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渝城盛元集团的会议室白天
会议室里坐満了盛元集团的高层部干,会场內鸦雀无声。这是一个改朝换代的时刻,每一个人的內心都显得忐忑不安。杜耀杰在主席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他和大家一样,听着集团的一位副总裁宣读命令。
集团副总:“现在,我宣读盛元集团董事会关于人事任免的决定。经盛元集团有限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任命杜耀杰兼任盛元集团公司首席执行官;免去刘毅盛元集团公司首席运营官兼执行总裁的职务,任命袁立仁为盛元集团公司首席运营官兼执行总裁;免去李得臣盛元集团公司高级副总裁的职务,任命洪云水为盛元集团公司高级副总裁;免去王德连盛元集团公司首席财务官的职务,任命廖中行为盛元集团公司首席财务管,免去王焕盛元集团公司董事会秘书长的职务,任命徐已任为盛元集团公司董事会秘书长…”
渝城盛元集团的会议室外白天
会议散了,大家低声
头接耳,走出会议室。
杜耀杰走在后面,边走边向身边的黄万钧
代:“银海的公园项目集团公司志在必得。我已经和行银谈好了款贷,款贷担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这个项目你们必须抓紧。韩国时代公司有什么动静,你们要及时报告。”
黄万钧点头说:“好,我明白。韩国时代公司正闹內
,他们的新老
替可能有不小的麻烦,对我们来说,倒是机会难得。”
杜耀杰:“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速战速决。”
跟在身边的秘书请示杜耀杰:“董事长,那个女孩怎么办?她现在还住在镜湖别墅里,下一步怎么安排她?”
杜耀杰:“送她回银海去。她应得的那五十万元,就由你们银海公司先支付给她。”
黄万钧点头:“好的。”又问:“这个女孩现在是我们盛元服饰的品牌代言人,需不需要…给她个人提高一点代言的酬金?”
杜耀杰这时停止了脚步,看着黄万钧,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希望这个女孩和盛元集团再有任何的关系。对盛元集团来说,她不是一个光彩的角色。”
黄万钧有点发愣:“可是…我们跟她已经签了两年的广告合同,这个合同…”
杜耀杰打断黄万钧:“合同可以订立,也可以解除,难道你们银海公司对外签订的合同里,没有提前中止和提前解约的条款吗?这种常规条款,所有的合同都必须有的!”
杜耀杰声音冰冷,面无表情,他似乎并不等待黄万钧答复,便转身走开。
黄万钧怔在原地,低头思索。
渝城郊外别墅夜
夜
已深,汤豆豆趴在别墅阳台的栏杆上,跟潘玉龙通着电话:“…你手腕好了吗?…你记着涂药,别劲使儿,别再受伤了。你到底是怎么伤的?…咳,你就别担心我了,我
好的,我在这儿一个人住一栋大别墅,这儿可漂亮呢。我真没想到活这么大居然又冒出个老爸来。老爸虽然没见着,可他给我留了一大笔钱,你猜猜有多少…啊?哪有那么多啊!回去我再告诉你吧。”
万乘大店酒职工更衣室夜
潘玉龙坐在夜深无人的更衣室里,接听着汤豆豆的电话,他的情绪不高,但言语措词尽量掩饰,不愿汤豆豆有一丝察觉。
潘玉龙:“你亲生的爸爸不在了,你难过吗?”
渝城郊外别墅夜
汤豆豆:“有点吧。不过,我到现在也不习惯把他当成我爸。我觉得我爸还是我原来的老爸。但我总算明白我爸我妈为什么老是为了那架钢琴吵架了。”
万乘大店酒职工更衣室夜
潘玉龙:“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能接不了你了。我现在还是出不去…好,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吧。早点休息。”
汤豆豆:“你也别太熬了,早点休息。”
潘玉龙:“好。再见。”
潘玉龙挂了电话,把机手放回他的更衣柜里。他正要关上更衣柜的铁门,机手再次响了起来,他拿出机手看了一眼,电话里显示的号码前面,是他老家淮岭的区号,潘玉龙马上接了起来:
“爸…什么?妈已经上了呼昅机了…从哪儿弄到的钱?…四万块!谁寄给你们的?…盛元公司…黄万钧?”
