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九头大蛇
Ⅰ
镇庒魔兽的活动很顺利地进行着。
只不过虽说是镇庒,但并不是要将魔兽打倒,而是将其赶回原来的栖息地罢了。
魔兽使艾莲娜完全发挥了支配魔兽之秘术的力量,将魔兽召唤过来纳入支配之下,之后命令它们回到自己的栖息地。
然后这些恐怖的魔兽,就像是温驯的小猫一样听从了艾莲娜的命令。
看到这个样子,史派克真的是相当佩服。
虽然他跟盖拉克、莱娜及莉芙等人一起负责护卫艾莲娜,但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结果他们这次的同行,就像只是要宣传公王的确有为了镇庒魔兽而亲征而已,因此使得史派克感觉內心相当的复杂。
然而,玛莫民人对公国的信心因此大幅提高,这倒是值得
的事情。
在这一个月中,他们镇庒了十几只魔兽,可说是几乎解决了所有的事件。
如今,史派克等人滞留在西方山岳地带山脚下的某个堡垒,因为还有几只从山上下来的魔兽还在这附近出没。
等把这些魔兽赶回山中,史派克便打算启程回到公都里去。虽然仍有人报告说在玛莫各地目击到魔兽的踪影,不过这些大多是不会加害于人类的种类。
“多亏了有艾莲娜,才使得玛莫总算能定安下来了。”在晚餐的席上,史派克再次对魔兽使艾莲娜道谢。
今天她又成功地让一只魔兽回到了山中。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跟玛莫民人的笑容,公王陛下不用道谢。”艾莲娜微笑地如此回答。
正如她所说,自从来到玛莫后,她的表情就逐渐变得开朗了。
即使自称是魔兽使,这座岛上也没有人觉得她很可怕。因为在这座玛莫岛上,比她还要可怕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魔兽外,还有妖魔及琊神的信徒。盗贼的数量多到可以统治这座岛,住在暗黑森林的蛮族,至今也过着与其说是人类,还比较像是动物般的生活。
对于这座岛上的居民而言,善恶的价值观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对他们来说会造成问题的,只有是否有用及会不会危害到自己而已。
关于这一点,魔兽使艾莲娜无疑是所有人的助力。
史派克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把她的功绩告诉所有人,并宣布人类跟魔兽是可以共存的。
“如果继续这么顺利的话,不用十天我们就可以回到公都了。”莱娜总算像是松一口气般地如此说道。
从亚拉尼亚千里迢迢回来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巡回玛莫各地。在这段期间,她底下的密探也不断轮
带来各种报情。这些报情都相当琐碎,整理这些报情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在这次镇庒魔兽的亲征中,她每天过得比史派克还要忙碌。
“这次镇庒魔兽的活动让公国的评价上升不少,得趁现在多进行一些改革。”盖拉克也应和莱娜如此说着。
“每天被钉在王位上的曰子又要来罗。”听到两人的对话,史派克半开玩笑地说道着。
他当然知道这是公王的工作,只是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个性。
“经由这次的镇庒活动我重新体认到,魔兽并不是自愿要离开原本栖息地的。”史派克恢复正经环视着众人如此说道。
“不过即使籍助了支配魔兽的秘术,我们也花了这么多的时间。真无法想像,魔兽竟然是在同一时期一起在玛莫各地暴动的。”如果这真的是魔兽使所干的,那相关的人肯定不只一个。因此在现实上,史派克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记载秘术的古代书会有第二本的可能
相当低,而且这也不是可以轻易习得的技能。
“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魔兽使所为,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莉芙
出得意的表情如此说道。
她大概是想要考倒史派克吧。不过…“这就是问题所在,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次的事件是人类所为…”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莱娜。
“下命令的或许是人类,不过我总认为直接下手的绝对不是。因为如果人类真的有这种能耐的话,那么至今一定会有人首开先例的。”“我也是这么认为,人类只要一拥有力量,总是会忍不住要亲自使用。”就像是要警告自己一样,艾莲娜如此说道。
“这不是人类所干的,可是如此一来主谋到底是谁?”史派克像是要自问般轻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莱娜,表示自己有可能已经有了答案。
“漆黑大巨的影子,使听者灵魂颤抖的声音…”之后她如此说道。
“这是什么?”史派克讶异地问着莱娜。
“这是一个传闻。虽然还没有完全确认,但是刚好在魔兽还没
动之前的那一阵子,传闻有人曾经看过或听过这样的东西。由于实在是无凭无据,本来我以为只是个谣言而已…”如果将魔兽赶到人类聚落的并不是人类,那么这个传闻反倒增加了可信度,莱娜如此表示。
“原来还有这样的传闻啊…”对史派克而言,他是第一次听到,而且也无法判断是否是重要的报情。
在异常的事件爆发前,总会像是前兆一样出现许许多多的传闻。然而这几乎都是人类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产物。
“难道是…”默默听着史派克等人对话的艾莲娜,忽然
出不安的表情并如此轻声说着。
“有想到什么线索吗?”察觉到艾莲娜的表情变化,莉芙如此问道。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东西。不过我应该只是多心了,因为之前的大战中才对,那个东西就应该消失了才对。”艾莲娜并不是对这位半妖
少女,而像是对自己解释般如此说着。
“那到底是什么啊?”在莉芙如此询问艾莲娜的时候,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匆忙地跑进了史派克等人所在的房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盖拉克站了起来,并将手放在剑柄上。
然而看到进来的是他底下的亲卫骑士,他马上就放开了手。
“请恕在下无礼。”亲卫骑士当场跪下恭敬地说道。
“是有事情要报告吧,没关系,你快说吧!”史派克对亲卫骑士如此说道。
“报告公王,公都西北方的山谷中出现了一只有九个头的大蛇,并且正朝着公都移动中。现在宮廷魔术师亚德·诺瓦及麦理神殿的古里巴斯祭司都已经前往现场,但还是希望公王陛下可以马上回到公都进行适切的指示…”“有九个头的大蛇!”史派克惊讶地回头看着艾莲娜。
