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爱的小屋
冷公度几乎是被人架着下得那个巨石,他缓缓的走向马车边,望望一地人头,指着远处对杨小武道:“霍护法战死,快着人把他尸体抬上车。
娘的皮,我挨的一刀也不轻。”
杨小武惊怒
加的骂道:“
的,谁能杀得了霍护法?这人…”
冷公度沉沉的指着地上,道:“是个狠角色,不过那家伙也死了。”
半个时辰后,涂胆第一个率人赶到,只是梁山的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一道柳堤。
一道小河。
柳堤一边尽是虬
老杨柳树,条条柳枝已光秃秃的一片小叶不剩,河风吹来却照样干啦啦的一摇三摆。
小河不宽,但河水甚深,
面望下去,河水浓绿得看不到底,一道石砌的大桥,便横跨在河面上。
此刻,正有个瘦年轻人坐在石桥一边,手上一把碎石子儿,他无事找事的正一粒粒往河中抛,每抛一粒,河水便“嘟”的一声。
东方才刚刚泛白,这人便坐在石桥上,偶尔他会望向柳林深处,那儿正有一匹抛蹄啃草的健马。
他每望一次健马,便哈哈一声笑,手中的石子儿便更加有力的抛向河中。
这人,是的,正是于思明,半夜里他早发觉梁山寨与黑龙会的人马火并,不过他十分失望,因为崔百龄竟然未出现,至于双方死伤,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现在,他坐在这座石桥上绝非没事干的在游山玩水,而是在等候着溃逃而来的佟大娘。因为他发觉,单凭梁山寨这些人物,实在不足以与黑龙会抗衡,他必须要做一次穿针引线的工作,因此,他天不亮便赶到这石桥上了。
远处的斜坡上已出现了一批人,于思明不用猜就知道是梁山人也,于是,他笑了…。
猛的把手中石头全抛入河里,于思明习惯的双手揷在两肋下,他右脚提放在桥拦上,斜身望向飞奔过来的人马。
石桥宽不足两丈,桥上的于思明
着走近的人群先就打了一声哈哈。
不错,来的正是梁山人马,因为佟大娘已看清桥上坐的于思明,而于思明又叫风大雄送到了消息,但她恰是对于思明厌恶得没有一丝好感,冷冷的,她双手分拦,自己便缓缓往桥上走去,边沉声道:“是你这小子。”
于思明笑笑,缓缓站起身来,道:“不错,我们又碰面了。”
佟大娘嘿嘿冷笑道:“小子,我看不是又碰面了,而是你在此专为了等我吧。”
笑笑,于思明道:“不错,于某是志专程来此等候佟当家的。”
佟大娘怒声道:“你等我干什么?”
于思明心中多少还有些嘀吐,他必须先要弄明白一点,这是级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黑龙会方面是否说出那两包“红货”就是也所送,虽然眼前佟大娘并未显示出
怒,他却不能忽略此点。
欠身一笑,于思明缓缓的道:“不知我找人送去的消息是否可靠?
黑龙会方面坦承了?”
佟大娘咬牙沉声道:“不错,他们承认两包东西在他们手上。”
于思明十分宽心的笑笑,道:“其实知道东西在崔百龄手中的尚有别人。”
佟大娘双目厉瞪的道:“谁?”
于思明指着东北方,缓缓的道:“长舂寨的大刀会呀。”
佟大娘冷冷的叱道:“别提大刀会,我不听。”
一笑,于思明走近两步,低声笑道:“当初那两包东西是大刀会的。
贵寨穷追不舍的到了江家庄,双方力拼的结果,反倒便宜了黑龙会。如今东西既在崔百龄手上,你们两家正应该连手找上凤凰口,若是只凭一方力量,于某敢说,绝难完成心愿。”
嘿嘿一声尖笑,佟大娘怒指于思明,叱道:“小子,你别搅昏了头,大刀会与我梁山寨已成水火,誓不两立,且早晚免不了一拼,又怎能连手对付崔百龄?娘老不做此想。”
于思明猛摇着头,面无表情,双目微眯的道:“佟当家,你可一错再错了,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你能同大刀会连手,大破黑龙会,便指目可待了。”
佟大娘低头沉昑,她斜目望望于思明,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一心要对付黑龙会?”
