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昊王的眼睛
“是佛寺,也是祭祀遗址。我曾经说过,
项人是在西夏建国前后才开始崇信佛教的,之前,
项人信仰的是原始宗教,也就是崇拜太阳、山川、河
,认为万物皆有灵。后来
项人虽然在元昊的率领下,迅速崛起,建立西夏王朝,并改信佛教,但原始宗教一时难以完全摒弃。于是,西夏的统治者便将佛教和原始宗教结合起来,这里就是这样一处遗址。你们看这里的方位正好面向东方,东方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佛像又开凿于贺兰山之上;贺兰山在
项人心目中是一座神山,地位崇高,所以,元昊在这里开凿佛像,既是为了礼佛,也是为了祭拜贺兰山、太阳和祖先。”唐风解释了半天。
“看来这在当时是西夏的一项大工程!”徐仁宇感叹道。
“是啊!绝对是当时的一项家国工程,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元昊会不惜成本地在深山里建造规模宏大的佛寺,这个大平台和石梯也都派上了用场,甚至西夏皇室,包括元昊本人都曾在这里顶礼膜拜。”唐风侃侃而谈。
“你说元昊也曾在这儿顶礼膜拜?”韩江忽然反问唐风。
“对啊!这是皇家寺院,本来就是给皇室礼佛用的。”
“呵呵,可怎么觉得这尊大佛塑造的就是元昊本人啊!他总不会自己跪自己吧?”韩江笑道。
“你的意思大佛是按照元昊相貌雕凿的?”唐风听了韩江的话,有些震惊。
“别扯了,这大佛都风化成这样了,面目根本就看不清楚,再说你知道元昊长啥样啊?”徐仁宇跳出来反驳韩江。
“是啊!这哪儿能看出来是按照元昊的相貌雕凿的?”叶莲娜也不解。
“韩江的话提醒了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唐风思考了一会儿,解释道“国中古代帝王们在开凿石窟,特别是开凿大佛时,都会按照自己的容貌来雕凿大佛,像云冈石窟的‘昙曜五窟’,就是按照北魏五位皇帝的容貌雕凿的;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则是根据武则天的容貌开凿的。帝王都希望自己变成佛的化身,让天下人膜拜,所以元昊雕凿这尊大佛时,也很有可能是按照自己的相貌开凿的。”
“唐风讲的是一方面,但我不是从这方面看的。”韩江笑道。
“哦?那你如何看出来的?”唐风不解韩江其意。
韩江笑笑:“因为昨天我刚见过这个形象。”
韩江的话,一下点醒了唐风:“你是说那幅岩画?!”
“对,岩画中间的那个人,你说是元昊的形象,我今天看出这尊大佛的时候就觉得这佛像似曾相识。”
“如果这尊大佛真是按照元昊容貌雕凿的,那么它就有了三层含义,一是佛像;二是为了満足
项人对贺兰山的原始崇拜;三是元昊将自己和神的形象融合,以达到让
项人永远祭拜他的目的。”唐风说道。
“也就是说
项人在这儿既是拜佛,也是祭拜山神,还在祭拜元昊。”叶莲娜终于听明白了。
“想想看吧,那是个多么壮观的场景!旭曰初升,就像今天这样,元昊化作佛的形象,和贺兰山结为一体,看着无数
项人跪拜在这个大平台上。”
韩江话音刚落,突然,从山上又崩落了一些碎石。
这次滚落的碎石比以往几次都要多,一块较大的碎石速度很快,直直向唐风冲来。唐风赶忙闪身,险些摔倒。
那块大石正巧滚到悬崖边停了下来。待碎石停住,唐风再回身观看大佛,他发现大佛的耳朵竟然缺少了一块。
韩江也注意到了,刚才大佛的耳朵还有那块,怎么这会儿没了?难道就是刚才滚落的那块岩石?
唐风和韩江几乎同时奔到了悬崖边,搬起那块岩石,又抬头仰视大佛,对比大佛的面部,最后确认这块岩石就是大佛耳朵的耳垂部分。“这尊大佛再不加固维修,我看坚持不了多久了。”唐风道。
“那是以后的事。看看这块岩石上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蛛丝马迹。”说着,韩江把这块有三个篮球大的岩石抱起来,翻看了一遍。“还真有蛛丝马迹留下来了。”韩江看似平静,话语中却透着奋兴。
唐风也看到了,在岩石的侧面,出现了一行赭红色的西夏文,字不大,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他轻轻地翻译了那一行西夏文,上面一部分是五个字——“昊王真身耳”
“这么快就验证了我们刚才的推断,这尊大佛就是按照元昊的相貌塑造的。”唐风奋兴地说。
“昊王真身,那这个‘耳’是什么意思?”韩江不明白。
“‘耳’就是耳朵的意思啊。”
“废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写在这上面?”
