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博士当官
运河市官场又出奇迹了。
刘万里到运河市做市委记书几年来,总能找到新鲜事物昅引人们的眼球。面向国全招考三十个女部干的经验还在国全推广着,刘万里又琢磨起新的创新。这个地方是大生学村官发祥地,那个地方又是上挂部干发源地,运河市怎么能没有新的亮点呢?刘万里有点着急。看着别人吃
,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似的着急。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一招妙棋,直接到校高去挖二十个博士来运河市挂职当导领
部干。时间一年。一年以后,想当官的,留下来继续当官,不想当官的,还可以回去做他们的学问。
这个想法听起来有点荒唐。征求唐家茂意见时,唐家茂笑了笑,不敢公然反对,但还是提醒刘万里:"导领
部干也是要花成本培养的。拉过一个人来把乌纱帽往头上一戴就当导领
部干,不仅不符合组织程序,而且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胜任工作,恐怕要慎重。"
刘万里听不得不同声音,当即撂脸子:"出事由我负责。"
唐家茂脸一红,找个理由离开刘万里。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俩必须经常碰头,但碰头就对面不啃西瓜皮,难免不顶牛。刘万里一手遮天,唐家茂总想有所作为。刘万里要把运河市所有员官和大小事情攥在自己手心里,包括长市唐家茂。唐家茂总想跳出如来佛手心。道不同,不相与谋。俩人虽不能说你死我活,但他们谁也不想见到谁。不是迫不得已,他们之间的沟通要么靠文件批来批去,秘书传来传去,电话打来打去,信息发来发去,真正面谈也不过是捏鼻吃苦瓜的事情。唐家茂挡不住刘万里创新。
接下来,一则消息飞向全球——运河市把博士帽换成乌纱帽!
哇,典型的学而优则仕!消息一出,舆论一片哗然。网上拍砖的、灌水的、撞墙的,好不热闹。但是,刘万里不管那么多,他就是要搅活一池舂水,让一些人摸到大鱼。当然,夹带私货,浑水摸鱼的也大有人在。
在新闻发布会上,他面对各路媒体记者说:"在国中,人想活得最有尊严、最有体面、最能耀祖光宗的,靠什么?靠有钱?非也!富而不贵,不可耀祖光宗。靠子孙绵绵?非也!寂寂无名,不可耀祖光宗。对,只有华山一条路——当官。自古学而优则仕。当今学优而不能仕,难道让官场成为近亲繁殖的莽汉武夫的角斗场?公务员逢进必考,本身就是科举制度的一种延续和完善。能够攻读博士学位本身就说明具备了很高的素质,到底是让他们锻炼成长为一方经济社会的组织者重要,还是把他们
进实验室里一辈子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最后甚至一无所获重要?我认为肯定是把他们培养成导领
部干更重要、更有价值、更有意义。因此,我提倡学而优则仕,让运河市成为博士的向往之地,成为博士当官的首选之地!"
有记者问:"坊间有人猜测,刘记书想把自己亲友和同僚正在读博的孩子拉进官场达到子承父业的目的,请问有没有这事?"
一听提问就知道那个女记者是个白痴,哪有提这样低级问题的。许多记者对她侧目,其实,这个记者是一个托儿。她的问题是刘万里事先审核过并作了精心准备的。和时下所有新闻发布会一样,运河市这次关于博士一步到位任副处级导领
部干的新闻发布会也经过了周密安排、精心策划和巧妙设计。看上去此起彼伏热热闹闹的提问,其实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刘万里看上去信口开河的回答也都经过了深思
虑。
刘万里手拍
脯冲着那位女记者回答:"没有。你们可以明查暗访,也可以人
搜索,查出一个清除一个。查出一个,我这个市委记书引咎辞职。"
善于利用记者工作是刘万里的拿手好戏,再刁钻的记者他都能摆平。别说那些心里记着法律法规和政策条文找典型的书呆子记者,就是那些不拿工资只靠负面报道吓唬地方导领骗钱的所谓记者,刘万里都能
成朋友。因此,到运河市的记者们,来时可能带着主题和奋兴,走时也带着奋兴,但主题却变了。白说成黑,黑说成白,事实仿佛是一个小姑娘,怎么打扮都可以了。
炒得沸沸扬扬的博士当官的决策还像宇宙星云那样遥不可及、变幻莫测,国全就早已知道运河市人事制度改革又先行了一步。
任何一次改革都有受益者,但几乎没人想到,雪梅居然又与刘万里这次人事制度改革有关。至于是不是受益者,一时还难说清楚。
早早知道这一消息的雪梅当然也非常关注这一生新事物。尽管她是刘万里改革的受益者,且对官场上的学历高低与能力水平有自己的看法,但她对真正成为博士的人充満敬意。这些年,她一直想参加学历学习,攻读硕士乃至博士,不是
校那种,也不是校高办的什么研究生班,而是那种直接报考某某导师的硕士博士。但说好听的,她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说不好听的,她真的没水平没勇气去报考。加上刘万里有言在先,让她从博士中挑一个对象。雪梅尽管并不真的想从中挑一个对象,但她相信,不管社会上有多少杂音,刘万里挑的这批博士肯定是一批高素质的青年才俊,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一个叫程进的博士第一次走进雪梅的办公室时,雪梅一下就脸红起来了。因为梦中给自己带来身心悦愉的正是一个博士,没想到真的就有一位博士走进自己的实真生活了。