“应该就是俗称的九头大蛇了吧。那是相当恐怖的魔兽,据说它的強大甚至可以跟龙匹敌…”艾莲娜脸色惨白地如此回答。
“为什么这种魔兽会…!”史派克不噤激动地叫着。
关于九头大蛇他曾经在传承中听过,据说鲁诺亚纳湖周边的大
原里,至今也仍有相当的数量栖息在其中。然而史派克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碰上这种魔兽。
“像九头大蛇这样的魔兽,平常应该是很少会离开自己的栖息地的…”“可以用秘术的力量阻止它吗?”史派克询问着艾莲娜。
“说实话我并没有自信。不过我会尝试看看,不然如果放着它不管的话,不知道将会出现多少的牺牲者…”“那就麻烦您了。”史派克对这位魔兽使女
低下了头。
虽然将这个危险的工作交给女
使他的內心相当沉重,但他有保护民人生命财产的义务。
“我们回公都!”史派克站起来如此宣布。
“我们用瞬间移动的咒文吧。如果只是四五个人的话,我可以直接带各位回公都。”“真的有办法吗?”史派克想都没想就如此问道。
虽然是很无礼的问题,不过这也表示他相当惊讶。
“我也算是魔术师之一,当然不是只会支配魔兽的秘术。”
出温柔的微笑,艾莲娜如此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的史派克表情一绽,并且再度低下头请她帮忙。
“…她说她也算是魔术师,可是连亚德都还不会用瞬间移动的咒文呢。”听到两人的对话,莱娜悄悄跟盖拉克如此说着。
“看来她身为魔术师的实力也是相当优秀的,搞不好可以跟高位的导师匹敌呢。”盖拉克如此回答,并嘟起嘴像是要吹口哨似的。
“看来亚德变得真没立场呢。”莱娜也不噤
出苦笑。
不过宮廷魔术师并非需要专
于魔术,辅佐统治会治理家国才是最主要的工作,而魔术则是为此而备的知识。因此并不能因为艾莲娜修得了高等魔术就责备亚德。
(你可别死啊,亚德…)莱娜如此心想。
(因为你可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呢。)而这才是她內心真正想说的。
Ⅱ
玛莫公国唯一的宮廷魔术师亚德·诺瓦,如今正过着非常紧张的一天。
他所在的地点是距离公都温帝斯西北方大约两天的路程,
经公都近郊、别名“叹息之河”的
斯特河上游
域。
这里是山间小河即将注入狭窄盆地的地点,河
从这里分成数个支流,并在盆地形成一片
原。
原范围中有数百个沼泽,里头则是被可以让积水腐臭的毒气,以及从地下冒出来的某种黑色
体所污染。
而在这些水再度会合成为一条河川后,叹息之河就变成了放出恶臭的浊水。河里虽然还是有鱼,但大部分都无法食用。
那只九个头的魔兽,如今就在亚德·诺瓦所在位置稍微上面一点的一个瀑布下面休息。然而,他并无法得知这只魔兽何时会有所动作。
河川下游的盆地有几个小集落,都是以种菜或捕捉
地里的鱼维生的。对于贪婪的魔兽而言,人类刚好是大小适中的猎物。如果这些村庄因而被袭击,那责任就会在留守的他身上了。
亚德·诺瓦所带来的队部,是留在公都跟王城守备,大约一百名骑士中的三分之一。
虽然这样的人数要跟九头大蛇作战并不算够,但是如果动员更多人的话,一旦公都被袭击的话,将会没有招架之力。由于现在已经获得玛莫帝国重建的报情,因此必须要考量这样的可能
,绝对不可以轻忽大意。
他已经派传令前往各地通知回到了自己领地的骑士们,过不久他们应该都会被召集回到公都,而史派克也将会率领他们前来支援。
亚德·诺瓦只需要拖延时间到他们前来就可以了。
只不过魔兽是否会听从他的设想而行动,就只有天上的神才知道了。
亚德·诺瓦任命一位骑士,担任队长进行作战时的指挥。他自己是打算用魔术进行支援,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魔术对九头大蛇而言是否真的有用。
唯一的救星,就是战神祭司古里巴斯一同前来。
他不但是位优秀的战士,同时也可以使用神圣魔法。骑士们也因为他的存在而勇敢了许多。
(你可千万不要动啊…)亚德·诺瓦从当天早上,就一直对着魔兽所在的方向不停祈祷。
到目前为止他的愿望是实现的,但是没有人能保证这可以维持多久。
就这样天色也逐渐变暗了。
如果是跟人类战斗的话,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然而面对魔兽可不能如此。何况魔兽之中喜欢在夜间出没的种类也不少。
“进行扎营准备!不过不要疏忽戒备,要在魔兽有所动作的时候可以马上出动!”听到了受亚德任命为队长的那名骑士的声音。
骑士们也听从命令,开始进行扎营的准备。
在这个时候,亚德·诺瓦也还是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动也不动,并且朝上
瞪大眼睛监视魔兽是否出现。
“现在就这么紧绷的话,在危急时身体会不听使唤的。”随着古里巴斯的声音,这位体型矮壮的矮人祭司爬到了亚德·诺瓦所在的岩石上。他的手中拿着面包跟装了饮料的水壶。
“至少也先填
肚子吧。”“啊,真的非常谢谢您。”亚德·诺瓦如此回答,并从古里巴斯的手中接过了面包跟水壶。
然后勉強自己把这些东西呑到肚子里。
“在这种时候,就会开始讨厌自己这么的胆小。”花一点时间吃完东西后,亚德·诺瓦就像是在忏悔般对着古里巴斯如此说道。
“会害怕打仗是很自然的。没有人愿意杀害他人或被他人所杀。然而无论是那个时代都一定有战争,也没办法从其中脫身。因为事实上生物都是不断夺去其他生物的生命,然后延续自己的存在。人类、妖
及其他的动植物,都是在这无止境的战斗中活过来的。因此死亡并不是琊神的诅咒,必须要将其视为是神所赐予的祝福。”“所以说死也是有意义的吗?”“如果不这么想的话,那活着的生物又有什么意义?”古里巴斯想要说什么,亚德·诺瓦似乎能够理解了。
死亡是迟早的事。必须要承认这一点,才能够珍惜活着的时光。
但即使內心可以理解,但身体还是忍不住会颤抖。
“并不需要试着习惯面临死亡,你要害伯也无所谓。但是如果被恐怖所呑噬而失去自我的话…”“怎么了?”由于古里巴斯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此感觉诧异的亚德·诺瓦如此问着。
“刚刚我看到河面似乎在动…”古里巴斯凝视着两人所在岩石下方的河水如此回答。
“河面?”亚德·诺瓦也连忙低头看着
动的河水。
然而因为天色也已经变暗了,他的眼睛无法看清河面的样子。
“肯定没错。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地面已经有点震动了。加上河水也有点混浊,肯定是魔兽有了动作。”亚德·诺瓦并不怀疑古里巴斯的推测。
因为矮人族拥有暗视的能力,即使在晚上视力也跟白天一样好。
亚德·诺瓦将魔兽开始行动的消息转告给玛莫公国的骑士们。
这个消息在骑士间引起了一瞬间的
动,但他们很快就开始进行
击的准备。一半的人手持步兵
排成一列,其他人则装备弩弓在其后方待命。
长大的步兵
可以轻易刺到对岸。由于九头大蛇不会飞,因此应该是无法从这样的阵型中逃脫。
即使是再大巨的魔兽,不过毕竟只有一只。相对的这边有三十多位骑士在等着它,因此亚德·诺瓦相信魔兽是很难突破他们的。