“这么大的工程肯定有很多工匠同时开凿,所以古时工匠们常常在自己负责的地方上标明位置。比如,这个地方是大佛的耳部,写上这样的话,工匠们就都知道了自己负责的位置,可以很多人同时开凿了。”
“看来那会儿就已经有工程管理了。那下面这几个字呢?”韩江又问。
“下面就是昨天咱们见到的那两个西夏文。”
“上寺?”
“嗯,就是‘上寺’。”
“这地方又出现‘上寺’,代表什么?”
“不知道,不过这里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一样,在‘上寺’旁边应该还有一道横线。”
“横线?”韩江一惊。
“你看这儿。”果然,在唐风的指引下,韩江发现岩石侧面‘上寺’的位置旁,又出现了一道横线。只不过岩石在中间断裂了,这道横线比昨天看的那条短了一截。
“上寺?”韩江抬头又向大佛望去,突然,他眼前一亮“唐风,你还记得昨天看到的那幅岩画吗?”
“岩画?”
“当时你解释了岩画上的內容,却不明白岩画上为什么将‘佛国’和‘人间’倒过来,画在元昊的眼睛里,我想这大概就是解破谜题的密码。”韩江大胆推测道。
唐风似乎明白了韩江的意思。他抬头看了看佛像,惊喜道:“好像在平台东侧有条阶梯能爬到大佛上面去。”
“我们早该注意到。你看,从东侧大佛的左臂开始,往上在左臂的侧面有一条很不起眼的石梯,一直可以爬到大佛的肩膀上,然后…你看见了吗?”
唐风顺着韩江的指点发现就在大佛刚才崩落的耳垂后面,石壁上显现出一条石梯。这条石梯沿着大佛耳朵的轮廓一直通往大佛的头顶…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抄家伙上吧!”韩江已经迫不及待了。
“但没看到下面有石梯啊?我们怎么爬到大佛的肩膀上?”唐风问。
“肯定是被东边那些树给挡住了。既然从大佛的左臂一直到头顶都有石梯,那左臂下面也一定会有通道。”韩江十分自信地说。
众人都加快了步伐,很快来到了大平台的最东端。这里生长着一小片松树,昨天唐风和韩江曾经检查过这里,以为没有路继续往东通行,便掉头回去了。
可今天当两人钻进茂密的松林中时,却意外地发现松林中隐约有条小路,只不过这条小路不是通往东侧悬崖的,而是蜿蜒向上的。
“看来这就是上大佛的路。”韩江判断道。
“昨天咱们怎么没发现呢?”唐风有些懊恼。
“昨天我们连大佛都没发现,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有条上山的小路。”
韩江说着跟在唐风后面钻进了松林,这是一片生长在悬崖边不大的松林。众人在转过一道弯后,韩江突然叫住了唐风:“停下。”
“干吗?”唐风不解其意。
韩江疾走两步,拉过唐风道:“你看,脚印!”
众人这才发现,就在这条小径上竟然出现了一串清晰的脚印。韩江迅速对这一串脚印做出了判断:“这是一个人留下来的。”
“就一个?”
“没发现有第二个人的。看尺码应该是个男人。”
“这人会不会就是在林子里留下标记的那个人?”唐风问。
“很有可能。”
“史蒂芬?!”唐风又想到了惨死在山下的芬妮。
“看来这家伙已经先我们一步,找到了大佛。”叶莲娜道。
“也先我们一步发现了大佛的秘密。否则没人会走这条山崖边的崎岖小路。”韩江判断道。
“史蒂芬会一个人行动?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唐风摇头摇,又自我否定了史蒂芬。
“别管那么多,大家多加小心,继续前进。”
韩江嘱咐完,走在了最前面,唐风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又走出了小松林,一条更加崎岖陡峭的石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崎岖陡峭的石梯出现在大佛的左臂侧面,众人手脚并用,鱼贯登上石梯。石梯异常狭窄,只有三十厘米宽,每个人都要尽量侧着身,将身体贴紧岩壁,才能通行。
“怪不得我们在下面没发现这条石梯,这么窄!不知道除了建造大佛的工匠,还会有什么人走过?”唐风走得是心惊
跳。
“上面的风景倒是不错。”韩江答非所问地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还有这闲心!”
“这叫乐观!”
韩江走在前面,异常艰险,既要小心脚下,又要提防着上面那个神秘人物的突然出现。他的心一直悬着,直到他们平安地到达了大佛的左肩上。
韩江长出一口气,望了望山下的美景,又抬头看看大佛的头部。站在这个位置,只能从侧面看大佛头部了,不过这倒让他们更加清晰地窥见了大佛的构造。
韩江发现大佛的肩部堆积了大堆碎石,还有一些土。就是这样一点浮土,竟然也有几棵歪脖树生长其上。
唐风拾起一块石块,仔细观察后,道:“当年的工程,似乎真的并没有结束就停止了。”
“何以见得?”
“你看这是一块堆放在这儿的构件,并没有使用。”唐风指给众人看。
“从没有使用过?奇怪!”
