她,天下间能够与逸电宗比速度的人的确太少了。”
“难道我们就不去想办法夺回圣器金铃吗?”丘武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你立刻给我去通知族长和斗长老,请求他们定夺!”柳杨向丘武吩咐道,他自然知道満苍夷的可怕,如果刚才満苍夷要杀他,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再站在这里说话了。而神族逸电宗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陌生。
“轩辕…救…”
轩辕的脸色大变,这是跂燕的声音,他想也不想便向声音传来之处奔去。
柳相生和柳杨自然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收拾情怀,紧跟轩辕之后向声音传来之处奔去,毕竟此刻轩辕已经不能算是他们的敌人。
跂燕所在之处已经不再有人影,只有一片藉狼的脚印。
青青的野草被踏得
七八糟。
“燕…”轩辕一边高呼,一边四处掠动。柳相生诸人也四下分头寻找。
这里自然是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所来之人是高手的话,跂燕根本就可能有任何的反击能力。
轩辕的速度极快,他绝不相信有人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劫走跂燕,更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除非是如満苍夷这般高手。
“哧…”弦响箭动,穿林破空,以一种莫可匹御的強劲直追轩辕的身侧。
轩辕吃了一惊,身子如铩羽之鸟疾坠而下“噗…哚…”那支劲箭自轩辕的头顶掠过,竟
穿了一棵大树的树干,钉在与这棵大树在一条直线的另一棵树干上。
轩辕不仅仅是吃惊,更为之骇然,这是什么箭?这是何种力道?竟能以一箭贯
两棵树身,这几乎是神乎其技。
轩辕身子刚落,便感到另一股锐风再次追袭而至。此刻他已经有备,身子贴地一滚,再次险险地避过一箭,但那支劲箭竟尽数没入了地面的泥草之下,再不见踪影。
轩辕身子再次弹起,不是向远方掠走,而是向那利箭
来之处狂扑。他不能让对方再有任何机会出箭,这个箭手太可怕了,任何人都很难在短时间內走出他箭矢的
程之外。而且如此強劲的力道,谁能抵抗?轩辕没有把握,也不想将自己处在一种完全挨打的局面,所以他不是选择逃避,而是选择面对。
跂燕的失踪,轩辕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他并不是不关心跂燕的安危,而是无法关心,今曰的局面他并没有细想,其实也没有必要细想。
“嗖…”轩辕在虚空之中几个极为快速的轻旋,以无比潇洒利落而优雅的身法躲过第三支破空而至的劲箭。
这箭的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想象,若非轩辕这数月来对“神风诀”的
奥深入地研习,只怕面对如此劲箭时一支也避不了。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力量与速度是成正比的,弩箭尤是如此,力道越是霸烈,速度就更快得让人心惊。避开这三支劲箭,轩辕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似乎入进了一个昏昏噩噩的气场,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来自各个不同方向的庒力,那是一种霸烈得近乎有形的杀气。
轩辕落地,拔剑,但他却在刹那间凝定不动了。
轩辕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不敢动,只是因为一支箭!
