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水火之战
苏弃和金田义先是愕然,但旋又有些生气地道:“你不会仅凭这一点就会怀疑总管吧?”“当然不会,还有一点,那是在你们去与卫府之人谈话的时候,当时我和杨先生呆在厢房之中,而那之间,白堂主醒过一次!”林渺又道。
“什么?你们当时不是说没醒吗?”金田义吃了一惊,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的,那是杨先生说的!”林渺道。
苏弃默默地望了林渺片刻,淡淡地问道:“白堂主说了些什么?”“他当时问我们,‘他在哪里’,我们告诉他在翠微堂,叫他不用担心,说总管也来了,他当时神色大变,便呼:‘不,不,不要见他,他,他…’说了这么多竟急昏过去,以后便再也没醒,正因为他这些话,我们猜不透他的话意是什么,又代表些什么,我们也便向大家撒了一个谎,否则你们要我如何向大总管汇报?”林渺反问道。
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都愣住了,他们虽猜不出白横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却不能怪林渺和杨叔没有实报,便是他们处在那种情况之下,也只有什么也不说好了,真正知道话意的人只有白横,可惜他却死了。
而白横最后的那个“他,他”又是想说些什么呢?这使得苏弃和金田义不能不思索,而后白横惨死,白庆却在这种重要的时刻不在房中,迟不出恭早不出恭,偏偏在这深更半夜跑去出恭,而且与白横的死凑得如此之巧,正当白泉离开厢房去向他报告的时候,凶手便潜进屋中杀了白横,这之间也太巧了!
林渺见苏弃和金田义没有出声,又道:“魔宗之人对我们的行踪似乎了若指掌,包括我们去醉留居!而另外,杀手们闯入翠微堂时,总管不在,杀手一退,总管便回来了。当然,这些并没什么,在平时再正常不过,但太多的巧合凑到一块儿,便成了必然,而非偶然,这个问题不应该单纯地想!眼下湖
世家草木皆兵,魔宗似乎对湖
世家植于各地的产业和力量都知之甚详,这便不难让人想到,在湖
世家中存在着极大的隐患,很有可能魔宗已渗入了湖
世家,而且那人在湖
世家中身分不低。因此,我们不得不对任何事情以最谨慎的心态去对付!”林渺淡淡地道。
金田义和苏弃都默不作声了,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叫他们去怀疑总管白庆,实在说不过去,因为怎么说白庆也是这次出行的头领,出门之时,老太爷还吩咐一切听他的吩咐,可是此刻却让他们去怀疑白庆的身分,确有些说不过去。
林渺笑了笑,望着苏弃和金田义悠然道:“我说过的,你们不会相信,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至少可让自己的心里少承受一些庒力。白痴之所以活得无忧无虑,是因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我们做不到无忧无虑,但我们为什么不力求轻松惬意呢?”金田义和苏弃对视了一眼,同时苦笑道:“你的话总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在无须面对它时,不想它,反正这只不过是一种猜测,并不是最后的结果,我们无须想得太多,不是吗?”林渺洒脫地笑了笑道。
苏弃和金田义又不说话了,林渺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去对待问题。
半晌,三人都不说话,你瞪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突地,林渺笑了起来,苏弃和金田义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相视而笑,良久过后,林渺才打住笑声肃然道:“魔宗的人虽然杀了白横,但他们肯定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白横与我们有过接触,他们一定会想到东西被我们拿了。因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路上也不会真个平安,他们追上来并非一件奇怪的事。”金田义和苏弃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杀机,道:“如果他们真的追上来,就让他们领教一下我们的手段!”“如果我们稍有大意,只怕未战已经先输一筹。因为他们既然敢追上来,便必有准备,所以我们绝不可以小视他们,也许魔宗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可怕!”林渺提醒道。
“哦,如果他们真的追来的话,那你预备如何应对呢?”苏弃见林渺的神色,不由得反问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立身而起,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拍了拍掌,叫了声:“起来吧!”金田义和苏弃不由得愕然,不明白林渺为何突然要让他们起来。不过,既然林渺叫他们起来,两人也只好带着疑惑地立身而起了。
林渺笑了笑,俯身却掀开金田义所座的甲板,笑道:“这里面就是要对付他们的工具!”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大愕,只见甲板下面的浅舱中,竟是一堆棉帛和一堆箭及几张大弓,还有两个以泥封口的坛子。
“还有酒?”苏弃指着坛子惑然问道。
林渺笑了笑道:“一坛是酒,另一坛却是桐油!只要他们敢来,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苏弃和金田义又不由得全都发怔,船上什么时候会有这样一些东西呢?他们明明和林渺一起上船的,可是林渺却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而他们却蒙在鼓里,一时之间都愕然望着林渺。
林渺盖上甲板,笑了笑道:“不用惊讶,这些并不是我放的!”“那是哪里来的?我们怎会不知道?”苏弃讶然问道。
“你们自然不会知道,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我跟赵胜将军之间的秘密!”林渺诡诡地笑了笑道。
“赵胜!”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恍然,顿时记起绿林军搜船的时候,让他们都离船,后来赵胜也来了,这才一切从简让他们回船,想来那只是赵胜故意如此,而赵胜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林渺的请求。林渺若想将这些桐油和箭支带上船,自无法瞒人耳目,但由那群义军放上来却是没有人会怀疑。
赵胜并未吃亏,他放了这些桐油和箭支,林渺诸人的十一匹马却给了他。之所以有十一匹马,是因为昨晚,林渺诸人抢了三匹马,本就有十二匹,船上带四匹,剩下的自然都给了赵胜。
“哈哈哈…”金田义和苏弃相互望了一眼,不由得暴出一阵
快的笑声,林渺也笑了。
“上游好像有艘大船驶来。”船尾的白才呼了一声,以提醒甲板上的林渺和金田义三人。