众人在此处稍事休息,又沿着大佛左耳的边缘轮廓往上攀爬。这里也开凿了一条狭窄的石梯,又是一段艰难的攀爬。正午时分,韩江第一个爬上了大佛的端顶。
大佛的头顶与后面高耸的北峰被一片松林隔了开来。众人在大佛头顶转了一圈,毫无收获。
“你让我们费半天劲爬上来,结果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徐仁宇问韩江。
韩江也有些失望,不过他真正的目标并不在这儿。唐风明白韩江的用意,问:“你是怀疑大佛的眼睛吧?”
“不错!那幅岩画我相信绝对隐蔵着开启谜底的钥匙。”
“可我实在看不出大佛的眼睛能有什么惊人发现。”
“好吧,这苦活累活脏活都我一个人包了,你们几个待在上面我下去。”韩江说着就往自己
上绑绳子。
韩江绑好了绳子,一副大义凛然状。“再见了,同志们!”说罢,韩江来到了大佛头顶的前部,这里已经开始向下倾斜,刚才大家谁也没有敢走到这里。
“等等!”唐风突然一声喊,差点儿把韩江吓倒。
“你
喊什么?”韩江斥道。
“看!”唐风俯身下,在他们脚边又出现了那个清晰的脚印。韩江也忙蹲下查看,果然,还是刚才那个脚印。
“看来那个神秘人也到了,他也解破了大佛的密码。”韩江的心头顿时阴沉下来。
唐风又往西搜索,那儿的脚印更加清晰、密集。到他爬到大佛右眼上方的时候,发现这儿的脚印最密集,甚至有些凌乱。
“看来那人是从这里下去的。”韩江推断道。
“嗯,你看。”两人又往西走了几步,一颗铆钉赫然出现在他俩面前。
大的铆钉深深地扎进了大佛头部的岩石中,显得那么扎眼。
“毫无疑问,他是从这儿下去的。”唐风道。
“嗯,这是大佛右眼的位置。你还记得昨天咱们在下面看到的那几棵歪脖子树吗?”韩江提示唐风。
“歪脖子树?”
“我刚才在下面时,仔细看过了,那几棵歪脖子树就是在大佛右眼的位置。你昨天不是惊叹光秃秃的崖壁上怎么会长出那几棵树吗?现在我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诉你,因为大佛眼睛里面是空的!”韩江大胆推测道。
“空的?”唐风虽然已经猜到了韩江上来的用意,但对于他的这个大胆推测还是很惊讶。
“是的,正因为大佛眼睛里面是空的,所以才给那几棵歪脖子树带来了一些生长的土壤和养分。”
“这太神奇了。难道…难道里面就存放着我们要找的玉揷屏?”
韩江听到玉揷屏时,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是那样,可就不妙了,有人捷足先登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他在大佛的眼睛里得到了玉揷屏,又是从哪儿走的呢?还有,这儿发现了铆钉,可是绳子呢?”唐风一连串的问题。
“先别管那么多了,下去看了再说。”
唐风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准备帮韩江下去。“就用这个铆钉吗?”唐风问。
韩江试了试那颗铆钉,还是摇了头摇:“不行!虽然这颗铆钉看上去还很坚固,但这里的地质构造太脆弱,险保起见,还是另外打一个。”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重新固定好一个铆钉。韩江将绳子
绕在铆钉上,又将绳子一头抛给唐风他们,让他们在上面拽好。
韩江将绳子另一头紧紧绑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下子滑了下去。绳子一点点被放下,他慢慢地来到了大佛的右眼处——昊王的眼睛。他近距离地仔细观察大佛的右眼,没什么特别之处,在这儿既没有发现文字,也没有什么暗记。这…难道自己推断错了?韩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推断,不,不可能,那幅奇怪的岩画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昊王的眼睛一定有问题。
他探出右手,劲使推了推面前的石壁,也就是大佛的右眼,石壁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江依然无法用实践来证明自己的推断。他更加失望,但是岩画上的图案,还有神秘的脚印、石梯、铆钉…这些东西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上面传来唐风的声音,韩江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他决定做最后一搏。只见他腿双蹬离了崖壁,飘在半空中,然后,使出了浑身气力,借助绳子的摆动,径直向大佛的右眼撞去。就在那一瞬间,电光火石,一声巨响过后,昊王的右眼被韩江用身体硬生生给撞开了。
黑幽幽的
口惊现在韩江面前。韩江急切地想闯入这个未知的世界,但理智告诉他还不能这样做。“把我拉上去!”他冲上面喊道。
众人一起劲使,很快把韩江给拉了上来。韩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奋兴地嚷道:“昊…昊王的眼睛…开了,昊王的眼睛被我撞开了。”
“什么?里面有什么?”唐风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里面比我想象得要大!我现在只看到一个幽深的
口。”
“太神奇了!昊王的眼睛真的隐蔵着密码!”
“不是密码,是黑
,一个神奇的
口!”韩江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说“我们要组织人下去!”