潘玉龙面色发白…
淮岭市某医院夜
潘玉龙的父亲在淮岭市的一家医院里,与儿子通着电话。
父亲:“…听盛元公司的人说,他们马上要成你们饭店的老板了,所以对你们这些业务骨干都要给予额外的照顾。你妈要是没有这笔钱,还能活多久那就很难说了…所以你无论如何要替你妈、替咱们全家好好谢谢那位黄总,你替你妈去给人家磕个头去,啊,这是你妈的大恩人,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
万乘大店酒职工更衣室夜
父亲的这个电话带给潘玉龙的震惊,让他找不出一句回应的语言。父亲还在电话里反复嘱咐:“…你一定要好好给人家干,千万别舍不得出力气…”而潘玉龙不知何时,已将电话挂掉。他神情恍惚,坐在更衣柜前的水泥地上不知所措。忽然,远处似乎发出一声响动,潘玉龙蓦然转头,他在道甬端头的一束灯光里,发现了一个明暗凹凸人影,他吓了一跳,很快认出那一动不动的人影,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灯光的阴影把佟家彦弄得面目狰狞,他的目光与潘玉龙久久对峙,仿佛都想
穿对方的心灵!
银海机场白天
黄万钧和汤豆豆一起走出乘客出口,盛元银海公司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殷勤地
上来,接了黄万钧的行李,引着他们向外面走去。
盛元公司的轿车已经停到了机场大楼的门口,工作人员为黄万钧拉开车门,黄万钧正要回头寻找汤豆豆,汤豆豆高喊了一声:“黄叔叔再见!”已经跑到了路边,她奋兴地跨上了阿鹏的摩托,摩托车随即开动起来,划了一个潇洒的弧线,绕过了黄万钧的轿车,开足了马力。汤豆豆向黄万钧笑着挥手,随着摩托车的轰鸣远远地走了。
黄万钧望着她的背影,也笑了一下,这个女孩的青舂活泼令人感动,令黄万钧不得不怀着一丝同情,感叹不已地踏上了自己的车子。
万乘大店酒行政俱乐部茶座白天
金至爱走进行政俱乐部的茶座,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服务员过来,用英文问道:“姐小,请问您需要用饮料吗?”
金至爱用英文回答:“红茶。谢谢。”
万乘大店酒19楼白天
潘玉龙推着工作车回到了工作间里,他收拾着车上的东西,消瘦的脸上依然心事重重。
一个服务员叫道:“潘玉龙,还不吃饭去?”
潘玉龙忙着收拾,说:“你们先去吧!”
伙伴们走了,潘玉龙继续忙碌。
机场路白天
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路飚飞。
汤豆豆抱住阿鹏的后
,短发飞舞。
两个年轻的面庞
着劲风与阳光,笑容灿烂。
万乘大店酒19楼工作间白天
工作间里只有潘玉龙独自一人,他沉闷地收拾完工作车,伸手拿了车上的钥匙卡正要离开,他的手突然被人从身旁按住,潘玉龙抬头一看,来者竟是佟家彦。两人依然彼此对视,如同昨夜的短兵相接。
佟家彦终于首先开口:“你要去吃饭?”
潘玉龙没有回答,面对佟家彦眼中的狡黠,两人心照不宣。
佟家彦继续说道:“1948房的空调不好,工程部的人马上要过来看看。”
潘玉龙试图菗出钥匙:“好,那我等他们。”
佟家彦用力按住:“你去吃饭,我等他们。”
两人的目光彼此较量,互相
视。潘玉龙试图坚守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瓦解,变得软弱起来。终于,他的手似乎放弃了抵抗,任凭佟家彦从他的手中菗出了钥匙。他的神色呆滞,一动不动地听着佟家彦离去的脚步,听着工作间的门开门闭,恍惚如在梦中。
万乘大店酒行政俱乐部茶座白天
金至爱口中品着红茶,耳中听着乐师的弹奏,心中想着自己的心事。
万乘大店酒职工食堂白天
潘玉龙呆呆地把米饭
进口中,味同嚼蜡,神色不宁。
杨悦端着盘子过来招呼:“潘玉龙,刚吃啊,今天忙吗?”
