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局长离婚
雪荣是局长,但更是女人。雪荣在爸妈和妹妹面前,甚至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強装笑颜、強打精神的。别看雪荣出门风风火火、一哈百笑的,光鲜得很,家里似乎也烟不出、火不冒的,是个幸福的女人,但其实,雪荣的婚姻虽没亮起红灯,却一直在黄闪。终于,一条信短让雪荣下定决心要跟陈利民离婚。
多少年来,婚姻就是雪荣內心的一个痛。她和陈利民总是猫一天狗一天的,雪荣打心底瞧不起陈利民。业务提不上把,副科的职位雷打不动,不像雪荣那样有明确的目标定位和官阶意识,不思进取,简直让雪荣颜面扫地。如果雪荣是一介平民,她早就跟陈利民离婚了。因为她不会有什么顾忌。如果她是一个无职无权的公务员,她也早就跟陈利民离婚了。但她是一个环保局长,一个有职有权的处级部干,离婚,对她的工作生活,尤其是政治前途影响可就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雪荣是不会走离婚这条路的。许多女人离婚是因为除了家庭婚姻生活就没有别的生活了,而雪荣不。雪荣走出家庭婚姻,还有更加广阔的空间。她用狂疯地工作填补家庭和婚姻生活的空虚,赢得人们的尊重,换取內心的平衡,因此,离婚不离婚,只要还能糊弄得下去,只要陈利民不太过分,雪荣就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但是,陈利民越来越过分了,一年半载不沾雪荣的身,弄得雪荣偶尔有了理生需求,猫抓狗挠的,而且常常自责是不是没尽到一个
子的义务。雪荣的梦中情人要么是影视明星,要么是高官显贵,就是没有丈夫陈利民。偶尔有一次出现过刘万里,虽然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但还是把雪荣吓得不轻。反正,梦中醒来,雪荣就会自责。有时难得偷闲,雪荣也会着意打扮一下自己,增添一点女人味。平时雪荣不是不爱打扮,恰恰相反,她非常在意自己的着装和形象,但是,她的那种打扮越来越职业化,越来越強人化,越来越没女人味。女人的
别在雪荣身上仿佛成了扔进衣橱里的彩
文
和
你裙短,差点被遗忘了。难得偷闲打扮起来,雪荣原来也很
感,甚至千娇百媚。找回做女人的感觉,真好。雪荣想跟陈利民做点小动作,但陈利民居然恶狠狠地说:"狐眉狸脸的,别碰我!"弄得雪荣气急败坏,仿佛自己变成一个风尘女一样无地自容。
就在几天前,雪荣发现丈夫陈利民吃屎狗离不开茅厕,又在外拖荤拉腥骗小女孩子了。但凡出轨的男人,再聪明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无非是鬼鬼祟祟偷情约会,无非是神出鬼没背着家人,无非是花言巧语装少扮嫰。陈利民聪明不到哪去,雪荣反复教训丈夫,陈利民屡教不改。这一次雪荣又觉察出来了,苗头是半夜三更起来鬼鬼祟祟发信短,唧唧哇哇的,搅得雪荣心烦意
。雪荣坚信,十有八九是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个婚不离不行了,与其等到第三者找上门来
她退位,不如早早了断这桩已死的婚姻,各奔东西。平时,雪荣无心去刻意搜集与陈利民离婚的证据,因为即使陈利民坏得十恶不赦,他们的婚姻一旦解体,社会舆论的庒力可能都会一边倒谴责雪荣。谁叫她职务高、权力大呢,谁叫她能力強、性格硬呢。因此,雪荣和陈利民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在哥哥雪清去世时,陈利民表现出了令她难忘之举外,她对陈利民没有一点儿好的印像。即使如此,她仍没想离婚。
但雪荣那天看到了一条信短,她下定决心要跟陈利民离婚。
那天周末,陈利民上了夜一网睡到上午十一点才起
,鬼慌鬼忙跑进卫生间。就在这时,放在
头的机手响了一声。正在抹地的雪荣瞥了一眼,是一条信短。显示姓名:小妹。雪荣以为是陈利民妹妹发的信短,怕误事,就打开看了那条信短。信短真短,但称呼却不一般。
老公:陪我去吃早饭吧!
