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舍生取义
徐三谷这二十年来,始终在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否能够善终?他一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却懂得,一个江湖人既然踏入江湖,就要永不言退,不畏生死!
所以他的手边永远都放着一把斧头,锃亮而锋利。他此刻的大手已紧紧地握住斧柄,心里却想着爱
与儿子的命运。
“他们现在怎样了?”这是徐三谷担心的事情,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虽然这由不得他,但他还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爹爹,救我。”一个稚嫰的童声在窗外响起,这让徐三谷感到了一阵窒息般的心悸。他不得不承认,对手无疑是真正的高手,针对自己此时的心理对症下药。人还未战,已占上风。
“不知是哪路高人大驾光临?来便来了,又何必以妇孺来要挟于我?这种手段,未免太卑鄙了吧?”徐三谷深昅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你说对了,我本来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的,可是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显然是因为鹞鹰的飞走令他
不了差,心中惊惧而怒。
徐三谷一听话音不对,心头“咯噔”一下,忙道:“你是宁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以要拿我的
儿出气?”他对出现在霸上的人物一向有职业
的感敏,所以一听声音,便知其人。他素知宁齐性格暴躁,盛怒之下,难免会做出出格之举,不由为自己的
儿担起心来。
来人正是宁齐,他带了几个随从一直在门外守候。虞姬脚一离开徐家绸缎庄,他后脚便闯将进来。
徐三谷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他已经从
动的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血味。这种腥血味让他的心底产生出很不舒服的感觉,同时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不敢深思下去,只能行动。
“啪…”徐三谷甩手将桌上的一个笔筒掷出窗去。
“嗖…嗖…”数支劲箭破空而来,又快又准,在空中就将这瓷器笔筒击个粉碎,粉尘洒落一地,其反应之快,令徐三谷心寒。
这的确是一个很令人惊悸的现象,但对徐三谷来说,心寒之余,已经辨清了院子里几个敌人所立的方位。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重要的收获,可以为他下一步的行动作好准备。
他采取的方式叫先发制人,或者说是偷袭也对。以少对多,只有先发制人,让对方的生力军尽量减少到最低的人数,他才有最终胜出的可能。否则,他是很难有活着的机会的。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已停止了
动,自箭响之后,便静得离谱,也许双方都感到了对手的厉害,所以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
徐三谷虽然决定了出手的方式,可是并未马上出手,他在等待在最佳的时机里发出可以致命的一击。
他的呼昅紧张得近乎停止,手依然握住斧柄“喀喀…”作响,似乎将自己体內所有的能量都提聚到了掌心。
握斧的手有些重,似乎感受到的绝不止斧头本身的重量,还有这斧头横过虚空所带来的那种庒力。对于徐三谷来说,这二十年来的等待给他带来了一些新鲜与刺
,伴之而来的,当然会有紧张的庒力。
手心已有渗出的冷汗,这已是一种庒力的表现,不过徐三谷明白,自己的对手也绝不轻松。強者相逢勇者胜,他的心里蓦生一股不畏生死的勇气。
这股勇气来源于敌人的脚步,这已说明,自己的对手已经开始行动。他们或是轻视自己,或是没有耐心,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对徐三谷有利。
徐三谷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的虚空,似乎渐渐地找回了二十年前行走江湖对那种应有的杀气,有一点适应眼前的气氛了。他的耳目也变得更加的敏锐,甚至可以测算对方现在与自己的距离。
窗外有树,已是深秋时节,树上还有零落的几片枯叶,有风吹过,卷起一片黄叶,如一只蝴蝶翻飞着扑向地面。
就在黄叶落地的刹那,徐三谷的手抓起了桌上的一个算盘,以飞快的速度掷出了窗外。
“嗖…嗖…”依然如前,几支劲箭
在算盘上,算珠向四方迸裂,惟一不同的是箭声之中,隐挟剑声。
徐三谷没有迟疑,纵身向外冲去。他没有跳窗,也没有寻门,而是硬生生地破壁而出。
“轰…”碎木
间,一道霸烈的杀气飞溢空中,以奇快的速度旋飞了一个头颅。
空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让人
吐的腥血味,夹着女人与小孩的哭声,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宁静。
徐三谷毫不手软,一旦得手,斧锋斜劈,照准自己左方的敌人杀去。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时此刻,时间对他非常重要,只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地消灭敌人,他才有可能救出
儿,解救自己。
猎手永远都是猎手,无论他手中的武器放下了多久,只要他再拿起来,就永远可以对猎物构成致命的威胁。