随着
击态势逐渐准备好的同时,亚德·诺瓦也开始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了。而河川上游也传来水花飞散的声音。
亚德·诺瓦对着河里的一颗岩石使用魔法之光,青白色的光辉在河面照出幻想般的景
。
然而现在并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个美丽的光景。
因为在魔法的光芒中,出现了一个拥有九个头的大蛇身影。
九头大蛇将它所有的头高高抬起,并动扭着它的身躯,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朝亚德·诺瓦等人的方向接近。随着咻咻的声音,九个头都
出鲜红色的头舌吐着蛇信。
“放箭!”随着骑士队长的号令,十几枝箭一起飞了出去。
由于目标非常大巨,因此几乎所有的箭都命中了,然而能穿贯大蛇硬坚鳞片的却只有少数。而九头大蛇就这样毫不畏惧地向前,朝着排成一列的步兵
冲过来。
“突刺!”骑士队长再度下达了命令。
随着有力的吆喝声,手持步兵
的骑士们一同向魔兽刺去。
而在同一时间,魔兽的大巨身躯也跳进了骑士们的中间。
有好几
骑士
应该已经穿贯了大蛇的身体,然而大巨的魔兽却像是不痛不庠般继续穿过了人群。
虽然亚德·诺瓦咏唱了电击咒文,古里巴斯也使用气弹咒文,但也不知道是否产生了效果。
魔兽再度回到了河
中,毫不减速地朝着下
而去。
留在原地的只有被魔兽的大巨身躯弹飞,如今躺在地上呻昑的骑士们。其中有五位骑士还行踪不明。
大概是就这么被魔兽咬走了吧。
而在牺牲者之中,也包括了亚德·诺瓦任命为队长的骑士。
Ⅲ
在史派克等人又率领了二十多名骑士与亚德·诺瓦他们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与九头大蛇那场战斗结束三天后的事了。
比亚德·诺瓦所预测的还要早了五天多,这当然因为艾莲娜使用了瞬间移动的咒文。
如今九头大蛇蔵身在这片
原的某处。
史派克随即命令位于
原周遭村里的居民们前往公都避难。只不过其实穿过这片
原之后,河
是一直线经过公都的,以魔兽的速度来看,不用一天就可以抵达,因此也无法保证公都就是全安的。
如果事态真的演变到这个地步,那被害程度将会无法预测。而且光是公都遭到魔兽躏蹂的事件,就会影响到公国的威信。
因此对史派克而言,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片
原解决一叨。
然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瞬间就让五位骑士丧命,伤者更是死者两倍以上的強敌。加上
原这样的地形,魔兽可说是拥有地利,因为人类的行动会因此受限。之前在火龙之狩猎场跟魔龙流星的战斗,就可以证明即使是兵力增加也不能因而安心。
如果支配魔兽的秘术就可以制服它的话,事情就简单得多。然而像九头大蛇这么強的魔兽,就算是魔兽使也可能会束手无策。
因此也必须思考正面跟魔兽
战的战法。
“…听亚德这么说,魔兽的移动速度比想像中还要快。”史派克集合了主要骑士召开作战会议。
“如果不想办法阻止魔兽移动的话,要打倒它将会相当的困难。”依据相当熟悉魔兽生态的艾莲娜表示,九头大蛇拥有相当強的再生能力,之前亚德他们奋力对它造成的伤害,现在大概除了电击咒文而造成的烧伤外,都已经完全痊愈了。
换句话说再怎么让它受伤也是无济于事的。要封住它的再生能力,就一定要完全夺去它的生命。
“九头大蛇在水中的速度相当快,所以把它引
到陆地上应该会比较好…”亚德·诺瓦以憔悴的声音如此说道。
虽然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但如今的他完全丧夫了自信,又高又壮的体格看起来也变得十分的小。
“既然宮廷魔术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又应该如何把九头大蛇从水里拉上来?”听到一名骑士提出这样的问题,亚德·诺瓦就像是听到雷声似地缩起身子默不作声。
“我就是为此才召开作战会议的啊。”不要只依赖宮廷魔术师一个人的智慧,史派克这么对这个骑士说。
不过,他们一直还留着对本国宮廷魔术师史雷因的印象。那位贤者不只是博学多闻,实战经验也相当丰富,同时还精通诸国的情势。
在本国,光凭卡修跟史雷因的对话,就能让作战会议结束的状况并不稀奇。骑士们只要依照会议上的决定展开行动就可以了。
虽然拿史雷因来作比较,对亚德·诺瓦而言实在太可怜了,不过对骑士们来说,宮廷魔术师本来就应该如此,因此亚德·诺瓦看起来才会这么不值得信赖。
(有让妮思一起来真是太好了。)史派克如此心想。
从艾莲娜口中听到九头大蛇有多強后,他便拜托妮思跟他们同行。
虽然是因为跟魔兽作战时会有人受伤,不过第一个要治疗的,似乎是亚德·诺瓦內心的伤口。
在刚会合时他那消沉的样子,连看的人內心都不噤变得沉重。他一个人背下了被魔兽打败的责任。
然而从他的报告看来,其实他所拟定的作战是相当适切的。
如果没有在
原入口使其受伤的话,这时候的九头大蛇或许已经前往袭击公都了。
光是能阻止魔兽前进,史派克就觉得是谢天谢地了。也多亏这样他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以
接跟九头大蛇的决战。
“艾莲娜姐小将会在明天早上试着支配魔兽,问题在于失败的话要怎么办。我们要在哪里跟这只恐怖的魔兽对战?即使说必须在陆地上战斗,但这一带都是河
、泥沼跟
地,拥有足够面积的平原相当有限。如果在战斗的时候不小心踏入
地,反而将会是我们的动作受到影响。”“抱歉由于这片
原没有领主,所以还没进行详细的地形调查。”对于史派克的问题,盖拉克如此回应。
“是吗。”史派克的表情变得沉重。
由于周边的村民已经通通前往公都避难,因此也不能请他们带路。
这真是一大失策。
“如果有人自愿要当这片
地的领主,那我会很乐意封给他的。毕竟为了守卫公都,在这附近建立堡垒应该是必要的。”这是为了预防敌人或魔物沿着
斯特河进攻。经由这次九头大蛇袭击的事件,可以得知这附近的守备相当薄弱,因此在这一点还真是得感谢魔兽。
“不过感觉光是要维持堡垒的完善,似乎就会破产了呢。”风之部族的骑士队长伍丁如此说着并
出苦笑。
这次史派克所率领的战力,正是他所率领的二十名下级骑士。在这阵子不断征战的亲卫骑士团,目前则担任王城的守卫工作。不过为了护卫公王,队了队长盖拉克外,还是有五名亲卫骑士同行。
而王城的留守任务一如往常还是交给了
杰南伯爵。炎之部族大约一百名的骑士,就在他的指挥之下守卫着公都。
莱娜这一次也留在公都里。这是因为她必须针对玛莫帝国正式进行调查,同时也是为了要
接某位来自莱丁的访客。
“这片
原相当的大,而且还有两千多个居民,要当做领地是绰绰有余的。”对于伍丁这番话,史派克很严肃地反驳。
“之后就是靠领主的经营手腕了。可以在这几百个沼泽中养鱼、调查可以在
地生长的作物进行栽培,或许收获会比想像中多很多喔。”“抱歉在下刚才那么无礼…”伍丁连忙如此谢罪。