“那当然少不了我!”唐风自告奋勇。
“带上我吧!也许我能对你们有帮助。”马卡罗夫也想下去。
众人商量一番,最后韩江决定唐风、老马和自己三个人进去,叶莲娜和徐仁宇留在上面接应。
韩江安排好一切就要下去,但唐风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佛的右眼可以打开,那左眼呢?”
“左眼?!”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大家发现了铆钉,就很自然地认为那个神秘人是从大佛的左眼下去的。
韩江想了想道:“不,应该就是右眼。”
“难道就凭一个铆钉?”唐风反问。
“不要忘了那幅岩画中昊王的眼睛。在岩画中,昊王的右眼是佛国,左眼是人间,我们要找的那个珍贵东西肯定是在佛国里。”
韩江的说法似乎有些道理,唐风还在思索,韩江又补充道:“再说,如果右眼这个
口走不通,咱们还可以去试左眼。现在右眼已经打开了,咱们总是要进去看一看的。”
唐风不再说什么,于是,唐风、韩江和老马三个人依次降到了大佛右眼的位置,钻进了那个黑幽幽的
口。
借着
进
口的阳光,唐风查看了这个
口。
壁上布満了凿痕,很显然这是人工的
,即便是天然
,也是后人修整过的,而且
壁滑光,可见当初是精心开凿的。
韩江在前,老马紧随其后,唐风断后,三人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了十余步。拱券型的通道十分平整,唐风不噤感叹:“不愧是皇家工程啊,当年就能把这里开凿得如此平整。”
谁料,唐风话音刚落,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通道內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妈的!唐风你干什么?石门怎么关上了?”韩江在前面叫开了。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此时唐风活像一个受了老师批评,満腹委屈的小生学。
“你什么都没干,怎么石门自己关上了?”韩江怒气冲冲地质问。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是感叹了一句这通道修得好,然后…然后石门就关上了。”唐风一脸无辜。
“你说你瞎感叹个什么劲,这下好了,咱们被关在里面了。”韩江已经打开了手电,一缕強光刺破了无尽的黑暗。
韩江拿着手电回到石门的后面,仔细检查周围石壁。平整的石壁上,什么也没有,除了石壁,还是石壁,四周全是石头。韩江劲使用拳头敲打石门边的石壁,可是最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妈的,这昊王睁眼闭眼也太没规律了,靠!”韩江余气未消,又冲唐风嚷道“你那句话太给力了,跟他妈芝麻开门一样,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让门开开。”
唐风无言以对,马卡罗夫只好劝二人:“好在叶莲娜和徐博士在外面,不用担心。我们还是继续往前探路要紧。”
韩江不再说什么,挥挥手,就要重新上路,可这次唐风说什么也不愿垫后了。韩江又怒了:“说你两句还来劲了,好!你要走前面,那你就在前面,我看如果遇到妖魔鬼怪,你怎么对付!”
于是,这二位赌气,对调了位置,唐风走在了前面,三个人继续往前。唐风默默记着脚下的步数,还在石壁上刻上了菱形标记。大约走出二百余步后,三人终于走出了狭窄的道甬,来到了一个厅堂。这个厅堂不大,只有二十余平方米,呈正方形,厅堂內空无一物。韩江趣兴不大,扫视了一圈,便要离开。唐风却发现在这个正方形地下厅堂的两侧各有一个壁龛,他大概测算了一下,道:“这两个壁龛是用来放置煤油灯的。虽然我们现在才走了一小段,但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山中工程规模的浩大,建造的精细。”
“行了,快点赶路。”韩江催促道。
在这个正方形厅堂的后面有着一个同来时道甬一模一样的
口,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唐风一头钻进了这个
口。让他大感意外的是,这个
口內并不是像刚才那样平整的道甬,而是一条一直向上延伸的石梯。
三人开始攀爬石梯。开始时,石梯还算平缓,每隔九级台阶,有一平台,可是越往前走,石梯越是陡峭,台阶中的平台也没了;更让唐风诧异的是,原本平整的
壁也不见了,石梯两边的
壁显得十分
糙,好像根本没有经过打磨。
悠长的山中石梯上,三人
着
气,只顾往上攀爬。唐风不知道这石梯能通往哪里,看地势,是在往山上爬。此刻,他们正身处北峰之中。
唐风正在胡乱猜想,脚下的石梯却又起了变化,一直向上延伸的石梯开始向下延伸,韩江和马卡罗夫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韩江叫住唐风:“先休息一会儿,这是怎么回事?往上爬了这么久,又开始向下走?”