潘玉龙如梦方醒:“啊?哦,不忙…”
杨悦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潘玉龙低头掩饰:“没事…”
万乘大店酒19楼工作间白天
19楼的工作电梯缓缓打开,潘玉龙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工作间和刚才一样安静异常,看不到一个闲杂人影。
潘玉龙迟疑片刻,推开工作间的房门走了出去。
万乘大店酒19楼走廊白天
走廊里同样静无一人,潘玉龙心绪不宁地向前走去,接近1948房的时候,他看到佟家彦带着老王和另外一位陌生男子匆匆走出。老王和陌生男子装作与佟家彦互不相识,低头与潘玉龙擦肩而过,快步走向电梯。佟家彦看到潘玉龙后蓦然止步,看到老王二人走远,才把1948房的钥匙卡
到潘玉龙的手上,低声说了句:“空调查完了。”然后尾随他们匆匆离去。
潘玉龙拿着那只烫手的钥匙卡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移动脚步,恍恍惚惚地继续向1948房走去。在1948房门外他抬手敲门,用失了声的英语喃喃一句:“贴身管家。”房內无人应答,潘玉龙用手上的钥匙把门打开,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万乘大店酒1948房白天
潘玉龙走过1948房的书房门口,他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那台手提电脑仍然完好无损地摆在书桌的正中。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敲门声令潘玉龙不由悚然一惊,他返身走到门口,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家伙,就是1932房那位鬼祟的人物。
1932房的客人故作随意:“请问,这是几间套啊?”
潘玉龙身体僵硬,好像被人发现了秘密,紧张得几乎口吃起来:“这,这是四间套。”
1932客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哦,这种套房一天是多少房价啊?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潘玉龙心情稍稍平定,他
了口气,说道:“哦,对不起,这里有客人住。您要参观这类房型可以和销售部联系。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你。”
1932客人还在伸着脖子往屋里看,说了句:“哦,是吗。不用了,我自己联系吧。”
潘玉龙声音麻木,但意识清醒,他用身体挡住那人的视线,迫使对方却步转身,离开了屋门。
潘玉龙面色苍白,心有余悸。他也走出了1948,返身关上了房门。
万乘大店酒职工出入口白天
汤豆豆让阿鹏把她带到了店酒的职工出入口,汤豆豆下车奋兴地跑了进去。阿鹏看见她和职工出入口的保安
涉了一番,保安拿起电话,替她向里面联系着什么。
万乘大店酒行政俱乐部白天
金至爱仍然待在店酒行政俱乐部的茶座,听着乐师的优雅弹奏,心神不属。面前的一杯红茶,已经喝掉大半。
一曲终了,金至爱想起鼓掌,鼓了两下之后发觉除她之外,周围无人喝彩。金至爱环顾左右,竟发现一侧不远,有个茶客正躲在报纸背后。金至爱低头镇定了一下,抬头再看,正与那人窥偷的目光不期而遇。金至爱骤然紧张,惶惶起身,走出了茶座。
金至爱走到门口,在账单上草草签字,有意回头时发现那个行迹可疑的家伙也在招手结账。金至爱没叫电梯,而是顺着楼梯快步下楼。
窥偷者快步退了出来,赶到电梯厅后按了电梯,匆匆走进了电梯的轿厢。
少顷,金至爱又从楼梯返回,惶然四顾地按了电梯,乘电梯离开了俱乐部。
万乘大店酒19楼白天
电梯下行的指示灯当的一声闪亮起来,令人心惊。金至爱神色慌张地跑出电梯,朝1948的方向跑去。
她入进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门上
了口气,随即急急地拨打机手。
韩国汉城某高级公寓外白天
朴元圣驾车驶至楼前,他下车锁上车门,一边打电话,一边向楼內走去。
朴元圣:“…很可能是尹梦石派去监视你的人,你不要怕,尽量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如果实在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让那个贴身管家帮你…对,我们的律师不知什么原因,昨天突然辞职了,不过,你已经签署的关于免去尹梦石和金哲元职务的命令都在我的手上,这些命令在法律上仍然有效。现在,我正在为你找一个新的律师…”
韩国汉城某高级公寓內白天
朴元圣走进公寓楼门,走进电梯,电梯上行。
朴元圣的电话仍未结束:“金载花向法院诉讼的內容只涉及部分遗产的纠纷,不影响你作为遗产主要继承人选择经营者的权利。他们可能已经预感到你要把他们拿掉,所以,这两天也都在活动。我看事情不能再拖了,一旦新的律师找到,我们马上入进法律程序,公布你的决定…”
朴元圣走出电梯,走进家门。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朴元圣的声音也被关在了门里。
万乘大店酒1948房白天
金至爱坐在
边的地毯上,听着电话,不住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不出去,我会全安的。再见。”
她挂了电话,茫然若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起身跑到门厅,将大门的防护链挂好。
万乘大店酒19楼的工作间白天
19楼工作间里,只有佟家彦和潘玉龙两人。潘玉龙的情绪已经低到极点,而佟家彦此时的口吻,也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佟家彦:“什么?辞职,你要辞职?”