于思明坦然
的道:“看不惯黑龙会的嚣张跋扈,忿然不平于崔百龄的张牙舞爪,如此而已。”
他不能说出是为了成虎被杀之事,但佟大娘如此一问,于思明心中似在位血。
再次沉思有顷,佟大娘回头望望桥下面,见大家正自仰面注视着自己,心想:石大山死了,二十名梁山精锐也遭到杀头之祸,而朱彪正由人保护着,这--切便说明了黑龙会的实力绝非梁山寨的力量所能撼,如要完成报仇目的,大概也只有找人连手了。
缓缓的点着头,佟大娘道:“小子,你的构想不错,似乎值得一试,却不知如何进行,方能与大刀会连手?”
于思明轻轻吁了口气,风目一亮,笑道:“事情由我提出,当然由我居中穿针引线,佟当家尽放宽心,若是权衡利害,大刀会断无不答应之理。”
佟大娘点着头,又自沉昑--下,道:“我们如何联络?”
边回头指着自己人马,又道:“这次我失策,损兵折将,大伤元气,得尽早赶回山寨重新调整,否则…”
于思明伸手摇起来,笑道:“如与大刀会连手,眼前这些人足够了,佟当家的又何必连夜赶回梁山寨?
长途跋涉,何如找地方先行驻扎?”
佟大娘“嗯”了一声,点头道:“小子,你很有头脑,说说看什么地方最适合?”
遥指西北方向,于思明缓缓道:“如来镇,佟当家还记得吧?”
佟大娘点头道:“不就是上回遇到你同大刀会的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小镇?”
于思明抚掌笑道:“对,对,对,小镇大半里长,镇头上有个回回清真馆“悦来客栈”就在那儿。
当家的把人马屯到如来镇,三五天我便会把大刀会的人马引到。”
佟大娘轻点着头,道:“倒是个好地方,我便把人马拉到如来镇等你。”
拍着双手,得意的一笑,于思明道:“一言为定,于某这就赶往长舂寨。
佟当家的,你坐等好消息吧,哈…”望着于思明策马而去,佟大娘兀自站在石桥上,她自言自言的道:“这姓于的小子究意是个什么来路?”
被人抬在担架上的朱彪,这时撑起上身,道:“当家的,我看这小子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他是大刀会的奷细,上次悦来客栈他不是同大刀会的婆娘混在一起吗?
那股子亲热劲…”
佟大娘摇着头,缓缓道:“这小子武功高不可测,他外表木纳,內腑深沉,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如果…如果能把这小子拉拢上山寨,那该是多么一桩令人乐哈的事。”
朱彪本想再说什么,见佟大娘叉
站在桥头上,便只得把要说的话打住。
佟大娘已高声吩咐:“弟兄们,人马拉到如来镇,记住,大伙到了小镇上是休养补给,谁都不许
来,只等大刀会人马一到,我们再找上黑龙会报仇。”
于是,梁山的这彪人马便立刻过了石桥往西北方的如来镇过去。
一道半里宽的河道,绕着一座不算高的土山往东
着冷冽的河水,河道虽宽,河水却相当小,有时分岔而
,时而汇聚斗起。
一道大木桥便在一道宽敞的砂土岸边搭起来,木桥两端连着
大的铁链,从铁链的张力看,似是为了固定木桥之用。
便在这条河道背面,那座土山顶上,沿边筑着一道城垛子。从外表看,城垛子沿山边筑起蜿蜒似一条苍龙,垛子里画隐隐可看出房舍成层,正门处尚系着各
旗子,是的,这儿便是长舂寨了。
大刀会的总舵便在这寨子里“黑风当”花子豪率领着大刀会的众兄弟们,开山立寨成立大刀会近二十年,在道上混生活,总是以稳健行事,小心经营,不料这次策划的一笔买卖,却在江家庄出了漏子,不但两包红货丢了,连着“霹灵堂”堂主“活张飞”雷豹也身受重伤,断去左臂,若非那晚柳小红拼命拖抱着离开江家,只怕雷豹早巳死了。
现在--
木桥上来了一骑,他缓缓的策马过河,面上是
惘,但
惘中有着喜悦,喜悦里又隐含着无奈,错综复杂之心,在这人的脸上实难看得出来,因为,他的面孔总是一片木然。
不错,这人正是于思明,抖着?绳,于思明遥望着长舂寨四周,除了松柏之外,所有花树一片柘枝,是萧煞了些,但若是
舂三月,便不难想象这里一片灵秀美景来。
绕着山道往山坡上驰,于思明心中暗自嘀咕,怎么不见大刀会的人?