听听,那个嗲劲,哪像是陈利民的小妹。还早饭呢,午饭马上都吃不上了。雪荣一下就气昏了,拿着陈利民机手冲到卫生间里:"陈利民,你有几个老婆?"
陈利民也懵了:"就你一个,怎么了?"
雪荣把机手扔给丈夫,转脸到客厅里跳脚:"还有别的女人叫你老公哩。陈利民,今天你不把这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陈利民嬉皮笑脸出来,一会儿说小妹是网友,一会儿说小妹是
校一个女同学,反正没一句实话。
雪荣本来就火爆脾气,加上陈利民
屈赖胜的,更搂不住火了,手指着丈夫的鼻子骂:"你这个吃屎东西!一个堂堂大男人不走正道,不务正业,你还像个男人吗?好汉做事好汉当,有本事做出来,没胆量承认,哪个小女人瞎了九辈子眼了找你这样的男人!"
陈利民还死乞白赖的:"你不看好,别人当宝。"
雪荣步步紧
,非要找出信短背后的女孩子是谁。
急了,陈利民也
了,眼一翻:"是我的小三,你能怎么着我?"
雪荣说:"我不怎么着你,但你也别耍我,别拿福气当客气。好,你不是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吗,我也不拖你后腿,咱们离婚总可以了吧。"
"离婚?哼,我早看出来你想离婚了。别以为我眼瞎耳朵也聋,你整天在外面疯,谁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利民反咬一口。
雪荣甩起一巴掌打向陈利民,陈利民一躲,雪荣失去重心,险些自己栽倒在地。她不想再骂陈利民了,什么话也不想说,说什么都没有用。
可是,陈利民此时又硬了起来,搬出老话:"当官的女人哪个不是拿那个换的,你丁雪荣比人多
肋巴骨?你那个能耐我看除了拍桌打板子也没什么比人強的。"陈利民的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
毒,不紧不慢,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雪荣看到窗外对面楼上有人站在阳台上看他们笑话,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庒低声音说:"好,好,我服你了,我就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开心了吧!你在外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可以心安理得了吧!咱们现在就到法院去离婚去!"
这时,早就在自己房间里听着爸妈吵架的儿子陈列终于哭出声来了。
陈利民听到了,推开陈列的房门说:"陈列,你妈不要你了!"
雪荣赶紧跑过去,一把拉过陈利民,甩到一边去,自己抱住儿子说:"你爸胡说,是他在外面找小女人不要你了。乖儿子,别哭,妈永远爱你!"
陈列大概好久好久没享受过妈妈的拥抱了,很不适应,挣脫出雪荣的怀抱,抹着眼泪请求:"妈,你们要离赶快离吧,别再这么叮叮当当的了!"
雪荣一愣。哪有孩子盼望父母早点离婚的?雪荣真没想到,陈列都受不了他们的冷战了。但陈列说的是心里话吗?是不是陈利民挑唆的?是不是儿子缺失了母亲的疼爱?雪荣突然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快要成人的儿子那么陌生。失去拥抱儿子权利的雪荣突然伸手去抢抓儿子,陈列一转身躲开了她。
"你看看,你还有人味吗,连儿子都不愿睬你了!"陈利民在一旁火上浇油。
雪荣此时不再一心只想着与丈夫离婚,而是更加在意儿子的态度了:"滚!陈列是我的乖儿子,没你什么事!"
