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K
广州珠江边的一间茶馆中,南国的暑气正盛,唐风独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品着一壶龙井。在深圳接到梁云杰的电话后,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唐风顾不得休息,立马乘车赶到了广州。
唐风看看手表,晚上八点了,梁云杰还没有出现。窗外下着雨,整个珠江被浓浓的雨雾笼罩着,唐风失神地盯着窗外,慢慢地,慢慢地…窗户玻璃上映出了一张面目狰狞的脸,那张脸——那张脸分明是齐宁摔死时的恐怖面容。唐风劲使
了
眼睛,窗户玻璃上的脸消失了,窗外,依旧是黑沉沉的雨夜。
“小伙子,让你久等了。”梁云杰终于赶到了,站在桌旁,伸出了手,手臂还是那么苍白、枯瘦、僵直。
唐风没有理会梁云杰伸来的右手,冷冷地问道:“你是下午从港香赶过来的?”
“嗯!在图书馆耽搁了一会儿,所以现在才到。”梁云杰有些尴尬地缩回了右手。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唐风直截了当地问。
梁云杰在对面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说那个叫齐宁的拍卖师死了?”
唐风盯着他冷笑道:“你是故意装煳涂,还是真的才知道?”
梁云杰皱了皱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齐宁无缘无故为何跳楼杀自?唯一能让我想到的原因,就是他生前主持的最后一场拍卖会,而正是在那场拍卖会上,因为他的一个反常举动,让你得到了那件奇怪的玉揷屏。”唐风故意将怀疑的矛头直指梁云杰。
“你怀疑齐宁的死跟我有关?”一直很镇静的梁云杰开始显得激动起来。
“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
“年轻人,你要有证据,不要随便血口噴人。”梁云杰虽然极力庒低声音,但却越发激动。
唐风道:“证据?好,我问你,拍卖会那天,和你一起竞拍的那金发女明明已经举牌了,齐宁也明明看到了,但他还是落锤了,落锤之后,受益人就是你,这你做何解释?还有拍卖会后第二天,你去接收拍品,为什么失魂落魄的,还差点儿撞到旋转门上?那天你走后没多久,齐宁就死了!”
梁云杰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唐风,说:“你跟踪我!你…你有什么目的?”
唐风道:“谁有空跟踪你,我是去理办几件拍品的交接手绪,碰见你的。”
茶馆很静,梁云杰刚刚大声说话,又站了起来,立即引起其他茶客的注意。他坐下来,庒低声音,但语气仍然很严厉“你到底为什么跟踪我?!”
唐风道:“如果我存心跟踪你,你快撞上旋转门的时候,我就不会拉你一把了。”
梁云杰不说话,直盯着唐风的脸。唐风坦然与他对视着。过了一会,梁云杰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问道:“小伙子,你能告诉我,这块无人问津的玉揷屏,为什么你肯出价80万吗?如果说你对它有趣兴,但为什么只出了一次价,就不再竞下去了?”
唐风把上次跟王凯说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梁云杰听了,脸上全是意外的神色,道:“花80万,就只是为了替一个素不相识的拍卖师解围?”
唐风摇头摇,说:“是替他解围,但同时也买下一件古董。别说那古董只值10万的话,在我眼里,古董是没有什么金钱价值的,它们只有历史价值、工艺价值。以金钱价值来衡量,用80万还是用8百块买下来,它都是不值的。”
梁云杰怔怔地看着唐风,过了一会儿,叹道:“小伙子,我可以相信你吗?”
唐风毫不客气地道:“随便,反正我不相信你!”
梁云杰被噎得一愣,道:“请你相信我,齐宁作弊和杀自,真的都不关我的事。这里面有个大阴谋。”
唐风问:“什么大阴谋?”
梁云杰
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又是一句:“我可以相信你吗?”
要不是看他
皮鹤发的苍老模样,唐风都想在他脸上揍上一拳了,冷声道:“你要让我取信于你,首先你得取信于我。”
梁云杰问:“你要我怎么取信于你?”