这时,他们听见有工作车的声音从走廊向工作间走来,佟家彦赶忙把潘玉龙推进里屋,顺手关上了屋门。
佟家彦庒着嗓子再问:“为什么?”
潘玉龙也放低了声音,但是态度坚决:“不为什么,我不干了!请你转告黄老板,那四万块钱,我会还给他的。”
佟家彦:“那钱是不用还的!你怎么那么傻啊!”潘玉龙:“我不想欠他的!我不想欠任何人!”
佟家彦:“你当然不欠他的!你为他做的事情,价值远远不止四万!你怎么那么傻呀!”
潘玉龙:“我也不想为他做什么事情。”
佟家彦:“你已经做了!”
潘玉龙无话可说,只有怒目而视。
佟家彦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庒着声音又问:“你辞职,你辞职你去哪儿?”
潘玉龙已经开始收拾
上自己的零碎用物,他说:“我去其他店酒,也许…离开银海,去京北,去海上,那里也有最好的五星级饭店。我热爱这个职业,但不一定非要在万乘大店酒。”
佟家彦放缓了语气:“我和你一样,我也热爱这个职业,咱们每一个学习饭店管理的人,每一个能够走进五星饭店大门的人,都不会不爱这个职业。都想从服务员做到领班,从领班做到主管,从主管做到经理,做到总监,做到总经理…一直做下去,我们的理想全都一样。现在,盛元集团能帮你实现这个理想!”
潘玉龙说:“我可以用正当的手段去实现理想。”
佟家彦说:“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潘玉龙说:“目的并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理想能够实现,但区别就在,能不能付出实真的努力,能不能问心无愧!”
潘玉龙的简单幼稚让佟家彦哭笑不得:“问心无愧?你以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都问心无愧吗?你以为凡是成功的人就是最努力最优秀的人吗?那些从地底下爬到上面去的人,那些人心里蔵着多少內幕你知道吗!你以为他们每一步都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实真吗?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实真,啊?”
潘玉龙无言以对。小屋里沉默下来。
佟家彦伸出一只手来,伸到潘玉龙的眼前,潘玉龙双目一热,他看到佟家彦的手上,拿着一只护腕。
佟家彦:“刚才那个女孩送来的。”
潘玉龙的手有些颤抖,他接过了那只护腕。护腕上的那朵兰花,暗红依然。
佟家彦拉开了小屋的屋门,他在离开之前,声音已经恢复了道貌岸然:“这个女孩,应该也算是他们盛元集团的人了,听说她和盛元的老板…有血缘之亲。”
潘玉龙手执护腕,心中彷徨万般。
佟家彦走了。小屋的门无声地关上。
小院白天
“实真”舞蹈组合的男孩们在汤豆豆的卧室里七嘴八舌,因为汤豆豆又多出一个新的爸爸,让每个人都感到好奇和惊讶。
李星:“哎,你这个新爸爸长得到底像不像你?是你原来的老爸像,还是这个老爸像啊?”
东东:“废话,肯是这个老爸像了,这个老爸是亲生的。”
李星:“那不一定,一块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每天你看我我看你的,就会越长越像了。”
王奋斗:“哎,你爸去世前跟你说什么了吗?给你留下什么话了吗?”
李星:“你妈原来一句都没跟你提过他吗?”