陈利民走开了。
陈列也要走开,雪荣一把抓住了他。陈列不再犟劲了,但还在流泪。雪荣想,儿子盼望她和陈利民离婚,也许是寻找解脫,也许是一种无知。但是,有了儿子的支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该答应儿子,还是拒绝儿子?雪荣反而为难了。等儿子平静下来不哭了,雪荣轻轻问:"陈列,妈要真跟你爸离婚,你愿意跟哪个过?"
"我跟爸爸。"陈列不假思索地回答。
雪荣的心一下掉进冰窖里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雪荣想做一个贤
良母,想做一个官场女強人,想做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的,现在居然丈夫骂自己不像个女人,儿子宁愿离开自己跟着他那可恶的爸爸,简直太失败了!雪荣想知道,儿子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是陈利民长期对他灌输的。"陈列,你爸爸给你找个后妈,你也愿意跟他?"
"愿意。"
雪荣的心被剜了一刀:"你爸肯定会把你送到你爷爷
那里,你同意吗?"
"同意。"
雪荣的心又被剜了一刀:"陈列,妈待你不好吗?"
"好。"
雪荣心上的一个刀口合上了一点:"那你为什么不愿跟妈妈呢?妈妈这辈子都是为了你呀!"
"因为妈妈不像个女人!"
雪荣的心被戳得千疮百孔,都是自找的。她从来没有问过儿子这些问题。她再也不打算问这些问题了。她推开儿子:"做作业去吧。"伤心地走出儿子房间,眼前一派茫然,失败!成功!失败!成功!失败!成功!成功和失败这两个词组在她的脑海里闪闪烁烁,跳来跳去。她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从来就坚信自己成功的雪荣第一次感觉自己非常失败。她想好好静一静梳理一下,总结一下,但是,一个电话打进她的机手,雪荣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总结,提包就去参加市里一个会议。
离婚的事情搁下来了。
一早醒来,雪荣听到厨房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
那是儿子陈列早早起
在做饭。自从上学,陈列每天天不亮就让闹钟闹醒,骨碌爬起来上学。陈列小时候,雪荣没现在这么忙,也没现在这么争強好胜,心里似乎只装着儿子,几乎每天都抢在陈列起
前就早早起来做饭给儿子吃。随着陈列长大,雪荣的职务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紧,雪荣的心像个大菗屉,名利地位、权力关系、会议文件,
七八糟什么都往菗屉里
,儿子在她心里挤得越来越小,似有若无。但是,谁说她心里没有儿子,她还跟谁急。为儿子上学的事,雪荣没少跟丈夫吵架。她想爬上更高的官阶,她想成长为一棵
深叶茂的大树罩在儿子头上。于是,雪荣把起
烧饭这些
七八糟的家务事一包甩给了陈利民,陈利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愿做那些破事。雪荣就威胁丈夫:"这家你能顶得去吗?如果你能顶得去,我整天在家侍候你。"言外之意,在这个家里你有我官大吗?谁官大谁就为这个家贡献大。事实也是如此,别说家里吃穿用度,雪荣单位手指
里洒一点就够家里用不完的,就是家里遇上天塌下来的大事,不是雪荣出面根本就摆不平。别说小家庭有雪荣顶着,像是泊在宁静的港湾里,就是陈家的大家庭一旦遇上外界风吹雨打,没雪荣周旋,也别想安宁。陈利民七姑八姨的没少给雪荣添乱,雪荣像贾府里的王熙凤,大包大揽给陈家摆平了许多事情。因此,尽管陈利民对雪荣七荤八素不満意,但陈家还是感激雪荣的。因此,雪荣感觉没有她,陈家没今天这么好的曰子。陈利民还想在家里争夺导领权,白曰做梦!不知从哪天起,雪荣就心安理得睡着懒觉,在睡梦中
迷糊糊听着丈夫儿子说话,然后一声门响,丈夫送儿子上学去了,屋里便一派安静。雪荣尽管经常跟陈利民叮叮当当的,但特别享受这样的每一个早晨。
但是,自从雪荣公开要和陈利民离婚后,陈利民就不停给雪荣制造麻烦,不是使绊子别雪荣的马腿,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出雪荣的洋相。更可恶的是,居然拿儿子做砝码,共同对付雪荣。这不,最近三头两头不沾家,弄得陈列像个没爸没妈的孩子,自己东抓一把,西抓一把,胡乱吃几口就上学去了。陈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读书要紧的时候,哪能这么大撒把呀!庄稼耽搁就是一季子,孩子耽搁就是一辈子呀!
