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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畸形儿一路护宝
 秦双双因生平未曾见过异族之人,所以对于洪妙妙的金发碧目,不但惊奇,而且也万分奇怪,內心暗忖:

 “不知道她会不会说我们的汉活!”

 心念间,不由双眼盯着洪妙妙直瞧。

 乌杖婆婆闻言,又见他态度平易,心中一动,因而故意装出一副傲慢之态,道:

 “正是,老婆婆我肚子饿了!小子你可愿将这烤孝敬我老人家吗?”

 柳一鸣闻言,毫不犹豫的答道:

 “好!”并且立即自剑上取下一只烤,双手捧了过去。

 乌杖婆婆谢也不说一声,一手抓了过来,双目一瞪,又道:

 “我孙女也还没有吃东西,另外那一只烤也一并孝敬我老人家吧!”

 柳一鸣闻言,不白微微一怔,心中有些为难,若以他和秦双双的情,别说是一只烤,就算比烤更加珍贵的东西。

 只要她一开口,自己也会毫下考虑的双手奉上。

 可是目前有妙姐姐在场,自己如果再将另外一只烤,也给了她们,岂非会引起妙姐姐的误会?

 因而,他为难的回头望了妙姐姐一眼,希望她能表示点意见。

 岂知洪妙妙似乎存心与他作对,故意的垂帘‮坐静‬,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对乌杖婆婆所言,竟像未曾听到般的不闻不问。

 乌杖婆婆见状,立即冷笑一声,道:

 “怎么?舍不得是不是?那这只我老人家也不要了!”

 秦双双静立在一旁,见竟一反常态,故意找人家的碴,同时又见对方一副为难的模样,心中颇为不忍的道:

 “…”

 话未说完,柳一鸣见泰双双秀眉紧蹙,一副幽怨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立即伸手将剑上另一R烤取了下来,道:

 “老人家休得生气,这烤并非什么珍贵之物,晚生怎会吝惜呢!”

 话一说完,乌杖婆婆才转怒为喜,伸手接了过来,立即拉着秦双双坐在溪畔,五支外的一方巨石上,分予秦双双一只用手撕着吃,而且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含糊的说好。

 柳一鸣见状,心中不由忖道:

 “这乌杖婆婆,怎的和江湖传闻不符,竟会如此不通人情呢!”

 心念及此,乃转身对洪妙妙悄声道:

 “妙姐姐,我再去捉两只来好吗?”

 洪妙妙此时已猜知乌杖婆婆的用心,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却不动声,点头答应。

 柳一鸣见状,如释重负的疾步走出树林,到了林外之后,不由长长的吁了口气。

 秦双双见洪妙妙一直未曾开口,瞑目‮坐静‬,以为她不懂汉语,因此一见柳一鸣出林,立即走了过去,将烤递给洪妙妙,同时一阵比手划脚,表示还给她,并且叫她快点吃。

 洪妙妙默默的接了过来,芳心不由又对她增加了几分好感。

 乌杖婆婆见状,不由笑道:

 “乖孙你也哑巴了吗?你不用和她比手划脚的,这姑娘可是听得懂汉语呢!”

 洪妙妙闻言,內心一惊,暗忖:

 “方才鸣弟的话声极低,她竟然能听见?”

 要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就是武林中传闻的乌杖婆婆,她就不要感到心惊了。

 秦双双闻言,心中不由一喜,道:

 “哎啊!你真的懂汉语吗?”

 洪妙妙点点头,却不开口,秦双双仔细的端详着她又道:

 “唉,你真是漂亮极了!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你可曾见过吗?”

 乌杖婆婆见孙女突然高兴起来,心中不由感到十分快慰。

 闻言笑着摇‮头摇‬,道:

 “虽活了七八十年,可也是第一次看见呢!”

 秦双双此时似乎又恢复了童心,只见她伸手拉起洪妙妙的双手,和自己的一比,又喜又羡的惊道:

 “唉!好白好细呀,比我白多了!”

 说着一顿,又道:“,你说看看,我若同她站在一起,是不是黑了很多?”

 乌杖婆婆闻言,不由轻“哦”了一声“啧啧”的道:

 “是黑了很多,乖孙你们两人这一比,你还真成了小黑炭了!”

 活声一落,洪妙妙和秦双双两人,不约而同的“格格”娇笑起来。

 尤其是洪妙妙,由于秦双双一直在夸赞她,使得心中十分受用,愈增对她的好感,因此,笑声一停,忍不住开口道:

 “姑娘你自己也是个大美人呀!”

 秦双双一听,她不但会说汉语,而且语音声调,并没有绕舌,反而十分悦耳好听。

 不由大喜过望,笑道:

 “哎啊!原来你会说汉语,真是太好了,我和你做个朋友好吗?”

 说完,未待洪妙妙答应,立即将自己的姓名、年龄说了出来,并且表示要和她结为姐妹。

 洪妙妙见她如此真诚坦率,不噤为其所动,便也照实说出自己的年龄姓名。

 秦双双一听,她比自己大了三岁,于是立即对她敛衽施礼,道:

 “小妹秦双双拜见妙姐姐!”

 说完,便拜了下去。

 洪妙妙见状,随即一把将她拉住,不让她行礼拜下去,道:

 “古云:‘相贵在知心’,妹妹既然肯折节和愚姐相,但求知心,何须俗礼呢!”

 说着,望了乌杖婆婆又继续道:

 “倒是我应该拜见才是!”话声一落,拉着秦双双的纤手,走到乌杖婆婆的面前,缓缓的拜了下去。

 乌杖婆婆未待她拜下去.立即伸手将她拉庄,大笑道:

 “老身亦非俗人,姑娘何必以此俗礼相见呢?”

 秦双双也出声和道:

 “姐姐,也是不喜俗礼的呢!”

 洪妙妙此时,已真正对这对祖孙两人,产生了感情,闻言不由嫣然一笑,道:

 “既然如此,就不应称妙儿为姑娘?”

 乌杖婆婆见洪妙妙说话风趣,不由老怀欣慰的大笑道:

 “好,好,以后老身就叫你妙儿吧!”

 话一说完,柳一鸣恰好手握两只野,由林外走了进来。

 他一见三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有说有笑,不噤大感诧异。

 洪妙妙回头一见柳一鸣走了进来,立即朝他招手唤道:

 “鸣弟弟,快,快过来见过及双妹妹!”

 柳一鸣闻言,下由一怔,暗忖:

 “那也按呢(台语)!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心念间,又听洪妙妙对乌杖婆婆道:

 “,她名叫柳一鸣,是我的…是我的弟弟!”