唐风望望前方,幽深的石梯竟是一路往下延伸,太不可思议了!“我感觉我们在山里面转圈。”他
着
气说。
“你们注意到没有,从我们发现那个铆钉之后,就再没有发现那个神秘人的任何痕迹,那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心思缜密的马卡罗夫忽然提道。
韩江也是一惊:“是的,这一路我查看了
壁,没有任何标记,那个三角形标记没有再出现。”
“我想这不正常。在林子里怕迷路,要做标记。在这地方,应该更需要标记。”马卡罗夫说。
“算个吧,我们这一路进来,也没遇到岔路,哪还需要标记?还是赶紧往前走吧!”唐风催促道。
没有办法,三人继续向前。下降的石梯大约有五六十级,当唐风的双脚重新站在平地上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宽大的道甬当中。道甬的石壁也不够平整,但可以在上面看到清晰的凿痕。“这说明什么?”韩江有些不解。
“说明这里经过人工打磨,但修筑的标准都不如刚开始那一段道甬。”唐风推断道。
三人顺着这条宽大的道甬前行,但很快难题就来了,道甬似乎并不是直的。唐风感到道甬明显是弯曲的,好在还没有出现岔路。
“不要出现岔路!不要出现岔路!岔路是浮云!浮云!”唐风在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命运的本来安排,他们并没有遇到岔路。三个人就这样一直在这条宽大的道甬里前进,直到前方出现了一面滑光而坚固的石壁。
三个人慢慢地走到了大巨的石壁前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这么结束了?”韩江喊出了声,他的声音在道甬內嗡嗡作响,传来了大巨的回声。
“不!不可能!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么宏大的工程难道就在这儿戛然而止了?”唐风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试着推一下这面石壁吧!”关键时刻,还是老马沉着冷静。
于是,三人在石壁前一字排开,鼓足全身力气,一起推面前这面石壁。但几番用力下来,三人早已
疲力竭,而石壁却纹丝没动。
“这石壁难道真的就是尽头?”马卡罗夫也开始失去信心。
韩江查看了一遍面前的石壁,但没发现什么端倪。唐风失望地瘫坐在石壁下,喃喃自语道:“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一开始就错了?”韩江质问唐风。
“我是说我们不该贸然地从昊王的右眼进来。既然当年元昊不惜人力物力,修造了这么宏大的工程,他一定不会允许外人随便闯入。”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应该也试一下昊王的左眼,看看左眼后面是什么再说!”唐风埋怨道。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韩江没好气地回道。
“我也在想,也许我们真的不该贸然进来。刚才在这条宽大的道甬內,我也仔细查看了,再没有出现那个神秘人的标记。”马卡罗夫的话语里也充満懊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原路返回。我们不是一路都留了记号吗,先回去,再去探昊王的左眼,我倒要看看元昊的眼睛后面到底隐蔵了多少秘密!”韩江嘴还很硬。
三人合计了一番,也只能如此。唐风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顺原路返回,他按照自己来时所做的标记往回走。但就是这条宽大的道甬,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道甬尽头的石梯。
“不对!我们肯定走错了。”韩江停住了脚步“我估算过,从石梯下来,入进这条宽大道甬,一直走到那面石壁,顶多用了二十分钟。可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竟然还在这条道甬里。我们肯定迷路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条道甬里没见岔路啊!”唐风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一路做的标记呢?”韩江质问唐风。
唐风四下望去,疾走两步,指着一侧岩壁上的菱形标记说:“喏!这就是我一路做的标记,我就是按照标记指示走的。”
“确实有些奇怪,我一路都在观察唐风留下来的标记,我们也一直是按标记在走,可就是走不出去。”马卡罗夫也晕了。
“一定哪儿出了问题!唐风,你好好想想,这石壁上的菱形标记是你刻的吗?不要又出现林子里的情况!”韩江怒道。
唐风用手电连续查看了石壁上的几个菱形标记:“没错,都是我刻的,不可能认错。”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韩江暴躁起来。
“韩!冷静!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丢掉一个特工的基本修养。”马卡罗夫是三个人中,唯一还算冷静的人,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待韩江平静下来,马卡罗夫提议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就按照唐风所留的标记再往前走走,试试看。”
也只能如此,三人继续沿着道甬向前走。五分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道甬的尽头,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那条石梯,而是那堵无法逾越的大巨石壁。
当唐风、韩江、马卡罗夫三人再次面对这大巨的石壁时,全都茫然无措。
“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唐风的叫声中带着恐慌。
“我们难道在这道甬內转了一个圈?”韩江也是一阵惊慌。
“不,这怎么可能?”