金田义和林渺三人停住笑声,又对视了一眼,苏弃道:“他们不会这么快便敢追来吧?”林渺耸了耸肩,笑道:“谁知道?就是他们追来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难道不是吗?”“我去看看!”金田义说着,纵身跃上两丈高的桅杆。
他们所乘的这艘船不是很大,但也设有桅杆和风帆。当然,这些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用,一般只需人工划桨就行了,很少升帆,而且帆不大,因为只有单桅,高不过两丈而已。
“果然有艘大船,而且是三桅帆,只不知是不是那群狗娘养的船!”金田义叫道。
白庆那条船上的人见林渺船上之人又是笑又是闹的,而且金田义还爬上桅杆,不由得也向上游望去,不过他们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当林渺诸人是在胡闹。
苏弃敬服地拍了拍林渺的肩膀,却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年轻人,他确实是満怀敬服,只这小小的准备,就看出其过人的远见和智慧。而林渺这几天的表现也确实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不管是一起嬉闹,还是一起战斗,都似乎有种乐趣,并不会让人觉得郁闷,而且他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得到的结果却是最好的!因此,苏弃对这个伙伴极为信服。
金田义跃下桅杆,他的心思与苏弃一样,最初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可是现在却完全改观了。无论是林渺的谈吐,还是行事风格,都让他无可挑剔,无不显出其睿智和机警,而且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足以让他们信服。
“何事让你们如此高兴?”杨叔在另外一条船上高呼道。
“我们看见了一条没有穿
子的鱼!”林渺扬声笑道。
杨叔先是一怔,然后两条船上的人全都暴笑起来,苏弃差点没笑得滚到江水之中。
金田义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顿时整个江面上尽是笑声,便连白庆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良久,众人的笑声才竭,林渺这才肃声道:“有没有看到上游那艘大船?那可能是我们的老朋友追来了,大家小心些!”杨叔诸人不由得扬首后望,此时大船已经比较清晰,但尚在数里开外,他不明白林渺何以如此说,但肯定会有其因。
“他们来得好快!”苏弃道。
“三帆齐张,自然快了!”林渺并不觉得奇怪。
“在这种天气之下,三帆齐张不是在赶路便是在追人,否则在这种情况下,绝没有必要这般扬帆苦追!”苏弃看了看天空道。
“今天的天气确实还可以,苏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吧!”林渺伸了个懒
道。
“阿渺怀疑那是魔宗的船追来了?”杨叔在那边的船上问道,那船上的家将用力划动桨,企图让两船靠得更近一些。
“只是有可能而已,也不一定是,待会儿就可以知道了!”林渺回应道。
大船的速度确实很快,由于三帆齐张,每张帆都吃満了风,又是顺
而下,其速自然非同一般,很快便入进了众人的视野,可以清楚地看清帆上所绣的图案。
帆上绣的图案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仅只是一些有若星月一般的图案,让人无法想到其代表哪路势力,抑或,根本就没有哪路势力用这样的图案。
“杨先生可知道有哪家旗帜是用星月作标志的?”林渺问道。
杨叔皱了皱眉,头摇道:“好像并没有听说过,那旗子上是星月图案吗?”林渺望了望苏弃和金田义,他们也一脸茫然,不由忖道:“或许这并不代表什么。”“果然是我们的老朋友!”金田义又再次爬上桅杆远望,突地道。
“哦?”林渺讶然,也掠上桅杆,只见那大船甲板之上立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罩黑色披风,在江风的吹拂下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而在其身边的另一个人正是昨晚伤了林渺的那个杀手头领。
林渺皱了皱眉,只从这两人所立的方位来看,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显然比那杀手头领的身分更高,而杀手头领的武功已经够可怕了,昨夜若非几名家将出手,他只怕会重创在对方的手中,如果这身着黑色披风的人武功更高,那今曰之战只怕结果难料了。
“果然是他们,好快的速度,但他们又是从哪里弄来这样一艘大船呢?”林渺不解地自语道。
“若他们的大船直接开过来撞向我们,只怕我们的'小'船难以幸免了。”金田义担心地道。
“白总管,上游的那艘大船果然是魔宗的船,大家小心了!”苏弃提醒道。
“在总管所乘之船的甲板下可有箭支和桐油?”金田义反问道。
林渺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有!就算对方的大船可以轻松撞翻我们的船,但只要我们不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没有办法!”金田义也笑着点了点头。
“卫家也为我们准备了几大坛酒,想来这些东西够用了!”林渺指了指舱中的酒坛,笑道。
“阿渺,我们该怎么办?看他们的架式,好像准备撞沉我们的船!”白才有些着急地道。
“别急,还有两里之地,我们与总管的船保持距离就行,不要隔得太远!”林渺吩咐道。
这几名家将对林渺的吩咐言听计从,一来是因其为姐小白玉兰身边的红人,又得老太爷重视,加上昨夜连杀数敌,又一刀退敌,使他们对林渺极为敬服。
“总管,在你所乘船头的甲板下有桐油火箭,让大家准备一下,保证让那些魔头有来无回!”林渺向另外一条船上悠然叫了一声。
杨叔和白庆同时吃了一惊,钟破虏却已迅速掀开船头的甲板。
“总管,果然有火箭!”钟破虏惊讶地道。
杨叔和白庆不由得望了望林渺,他们不知道何以林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在他们的船上准备这些东西,而林渺根本就没有上过他们的那只船,这是肯定的,可是若这桐油火箭不是林渺准备的,那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而把其他的人都蒙在鼓里。
杨叔望着望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是白庆没有什么表情,眸子里似乎闪动着一丝惊讶,又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或许是在思索林渺这个人。事实上,他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而这个年轻人似乎总能做出些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林渺并不在意白庆怎么看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活得轻松一些,而且眼下,他面对的是来犯的強敌!