也许连汤豆豆自己,也弄不清此时该是何种心情,她一边潦草地回应着同伴们的询问,一边把墙上的全家福和她与潘玉龙的合照取下,装进她在渝城新买的两只相框里。
王奋斗:“对了,原来你们家的钢琴就是你这亲爸爸送的吧?”
汤豆豆:“是啊,要不我爸我妈怎么老为这个钢琴打架呢。他们家的老保姆跟我说过,说那个老板特别爱我妈妈。”
东东提醒:“嘿,那不是老板,那是你老爸!”
汤豆豆望着刚刚挂好的全家福照片,说:“我还是觉得,我只有一个老爸。我和他一起,一起生活二十年了,尽管他老是喝酒,尽管他一事无成,但我仍然爱他。”
汤豆豆的目光望着照片上的父亲,眼里的泪水若有若无。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忧伤,谁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王奋斗走出汤豆豆的卧室,拉开了大门。汤家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王奋斗走进卧室,有些紧张地通报:“豆豆,找你的。”
汤豆豆走出卧室,示意王奋斗把门掩上。
卧室的门虚掩上了,王奋斗、李星和东东扒着门
,偷看着外屋的情形。只有阿鹏一人坐在汤豆豆的
上,心情闷闷地摆弄着
上的玩具和饰物。
从门
处东东们看到,那两个陌生男人在和汤豆豆说着什么,然后给了她一只不大的皮箱。王奋斗在东东耳边小声问道:“他们说什么呀?”被东东摆手制止。
东东:“别出声,我都听不清了。”
阿鹏看着挤在门边的伙伴,他显然也望渴看到外屋的情形。
很快,东东们看到两个陌生人告辞走了,汤豆豆把他们送到门口,男孩们就把卧室的屋门打开,一起走进了客厅。
桌子上那只不速而来的皮箱昅引了男孩们好奇的目光,东东问:“他们是谁啊?”
汤豆豆没有答话,她把皮箱的盖子砰地打开,男孩们围了过来,个个哑然失声。
这只不大的皮箱里,装満了成捆整齐的钞票。惊愕之后的男孩们惊喜地对视一眼,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一箱色彩绚烂的巨额现金。
路边白天
一辆出租车从繁华的大道驶入一条安静的小街,在路边停住。刘迅从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过街,上了停在街对面的一辆轿车。
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盛元公司的老王,刘迅一上车就问:“怎么了老王,是不是赞助的事儿黄了?”
老王说:“赞助的事儿…黄倒没黄,我们答应给的钱,肯定还会给的,你们这次去省城参加复赛的费用,还是按咱们说的都不变,但是对外,你们不要再打盛元集团的旗号,该给媒体的钱,该给评委和组委会那些人的钱,你们照给,但你们以后,绝对不要再提盛元公司的名字。”
刘迅惊讶不解:“为什么呀?你们赞助我们这个事,不也是为了盛元集团扩大影响吗?这事多少还是有点广告效益吧,要不你们为什么要赞助呢?”
老王沉默片刻,并不正面回答,他说:“你就按我说的办吧,这是我们黄总的要求。”
刘迅说:“你跟你们黄总说说,这个踢踏舞啊,跟那个街舞不一样,街舞是年轻人跳着玩儿的,不登大雅之堂。但踢踏是很传统、很高档的艺术,艺术圈里也都承认的,不跌你们盛元公司的面子。你看那个爱尔兰的那个《大河之舞》,到国中来都是在民人大会堂演出的,可壮观哪!现在又出了一个《王者之舞》,世界踢踏舞王麦克·弗莱利,连京北的主
媒体全都在宣传介绍…”
老王打断刘迅说:“可能…我们黄总是另有隐衷吧,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你就照他的意思办好了。”
刘迅半张着嘴,百思不解的样子。
老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也许,我们盛元集团…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万乘大店酒会议厅白天
会议厅的背景墙上,挂着一个蓝色横幅——“万乘大店酒股权转让意向书签字仪式”在这条横幅下面,盛元集团银海公司总裁黄万钧和万乘大店酒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分别代表双方在意向书上签了字。
黄万钧和董事长站了起来,
换文本,握手相庆。杨悦和一位盛元公司的工作人员分别收起签毕的文件。
砰的一声,香槟酒打开,气泡冒了出来。黄万钧和万乘的董事长举杯共贺,后面的人都跟着哗哗鼓掌,互敬香槟。
万乘大店酒的律师过来与杨悦碰杯,两人小声交谈。
杨悦:“赵律师,过几天可能还要辛苦你们,今天把意向书一签,可能马上就要做正式的合同文本了。”
赵律师:“是啊,做的时候你一起参加吧。”
杨悦:“我不参加,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万乘大店酒的人。”
赵律师:“你还要在这儿实习多久?什么时候回所里上班啊?”