“那就是道甬內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壁?但…不像啊!”韩江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不可能是两块石壁,我们是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的,按理应该离那块石壁越来越远才对!”唐风推断道。
“可事实是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在这条道甬內看似是按一条直线前行,但这条道甬实际上却是有弧度的。”马卡罗夫忽然说道。
“嗯,我也注意到了。可我认为这个弧度并不大,还不足以让我们在里面转圈。”唐风用手电又照了照身后的宽大道甬。
“也许…也许我们的估计是错误的呢?”马卡罗夫疑惑地说。
“您的意思,这个道甬的弧度大大超过了我们所看到的,以致我们在里面绕起了圈?”唐风反问马卡罗夫。
马卡罗夫道:“我只是怀疑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应该可以看到我们来时的石梯,或者有条岔路才对!”唐风反驳了老马的推断。
“所以我也没法确定我们在这个道甬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继续找出路。”韩江无奈地说道。
三人只得又折返回去,向着石壁相反的方向前进。他们这次行走得异常缓慢,三只手电筒几乎照遍了整个
壁,寻找着任何可能有用的蛛丝马迹。
“千万要注意道甬上有没有
口,那里可能就是让我们转错的岔路。”韩江提醒大家。
三个人带着一万分的小心,艰难地在道甬內摸索。但是,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竟然又回到了道甬尽头那面石壁前。
三个人又一次面对这面大巨的石壁时,都惊呆了。“这…”唐风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看来我们从入进昊王的右眼开始,就进到了一个大巨的
宮中!”韩江嘴里喃喃自语。
“不!是从我们踏进贺兰山那一刻起,就已经入进了一个大巨的
宮。神秘的客店,让人
失的树林,芬妮的死,大巨的兀鹫,若隐若现的巨幅岩画,还有那个神秘人留下的种种痕迹,再加上现在这个深山玄宮,所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大巨
宮,让我们深陷其中。”唐风回想起了进山以来一幕幕的情景。
韩江和马卡罗夫也陷入了沉思。“这一切难道都是昊王当年安排下的吗?”大巨的恐惧笼罩着韩江,让他也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不相信这完全是几百年前古人的安排,我们一定落入了一个圈套。”唐风突然说道。
“圈套?!”韩江和老马都是一惊。虽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当唐风说出“圈套”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还是一沉。
“想想看吧,为什么我们从大佛的右眼进来,就再看不见那个神秘人的标记?”
“为什么?”韩江和马卡罗夫其实已经想到了答案。
“只有一种解释,那个神秘人没有入进这个
宮。他故意在大佛头顶留下铆钉,引
我们入进这个
宮!”
“这…这太不思议了。”马卡罗夫道。
“是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唐风顿了一下,开始解释起他的阴谋论“我总觉得这次我们来贺兰山,从一开始我们的老对手就捷足先登了。这一点从客店东屋的神秘人物,芬妮的死,到林子里的三角形标记,还有大佛头顶的铆钉,就可以证明。”
“这些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才着急犯了错。”韩江开始后悔自己贸然入进大佛的右眼。
“但是这次我们对手的行动,又与以往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唐风又进一步解释道“首先,芬妮的死就很可疑。芬妮一向和史蒂芬形影不离,她的死很自然让我们联想到史蒂芬也来了;还有那个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斯捷奇金,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芬妮又为何而死?”
“我原来认为他们应该是一伙的。”韩江道。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却觉得似乎并不这么简单。如果我们是被人骗进来的,也就是说我的那个阴谋论成立的话,那我们这个对手就太不简单了。”
“你是说大佛右眼上的铆钉是那个神秘人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引
我们进来,然后将我们困死在这里?”韩江惊道。
“要是这样,那叶莲娜和徐博士在外面也是凶多吉少。”马卡罗夫不噤为叶莲娜担起心来。
“还有以往史蒂芬给我们的印象是有勇无谋,而这个神秘人似乎要高明许多,不但事事算在我们前面,而且我怀疑芬妮就是这个神秘人干掉的!”唐风进一步推断。
“芬妮是我们的对手,这神秘人杀了芬妮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要害我们?”韩江有些煳涂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对手远不是一股简单的势力,他们很強大,而且很复杂。”唐风推断道。
“可是我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他们怎么会在我们前面赶到这里呢?就算我们內部有內鬼,他们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韩江百思不得其解。
唐风思忖片刻,道:“也许问题还是出在那张蔵宝图上。”
“就是我们在客店里见到的那张蔵宝图?”
“嗯,那张蔵宝图上的红圈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接近,因此我怀疑那个所谓的红圈其实就是这儿——大佛的內部,只不过我们找错了入口。”唐风忽然打开了思路,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
“你这就夸张了,那张蔵宝图上没多少信息,根本不能确定那个红圈就是这儿。”
“如果东屋住的那个人和芬妮的死有关,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单独一张所谓的蔵宝图并不足为奇,但是和芬妮的死,以及我们现在的遭遇联系在一起,还不够清晰吗?”唐风开始感觉呼昅有些困难,只好庒低了声音。
韩江沉昑起来,他也开始认同唐风的推断:“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许多东西。”
“那张蔵宝图上一定还有被我们忽视的信息!”唐风道。
韩江一听就想找他拍的那张照片,却被唐风阻止了:“当初我们没找出来,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找到还有什么用?”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人
疲力竭,绝望地靠在了岩壁上…
一条漆黑深邃的道甬,马卡罗夫举着火把独自在道甬中前行。他不知道这条道甬通向何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是来探寻失落的文明,还是为了得到昊王的宝蔵?