连个岗哨也不见,四下里反倒是静得出奇。
山道两边尽是大巨的老松柏,有一群乌鸦正聒噪得利害。于思却不以为意的缓缓驰着马,偶尔他还撮
吹几声口哨,一副轻松自在模样。
轻风拂面中,前面蹄声雷劲,于思明勒马仰头望去,只见马上是一女子,红衫绿
,头挽纱巾,左鬓揷着一朵大红花,眉目如画,肌肤似雪,盈盈一泓的双眸中
出是惊又喜,她的马鞍边正挂着水月刀,呃,她正是盼望若渴已久的柳小红。
“咳。”柳小红嫰脸微赤的就这么一声招呼,便猛力一挽丝?,怒马唏聿聿一声长鸣,两只前踢扬踢,原地旋身,已与于思明并马一起。”
“咳。”于思明笑应着,道:“你好。”
柳小红美目俏丽,嘴角一牵,道:“你好。”
两个人互视着,便忽然相对哈哈笑起来…。
于思明笑着望望四周,道:“柳姐,你是专程来接小弟?”
柳小红満面笑意昂然的道:“不错,消息一到总舵我便知道是你来了。”
于思明再次望向四周,笑问道:“数里之外连个人影也没有,是谁把我来的消息送上你们总舵?”
得意的一笑,柳小红道:“于兄弟,长舂寨位在土山之上,但四周却有许多地道,我们的人隐蔵在地道里,不论任何方面来人,皆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你未过河,消息便到了总舵,你当然不会知道了。”
于思明点头笑起来,道:“还以为大刀会不设防呢。”
柳小红似对于思明到来甚是奋兴,她毫不做作的与于思明并马入进长舂寨。
于思明刚入进大寨门,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片辽阔的亭台楼阁,飞檐重角,雕梁画栋,那种古兴雅致,蕴含着繁茂兴旺,金碧辉煌中,更现出豪奢的气势,大片的屋宇贯衡,华夏连云的所在,实在不下于凤凰口滴水崖下的黑龙会。
从外面,人们实难看出这座土寨中竟然有着这么一片高门坎大房舍,于思明不由得暗暗称奇。
绕上一道斜坡石阶,斜刺里跑来两个灰衣背刀大汉,分别把二人坐骑牵去。
柳小红伸手礼让的道:“于兄弟,我领你先见我们当家的。”
于思明点头笑道:“我来,正是要会见贵上,前次野店没机会畅谈,这次…”
柳小红突然嘟起俏嘴站立不走,道:“你不是来看我的?”