不过,此时的雪梅已经对梦境中的博士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厌恶情绪了,更何况程进和她梦境中高大英俊的博士大相径庭。
那天,府政秘书长把程进带给雪梅,介绍说是配给她的副秘书长。雪梅抬头看程进一眼,正好碰上程进从镜片后面看她的目光,居然有一种那么温和纯净的感觉。
看上去,程进更像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师,长得似有点营养不良。脸是瘦削苍白的,脑门却宽阔发亮,眼睛则又细细小小的。非常明显,面对雪梅这样的女美
导领,程进有点激动,可能还有点高傲,但还是不失礼貌地向雪梅深深鞠了一躬说:"请丁长市多关照。"
"哦,大博士,今后我可要多向你学习啊!"雪梅脸一热,红了。雪梅奇怪,从政以来,年纪比她大的,职务比她高的,熟悉的,陌生的,接待起来从容不迫,从来没怵过,怎么面对一个彬彬有礼的白面书生居然有点胆怯、有点心慌、有点紧张了呢?那还用自问吗,分明是那次梦中出现的博士暗合了现实,而现实中的程进看上去那么单薄、那么平凡。雪梅当然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眼前这个博士与梦境中的博士大相径庭,还是令雪梅有点失望。
程进虽然矜持,却一点儿也不紧张。他像一张白纸,对官场上那套东西除了小说中看到的阴暗面几乎一无所知,对副秘书长的职责定位,特别是如何做好一个女副长市的助手,缺乏认识。不过,他看上去非常好学,他站在雪梅面前时双手一直抱着一个大大厚厚的笔记本,仿佛大学教师的讲义。当雪梅示意他坐下时,他才坐下。
雪梅向程进介绍了自己分管的工作,程进一一记在本子上。雪梅并不想把自己的许多想法和盘托出,却想更多地了解程进:"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程进回答:"经济管理。"
"噢,"雪梅沉昑了一会儿,突然一个问题蹦出来:"做学问不好吗?"
程进笑了笑:"你认为做学问比当官好吗?"
雪梅有点不高兴了,哪有这么与导领对话的。一听就知道程进是个书呆子,没高没低的。当然,雪梅也感觉这个问题有点唐突。面对程进踢回来的皮球,雪梅只好接住回答:"我认为当官没做学问好。"
程进合上笔记本,一手托起腮帮,注视着雪梅,做出在沙龙里一副自由平等探讨学问的样子,兴味盎然地问:"嗯,这有意思。我们都认为当官比做学问好,丁长市却跟我们的观点恰恰相反。丁长市,我认为刘万里记书说得非常正确,学而优则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否则学优而不能仕,那把各级权政交给一帮不学无术的人,家国还有什么希望!学优而不能仕,那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比如我自己,青灯白曰苦熬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我是我所研究领域里最年轻最有成就的学者。但是,即使我活到八十岁,现在快一半的岁月都过去了,而我得到了什么呢?没有家,没有房子,没有车,你说我活得有什么劲!丁长市,这些问题在你大概早就不存在了吧?"
雪梅承认:"是的。我比你是有许多方便之处,但是,你要是为追求这些东西活着,恕我直言,那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程进苍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得暴出一层
皮疙瘩,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自尊心特強的人。因为,雪梅的话无异于骂他是猪狗。他哪里会是只为物质而活的人呢?即使是也不会承认。他更不相信一个年轻的女副长市会有比博士更高的品质和追求:"我倒要听听丁长市的高论了。"
雪梅心烦,挥挥手:"我还有事,你先去熟悉熟悉工作吧。"
程进走了,雪梅却没什么事。想起刘万里一再提起的让她从博士中挑一个如意郎君,难道程进是刘万里刻意安排到她身边的?别说她无意从中挑选,即使有意挑选,程进能称心如意吗?雪梅兀自笑了笑,哼哼,简直笑话。这帮官
书呆子,不栽跟头,不撞得头破血
是不会回头的。不知怎么回事,雪梅对程进一上来就有点反感和排斥。
正如雪梅想像的那样,程进的确是刘万里有意安排在她身边的博士钻石王老五。不仅如此,程进还是刘万里的表弟。当然,这是后话。
府政工作没有实习期,容不得刨
问底。程进在对秘书长角色定位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就一下子融入雪梅的分管工作,谈何容易?