唐风终于将话题绕到重点上来了,道:“首先我要知道,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梁云杰道:“有一个大秘密、大阴谋,牵连很广,也很严重,严重到超出你的想象。我需要帮助。我想到在拍卖会上,你也对玉揷屏有趣兴,就让人查了一下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这个人可不可靠。”
唐风冷冷地道:“结果我不可靠?”
梁云杰头摇道:“不,调查结果我很満意,你是个在当今物质社会中难得还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包括我的老朋友罗中平,都对你非常欣赏。”
唐风道:“你认识罗中平教授?”罗中平教授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学识水平和人品修养在整个学术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唐风虽然跟他仅仅有过几次
集,但他却是唐风真心敬佩的少数几人之一。
梁云杰作了个稍等的手势,取出机手,拨打出去,电话通了,讲了几句,然后将机手交给唐风,道:“罗中平要和你通话。”唐风接过机手,电话那端果然是罗教授的声音,罗教授強调梁云杰是他的老朋友,绝对可信,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把机手还给梁云杰,唐风看着他一付轻松的样子,道:“你也知道我是个讲原则的人,罗教授相信你,我相信罗教授,但这未必就代表我也能相信你。”
梁云杰脸色一僵,有些错愕,有些想发火的样子,但终于忍住了,沉声道:“小伙子,你还想要怎么样?”
唐风将身子微微前倾,道:“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肯出高价拍下那块奇怪的玉揷屏;还有,你接收玉揷屏时,得到的那些档案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这两个问题一出口,唐风看到梁云杰虽然极力庒制但神情还是明显震动了一下,很显然,这两个问题对他內心的冲击很大。他喝了一大口茶,又停顿一会儿,才道:“这些我都会告诉你的,但要在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之后。”
唐风道:“那等你能相信我之后,再来找我。”说完就站起身来,不理梁云杰的呼喊,大步离开了茶馆。
唐风撑着伞,走在珠江边上。梁云杰所谓的大秘密,他确实很感趣兴,但这并不代表梁云杰就可以随便调查他。更让他气愤的是,梁云杰在调查过他之后,还不完全相信他,还要他再证明自己,他怎能不发发脾气还以颜色?反正梁云杰有求于他,肯定还会再来找他的。
雨依旧下着,已经深夜十点多,这个时间对于夜生活丰富的广州人来说,正是好时候,珠江边的各
酒吧、饭店灯红酒绿,若不是下雨,更是热闹,唐风无心留恋这些,径直拐进了一条僻静的马路,他记得从这条马路穿过去,就可以回到下榻的店酒。
行走在阴暗的路上,突然,唐风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寻声望去,发现路边有一狭窄的小巷,小巷中,两个黑影闪动,但很快,小巷里又恢复了平静,那凄厉的惨叫就是从这儿发出的,唐风壮着胆子,迈步走进小巷,慢慢地,慢慢地…他靠近了,他看见了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唐风俯身下来查看,吃惊地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満头白发的梁云杰,此刻,梁云杰的
前有一道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唐风赶忙扶起梁云杰,轻声呼唤:“梁老先生!梁老先生!”
梁云杰吃力地睁开双眼,他看上去十分虚弱,想开口说话,可却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唐风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这才断断续续地听到:“血咒!…可怕的血咒又…又回来了…图…书馆…七…七十一…”梁云杰最后提高了嗓音,他用尽全身气力,说出最后的数字后,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刚才还要对唐风说出秘密的梁云杰,此刻,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雨巷中,雨水滴落在唐风的脸庞,也滴在梁云杰的白发上,唐风轻轻地合上了梁云杰的双眼,忽然,他想起了另一个黑影,刚才明明看到巷子里有两个黑影,可当唐风走近时,却只发现梁云杰躺在地上,那个黑影呢?想到这,唐风不觉后背发凉,他猛地回头,那头是来时的大街——没有人,再向雨巷另一头看去,那头通向另一条大街,那条大街似乎要繁华一些,不时有车辆疾驰而过,凶手从雨巷那头逃走了?