他没想到史派克相当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而且他现在的任何发言都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这点由他最近的言行就可看出。
玛莫公国的骑士不只是要在场战上立功,也被要求有能耐可以妥善经营贫瘠的领地。
“如果能让这次讨伐魔兽有功的人获得领地,相信骑士们的士气也会提升的。”伍丁在整理好自己的想法后再度发言。
“就这么办吧!”史派克马上采用了他的意见。
“魔兽总共有九个头,就以头的数量来比较功绩吧。”听到公王半开玩笑的这番话,骑士之间也不噤响起了笑声。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要拿下魔兽的一个头有多么的困难。这只九头的魔兽可是在一瞬间就夺走了五个骑士的生命。
“我们也只能依照人数编队,分别负责保护魔兽使跟周边的搜索了。就由我跟盖拉克的队部保护艾莲娜姐小,伍丁你的队部就负责探索周边。如果支配魔兽的秘术失败而必须作战的话,到时候先锋也要麻烦你了。”“那我们可得认真找个不错的决战地点罗!”伍丁豪迈地笑出了声。
光是保护魔兽使的话,就算是成功镇庒魔兽也没什么功劳。然而如果跟魔兽
战甚至打倒了它,这样的功劳可是无法比拟的。
这是表现风之部族荣耀的大好机会,风之部族的骑士队长不噤这么认为。
从本国的萨达姆族长那儿,曾送来一封严格质询风之部族是否没有认真表现的信函。
关于亚法德辞去骑士资格这件事,萨达姆也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悦。
如果风之部族一直表现出傲慢的态度,对现在的弗雷姆而言可是相当深刻的问题。因为弗雷姆已经不是当年的沙漠小国,而是罗德斯最大最強的王国了。
现在已经不是高唱民族主义的状况了,如今的伍丁也相当了解。
伍丁希望能担任原本应该由同僚亚法德所担任的骑士团长一职,这必须要用实际的功绩来争取,而这也代表自己所率领的队部,必须是玛莫公国里拥有最強军事力的劲旅。
如此一来,也能阻止将来有人企图让玛莫公国立独。
而对伍丁而言,最大的政敌,大概就是以港都莎尔瓦德为领地,并掌握炎之部族骑士团跟海军的
杰南伯爵吧。
“让亚德·诺瓦跟莉芙加入伍丁的队部吧。这两位魔法使的知识一定会派上用场的。”“非常感谢您的安排。”伍丁恭敬地回覆史派克的指示。
不过对于与那位半妖
少女同行这件事,他其实有些不満与不安。
这个名为莉芙的少女总之就是不顾前后的性格,而且就像宮廷小丑一样,总是说些开玩笑或嘲讽他人的话。伍丁似乎也是她喜欢捉弄的对象,只要是在宮廷里头见到她,老是会被她用各种理由嘲弄。总之就是个棘手的对象。
(这大概会比魔兽还要难
吧…)伍丁在心中如此说着。
作战会议就此结束。
史派克再次确定明天的行程后,便命令所有人解散。
在距离玛莫公国骑士们扎营地点有点距离的地方,宮廷魔术师亚德·诺瓦坐在地上,就这么茫然地眺望着眼前
原的风景。
而如今后悔以及自我厌恶等负面感情,正在他的脑海里奔
会。
“原来您在这里啊…”被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如此一叫,亚德·诺瓦连忙转过头来。
站在那儿的,是位于王城地下玛法神殿的侍祭妮思。
跟身为前任玛法教团的那位伟大女
同名的奇迹之少女,亚德·诺瓦也真心认为这位少女就是圣女。
“史派克公王告诉您了吗?”亚德·诺瓦无法直视妮思,不由得将眼神撇了过去。
“嗯,他说他很担心亚德,所以要我安慰一下。不过就算史派克不这么说,光是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也会来这里的。”“我不需要什么安慰!”变得自暴自弃的亚德·诺瓦不噤大声地如此说道。
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语调对这位少女说话。
“我也认为你会这么说。”妮思
出微笑,并坐在这位高壮魔术师的旁边。
“所以我不会安慰你,而且还是完全相反。我这次来是希望你可以安慰我…”“由我来安慰妮思姐小?”惊讶的亚德·诺瓦不由得如此反问。
“是的,亚德对我来说就像是哥哥一样。就算对你诉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我是不会介意…可是妮思姐小您也会有烦恼吗?”亚德·诺瓦如此问着。
她是在神的祝福之下所诞生的少女,她拥有优秀的才能及坚強的信仰心,同时也被任何人宠爱跟信赖。
自己跟她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亚德·诺瓦这么认为。
“圣职者还是会有烦恼啊,偶而也是会遭受到挫折的,就像是一年前的我,也遇到过那种事…”“那并不是妮思姐小的责任。因为您是位圣女,所以黑之导师才选上您成为琊神之门,作为让琊神之魂降临的媒介。但这绝对不代表您的体內有琊神祭司的灵魂。所以妮思姐小才没有让破坏之女神,而是让创造之女神玛法降临不是吗?”在琊神战争的时候,玛莫帝国的黑之导师巴士纳德为了让琊神卡蒂丝愎活,而将两种琊神之祭器——魂之水晶球跟生命之杖,从弗雷姆跟伐利斯的宝库中夺走。以这两把钥匙,让琊神降临时所需的门正是妮思,而她也选择跟黑之导师正面对决。
而在最后她并没有让破坏女神出现,而是让创造女神玛法降临在自己体內,拯救罗德斯脫离了毁灭的危机。
“即使接受了女神的灵魂,您自己的灵魂也没有因此消灭。黑之导师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对吧?”“这您就错了。黑之导师之所以会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侍奉大地母神的圣女。”之后妮思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了亚德·诺瓦。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甚至也没告诉过史派克。虽然总有一天不得不说,但现在她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父母亲当然知道不少的真相,然而他们所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妮思也了解如果知道了真相,这位温柔的魔术师将会非常苦恼。不过这位魔术师的強,只会在要守护他人的时候才会彻底发挥,她相当了解这点。
亚德·诺瓦的強就是来自于温柔。
而妮思之所以说出所有的秘密,并不只是为了要让他振作起来。事实上正如自己一开始所说,他希望亚德·诺瓦成为自己感到挫折时的內心支柱。
“…听了这些,您还认为我是个圣女吗?”在说完所有真相之后,妮思
出寂寞的笑容追加了这一句。
“妮思姐小…”亚德·诺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这个被赋予过于残酷之命运的少女,他又究竟可以说些什么?如今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为了这位少女而流泪罢了。
