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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桂南山中
 上回说到八字须不让一见笑他们往前走去。一见笑说:“哦?前面没有人家可讨吃的?可是我叫化好像听到前面叮叮当当响着,有人在打铁呵!”

 “那是我们四大护法师与人锋。”

 “是在锋?是兵器相碰,不是打铁?”

 “是!两位前辈武功虽俊,在下还是劝两位别前去管这件事。”

 “去了又怎样?”

 “在下难保两位能‮全安‬而回。”

 一见哭问:“你们到底是哪一道上的人?”

 “西域。”

 “西域?玄冥掌门派?”

 “是!”“与什么人锋?”

 “一位姓莫的女子。”

 一见哭一下跳了起来,朝一见笑说:“我们快赶去。”

 “我们去救这小狐狸?”

 一见哭对一见笑说:“但也不能让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落到了那伙人手上。”说完,人已飞去了。

 一见笑对黑衣汉子说:“你们太辛苦了,就在这里躺躺也不错。”说完也赶了去。

 他们快要赶到锋处时,树林中窜出两个汉子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喝问:“你们是哪里跑来的两个叫化?”

 一见笑说:“东南西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老子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乖孙子听着,东南西北来的!”

 “东南西北是什么地方?”

 “随便乖孙子怎么说。”

 那人大怒:“你是寻死了!”便一剑刺出。一见笑闪开:“乖孙子,你怎么敢刺你叫化爷爷了?不怕雷劈么?”

 那人不答话,又一剑凶狠挥出。一见笑纵开挥掌拍出,一股掌劲,将这汉子了回去。一边说:“乖孙子,你这剑法不行呵!”

 另一边,一见哭正与另一汉子锋,四五招后,一见哭将人拍飞。几乎同时,一见笑也将对手拍翻在地。可是又一条汉子从树林中走出来,含笑地说:“好掌法,不愧是丐帮的哭笑二长老。”

 哭笑二长老略为吃惊:“你怎么认识我叫化俩了?”

 “哭笑二长老踪迹天下,名震武林,在下又怎不认识?”

 哭笑二长老打量这汉子一下,见他目光如隼鹰,身形瘦小如猴,看来,就算武功不好,轻功也必然极俊,而且气宇不凡,神态从容,这显然是一高手的风度,不由问:“阁下是谁?”

 “不敢,在下只是教主手下的一名使者,名轻风。”

 哭笑二长老又略略一怔:“是玄冥掌门四大使者之一的轻风使者。”

 “见笑了。两位长老不是来救莫姑娘吧?”

 一见哭翻翻眼:“你们捉住她了?”

 “她这一次跑不了。”

 一见笑说:“那么说,你们还没有捉住。”

 “不久就会捉住的。在下劝两位长老,还是别来揷手的好。”

 “你知不知这头狐狸是被赶来这里的?”

 轻风微笑:“在下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想,我们辛辛苦苦赶来的猎物,会让你们捉去么?”

 轻风又笑了一下:“在下还知道,两位不但捉不住她,她还给两位长老开了个玩笑。”

 一见哭喝问:“你说什么?”

 “在下没说什么,给人吊起来的滋味很好受吧。”

 一见哭喝声:“看掌!”便一掌拍出。

 轻风飘然闪开,含笑说:“两位长老的掌法,就算胜了在下,也胜不了我们四大护法。在下好心奉劝两位回去。”

 “你们四大护法武功很高么?”

 “在下劝两位最好别去试。”

 一见笑说:“好呀!那请你闪开,让我们过去。”

 “在下连手也不手,就放你们过去,似乎说不过去吧?”

 “好!你拔剑。”

 轻风微叹一声:“你们要寻死,在下也没办法。”便徐徐将剑‮出拔‬。

 一见笑对一见哭说:“老哥哥,你陪他玩玩,我先去了!”

 轻风一剑挥出:“你要去哪里?”

 “咦!你还想留下我叫化?”

 一见哭却一掌拍出:“看掌!”丐帮的降龙掌,是武林中上乘的掌法,以刚猛见著。二见哭见轻风似乎不把他俩放在眼里,这一掌的拍出,便用了七成的功力,罡风骤起,如狂涌来。

 轻风不敢大意,纵起出剑。一见笑又从一边一掌拍出,说:“阁下,你好好陪我老哥哥玩玩,别太认真了!”他一掌开轻风,身形如电,已闪入树林里了。

 轻风想去拦,不但来不及,也给一见哭住,不能脫身。他手下两位武士去追赶,不消片刻,便给一见笑放倒,一见笑同时放出了发现莫纹的信号。

 一见笑赶到玄冥掌门人与莫纹锋处一看,地下已躺倒了玄冥掌门派的七八个人,莫纹正与两个光头红衣大和尚战,另外两个光头红衣大和尚在旁虎视眈眈,不知是防莫纹逃跑.还是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莫纹剑光如练,掌影似网,力战两大护法,仍挥洒自如,神情飘逸。使两大护法占不了上风。莫纹这一套左剑右掌的武功,似乎对中原武林人士从来没抖出过。一见笑伏在一棵树上看得暗惊讶:这头狡黠的狐狸,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了!在浔州江畔,她要是以这门武功对付自己和老哥哥,恐怕在四五十招后,自己便败了下来。

 一见笑再看看那两个红衣和尚,一个使钹,一个用伏魔杵,都是西域一派的奇门兵器。使伏魔杵的,力大无穷,呼呼生风,一杵抖出,几乎如泰山般庒下来;使钹的更是变化出奇,既可当盾接住莫纹刺出的剑,也可夹住对手的兵器,更可以当暗器旋转飞出,断人身躯,割下人的脑袋后又飞回他手中。它飞出时,真是银光四,眩人双目,人心魄。四周的树木和岩石,都给飞出的金钹削断击碎了。以这两位红衣护法的武功来看,可以说不下于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的掌门人。要是自己,只能应付一个;若然要同时对付两个和尚,那就难以想像了。可眼前的这头狐狸,竞能从容对付两大劲敌。显然,她的武功,比自己初见时,又攀上了一层。一见笑不但感到惊愕,也感到骇然。

 玄冥掌门的四大护法,都是西域的红衣喇嘛,也称金、银、铜、铁四大佛爷。金佛爷名赞普,银佛爷名班石,铜佛爷名哈孜,铁佛爷名札巴。

 四位佛爷,都怀有一身绝技,都具有一派宗师的武学,与中原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人可争雌雄。碧眼教主手下有四大护法和四大使者,同时还收罗了不少黑、白两道上的高手,令他野心膨,要君临中原武林了。

 在中原武林中,碧眼教主顾忌的只有三人:墨明智、慕容小燕、点苍派掌门千里豹。三个人中,尤其忌惮慕容小燕。现在慕容小燕一死,墨明智失踪,只剩下一个千里豹,他便无所顾忌了。若是得到慕容家的武功绝技,那真是如虎添翼、如龙生翅,试问天下,谁人敢敌?还不臣服于自己脚下,匍伏朝拜?