唐风站起来,慢慢地向雨巷那头挪动,巷子里很黑,唐风拿出机手,作为照明工具,他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巷子两旁的阴影地带,唐风走出了约有三十步,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唐风回身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正趴在梁云杰的尸体上,不知在干什么?唐风看不清黑影的模样,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喝了一声,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朝那黑影快步走去,黑影见势不妙,扭头朝巷子一头的大街跑去。
唐风回到梁云杰的尸体旁,用机手发出的微弱光线照了照,只见梁云杰身上服衣凌乱,梁云杰随身携带的皮包散落在旁边,刚才那黑影似乎是在尸体上寻找什么东西,也许…也许梁云杰身上真的有什么重要东西,被那黑影拿走了?再看那黑影,已经快跑出巷口,唐风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当年上学时,唐风也曾经拿过全校的短跑冠军,一般人还不是他的对手。瞬间,唐风追出了巷口,来到大街上,黑影和唐风,一前一后,在夜午的大街上追逐,借助路灯的光线,唐风看见那黑影穿着一身皮风衣,领子立着,还带了一顶帽子,根本看不清黑影的脸,黑影的速度很快,唐风使出全劲,竟追不上黑影!不过,追了一会儿,唐风也发现,那人并不熟悉这里的道路,黑影慌不择路,竟朝珠江边上奔去…
“我顶你个肺啊!”黑影横穿大街时,根本没看信号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撞了一下,引来出租车司机的咒骂。
但是,黑影被撞,居然没事,马上站起来穿过大街,消失在江边,唐风等信号灯变过来,才穿过大街,等他赶到江边时,黑影早已不见踪影,唐风朝江面上看去,雨雾笼罩下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正浮起了一顶帽子,这帽子正是刚才那人带的帽子,唐风不噤暗自寻思——难道那人跳到江里去了?
唐风浑身已被雨水浸
,他
着
气,转过身,向四周张望——路口,停着一辆正在等客的出租车,司机漫不经心地菗着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唐风;路边,停着几辆轿车,唐风看不清车里的情形,他不知道车里是不是也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酒吧里,人们依旧在狂
;咖啡馆中,几对情侣还在难舍难分;路旁阴暗的角落中,究竟隐蔵着什么?此刻,唐风忽然感到四周正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三天前,齐宁摔死在自己面前,而今天梁云杰又被人刺死在雨巷中,如此炎热的天气,自己竟会在夜午的大街上追逐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皮风衣的黑影?那神秘的黑影此时又隐蔵在哪里?
第二天早晨,
接唐风的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一束刺眼的強光,強光打在唐风脸上,这是他一星期內第二次被带到警局,而这一次他则成了犯罪嫌疑人。
“你是最后和梁云杰接触的人,梁云杰的尸体上又提取到你的指纹,你也承认你和梁云杰曾因为一件珍宝发生过争执,这些对你不利的证据,你怎么说?”刑队警的刑警蒋一民
视着唐风。
“我已经说过了,是那个黑衣人杀了梁云杰。要是我杀了梁云杰,我还会傻乎乎地来报案吗?”唐风极力反驳着。
“黑衣人?哼,你说的也过于天方夜谭了,还什么穿着皮风衣?你见过这个季节有人穿皮风衣?至于报案,很多案件中的报案人最后都被证实就是罪犯。”
“我跟你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也要说!”
唐风被強光照着,索
闭起了眼睛。
这时,审讯室的门响了,蒋一民看看门外,走了出去,唐风背对着审讯室的门,他刚想回头去看,和蒋一民一起审问他的另一名察警厉声喝道:“不要
动,老实点!”