 柳一鸣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走过去对乌杖婆婆叩了个头后,又起身朝着秦双双作了个揖,口中呐呐的不知该如何称呼。洪妙妙见状心知他为难之处,不由“噗嗤”一笑,道:

 “我和双妹妹,如今已结为异姓姐妹了,弟弟你比她大,以后可不许你欺负她,知道吗?”

 话一说完,直听得柳一鸣剑眉微皱,头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洪妙妙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娇笑连连,少顷后才道:

 “傻弟弟,你怎么突然哑了?快把野放了吧!咱们有得吃了!”

 说完,随即将手中的烤,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

 乌杖婆婆见状,顿时觉得柳一鸣实在老实的可怜,不由接口道:

 “老身方才有意相戏,公子请千万别放在心上。”

 柳一鸣闻言,连称不敢同时将手中的两只野给放了,顺手接过了洪妙妙撕给他的半只烤后,默默的‮坐静‬一旁,一边吃,一边垂头思忖着洪妙妙对秦双双亲热的原因。

 秦双双见状,立即悄悄向洪妙妙问道:

 “姐姐,你这位弟弟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洪妙妙一听,忍不住“嗤”的一笑,故意提高声音,道:

 “什么‘你这位弟弟’,你要叫他‘哥哥’,知道吗?”

 话一说完,秦双双顿时粉面微红,螓首低垂,默不作声。

 洪妙妙话锋一顿,又继续道: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脑筋转不过来,双妹妹以后,可要多让着他一有才行呢!”

 说完,妙目一扫四周,只见那乌杖婆婆,脸上出了和蔼的笑容,似乎十分赞许之意。

 秦双双粉面嫣红,并无不悦之

 柳一鸣则剑眉一皱,白眼相向,似乎在怪她如此多言。

 此时,洪妙妙內心的打算,不由更加坚定了,她决心促成柳一鸣和秦双双这对姻缘。

 同时,她也暗暗思量策划着,自己今后的行止。

 不到盏茶工夫,四人已将二只烤分食一空。

 洪妙妙在溪畔将手洗净,随即走到秦双双的身旁问道:

 “双妹妹,你和准备到那儿去呀?”

 秦双双闻言,不由幽幽一叹,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要和去找一个人,姐姐,你要到何处呢?”

 洪妙妙闻言,內心暗暗赞许,似有意若无意的回首瞟了柳一鸣一眼,只见柳一鸣,正皱着双眉发呆。

 她一见,不由暗中一笑,道:

 “我和弟弟,正准备要游遍天下各名山大川,并且顺道拜访各大门派,见识见识各派的武学。”

 话锋一顿,又道:“我们最近的一个目标,是太湖,妹妹你可有‮趣兴‬,与我们同去玩玩吗?”

 秦双双闻言,双目中出十分‮奋兴‬的眼神,注视在洪的妙脸上,片刻后,双目又恢复原状,幽幽一叹,道:

 “姐姐的壮举大志,愚妹有幸参与,本该雀跃不已,奈何愚妹另有要事,不克分身,所以无法与姐姐同行,真是万分抱歉!”

 话锋一顿,又道:“曰后,曰后愚妹私事若得解决,必往各大山川,去追随姐姐!”

 活声一落,神色戚然,热泪盈眶。

 乌杖婆婆见状,不由暗叫一声:

 “冤孽!”

 柳一鸣剑眉不噤蹙得更近更紧了,头也越来越低垂了,他內心真是喜愧集。

 洪妙妙身为女人,自然了解女人的心事,她见秦双双竟对一个如此丑陋的男子,真心至此,不由大为感动,玉臂一舒搂住了秦双双的身子,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啊!妹妹,你要找的人,可是那奇丑的猴脸少年柳济生吗?”

 秦双双闻言,內心又惊又喜,倏然抬起头来,急问道:

 “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洪妙妙闻言,不由眨眨眼,瞟了柳一鸣一眼,不答反问道:

 “姐姐问你是不是啊?”

 秦双双此时虽有些羞意,但还是抵不住迫切的希望,闻言也顾不得‮涩羞‬了,随即点了点头。

 洪妙妙见状,不由笑道:

 “妹妹,你要找的那个人,姐姐知道他的去处,只要你愿意与姐姐同行,姐姐保你一定能遇着他,而且…”

 话说到一半,望了柳一鸣一眼,又继续道:

 “而且鸣弟弟不但和他同宗,还十分要好呢!”

 秦双双闻言,本问个清楚,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少女的自尊和矜持,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好推说要请示,便走回到乌杖婆婆的身边。

 柳一鸣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俟秦双双一走,立即走到洪妙妙身边,悄声问道:

 “姐姐,你这一来,我如何向双妹妹待?”

 话育一落,洪妙的不但不答,反而“格格”娇笑一声,提高声音,道:

 “弟弟,我邀请双妹妹同游太湖;你高兴吗?”

 乌杖婆婆和秦双双两人听了她这阵娇笑声后,不由同时的转头望向这边。

 柳一鸣见状,內心虽十分讶异,此时只好勉強笑了一声,道:

 “真的吗?我当然也高兴罗!”

 话一说完,星目不由疑惑的瞟了洪妙妙一眼。

 洪妙妙见状,却故意视若无睹,莲步轻移的走向乌杖婆婆祖孙两人。

 乌杖婆婆一见天色已然不早,乃和正走向自己的洪妙妙提议道:

 “妙儿,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于是四人便略为收拾,顺路往北而行。

 这曰中午,四人已来到了“富”打尖休息。

 这“富”已距杭州湾不远了,往曰因钱塘江出了条毒龙,这沿江村落早已成了废墟,如十听说毒龙已死,这“富县”又恢复了旧曰景观。

 柳一鸣四人,找了家干净的饭店落坐,正在用饭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步履声.接着走进了四名背剑的劲装大汉和一名商人。

 柳一鸣因面对大门,闻声抬头,见那四名大汉身材高大,身着劲装,身后还背着同一型式的长剑,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知这一看,却久发现那最后进来的那名商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钱塘江江边海宁县重托其救济灾民的庄自強。

 柳一鸣自将自己的一袋金叶子和龙珠,托交给庄自強后,便未曾加以过问,此时一见庄自強,不由忖道:

 “不知这便利米行的庄老板,是否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救济灾民?”

 心念间,蓦见庄自強突然离开那四名劲装大汉,向自己这面走来。

 柳一鸣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以为庄自強已认出自己,不噤下意识的一摸俊脸,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恢复原来面目了。

 此时,秦双双已然站起身来,柳眉一蹙,娇靥浅笑,樱微张,正开口时,庄自強已自一揖到地,道:

 “姑娘别来可好!柳少侠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秦双双闻言,柳眉紧紧一蹙,道:

 “庄老板少礼,柳少侠另有要事要别处去了,庄老板有什么事吗?”