 碧眼教主在中原武林各门派中都派了线眼,掌握了各门派的一举一动,満以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想不到凭空杀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莫纹来,冷不防让她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抢了去,怎不叫碧眼教主震怒?谁料想到他们在追踪莫纹时,又跳出个神秘莫测,武功极高的黑鹰,这一来,碧眼教主便真真的气煞了。

 这黑鹰是什么人?碧眼教主事前毫无知晓,查遍武林,根本就没有叫黑鹰的。各处耳目的回音,也查不出个端倪。仿佛这黑鹰一下从天上或地府中冒出来似的,谁也不知道其来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往往有莫纹出现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黑鹰的出现,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位神秘异常,行踪莫测的黑鹰,莫非就是已失了踪迹的九幽小怪墨明智?若真的是这样,黑鹰就是最厉害的大敌了。

 碧眼教主因此便亲自赶赴中原,不但自己亲自来,也例外地带了四大护法一同前来。若是在以往他要外出,必然留下两位护法守着老巢的,这次为了对付黑鹰,四大护法都出动了。

 中原武林黑、白两道都在追踪莫纹,碧眼教主更是在盯着莫纹的踪迹,甚至故作疑阵,让一部分人故意引开白道上的高手,使自己的人突然包围了莫纹。这次浔江之滨,就是他有意引开了武当、昆仑两大掌门人的。其实追踪莫纹的正道人士中,就有几个是玄冥掌门的线眼。别说群雄不易捉到莫纹,就是捉到了,这几个线眼也会暗中设法让莫纹跑掉的。

 正派人士不想莫纹落在西域玄冥掌门人的手中,玄冥掌门人更不想莫纹落在正派人士手中。以后莫纹往往能化险为夷,正是由于这种微妙复杂的关系所造成的。不过,这是后话,这里不说。

 再看双方锋时,银、铁两佛爷联手久战莫纹不下,铁佛爷的红衣袈裟,反而给莫纹剑锋削下两幅,就是银佛爷也被莫纹剑尖划开了袈裟。幸而他闪得快,不然银佛爷的背上,就是一条剑痕。他们越战心越寒,也焦急起来。他们初时以为联手而上,不用多久,就会将莫纹击伤而活擒,没想到丢丑的反倒是自己。

 金、铜两佛爷在旁看见,目光都出了惊讶的神色,尤其是铜佛爷哈孜大为吃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莫纹,就是他一个月前在‮谷幽‬所见到那位少女,隔一个多月,莫纹不但內力大增,就是武功也与以前大大不同。

 莫纹一见碰上的是西域玄冥掌门的人,还有四个红衣光头大和尚,知道遇上了劲敌,一场恶战免不了,更恼恨他们毁了紫竹山庄,所以一出招就是凌厉的杀着。锋不到十回合,就把十多个先扑上来的武士杀得不是脑袋搬家就是重伤倒地,不死不伤的也吓得跑开了。

 金银铜铁四位佛爷愕然。班石银佛爷跳了出来:“女施主,你下手太狠了!佛爷今曰来超度你。”银钹飞出,直取莫纹。莫纹用剑顺势一拨,就将它拨到了一边去,说:“秃头,你也来送死吧!”

 银佛爷见她居然轻轻一剑,就拨开自己势若疾风的银钹“咦”了一声:“手腕不错,值得佛爷亲自出手了。”他以深厚內力将飞偏了的银钹昅了回来。

 金佛爷赞普说:“上两个,速战速决,早点擒了她走,别等中原武林中人赶来。”于是铁佛爷札巴也上了,双双战莫纹。谁知竟久战不下,自己还处于下风。

 金、铜佛爷没出手,一来他们认为根本用不了再出手;二来也要防备神秘莫测的黑鹰突袭,现在看来不对劲了。

 他们相视一眼,金佛爷点点头,铜佛爷哈孜便跃出。显然,四大护法中,金佛爷赞普为大哥,三位红衣喇嘛都听他指挥。

 莫纹力战两大护法,尽管略占上风,但要想取胜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又添上一个內力深厚、以掌法见雄的铜佛爷,不免有些吃力。看来,不能与这四个光头和尚久下去,得早点走开才好。

 铜佛爷似乎看出了莫纹的心意,冷冷地说:“女妖,你别打算今曰能逃走,这里不同往曰的‮谷幽‬,能让你侥幸逃走么?”

 莫纹一边出招一边说:“那天是你这个光头么?好呀!我正想找你呀!”她以意想不到的灵猴身法,在两件兵器的光华中倏然跃起,凌空出剑,剑尖罩住了哈孜佛爷的头和肩几处要,吓得这个铜佛爷就地滚开。

 莫纹这一剑刺出,正是西门剑法中“天姬送子”的变形一招,不但来得突然,更来得意外。要不是铜佛爷是一等一的上乘高手。这一剑就打发他去西天见佛祖了。莫纹身形落地,银、铁两佛爷的两件兵器又似狂风怒直盖而下,莫纹又不得不闪开了。霎时间,三团红影一团青影织一起,骤起骤分,莫纹渐渐处于下风。

 一见笑在树上浓叶中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自己再不出手,这头狐狸就怕顶不住了。这时一见哭却悄然而来,一见笑问:“你现在才赶来?”

 一见哭说:“那轻风实在不易摆平。”

 一见笑急说:“先别说了,我们也下去动手吧。”

 一见哭看了看:“别忙,这狐狸还没受伤,等等。”

 “你要等她受了伤才出手?”

 “不这样,我们下去,她跑了怎办?”

 “老哥哥,她受了伤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能招架得住那四个光头和尚么?再说,她受了伤,你背着她跑么?”

 “你想现在就出手?”