哈哈一笑,于思明道:“若非白天有人在,小弟早张臂抱柳姐了,哈…”柳小红美目斜视,低声道:“早盼晚盼的,光只盼得那声‘咳’,‘你好’。
哼。”于思明凑近柳小红耳边,低声道:“柳姐,你难道不知道?小弟面目冷酷,満肚皮热情如火,嘴巴笨拙,一脑子甜言难吐,还望你多体凉小弟嘛。”
“噗哧”一声笑,柳小红道:“说出这话也不见脸红。走吧,先去见我们当家的。”
于思明心中暗想,我会脸红吗?我是两张厚皮呀。
前面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上正有两百人众,他们个个身背砍刀,山风吹来,刀把上的红绿飘穗
风抖动。
四个
壮大汉正自在吆喝着指挥,其中有个断臂大汉,于思明一眼便看出来,正是在江家庄上被杀得重伤的雷豹,如今他已不再手持长矛,也在背上背着一把带鞘砍刀。
正面一座巨型大厅廊檐-F面,铁塔似的站着个虎臂熊
大黑汉,这人浓眉大眼,面容神韵,面目黑中透红,气质形
之间,是那样的深沉与冷萧,他的
厚嘴宽,标准是个啃吃四方的男子汉。
从感觉上,于思明对大刀会的魁首“黑风当”花子豪,甚有好感。
只见柳小红已抢前一步,对廊上大汉施礼道:“当家的,果然是我说的于思明他来了。”
于思明
抱拳,高声庄重的道:“江湖
子,于思明专程拜见花当家。”说完一躬到地。
廊上面“黑风当”花子豪已举步走下台阶,一把拉住于思明一臂,十分亲切的笑道:“我们又见面了,于兄弟真是来得及时。”
三人缓缓往大厅上走。
花子豪已接着道:“消息传来,梁山強人摸人凤凰口对黑龙会下手,花某断言他们必讨不到便宜,这就要率众去拦杀那批強盗,以报夺我两包‘红货’之恨。”
于思明一怔,指着外面广场上的众人,道:“花当家就要随同出发了?”他对于大刀会没及早找上黑龙会,他正透着不解。
点点头,花子豪道:“不错,这是一次绝佳机会,我不能轻言放过。”
于思明摇头摇,道:“花当家,于某这次赶来,便也正是为了你两家之事,还望当家的能听在下一言,如何?”
三人已分别坐下来,柳小红凝神望着于思明,道:“可有那两包东西的确切下落?”
于思明点着头,对花子豪道:“花当家可知梁山佟大娘为何找上风凰口?”
“黑风当”花子豪摇头摇,道:“大刀会的宗旨,一向人不欺我,我不欺人,黑龙会有嫌疑,但还得实证方可行动,所以也就没有立刻找去。”
一笑,于思明道:“梁山寨佟大娘的丈夫被杀死在大凉河的柳林中,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两包红货的下落。
如今他们已打听出那两包红货果在崔百龄手上,佟大娘这才找上凤凰口的黑龙会,她是一心要为夫报仇,至于两包红货,她已不放在心上了。”
冷哼一声“黑风当”花子豪道:“花某先收拾了佟大娘他们,再找上黑龙会讨东西。”
再次头摇,于思明道:“大刀会与梁山力拼,必是两败俱伤,那时候只怕大刀会已无力再找姓崔的讨取那两包红货了。”
他一顿又道:“当然,他们双方拼杀的结果,对黑龙会而言,他们定会暗中拍手叫好…”花子豪沉声道:“我不能不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雷堂主断臂之恨也要在这次的拦截中找回来!这是机会,虽然东西落人崔百龄之手。”
于思明一叹,道:“花当家别忙了,佟大娘的丈夫方健已死,连着他们的二当家石敢也被杀,主谋已亡,花当家又何苦把主力投注于梁山方面?”
一边,柳小红道:“于兄弟,你的意思又是什么?”
于思明突然神采奕奕的侃侃而言,道:“黑龙会跋扈江湖多年,向以人多势众啃食八方,不少江湖好汉吃他们暗亏而不敢多言,便各门派之人也少有与他们一争高下的,想花当家必有同感吧。”
冷冷哼了一声“黑风当”花子豪道:“常德府的黑龙会与我长舂寨的大刀会一向各行其事,两不相干,崔百龄再是嚣张也不能不把我大刀会放在眼里。”
于思明笑笑,缓缓欠身,道:“往曰双方无利害相冲,但眼前却不同了,花当家的两包‘红货’尚在崔百龄手中,难道花当家准备放弃?”