唐风只得将头扭了回来,他不知道蒋一民去干什么了,他的心里一团
麻,想理清这一连串的事,可是他越想,大脑里越
,他想早点洗清嫌疑,从这鬼地方出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审讯室的门开了,但唐风没有见到蒋一民的身影,那名一直看着他的察警反倒也走了出去,唐风心里更加忐忑,就在这时,三名穿着便装的壮汉出现在他面前,就在唐风一愣神的功夫,其中一位开口道:“您是唐风先生?”
唐风诧异地点点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壮汉的口气不容置疑。
唐风不解,怎么察警局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几位,而且还要将自己从警局带走,他大声反问:“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我走?”
为首的那个壮汉冲唐风冷笑两声,道:“难道你愿意在这儿呆着?”
没等唐风回答,那壮汉又正
道:“请您配合我们的行动,我们会保障你的全安。”说完,没等唐风反应过来,另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唐风,就往警局外面走去。
察警局的停车场上,唐风被壮汉架上了一辆“雪弗莱”这辆车的后面车厢和前面的驾驶室被完全隔开,两个壮汉架着唐风坐在后面,根本看不到车厢外的景物,也不知走了多远,唐风估摸着应该出城了,他问那两个壮汉:“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那两壮汉就像两尊没有表情的金刚,
杆笔直,正视前方,一脸严肃,根本不理睬唐风的问题。
等唐风被两个壮汉架下车时,已是黄昏时分,唐风发现他们来到一处军用机场,停机坪上正有一架“米—171”直升机飞,待命起飞,三个壮汉架着唐风上了这架“米—171”夜幕中,直升机飞缓缓起飞,一路向北飞去,伴随着发动机发出的大巨轰鸣声,唐风看见他们飞过了一条条河
,还有连绵的丘陵山脉…
发动机的轰鸣渐渐停息,三个壮汉架着唐风跳下直升机,唐风向四周眺望,暮色中,一栋大巨的灰色建筑出现在自己前方,从外表看,这栋灰色建筑有十多层楼高,完全密闭,没有一扇窗户,灰色建筑顶上,矗立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天线,甚至还有一座正在缓慢旋转的对空搜索雷达,灰色建筑周围,则是一片光秃秃的荒野,看不到其他建筑,再向远处眺望,大片大片的森林,在暮色中,显得深不可测!唐风隐约发现森林的边缘被层层铁丝网包围,这是哪里?秘密军事基地?容不得唐风想清楚,他已经被带进了那栋大巨的灰色建筑中。
步入这座大巨的灰色建筑物,里面出奇的安静,唐风被三个壮汉带着走过一条长长的道甬,然后一拐,又走上一道钢板铺成的楼梯,三个壮汉的皮靴踩在楼梯上,在这密闭空间中,发出可怖的回音,唐风好奇地观察着这座奇怪的建筑,一路走来,他没有见到一个人,但他却看见了屋顶可以360度旋转的监视器,他们每拐过一道弯,监视器的探头就会像猎鹰一般对准他们,唐风感觉浑身发
,四周的墙壁,天花板上像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自己,他也不知自己已经走过了几层楼梯,三个壮汉架着他,又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四个人在走廊上站定,那个一直提着行李的人,像是几个人的头,回身对唐风身旁的两个壮汉说:“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两个壮汉“啪”的皮靴一碰,来个立正,然后向他们的头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唐风继续跟着那壮汉向前走,此时,他吃惊地发现自己脚下的地板,还有走廊两旁的墙壁竟然也是钢板做的,一座
宮般的钢结构建筑,前方,看不到走廊的尽头,前面的壮汉要把自己带向哪里?