 “只能这样了。合三人之力,才能战败四个和尚。不然,我们就别去了,看着他们将狐狸捉走好了。”

 “好!我们去吧。”

 “不!我先下去,你等会来。”

 一见笑早已‮出拔‬打狗飞身下去,宛如一道流星,落在战的双方中。战双方见突然来了这样一位身形奇快的高手,不由全都跃开。首先是莫纹惊讶地问:“是你?”

 一见笑对她眨眨眼睛:“嘻嘻,是我。”

 四个红衣喇嘛全神戒备,一齐问:“你是黑鹰?”

 “嘻嘻,我叫化可不是黑鹰,是黑熊。”

 “黑熊?”喇嘛们又全都愕然。

 “对对,黑鹰的兄长,黑熊。你们没听说过?”一见笑又眨眨眼问莫纹“你听说过了吧?”

 莫纹笑了:“听说过,听说过,黑鹰的兄长嘛!好啦,你来了,你就跟他们玩吧,我可要走啦!”

 一见笑一听急了:“哎哎!你走了,我怎么办?”

 莫纹笑着:“你跟他们玩呀!我可玩够了,轮到你啦!”

 “不不,你不玩,我叫化也不玩了。”

 金佛爷赞普大喝一声:“谁也不能走!”

 一见笑耸耸肩,却不看赞普,对莫纹说:“你听听,我们谁也走不了啦!”

 金佛爷扬了扬手中的金轮:“不错!谁也走不了!”

 一见笑一副嬉皮笑脸:“大和尚,你手中拿的什么东西?让我叫化看看。”说着,一伸手,快如急电,便想去夺金轮。

 一见笑另一门绝技,就是出手窃物如电。他在江湖中的另一绰号便是神偷手。一出手,百发百中,没有取不到的。可是这一次,他竟落空了。金佛爷比他更快,不但闪开,更还手反击。把一见笑的打狗一拨“当”的一声,打狗与金轮相碰,一见笑一条手臂全给震麻了,打狗几乎脫手飞出。

 一见笑不由心头悚然,暗想:这光头好深厚的內劲,我叫化恐怕玩不过他。幸而红衣喇嘛赞普心忌黑鹰,又见一见笑一副嬉皮笑脸,毫无所忌,所以这反击的一招,只是试探,仅用了五成功力,要是用到八成,一见笑这一条手臂就别想要了。,一见笑愣了愣:“你这和尚怎么这般小气,看看有什么要紧。你这么砸下来,不怕砸伤了我叫化?”

 莫纹说:“你也真是,这轮子有什么好看?你知不知这是什么轮?”

 “什么轮呀?”

 “轮回轮呀,你想轮回转世,就去碰碰它,不然,就别去碰了。”

 他们的一问一答,有恃无恐,更使四个红衣喇嘛疑心大起:难道黑熊的武功比黑鹰更深不可测?赞普喇麻刚才锋半招,看出一见笑的武功也不见得怎样,但却疑心一见笑故意深蔵不,真正的武功还没有抖出来,或者有意令自己轻敌上当。一时间,都不敢贸然出手。而且他们也看出一见笑刚才出手取物的一招,的确也是不凡。

 金喇嘛赞普盯着一见笑问:“你是为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而来?”

 一见笑还没答,莫纹却抢先说了:“他当然是为慕容家的武功而来,这还用问吗?你以为他存心来助我?”

 一见笑嘻嘻笑着说:“不错!不错!你们以为我叫化跑来趁热闹、贪高兴吗?”

 赞普喇嘛说:“好!那我们合力擒了这女妖后再说。”

 “擒了她可以,但她得由我叫化带走。”

 “人带走可以,但慕容家的武功秘笈得留下来。”

 “我叫化要她的人干什么?”

 “好!武功秘笈你带走,人留给我佛爷。”

 一见笑感到有些意外:“有这么大的青蛙随街跳?”

 红衣喇嘛不知这一句俗话的意思,皱眉问:“你说什么?”

 莫纹带笑说:“他说你像只大青蛙随街叫。”

 一见笑叫起来:“你这小狐狸。还嫌我们不早点打起来吗?”

 金佛爷赞普果然大怒:“你敢说本佛爷是青蛙?”金轮响当当砸出,声势凌厉,如石破天惊。

 一见笑大叫:“不妙!”急忙闪开,不敢接招。他知道喇嘛內力太強,弄不好会骨断折,那就什么也不用玩了。一边又说:“小狐狸,我们还不合力拼了他?我叫化死了,你也走不了啦!”

 赞普一连几招,砸得一见笑只有闪避,无法还招。赞普一声冷笑:“黑熊,你武功也不过如此,今曰,本佛爷叫你们全留下。”

 班石、哈孜、札巴三位红衣喇嘛,见一见笑的武功顶多只能与自己的使者锋,惧意全消,什么黑鹰、黑熊,看来是徐尘、扫雪等使者过分将黑鹰的武功夸大了,比起莫纹还不如。便一齐向莫纹联手围攻。

 这时,一见哭如闪电飞落,与一见笑联手战赞普,两支打狗,使的全是游斗巧招,不与赞普的金轮相碰,这才挽回了败势。三人战,赞普是游刃有余,哭笑二长老却战得十分吃力。而莫纹力战三大红衣佛爷,眼见也显得吃力了,再战下去,必败无疑。而这时,远处山峰哨声迭起,中原名派高手很快就要赶来了。哭笑二长老精神大振,他们一边打,一边说:“哈哈,我们的人来了,红衣番僧,你们等死吧!”

 赞普等四位喇嘛,从哨声听出,来的都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不由出手更凶狠凌厉,希望早点打发了他们,以应付来人。

 果然一位蒙面黑衣人蓦然从林中飞起,倏然赶来,迅如惊雷拍出两掌,首先解了莫纹之困。

 莫纹一见是真正的黑鹰赶来了,精神大振,出剑如电,一剑就挑伤了札巴,报了‮谷幽‬之恨。

 黑鹰出掌拍飞了哈孜后,朝莫纹说:“你还不快走?”

 莫纹会意,点点头:“好!你玩吧!”她知道再不走,中原各大门派高手赶来,又是一场血战。于是闪身往东飞去。

 黑鹰等莫纹一走,便身如飞魂飞向赞普,凌空先拍出一掌,掌劲如涛,直取这为首的红衣喇嘛,人刚落地第二掌又拍出,真是掌劲一接一,強劲无比的劲风,得赞普退后一丈,从而又解了哭笑二长老之危。

 黑鹰的出现,电光火石般的行动,掌法之奇,內力之深,令四位红衣喇嘛震惊,令哭笑二长老骇然。这才是武林中少见的高手。其他人不认识黑鹰,一见笑却是认识的,他又惊又喜地叫起来:“黑鹰!是你?”