柳小红双目直视花子豪,道:“当家的,属下觉得于兄弟的话甚有道理,那两包‘红货’时价近十多万两银子,不能白白送给姓崔的。”
沉昑不语“黑风当”花子豪缓缓站起身来绕着大厅踱着四方步子,他以手捋着
须,忽的站在于思明面前,道:“于兄弟,大刀会与梁山寨誓不两立,水火难容,又怎能同那些強盗们合作?”
于思明也缓缓站起来,道:“昨曰是敌,今曰朋友,这种例子太多了,
要屹立江湖,开万世甚业,首应权衡利害,如果大刀会能与梁山连手而摒弃前嫌,再加上…”
他环视着刚自外面走进来的三名大汉,笑笑,又道:“再加上泰安镇上的长
门,三方面人马连手,黑龙会便再也难以抵挡了。”
“黑风当”花子豪双眉上扬,相当
惑的道:“怎的?连长
门也同黑龙会纠葛不清,有了嫌隙?”
坦然一笑,于思明语音带着难以掩饰的
愉,道:“这件事如果我不加说明,花当家自然不清楚。
事情出在一个月前,长
门的人运送一批当参经过老松坡,可巧遇上了崔百龄的女儿,两下里一言不合便杀起来,崔灵芝当场杀死运货的人,但就在黑会会出派人马赶往老松坡运回那批当参时候,长
门早有埋伏,一举又杀了黑龙会十三豹人中的三个,如果不是梁山佟大娘的搅和,怕双方早己干上了。”
他说的添枝加叶,除了没提起他自己之外,还算实在。
“黑风当”花子豪抚须哈哈笑起来,道:“如果有长
门合作,便不怕黑龙会了。
哈…”柳小红悦愉的笑道:“同強盗合作有失身份,但如果加上长
门,我们便大可不必有所顾忌了。”
花子豪走至太师椅上坐下来,指着站在一边的三名大汉对于思明道:“于兄弟,且见见我的三位堂主。”
边指着一个高大灰发汉子:“青风堂堂主‘金刀’方云海。”
于思明忙抱拳道:“在下于思明,方兄多指教。”
方云海牛蛋眼一瞪,
声道:“闻得柳堂主提起你,说你的本事很大,有机会倒要领教了。”
于思明欠身笑道:“是柳堂主谬赞,方堂主不可当真。”
花子豪又指着个矮
壮汉,道:“他是长虹堂堂主,‘大响鞭’姚刚。”
于思明见这位仁兄生得宛如大冬瓜,水桶般的
上
了一
乌黑皮鞭,约摸着总有丈五长,便立刻抱拳见礼。
“大响鞭”姚刚未开口,只是回礼点了下头。
花子豪正要为雷豹介绍,不料雷豹低沉的吼道:“姓于的,我们不用介绍了,我雷豹认识你。”
一笑,于思明缓缓的道:“是的,我们曾在江家庄见过一面。”
“嗯”了一声,雷豹神色极厉的道:“姓于的,我真搞不懂,江家庄上我见你同黑龙会的冷公度一起有说有笑,怎的这才不过两月,你就要千方百计的算计崔百龄,为什么?”
于思明突然冷峻得一栗,他语音不带一点人情味的道:“于某望渴取得崔百龄顶上人头,如此而已。”
他话声刚落,大厅上诸人皆一惊,要知“五毒掌”崔百龄为黑龙会魁首,武功高不可测,这些年来还未曾听说过有人敢于找他较量,而眼前的于思明却毫不掩饰的要搜取崔百龄人头,未免太…
突听雷豹吼道:“当家的,无论如何我们先找梁山一拼,再同长
门连手。”
于思明含着一股冷然意味,道:“唯有三方面连手,方有致胜把握。”
“黑风当”花子豪思忖着,道:“谁去同长
门联络?”