走廊的尽头,壮汉在一扇大门前站定,微微抬起头,眼睛正视大门上方的位置,一动不动,唐风感到好奇,凑过来,也朝大门上方看去,门上方安装着一个类似监视探头的东西,但又和一般的探头不太一样,唐风纳闷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不要
动,这是虹膜识别系统。”几个小时来,这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壮汉,终于回答了唐风一个问题,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大铁门自动开了。
这么高级!看来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唐风思忖着,跟着壮汉走进了一个漆黑的密室,黑暗中,就听见壮汉突然站定立正,然后,大声报告道:“报告队长,我已奉命将唐风带到。”
话音刚落,密室中的灯全部被打开,刺得唐风眯起了眼睛,队长?这个神秘的队长是谁?他努力适应着密室中的环境,终于看清,密室中,空无一物,只有他们前方摆着一张长条桌,桌子后面站定一人,只见那人,三十五、六岁,身材魁梧,虎背熊
,
前大块的肌
,将身上一件
彩汗衫撑得鼓鼓的。这时,那位神秘的队长走到唐风面前,
出一丝微笑,说道:“您就是唐风先生?”
“是的。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刚才他们几个没对你说吗?”这位神秘队长的语气很平和,唐风不知为何,对这位队长反而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好感。
“我一路上问他们,他们一个字也不肯说。”
“他们做的很对,因为我们所做的每一项工作,可能都关系到家国的机密,不该说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
“家国的机密?”唐风一头雾水,听不明白自己跟家国机密有什么关系。
“好吧,你可以叫我韩江。”
“韩江,这是你的名字?你就不准备对我多说点。”
韩江走到了唐风面前,道:“我知道你心里面的疑问,既然我们把你请到了这里,就准备告诉你一切,但是,在你知道这一切以前,先要宣誓。”
“宣誓?宣什么誓?”
“宣誓保守你所知道的秘密,这是保密誓词。”说着,韩江递给唐风一个小册子,小册子封皮上写着“保密制度”四个字,翻开小册子,第一页就是保密誓词,唐风一边看,韩江一边介绍道:“宣誓,就意味着你将知道许多秘密,同时也意味着在那些机密解密之前,你必须一直保守这些机密,如果,你怈
了机密,不论是有意或是无意,记住!只要你怈
了机密,你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唐风
看了一遍誓词,顿时头就大了,宣誓?还是拒绝!他试探地询问韩江:“为什么非要我宣誓,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架到这里来,这也属于家国机密吗?”
“是的,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工作和经历都属于家国机密。”韩江坚定地说道。
“那我不想知道了,可以送我回去吗?”唐风打起了退堂鼓。
韩江皱起眉,背着手,在唐风面前来回度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最后,韩江在唐风面前站定,盯着唐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要是你昨晚没有和梁云杰见面,也许你还可以回去,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什么?原来你们找我来,是和梁云杰的死有关!这么说也和那…那件西夏玉揷屏有关了,怪不得梁云杰说玉揷屏后面隐蔵着惊天的大秘密!”唐风似乎开始有些明白了。
韩江点点头:“是的!说什么都晚了,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唐风,既然你已经被牵扯进来,想要回去,那是不可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剩下一条路,就是和我们合作,把整个事情搞清楚。”
听完韩江一番话,唐风有些沮丧地瘫坐在长条桌旁的椅子上,齐宁的杀自,梁云杰的被刺,拍卖会上的疑云,跳进珠江的黑衣人…这一切,自己确实特别好奇,但为了満足好奇心,就要加入一个神秘的府政组织,这样值不值得呢?他抬头看看韩江,韩江向他投来信任的目光,他冲韩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宣誓。”
韩江领着唐风来到密室的一面墙下,一按遥控器,屋顶的投影仪,将一面国旗的图案打在了墙上,唐风在韩江的带领下,举起右手,开始向国旗宣誓…
宣誓完毕,韩江终于