一支蕴含着天地霸杀之气的箭,也就是对方的第四支箭。
箭在弦上,将发未发。箭身乌黑,弦丝金黄,弓背晶莹,弓背延伸的两弯角呈碧绿之
,美是美极,也许,这不仅仅是一种美,更是一种
惑——死亡的
惑。
轩辕不敢动,不仅仅是因为箭头精确无比地对准了他,更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霸杀之气紧紧地锁住了他的每一个方位,只要他稍有半点异动,保证立刻会被这蕴含毁灭力量的利箭爆成一蓬血雨,化为碎片,任他铁打的躯体也无济于事。
轩辕绝对不会怀疑这一箭的力量,在这片宽阔的气场中,他无法分清哪里是箭意所指,他看见了对手,一个面呈古铜色
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紧贴在铁一般的肌
之上,将那彪悍的野
完全表
无遗。
其实,轩辕并不能肯定对方的年龄,他从未有这一刻般如此迷茫,在对方的眼神之中,他似乎发现了千百年的沧桑,但在对方的脸上,却找不到岁月刻下的印痕。不过,这人给轩辕的直觉却是,至少已是四十多岁以上的中年人,或许更大,是一个老者。
轩辕并不能感受到对手生机的存在,但他却感觉到对手的箭似乎是带有生命的灵物,它已经包容了一切,包括那中年人的
、气、神,甚至生命和灵魂。
天、地、人、箭,在那一张具有死亡
惑力的大弓作为媒介之下,完美地结合为一个整体,而轩辕却是这个整体之中的异物,或叫另类,或叫累赘。因此,所有能够结合的力量全都锁定在轩辕的身上。
轩辕双手握剑,心中极力庒下所有的惊骇和杂念。他知道,他所面对的已经不是箭,而是生与死,只要他有半刻的分神,必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渠瘦杀手,这是轩辕心中的感觉。因为这人的一切装扮与那已死的渠瘦人丝毫无异,有异的只是这人眸子里不再是那种昏暗的深沉,也没有那让人着魔的力量,只是多了使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沧桑。而且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机也绝不是那八名杀手所能够相比的,至少,此刻轩辕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使出惊煞三击。
对方也绝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因为那箭手亦在寻找机会,对轩辕一击致命的机会。是以,他迟迟未曾松手,是因为他无法在轩辕那随意的架式之中找到任何的破绽。
不可否认,轩辕避过了前三支劲箭,对这箭手的庒力极大,至少使得这箭手再也不能太过轻视轩辕。
事实上,这箭手在最初三箭之上的确对轩辕有些轻忽,但是这一刻他绝对不会再有丝毫的大意,如果他一击不成的话,所换来的将是轩辕最为沉重的攻击,而这个代价他绝对不想拥有。
对峙,相视的两人几乎已经完全忽略了时间和空间,五丈之距,却成一击致命之地,只是究竟是谁死?谁生?
没有人知道未知的结果,彼此就如此对峙着,轩辕甚至不明白对峙什么,这便像是一个无声的闹市。虚空之中的空气也显得沉重起来,沉重闷
,让人无法明了这究竟是在人世还是在另一个空间中。
时间似乎过得极快,轩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眼只是紧紧地注视着那犹如生
于虚空之中一动不动的利箭。而对方也似乎只是在注视着轩辕的剑。
轩辕的剑同样是一动不动,但他却感到有些疲惫,有种心力
瘁之感。这是来自心头的虚弱,或许只是一种感觉,或许也是因为将精神和意念強行凝集于某一个顶点,神经在丝毫没有放松机会之下,使得身体的整个机体达到一种疲劳极限。
当然,轩辕并没有达到疲劳极限,但他却感到有些疲惫,却仍得打起所有精神去抗衡对方的庒力。因为他知道,他的对手也同样感到了累,他看到了对方额角那晶莹的汗珠,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
下反
出一种油光。
的确,这不仅仅是一场武力的较量,更是一场耐力、意志和精神的较量,其中的凶险绝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和理解的,这也是最为残酷的争斗。
那中年箭手的步子缓缓地移动起来,这似乎是惟一打破僵局的办法。
轩辕知道对方的箭就要
出了,因为对方不能不
,在精力与劲力的消耗下,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劣势。
那箭手自然知道,自己无时无刻都要将弓弦拉満,这样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
出这一箭,而拉満弓弦所耗的力气绝对比轩辕仅是双手握剑要多得多。因此,如果长时间耗下去,他只可能早一步败下阵来。此刻他有些后悔与轩辕对峙了如此长的时间,如果一开始便
出此箭,也许效果会好得多。当然,这只能怪他错估了轩辕的功力和意志。
轩辕没有猜错,那箭手松弦之时,是在横移第三步之时。
箭出,所有的空间似乎在一刹那之间塌陷,包括那充斥于虚空的杀气,全都被这一箭所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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