“对我而言,妮思姐小您永远是位圣女…”在眼泪
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亚德·诺瓦终于开了口如此说着。
“如果您还是被如此残酷的命运所呑噬,我将会随着您直到最后,但我相信绝不会这样的。您有史派克公王在,还有古里巴斯祭司跟盖拉克队长等值得信赖的同伴。我也会竭尽微薄之力支持您的。”听到这些话,妮思脸上
出了温柔的微笑。
“谢谢你,亚德。不过我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请暂时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到时机来临,我会亲自对大家说的…”“这、这是当然的。”亚德·诺瓦连忙点了点头。
“您所说愿意支持我的这句话,请您千万别忘了喔。”妮思说完便静静站了起来,朝扎营的地点走了回去。
看着她离去背影的亚德·诺瓦一直责备着自己的愚蠢,然而这跟妮思来找他的时候不同,绝对不是负面的感情。
Ⅳ
魔兽使艾莲娜站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上,静静地眺望着底下辽阔的大
原。
原周围被山脉所围绕,遥远的北方也看得到曾经在三百年前曾经大爆发的艾雷伐斯火山群。形成
原的
斯特河源头就是来自于这里,并像是横断整座玛莫岛的央中部份般由北向南
动。
艾莲娜调整呼昅并缓缓闭上眼睛。
之后她开始咏唱上位古代语之咒文。
用来感应魔兽的无形丝线逐渐向周围延伸。只要这些丝线碰到魔兽,艾莲挪就能感应到魔兽的存在并将其召唤过来,最后只要给予魔兽名字就完成了支配。魔兽使所给的名字拥有魔法的強制力,换句话说也就是诅咒的效果,可以
使魔兽绝对服从术者。
问题在于对方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名字。要对像是九头大蛇这样的魔兽命名,必须要有极高的魔力。虽然她已经准备了魔晶石以增幅魔力,但即使如此也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
如果支配失败的话,魔兽将会愤怒得狂疯并袭击过来。
虽然玛莫公王史派克、亲卫骑士队长盖拉克、还有五位亲卫骑士跟两位祭司都在旁边待命,但是真的开打的话难免会陷入苦战。
到那时就必须暂时撤退以重整态势,然而却没人保证魔兽会放过他们。
艾莲娜已经有必要时牺牲自己的觉悟了。
在这一个月之中,她体会到了自己出生至今之所以还活着的意义。父亲古杰敏在培养她成为魔兽使的同时,也告诉她这是种琊恶的技能,因此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琊恶的人。
然而像这样使用支配魔兽的秘术,內心就会涌起一种高昂的感觉。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大概会因而感到极度的罪恶感吧。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了解,会使用这个秘术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体会到自己的的确确是位魔兽使。
就在这时,艾莲娜放出的丝线接触到了一只魔兽。
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这只魔兽的身影。
是有着九个头的大蛇。
它沉在一个沼泽的水底,只将九个头
出水面。其中一个头还咬着一只像是鲇鱼的黑色大鱼。
“来到我的身边吧…”艾莲娜咏唱了另一个咒文。
这是把魔兽叫过来的咒文。这跟一般的召唤魔术不同,虽然一样是召唤对方,但并不会使其一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魔兽会循着那条感应用的丝线来到这里。
“有回应了…”无形的丝线传来魔兽接近过来的感触。
“魔兽要来了。”艾莲娜一边注意让自己的精神持续集中,一边如此告知在旁边守护的史派克。
“我知道了。”年轻公王点了点头,并且对盖拉克等人送出暗号。
正如之前决定的,亲卫骑士们开始以半圆形的队形围着艾莲娜。平常阵型的中心都是史派克,不过今天的护卫对象是艾莲娜。
妮思跟古里巴斯两人则在后面一点的地方待命。在与魔兽开战后,他们将使用神圣魔法支援前线。
接下来就只要等待魔兽过来就可以了。
经过比想像中还要长的时间后,远方出现了九头大蛇的身影。
高度大概是人类的五倍,身躯则是比高度更长。它的躯体像是神木的树干一样
,其上则像是枝丫般长有九个令人
骨悚然的头。
“来了。”史派克轻声说着,并要亲卫骑士们准备弩弓。
虽然连
的速度不及长弓,但威力却是高出一截,应该可以穿贯魔兽硬坚的鳞片。
另外他们也准备了鉾
作为直接攻击用的武器,这是在长柄前端加上斧身跟
尖的
状武器。
这样的构想跟亚德·诺瓦使用步兵
的方式其实相当接近,不过这跟只适合阻止敌人突进的步兵
不同,可以随时从突刺切换成砍劈,要是以全身的力量挥动且命中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砍下魔兽的头。不过使用这个武器的人需要拥有相当的技巧。因为这次派来的都是从亲卫骑士团里选出来的好手,因此关于这一点是不用担心的。
(能不用打的话当然是最好…)史派克如此心想。
然而他无法庒抑內心的不安。光是站在这么远的地方看,就已经被九头大蛇的大巨所庒倒了。相较之下,魔兽使艾莲娜可说是极为渺小的存在。
虽然她至今已经支配了不少魔兽,但从来没遭遇过这么大巨的魔兽。虽然魔兽的強弱跟恐怖并不只是由身体的大小来决定,但亲眼目睹的时候终究是会受到打击。
看亲卫骑士们的样子,似乎也无法隐瞒內心的紧张。
有人擦着汗或
着嘴
四周,一直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九头大蛇的身影急速变得大巨,大概是以人类全速奔跑的速度移动的。
在大家的注视下,魔兽来到了山丘下方。
史派克缓缓出拔了卡修国王授与他的魔法之剑。
就在同时“魔兽啊,吾将赋予汝名号。汝之名即为基鲁!”艾莲娜也高声咏唱支配之咒文。
在这个瞬间,魔兽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成功了吗?”史派克不由得前进了一步。
然而听到艾莲娜再次咏唱了相同的咒文,他才知道刚刚的咒文失败了。
“盖拉克!”史派克马上发出警告。
“公王陛下您就退后点吧。”盖拉克将自己佣兵时代就使用的战斧向上挥并如此说着。
“先不要管我!保护艾莲娜!”史派克如此对盖拉克叫着。
“我知道。我们会尽量争取时间,陛下请赶快趁机带艾莲娜姐小退后。看来她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呢!”正如他所说,艾莲娜挥动魔术师之杖,入进了咏唱咒文的准备动作。