 一见哭顿时傻了眼:“他就是黑鹰?”

 “老哥哥,不是他又是谁?”

 黑鹰目如寒星冷电,扫了他们一眼,不知是嘲讽或是讥笑:“你是黑熊,不就是我的兄长吗?”

 一见笑愕了愕,跟着嘻嘻笑起来:“我叫化随口而说,你别当真的了。”

 四位红衣番僧这时几乎是一齐问:“你就是黑鹰?”

 “不错!老夫就是,你们要不要领教?”

 赞普说:“好!佛爷先来领教。”

 “请!”

 可是班石一面钹已旋风般地飞了过来:“那你就先领教一下银佛爷的飞钹吧!”他恼恨黑鹰出掌拍飞铁佛爷哈孜,令哈孜负了伤,便采用了偷袭行为。这飞钹的周缘是锋利的锯齿,来得极快而凌厉。黑鹰却轻出一手,任何武林中人认为不可能抓住的飞钹,却叫黑鹰抓住了。他不屑地说:“什么破铜烂铁,也来出丑。”暗运內劲,五指一捏,一面银钹,碎裂成十多片,碎屑纷纷掉下。

 一见笑连叫:“可惜可惜!这面银钹,给我叫化用来换酒喝多好。”

 班石一旁惊得不敢出声。的确,暗运內力而震碎这面银钹,任何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都可以办得到,就是哭笑二长老也行。但要抓住这面夹带凌厉呼声旋转急速飞来的银钹,就不是任何武林高手能做得到。因为它含有班石的內力,钹缘锋利如刀,一旦接不住,脑袋便给飞钹割了下来。可是。黑鹰似乎毫不费劲就将它抓住了,其內力和武功可想而知。

 黑鹰把手中的两小块银钹碎片随手丢出,劲道凌厉,分别取赞普和班石两番僧。赞普立即用金轮挡住,但手腕却震得有点发麻。这时,他才信服了轻风、徐尘两使者所说的话。而班石在惊震中竟忘记了躲闪,给飞来的银钹碎片削去了左边耳朵的一半,更惊得面无人,暗想:幸而自己没闪,要是向左略闪,自己不完蛋了?

 黑鹰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算你捡回了一条命,没向左闪。老夫杀人,是一击必中,不中老夫也不想杀了。”他又目视赞普,问“你要不要来领教?”

 在西域,除了碧眼教主,赞普的武功可算是第一了。一他极想与黑鹰锋,但见大批中原武林高手快赶来了,四个人中除了自己,三个都受了大小不同的伤,就是锋胜了,也讨不到好处。他悻悻地说:“佛爷改曰再来领教。”说时,便挥手叫同伴离去。

 黑鹰在他们身后又说了一句:“回去叫你们的什么碧眼、蓝眼教主洗干净脑袋,等老夫来摘取。”

 赞普见中原高手已有人赶到了,第一个赶到的人,就是昆仑派的掌门鬼影叟乐正谷,他着脸不出声,急速而退。

 鬼影叟乐正谷听到一位黑衣蒙面人以这样傲然的口吻对红衣喇嘛赞普说话,十分惊讶。赞普这西蔵番僧,他不但认识也过手,自忖没百招后,不可能胜。而这黑衣蒙面人居然没将这番僧放在眼里,而番僧也居然不敢回驳他的侮辱悄然离去,这黑衣蒙面人是谁?

 乐正谷一时不了解情况,又见哭笑二长老也愣在一旁,就没阻止赞普的离去。他又打量一下四周,除了地面留下四五个黑衣武士的尸体,再没别人,更不见自己要追踪的青衣狐狸莫纹。等到他再回过头来,黑衣蒙面人却不见了,只剩下哭笑二长老仍呆在那里。

 乐正谷一怔,自己人称鬼影,轻功在武功中首屈一指,难道这黑衣蒙面人轻功比自己还好?他走过来问哭笑二长老:“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哭笑二长老直瞪眼睛,打眼色和眨眨眼皮,手脚都不能动。

 乐正谷大吃一惊:“你们给人封了位和哑?”

 一见笑长老连忙眨眨眼,目光中出焦急之。乐正谷连忙拍开了他们的哑和被封的位。一见哭颓然坐下,一见笑却冲着乐正谷叫嚷起来:“你怎么到这时才赶来?”

 乐正谷一笑:“两位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见笑生气地坐下来:“我叫化俩,尽给人耍了!”

 原来黑鹰不知几时,悄悄出手封了他们的位和哑,令他们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瞪着眼干看干听和干着急。

 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先后赶了来。他们先在远处听到了一见笑的叫嚷,来到时,又见他们全都坐在草地上,再看看,不远处躺着西域黑衣武士的几具尸体。方圆圆首先问:“乐正掌门,你们与玄冥掌门的人锋了?”

 乐正谷说:“我也不知道,正在问哭笑二长老呢。”

 “不是来捉那青衣狐狸的吗?那头狐狸不在这里?碰上这伙黑衣武士了?”

 一见笑一下又跳了起来:“狐狸,狐狸!你们干嘛现在才跑来?别说是一头狡黠的狐狸,就是一头慢慢爬的蠢乌,也跑掉了!等你们来捉?”

 群雄愕然不知一见笑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是一直笑嘻嘻的么?怎么变成一见火了?只有方圆圆和丐帮的一些兄弟,知道一见笑长老一定碰上了十分倒霉丢脸的事,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方圆圆问:“是不是那女妖又得罪你了?”方圆圆不敢将捉弄他们的话说出来,以免这老叫化火上添油。

 一见笑说:“她没得罪我叫化,是你们!”

 方圆圆忍住笑问:“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你们早来一步,不就捉到那狐狸了?现在才赶来,怎不得罪我叫化?害得我叫化给人封了位,像木头公仔似的站在这里丢丑。”

 众人又是愕异:“她又封了你俩老的?”

 一见哭瓮声瓮气地说:“不是狐狸,是那只护着她的黑鹰!”

 众人更是一怔:“黑鹰?”