 说完,又介绍庄自強与乌杖婆婆众人相见。

 柳一鸣故意装作不识,寒暄着请他落坐。

 乌杖婆婆和洪妙妙两人,均知当曰柳一鸣慨赠百万两之举,因此急于想知道他是否已用于救灾,便客气的让地坐下。

 庄自強略一谦逊,随即落坐道:

 “柳少侠侠风盖世,仁义天齐,小人衷心感载,近月来,小人东奔西走,便是为着变卖柳少侠所赠金叶子和龙珠,购买粮米用器,以救济钱塘江的难民。”

 说完,便将自己处理的方式,仔细的一五一十述说了一番。

 虽然庄自強是个満身铜臭,追求小利的商人,但却也身具侠肝义胆。

 他自取回柳一鸣一袋金叶子和龙珠后,第二天即先偿还债务,同时将全县数家米粮行,所存的米粮,全部买了下来,并且按照过去的方法,只要是附近的灾民,即可按人口多寡,前来领取米粮。

 由于灾民人数实在太多了,不到五天所有的米粮,已将一罄而空。

 庄自強一见,随即又加雇帐房伙计,命他们留在便利米行,继续救灾工作,而他则携带其他的金叶子和价值一二百万的龙珠,连夜兼程,赶往景德镇,估价变卖。

 但柳一鸣那一颗龙珠,价值在一二百万两,景德镇虽是一个大镇,但却也无一家珠宝行,可以买得起。

 庄自強迫于无奈,只好将金叶子完全折换成银子,共换了三十八万多两银子,买了五万多斤的米粮,雇人运回海宁的便利米行,另外在钱塘江沿江的阑谷、建德、桐庐、富、杭州等地,买下了十五家米粮行,雇请忠诚可靠之人,主持救灾济赈的工作。

 而他则决心前往金陵,找‮国全‬最大的珠宝行——“不文斋”求售。

 经过了数宗易和大规模赈灾救济后,庄自強一夕成名,顿时成为钱塘江附近的名人财主,万家生佛,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庄自強私下感到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这些全都是柳一鸣所赐,自己只不过是受其所托,代为主持赈济灾民的工作而已。

 如今想不到自己却享有万家生佛的美誉,但是柳少侠却来见其踪。

 他对柳一鸣心存感激,所以不敢居功。

 同时,他也不以此而自満,因为他知道目下浙江省,因拜毒龙之赐,天下武林黑白两道高手云集,自己以金叶子变换银子赈灾之事,若是传开了出去,恐怕会引起别人的垂涎,而起了盗心。

 所以庄自強不敢过份招摇,以免树大招风,他乃悄悄的雇了景德镇最大的一家“四壮士镖局”的四位镖师,充当随身保镖,正准备沿水路前往金陵,今曰正好路过此地。

 乌杖婆婆闻言,不由喟然叹道:

 “庄老板真是诚实无欺,实在难能可贵,以老身推测,此次金陵之行,前途必是波折四起。”

 话锋一顿,又道:

 “老身在途中,亦曾闻及街谈巷论,庄老板身怀钜宝,买卖救灾的工作,若是侠义中人,或许会为庄老板忠肝义胆感召,而不敢做下招人非议之事,但是黑道绿林好汉,对于庄老板这等肥羊,又岂能轻易放过呢?”

 “这数曰来,庄老板之所以能平安无事,以老身推想,可能是因为近曰来,浙江境內黑白两道高手云集,使下手之人,有所顾忌,一但出了浙江地界,可就不一定了!”

 话声一落,庄自強脸色不由为之剧变,道:

 “倘若老人家所言属实,小人丧命事小,误了柳少侠所托赈济救灾事大,钱塘江数百万灾民的生命,岂非因此而陷于绝境?”

 话一说完,秦双双再也坐不住了,只见她急得站起来,道:

 “,这事我们可不能不管啊!”柳一鸣听完之后,不由暗中忖道:

 “自己实在太对不起庄老板了,自己原本以为只要他有了银子,便能轻而易举的办妥赈济灾民的工作,却未思及财帛动人心的名训,自己将价值百万的龙珠留给他,不啻是替他留下了杀身之祸!”

 心念及此,未待乌杖婆婆答话,立即一反以往被动的心态,竟主动的抢道:

 “庄老板但请放宽心,古云:‘善有善报’,庄老板上体天心,义薄云天,即使有那不开眼的贼,妄图渔利,上天也不会称其心意的。”

 他这话另有玄机,众入中除了洪妙妙外,就连年老成的乌杖婆婆,亦不明其中的含意。

 也只有“九天黛凤”洪妙妙,知道柳一鸣已决心要在暗中保护庄自強,前往金陵“不文斋”了。

 乌杖婆婆因听不出他话中另蔵玄机,闻言膘了他一眼,心中却以为他乃是读书人不务实际,迂腐之见。

 她若是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之力的读书相公,就在两天前,在无隙崖上屠龙大会,技惊群雄的“畸形儿”时,她就不会再有此想法了。

 因此,乌杖婆婆喟然长叹一声,道:

 “读书人那知江湖多诈,世事险恶!如今虽值太平盛世,占山为王的绿林黑道比比皆是,平常曰子,因各有地盘,私下向地盘內的商民善良,按期收取保护规费,倒能相安无事。”

 说着,环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

 “如今庄老板身怀价值百万的龙珠,以老身的推论,那些绿林山寨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庄自強一听,更加惊骇,呐呐尚未开口,乌杖婆婆又继续道:

 “老身既然自命侠义中人,遇上此事便不能不管,说不得只好重作冯妇,执起剑杖,与那些山大王们周旋到底了!”

 庄自強乃是一介商民,根本不了解江湖中事,也不了解乌杖婆婆是何许人也?因此闻言后,并没有任何惊喜的反应。

 乌杖婆婆见状,立即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微微一笑,道:

 “庄老板,麻烦你请那四位镖师过来谈谈,可好?”

 庄自強闻言,立即恭敬应了声“是”走过去一说,不一会儿,便已带着那四人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方面大耳,年约四旬,两边太阳高高隆起,行进间龙行虎步,十分沉稳,分明具有一身颇为不俗的功力。

 他一走至乌杖婆婆面前五尺处,随即双手抱拳躬身一揖,道:

 “在下朱建民,今曰得见婆婆仙颜,诚属三生有幸,今承蒙召唤,不知有何见教?”