雪梅当然知道要给程进一段时间适应,研究事情都叫程进参加。但是程进从小不成驴,长大还是驴驹子,即使读到博士,也还是官场的门外汉,一张嘴说话就听出他肚子里没货。于是,雪梅就蹙眉头。
雪梅非常奇怪,对程进越反感又越有趣兴,越有趣兴又越反感。因为程进对府政运行规矩没有一点概念,甚至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就这种人还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钻,也不撒泡
照照自己是不是当官的料。金子放错地方也只能是废物,博士在学术领域可能叱咤风云,可一旦入进官场就会见怪出丑了。在雪梅眼里,程进和她刚刚考上副县长一样,冒冒失失,
糙糙,可笑至极。程进说出的想法,在雪梅看来,不是拾人牙慧的小儿科,就是异想天开的乌托邦,雪梅一听就烦。那么大年龄的博士,怎么想法那么幼稚呢?雪梅严厉批评程进,还好,程进自尊心
強,但脸皮却有城墙
那么厚,无论雪梅怎么批评,程进都承受得住。
没几天,雪梅交给程进第一个任务,程进就玩砸掉了,结果被雪梅训得一塌糊涂。
雪梅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拼酒。
给程进正式接风时,雪梅动员秘书敬酒。程进滴酒不沾,把酒杯蔵起来了。雪梅顿时脸子撂了下来,旁敲侧击教训程进:"程秘书长,你和秘书都是我的身边人,是我的工作助手,更是我的挡风墙、急先锋。你不是想当官吗?当官,一方面,工作要拿得起放得下,另一方面,还要学会喝酒。必要时要学会拼酒。"
程进说:"丁长市,饮食不可同语。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你总不能強人所难吧,我可从来就不喝酒的。说得难听一点,我的家传就不喝酒。因为喝酒不利于身体健康。"
这话听了怎么那么别扭!雪梅开始生气,但还一本正经说:"就你博士知道健康重要,别人都是傻子痴子疯子?官场上谁没你聪明?哪个男人在官场上拼杀不拼酒。今天你初来乍到,我饶了你,关键时刻你就是死了,也得给我喝!"
程进鼻子里哼了哼,凭他的学者拧劲,根本不相信雪梅会对他怎么样。即使对他歇斯底里,他那副傲骨也不会任雪梅布摆的。
雪梅的话撂在那儿,但不是儿戏。第二天,雪梅就接待一批客人,由程进作陪。程进还想向后缩,听说陪客人喝酒,程进心底发怵,向着雪梅手捂肚子,龇牙咧嘴说肚子疼,要请假。雪梅没给他好脸子,严厉正告他:"别跟我装猫变狗的,这是工作,懂吗?"
程进捏鼻吃苦瓜,跟着雪梅去了店酒。从小到大,程进没喝过几次酒。在大学里,也不是没人喝酒,但程进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从不喝酒。而如今走上官场,不喝酒似乎就过不了第一关。眼下坐在酒场上,雪梅不喝酒,没人计较,程进再不喝酒,那就等于主人没诚心。主不央,客不饮。有雪梅接风时的话在心里,程进当然不敢说什么,只得与客人保持一致,斟一杯白酒看在面前。客人来自邻市,都是酒坛高手,带队的副长市是雪梅在一次短训班上的同学,更是酒中仙。雪梅知道自己陪不好同学,同学也很给面子,让雪梅以水代酒,他喝多少杯酒,雪梅喝多少杯水。就这样,雪梅都受不了了。
雪梅示意程进往前冲。
但程进像抱窝的兔子,两眼要么看着客人谈笑风生,要么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对雪梅示意的眼神无动于衷。
酒场如场战,主人实力不足,客人当然猖狂反扑。突然,客人反客为主,由雪梅的同学挑头,发起第一轮进攻,主动敬程进的酒。
程进举杯表示歉意:"对不起,不能喝酒,你随意!"
雪梅瞪大眼睛看着程进,第一次警告他:"程秘书长,客人随意不随意,那是客人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叫客人随意啊!这是起码的待客之道啊!难道一个博士连这一点都没学过?我跟你怎么说的?"