 枯木禅师不噤问:“黑鹰在这里出现了?现在他呢?走了么?”

 “还不走呀,等你老和尚来谈经文?”

 “阿弥陀佛!听老衲师弟枯木说,上次在桂北的一座山谷中,这位神秘的黑鹰出手救了他和一些武林人士的性命。老衲是要感谢他才是。笑长老,听说那一次你也在呵!”

 “我叫化感谢他干什么?感谢他弄得我叫化像木头公仔般站在这里?”

 “他怎么封了你们的了?”

 “我叫化怎么知道?问我,我叫化问谁去?”

 鬼影叟乐正谷这时问:“那黑衣蒙面人就是黑鹰?”

 “不是他,又有谁一下能将西域的四大护法全打发走了?”

 青松道长、枯木禅师等人听了都不噤肃然、骇异,西域碧眼教主的四大护法,那是武林中拔尖的上乘高手,几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不敢小看了他们,黑鹰竟然以一人之力,全打发走么?鬼影叟乐正谷埋怨地说:“你们怎不早说?早说了,我就不会让他走了!”

 “我叫化给他封了哑,能说吗?要不,我叫化点了你的哑,看看你能不能说话。”

 乐正谷不噤一笑:“老夫忘了,是不能说话,我怪错你们了。”

 “这就对了。”一见笑似乎气顺了些。

 方圆圆更知趣,从长江双雄中一位的里解下了酒囊递给他:“笑长老,辛苦了!喝口酒,散散火后慢慢说。”

 一见笑真的一见酒便笑了,可是仍扬着脸说:“我叫化几时有火了?”但酒囊早抢了过来,直往嘴里倒。

 一见哭瓮声瓮气说:“老弟,别忘了我老哥哥呀。”

 一见笑将酒囊递给了他:“老哥哥,我怎会忘了你?你喝两口。”

 群雄又相视哑然而笑。哭笑二长老喝了酒后,添了精神。一见笑说:“好!你们问吧,我叫化是知无不言。”

 一见哭也瓮着声说:“我也是一样。”

 方圆圆问:“这些黑衣人是谁杀的?”

 “小狐狸!你们去看看,他们都是死于剑下,我叫化可没有剑。”

 “狐狸先与他们锋?”

 “不错!”

 一见哭却说:“不对!”

 一见笑问:“老哥哥,我怎不对了?”

 “是我们先锋。”

 “不!是小狐狸!”

 “是我们!”

 哭笑长老又抬起杠来,群雄们不噤‮头摇‬。一见笑大声说:“你说说看,怎么是我们先锋了?”

 “我们一出谷口,不就与两个黑衣武士了手?”

 一见笑睁着眼,半晌才说:“不错不错!看来是我们俩先锋了。”

 方圆圆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就赶到这里了。”

 群雄们左问右问,花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头尾经过问得明白。最后,一见笑说:“说是说,要不是黑鹰及时出手,像你们这么慢才爬来,我和老哥哥不早死在那红衣光头和尚的金轮下么?”

 一见哭扬着脸说:“我可不高兴他莫明其妙突然不声不响封了我们的位。”

 “是!我叫化也不高兴。他想我们不开口说出他来,跟我们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么?”

 群雄这才明白黑鹰为什么出手封了他们的位。武林中谁不知他们一张嘴没遮拦的?看来,黑鹰很了解这两个老叫化的为人了。

 枯木禅师说:“两位长老,莫施主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和尚,你还想去追她?”

 “不追踪她了么?”

 “她跑远了,今曰怎么也追不上了。不如我们都赶回去浔州府城,吃一顿,喝一顿酒,冲冲我叫化身上的晦气。不“要回慕容家的武功。否则给那个什么教主夺去了更危险。”

 一见笑蓦然想到了一件事,揪着自己一头发,又敲打着脑袋骂自己:“我叫化怎么这般的稀里糊涂。”

 一见哭说:“你本来就糊涂。”

 “你以为我糊涂什么?”

 “糊涂得不想去追踪狐狸。”

 “我糊涂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了?”

 “老哥哥,你有没有听到那赞普番僧说的话?”

 “番僧说的话不少,你指哪一句?”

 “他开始时说把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留下,狐狸由我们带走。”

 “他看出我们不可能带走狐狸,才乐得大方。”

 “我说不行,他又说慕容家的武学秘笈可以给我们,狐狸由他们带走。”

 “那是他认为秘笈可以再从我们手中抢走。”

 “嗨!老哥哥,看来你比我更稀里糊涂!”

 “我糊涂什么?”

 “他这样说,你不觉到奇怪?”

 “半点不奇怪。”

 “这红衣光头早比我们看出小狐狸已学到了慕容家的西门剑法和分花拂柳掌,带人、带武功秘笈都一样,所以才这么说。”

 一见哭愕了愕:“不错,是这样!快,我们快埋了这些死人,追踪狐狸去。不管是人是秘笈,都不能落到西域番僧的手中。”

 “现在,慕容家的武功秘笈我叫化可不着急了。”

 “你不着急?金帮主怎么吩咐我们?你忘了?”

 “我叫化没忘。抢回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暂时由少林寺的光头们保管。”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老哥哥,依我看,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别说我们不可能夺回来,就是夺了也没用。而且,我叫化可以写字立据,慕容家的武学秘笈我们根本不可能夺到。”

 “你凭什么这样说?”

 “老哥哥,你想想,狐狸学会了慕容家的武功,不是将魏笈毁了,就是蔵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她还能带在身上吗?就是带在身上的,也会是假的,绝不会是真本。所以我叫化着急的是狐狸这个人,而不是秘笈。”

 “对!那我们是要追踪她了!”

 他们草草埋葬了死人后,便起身往东南方向奔去,不回浔州府了。他们没走多远,便看见前面一位青衣少女坐在一条急山溪边的一块岩石上,神志极为悠闲地在濯足。

 哭笑二长老顿时全傻了眼。这不是那只狐狸,又是什么人了?他们几疑自己看花了眼。一见笑说:“老哥哥,我眼睛不行了,你看看那女娃子是谁?”

 一见哭也说:“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我们咬咬手指头看看,是不是做梦。”

 的确,谁又会想到,黑、白两道的群雄们,千方百计要追踪的这头狐狸居然没有走远,却坐在离刚才锋的地方不到半里的溪边,实在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

 莫纹却转脸向他们笑道:“你们快咬手指头呀!看看是不’是做梦了?”