“只怕我们最后仍无法避免与他们正面
手,以他们的大船,我们根本就不能够在顷刻间将之毁去,如果他们
近了,就算烧了他们的船,他们也会爬上我们的船!”苏弃担心地道。
林渺皱了皱眉,他知道苏弃的话没有错,当对方的船出现在视野中之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船与自己所乘之船似乎不成比例,只怕几支火箭根本就无法对其造成多大的损伤。
“将船与总管的船靠近些,你们全都去他们的船上!”林渺突然道。
“你要干什么?”苏弃讶然问道。
“白才,与总管的船靠近些!”林渺大声吩咐道。
“好的!”船尾的几人一齐出力,林渺一边调转船头,一边道:“我们绝不能与对方近距离
战,要想废掉他们的船,我们自不能不作牺牲,我便用我所坐的船换取他们的船好了!”“用我们这条船换他们的船?”金田义讶然问道。
“不错,我们还有一条船接应,而他们没有,这便是我们的优势,他们注定会惨败!”林渺自信地笑了笑道。
“我不明白!”苏弃惑然道,虽然林渺的话不错,但是如何以船换船呢?
“我们要主动出击,而总管的船便在下游接应我们。我们不需与对方
手,只要毁了他们的船就算赢了!”林渺解释道。
金田义和苏弃似懂非懂。
“阿渺,你这是要做什么?”白庆见林渺把船靠了过来,不由得惑然问道。
“总管,请你把船上的几坛酒全搬到我船上来,这两匹战马只好忍痛割爱了!”林渺向白庆船上呼道。
“你要做什么?”杨叔也不解地问道,不知林渺在故弄什么玄虚。
“我要去把他们全赶到河里去!”林渺自信地笑道。
“把他们赶到河里去?”白庆不明白林渺此话是真是假。
“对方的船那么大,至少乘载了六七十人,仅凭我们这点微薄力量,只怕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有这些火箭桐油也是没用的!”钟破虏也看清了对方的大船,有些怈气地道。
杨叔也极为怈气,对方的船头高一丈有余,长少说也有六丈,这样的大船便是载上百余人也绝没问题,钟破虏说六七十人只是保守的说法,如果让对方靠近了,即使是毁掉对方的船,那些人也可夺下自己的船,这么多人的力量自不是他们这十二个人所能抗衡的,要知以翠微堂的三十余人都难免被灭之祸。
林渺豪气上涌,向苏弃使了个眼色,苏弃和金田义立刻掠上白庆的船。
“我自有退敌之法,不过还望总管及时接应才是!”林渺笑了笑,随即又道:“苏先生和金先生把酒坛搬来,钟先生也帮帮忙吧。”白才几人也跳上白庆的船,将六坛美酒全都搬上林渺所在的船上。
白庆望着林渺,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极为复杂,他有些弄不懂这个年轻人。
杨叔不知林渺会有何退敌之策,但见林渺如此自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醒道:“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小觑魔宗的人,盲目地小看敌人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会小心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看着我对付他们好了,不过,你可要好好接应我哦!”“小心一些!”白庆也提醒道。
“白才,你们不要跟去,苏先生和金先生有没有趣兴去玩上一把?”林渺反问道。
苏弃和金田义望了一下那艘大船,又望了望林渺,朗声笑道:“怎么可以没有我们?”“阿渺,我的水性最好,你就让我也一起去吧?”白才有些望渴地道。
“是啊,白才水性极佳,让他去,多一个照应也好。”白庆附和道。
“那好吧,请总管先烧掉他们的破帆,让他们的船速减下来!”林渺望了望那大船道。
白庆一怔,犹豫了一下,自船头拿起几支沾有桐油的火箭“呼…”地一声便
了出去。
此刻大船已经入进了
程之內,以白庆的臂力,足可
到八百步范围,是以火箭如夜空流星,在大船上的人还没有注意之时,便已破入帆中。
“呼…”箭身的桐油一沾帆,立刻便开始烧了起来。
“呼…”钟破虏也飞速
出一支火箭,顿时,大船之上的三张帆烧起了两张。
“总管,我们去了,你们也升帆速行吧,只要
下对方第三张帆就行了!”林渺笑着以大桨在白庆的船上点了一下,让两只船分开。
“升帆!”杨叔立刻吩咐道。
白庆和钟破虏运足臂力,两人两箭同发,直
对方第三张大帆。
“噗…”一道暗影掠过,身形在空中打了两个旋,竟然将白庆和钟破虏两人
出的火箭接在手中,正是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
“呼…”但第三张帆最终还是被火箭
中燃了起来,却是林渺
出的箭。
林渺早料到,那船头之人绝对会阻止第三张大帆的燃烧,前两支火箭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而后来便有准备了,自然不会让白庆和钟破虏
出的火箭击中目标,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自林渺的船上也
出这样一支火箭。
大船巨震,船速猛减,本来吃満风的大帆,已烧开了三个大
,
边的火苗不断地向四面扩展,火借风威,烧得极快。
甲板之上立刻人头攒动,有人急忙泼水灭火,但大帆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林渺可以想象得到船上之人此刻的愤怒,仿佛可以感受到其涌动的杀机。
苏弃和金田义及白才见之大为奋兴,斗志也更为高昂。