出了一丝笑容,他拉过一直站在旁边的壮汉,对唐风说:“好了,现在我可以解答你的疑问。首先,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赵永,他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八年,功夫了得啊。”
“队长过誉了,刚才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唐先生原谅!”说着,赵永向唐风伸出了那只孔武有力的大手。
“没关系,你也是执行公务嘛!”唐风客套着,和赵永握了握手。
“下面我就来介绍一下我们的组织,我们是家国
全安机关下属的一支特别行动队,我们的代号是‘老K’,所以我们也叫‘老K行动队’,我们行动队的成员不仅仅来自于际国
全安机关,还汇聚了各方面的精英,比如赵永,他就是我从海军陆战队选上来的蛙人,在水下取对手性命,对他来说,如探囊取物。”
“可我又没什么功夫,又能做什么呢?”唐风看看赵永,疑惑地问道。
韩江指指自己的脑门,笑道:“其实参加我们行动队的成员并非各个都会功夫,但是都必须有我们需要的专长,比如你,我们需要你这儿,你的知识,你的智慧,自从你和梁云杰在拍卖会后相识,你的全部资料就已经储存在了我的电脑里。”说着,韩江又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唐风的资料和照片都出现在了投影上——姓名:唐风,年龄:30岁,身高:180CM,体重:76KG…下面还包括唐风的从小到大的经历,毕业学校,特长,趣兴爱好,等等,足足有几千字。
唐风心中暗暗吃惊,韩江话锋一转:“凡是加入我们行动队的成员,每人都有一个代号,比如我的代号是K2,赵永是K3,你在队里的代号是K7。”
“K7!这么说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四名队员?他们都是谁?K1又是谁?难道他比你的职位还高?”唐风感到十分好奇。
“不要忘了我们的纪律,不该问的事不要问。”韩江忽然板起脸小声呵斥唐风,不过很快,韩江又缓和下来,对唐风解释道:“你只要参加我们的行动,就会见到其他队员,不过…”说到这,韩江忽然沉默下来“不过什么?”唐风追问。
韩江接着说道:“不过,有三位队员连我也没见过,而且他们的资料也是一片空白,特别是那位K1,我也很纳闷…”
“什么?连你这个老大也没见过!不,不对,这么说来,那个K1才是真正的老大啊,可你又是队长,我们到底该听谁的?”
“当然是听我的,记住,小子,千万别自作聪明,在老K里,不管谁的代号大,也不论谁更有本事,一切行动必须服从我的指挥。”韩江
近唐风说道。
韩江、赵永和唐风三人在长条桌边坐定,韩江点开电脑上梁云杰的资料,对唐风介绍说:“你一定奇怪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很简单,因为我们一直在注视着梁云杰的一举一动。”
“梁云杰怎么了?他不就是个特别成功的商人吗?”
“不错!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可你知道他的历史吗?他是京北人,五十年代末毕业于北大的俄语专业,就在他毕业的时候,一次意外,改变了他的人生。那时,还是中苏两国的藌月期,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的一个学术代表团访华,当时他们带来了一件神秘的西夏嵌珠宝
莲纹玉揷屏,喏!就是你和梁云杰在拍卖会上争夺的这件。”
说着,韩江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那件西夏嵌珠宝
莲纹玉揷屏的照片。
韩江继续介绍:“当时苏联专家说,这件玉揷屏是1909年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在黑水城遗址发现的,他们经过多年研究,发现其中隐蔵着惊人的秘密,希望组织一支科考队,到西夏故地,去寻访玉揷屏背后的秘密。后来,中苏两国便组织了一支阵容強大的科考队,去了西北,而梁云杰当时被组织上选中,担任科考队的翻译。科考队在沙漠中全军覆没,只有两人幸免于难。”
“那他就是两个幸存者之一喽?”唐风道。
“是的,他就是当年科考队中方惟一一名幸存者,当年中苏科考队在巴丹吉林沙漠深处遇难后,军队出派很多人深入沙漠寻找,最后只发现了科考队的骆驼和装备,却始终没有发现科考队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科考队,只有两个人最终获救,其中一个就是梁云杰,他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被发现的地方,是在靠近国境线的巴丹吉林沙漠边缘,距离科考队出事的地点,已经相距有几百公里,我们不知道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跑到沙漠边缘的。”
“再后来呢?”唐风问。