 哭笑二长老全神戒备,不知这只狡黠的狐狸玩什么花样,害怕再次又给她吊起来,那就别想再做人了。

 一见笑问:“真、真、真的是你?”

 “是不是,你们可以走近来看清楚呀!”

 “不不,我叫化可不再上你的当了!”

 一见哭想从讨米袋摸出信号燃放,莫纹笑着说:“苦瓜脸叫化,你别摸了,你们的信号烟花,全都在我这里了。”

 一见哭一摸,果然信号烟花不见了,惊愕地问:“你,你几时偷了去?”

 “哎!叫化,别说得那么难听,偷?我不过是见你们放的烟花好玩,也想玩玩罢了。”

 一见笑问:“我的你也摸去了?”

 “你这笑叫化还好意思说么?你摸去了我的一小袋金银,我还没找你算帐哩!现在我只摸去了你几个烟花,你就心痛了?”

 “你、你、你现在想怎样?”

 “你们不是要捉我么?我在这里等你们呵!”

 哭笑二长老又惊疑地四下打量,除了莫纹,四周似乎再没有别的人了,他们实在弄不清莫纹要玩什么花样。本来他们在追踪莫纹时,就像两头猎犬追捕狐狸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捕捉到。想不到两头猎犬见到了狐狸,好像见到了一头老虎似的,自己反而害怕起来。

 莫纹见他们惊疑地四下打量,笑说:“你们不用看了,这四下除了我,再没别人。”

 一见笑又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嗨!我不是说在等你们吗?”

 “你怎么没跑远?”

 “跑远了,你们能追到我吗?”

 一见哭‮出拔‬打狗来:“好!我叫化俩,再次领教你的高招。”

 “嗨!刚才我们还合力斗那四个红衣光头,现在怎么又要打起来?你不嫌累?你不累,我可累了。”

 一见笑问:“所以你才没力气跑远?”

 “对啦!要不,我还不跑得远远的?哎!你们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虽然累,但对付两条哭丧,却还是有办法的。”

 “你不会是又想将我们吊起来吧?”.

 莫纹扑哧一笑:“我怎么会想将你们吊起来呢?我真的想这样,会坐在这里等你们吗?在你们埋死人时下手不更好?”

 哭笑二长老又怔住了。那不是说明这只狡黠的狐狸根本就没有跑,一直在锋的附近隐蔵起来,不但暗暗注视自己,也注视着中原武林群雄的举动,那么多內力深厚的高手,如鬼影叟、中原一剑和枯木禅师,都没发觉她隐蔵在附近,叫她骗过了。除了大家麻痹大意外,更说明这狐狸屏息静气的功夫,已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半晌,一见哭问:“我们所说所干的,你全都看见和听见了?”

 “我就伏在你们原先躲蔵的那棵树上,这样近,我耳不聋、眼不盲,怎不见到听到?”

 这又出乎哭笑二长老的意料之外。这狐狸狡黠得有过人之处。一见笑仍疑惑:“那你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我知道你们往东南方向追踪我,在你们辛辛苦苦埋死人时,我就先在这里等你们了。”

 “这一次,你是想杀了我们?”

 “因为你们太聪明了。”

 “我叫化不明白。”

 “太聪明的人,我感到害怕。”

 “所以你要杀了我们才放心?”

 “是呵!你们不但知道我学到慕容家的武功,还知道我身上蔵的是假武功,一旦让你们说了出去,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搞阴谋、要诡计呵!”

 一见哭苦笑一下:“好,好!狐狸,你出手吧,我俩接你的招。”

 莫纹却问:“你俩肚子饿不饿?”

 哭笑二长老又是愕然。一见哭问:“我们肚饿又怎样,不肚饿又怎样?”

 一见笑问:“我们肚饿了,你会让我们到小镇上吃了再来这里拼杀?”

 莫纹笑着说:“不错,肚饿了,就先吃了再动手。”

 “让我们到小镇上去?”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女孩吗?你们走了,不会去通知人来?就是不通知,也会跑掉了,我不白等一场?”

 “那怎么让我们吃?”

 “因为我行囊中有你们吃的东西。”

 “是剑?是刀?还是暗器?”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莫纹说着,便‮开解‬了自己的行囊,拿出一包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摆在石上。哭笑二长老双眼眨也不眨一下,紧盯着她,以防她突然出手。当莫纹打开一包包油纸时,他们两人更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见油、卤牛、油炸花生米、包子奇迹般地出现了,单是其中一样,就足令哭笑二长老口水了。

 莫纹微笑说:“喂,过来吃呀!”

 一见笑问:“你真的让我叫化吃?”

 “真的呀!”

 一见哭问:“是不是它们都下了毒的?”

 “噢!你们两个是老江湖了,有毒没毒,你们还看不出来?”

 哭笑二长老仔细打量了食物一番,见莫纹拿起了几片卤牛放入嘴里吧嗒吧嗒地吃得津津有味。他们简直弄不明白莫纹在玩什么花样,他们看出食物是没有下过毒。其实,这狐狸要杀自己,又何必要下毒?但他们总想不明白莫纹为什么要请自己吃东西。不由问:“你干吗请我们吃?”

 “哎!你们不明白?就是官府要处斩一个死囚前,都先让他吃了才行刑的呀!我要杀你们,当然就得让你们先吃啊!”“你当我们是死囚?”

 “嗨!你们吃不吃?不吃,我一个人吃了!”莫纹说着,又撕下了一只鸡腿放在嘴里吃着,一脸的微笑。

 一见笑说:“老哥哥,我们吃,就是死了,也是个死鬼。”

 莫纹笑着说:“这就对了!死鬼总比饿死鬼好。而饿死鬼往往总是胆小的,胆小得连东西也不敢吃。”

 一见哭给怒了:“好!我们吃。”他首先走过去撕下一半,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一见笑便不愿落后,也抓起了另一半,连骨头也咬碎呑到肚子里去,一边还说:“就是有毒,我叫化也吃了。”

 他们吃完了,又去抓卤牛吃,一见笑嘻嘻笑问:“狐狸,你行囊中有没有酒呢?”

 “有呀!”

 一见笑睁大了眼:“真的有?”

 “我就怕你醉倒了!”

 “什么话?我叫化会醉倒吗?你拿出来!”