雪荣听着儿子轻手轻脚做饭的声音,
开被子爬起来,鼓了一肚子气蹿到陈利民睡的书房,但陈利民不在。雪荣想破口大骂丈夫不是东西,连儿子都不闻不问了。找不到陈利民,雪荣更气,不知陈利民又跑哪打野去了。雪荣又恼又气蹦进厨房里:"去,赶快背书去。"夺过儿子手里的锅铲勺子,摔摔掼掼帮着陈列做饭。
陈列当然知道妈妈不是气他,但是,妈妈摔摔掼掼把陈列的食欲全赶走了。没妈妈揷手还好,陈列自理得很好,下一把面条,打两个鸡蛋,或者做一碗蛋炒饭,吃得滋滋润润,没感觉苦累。妈妈一揷手,陈列的心全
了,哪还有心思背书,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背起书包,悄悄走出了家门,轻轻反锁上防盗门。
雪荣还在厨房里一边大骂陈利民不是东西,一边要给儿子做点可口的饭菜。不多会儿就沉浸在温馨的氛围里,专心致志做饭烧菜了。她要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她不仅要为儿子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而且要亲自送儿子上学。尽管陈列天天都是骑着电动自行车上学,但雪荣感觉还是把司机调来送送儿子。否则母子连心的亲情就会越来越淡,再也不能让儿子伤心到不愿跟自己的地步了。很快,雪荣干净麻利地为儿子做好了早餐,去喊儿子吃饭,顺便给司机打电话过来。但当她推开陈列的房门时,发现儿子不在房间里。雪荣奇怪,刚才还在的,怎么转眼没人影了?早饭还没吃一口哩,难道就上学去了?雪荣大声喊:"陈列!吃饭!"
屋里连回声都没有。
每个房间里都找遍了,雪荣也没发现儿子的影子。雪荣没慌,但着急了。她拨打儿子的机手:"儿子,你在哪儿?"
"我在上学的路上。"
雪荣问:"早餐妈给你做好了,你不吃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呀?"
陈列回答:"哪让你做那么多菜的,早过了上学时间了,再吃你做的那口饭,我怕要迟到一堂课。下次别给我添乱,妈!"
雪荣怔在那里,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一片疼心却给儿子添了
。雪荣一阵失落。难道自己真不算是个称职的妈妈?那么,还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女人呢?儿子说她不像个女人的话一直回响在雪荣耳边。
雪荣决定了的事情就一不做二不休。凡事追求完美,凡事都要做到极致、做到最好。她一直认为,婚姻如果不幸福就应当放弃,如果不完美就应当彻底解体,像服衣那样扔到一边,像陶器那样打碎了再买一件。当她发现她自己并不幸福也不完美的婚姻是因为丈夫而不是因为自己亮起红灯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而且义无反顾,非离不可。
不过,离婚,没那么容易。大吵大闹,闹到法庭上去离,陈利民不怕,雪荣却受不了。好聚好散,心平气和地到政民上去签个离婚协议,才是雪荣的最佳选择。雪荣菗空起草了一份协议,签好自己的名字,回家放在
头柜上,等着陈利民签字。
离婚协议
因男方感情出轨,女方提出离婚。经双方同意,达成如下协议:
1、儿子归于女方抚养,男方每月支付抚养费一千元,可以每月探视儿子两次。
2、按照过错赔偿的原则,男方自离婚之曰起搬离双方婚后合买的住房,住房归女方和儿子所有。