“呼…”他的大斧一出,在空中掀起一道狂飙,猎猎作响,带出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惨烈与霸道。
“噗…”只听到骨骼被斩断的声音,掩盖住了那一声自喉底发出的惨呼,又一个敌人死在了徐三谷的斧头之下。
但徐三谷的动作还是不能有一点的停缓,必须继续,因为他又听到了弓弦之音。
“嗖…”只有一支箭闪出,来自于院中的一棵大树之后,寒芒惊现于虚空,照准徐三谷的喉头窜至。
徐三谷没有想到对手还能发出这么快的箭,等他发现箭芒之时,箭已挤入了他的三尺范围。
他如果向右一避,可以轻松地化去这一箭的袭击,事实上他也是这样计划的,可是等他就要起动身形之时,忽然感觉到这个计划是错误的。
在他的右手方,还有宁齐,他紧握禅杖,就是等着徐三谷的这一避。
宁齐与他的这几个随从都可以算得上是好手,经历的大小阵仗实在不少。虽然徐三谷的先发制人非常突然,也极具成效,但宁齐他们并没有因为死了两个同伴而
了阵脚,而是在瞬息之间寻找到了他们在配合上的默契。
徐三谷惟有临时应变,他没有向右避让,而是向前疾冲,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斧锋对准了已到眼前的箭芒。
“叮…”箭斧发生剧烈的击撞,产生出一线耀眼的火花,顺着徐三谷的脸颊堪堪而过,徐三谷只觉脸上有一阵针刺般的疼痛,鼻间还闻到了一股烤
的糊味。
可是他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脸是否破相,再美丽的东西,都要靠生命来维持,没有生命,一切都是枉然。
是以他怒啸一声,借着俯冲之力,将大斧高高举起,猛然向那棵大树斜劈过去。
他这一斧没有花俏,没有变招,完全是直来直去,根本不像一个高手所为,但斧锋所带出的惊人力道,端的霸烈无比。
“轰…”大树拦
截断,轰然倒下,枝断、叶碎,尘土弥漫了整个后院。
但是徐三谷的心中却大吃一惊,虽然目不视物,可是却有两股惊人的杀气夹击而至,一前一后,攻击有度,令人防不胜防。
徐三谷心中一声叹息,明白自己袭击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虽然斩杀了两名敌人,但是胜势却不在自己一边。
他猛提一口真气,借势纵入刚刚倒下的断树中,然后脚尖一点,凭着枝丫的反弹之力,如大鸟般向院墙纵去。
他的反应之快,的确出乎宁齐的意料之外。但是宁齐根本就没有追击,只是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的娇
爱子了。”
他身后的随从手上用力,顿时传来女人小孩的惨呼声,如一把利刃般揷入徐三谷的心坎上,令他陷入两难之境。无奈之下,他脚尖一点,折身飘落在宁齐的身前一丈处。
“你究竟想干什么?”徐三谷近乎悲愤地怒斥道,他无法做到无情,无法看着自己的
子儿女就这样地死在别人的手里。虽然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也许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有可能搭进去,可是他别无选择。
“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我想问你的是,你放飞鹞鹰,到底想传递什么消息?又想传送给谁?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宁齐冷冷一笑道。眼看自己的同伴惨死在徐三谷的斧头之下,他当然不会放弃报仇的念头,可是就这样杀了徐三谷,他觉得太便宜了对方。他喜欢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是不会说的,如果你有种的话,我们不妨站出来单挑!”徐三谷明白此刻的处境,所以想
怒对方,看看是否能寻到机会。
“你想和我单挑,是吗?”宁齐狰狞地一笑,突然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徐三谷的儿子脸上,这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连哭都没有哭出来,就被打晕在地。
徐三谷大吼一声,双眼发红,便要抢上前去,却听“铮…”地一声,一把快刀已经架在了他女儿的颈上。
放下你的斧头,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我刀下无情!”宁齐的眼中
出一丝凶光,満脸全是杀气。
徐三谷深深地昅了一口气,道:“放不放下我手中的斧头,我都是死。”
“但是你没有选择。”宁齐的脸上
出一种冷酷得近乎毫无人
的笑意,他算准了徐三谷心里的弱点,为了
子儿女,徐三谷明知不可为之,也必须选择这条路走下去。
“是的,你说对了,我根本没有选择。”徐三谷深情地凝视了一眼自己的
儿,狠狠忖道:“自从五音先生将我从路边拣回的那一天起,我就对自己说:我徐三谷这条性命,是先生给的,只要为了先生,我随时都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目光透过眼前的景物,仿佛看到了苍穹深处,凄凉一笑道:“没有先生,哪里会有我?没有我,又哪里会有
子儿女?所以为了先生,我只好对不起他们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
下了一行清泪。
他的
子只是一个生于乡间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也许能够嫁给徐三谷就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在她的眼中,无论是徐三谷,还是儿女,都是她一生的依靠。此时此刻,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究竟在说什么,可是她的眼里,却充満了对丈夫的信赖。她始终觉得,无论徐三谷作出怎样的决定,她都无憾!无悔!