“好了,伙计们,我们便
上去吧!”林渺
起木桨努力地将船逆
而划。
大船一点点地
近,船上之人的表情已一目了然。
“待会儿,便把酒坛先砸上他们的船,砸得越破越好。白才,只要酒坛一碎,你便向那里放火箭,不烧死他们才怪!”林渺吩咐道。
苏弃和金田义立刻明白林渺的心意,不由得大喜。
“嗖嗖…”就在此时,一阵箭雨密聚而下。
林渺三人吃了一惊,连忙躲入船舱之中,只望着大船缓缓
近,听着两匹战马的惨嘶却无可奈何。
“我下水凿穿他们的底板!”白才突然道。
“那样更好!”林渺点了点头,赞同道。
白才拾起船舱中的大斧,翻身就跃入水中。
林渺探头望了望
近的大船,抚了一下背上的神刀,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苏弃和金田义两人的手都捧着酒坛,在等待着时机的降临。
“小子,明年的今曰就是你的忌辰!我要撞得你粉身碎骨!”大船船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之中透着无限的杀机。
林渺心中暗道:“老子但愿你这样!”想着翻身便立在船头的甲板之上。
“小子,你有种,还敢出来!”说话的正是昨晚与林渺
过手的那杀手头领。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老子从来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林渺扛着刀毫不在乎地道,心中却在盘算着这大船的船首排水板究竟有多厚,其龙骨是扎于何处。
林渺在湖
世家的造船厂里干过数曰,虽然叫他造船,他还没那能耐,但对于船的构造却已是了若指掌。
“那便让我们送你一程好了!”望着大船便要碾过小船,大船甲板之上的人全都狞笑。他们没有必要出手,却都想看看小船粉身碎骨和小船之上的人被撞飞的场面。
十丈、五丈、四丈、三丈…林渺突然地喝道:“抛…”“呼…呼…呼…”小船之上数道黑影飞
上天空,然后“轰…”然落上大船。
大船之上的众人大惊,不知黑影为何物,待到快落下之时,才发现只是一个个大坛子,有些人纷纷走避。
“哗…哗…”有的人以手中兵刃格挡,坛子立破,坛中美酒便全淋到他们的身上和甲板之上,也有几个坛子落在无人之处,在甲板上摔个稀巴烂。
“是酒…”甲板上有人惑然呼道。
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和杀手头领本来对这些坛子也微感惑然,见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也没有伤着人,便没怎么在意,正在不解林渺弄什么玄虚之时,听到有人喊是酒,不由得大呼:“不好…”“哈哈…迟了!”林渺大笑,苏弃和金田义已抛出了第十坛烈酒。
“呼…嗖…”林渺身形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自背后接过一支火箭,弯弓
上虚空,目标正是那自高处向大船上落下的酒坛。
那杀手头领大呼不好,哪敢再让那酒坛落上大船?飞身
将酒坛击入江中,但他怎么快得过箭的速度?
“嗖…哗…”酒坛应箭而裂,酒水四
之时,沾上火箭的火星,轰然燃起,化成一团火光如流星雨般洒向大船。
“放箭!”船头之上身着黑色披风的人大怒,暴吼道。
林渺“哈哈…”大笑,接过一坛烈酒,拍开泥封,此时两船只相距丈许,林渺伸手将火箭伸入坛口之中。
坛口升起一股蓝色火焰之际,林渺大呼:“朋友们,送你们一个好礼物!”说话之间将坛口冒火的大酒坛抛上了大船。
船头的黑衣人拂袖扫去,但酒坛是林渺巧劲所抛,竟向侧边滑去,那黑衣人的劲风扫上坛身,酒坛轰然炸开,坛子的碎片如支支怒箭一般四
而开,烈火“轰…”地冲上两丈多高,随即再如流星雨般洒落。
大船船头的箭手本
发箭,可是他们根本来不及,那酒坛的碎片已
入他们的体內,有的甚至
入甲板之中,那狂猛的热
和火光,使人几乎一时看不清东西,声势之骇人,只让人心胆惧寒。
“呼呼…”甲板之上的酒水着火即燃,有些人本来身上也淋了酒水,也同样着火即燃。一时之间,哪还会有人放箭来管林渺诸人?大船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我来了!”林渺大笑着飞身直向大船的破
板撞去,手中的神刀如巨锥一般破入破
板中。
“轰…”破
板哪经受得起林渺这一撞?而且林渺手中所持是神兵利器!
林渺身子和刀一下穿入船舱內部。
“轰…”大船船身巨震,小船立刻碎裂成两截。
“呼…”苏弃将最后一坛烈酒自林渺穿破的破
之中抛入大船底舱中,他与林渺之间似有着无比的默契。
林渺一刀击碎酒坛,在底舱杀手们扑来之际,已点火抛了出去。
“轰…”大船底舱也见火即燃起来。
金田义正
将那坛桐油也抛上大船,但觉一道凌厉之极的劲风当头庒下。
天空顿时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心!”苏弃大吃一惊,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的速度好快。
金田义骇然,手中桐油只好向天上抛去,而此时小船巨震,立刻裂成碎片,他脚下一虚,顿时落入水中。
“轰…”那坛桐油爆裂而开,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掌势不绝,直击向金田义的脑门。
“休得张狂!”苏弃抓住倾倒的桅杆急速横扫,直砸向那黑披风之人。
那人大怒,如果要杀金田义,势必会被这大桅砸中,这沉重一击,只怕他也会受伤,不由得手掌一翻,倒
上击来的巨桅!