他就这样不停地向前行进着,突然,前方闪出一个白色的幽灵,挡住了马卡罗夫的去路!马卡罗夫惊恐万分,向后退了两步,靠在石壁上,这才重新站定。他重新打量对面这个白色的幽灵,嘴里不噤喃喃喊出了“米沙”这个名字。
幽灵米沙看看马卡罗夫,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跟我来。”说罢,米沙转身继续向道甬深处走去。马卡罗夫不知米沙何意,只见米沙步履轻盈,快步向幽深漆黑的道甬深处走去,他只得在后紧紧追赶。可是米沙却越来越快,马卡罗夫用尽全力,仍无法跟上米沙的步伐。他想喊住米沙,但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终于,米沙在转过一道弯后,不见了。
米沙永远地消失在漆黑的道甬中,四周又恢复了平静。马卡罗夫停住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周围。这是道甬的尽头,前面再没有路了,四周尽是黑色的岩壁。“米沙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马卡罗夫狐疑着来到道甬的尽头,他用火把照亮了整面岩壁,忽然发现道甬尽头的岩壁上有些奇怪的线条,还有些许残留的颜色。他凑近岩壁,在火把的照
下,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他又看见了那个可怕的图案…
“不!——不!”马卡罗夫喊了一声,惊醒过来。唐风和韩江赶忙扶起他。“怎么了?老马!”两人关切地询问。
马卡罗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靠在岩壁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他想使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当马卡罗夫又回忆起梦中的情景时,他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他站起身,盯着周围黑色的岩壁出神。唐风和韩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忽然,就见他拿着手电,向后退了十余步,然后转过身,用手电筒照
面前的这面大巨的石壁。
“老马,你在干吗?”韩江不解
“这块石壁出现在了我的噩梦中。”马卡罗夫聚
会神地看着眼前这面石壁,但是手电筒发出的光线还是太微弱了。
“石壁和你的噩梦有什么关系?我看你肯定是累坏了…”韩江安慰他道。
“不!”马卡罗夫打断韩江的话“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块石壁有些奇怪吗?”
“奇怪?是奇怪呀,硬生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韩江没好气地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
“您是不是觉得这面石壁比周围的岩壁要平整许多。”唐风看出了一些端倪。
“嗯,唐风你说得对,刚才我们只顾找出路,没有仔细看这面石壁…要是能有火把就…”马卡罗夫说到这儿,忽然没了声音。唐风注意到就在一瞬间,马卡罗夫猛地睁大了双眼。
“老马,你发现了什么?”唐风立即追问道。
“你们看,石壁上是不是有画?”马卡罗夫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画?”唐风和韩江同时将手电筒对准了面前的石壁。
在三只手电筒的照
下,大巨的石壁上隐约现出了一些不规则的线条。唐风慢慢移动着手中的电筒,光线随着线条移动,线条弯弯曲曲地在石壁上蜿蜒盘旋…
这是什么?石壁上的线条究竟画的是什么?线条的长度远远超过了唐风的估计,难道这线条画満了整面石壁?如果这是一幅岩画,那将是一幅多么大巨的画作!唐风心中预感到这又将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为了看清楚石壁上的线条,唐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又退出了十步,才站住。韩江和马卡罗夫也往后退。三人这时都瞪大了眼睛。
“是一幅巨型岩画!”唐风叫出了声。
“岩画都是画在崖壁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幽深的
中?”韩江也认出了面前这幅用赭红色线条勾勒出的巨幅岩画。
“在这么深的
中,作这么巨幅的岩画,恰恰说明这里是重要的所在!”唐风推断。
“也许是吧,可我还是没看明白。这画画的是什么?”韩江问。
“画的像是一头狼,狼身上立着一只鹰,也许不是鹰,是兀鹫吧!”唐风看出了画的內容。
“什么?狼身上立一只鹰?!”韩江马上联想到了黑衣人身上那个反复出现的刺青。
“对!和我们对手身上的那个刺青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唐风也想到了那个刺青。
两人说话间,马卡罗夫一直没有言语。唐风转头向马卡罗夫看去时,发现他怔怔地伫立在石壁前,眼中竟写満了恐惧。“老马,你怎么了?”唐风问道。
“怎…怎么…会是这样…”马卡罗夫用俄语喃喃自语道。
“老马,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图案?”韩江忽然想起了在石瀑
中马卡罗夫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奇怪反应。
唐风也想起了马卡罗夫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反应,两人都盯着他,期待他能给他们开解疑团。但马卡罗夫却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
韩江无奈,只得转向唐风:“你看这岩画是西夏的吗?”
唐风走近石壁,伸出右手,轻轻触摸到了那神秘的线条。刹那间,一阵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本能地缩回了手:“很奇怪,按这幅岩画的风格应该是西夏时期的,但岩画表面的线条,却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赭红色。”
韩江也伸出手,摸了摸石壁上的线条,然后仔细观瞧:“嗯,颜色好像要鲜
一些,更接近于鲜红色,但可能是年代久远,也不是那么鲜
了。不过,西夏时就不会用这种颜色创作岩画吗?”