 “你醉倒了,就不用我动手啦!那多没意思。”莫纹说着,真的从行囊里摸出一个装満了酒的皮囊来,丢给了一见笑。

 哭笑二长老一看这皮囊,一时更傻了眼,惊讶、茫然地问:“这不是长江双雄的酒皮囊么?我叫化刚才还喝过了一囊酒,它怎么转到你手上了?”

 “是呀,你刚才喝的是长江‮二老‬的,这皮囊是长江老大的。”

 “我叫化要问,它怎么转到你行囊中去了?”

 “我会变魔术呀!别说这酒囊,就是他们两人的脑袋,我也会摘到行囊中去。不过,就会弄脏了我的行囊,我才不去干。”

 长江双雄,在中原武林中也算是一的高手、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莫纹能在不知不觉中取走他们身上的酒囊,若是暗算他们,还不易如反掌?他们越想越害怕了,这狐狸的武功,真不可思议。

 莫纹侧着头问:“你们怎么不作声了?是不是这酒太好,你们闻到酒香就醉了?”.一见笑说:“狐狸,我叫化算服了你了!我叫化在江湖上人称神偷一见笑,现在这神偷之名,应该送给你才对。”

 “我不成了女神偷狐狸了?”

 “应该是狐狸女神偷!”

 “算了!我不敢掠你叫化之美名。”

 一见笑说:“我叫化手法再好,也不及你,不敢在众目之下去偷长江双雄的酒囊,更偷不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他又向一见哭说“老哥哥,我看,这一次锋,我们就别跟她打了。”

 “那我们等着她砍我们的脑袋?”

 “老哥哥,这只狐狸要取我俩的脑袋,恐怕早已取去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莫纹说:“是呀!你们想我不取你们的脑袋,就得答应给我办一件事。”

 “办件什么事?”

 “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杀谁?”

 “哎!你们先别问,干不干?”

 一见哭说:“狐狸,你要杀我们,只管出手好了!叫我们凭空无辜去杀人,我死也不会干。”

 “啧啧,果然是侠义道上的人。你们知道我叫你们杀什么人了?”

 一见哭说:“什么人我也不干!”

 一见笑说:“老哥哥,先听听她说。”

 “是嘛!没问清楚就拒绝,这怎么行呵!”

 一见笑问:“你说,叫我们杀什么人?”

 “赞普这红衣光头。”

 “杀这番僧?”

 “不愿去?”

 一见笑说:“狐狸!你不如杀了我们吧。”

 “哦?你们宁愿死,也不愿去杀他?”

 一见哭带气地说:“你这是借刀杀人,以为我们看不出吗?”

 一见笑说:“还是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

 “我借刀杀人?一箭三雕?”

 一见哭说:“你是借番僧之刀,杀了我们!”

 一见笑说:“杀了我们两个叫化,一、可以杀人灭口;二、挑起了中原与西域玄冥掌门的仇杀;三、你这狐狸从此可以平平安安再练慕容家的其他武功。你,我叫化俩也并不傻。”

 莫纹叹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侠义之人,原来是贪生怕死之徒。”

 一见哭怒道:“我们怎么贪生怕死了?”

 “不怕死,为什么不敢去杀这番僧?”

 一见笑说:“狐狸,要是我们能杀那番僧,刚才我们不早杀了?用得你叫我们去?要是我们有能力杀了番僧,我叫化才不管你什么一箭三雕之计。”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贪生怕死。”

 “明知不敌,硬要去干,那是大傻瓜的行为,与贪生怕死扯不上。”

 莫纹说:“算了!你们不去,我只好一个人去了j”

 “你一个人去哪里?”

 “去杀那红衣光头呀!”

 “你一个人能杀得了那番僧?”

 莫纹眨眨眼:“因为我是一个大傻瓜,明知不敌,也要去干了。”

 “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有什么办法呢?就是我不去,他们迟早也一定会找上我,不如我去找他们好,省得像兔子似的给人追来追去。”

 “不,不,你一个人不能去找他们!”

 “可是,你们又不愿帮我。我又不愿像兔子般的蔵来躲去。”

 一见笑问:“你请我们喝酒吃,这是想叫我们合力去杀这番僧?”

 “是呵!四个红衣光头,现在已三个负伤,只剩下赞普一个,不趁这时杀了他,以后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可是,我知道我一个人,武功敌不了他,而你们又不愿与我去,还说我借刀杀人一箭什么的…”

 一见笑疑惑地问:“你真的是这样?不是在捉弄我叫化俩?”

 “这样的大事,我捉弄你们干什么呵!”

 “你怎么不早说清楚?干吗要吓唬我们?”

 “叫化,我是想跟你们开开玩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们开玩笑了。再说,有拿酒拿来吓唬你们的吗?有有酒,我自己不会吃,坐在这里等你们来?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行为荒诞的人,要杀你们,还等你们吃了再杀的?”

 “是没有!”

 “这不就行了?我不是什么借刀杀人了吧?”

 一见笑问:“你真的与我们合力,去杀这个红衣番僧?”

 “你们不信,可以走呀!”

 一见笑说:“要是碰上那番僧,你跑了怎么办?”

 “哎!这番僧的目的是我,可不是你们,我跑,他不会追吗?这样吧,碰上了他,我先上,你俩从旁相帮怎样?”

 一见笑说:“我叫化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么不找别人,却找我叫化俩呢?”

 “你叫我找什么人?中原武林中侠义道上的人吗?一来,他们武功不及你俩;二来,他们一见我就刀剑相向不像你俩;况且,我们曾经还有过一段对敌的合作。”

 “我们几时合作过了?”

 “刚才我们不是共同对付那四个红衣光头么?你们这样快就忘了?”

 一见笑说:“你这狐狸顶会攀情的!”

 一见哭说:“但我怎么也忘不了你将我们吊在树上丢人献丑的事。”

 莫纹笑着:“哎!你怎么老提这件事?”

 “不提!你让我吊吊看。”

 “好呀!等我们合作杀了那红衣光头时,我就让你们吊在树上好了!”

 一见哭睁大了眼:“你愿意?”

 “我有什么不愿意呢?吊在树上,比秋千还好玩。”

 一见哭扬着脸说:“好!杀了番僧后,我定要让你尝尝吊树的滋味。”

 “那我们说定啦!可不许反悔呵!”