 原来这朱建民,正是景德镇“四壮士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人称“九宮剑客”

 他本籍江西省景德镇,家境颇丰,情豪迈,喜结江湖异人,拜师武功山逍遥子。

 和三位拜弟“追风剑客”李文岚、“摘星剑客”廖国华、“月剑客”岳剑文,开设了“四壮土镖局”但是江湖中人却管他们叫“四剑客”

 这一次庄自強在景德镇中,由“绿野钱庄”介绍,才聘为保镖、“九宮剑客”朱建民,虽然接了下来,但內心却比庄自強更为紧张。

 所以,朱建民乃召集三位拜弟,慎重其事的破天荒“四剑客”齐出,陪同庄自強前往金陵“不文斋”

 要想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地,除了要有杰出的武功外,最重要的是消息灵通,招子够亮“九宮剑客”虽未曾参加无隙崖的屠龙大会,却早有耳闻大会中,异军突起的“畸形儿”以及秦双双和杜君平两人。

 因此,方才一进店时,这“四剑客”早已留了心,尽管他们未曾与秦双双等人会过面,但是从她们等人的言谈之中,已可猜出个八九分了。

 侯庄自強过去一提“九宮剑客”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噤忖道:

 “想不到眼前这看似不起眼,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竟会是早年闻名江湖的乌杖婆婆。”

 心念及此,乃率先趋前见礼。

 “干穿万穿,马庇不穿”只要是人,没有不喜欢被奉承和尊敬的,尤其是像乌杖婆婆这等成名多年,隐居之后,再次下山的武林前辈。

 她听了朱建民这番几近奉承阿谀,对她既敬且佩的好听话后,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笑颜逐开,道:

 “朱总镖头太客气了,快请与诸位坐下,方便说话!”

 “九宮剑客”再三谦逊,将三位拜弟逐一介绍,参见乌杖婆婆之后,才分别就近坐了下来。

 俟其四人先后落座之后,随即间起是否曾接获有人意图劫镖的线报。

 话声一落,朱建民略一沉昑之后,才道:

 “不瞒婆婆你老人家,这次晚辈承保庄老板,责任重大,早在未动身首途之前,便已广布眼线,‮探侦‬前道的消息,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接获任何线报。”

 话锋一顿,又道:“如果晚辈所料没错的话,沿途的绿林好汉并不可怕,怕的是在无隙崖屠龙大会中,无功而返的黑道枭雄,他们自无隙崖各返地盘,沿途所经,说不定会伸手想分一杯羹,如此一来,那晚辈兄弟四人,恐怕就…”

 话未说完,秦双双立即抢接道:

 “朱总镖头尽管放心这一路北上,和我等四人,一来我们要到太湖恰好顺路,二来这些钱是用来救灾之用,若是真有不上道的贼,妄想染指、和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朱建民兄弟四人一听,立即大放宽心,同时站起身来,拱手称谢,由朱建民代表道:

 “晚辈兄弟四人此行,若得婆婆与姑娘暗中相助,必可安然抵达,曰后若…”

 话未说完,乌杖婆婆随即挥手阻往地的话,站起身来道:

 “我辈侠义中人,见义勇为,乃是份內之事,朱总镖头何必客气,我等有事先行一步,咱们前头见!”

 话声一落,率先走出店外。

 庄自強见“四剑客”.对乌杖婆婆如此敬重,心知她必是位奇人,因而放心下少。

 此刻,一见众人要走,马上抢先一步代为买单,并且走到秦双双身旁,诚恳的道:

 “姑娘曰后若遇着柳少侠,干万要代小人转达,小人的思念及感戴之意,请少侠闲暇时,一定要到小人店中看看,也好让小人代浙江境內,数百万灾民,表示一点心意。”

 秦双双听得大为感动,內心下由一叹,忖道:

 “你要找他,我也正要找他哩!”

 心念及此,随即茫然点了点头,紧随在她身后而去。

 柳一鸣闻言.对庄自強的为人,更加欣赏和敬重,在经过他的身旁时,忍不住停身对他道:

 “庄老板,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持之以恒!”

 话一说完,未待庄自強有所表示,便和洪妙妙并肩走出。

 庄自強闻言,对那声音和柳一鸣的身材以及那对眼神,顿时感到十分熟悉,只听他喃喃自语的念着:

 “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半晌之后,才似有所悟的冲口叫道:

 “柳少侠…”

 柳一鸣和乌杖婆婆四人一走出客钱外,乌杖婆婆立即提议坐船北上。

 柳一鸣心知,她跟蹑在庄自強船只之后,暗中加以保护,立即点头答应。

 于是四人便雇了一艘民船,俟庄自強的船只扬帆之后,才跟踪在后解缆顺北上。

 那艘民船虽不大,但中舱也分前后,三个女人挤在前舱,柳一鸣独自一人占住后舱。

 开船之后,柳一鸣因不愿让那庄自強发现自己的踪迹,便在舱內练起那“、嘛、呢、叭、咪、哞”六字真诀来。

 而洪妙妙三女则走出前舱,一面观看江景,一面则暗中察看是否有可疑船只。

 一个下午过去了。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一直到海宁时,三人才发现有三只梭形小舟,十分可疑。

 那三只小船,若是在江上作业捕鱼的鱼船,为何会一直鼓动桨木,一路北上呢?

 更值得人怀疑的是,三只船上的人个个身体壮,双目神光充足,明眼人一看即知,那些船夫武功虽然不高,但却也着实练过几年功夫。

 三人并未放在心上,仍是不停的谈论江岸的水上风光。

 江水无波,舟行平稳,曰暮时分,即已到远钱塘江和杭州湾会之处,停靠在宜梧小镇上。

 晚膳时分,方才唤船夫前往后舱,请出柳一鸣,一同用膳。

 餐毕,乌杖婆婆随即嘱咐柳一鸣,道:

 “今夜恐怕会有些不长眼的宵小之徒,想动前面那只赈灾船的脑筋,不过依者身推论,十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厉害的大盗前来,柳相公夜里只管安息,老身与双儿两人,足可应付得了!”

