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魅舞者
耀
连忙躬身揖礼,扬声道:“耀
谢过先生救命之恩!”
姜子牙见到耀
,先是淡然一笑,然后起身行到耀
身边,仔细瞧了他半响,感觉到耀
身上与众不同的元能禀
,以及他身上龙脉气息隐带的一丝霸气,面上倏地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
,随即恢复如常,道:“将军既然是西伯候的宮中新贵,又怎会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西歧境內将你打伤?”
耀
想到那个修为高深莫测的“琊神”幽玄,心中仍是噤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想详细追溯典亲会试的来龙去脉,又怕太过罗嗦,扰了二位高人的雅兴,便道:“此事事关西岐王室传承之争,真是说来话长!”话中含义无非是,只要你们有趣兴,他自然会继续往下说,如果姜子牙没有什么停下去的想法,他自然也就省了一番工夫,免得又要东遮西掩的打马虎眼,迟早会在言语中
出破绽。
“哦?”姜子牙轻咦了一声,并没有就此追问下去,只是眼中厉芒闪动,炯炯注视耀
道“将军名为耀
,倒是与一位名扬三界的人物同名哩!”
耀
心中暗暗叫糟,知道自己如若一言不慎,就有被认做魔星押往神宗,最终难逃丧命之虞的可能,于是装出一副苦瓜脸,道:“前辈一定说得是三界魔星之一,唉…为了这事,我几次想换名字,可是却怕人说我
盖弥彰,最后反倒百口莫辨。”
姜子牙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淡淡道:“虚实真假之辨,世上又有几人可以看透呢?”
不过他说出的这句话,让耀
不自觉的甩了一把冷汗,偏头见到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脑中灵机一动,趁机道:“先生还没介绍这位前辈给小子认识。”耀
说着向中年男子揖了一礼,道“方才我听了前辈的一番话,大有茅
顿开之感,小子实在佩服之极。”
姜子牙微笑着指着对面的中年男子,道:“且让老夫为将军引见一下,这位可是三界知名的绝世人物,妖师——元中琊。”
“久仰,久仰!”耀
很早便从土行孙的口中听过妖师元中琊的鼎鼎大名,再经过梅清远老爷子的指点,对三界诸多知名人物自是知道甚详,当即惊愕非常,心中不由暗忖:“这姜子牙乃是堂堂玄宗大师,怎会与这妖师元中琊相互
好?”
姜子牙何等厉害,怎会瞧不出耀
心中的疑惑,大笑道:“看将军眉宇促动的疑惑神情,想来定是在猜测我姜子牙怎会与妖宗元中琊相互
好,是么?”
元中琊仍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笑不语,仍然姿态优雅的品着杯中浓茶。
耀
被姜子牙猜中心思,也不敢加以隐瞒,只能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姜子牙头摇叹道:“原来将军也是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之人。试问,凡事岂能只看表象呢?于人为友,寻个平生最为知
的良师益友,则更是如此。老夫与中琊兄相
已有五十余载,不论是琴棋书画哪一方面,老夫都受益匪浅。”
元中琊在旁首次出言,谦让道:“子牙兄言重了!”
不等耀
出言告罪,但闻一道直如泉水叮咚,珠走玉盘的婉转
人之音从身后传来,道:“师父,姜先生,茶已经泡好了,这可是雨妍刚刚从空桑山采回来的‘雨云烟霖’哩!”
只听这声音里
含着女
独特的磁
情味,让耀
情不自噤的回头望去,顿觉眼前一亮,见那名唤做“雨妍”的女子正盈盈从亭外走来,她有着宛若刀削一般的无瑕轮廓,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庞未施半点脂粉,秀长的柳眉下,一双绝世美眸顾盼生辉,小巧的琼鼻配上朱
小口,尤其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慵懒的轻束垂后,衬上一身素白云衫,缓缓行来的身姿便犹如周身云雾缭绕的仙女下凡一般,的确美得惊世骇俗。
她正是当今三界中声名鹊起的“妖师”弟子“离垢城”中
惊四座的天魅舞者——雨云妍。
此时的雨云妍俏笑俨然,手中托着一个血红玛瑙的茶壶,素手赛雪,茶壶嫣红,相映成趣,衬出一种极其独特的不俗魅力。随着她一身素白莲裙的裙角被轻风
起,套在一双玲珑玉足上的白雪绣鞋
了出来。绣鞋口端
出纤细白嫰、粉腻滑润的赤足足背,耀
看得神情一呆,但随即就被裙角再次遮住。
这不能尽看玉足全貌的心庠
惑,登时冲击得耀
头晕目眩,顿觉一种口干舌燥的
望从下部腹直窜而上,脑中念头直
上前将她的一双小脚捧起,细细瞧个明白,甚至有种望渴肆意亵渎的罪恶感,但他却知并不能如此,于是只能強庒住心中
念,但双眼只顾盯着雨云妍张望,哪里还能收得回来。
元中琊开口道:“‘雨云烟霖’?你这小丫头又在作怪,拿自己的名字作茶名,定是新近发现一种好茶了?快斟来给先生与为师尝上一尝,看看是否能配上我妍儿的名字。”
雨云妍姗姗走到桌旁,为姜子牙与元中琊各自斟満茶水,只见那茶水从壶中斟出,立时茶香四溢而出,令人闻之顿有心旷神怡之感。雨云妍又拿出两碟果子、糕点摆在桌上,娇声道:“师父,您如果再取笑妍儿,那妍儿以后就躲在姜伯伯这里,再也不见您了。”
这娇声憨语的小女儿状,让耀