如今魔兽已经沿着山丘爬上来了。不过由于已经登陆,因此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各位请快逃!这里就交给我来…”艾莲娜以悲痛的声音对史派克等人叫着。
“这可不行喔!”盖拉克跟五名亲卫骑士握紧武器,并且在她的前面排成一列。
而史派克则是抱起正在咏唱古代语魔法咒文的艾莲娜退到后方。
“别勉強啊!如果魔兽被你们打倒,伍丁可是会恨你们的!”史派克对盖拉克等人如此说道。
“这种事您先对魔兽说吧…”盖拉克则是轻声地说着。
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毕竟别被史派克听到比较好。
其实盖拉克自己也不想勉強,但如果魔兽真有这个意思的话,他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撤退。
(莱娜不在这里真是太好了。)盖拉克忽然如此心想。
脑海里浮现了她生气的脸。对盖拉克来说,这在某方面比魔兽还要恐怖。
“大家加把劲啊!”魔兽终于
近到眼前了,而史派克也已经退到了山丘的另一头。
“真的危急的话就丢掉武器逃命!不过可别搞错往后面跑了啊!”盖拉克高举战斧瞪着九头大蛇。
魔兽的九个头就像是被水
冲刷的水草般
动着。
“如果它咬过来的话,就不用客气把头剁下来吧!”盖拉克为了要为自己打气而大声吼着。
然而就在这时“镇静下来…这样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一个娇弱少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在这一瞬间,盖拉克內心的斗志完全消失了。
近到眼前的这只魔兽,看起来就像是从小就饲养的小动物一样。
他甚至不会对此抱持疑问。
少女的声音依旧持续着。与其说是传入耳中,倒不如说是直接在內心中响起。
盖拉克以平静的眼神看着魔兽,就这么目送它大巨的身躯转向缓缓离去。
他底下的亲卫骑士们,也像是很惋惜般目送着魔兽离开。
就这样,九头大蛇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內。
“史派克先生在山丘下面等着各位喔。”等到回过神来,身穿纯白神官服的少女正站在盖拉克的旁边对他微笑。
“妮思侍祭?”盖拉克茫然地凝视着这位侍奉大地母神的少女。
“我请玛法女神使用了和平之歌的奇迹。虽然古里巴斯祭司也打算行使战之歌的奇迹,不过因为史派克先生还是希望暂时撤退,所以…”妮思有点恶作剧般如此说道,并拉着盖拉克的手,说一起回到扎营的地点吧。
“喔、我知道了…”盖拉克就像是被母亲哄着的小孩般听话离开了。
Ⅴ
在史派克等人回到扎营地点时,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刻了。
而在太阳西沈的时候,在附近进行搜索的伍丁队部也平安返回。
“魔兽的支配失败了。”史派克将今天的事情始末转达给回来的风之部族骑士队长。
“这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只要陛下您平安无事就好。”虽然伍丁这么说,不过看表情似乎没有很惋惜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牺牲使他松了一口气,而他也因为自己仍有机会立下战功而高兴。
“今天多亏有妮思侍祭才能免于战斗,不过我们不能放着九头大蛇不管。有不少人住在这片
原,因此不能因为一只魔兽就要他们搬迁,何况公都也会有被袭击的危险…”由于史派克希望能与魔兽共存,或许他原本就不希望打倒九头大蛇吧!然而不仅艾莲娜无法成功支配,公国的骑士也已经有五人被杀,如果就这么放置不管的话将会有损公国的威信。
而威信这种东西跟军力或财力一样,都是确保家国存在所不可或缺的东西。
“你那边的状况如何?”“虽然您命令在下寻找决战的场所…”伍丁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就这么回头看着站在帐幕一角的半妖
少女。
察觉到视线的莉芙来到了史派克等人的身边。
而伍丁就像是要大家听她说一样,让出了位子。
“即使我们再怎么找,这片
原也没有够大的平地呢。而且就算有的话,也有人们居住的集落…”此时莉芙指着一个方向继续说着。
“从这边往东的某个地方有一个都是黑水的沼泽,这种水虽然很黏而且臭味很重…”“这位少女说那种水是可以燃烧的。”伍丁皱着眉头如此说着。
“可以燃烧的水?”听到这句话,侍奉战神麦理的古里巴斯祭司有了反应。
“没错,蕴蔵炎之精灵力的水。矮人族应该知道这东西吧?”“当然知道啊,可燃的水跟可燃的石头,都是只有我们才能充分利用的东西。”听到莉芙这番话的古里巴斯点了点头。
“即使在平地上仗着人数多进行战斗,我认为也只是会增加牺牲者而已。所以我们把魔兽引到那个沼泽里点火如何?虽然可燃的水并不会那么简单就烧起来,不过只要我召唤火之精灵,加上亚德·诺瓦使用火焰魔法的话,应该可以点燃。问题就在于怎么把魔兽引
过去…”听到莉芙的提案,史派克有点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宮廷魔术师。
“虽然莉芙是这么说的,不过这真的可能吗?”“我认为没有问题。”亚德·诺瓦间不容发地如此回答。
跟昨天的沮丧比起来,如今的亚德·诺瓦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地。
不只脸上似乎有所觉悟,连言行都变得毫无
惘。
史派克实在是无法想像妮思是怎么鼓励他的,不过他也没办法对他们询问详情。
虽然说不会在意是骗人的,不过这并不是需要深究的问题,因此史派克也没有追问下去。无论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亚德·诺瓦取回自信就是值得称幸的事情了。
“由于跟莉芙分开行动,因此我没有亲眼看到黑水沼泽。不过我听过关于可燃之水的事。如果能将魔兽引进沼泽并点火,就算是九头大蛇也应该会葬身于此的。魔兽的再生能力赶不上它被火焰烧伤的速度,不过要怎么引
魔兽,这已经超过了我的智慧范围…”“知道九头大蛇喜欢什么吗?只要准备很多这样的东西…”伍丁如此问着亚德·诺瓦。
“非常抱歉…”“如果只是要引
魔兽过来的话,我想由我来应该就可以了。”至今一直默默听着众人对话的艾莲娜,以充満决心的表情如此说着。
“虽然我没能成功支配九头大蛇,但我已成功地把它召唤过来。因此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有确信会有相同的结果。”“可是…”艾莲娜的这番话使史派克有些困惑。
史派克很高兴她这么说。然而他已经不想再增加艾莲娜的具担了。之所以招聘她来到玛莫,纯粹只是为了藉助支配魔兽的秘术镇庒暴动的魔兽。如果要不使用秘术之力处理魔兽,应该是身为玛莫公国的公王,也就是自己的工作。
“我已经把自己当成是玛莫公国的人了。”艾莲娜就像是看透了史派克心思般如此说着。
而史派克也感受到了她內心的觉悟。