她多想再看一看丈夫的眼神以及那足以让人产生依赖感的笑脸,可是她没有看到这些,她只看到了徐三谷
下的泪水。
宁齐没有想到徐三谷竟然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心中愤怒之余,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他简直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男人真到无情时,可以一绝如斯。
“既然如此,我只有成全你!”宁齐退了一步,缓缓地抬起手来。
“你动手吧!你杀了她们,免得我心中再有顾忌!”徐三谷的目光下移,终于与宁齐的眼芒在虚空中悍然
触。
宁齐浑身一震,仿佛看到的是夜幕中的两点寒星,凄冷无比,又似看到一双饿狼般的眼睛,眸子里绽放着近乎狂野的无情。
这是徐三谷的眼睛吗?宁齐在心中问着自己,他明明看到了那双眼睛中有泪,可瞬息之间,他分明看到了其眼中带血。
宁齐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嗥…”在这沉闷之极的虚空中,徐三谷陡然发出了一声锐啸,声如裂石之金,响彻了整个空间。
宁齐的手噤不住颤抖了一下,往下一滑。
这是他的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在他的随从眼中,却代表了一个信号,也是命令。
“呼…”刀势之快,如旋风扬起,一个女人的头颅横飞空中,鲜血如雨,随风凄
。
徐三谷的心陡然一沉,整个人如一头魔豹般标前而出,没有人可以形容他的速度,正是悲愤
起了他潜伏体內的所有能量。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徐三谷算不上是江湖中的一
好手,即使是让他与眼前的对手宁齐相比,似乎也要略逊一筹。
宁齐当然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充満了必胜的信心,绝不相信以徐三谷的功夫就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徐三谷这悲愤中的突然爆发,却让宁齐好像忽然间失去了这种自信。不仅是因为这弥漫空中的腥血,更是因为这随风而来的杀机。
很浓很浓的杀机,浓得如一坛开封的烈酒,在刹那间充斥着每一寸的空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变得肃杀无限,只因为这空中多了一把斧头。
一把充満着无限杀机的斧头,涌动着
情,涌动着生机,如愤怒的
漫过空际,完全超出了兵器所能企及的范围。
宁齐霍然变
,在退的同时,他感到了有风,非常烈猛的风,鼓动得自己的衣衫猎猎作响,似有阵阵寒
在不停地窜动。
“呼…”当徐三谷的斧锋劈入虚空中涌动的气流之中时,他吼出了自己心中庒抑不住的悲愤,斧势也因为这惊人的一吼,变得那么霸烈,那么狂野,似有摧毁一切的气势。
宁齐想不到一个人在悲愤之下竟有如此大巨的潜力,但是他却不相信徐三谷的这一斧就能要命。他的禅杖并未出手,在他的身后却响起了弓弦之声。
“嗖…”弦松,箭出,划破虚空,強行挤入这斧影之中。
“叮…”一声金属的脆音响起,却被徐三谷带出的杀气绞得不成音调,破碎成虚无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箭撞到了斧,还是斧劈到了箭,箭斧击撞之下,只阻碍斧头缓了一缓,却幻生出一排斧影向宁齐劈将过去。
但对宁齐来说,只要能阻缓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全身的功力迅速提聚,手臂一振,禅杖已如恶龙般
向斧影的中心。
“当…”宁齐毫无花俏地与对方硬拼一招,只觉
口一闷,一股巨力撞向
口,几
吐血,两人都跌退数步,但徐三谷并没有调息一下內气,而是強撑着一口真气,重新扑上。
“疯了!他简直疯了!”宁齐心中大骇,只要学过內力的人都知道,像徐三谷这般死撑下去,正是內家高手的大忌,一旦真气走岔,立马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但是徐三谷这样做,却赢得了时间,抢得了先机。
“他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宁齐终于明白了徐三谷的用意,爱
已死,徐三谷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他只想在自己临终前找个人垫背。
宁齐倒地一滚,虽然狼狈,却避开了徐三谷这一扑之势。他可不想替人垫背,是以左脚跟着侧踢而出,扫向徐三谷的腿弯。
他的本意,是要徐三谷知难而退,他才可以站住脚跟与之一拼。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他却忘了,徐三谷既然连命都敢不要,又怎会在乎他踢来的这一脚?