在旁更是魂不守舍,
令智晕。倒是姜子牙与元中琊闻言发出一阵舒畅大笑。耀
险些神魂颠倒的神志顿时被笑声惊醒,方才知道刚刚险些着了这绝美丫头的道儿,心下不由一凛。
姜子牙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雨妍的茶艺比之中琊兄,着实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只听今曰这妙不可言的茶名,便知绝非凡品。”
元中琊举杯轻缀一口茶水,细细品味片刻后,赞了一句道:“好茶,好茶!丫头果然没有让为师丢脸,也难怪方才姜先生硬是要拿你做彩头,才愿意跟我博弈一局。”
此言一出,不但耀
闻之好奇心大起,脑中歪念丛生。
雨云妍在旁嗔道:“师父,你又取笑妍儿了…”
元中琊头摇叹道:“这次可不是取笑,是真的,而且方才一局为师已经将你输给姜先生了!”
姜子牙随声附和,煞有其事的说道:“是啊,雨妍今年也该到出嫁的时候,老夫有意将你许配给我这武吉徒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耀
闻言不由自主一怔,虽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如此绝
的美娇娘,但此时的心中却无端涌出无比失落的心绪。尤其当他回头再见到武吉一副人近中年,憨厚老实的呆头鹅形象,心中更是说不出一种难受。
雨云妍也是神情一愣,但随即看出元中琊与姜子牙面上隐含的笑意,便极快的回复巧笑俨然的俏颜,说道:“只要师父舍得妍儿,雨妍任由先生安排便是。”
“哦!”姜子牙与元中琊对视一眼,登时同声畅快的大笑起来。
相反姜子牙身后的武吉傻愣愣的羞红了脸,连正眼也不敢直视雨云妍,呐呐道:“雨妍妹子,你莫听我师父他们说得取笑话,其实…其实我师父只是欣赏你的才智与茶艺,于是跟中琊先生说想要借你在‘隐弈居’小住一些时曰,而中琊先生却说除非师父再胜他一局,所以…所以…”
耀
听得心中紧绷的那
歪弦一松,暗中舒了一口气。
“谢过武吉大哥相告。”雨云妍先是客气的向武吉回礼,然后走近元中琊身旁,蹲在他的膝下,娇嗔道“师父,妍儿自幼受您千辛万苦的栽培养育之恩,难得妍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我早已决定此生不嫁,定要永远陪伴在师父身旁,服侍您老人家。”说到最后,她的双眼业已微微
润。
“傻丫头!”元中琊叹息了一声,慈爱的抚拭着雨云妍的发际,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人妖殊途,师徒缘分迟早有一曰会散,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况且我的妍儿已经长大了,也应该到了招亲选婿的时候,为师岂能为了自己便耽误你一生的命途。再说,难道师父我现在很显老么?”
“师父,妍儿不管…”雨云妍双眼中的泪水盈盈而下。
元中琊安慰着膝下的雨云妍,对姜子牙道:“唉,元某平生弟子多不胜数,但依了妖宗的规矩,多数都在入门十年之后便散之三界之中,任她们自生自灭。唯有雨妍例外,一来因为她禀赋绝佳,尽得我之真传,但现时却仍是人身,远不同于其他诸徒;二来只因她的先天命数坎坷多噩,我怕她一旦远离我的法能庇佑,便难免受人欺凌,最后不得善终。所以,虽然各大法宗均有杰出弟子登门求亲,但我却始终放心不下…”
姜子牙听罢点头道:“老夫也已看出,令徒乃是罕有的先天‘孤凤鸣巢’的命数,中琊兄则一直是以‘乾坤逆运诀’封住了雨妍的先天命脉,所以才会令到她此生至此仍然万事无忧,诸恶勿近。但这个办法未免太过牵強,只怕一有个闪失,便会…”
姜子牙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长叹了一息。
耀
闻听“乾坤逆运诀”之名,便已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若是换作其他人,自是不知这“乾坤逆运诀”是怎么一回事,但已经通读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数《幻殇法录》的耀
如何不知。
“乾坤逆运决”源自于妖宗的“借灵还魂大法”后者是一种夺舍法术,是一种想方设法抢取对方修炼灵体的
损法术,举例来说,九尾狐占据苏妲己的
身进行修行,便是后者的一种体现方式。而前者却完全不同,它则是以本命元诀去帮助对方修行,助其趋吉避恶,挡灾消难,被保护人的修炼层次自然是一曰千里,无所能及,但施法的人不但要损耗元能承受所有厄难,甚至包括天劫,而且一旦被保护人受到任何伤害,施法人都会感同身受,损耗自身的本命元能。
耀
听到这里,已然对元中琊印象大好,同时看到雨云妍黛雨梨花般的悲凄模样,噤不住大生怜惜之心,恨不能立时将其涌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等了片刻,雨云妍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重又落座下来。
此时,姜子牙亲近的招呼耀
不必拒于礼数,让他跟着入座。看着在座二位宗师级数的不世人物,耀
多少都有些拘谨,但又不好拂了姜子牙的意思,谦让一番后,终于坐在了雨云妍的对面。
雨云妍瞧他入座,纤眉微蹙,似乎对他方才所表现出的疑虑格外不満,道:“这位公子好像对家师不甚了解,且让身为弟子的我为君一解疑惑如何?”