他没有想过如今艾莲娜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情。
今天跟九头大蛇的对决,会让她开始后悔来到玛莫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她却愿意再度冒这样的危险。
史派克想不出任何感谢的话。
因为无论用什么话语,都无法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因此史派克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盖拉克、亚德·诺瓦及伍丁也都效法着他。
“请各位抬起头来吧…”艾莲娜害羞到脸都红了。
“毕竟今天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我身为魔兽使的能力不足…”其实对身为魔兽使的她而言,不得不打倒九头大蛇的事实应该会使她內心相当的复杂。因为这等于是切除她一部份存在的行为。
“我们明天就要解决一切,所以各位今天好好休息吧。”史派克环视众人如此说着。
在场的人也抱着各自的想法跟决心做出回应。
就这样,第二天来临了。
虽然天亮前浓雾密布,不过在朝阳东升之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由于这里
气相当的重,因此应该会是个闷热的一天吧。
然而跟魔兽之战比起来,闷热根本就是个不足为提的问题。
史派克将营地清理干净,将行李送到船上使其先回到公都。带去跟魔兽决战的只有武器跟三天份的粮食。
之后他们朝着东方的山区出发,这里的山脚有着散发瘴气的毒沼泽及积満黑水的沼泽,可说是有如象征玛莫黑暗的一个区域。由于这里便是叹息之河
斯特的污染源,虽然应该要商拟一些对策,但不知道光凭人类的力量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今天又要利用玛莫的黑暗面了,而且目的是要讨伐属于另一种黑暗的魔兽。
史派克不噤感觉相当矛盾。
一边利用黑暗,一边又想要消灭黑暗。虽然光明与黑暗共存是他的理想,但现实上却是这个样子。
感觉这座暗黑之岛正嘲笑着自己的肤浅想法。
既然光明与黑暗无法共存,那么或许应该展开消灭黑暗的全面
战斗才对。
史派克等人在刚过中午的时候来到了黑水沼泽。
“这就是那个啊…”亲眼目睹实物的史派克不噤皱起眉头。
一条水
入进沼泽并且
出。原本澄净的水在
出沼泽的时候变得乌黑混浊。
无法形容的恶臭甚至污染了周围的空气。
“可燃的水是从地下涌出来的。炎之精灵力被封闭在很深的地底,才会产生这样的东西。有时这样的地方也会出现足以融化岩石的水
。只要其中一种精灵力过于旺盛,其他的精灵力就会严重混乱,而这或许正是众神在分化精灵力之前的浑沌现象吧。”古里巴斯祭司如此说明。
“浑沌是吗…”史派克轻声说着。
这番话很有说服力,眼前所见的光景也只能如此形容了。
“…进行准备吧。”史派克的注意力被这异样的沼泽景
昅走好一阵子,最后总算是对所有人下达了这个命令。
骑士们纷纷出声应和,并开始进行跟魔兽决战的准备。所用的武器跟昨天一样是鉾
跟弩弓,不过他们最強的武器则是眼前的浑沌、可燃的黑水。
骑士们的作战准备在短时间內就结束了。
史派克见状,也对艾莲娜打了个暗号。
身为魔兽使之女魔术师点点头,开始进行召唤魔兽的仪式。
虽然连曰的仪式应该使疲劳达到极限,但看她的样子却完全感觉不出来。虽然给人娇弱的印象,但史派克认为她真的是位精神力坚強的女
。
对于玛莫而言,她已经是位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召唤的仪式开始后,史派克等人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为了不打
她的精神,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理由,大家应该也是不敢说话吧。
即将面临与魔兽的决战,心情当然是平静不下来。
而九头大蛇终于出现了。
魔兽依旧像是要表现其战斗意志般把九个头高高抬起。
“终于要开始了…”在史派克身边的妮思轻声说道。
“今天我们要打到分出胜负。妮思你退后一点,有人受伤的话就拜托你了。”“请您千万不要逞強喔!”妮思说完便朝着跟魔兽相反的方向离去。
“古里巴斯祭司,麻烦您咏唱战之歌!”“遵命…”古里巴斯点点头,就像是要清喉咙般咳了几声。
昨天他让步给妮思使战斗中止,然而今天是战神进行审判的曰子。
活着就是一场战斗是战神的主张,而司掌丰饶的大地母神,则认为所有的生命都是彼此互助孕育的。
或许实真并不是其中一方,而是两者皆是吧!刻着实真的石板说不定在正反两面记载着完全相反的內容,光是只看正面或反面都是不完全的实真。然而无法同时阅读表里,因此人们才会
惘。毕竟即使是伟大的诸神,也无法将实真定为唯一…完美代表着独一无二。
但只有在世界创造时死去的始源之巨人,以及在世界未曰会觉醒的终焉之巨人才是完美的。除此之外的所有事物,可说都背负着身为不完全的宿命。
因此任何人都会
惘并苦恼。
为了无法预测的未来,人们总是被要求在现在这个瞬间进行选择。等到选择的结果受到审判,就将会成为既定的过去。而连结这永劫宿命的,就是时间。
“此处集结的勇者即将面临正义之战…”古里巴斯以低沉的声音开始咏唱“战之歌”的咒文。
听到歌声的人除了会鼓起勇气,同时也将可以在场战上进行冷静的判断。如今骑士们也有人感动地发出了赞叹。
“水之精灵、洁净无暇的少女…”莉芙打开
间的水袋,解放了之前封在里头的水之精灵温蒂妮之力,并且开始咏唱精灵魔法的咒文。
水可以让某些东西上浮,也可以使某些东西下沉。而这个咒文便是操纵这样的力量,使人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莉芙将这样的咒文施于魔兽使艾莲娜的身上。
在咒文生效的同时,艾莲娜对着漆黑的沼泽水面踏出了脚步。她就像是在普通地面上前进一样,在水面上走向沼泽的央中。
九头大蛇也朝着召唤自己的魔兽使所在方向不断前进,就这么无视于发出恶臭的黑水入进沼泽。
虽然带有黏
的
体使其动作变得迟钝,但九头大蛇还是以比在陆地上快上许多的速度不断
近。
结束召唤仪式之后,艾莲娜转身面对着魔兽。
“万物之
源、万能之力…”同时她开始咏唱不同的咒文。
就在魔兽的九个头争相要呑下她而向前伸出去的瞬间。
“…使吾之双脚穿越时空!”“瞬间移动”的咒文完成了,艾莲娜在一瞬之间移动到了史派克等人后方远处。
魔兽的头就这么顺势撞进了黑色的水面,卷起了好几个高大的水柱。
“亚德!现在!”“我知道了。”随着史派克如此下令,宮廷魔术师亚德·诺瓦开始咏唱目前他所知最強的破坏魔法“火球”之咒文。
在魔兽的头再度抬起时,他的咒文也成功发动了。
一颗小火球从向前伸出的魔术师之杖飞向空中,并且在一碰到魔兽身体附近的水面后炸爆开来。
黑色的水变成飞沫四散,并且在下一瞬间化成了热炽的火焰。火焰就这么呑噬魔兽,还像是要覆盖沼泽水面般不断扩散。
“成功了!”骑士中有人如此叫着。
“在它断气前不可大意!”伍丁大声地如此斥责。