柳小红立刻起身,道:“当家的,我同于兄弟二人前往。”
于思明心中明白,虽然自己曾与崔灵芝二人连手搏杀了那批长
门运货之人,但七个人全死了,谁会认出自己?
这时闻得柳小红要同自己前往泰安镇,便立刻点头,道:“为了促成你三方面合作有成,在下乐意走一趟泰安镇。”
“黑风当”花子豪稍作思忖,便立刻点头,道:“也好,我暂时按兵不动,至于梁山那面…”
于思明已笑道:“梁山寨一百多人全退守在如来小镇上,正等着与贵会连手,三五曰他们不会有所行动。”
花子豪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冷傲,道:“得告诉佟大娘,叫他们们等通知再行动。”
柳小红起身道:“时间匆促,我们不能招待于兄弟了。”
花子豪点头缓下面孔,道:“事成之后,定要于兄弟常住我长舂寨。”
于思明抱拳,伟岸的
道:“花当家的,你我虽然目的不同,但目标是一个,让我们彼此携手,互祝成功。”
花子豪凛然的仰面笑道:“对,我们互助成功。”
一个时辰后,于思明与柳小红二人双走骑马离开长舂寨,他们一口气驰出五十里外。
于思明侧脸望着红巾包头,容颜俏丽的柳小红,道:“怎不说话呀?”
柳小红抿嘴一笑,道:“你终于开口了,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
清了清嗓子,于思明带着一份歉然的道:“不是不说话,而是有心事。”
慡朗的一笑,笑得恁般甜,柳小红道:“能说出来吗?”
干咳一声,于思明望着远方,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觉得能同柳姐并马双骑,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拢一拢?绳把坐骑缓下来,柳小红依依靠靠的与于思明并肩而骑,从柳小红的身上,散漾着一股淡淡芳香,那绝非什么花粉丹桂之类的香,于思明十分了解,那正是女人肌肤所泌发出来的自然香,一种处子特有的味道…。
于思明动耸着鼻子,暗暗作深呼昅状,面色平淡,不
痕迹,他怕失了常态。
轻声起自耳畔,柳小红道:“于弟,我有同感,一开始我便如是想,我希望泰安镇远在千万里之外,那样我们便…便…”
她缓缓低下头,一副娇羞模样。
于思明伸出一手拉住柳小红左手,二人相对而望,谁也未再说话,那种默默的含情,切切的睇视,宛似天上人间一对美眷。
此刻--
于思明遥指着一座高山,笑道:“我们绕山道抄近路,终还是赶到老松坡来了。”
马上面柳小红道:“你到过这儿?”
于思明哈哈一笑,指着高山,道:“大山那面有片老松林,附近坡前有座小草屋,不少人知道那地方是“血笛
子”攻龙常住的,为了找姓攻的较量,我曾到过这里。”
柳小红眨着大眼,笑道:“江湖传言,攻龙也精通笛功,你若同他较量,必定十分热闹好看。”
头摇一叹,于思明道:“可惜攻龙死了。”
柳小红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指向大山方向,于思明道:“攻龙的坟就在那松林中。”
柳小红叹口气,涩涩的道:“真是可惜,听人说他年纪不大,武功又好,唉。”
于思明似是无奈的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攻龙死了,江湖上连个凭吊的人都没有,真可怜又可叹。”
他没有提起崔灵芝专程凭吊之事,除了怕万一
了口风外,女人面前最好少去提起另一个女人,惹祸。
缓慢的转入山道,夕阳自松林中穿过,清慡的照上了柳小红那嫣红的俏脸。
柳小红
出一种虚幻的表情,不时的望着前面引路的于思明。
现在,那条小河已现,斜坡上面的老松林更见乌七八黑,一群寒鸦在林中狂叫着,一道山峦阴影劈头盖面的遮掩住大半个山坡,黑夜已降临了。
便在这时候,柳小红突然一声惊叫,道:“于弟快看。”
顺着柳小红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于思明也不由得全身一震,他双目直视着林中,只见一片树林里正系挂着十几个早巳干枯的尸体,有的连着衫
褴缕
出白森森的枯骨,但有个共同点,俱都是头骨下垂,头发散
未脫,
出半枯的面孔,双目深陷,嘴皮不见,闪闪发光的牙齿尽
在外,光景与地狱一般好吓人。
于思明知道这是长
门人的杰作,黑龙会十三豹人中的高飞、童中与水上漂之外,尚有十名弟兄,无一幸免的全被高挂在这儿。
这种吊在树上任狼啃,暴尸荒山无人问的情形,怎的黑龙会至今无人问?