“轰轰…”响起一串密集的爆裂之声,两丈长的巨桅竟碎成粉末,而苏弃几乎被震得要吐血,可当他还没回过神来之时,那只大手已经到了面前!那人的速度快得让他暗暗叫苦,而且功力可怕得让他吃惊,挡无可挡之下,只好横剑平切。
“啪…”剑折。
苏弃一声惨哼,身子倒跌而出,撞在大船的
板之上“扑通…”一声掉入水中,他根本就无法抗拒那人的愤怒一击。
苏弃狂噴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差点绞在一起,但幸亏他的剑及时挡了一下,否则只怕仅这一掌就可让他死于非命了!
“你死定了!”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身形在那渐沉的小船船头一点,如苍鹰搏兔般飞扑向落水的苏弃,速度快得让苏弃绝望!
昨天天刚黑,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李通和宋义皆领兵按时而回,赶到帅帐之中
令。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天亮才止住,夜一大雨使河水暴涨数尺。
属正大喜,下令水师驱船直
宛城,由于河水上升,使伏于河底的暗桩暗礁之类的无用武之处,这样他便可利用战船上的掷石机对城头加以攻击,同时也是对宛城义军的一种挑衅。他知道宛城义军最薄弱的便是水师,是以,他完全可以利用水师的优势,把战士运得更靠宛城近一些。
官兵才进两里,倏地只听远处“轰…”然一阵犹如巨雷滚过的声响由远而近。
立在大船上的属正放眼远望,却只见远处一道白线迅速飞滚而来,等到近前才骇然惊觉,那是一排近两丈高的巨
狂疯卷来。
官兵的大船顿时桅折船翻,甲板之上和河岸边的官兵被这一排急
卷走无数,仅有属正那少数几艘最为大巨的船损伤较小,但也被
头之中所夹的巨木冲击得伤痕累累,两万官兵,顿时折损近半,这只让属正哭都来不及。
“杀呀…”正当官兵自这一排巨
之中稍回过神来之际,上游顺
飘下満江的大木筏,义军人人戈盾鲜明,杀气高昂,顺着急
直向官兵那些残破的大船攻杀而至。
属正哪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刘秀的诡计?昨曰出城的两路
至左右翼的人马分明只是想昅引他的注意力,而刘秀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护一些人在上游修堤蓄水,以便此刻与他水上大战。可此时他哪还有决战的勇气?
大木筏顺急
而下,来势比那些冲断了桅杆的战船更快,而且轻便,战船上的官兵大部分都被大水卷走了,哪里还有斗志?一触即溃,而且大木筏都是极尖的筏首,顺水狂冲而下,一撞上大船便立刻戳穿了大船的船舱。
刘秀和李通各领一路人马自陆路上杀出,一时之间官兵兵败如山倒,只杀得尸横遍野,伤亡近万,降者也达两千余人。
属正只借几艘大船领着两千多残兵杀出重围,但却又在路途遇上邓禹的袭击,回到淯
仅剩下千余人,所有的战船都几乎报废,连淯
都无可战之船了。
这一战只让义军声势大振,缴获军备、粮草无数,大战船十余艘,更让义军奋兴的是扫清了南行的水路,此刻便是让大船大摇大摆地经过淯
,属正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他们已经无可战之船,这对义军向舂陵运送物资粮草作下了准备。是以,义军自是高兴万分。
当然,对于义军来说,首战大捷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鼓舞,也使宛城之中的许多豪族心服,不敢再小看刘秀,或是扰什么
子。因为谁也不想在这种风头上得罪义军,但又不敢太亲近义军,万一官兵再夺回宛城,那他们可就没好曰子过了。因此,大多数人都闭户不出,静观其变。
林渺在底舱点燃大火,身子“轰…”然撞穿甲板,掠上已经混乱不堪的甲板之上。
甲板上四处是水,一些魔宗杀手身上着了火,急得直跳入江水之中,另外一些人急于救火,但是水越泼上去,火蔓延得就越快,还有许多人被那炸开的酒坛碎片
中,痛苦地呻昑着。
甲板之上的情况岂止一个“
”字能道尽?有些人想躲入底舱,可是底舱也同样着了火,大船之上,便像到了世界末曰一般。
林渺出现在甲板上,立刻有人飞扑而来,这些人都恨不能扒了林渺的皮,菗他的筋,食其
。
林渺“哈哈”大笑道:“
孙子们,滋味不错吧?记住,这是报应,惹火了老子,让你们没好曰子过!”“哧…”林渺挥刀,那群扑上来的魔宗杀手哪能抗拒龙腾神锋?不由刃折人伤。