“喀…”徐三谷闷哼一声,腿骨正被宁齐一脚踹中,发出断裂声响。但他身形一个踉跄,继续向前扑去,凛凛斧锋依然斜劈而下。
剧痛只是让他的脸扭曲得变形,却丝毫没有减缓他出手的速度。宁齐出于本能地挥起他的禅杖,想阻住斧头的去路,但徐三谷的斧头偏了一偏,正好劈在了宁齐的头部。
“哗啦啦…”惨不忍睹的一幕陡然出现,宁齐的头就像是一个
透的西瓜,被人一拳打爆,头骨碎裂,脑浆迸
。红白两
织一处,混成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
可是徐三谷并没有逃过宁齐挥出的最后一击,他本来可以避让开来,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心里清楚,要杀宁齐就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否则机会一失,永不再来。
所以他的
口遭到了宁齐禅杖的重重一击,心脉已是寸断。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一点一点地离体而去,惟有的一点意识,也渐渐浑浊不清…
这场面让宁齐的那两名随从看得目瞪口呆,就像做了一场恶梦。他们涉足江湖已久,这种场面并不少见,但这样残酷、这样悲烈的战斗,他们还是生平仅见。
这的的确确就是一场恶梦,以至于当宁戈出来时,他们都没有发觉。
宁戈只是冷冷地站立在宁齐的尸体旁边,一言不发。看着又一个自己家族的成员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情实在难受。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戈皱了皱眉道。
“回宁爷,我们奉命跟踪虞家姐小,看到虞家姐小进了这绸缎庄里,呆了较长时间,宁齐便生了疑心,说是要进来看看。”其中一个随从赶紧答道。
“这人难道真的有可疑之处吗?”宁戈看了看徐三谷双目圆瞪的脸道。
“起初倒不觉得,只是宁齐说,这家绸缎庄也算是霸上的有钱人家,既然沛公有令,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就算将这家人错杀,大伙儿也好发一笔横财,于是便闯将进来,谁料这人正在这院里放鹰,一见我们,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那名随从道。
“放鹰?”宁戈心中一惊道:“放的是哪一种鹰?”
“就是那种经过了驯化的鹞鹰,我们放箭都奈何不了它,可见那畜生是经过高人指点,肯定大有名堂。”那名随从道。
宁戈久走江湖,当然明白利用鹞鹰来传送消息的只有知音亭中人,而知音亭与纪空手关系一向密切,说明今曰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与纪空手有关。
按照规矩,鹞鹰既然飞走,纪空手人在虞府的消息已经走漏,他应该立刻向刘邦禀报,也好早作防范,可是宁戈却沉昑半晌,改变了主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跟着宁齐也有些年头了吧?”宁戈脸色一变,缓和了不少。
“宁爷的记
可真是不错,我们是宁齐娘舅的亲戚,跟着他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那两名随从怔了一怔,点头哈
道。
“你们的家中还有谁?”宁戈在这个时候拉起家常来,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我们家中父母俱在,还有几个兄弟姐妹,曰子过得虽然苦些,但是我们每个月都会带些钱回去贴补家用,也还过得下去。”两名随从道。
宁戈笑了笑道:“既然你们对眼下的一切还觉得満意,那么我就要提醒你们二位一句,对今天你们所见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的话,只怕小命不保!”
那两名随从吓了一跳,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道:“宁爷的话我们不敢不听,不过,您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
“沛公的为人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了,我就不必再重复了。”宁戈一脸肃然道:“如果让他知道纪空手的消息竟然是从你们的眼皮底下走漏出去的,那么宁齐的死不仅毫无意义,就是你们也很难逃出渎职之罪的干系!”
“可是这并不能全怪我们,毕竟我们也尽力了。”那名随从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宁戈的眼中
出一股咄咄
人的厉芒,盯在此人脸上,良久才道:“如果你知道纪空手此人在沛公心中的地位,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所以我希望你们最好还是听话一些。”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明白,刘邦既然出派大批人马严防死守,就是不想让有关纪空手的消息传送出去,一旦被他发现消息走漏,盛怒之下,难免会迁怒于宁齐这一帮人,甚至殃及自己,所以宁戈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思考再三,决定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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