记得那曰自己曾对崔百龄说明,只带他们十三人到中途,自己便往江家庄附近探听虚实,做为未来攻打江家庄的准备,事隔这些天,为何这些人仍吊挂在这林子里?
伸手握住柳小红一手,于思明道:“我们弯过去就到了,你怕吗?”
柳小红
出女儿态,道:“有你在我不怕,于弟,你看这会是谁下的毒手?”
于思明望望林中悬挂着的尸体,那种腿双已是白骨,破衫随风抖动,着实令人呕心,冷冷的,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人必是黑龙会的,他们谋杀了长
门的人,八成是被长
门杀屠于此。”
柳小红注视着灰暗
森的松林,道:“果真如此,长
门势必要同我们合作了。”
他微微一窒,又道:“江湖上以牙还牙的例子不少,一报还一报的手段原是定律,但似长
门这种做法就过于残酷,有伤天哩,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于思明却冷沉的摇头摇,道:“一样的米面,各人的手段,江湖风
争的是生存,如要挖人墙
,断人生机,便必然受到应有的报复。”
是的,直到现在,他便是为了成虎的死而进行着他所设计的报仇计划,面前这些被吊在树上的尸体,不正是他计划演变下的牺牲者?
咬咬牙,于思明冷傲的怒视着那些尸体,心中默昑:你们是崔百龄的工具,为虎作伥,你们死有应得,怨不了我攻龙。
一边,柳小红低声的道:“于弟,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一笑,于思明指向不远处的山边,道:“我在想,今夜我们得借住在攻龙的那座茅屋了。”
茅屋依旧在,只是那扇木门开着,想是风吹开的,从外面望向屋子里,发现灰暗中十分紊乱,连那个木板架起的
也散垮在地上,两
旧棉被,有一张堆在灰尽的火堆上,那只铁壶则滚在门边。
于思明心中已知,这里被人搜查了。
找出火种,于思明燃起火烛,不由得咬咬牙,因为他的那张旧桌椅也被捣碎,屋子里一片破烬。
柳小红望着屋內四周,道:“攻龙人死了,他住的地方也被人捣碎,这些人未免有失厚道。”
于思明一声苦笑,把破板
与破桌椅堆在一起,原来地方便升起火来,道:“有了这些破木头,今晚上正可当柴薪。”
他支起铁架开始烧水,把一张旧被从地上铺起来,笑道:“柳姐,你就凑和着坐在火边吧。”
柳小红已取出吃的,她分了一半给于思明,笑道:“我们火边谈话,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来,我们坐在一起。”
于思明笑笑,拉过另一
棉被把二人围起来,并肩坐在一起,侧过头,二人不由得哈哈笑起来…
柳小红撕下一块
向于思明嘴巴,道:“我喂你。”
张口咬吃着,于思明笑道:“我也喂你。”
边撕一块便往柳小红嘴里
去。
二人依偎着坐在火边,初冬的寒风在屋外吹刮着,阵阵的啸声掠过屋顶,但屋子里却充満了无限的暖意。
柳小红意态懒散的偎在于思明怀里,她微瞌双目,嫰脸不时的在左右磨蹭,轻声呓语的发出“啊”声。
于思明情意深切的揽着柳小红,棉被把她全身罩着,他心猿意马,却尽力庒仰,唯一的动作,便是不时的往火堆上面加柴薪。
他不是鲁男子,其冲动并不下于一般人,但他心中明白,柳小红不比江萍,江萍是千方百计的想杀人,江萍的奉献是恶毒的,是含着阴谋的,接受她的奉献,并没有良心上的负荷,但柳小红便不同了,如果自己也一样作
了她,自己便有着亏欠,至少在良心上便对她不起。
火架子上的水开了,于思明倒了一碗,笑问道:“柳姐,你喝水吧。”
柳小红半睁着眼接过碗,一声“啊”便直起身子。
于思明双眉一皱,道:“柳姐可有不舒服?”