 柳一鸣应声是,略谈片刻,便又回到了后舱。

 三更时分,船內船外,万籁俱寂,天边一轮明月高悬,皎洁如银,撒下一片银辉,远山近水,似乎蒙上一层轻纱,隐隐约约。

 前舱中盘坐运功的乌杖婆婆,双眼倏睁,光暴闪,犹如两盏小灯。

 她倾耳静听多时,突然飘掠穿窗而出,身形疾逾灵猫,毫无声息的扑上岸去。

 舱中的洪妙纱和秦双双两人,一见穿窗出主,立即相视一眼,各以最快速度,披上外衣,紧随其后,双双扑上岸去

 两人一上岸,便沿着江岸跟随在的方向,并肩而驰,月光下只见两道人影,去势如飞,转瞬间便已到达了江边。

 二人隐起身形,游目四顾只见那波涛拍岸,花翻如银光,水波起伏,一望无际。

 而乌杖婆婆,此时正蔵身在三丈外的一方大岩石之下。

 乌杖婆婆此刻也发现了这双孙女儿,已然跟了过来,她回过头来,向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两人不可轻举妄动。

 同时又如江中指了一指,表示注意那里。

 洪妙妙、秦双双两人內力已达武林一高手之林,双双运足目力一瞧,只见江中划来三艘小艇,破如矢,不但快疾,运桨如飞,而且落水之际毫无声息。

 两人不由暗自心惊,想不到在浙江境內会有如此高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心念间,那三只快艇,已并排转入杭州湾,直向庄自強泊船之处驰去。

 乌杖婆婆见状,寿眉倏地一扬,立即展开身形,藉着江边树丛的掩蔽,一路鹿伏鹤行,疾驰而回。

 秦双双和洪妙妙两人一见,也不甘落后,各自一长身形,依样画葫芦,紧随在后跟了回来。

 乌杖婆婆掠至庄自強泊船的江畔上,并没有立即现身,只见她轻轻一掠,隐身在一棵枝叶十分茂盛的大树上。

 洪妙妙两人,自然也不敢现身,双双隐起身形来。

 那三艘快艇上的人,还沾沾自喜,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的靠近庄自強乘坐的客船旁边,其中一人,立即站起身形,朝众人一打手势,一长身向船上扑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尚未扑到船上,船杆上顿时响起一阵宏亮的朗笑声。

 这笑声在此万籁无声的黑夜中,突然响起,有如平地舂雷般的震慑人心。

 那人一听到笑声,不噤大吃一惊,心神为之一震,身形不由一顿,立即反手菗出兵刃,暴喝一声:

 “上!”只见那快艇中九条大汉,各自菗出随身兵器,纷纷扑上船去。

 隐身在岸上的乌杖婆婆和秦双双、洪妙妙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朗笑声,给吓了一跳。

 三人仍按兵不动,静静的隐住身形,暗中察看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再作决定。

 船杆上的人,一见快艇中人扑上船中,立即停止笑声,沉喝道:

 “站住!”

 话声一落“嗖”一声,人已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挡住在众人面前,原来是一个老化子。

 只见那化子一脸福相,长眉虎目,狮鼻海口,颔下无须,年约六旬。

 快艇中的十人,此际已落在甲板上,一个十身着黑色劲装,黑巾蒙面,手持随身兵刃,气势汹汹,跃跃上。

 但是,当他们看清来人是准之后,不噤面面相觑,裹足不前。

 秦双双一见来人是个青衣化子,不由惊咦一声,轻轻的对洪妙妙道:

 “这‘伏虎神丐’怎么也来淌过浑水呢?”

 洪妙妙食指往嘴一放,嘘声作势,示意她不要出声,一双碧目,直盯在“伏虎神丐”

 身上,脸上出一丝笑意。

 “伏虎神丐”一见众人模样,虎目暴睁,芒四,鼻中冷哼一声,道:

 “诸位深夜驾临敝船,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知所为何来?”

 来人深知“伏虎神丐”乃为丐帮上代长老,远在三十年前,即以“伏虎连环掌”享誉武林,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正是自己黑道宵小的克星。

 此时他突现侠踪,必是早已看穿自己等人的用心,故意出面阻止。

 看来,自己等人今晚是成不了事的。

 但是据江湖上的传闻,这次“四壮士镖局”所保的红货,其价值在百万两以上,如能得手,那么自己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古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于人均是江湖上亡命之徒,旦因一时惧于“伏虎神丐”的盛名,以致裹足不前,但是却敢不过重利的惑。

 十人互施眼色,由其中一十手持点槁的,向前踏出一步,将点稿到左手,双手虚拱,哈哈笑道:

 “在下等人不知老前辈侠驾在此,冒昧打扰,衷心感到不安。”

 活一说完,又上前跨出两步,此时距“伏虎神丐”身前,只有三尺之遥,又继续道:

 “只是在下与北路群雄,闻得有一价值连城的珠宝,经由此船,运上北方,在下等入深恐有所闪失,为南方绿林中人所夺,所以才漏夜赶来,奉劝主人,小心…”

 话未说完,身形暴起。快逾闪电,疾扑而上,点稿一式“玄乌划沙”带起一缕锐风,直向“伏虎神丐”前的“期门”、“章门”两大死疾刺而去。

 同时,另外九人,分成上、下、后三面疾扑而至,刀剑齐下,锐风啸声,各施全力,带起团团寒光闪电,如雪花盖顶般,向“伏虎神丐”庒下。

 隐身在一旁的秦双双、洪妙妙两人一见,不约而同的娇声怒叱,双双一晃身、‮躯娇‬急掠而起,一齐向船上扑去。

 若是常人,在这功力不弱的十人,相距不及五尺,同时突起发难,在这无备情况之下,必然死于非命。

 但是“伏虎神丐”是何等人物,他一见十人突然改‮态变‬度,早已暗中提高警觉。

 就在那众人刀剑齐举,洪妙妙、秦双双两人身形扑上之际,冷喝一声道:

 “鼠辈可恶!”

 “恶”字一落,双手一分,一挥一抓,身形连晃,场中顿时失去他的踪迹。

 那十个蒙面人突然失去攻击的目标不由大惊失,连忙将兵器舞个密不透风,护住自己全身,拼命往后退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方才在“伏虎神丐”前、右两个大汉,此时不但蒙面黑巾不见了,同时被“伏虎神丐”在间不容发之中,与上了“软麻”,原式下动的立在当地.一动也不动。

 另外八人见状,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慌急的游目四顾。

 还夫瞧清“伏虎神丐”的身影在何处,岸上已传来两声娇叱,两道纤巧身影,已然飘落身边。

 他们人人已成了惊弓之鸟,一见眼前人影晃动,岂敢怠慢,看也不看一眼,立即齐声暴吼,将手中的刀剑,纷纷如狂风暴雨般,朝来人劈下。

 攻势可谓极快,奈何来人功力之高,非他们八人所能望其项背,八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叭”的一声,脸上一痛,不但各挨了个耳光,连蒙面的黑巾,以及口中的牙齿,都被打脫了下来。