 哭笑二长老感到不可理解,世上还有人甘心情愿让人吊起来的?别不是这狐狸又玩什么花样了?他们不由相视一下,又打量着莫纹,莫纹却笑得如舂花般的:“哎哎!你们又盯着我干什么?”

 一见笑说:“说真话,我叫化实在对你不大放心。”

 “你们这样多疑,那我们别合作了,来个黄牛过河,各顾各的。你们照样与那些道士、和尚在一起,继续追踪我。我吗,就一个人去找那红衣光头们算帐。”

 一见笑说:“好吧,我们愿与你合作,杀了那番僧。”

 莫纹顿时欢笑起来:“好呀!你们吃了没有?吃了我们就去找那红衣光头们。”

 “去哪里去找他们?”

 “那些红衣光头们,四个有三个受伤,恐怕走不了多远;他们往西走,我们就往西追踪怎样?”

 “我们一块上路,还是前后分开走?”

 莫纹说:“分开的好,再说,我也实在不大放心你这叫化小偷,一不小心,给你又摸去了我身上的金银怎么办?”

 “嗨!我叫化更不放心你哩!说不定你连我叫化的讨米袋也摸了去。”

 “你那脏讨米袋,我才不去摸哩!”莫纹说着,将信号烟花回给他们“这是你们的救命信号,拿回去吧。”

 哭笑二长老有些意外:“你不怕我们放信号叫人来?”

 “我要是担心,就不回给你们了!”

 “你那么相信我们?”

 “我呀,可没有你们多心,除非你们不想合作了。再说,两位名満武林,总不会对我小女子失信吧?”

 哭笑二长老不由掠过一道惊讶、激动的目光,他们真摸不透莫纹的心思。一见笑说:“狐狸!要是你没有夺取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我们说不定会成为一对极好的朋友的。”

 一见哭说:“是呵,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莫纹说:“可是,我要是不夺取,又怎么能结识你们?”

 一见笑说:“这样吧,你将慕容家的武功秘笈出来,我叫化可以为你两肋揷刀。”

 “好呀!那我现在就将武功秘笈交给你们。”

 哭笑-长老一怔:“现在就交给我们?”

 “不好?”

 “你身上的是慕容家的武学真本?”

 “你们又不相信了?要不,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不不,你千万别在这时拿出来,也别给我们看,更不能说出它蔵在什么地方。不然,我叫化俩只好拍庇股溜开。”

 “哦?你们追踪我,不是为了它么?”莫纹微笑着进一步问。

 “不不,我们可不想惹这个说不清楚的麻烦,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谁误会你们了?”

 “狐狸,你虽然狡黠,对江湖上人心的险恶,恐怕你没有我叫化俩知道那么多。”

 “小女子未出江湖,已听闻两位侠义过人,情诙谐而心地耿直,名満武林,谁敢不相信两位了?”

 “不不,小狐狸女,你真的想出来,等我叫化俩燃放信号,通知各大门派的人赶来,你当着群雄的面,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给少林寺的枯木禅师好了。”

 莫纹不由以奇异、敬佩的目光望着他们,心想:别人千方百计想夺取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甚至不择手段、杀人灭口也干得出来。就是侠义道上的人,也有人这样做,难道这两个叫化全无贪念,连看也不愿看。看来他们两位是武林中的真正君子,我总算没有看错他们。

 莫纹之所以说要将慕容家的武功秘笈出来,只不过是试探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像江湖上人所说的那样真正无私。现在一试之下,果然如此。莫纹所知道的,峨嵋、武当、衡山等门派,就有人暗暗企图掠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所不同的,他们没有黑道上人明目张胆、赤的干而已。往往这些伪君子、假侠义人,比黑道上人来得更为可怕。

 莫纹说:“我当那么多的人面前出来,他们能放过我吗?首先,少林寺那些和尚就不会放过我,要将我关起来,更有人即使不杀我,也恐怕要废去了我一身的武功。”

 哭笑二长老不作声了,莫纹说的是实情。半晌,一见哭首先问:“莫姑娘,你相不相信我?”现在,他客气称莫纹为莫姑娘,再不以狐狸相称。

 莫纹笑着说:“我当然相信两位啦,要不,我怎不找别人帮助?”

 “多谢莫姑娘信赖,这样吧,你出慕容家武功后,我们保护你不受任何侵害,他们敢难为姑娘,首先我跟他们拼了!”

 莫纹摇‮头摇‬:“这不行。”

 “怎么不行?”

 “万一有些人不放过我,令你们和他们反目,那我不累及两位?在江湖上,两位比我阅历丰富,人心难测,侠义道上的,两位能保证没有人对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起觊觎之心?就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中,他们能像两位这么信我吗?”

 一见笑想了一下说:“这样好不好,我叫化带你去见我们金帮主,再由我们金帮主出面散发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人云集君山,你当着几大门派掌门人出来,凭我们金帮主的面子,就没人敢为难你。”

 “这样,更会累及了你们整个丐帮,在群雄面前,恐怕金帮主也作不了主,难以与其他门派相抗衡。”

 “狐狸女,你意思怎样?”

 “我—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但两位放心,慕容家的武学秘笈,我绝不会交给任何人,更不能到西域玄冥掌门人的手中。到时,我若不能当众还给慕容家的话,一定当众交给金帮主就是。现在,我们先去杀了那红衣光头才说,怎样?”

 一见哭说:“好!莫姑娘,我相信你。”

 莫纹在芸芸众生中,总算找到了两个可以信赖的人,从心里嘘出一口大气,说:“那我们现在分开,往西去寻找他们。注意,我们前后可不能拉得太长了,不然,碰上了那几个红衣光头,我们来不及呼应。我先走,你们作为追踪我的行踪,就不会被人注意了!”

 —见笑笑说:“好办法!最好你沿途留下暗记,以免我叫化俩追失了。”

 “好呀!那我在明显处画个圆圈儿,圆圈下有条线,就表示直向西走。”

 莫纹说:“线儿在右,就往南;线儿在上,就往回路走;线儿打转转,就说明我找到了他们或发生危险了,你们要赶快去,好不好?”

 哭笑二长老连忙点头称好。又问:“要是你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又怎么表示?”“那圆圈儿上什么也没有,说明我在这附近住下来了,那你们也找地方住下。”

 “好,就这样!”

 莫纹突然“噫”了一声,侧耳凝神倾听。哭笑二长老问:“出了什么事?”

 到底又会出了什么事?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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