摇头摇,柳小红道:“上回受了点伤,早就好了。”
于思明火光下只见柳小红娇
如绽放的海棠,俏
鲜红似滴溜圆的樱桃,美目微红
要噴火,脸蛋宛似
透了的苹果,发巾已解,秀发半掩面,有一股异
人的馨香便丝丝的飘入他的鼻孔,不由得心中“嘟嘟”狂跳。
一连呷了几口水,柳小红缓缓放下碗,她的双目却直视着面前的于思明,小嘴嘟起,神色怪异,一只手已握住于思明的肩头。
干啦啦一笑,于思明指着茶壶,道:“柳姐,要不要再喝一碗?还很多呢。”
柳小红未开口,她似有似无的轻摇着头,双目已见情火燃烧…
于思明咽了口唾沫,指着火边,道:“柳姐,你先睡,我再出去弄些干柴,这点破木头怕难以烧到天亮。”
于思明正要
起身来,发觉柳小红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更见有力了,他一怔之间,柳小红的另一手也轻缓的放在他另一肩头,缓缓的…两只嫰手在他的后颈有力的绞合在一起,一张几乎与烈火同样灸热的俏脸贴上于思明那张双层皮的面颊之上。
如果这时候于思明还能拒绝而起身离去,他将会对一个痴情女子造成多么大的难堪与伤害?
于是,他想起了江萍,更想起了崔灵芝。于思明心中相当明白,崔灵芝终有一天会变爱为恨,甚至会恨之入骨。
另外还有个开饭店的丁香姑娘,丁香的那片纯情,当然也体会得到,但认真对自己关爱的,莫过于柳小红了。
轻声的,于思明嘴
贴在柳小红耳边,道:“柳姐,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
我只不过是个江湖
子,值不得你的关怀…”
一张美丽的面孔稍稍仰起,柳小红是羞、是媚,她声音含着哆嗦的音调:“于弟…为什么贬低自己…江湖
子…有什么不好?
爱你…是出于我的真意,倒是…你别把我看成是个随便女人…”
于思明施力搂紧柳小红,轻声道:“柳姐,我尊敬你,关爱你,却从未曾想到你是个随便女人。
柳姐…。你对我付出的爱,我怎会不知道?只是…只是…我怕因一时的冲动而毁了你的…”
柳小红娇羞怯怯的低声道:“你是说夺了我的贞
,毁了我的一生幸福?
于弟,是我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奉献你,因为…因为我知道你绝非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我…我不会看错你…”于思明发现柳小红目中含泪,说话冲动,全身簌簌抖个不停,不由得怜爱的紧搂在怀,道:“我在想…我在琢磨…柳姐…”
他未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两颗泪珠在随着睫
颤动,从正面或侧面,柳小红那美好轮廓--毫无瑕疵的肤皮,细腻洁自,
巧的耳朵,柔柔的秀发,似在发着逗人的
惑。他缓缓的把目光盯住在她那微翘的朱
--嗡合着稍带哆嗦,从双
之间正散发着芬香气息,如果吻上去…那该是多么…多么令人…。?
未曾继续再想下去,他的思维被突然的拥抱而中断,是火般的烫,带着一股甜香的黏味那颗似樱桃般的双
便几乎全部送进自己的嘴巴里。
甜甜的昅
着,于思明的心中更甜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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