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星驰北上
标高3478米的內华达山脉主峰木拉散峰是伊比利亚半岛的最高峰。
“內华达”的西班牙语意是积雪的山峰,山巅终年冰雪覆盖。
约翰·洛克菲尔德驾驶着老式德国车,发动机的排气声响彻黑夜笼罩着的山谷。
阿布德·默坎开走的车子很可能是国美生产的大型轿车。
据说,第二代沙特国王曾经一口气购买了一百辆林肯牌豪华轿车。
大型高级轿车是富有的象征,默坎免不了要照例仿效。
翻越內华达山脉的公路崎岖狭窄,急转弯道接连不断,驾驶大型轿车无法开快。正是在这一点上,老式德国车显示出了它的优势。如果再开到平原公路上,追赶国美车只能是望尘莫及。所以无论如何也必须在这段山路上截住默坎。
洛克菲尔德的车技的确过硬不凡,遇到急转弯道也毫不减速。他娴熟地来回倒转方向盘,速度指针抵住了计速器表盘端顶。老式德国车象一只灵活的叉犀甲壳虫,紧贴路面,在暗夜的黑翼下飕飕急行。
出发20分钟了。
拜乡桦介双手抱臂,他在思考追上默坎的汽车后如何动手。看来一场
战不可避免。
估计默坎会拿红当盾,让她坐在后部座席上,透过后窗把身影清楚地暴
给追击者,使对手不敢贸然开
。
也不能向司机开
,方向盘一旦有误,汽车就会跌入千仞深谷。只有一个办法救红:
穿汽车轮胎。这是唯一迫使默坎停车的办法,但愿被击穿轮胎的车子及时刹车,不要坠落崖底。
拜乡再次检查了装弹。
“喂,快看!”出发近一个小时、已驶过五分之四的山路之后,洛克菲尔德奋兴地喊道。山路上方隐约现出了车灯的亮光。
“是那辆车吗?”堂本常久问。
“这种时候不会有别的汽车翻过內华达山,可能就是默坎这家伙!”
“真不愧是身手超群的洛克君哪!一定在央中
报情局受过训练…”
“我和央中
报情局没有关系。”
“可是,我看出来了。”
“…”洛克菲尔德没有再回答。他全神贯注地把住方向盘,在急转弯处哪怕有几十分之一秒的疏忽,车子就会滑出公路,摔得粉身碎骨。
拜乡紧盯着隐现的车灯,红此刻在想什么呢?
红伙同少年仆人逃跑,因为这里是西班牙,可以求得察警保护。这样,曰本大馆使可以接回红,同时察警方面会揭
默坎的罪行。
沙特王室将会严惩默坎,说不定还要判他死罪。
默坎是在拼命逃窜,可是红不一定知道默坎为何而逃,不会知道丈夫正在步步追来。拜乡自己也不曾料想万里迢迢追到了西班牙的穷乡僻壤。
汽车翻过了內华达山脊。
“啊,在哪儿!”
公路下方,默坎的车灯在急转弯道上拐来拐去。
“作好准备,就要追上了!”
“唔!”拜乡示意早已持
待发。
洛克菲尔德也腾换着双手在牛仔
上蹭着掌心汗珠:“教授卧好别动,不要变得浑身都是窟窿!”
通过下坡的急转弯时,还象上坡时那样毫不减速是极其危险的。洛克菲尔德频频紧踩刹车,车轮轧轧庒着路面,车身不停左右倾斜,几乎触到深谷边缘的汽车发着爆破音突突而下。
“停车!”
“什么事?”
“默坎车子熄灯了!”
车灯决不是在拐弯处消失的,拜乡看得清清楚楚。顶多再有两个弯道就可以追上前面的车子了,一定是默坎情知难逃停住了车。
“明白了。”洛克菲尔德也关闭了车灯,发动机也熄了火。
他轻轻踩着刹车慢慢让汽车向下溜去。
“等到我一开车灯,就
击!”洛克菲尔德左手握
伸出车窗。
“明白了!”拜乡右手持
准备跳车。
寒风凛冽,四周杀气浓重。
第一个弯道顺利滑下去了。当车子滑入第二个弯道时,拜乡发觉眼前有微弱的亮光在
动。
“开灯!”
洛克菲尔德立刻打开车灯。
灯光下,两个家伙正一左一右卧在一辆卡迪拉克牌轿车暗处持
。拜乡先发制人,一
把路边那个家伙打了个仰面朝天,跌入黑谷。
洛克菲尔德也开了
,可惜左手
击,未击中对手。对方乒乓一阵回
,车灯被打得七零八碎。
那辆卡迪拉克轿车扔下二人便走。
拜乡跳出车外,举
击毙了那个
的家伙。
轿车跑了,拜乡还来得及看到映在后窗上的红的苍白面孔。
拜乡把那个丧命的家伙踢下公路。
洛克菲尔德和堂本忙着拣玻璃碎片。对方
弹击穿了汽车前后玻璃窗,座席上満是碎玻璃渣。一只车灯还亮着。
高山寒气涌进车內。洛克菲尔德气恼地默默开动车子。
拜乡和堂本也闷闷不乐,没有前后玻璃挡风的车子无法开快。
山下就是格拉纳达。如果在白天,还能换一辆车,现在是凌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弄到一辆车的。
三人象吃了败仗,心里直窝火。
眼看着
子苍白面孔急促远去的拜乡犹为焦灼愤恨,他失掉了或者干脆说是根本就没有
击长迪拉克轿车轮胎的机会,默坎在
响同时早已为了逃命而扔下二名小卒不顾,起动了车子。
拜乡心中急切地呼唤着红。刚才如果击中了车胎,这时红已经紧偎在自己怀抱中了。他还要打死默坎,把他扔进千仞深谷!