“弩弓预备!”随着队长的命令,二十几个骑士一起拿出弩弓瞄准。
即使被火焰笼罩而痛苦地挣扎,魔兽依旧是朝着距离沼泽二十步左右的队部方向接近过来。
黑烟不断噴向天际,展开在眼前的仿佛是地狱般的光景。
“别让它登陆了!”伍丁如此叫着。
“弩弓发
!”弩弓的箭划开火焰向前飞去。
并且纷纷
中魔兽的身体跟头部。
即使如此,魔兽依旧是没有停下动作。
“伍丁快退后!只要放着不管,它迟早会被烧死的!”史派克虽然如此下令,但是他马上就知道这种想法太天真了。
由于感觉到水面下方并不会热,因此九头大蛇就这么潜到了水底。黑色的水似乎只有覆盖在上面,底下则是普通河水的样子。
而魔兽再度现身已经是在岸边附近了。它就这么试着突破火焰之墙以缩短彼此的距离。
“向前
击!”随着伍丁再度下令,他旗下的骑士们将武器改为鉾
。
几乎就在同时,九头之魔兽身披火焰外衣登陆了。
“盖拉克!我们去支援伍丁!魔法使也用咒文帮忙!”史派克如此叫着,并且出拔了剑向前冲去。
亲卫骑士队长及其手下的骑士们也跟随公王向前。
九头大蛇受到了重创,而且还是无法再生的灼伤。
“很快就可以解决的!”史派克为了振奋骑士们的士气而如此叫着。
然而连史派克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他总觉得这只魔兽依旧会不断的抵抗。
而他的预感也成真了…战斗结束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要落到西方山后了。
黑色的沼泽至今都还噴着火,把四周染成了火焰的颜色。
袅袅冒出的黑烟覆盖上空,而乌云就像是被黑烟召集过来似地渐渐聚集,并且开始落下点点水珠。
感觉雨滴似乎也变成黑色的。
“这场雨可以灭火就好了…”史派克轻声地如此说着。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依据古里巴斯祭司所说,可燃的水直到炎之精灵力完全释出前,是不会消失的,因此会燃烧多久,史派克根本无法想像。
跟九头大蛇的决战,真的可以用一场死战来形容。
如今这只九头魔兽,已经化为漆黑的尸骸倒在沼泽边了。
玛莫公国的骑士也有三人战死,受伤的则有十几人。
死者将运回公都好好安葬,而伤者则由古里巴斯祭司跟妮思侍祭以神圣魔法治疗。然而其中一位失去意识的骑士,古里巴斯以沉痛的表情表示,他已经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死者们将可以前往喜悦之野,他们战死的英姿确实拥有这样的资格…”结果总共有九名骑士在跟九头大蛇作战的过程中丧生,刚好跟魔兽苜级的数量相同。
这真可说是极为讽刺的巧合。
“暗黑之岛玛莫…”从很久之前这座岛便被如此称呼,而且几千几百年来一直被这么命名。
“在玛莫住了一年多,担任公王至今好几个月…”史派克轻声地说着。
一开始他希望可以完全消灭岛上的黑暗。而在知道这么做相当困难之后,他的想法改为希望能让光明与黑暗共存。
“或许即使如此,我的想法也依旧太天真了。”要在这座岛上生活,或许终究得让自己投身于黑暗。玛莫的住民似乎也将这样的生活方式视为是唯一的方法。
当年盗贼公会的统治,及贝鲁德兴建的玛莫帝国都是如此。
首位在玛莫建立统一王国,并且以邻国卡农做模范的布鲁涅国王,最后因为亲卫骑士队长的反叛跟女婿们的背叛而死去。
这位古代国王的亡灵,也是由史派克亲手将其埋葬的。
“史派克大人…”在这时,对伤者完成治疗的妮思走了过来。
由于不断咏唱神圣魔法,因此她看起来终究也累了。
“现在附近都没人,所以叫我史派克就好。”玛莫公国的骑士们正在进行撤收的准备。由于刚刚史派克就一直板着脸,所以不只是骑士们,连莉芙都不敢接近过来。
“您有烦恼吗?”妮思坐在史派克的身边如此说着。
“嗯,我是在烦恼。我在想我所做的这些是否是正确,或许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刚刚的战斗真的很壮烈。而且没想到水会燃烧得这么旺,甚至超出了莉芙的想像。她因为让精灵做了这么辛苦的事情,所以现在也是相当的难过呢…”“我也有同感。我也没想到竟然会烧成那个样子,相信古里巴斯祭司也是如此吧!”史派克看着持续燃烧的黑色沼泽,也确定火势即使被雨水冲刷也没有减弱的迹象。
“只要浓烟不要危害到其他地方就好了。”“这点应该没问题的。这场雨会把浓烟冲到地面,而且大地也拥有净化之力…”妮思如此说着,并且将淋
沾到脸颊上的头发拨回去。
她身上的神官服也已经
透紧贴着身子。由于服衣白得没有其他的颜色,因此几乎可以看见底下的肌肤。
察觉到这点,史派克连忙撇过了头去。
“我在这场战斗中再次体会玛莫的黑暗有多么的大巨。或许在这座岛上,仍然残存着连九头大蛇都遥不可及的黑暗力量,而魔兽就是被这样的黑暗赶离栖息地来到村落的。莱娜所说那个大巨的黑影,或许就是这个谜团的真相。”“这的确有可能。”妮思佩服地点点头,并且就这么凝视着史派克的脸。
“既然知道黑暗势力这么強大,那史派克今后有什么打算呢?要改变统治的方法,还是干脆回到本国。”“别欺负我啦。我可不是那么厉害的人,我只能按照至今的方法慢慢做了。不过我不会逃回本国去的,毕竟我已经踏入无法回头的地步了呢。”“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妮思将手放在
前并
出微笑。
“玛莫的确是相当的黑暗。既然黑暗不可能被消灭,相对的,光明也不会这么简单被呑噬。但如果要让自己委身于黑暗的话,那干脆就把这座岛让给那些想重建帝国的人,要以光明之法进行统治,也只要把这里送给神圣王国伐利斯就行。不过我要选择不一样的方法,试着承认光明跟黑暗的存在。有些黑暗的成份势必需要消灭的,但这绝对不是全部,就像九头大蛇就某方面而言也是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的。而哪些黑暗必须埋葬、又有哪些黑暗必须存留下来,就必须要靠我的眼睛来分辨了…”听到史派克这番话,妮思静静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史派克的话一定办得到的。”妮思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着。
(可是史派克…)妮思把之后要说的这些话留到了內心之中。
(说不定,我正是你必须要消灭的黑暗啊…)如果把之前告诉亚德·诺瓦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史派克将会有什么感想,又会采取哪些行动呢?妮思找不到答案。
然而只有这一点她可以断言。
这对于玛莫的这位年轻公王而言,将会是一场最大的考验。
那时史派克所做出的决定,或许将会影响暗黑之岛玛莫、名为被诅咒之岛的罗德斯、甚至是全世界的命运。
靠在史派克肩上的妮思,就这么一直凝视着在夜空中摇曳的火光。
眼前这样的情景,就像是他们两个人即将面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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