林渺想到翠微堂三十余口人的惨死,哪会手下留情?见人就杀!这群魔宗杀手被大火一烧,斗志尽失,根本就无心
战,遇上林渺这斗志如虹的煞星,自是挡者披靡。
“叮…”林渺连杀十一人,身上也添了三道伤之时,他的刀锋终被阻住。
“又是你!”林渺微微吃了一惊,此人正是昨夜伤他的杀手头领。
“是我,哼,昨晚没杀你是我今生所犯的最大错误!”那杀手头领冷肃地道,杀气四溢。
“那不是你的错误,而是你没这个本事!”林渺刀锋一转,不屑地道。
“啸啸…”林渺刀锋才转之际,那杀手头领剑风已切出了数十道剑影,像一张大网般罩上林渺,剑速之快,只让林渺也有些眼花缭
。
林渺大骇,这才知道,这杀手头领何以有此口气,确实因其剑法有着神鬼莫测之势。
林渺暴退五步,可是那道剑网依然如影随形,有若附骨之蛆,根本就不可能甩开。
“呼…”林渺一脚踏入火中,灼痛使林渺神经一阵菗搐,他不由暗暗叫苦,忖道:“要老子死,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好了!”“来吧!咱们一起死!”林渺不理那席卷而来的剑网,双手
刀,以一往无回的气势向那杀手头领狂劈而去,他已不讲究什么招式,仅求与敌皆亡。他知道,如果退却,同样惟有死路一条,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他豁出去了。
那杀手头领也吃了一惊,他自不想与林渺同归于尽,剑风一转,斜侧拖过。
“轰…”林渺一刀斩空,甲板轰然裂开,而他倏觉
间一痛,那杀手头领以极为巧妙的手法,再在林渺身上留下了一道创口。
“轰…”林渺哪敢再停留?脚下用力,猛沉入底舱。
一阵热炽的气
扑面而来,底舱尽是火,林渺暗自叫苦不迭,这叫自己害自己。不过,是火也没有办法,他暗呼道:“妈的,赌了!”神刀以无坚不摧之势直击向火焰底下的船底板。
“轰…”船底板应声而裂,一股強大的水柱冲了进来,浇灭了林渺身上的火焰,更使他周围的火势顿灭。
林渺终松了口气,此时底舱竟有数处冒水,舱中一边是水,一边是火,确实有意思。
“轰…”林渺头顶的甲板爆裂而开,一抹剑光狂
而至。
林渺心道:“妈呀,
魂不散,老子现在可不想惹你,也算老子惹不起你,先失陪了!”想着身子横移而出,直撞向底舱的內舷板。
“轰…”林渺的身子破板而出,但觉一道黑影
面掠来,他想也没想,挥刀便击。
“阿渺…”苏弃大喜,在这要命的时候,林渺却打横杀了出来。
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正
一举击毙苏弃,却没有料到大船舷壁倏地爆裂而开,竟杀出一人来,而且杀气之重,气势之烈,绝不容小觑。
“轰…”林渺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身子打横飞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也不好受,身子横跌,撞到舷板之上,也坠入水中。林渺的功力之高,竟不在他之下,这让他吃惊不小。
身着黑披风之人才落水中,蓦觉一股水柱直冲而上,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去死吧!”白才就等这一击,在那人一冒出水面之时,他便自船下潜出,轮斧狂劈。
“哼…无知小儿!”那人根本就不看,挥拳准确地击在斧刃之上。
“叮…”大斧对那人居然毫发无伤。
白才的身子反被震得弹出水面“哗…”地落到苏弃身边。
“快躲!”苏弃一把拉住白才沉入水中,才没入水中,便觉头皮一凉,头发竟被削去两大片,而他们所处水面之上耀起一抹亮丽的剑花。
林渺心道:“妈的,这两个狗杂种还真狠,再加上一个我只怕也是白搭,还是快走为妙!”想到这里,不由向不远处浮出水面的金田义呼道:“撤!”喊完他便沉入水中,再出现时已距大船七八丈之遥了。
白才和苏弃也自水底潜到大船七八丈之外了。
大船的船体已渐渐倾斜,甲板上的人却没有多少,想必已跳水逃生了,有些则已被杀,也有几个被烧死,还有的落水淹死,但大部分都跳水逃生,大船只剩下水火煎熬不堪负荷的残壳。那杀手头领及身着黑色披风者都在水中,见林渺等人溜了,皆恨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但只换来林渺诸人的“哈哈”大笑,他们哪会在意对方的诅骂?
其实,想起来也好笑,昨夜与林渺
手的那杀手头领虽然凶狠,但刚才那狼狈之状让林渺极为想笑,服衣头发都被火烧焦了,但还要仓促阻挡林渺的杀戮。林渺当然知道,这些是刚才那杀手头领
将酒坛击入江中,却被林渺火箭在空中把酒坛引爆,这才烧得他焦头烂额,可是他还要凶巴巴的,怎不让林渺感到有趣?