“先不要急。”洛克菲尔德只能这么安慰拜乡。
格拉纳达宁静无声。
右边就是那座著名的阿尔罕布拉宮殿,老式德国车沿央中大道从南往北穿过市区,登上323号家国公路。这条公路通巴埃纳。到达巴埃纳后再沿4号家国公路北上,即可抵达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现在正好凌晨2时。
从格拉纳达到马德里,沿途三个城市——哈恩、雷阿耳城、托莱多有机场,但都是国內航线,夜间任何国內航线都不起飞。默坎一定逃向有际国机场的马德里了。
洛克菲尔德只顾尽量快地驱驶着汽车,油量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刺骨寒风吹得三人面孔僵硬,谁也不发一言。
“来车了。”洛克菲尔德手指前方。一辆大型卡车
面开来。洛克菲尔德把老式德国车停在对行道上。
“十万比
塔,送我们去马德里怎么样?”
洛克菲尔德张口就是十万,十万比
塔差不多值一千三百美元。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该花就得花,猎物正顺着这条家国公路在向北逃窜。
“我叫罗庇斯,准备去格拉纳达装运蔬菜。那么,我替你们干吧!”罗庇斯收下了钱。
“我叫约翰·洛克菲尔德。这两位是曰本人。你从什么地方来?”
“巴巴尔德佩尼亚斯来。”
“看见一辆卡迪拉克小轿车了吗?”
“看见了。十五分钟以前,在巴埃纳。”
“那辆轿车是去马德里维拉斯际国机场的,如果够追上它,再给你加价。只要在他们登机前赶到机场,这里还有五万比
塔。”
“是吗?”
洛克菲尔德取出钞票代替了回答。
空车载着众人掉头就跑,不到片刻就驶进了巴埃纳,随即登上了4号家国公路。
“这里是拉曼查地区。拉曼查,听说过吗?”
“知道。”
“我的车子是洛希南蒂牌的你也知道罗?”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公里。
“离马德里还有三百来公里,照这个速度,两个半小时准赶到。”罗庇斯看了看表,是凌晨3时10分。
“看来在5时40分到6时之间你准能赶到机场。第一架起飞的汉莎航空公司23号航班,6时10分升空,经由巴黎飞往法兰克福。这五万比
塔你算是拿定了。”
计速器指针指到了160公里。
虽然车外漆黑一片,但是可以感觉到汽车是在漠漠旷野上奔驰。
家国公路笔直地向正北方向伸去。
罗庇斯并没有在他所说的时间內到达目的地,入进马德里市区时已经过6时20分了。
拜乡、堂本、洛克菲尔德坐在车座上瞌睡,睁开眼睛时,快到马德里了。罗庇斯感到十分遗憾。
卡车奔向维拉斯际国机场,到机场还有十三公里路程。
洛克菲尔德不能抱怨司机,大型卡车毕竟不是卡迪拉克,一个是干活的,另一个是快跑的。经巴黎飞往法兰福克的始发班机按时间算已经轰然飞走了。
拜乡在沉默。
堂本衔起香烟:“虽然是灵机一动,但我认为这是个唯一招术。”
“有什么办法?”拜乡抱着一线希望。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索邦大学退休教授路易·夏尔?”
“记得,博士的剑兄弟…”
“是他,人类学教授,大名鼎鼎啊!”“那么,提到他做什么?”
“路易的儿子加斯东是法国航空公司飞际国航线的机长。”
“是么,为什么不早点儿…”
“我不是刚想起来吗?赶到机场,我就给路易打电话!默坎到了法国,恐怕不会回沙特,或许去瑞士的别墅。西班牙察警早晚要追究他的罪行,还会就阿德腊城堡中发生的事照会沙特阿拉伯。他再回去岂不是自找倒霉?虽然不清楚沙特阿拉伯同哪些家国缔结过犯罪者引渡条约,但我敢肯定默坎会在有他别墅的家国来回躲一阵子。其间探听王室的态度。待过了风头,再积极活动求得宽恕。”
“…”“我打电话给夏尔·路易,是要他的儿子加斯东查查默坎是不是乘坐了那趟班机。如果查到了,就请夏尔在巴黎机场布置几名人私
探侦监视他的去向。”
“教授,”洛克菲尔德揷话“您
际这么广,我太佩服了!”
“唉,哪里比得上央中
报情局的洛克君哪!”
“奇怪!”罗庇斯猛一刹闸“怎么回事?”
通往际国机场的叉路口站着几名交通察警,所有去机场的车子都被打发掉头回开。
“昨晚塔台起火了。机场现在关闭,回去吧!”察警命令把车停在路边的罗庇斯。
“际国特快!”洛克菲尔德骤然叫道:“马德里有到巴黎的际国特快列车。快,查尔马丁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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