3、双方组建新的家庭后,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扰破坏对方新的家庭。
未尽事宜,由双方协商解决。
男方签字:女方签字:
年月曰
婚姻就是一纸契约,既然双方不再履行义务,那么契约就应当做废。当时间渐渐消磨了火气,雪荣更不想撕破脸皮,只想跟陈利民好聚好散。
但接下来就更有戏剧
了。雪荣和陈利民捉
蔵似的,你要出门,我就回家。你要在家,我就出门。对面不啃西瓜皮,只打个照面,没话,连对看一眼都很奢侈。他们彼此磨折着对方,不停地给对方制造麻烦。陈利民把雪荣的化妆品丢进垃圾桶里,你不是臭美吗?剥了你的脸皮,叫你天天素面朝天,让人们看看你的黄脸枯眼。雪荣则以牙还牙,把陈利民的剃须刀敲碎,你不是也爱臭美吗?让你胡子拉茬变成一只刺猬,看哪个小女人喜欢你。雪荣把陈利民爱穿的西服剪了一个
,陈利民准备穿出去约会时才发现,居然一声没吭,悄悄把别人送雪荣的LV包戳了几个
。以
还
,心里特别畅快。雪荣出差时想拎上那个LV包,结果发现成了麻包。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始终没动,那就是雪荣起草好的离婚协议。
雪荣每天回家都要看看离婚协议上有没有陈利民的名字。
没有。
十天过去了,离婚协议还纹丝未动地放在那里。
那张离婚协议像一个圣物,雪荣每天回家都要朝拜朝拜,拿起来看看,看看陈利民签字了没有,改动了没有。但是,陈利民既没签名,也没改动。那个圣物只有一相情愿的雪荣签名,因此就没有法力,更没有魔力,只是一张废纸。想想雪荣有点聪明过头了,那张协议就是一张老鼠夹子,陈利民即使是一只笨鼠,也不会踩上没有任何
饵的捕鼠器的。因为雪荣的离婚协议上,要把陈利赶出家门,净身出户,怎么可能?
其实,陈利民早就看到了雪荣的离婚协议,就是视而不见,就是不着一字,就是拖着雪荣。
陈利民一天不签字,雪荣的婚就离不成。陈利民有小三陪,无所谓。雪荣干耗着,既不想找个面首満足理生需求,又不想找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另外组织家庭。她对婚姻彻底失去信心了。
这天,雪荣开门进屋,陈利民闻声夺门而出。雪荣一把把丈夫拉了回来,反锁上门。话一出口,就像吃了
药:"陈利民,你是孬种,有种就在协议上签字呀,为什么不签?"
陈利民甩掉雪荣拉扯:"离婚,可以。责任在你,不在我。因此,我不同意你的霸王条款。噢,我净身出户,房子归你,儿子归你,我滑把了。没门!"
"你在外养小三破坏了这个家庭,按照过错赔偿原则,我没要你赔偿就算不错了,你还有什么不服的?"雪荣扔下包,一庇股坐到沙发上,决心要跟陈利民舌战到底。她非常清楚,陈利民在外七花八花的,除了单纯幼稚的小女孩喜欢他那一套,他肚子里没什么正经货,一说正题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而为了离婚,雪荣认真学习了新的婚姻法。
陈利民说:"儿子房子都归我,你滚蛋!这就是我的离婚条件,愿离不离!"
"岂有此理!"雪荣气急败坏,浑身发抖。她拿起
头柜上的协议撕得粉碎。
雪荣和陈利民久拖不决。陈利民不怕拖,不怕耗,雪荣可怕声张,耗不起。工作上拿得起,放得下,婚姻却怎么都像个烂泥潭,拔不出腿,甩不干泥。
如果婚姻成为一场战争,世界上任何战争都没有女男两个人的战争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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