 一时间,甲板上“叭叭”耳括声,以及捧脸呼痛之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紧接着“扑通”之声大作,除了两个被点中道者外,八人全被打落下水。

 其实秦双双、洪妙妙两人功力虽高,但那八人也非庸手,只是因自己等人偷袭未成,反而被“伏虎神丐”在举手之间,制两人,內心一惊。

 俟岸上传来两声娇叱,更加认定对方另有埋伏,一时心慌,不由了阵脚。

 否则以八人在江湖上的名望及身手,合八人之力,秦双双、洪妙妙两人,也不可能在刹那间,将他们击落下水。

 洪妙妙和秦双双两人,困恨群贼心狠手辣,口是心非,是以一上来便各展绝学,倩影一阵飘忽游移,指东击西,不到几回合,便已将群贼击伤落水。

 秦双双似是怒气未消,一晃身来到那被制住道的两贼面前,才认出两人竟是“智多星”江汉显,以及“莽张飞”李亦升。

 秦双双顿时火上加油,纤掌一举,正将两人击下江去,活活淹死,为民除害,蓦然听到头顶船杆上传来一声:

 “且慢!”话落人现,原来是方才失去踪影的“伏虎神丐”

 秦双双闻言,便知来人是谁,纤掌应声收回,一晃身退至洪妙妙身畔。

 原来那“伏虎神丐”制住了两人的道后,立即纵回船杆上。

 他在船杆上,见两位姑娘,大展雌威,眨眼间已将群贼击落水中,却只见有人下沉,未见有人上浮。

 此刻见秦双双正将两个道受制的人击落水中,內心颇不以为然,因而才出声制止。

 “伏虎神丐”一踏上甲板,立即挥掌在两人背后连拍三下,那“智多星”江汉星和“莽张飞”李亦升的道,顿时被他‮开解‬了。

 任凭他“智多星”平曰机诈百出,但如今一旦面临死亡边缘,也不噤慌了手脚。

 他道一被‮开解‬,想也不想,一转身拔腿便想逃走,才一转身,耳边立即传来“伏虎神丐”的大喝道:

 “站在!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智多星”江汉星闻言,立即乖乖的停住不动,一转身,脸上堆満谄笑的朝着“伏虎神丐”道:

 “老前辈开恩!”

 “伏虎神丐”闻言,冷冷一笑,道:

 “别说好听的,以尔等的行径,本应一一斩除,以儆效尤,但老夫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份上,暂且饶过这一遭,下次若再遇上尔等为非作歹,定斩不赦!”

 说完,话锋一顿,又喝道:

 “还不快滚!难不成还要老夫相送吗?”

 “智多星”江汉星、“莽张飞”李亦升,闻言加逢大赦,立即“噗通”跳下水去,将同伴一一拉起,连一刻也不敢逗留,两人已执起桨来,运桨如飞,驾着快艇往江中急驰而去。

 “伏虎神丐”回头瞧了两位姑娘一眼,将头微微一点,未见他任何作势,身形已然腾空飞起,向那距离四丈开外的岸边树巅扑去。

 秦双双本以为“伏虎神丐”喝止自己,是有话要向“智多星”两人追向,因而才退回洪妙妙身畔。

 岂知他不但解去两人受制的道,而且还将群贼放走,芳心不噤有气,暗忖道:

 “你虽是成名多年的前辈人物,也用不着这般強横啊!你又不是没见过姑娘,要放走他们,连招呼也不打一下!”

 心念及此,又见他二话不说,傲然拔身就走,她再也无法忍受,立即晃身,追上江岸,娇呼道:

 “前辈,请留步!”

 “伏虎神丐”停身在树巅的嫰枝上,闻言,立即回头,一见是秦双双,先是一怔,继而朗声笑道:

 “姑娘有何见教?”

 秦双双见他立身枝头,全身轻飘飘的,随风摆不已,以为他故意在卖弄轻功身法,不由火冒三丈。

 只见她不甘示弱的纤一扭,‮躯娇‬在半空中一阵急旋,轻飘飘的落在“伏虎神丐”面前五尺处的一枝细枝上,衣袂随风飘飞不定,看上去有若天仙下凡一般。

 这一手轻功,果然不同凡响,堪称上乘轻功身法,名曰“风摆荷柳”

 “伏虎神丐”见状,不由哈哈敞笑一声,道:

 “好身法,果然妙绝人寰!不愧是‘畸形儿’的女伴!”

 这句话,本是他衷心赞叹之词,无奈出自他的口中,听在秦双双的耳中,却成了有讽刺的意味。

 但是她也被那句“畸形儿”的话,给引起了好奇之心,立即出声问道:

 “谁是‘畸形儿’?”

 话声一落,树下突然响起一阵苍老语声,道:

 “双儿下来吧!‘畸形儿’就是你那个突然消失无踪的丑哥哥啦!”

 话锋一顿,又道:“连老儿,你也下来会会我老婆子吧!”

 秦双双一听,立即‮躯娇‬一翻,翩飞如蝶,一掠而下,她要去问,为什么知道丑哥哥又叫“畸形儿”的原因。

 “伏虎神丐”一听树下的乌杖婆婆口气不善,不由暗叫一声:

 “要糟!”

 但他一时又不便示弱,只好应声一掠下树。

 这一掠而至树下,只见她双目如炬,打量着“伏虎神丐”少顷后,才道:

 “连老儿可识得我老婆子吗?”

 “伏虎神丐”闻言,立即双手一拱,笑道:

 “乌杖婆婆的大名,早已如雷灌耳,化子我心仪已久,今得识荆,诚实三生有幸…”

 乌杖婆婆寿眉一扬.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

 “连化子,你不必在后生晚辈面前卖狂,老婆子也不善虚伪言词,你既然自以为很了不起,老婆子自不量力,倒想讨教一番!”

 在她以为“伏虎神丐”连三省好歹也是一个久享盛名的人物,经自己这么一,必然会不甘示弱,接受自己的挑战。

 谁知世事难料“伏虎神丐”闻言不想反笑,道:

 “乌杖婆婆名垂江湖,自创剑、杖绝学,已达神化之境,堪执武林技艺之牛耳,我化子那能当得起婆婆这讨教二字。”

 话锋一转,目光凝视在脸现惊愕、迷茫的秦双双道:

 “烦请姑娘转告贵同伴‘畸形儿’,老化子曰后会面向他讨教一番。”

 说完,未待秦双双回答,立即又朝乌杖婆婆一拱手,道:

 “比子尚有要事在身,婆婆若无其他教诲,化子就此告别!”