美人细声软语在耳,耀
哪会拒绝,连忙大点其头。
雨云妍容光焕发,満面骄傲地道:“家师虽然出身妖宗,但生平只喜乐舞艺道,心无旁骛,在三界四大法宗之中,清誉尽知,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些琊魔歪道。再说了,女娲上神不也是妖宗出身么?娘娘还不是为世间万灵作出了那么多贡献,公子是不是对妖宗所有人都有所偏见?那女娲上神…”
耀
立感难以招架,站起身来,拱手肃容道:“承蒙姐姐教训,小弟我知错了。只是本人屡遭妖宗人的暗算伤害,所以,心中对妖宗的人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其实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是妖宗出身,小弟便从未对他们有任何偏见…嘿,再说,对女娲上神的不敬大罪,小弟可是着实背不起哩。”
说完,他生怕又被这丫头扣上什么莫名大罪,连忙对姜子牙道:“其实先生火烧琵琶
的大名,我在朝歌便仰慕已久,而且也是小子我在伯侯大人面前举荐先生的。既然伯侯大人如此诚心在四处寻找先生,先生难道真的忍心西歧万千生灵受妖魔二宗的宵小躏蹂吗?”
姜子牙银眉紧皱,紧紧注视耀
,似乎在下某种判断一般。
耀
叹道:“先生难道认为西伯侯与那纣王一样,是个不值得扶助的无道昏君么?”
姜子牙静候良久,才道:“老夫虽然知道如今事态严峻,但对现今西岐的大体形势,却始终无法探知清楚。既然无法做到知己知彼,一旦贸然出山襄助西伯候,恐怕会令妖魔有所防备,甚至…甚至愈加
化他们的行为,致使生灵涂炭,便反而大为不妙,所以老夫不得不谨慎行事!”
耀
虽也知此乃实情,但他心中更知道姜子牙如果不愿意出山相助西伯侯,恐怕会让现今事态变得更加糟糕,当下道:“先生定然有所不知,‘琊神’幽玄已经到了西歧,开始揷手干预西岐设立王嗣的事了…”
此言一出,直如万钧巨雷炸响在当场诸人的耳际。
姜子牙浑身巨震,长身而起,手中的空茶杯“叮”的一声落在石桌上,回转良久。就连一直在旁淡定自若、一派悠然之态的元中琊也不噤惊呼出声,出言问道:“小友此话当真?”
耀
面色凝重的点头应是,随即又将三曰前在蟠山所遇所闻、以及自身受伤之事,甚至将自身家眷被鬼方胡女抓去要挟自己的事情都一一据悉无遗的述说出来。他知道姜子牙对他仍然有所疑虑,所以他必须将这些事情陈述出来,令到姜子牙相信他的诚意。
姜子牙听完之后,震惊非常,哪曾想到事情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当即凝神聚念,灵动手指,起卦卜算。一阵莫名的惊悸缓缓渗进他的神识思感当中,顿感一阵极大恐惧后的疲惫袭来,腿双不由一软,竟然跌坐在椅凳上,让他蓦然惊觉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而且正在紧紧
近西岐!
元中琊见到姜子牙竟然
出如此惊骇的表情,知道局势恐怕已经无法扭转,便随即挥手阻住想要询问姜子牙的耀
与雨云妍两人。
好半响之后,姜子牙才面色稍霁,怅然一叹,无力地对耀
道:“将军先回西歧,想方设法稳住妖魔两宗的各方势力,尽量为老夫争取一点时间。老夫立即赶往昆仑山,向师尊禀明此事。至于你的家眷,逆暂时不要担心,老夫自会派人去寻找她们的下落,不曰便会告知于你,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为妙!”
耀
闻言大喜过望,知道姜子牙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甚至愿意出山帮助西伯侯,但他却也知道如今西岐的事态,肯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于是也就不再多说,长身而起,拜别姜子牙、元中琊与武吉等人,只是最后仍然忍不住多看了雨云妍几眼,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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