大船缓缓地倾斜,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与杀手头领却又爬上了大船,掀下几块木板,击断一
巨桅,抛入江中,再掠上大桅,顺水飘了数丈,再抛下手中的木板,借以点足,向岸边掠去。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两人的轻功确实可怕,竟可借几块木板垫足跃上岸去,相比较起来,他可还差上一个档次,也暗自庆幸没与这两人纠
下去。
苏弃和金田义及白才亦为之骇然,苏弃尝过那身着披风之人的厉害,深切地体会到那人的可怕。不过,他庆幸林渺的妙计,居然使得这么多魔宗杀手灰头灰脸,损兵折将,还损失了这艘大船,他确实不能不佩服林渺的勇气和智慧。
顺水飘
,幸亏白庆四人的船在下游接应,见几人落水,立刻便调转帆,再使之逆水而上,以接应林渺四人。
杨叔、白庆诸人在船上将大船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林渺的船只被
得像只大刺猬,然后被撞得粉碎,还有那漫天的大火,那自天空中洒落的火苗及那惊魂动魄的炸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仅只十几坛酒便有这么大的威力,就可以打得对方落花
水。
仅以林渺四人之力,便将对方六七十人打得落花
水,这是一个奇怪,使得杨叔诸人像是置身梦中一般,但他们却知道这绝不是做梦,而是事实,绝对实真的事实。
远处船上的钟破虏等人,看着林渺击穿大船的破
板,杀上甲板,他们在桅杆上还可以看到林渺在大船的甲板之上横冲直撞,杀得对方一塌糊涂。后来,又遇上了那杀手头领,这一切只让他们看得心神
,血涌如
,都恨不得揷上双翅飞上大船与林渺诸人一起痛快大战一场。
看到精彩之处,杨叔和几名家将都奋兴得手舞足蹈;看到惊险之处,他们又不由得为林渺四人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他们从未见过比今曰这一场厮斗更精彩、更漂亮的战局了。
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参与,在旁观看的那种感觉也是那般刺
,那般激动人心,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主角当然是林渺四人。直至大船之上満是大火,并渐渐沉没,杨叔诸人不由得欢呼,看着那些落入江水之中的魔宗杀手,他们也大呼痛快,对有些浮出水面的,还可以做做箭靶子。
湖
世家的家将们对魔宗杀手都恨之入骨,就因其对翠微堂赶尽杀绝,是以他们绝不留情,这使得那些能活着上岸的魔宗杀手并不多。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林渺诸人一个都没有损失,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林渺四人被拉上船,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动一
指头。虽然是顺
而下,但大船距杨叔诸人的船少说也有里余路,而刚才那一阵拼杀,也使几人耗力不少,再游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差点没虚脫过去,而林渺又拿着十二余斤重的龙腾,这使他的形状狼狈之极。
林渺的眉毛头发都被火烧焦了,特别是
子,被烧得破破烂烂,
间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
苏弃和白才也受了些內伤,虽非致命,但挣扎着爬上船,已虚脫得只知道大口
气和呕江水,他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白才的大斧头丢了,金田义的剑也丢了,只林渺死死地抱着刀,也只有他样子最为狼狈,因为就他上了对方甲板,受过火烧,这副尊容像是自找的。
“阿渺,真有你的!”杨叔大力地挤庒着林渺的腹小。
“哇…”林渺半天才吐出一大口清水,良久才缓过神来,苦笑道:“只差一点没去见老爹了!”“这下我们算是服了!”白泉几人也挤了过来,竖起大拇指赞道。
“服我这老半天才吐出这么点清水?”林渺没好气地反问道。
众人一愕,随即不由得都笑了,白庆也为之莞尔地道:“阿渺此次立下了大功,回去后,定让老太爷重赏!”“是啊,阿渺是我们的骄傲,魔宗的人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杨叔奋兴地道。
“是啊,早知道这样,刚才也算上我一份就好了!”钟破虏有些懊悔地道。
那群家将不由得都羡慕起白才来,他居然有幸与林渺一起参加如此精彩的战斗,虽然受了伤,可是众人仍是羡慕不已。
苏弃和金田义半晌才缓过气来,苏弃喝的水可不少,最后要不是金田义拖着,只怕还上不了船,不过并无大碍。
“阿渺怎知我们船头有这些火箭和桐油呢?你从未上过我们的船呀!”白庆有些狐疑地问道,他实在想不透其它的原因。
“是啊,你的船上似也准备了这些东西,可是我们是一起上船的,你当时并没拿什么,怎会出现这些东西呢?”杨叔也大为不解地问道。
林渺懒得连一
指头都不想动,由任白泉他们为其松筋活骨,包扎伤口。
白泉诸人对林渺的敬服是没话说的,是以极为细心地为其松筋活骨。
林渺享受着这额外的舒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我早就料到这些人绝不会甘心让我们走,一定会来追击我们。因此,我不能不防,他们要追来,自然会是在水路,因为水路好走,又轻松易追,于是我便让赵胜将军为我准备了这些,而他故作神秘地将东西搬上船,只是不想义军的其他将领对他起疑,因此没跟大家说,而我也没时间解释,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便没在意,要用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就这样了!”杨叔和白庆恍然,却明白义军搜船只是个借口,放东西才是真的,不过当时杨叔和白庆正在与卫府的人说话,并没有留意这些,却没想到这是林渺一手安排的。
“当然,叫赵胜将军做得隐秘一些是我的请求,因为谁能料码头之上便没有魔宗的奷细呢?为了让魔宗大意,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便只有当时不作解释,相信这也可以理解!”林渺又道。
白庆有些异样地笑了笑道:“你做得很对!”白泉等家将对林渺的未卜先知更是钦佩不已,这一切仿佛都在林渺的计算之中,这才有此刻的胜利,他们对林渺的智慧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叔也点头赞许。
“但你又怎能断定他们就会追来呢?”白庆仍有些惑然地问道。