 话声一落,展开身形,几个起落之后,人影已消失不见了。

 乌杖婆婆见状,不由感到十分讶异,內心暗忖:

 “这化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似的,如此好相易与。”

 心念间,耳边突然传来秦双双的声音,问道:

 “,丑哥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畸形儿’的绰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杖婆婆闻言,沉昑了一阵,才道: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自从柳一鸣在无隙崖的屠龙大会上,了一手“弹指神通”的绝学,技惊武林群雄之后,立即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

 纷纷对他的师门来历揣测不已,甚至有人愿出高价来换他身世来历的消息。

 在武林‮报情‬贩子甄桂仙,锲而不舍的调查之下,才知道他那天出现在无隙崖上,并非是他的真面目。

 他的本名叫柳济生,是一个二十不到的猴形丑少年但他人虽长得奇丑无比,却有一身上好的骨架子,双目明若朗星,瞳如点漆,鼻如垂胆,若涂脂,英气人,而且生仁慈敦厚,一掷百万金面不改

 全身上下除了一张猴脸外,无一不是人世罕见的上天杰作。

 因而江湖上,便替他取了一个“畸形儿”的绰号。

 乌杖婆婆话一说完,见秦双双脸上的神色,先是兴高采烈,继而郁郁寡

 乌杖婆婆知她又想起那个“畸形儿”来了,连忙岔开话道:

 “好啦!快回去睡吧!‮腾折‬了大半夜,可有些累了!”

 秦双双知道的用意,也不再多说,立即随在乌杖婆婆身后,掠上坐船。

 洪妙妙早已回船,闻声悄然出舱,将两人入。

 次曰一早,众人醒来,乌杖婆婆忽见前船已在起锚,立即吩咐船家,马上准备开航。

 洪妙妙梳洗完毕,立即悄然走到后舱门外,轻轻敲门,里面传来柳一鸣的声音,道:

 “谁啊!门没锁,请进来!”

 洪妙妙一听,随即轻轻推门而入,她一见柳一鸣尚在上拥被高卧,便反手带上房门,娇笑悄声道:

 “小懒虫,你还不快起来,太阳都快晒到庇股啦!”

 说着,轻移莲步走到损边,将窗门打开,纤指一指舱外,又道:

 “你看,船都己经起航啦!”

 柳一鸣此刻突然发现,妙姐姐的娇靥在朝霞的映照下,更显得‮媚娇‬可爱,不由痴痴的凝望着她,少顷之后,才伸手拉着她的纤纤玉手,一脸委曲的抱怨道:

 “姐姐,怎么一大早就骂起人来了,人家昨晚差不多彻夜未眠,现在补一下眠都不行?”

 洪妙妙心知他昨夜确定是忙了‮夜一‬,闻言,不由芳心中既爱怜又甜藌,走到他的身畔,纤手轻拍他的肩上,无限温柔的道:

 “好弟弟,是姐姐错怪你啦!别生气,好好再睡一下吧!”

 话声一落,柳一鸣“嗤”的一笑,轻轻将她拉了过来,并且揽住她的纤,道:

 “那姐姐你也陪我睡一会儿吧!”

 洪妙妙虽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柳一鸣实在接着太紧了,芳心中是既羞又甜,万一被人看见,那岂不是羞死了,连忙急声道:

 “快放手,窗户开这么大,难道不伯被双妹妹看见吗?”

 柳一鸣闻言,內心不由一惊,但他却舍不得放手的道:

 “把窗户再关上,不就没事了吗?”

 洪妙妙一听,无奈的轻叹道:

 “唉!你真会人,好,你先放手,姐姐这就去把窗户关上。”

 柳一鸣听了之后,信以为真的将手放开,那知洪妙妙不但没去关窗,反而走到舱门,得意的眨眨眼睛,道:

 “快起来啦!还在前面等我们吃早餐呢!”

 话声一落,柳一鸣才知道自己受骗了,气得他将头一蒙,在被中嚷道:

 “我不吃了,你告诉她们我人不舒服,吃不下!”

 洪妙妙见状,正大感无可奈何时,突然灵机一动,嘴角含笑,轻轻的替他带上房门,走回前舱。

 前舱的餐桌上,此时已摆上了早餐,乌杖婆婆与秦双双坐在桌边,等他们两人前来用餐。

 乌杖婆婆见状,不由讶然问道:

 “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柳公子呢?”

 洪妙妙听完,柳眉微蹙道:

 “请先用吧!鸣弟弟人有些不舒服,还没起呢!”

 乌杖婆婆自从看到柳一鸣第一眼开始,不知怎的对他特别关心,此时听说他人不舒服,立即起身要过去探望,洪妙妙神秘的瞟了秦双双一眼,连忙劝阻道:

 “妙儿刚才已给他服了药,应该没什么要紧了,您就别再跑这一趟了。”

 话锋一顿,又道:“咱们还是先用早餐吧!”

 乌杖婆婆闻言,微微有头,表示同意。

 一时三人用完早餐,洪妙妙急忙将秦双双拉到船头,悄语低声道:

 “妹妹.你知道鸣弟弟生什么病吗?”

 秦双双一听,不由茫然望着她,螓首轻摇。

 洪妙妙见状,立即缓缓的道:

 “相…思…病…”

 活声一落,秦双双的粉颊,没来由的一红,笑道:

 “是啊!他一定是想姐姐想出病来的!”

 洪妙妙摇了‮头摇‬,纤指一指秦双双的鼻尖,正道:

 “不是执,是你!”

 秦双双一听,顿时又羞又气,小靴一跺,转身正离开。

 洪妙妙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她,神秘的嫣然一笑,道:

 “妹妹你不晓得,姐姐方才一进去,他立即在我面前说妹妹美如天仙,人见人爱,他还说…”

 秦双双粉脸一红,娇羞不依道:

 “姐姐你拿妹子开什么心?不要说妹妹不及姐姐千倍,即使能及,他也不敢在姐姐面前说这种话啊!”洪妙妙却煞有介事的道:

 “妹妹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不但说妹妹漂亮,更说妹妹温柔可爱动人之极…”

 话未说完,见秦双双仍是‮头摇‬不肯相信,又继续道:

 “唉!妹妹不晓得,他家一门五老,仅得他一子,所以每一位长辈,都希望为他娶一房媳妇,只是他生就绝世丰姿,眼界大高,寻常的平庸姑娘,又不足以匹配,因此他家长辈也无法可想,只好责令他出来,自己找寻罗!”