“梁云杰捡回一条命,但正因为他捡回一条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的命运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改变,他先是被怀疑为湾台特务,阴谋破坏科考,被隔离审查了两个月,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就把他放了,没过多久,中苏关系破裂,因为他是学俄语的,再加上在那次科考中的表现,他又被戴上了苏修间谍的帽子,组织上给他定的罪名是联合苏修当局,阴谋颠覆家国,事败后,企图穿越国境,逃往外蒙,结果他再次被隔离审查。”
“想不到梁云杰的命运这么坎坷。”唐风不噤唏嘘感慨。
韩江又继续说道:“这还没完,审查依然没有结果,三个月后,梁云杰重获自由,但当时的家国
全安机关一直在暗中控监着梁云杰,一晃几年过去,‘文革’爆发后,家国
全安机关受到冲击,没人再控监梁云杰,也就是在这时候,梁云杰萌生了偷渡港香的念头,他趁当时混乱,于六十年代末偷渡港香,后来也不知他怎么在港香赚到第一桶金,创办了生新集团,并且生意越做越大,梁云杰也就成了港香著名的企业家。这次,梁云杰事隔四十年后重回陆大,从他一下机飞,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所以你们一直暗中监视梁云杰的行踪。难道就因为以前你们怀疑过他?”
韩江摆摆手:“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以前的事,我们跟踪他,是因为最近我们收到了非常可靠的报情。”
唐风又问赵永:“既然你们一直控监梁云杰,怎么又会让梁云杰被人杀了呢?”
赵永一听唐风的话,这个五大三
的汉子,居然脸上泛起了一丝晕红,有些尴尬地回道:“那都是我的责任,今天早上,队长已经批评过我了,队长一直派我跟踪梁云杰,其实也是在保护他,要不是我的保护,梁云杰可能早就被人干掉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却把他跟丢了,你们在茶馆说话时,我就在你们附近的一个桌子,注视着你们。梁云杰匆匆离开茶馆,我心里感到奇怪,便跟了过去,可走过两条街后,我竟然把他跟丢了,我想大概是他发现了我,故意甩掉我,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你看到那个黑影了吗?”
“我也看到了,本来我想
面帮你追那个黑影,可那黑影慌不择路,跳进了珠江,我便没有
面。”
“原来如此,可是…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梁云杰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竟然能把你,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甩掉,难道…”
“难道梁云杰真是当年的间谍?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以我的身手,是不该发生这种低级失误的,除非那人有很強的反侦察,反跟踪能力。”赵永替唐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韩江看看唐风,打破沉默道:“先别管梁云杰了,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抓紧时间,抢在我们对手前面,找到那件西夏嵌珠宝
莲纹玉揷屏。唐风,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梁云杰的人,我想梁云杰一定对你说了一些关于玉揷屏的事。”
“是的,我们说起了玉揷屏,可他对我并不完全信任…嗯,他临死前,提到了血咒,他说可怕的血咒又回来了。”
“什么血咒,纯属胡说八道。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血咒…”赵永还想发表一下唯物主义论,却被韩江挥手打断,韩江对唐风说:“唐风,除了血咒,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其他什么?”
唐风低头不语,忽然想起来了:“梁云杰临死前,断断续续对我说了‘图书馆,七,七十一,’几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图书馆的存包柜,梁云杰的意思是图书馆第七或是第七十一号存包柜。”赵永凭着职业感敏很快想到了答案。
赵永的想法和韩江不谋而合,一个清晰的想法出现在韩江脑中,就见韩江在密室里来回度了两圈,突然停住脚步,对赵永和唐风命令道:“下面我们分头行动,赵永,你和唐风返回广州,去拿梁云杰留在图书馆的东西,我立即回京北,向总部报告,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三人商量完毕,赵永带着唐风走出密室,当唐风重新呼昅到新鲜空气时,外面已是満天星斗,唐风又坐上了来时的那架“米—171”直升机。在直升机上,谁也没说话,机舱里只剩下发动机的大巨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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