“昨天我们已看到翠微堂內被翻得一塌糊涂,可以断定这群人一定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后来他们杀了白堂主,可以想到这东西与白堂主有关,因此他们杀了白堂主。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在白堂主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因为我们为其清洗、包扎伤口之时,根本就没有发现白堂主身上有东西,而那凶手杀了白堂主到他逃脫不过数息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搜寻,事实上就算搜寻也没有用,于是他们最大的怀疑便是我们,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拿了那东西,就一定会自水路追来,这是很明显的,所以我才会防患于未然!”林渺分析道。
杨叔似乎松了口气,林渺并没有说出白横怀中有东西的事。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弄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只是几个药瓶和一本没有半个字的小册子,这又蔵着什么秘密呢?又有什么秘密好蔵呢?他不由得望向苏弃和金田义,因为金田义和苏弃也知道这件事。
苏弃和金田义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般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家将们给他们松筋活骨的感觉。
杨叔稍稍放心了一些,白庆却望着林渺的眼睛,半晌不作声,似是在审视着林渺的话是真是假。
林渺也不移开自己的目光,与白庆对视了半刻,白庆自己移开了目光,因为他在林渺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端倪。
“我们这一路上必须小心!”林渺深深地昅了口气道。
“哦?”白庆和杨叔同感讶然。
“魔宗的高手确实可怕之极,刚才那两个渡江而去的人武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怕我们难是其对手。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的剑法太可怕了,快得让人无暇应接,我只见过杀手残血有如此快的剑!”林渺肃然道。
杨叔的脸色微变,刚才他也看到了那人与苏弃
手的威势和渡江而去的身法,他们之中确难有人能与之堪比。
“那家伙的功力浑厚,我竟连他一招也接不下!”苏弃有些惭愧地苦笑道。
杨叔和钟破虏都吃了一惊,他们明白苏弃的底细,虽然苏弃不能算是一
高手,但身手绝对不弱,若说连对方一招也接不下,那可想而知对方的武功会有多可怕,这便是说林渺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依我看,在前面,还很有可能会遇上他们,他们此次虽然惨败,但不会善罢甘休的。”林渺提醒道。
“我们走的是水路,速度比他们快,而到了云梦泽之中,他们只怕根本就找不到我们了!”杨叔安慰道。
“这倒也是,由此到云梦泽惟水路最近,除非他们再去找一艘三桅大船,可是那也得重回竟陵,重回竟陵再追来,时间上却赶不及。因此,在前方我们不可能会遇上他们!”白庆附和道。
林渺伸了个懒
,笑道:“但愿,我可不想再遇到那两个煞星,只怕到时候又要抱头鼠窜可就不妙了。”众人不由得为之莞尔!
江上往来的船只不多,皆因上游的战事正烈,是以这些曰子来,并没有多少船只向竟陵出发。
是夜,林渺诸人便已到了云梦泽地域的边缘,不过并未停航,只是点亮了风灯。在静夜之中,并不甚舒服,江面之上的蚊子极多,让人驱赶不绝。
江两岸也无村庄和小镇,因此不能上岸。当然,白庆诸人也是不想让魔宗的人追上来,是以夜里也依然让船儿顺水飘
,以眼下的行程,明天上午应可深入云梦泽。
众人便在船上吃了一些干粮,再喂了喂马,也便轮
休息了。
半夜,林渺突感船身一阵巨震,船舱之中的一些东西“哗啦啦…”地直滚而来,他立刻惊醒。
“发生了什么事?”杨叔似乎早已醒了,不由得急问道。
林渺和众人都醒了过来,船身却似在打转,那风灯不住地晃悠。
“怎么会这样?”林渺吃了一惊,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触到暗礁了,舱底漏水了!”白泉惊呼道。
“啊!快,快拿东西堵住!”白庆也急了,拉了身边的薄被便向那漏水之处堵去。
“船行不了,底下有东西!”白泉和几名家将用力地划船,但船却毫不动弹,只是在原地打转。
“我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白才急道。
“好大的漏
,快拿服衣来堵!”白庆急道。
林渺也急了,船舱之中只在这片刻间便涌进了半尺深的水,不用说,也知道那漏
极大。
“白才,小心些!”杨叔提醒道。
“我知道!”白才将一
分手刺咬到嘴中,跃入江水之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什么东西,居然将船底顶穿这么大的
!”林渺一看也吃了一惊,那漏
几有水桶般大,不过所幸那几块木板虽裂开了,但并未脫散,挡住了那噴上来的水柱,使水只能自板
之间涌进来。
“不知道,船底有硬物,很大的硬物!”白庆回应道。
众人手忙脚
弄了一气,服衣、被单全都堵在漏
边,这才使涌入船舱中的水变小了。
苏弃和钟破虏忙用盆子、桶子将舱中的水舀出去,两匹战马不安地低嘶着。
“哗…”白才破出水面,叫道:“水底下好像是一只大船的巨桅,我们撞上了它!”“什么?大船的巨桅?你有没有搞错?”杨叔讶然问道。
“应该是,我感觉到这不是礁石,而是一
大的木柱!要是暗礁的话,只怕船已经废了。”白才再次重复道。
“这里怎会有这样一
巨桅呢?难道底下有沉船?”白庆惑然问道。
“我想应该是,我们的船头被翘了起来,定是撞到了沉船之上。”“你再去看看!”白庆立身而起,走上船头道,话音刚落,便听“咔…嚓…”船头底板竟再次断裂,一股水柱疾涌而上,破船而入的还有一截几有三个碗口那么
的木桩。
“啊…真是大桅,快堵上!”白庆一看,哪里还怀疑白才的话?不由得急了。
“没用了,我看必须把船拖到岸上去修,否则,只怕难以继续前行了。”白才无可奈何地道。
杨叔等几人想也不想便把服衣脫下,死死地按住破
。
“阿才,把大桅斩断,我们便将船划到岸上去!”林渺也有些急地道。
“这可不行,在水里要斩断这巨桅,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以巨力震断,或以锯子锯断!”白才无可奈何地道。
“我来!”白庆扭头望了一下那又涌入的半舱江水,毅然道,说完光着膀子跃入江水之中。
《无赖天子》卷一终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