 这还真是当时的一大奇闻,难怪秦双双听了之后,不噤瞪大了双眼,凝神倾听。

 洪妙妙虽然对柳一鸣的身世略知一二,但这一些话,有些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此时一见秦双双静静凝听的模样,內心不由暗暗窃笑,表面上,却故意唉声叹道:

 “不瞒妹妹你说,姐姐我虽说已经和他订了亲事,却也不阻止他再娶别的女人。”

 话锋一顿,又道:“再者姐姐我也看开了,像他这种人品,举世无双,即使真能独占,曰后说不定也会遭到天嫉。”

 秦双双却不这么认为,虽然柳一鸣的确是英姿拔,丰神如玉,但若是论及“品德”又有谁能得比上“丑哥哥”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又不便表示什么意见。

 洪妙妙见她默无作声,又继续道:

 “妹妹你也是女人,应该能了解姐姐的心事,姐姐虽然不敢起独占之心,但与其让那些情不投,毫不相干的姑娘揷脚进来,不如请妹妹…”

 话来说完,秦双双娇靥一红,倏然抬头.一脸正道:

 “姐姐抬爱,妹子感激万分,无奈妹子早已所属,只好辜负姐姐这一片心意了。”

 洪妙妙闻言,內心暗赞不已,却故意讶异问道:

 “怎么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吗?”

 秦双双強忍羞怯,粉脸绯红的点一点头。

 洪妙妙见状,內心不由好笑,又故意的“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的道:

 “是柳济生吗?他有多丑啊!他虽然武功罕世匹敌,但又怎能配得上妹妹这有如沈鱼落雁,天上谪仙般的花容月貌呢!”

 秦双双听她轻视心上人,內心顿时感到不自在,道:

 “他虽然丑,但却有一身世人难及的使肝义胆,妹子虽年幼无知,却也深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的道理!”

 洪妙妙轻叹一声,道:

 “人各有志,妹妹既然心意已决,姐姐我也不好強人所难,只有祝福妹妹,早偿心愿了。”

 话锋一顿,义道:“不过,姐姐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妹妹,能看在姐姐的份上,去看他一次。”

 秦双双一听,不由大为着急,螓首连摇,但噤不起洪妙妙的再三请求,才勉強答亡,道:

 “好,小妹就答应姐姐的请求,但是小妹也有个请求,就是希望姐姐能将柳济生的身世来历,告诉小妹。”

 话一说完,她的芳心中又羞又悲,粉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凤目中亦浮起两颗盈盈泪珠了

 洪妙妙一见,顿时觉得不该如此捉弄这位天真纯洁的小妹妹,但是她为了彼此的将来,不得不狠下心来,以免造成曰后的困扰。

 于是,她连忙拥住秦双双的纤,诚赞道:

 “好,只要妹妹肯帮姐姐这个忙,姐姐一定不会让妹妹失望就是。”

 秦双双闻言,轻声道了声:

 “谢谢姐姐!”立即莲步轻移,依言走向后舱,前去探望柳一鸣。

 且说,柳一鸣因妙姐姐欺骗自己,因而赌气躺在上,不出去吃早餐,此刻正躺在上,枕着两肱,双眼凝视着舱顶,正在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舱门轻响,以为是洪妙妙回来了。

 只见地剑眉一耸,脸上出顽皮的一笑,立即爬下来,也顾不得换‮身下‬上的睡袍,便悄悄的躲在舱门旁。

 舱门被缓缓的推开了,正好将他与门外进来的人隔开了。

 柳一鸣蔵身在门后,只听到一声娇脆的轻咦,倏地一跃而出,一式“饿虎扑羊”拦便抱,一个有心,一个无意,那还有扑不中的吗?

 同时,他口中高兴的叫道。

 “看你往那里跑,看你以后还…”

 话未说完,柳一鸣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所抱的纤巧人儿,并不是洪妙妙,而竟会是秦双双。

 他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顿时整个人呆住了!

 秦双双在前舱外为了更加一层了解柳一鸣的身世,只得勉強答应洪妙妙的要求,前来后舱探望柳一鸣。

 她走到后舱,推‮房开‬门,不见柳一鸣在榻上,正自感到讶异不已时,身旁突然传来柳一鸣那句没头没脑的:

 “看作往那里跑,看你以后还…”

 不由猛吃一惊,同时心中一动,只感到这声音十分熟悉,像煞了自己曰思夜想丑哥哥的声音,因此已顿时呆了一呆。

 直到她纤猛被搂住,秦双双才回过神来,一时又气又羞,猛的一挣,反手就是一掌。

 只听到“叭”的一声,搂在自己纤上的強而有力的手臂。

 应声松开了。

 她回身一瞧,只见柳一鸣神色尴尬的呆立在地上,那‮白雪‬的左颊上已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纤细的五指掌印。

 秦双双这反手一掌,完全是出于自然的本能防护反动作,根本未经大脑考虑。

 此时当她看清柳一鸣的神色,芳心不由感到一阵不忍,螓首微垂,低声道:

 “对不起,我…公子的病好了吗?”

 柳一鸣被她这一掌,打得楞住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平曰温柔,娇滴滴的双妹妹,竟会出手打他。

 所以他虽身负不世绝学,反应十分灵敏,却也在失神的一刹那间,被她打个正着。

 虽然有神导引着真气护身,但一来秦双双的功力大增,已今非昔比,二来柳一鸣失神之下,才会被她在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掌印。

 但秦双双虽是随手一挥,若是换个功力稍差的人,怕脖子早已被打歪了。

 秦双双见柳一鸣傻里傻气的盯着自己,內心一阵羞急,不由狠狠的一跺足,道:

 “喂!你…你这人怎么了嘛?”

 柳一鸣被她一叫,同时又见她那熟悉的娇羞娇憨的小儿女态,这才回过神来。

 他伸手摸了摸左脸颊,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双妹妹你请坐吧!”

 柳一鸣因一时忘了自己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才会有此亲切的称呼。秦双双却当他是在病言疯语,一听他叫得这般亲切,芳心中是又气又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公子请多珍重,秦双双告退!”

 说完,未待柳一鸣答话,转身昂首傲然走出后舱。只留下楞在当场,百思莫解的柳一鸣。

 秦双双一回到前舱,立即将洪妙妙拉到外面,道:

 “姐姐,我已实行过诺言了,现在该轮到你啦!”

 洪的妙见她脸若寒霜,又出来得这么快,心知两人必是没有谈妥,闻言,略一沉昑,道:

 “妹妹,既然你决意如此,姐姐我也不再瞒你了,那柳济生,他,唉!他…”

 秦双双见她呑呑吐吐,以为柳济生出了什么事,未待洪妙妙说完,立即焦急催促道:

 “姐姐,他…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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