程进自尊心受到伤害。是啊,博士博士,博学之士,怎么能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呢?程进不是不懂,真的是见酒胆寒,他没有回答雪梅,更没有強词夺理。酒场哪有理讲?他依然不瞅眼色,节节败退,疲于应付。结果被动挨打,让人瞧不起。
不多会儿,客人孤独求败,感觉没劲,只能自相残杀,自娱自乐。他们抛开雪梅和程进,相互频频举杯,边喝边聊,好不起劲。
雪梅瞅空冲程进递眼色,叫他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死死咬住她的同学。程进依然按兵不动。她估计程进没理解她的意思,其实,程进早理解了。但程进脸上快拧得下一江水来,学着外国人的样子,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嘴角一撇,意思是:我无能为力了。
"啪,"雪梅猛拍一下酒桌,吓得热闹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程进,就你的命值钱是不是?你看看在座哪个不比你的职务高,哪个没你的年龄大!人家都不怕死,就你怕死!你要是再这么不架势,我明天就找刘记书调走你!别丢人现眼在官场上瞎混!官场不需要你这样的窝囊废!"
当着客人的面剥了部下的脸皮,在雪梅还是第一次。但是,雪梅实在受不了才这么做的。她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好好的学问不做,来当什么受罪副秘书长,真是官
心窍!就那副熊样,还指望在官场上飞黄腾达?就那副笨嘴拙腮,还自以为了不起?就那副自命清高,还可能与人打成一片?雪梅就是想让程进瞧瞧,当官没那么容易,当官就得受气,就得往自己肚子里灌辣水,甚至就得往死里冲。可是,程进能吗?程进你不是个窝囊废又是什么?有种和客人他们一样享受美酒佳肴啊!雪梅早看出来了,程进的食量很小,猫一样的挑点就撑着了,前墙贴后墙的肚皮即使全用来装酒也盛不了几两。但越是如此,雪梅越要让程进喝酒。她要让程进知道,不喝酒就别想在官场上混。
程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嘴角都菗搐了,眼睛躲躲闪闪地看一会儿雪梅,看一会儿客人。既想发火,又想迁就,既想拂手而去,又想滔滔辩论。但他似乎都做不到,最后还是变成一副祈求,双手抱拳冲着雪梅说:"丁长市,你就饶了我吧,喝酒真的要我的命啊!"
"不行!喝死我偿命!"雪梅拉下脸子不依不饶。
雪梅同学在一旁火上浇油,手指他自己的跟班秘书长说:"你们跟我要是这样当逃兵,我早就一
崩了你们!"
雪梅说:"程秘书长,你听到没有?"
程进回答:"听到了。"但是就是不为雪梅卖命。
场面一时冷在那里,主客都等着程进敬酒呢,否则,雪梅脸上挂不住,客人也不好再自娱自乐了。
有一客人拉场:"程秘书长一看就是读书人,哪像我们这些酒囊饭袋。"
雪梅手指程进说:"听到没有。你心目中是不是我的客人都是酒囊饭袋,就你一个是明白人啊?"
程进光亮的额头上渗出汗水:"哪里,我根本没那么想。在座的都是精英,就我一个人是酒囊饭袋,行了吧!"话里明显不服气。
但雪梅还是借坡下驴:"是酒囊饭袋就同
合污吧,别摆出一副清高的架子啦!"
程进挨了批,当众出了丑,又受了雪梅
将,终于犯了读书人的傲劲,一不做二不休地豁出去了。他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站起身,夺过身后姐小的酒瓶,咕噜咕噜先把自己的酒碗倒満,又咕噜咕噜给雪梅同学的酒碗里倒満,接着把客人的每个酒碗加満,客人没一个拦他。程进二话没说,端起自己的酒碗一饮而尽,亮出碗底给客人看。
雪梅带头鼓掌。
全场跟着鼓掌。
程进一开戒,客人个个响应,纷纷喝下敬酒。但客人转而猛扑上来,矛头直指程进。程进一扫堂腿扫到客人一片,客人再各人敬他的酒,程进理屈词穷,哪能不喝?结果,你一
,我一刀,差点把程进千刀万剐了。程进招架不住,当场吐了酒。
雪梅叫等在门外的秘书把程进架下楼,
进车里送回挂职部干住的周转楼。
一连几天,程进抱着心口,腿两发软,脸色难看,虽然坚持上班,但一班上就趴在桌子上迷糊。
府政工作高速运转,哪里容得下迷糊。雪梅不会过分依赖跟班秘书长工作,但也绝不给程进
息的机会。雪梅不想参加的会议,安排秘书通知程进代表她参加。雪梅出场的讲话,没程进把关不看。看上去是对程进信任,其实雪梅心里莫名其妙憋着一口气。不摆弄得你淌屎
子,你还以为官场是你读书做学问的书房哩!官场哪里容得下你轻轻松松自自在在享受啊!不把你的心淬得硬邦邦的,不把你的灵魂撕得七零八落的,不把你弄玩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还叫官场吗!程进经得住淬火吗?经得住撕扯和弄玩吗?
雪梅不止一次当面嘲笑程进:"什么博士,就是一泡薄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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