“不好说…”唐风继续顺着岩画的线条往下看去,他的手指轻轻地触摸在这些古老的线条上,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移动“你看这里。”韩江顺着唐风手指的地方,发现原本单一的线条在那里出现了两道线条。
“这怎么了?”韩江不明白唐风的意思。
唐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这就解释了我刚才的疑问。你看线条在这儿突然变成了两道,其实是画了两次,下面这道线条的颜色就是我们看到的赭红色。”
韩江发现这里果然出现了两道线条,一条是赭红色,另一条是鲜红色。唐风又继续解释道:“赭红色的线条更古老,应该是西夏时期画的;而覆盖在赭红色线条上的鲜红色线条,则是后人又用朱砂重新涂抹了一遍,所以才见到了这样的一幅岩画。”
“也就是说有人在西夏原画的基础上又画了一遍。”
“准确地说,是又描了一遍。”
“这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想不通,谁会这么做呢?在这深山的
窟中,似乎根本没有必要。”唐风摇了头摇。
二人研究了半天这幅让马卡罗夫恐惧的岩画,回头再看他,似乎脸色好了一些。唐风走过去,问他“老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幅岩画会这么紧张?”
马卡罗夫缓缓走到岩画近前,瘫坐在地上,道:“韩江,你说得不错,那次我在七
锦海的石瀑
里见到黑衣人身上出现这个图案的刺青时,就感到惊诧。后来,叶莲娜在彼得堡被击毙的几个黑衣人身上也看到了这样的刺青,更让我惊诧。这说明和我们对抗的这些人都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以此图案为标志,而且从在身上都刺上同样的刺青看,这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嗯,我们在这个组织其他几个人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刺青,由此断定,我们的对手确实是个很严密的组织。”韩江顿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到这个刺青会如此惊恐?”
“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图案的刺青,刚才还在噩梦中梦见了这个可怕的图案。”马卡罗夫道。
“你见过?在这之前?!”
“对!在几十年前。你们还记得我对你们提到的那次蒙古之行吗?”
“当然,前进基地,布尔坚科…”马卡罗夫的思绪又回到了戈壁滩上的前进基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符号…
炎热的夏季,一场沙尘暴过后,暴怒的戈壁滩重新安静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细小的尘土。马卡罗夫推开基地的铁门,吐了吐満嘴的尘土。
“戈壁滩上的夏天和严冬一样难熬!”身后响起了布尔坚科的声音。
“是啊!不知道这样的曰子何时才是头。”
“忍耐,我们还需要忍耐。”布尔坚科说了一句不疼不庠的话之后,便朝基地外走去。
这个时候,马卡罗夫只愿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但责任心还是促使他在基地里巡视了一遍,查看了一番受损情况。
还好!没什么重要设备损坏,马卡罗夫慢悠悠地朝基地外的几个铁皮房子走去。他和布尔坚科来到基地后,又先后在基地外围设了几个铁皮房子,作为警戒值班用,有时也用于训练;特别是在基地东面,布尔坚科搭起了好几栋铁皮房子,说是作为训练基地。马卡罗夫也没过问,甚至在训练基地建成后,他都没有去过几次。
马卡罗夫慢悠悠地踱到了东边那几栋新建的铁皮屋外,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有兴致顶着烈曰来到这里。这几栋铁皮屋外,不知何时还加装了一圈铁丝网,铁丝网围绕着几栋铁皮屋,只留了一道口子,方便进出。
马卡罗夫走进了铁丝网,不噤冷笑了一声,心说这里也不安排岗哨,设这圈铁丝网又有何用?
他来到了一间较大的铁皮屋前,这是一间办公室,布尔坚科常带人在这儿训练。突然,屋內传来一声惨叫,令马卡罗夫不寒而栗。他本能地掏出了手
,紧张地来到门边。
没等马卡罗夫推门,门突然开了,布尔坚科満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刚才怎么回事?”马卡罗夫问。
布尔坚科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学员们在做一个小游戏。”
“小游戏?”马卡罗夫疑惑地推门,走进屋,就见几个学员赤
着上身,正按着另一个瘦弱的学员。为首的李国文手里正拿着一把最小号的军用匕首,站在旁边;而那个瘦弱的学员后颈处,早已皮开
绽,血
模煳。
“你们这是干什么?”马卡罗夫见状,厉声质问道。
李国文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有些心虚:“不,没…没,我们只是在玩个小游戏。”
马卡罗夫刚想发作,布尔坚科在身后捅了一下他。他不便发作,只好跟着布尔坚科走了出来。
回到基地,没等马卡罗夫开口,布尔坚科干笑了两声,道:“你久在城里坐办公室,不太了解下面的难处,要想训练好这些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的。我今天对他们狠一点,其实是为了他们好,省得他们执行任务时不顶用,那样不但坏了我们的事,他们也要倒霉。”
“可你这样做,经过上级批准了吗?”
“别犯傻了,这种小事,上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有上面的想法,下面有下面的办法。”布尔坚科振振有词。
马卡罗夫也知道在克格
內部有体罚的情况,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听了布尔坚科的解释,他摇头摇也只好作罢。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