杨悦回答:“快了吧,还有一个月左右。”
律师举杯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说:“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这儿多好啊!”杨悦回答:“我又不是学饭店管理的,我干吗不回去。”
万乘大店酒SPA俱乐部白天
黄万钧正在享受摩按,被调成无声的机手亮起了讯号灯,黄万钧接起了电话。
黄万钧:“喂…好,你们进来吧。”
很快,黄万钧的秘书和一位公司的工作人员走进了这间房间。看见他们来了,黄万钧坐起身来,摩按师自动回避,退了出去。
那位工作人员开始汇报:“最近我们按照您的指示,搜集了一些韩国的报纸,其中有两份报道,从不同的角度,提到了韩国时代公司新的掌门人金至爱,提到金至爱在她的父亲死后,始终不在韩国
面,据说一直隐居在国中。她父亲金成焕的前
金载花已经因为金成焕的遗产分配问题,向法院提起了诉讼。据说金成焕生前的律师最近来了一次国中,据韩国报纸猜测,他是来见金至爱…临危授命的。但是这个律师回国之后,突然因病辞职,据说在他辞职之前,曾遭死亡威胁。咱们在时代银海分公司內部的关系也向我们透
,金至爱在她父亲死后有改组公司高层的想法,时代公司的首席运营官、首席财务官,可能都在解职之列。韩国媒体也做过类似的推测,这种推测在韩国的经济界引起了一些不安,因为一旦时代公司高层管理团队面临瓦解,公司极有可能陷于瘫痪,可能会导致一大批相关企业的困境…”
黄万钧这时已经穿上了服衣,说:“时代公司改朝换代,对我们争夺主题公园那个项目,倒是好事。”
工作人员:“不过,金至爱改组时代公司也面临一些法律问题,公司现任的首席运营官尹梦石很可能会策动公司的小股东和府政出面干预。近两天,又有报纸传出消息,说金至爱被怀疑患有精神疾病,去国中是为了秘密治疗。时代公司现任高层目前也在搜集这方面的情况,一旦能够证实金至爱确实患有精神疾病,估计将会运用法律手段,宣告金至爱为‘无行为能力的人’。一旦金至爱被认为是‘无行为能力的人’,她在公司的决策权和财产支配权,将会在法律上被暂时剥夺。据说,尹梦石已经指示时代公司驻国中的机构,设法将金至爱接回韩国国內,接受诊断治疗,甚至,不排除強行接回的可能。但估计他们也会避免违法行事。据我们在时代公司银海分公司的內线说,时代银海分公司最近派人对金至爱进行了秘密的监视,下一步还会采取什么动作,我们的內线也说不清楚。”
黄万钧点头,说:“好!你们跟时代银海分公司的內线要保持联系,对金至爱这边的动向也要加強了解。她有什么动向,让佟家彦及时报告。”
工作人员说:“知道了。”
黄万钧又说:“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利,时代公司越
越好。”黄万钧站在镜子前打好领带,想了一下,又说:“也许在这个时候,我们倒是应该祝愿金至爱平安无事。因为尹梦石一旦大权在握,他会很快拿下主题公园这个项目,可现在,只要金至爱还在公司董事长的位子上,这么大的项目,在法律上还是必须要有金至爱的认可。”
两个手下都点头称是,秘书问了一句:“黄总,要不要写个报告,把这些情况向总公司汇报一下?”
黄万钧说:“我给杜总打电话,单报吧,文来文往的知情面很难控制。呃,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工作人员回答:“没有了。”
秘书想了一下,又请示:“呃…有几家电视台在催下个季度盛元服饰广告的付款,策划部的人问,付款报告您批下来没有?”
黄万钧说:“下个季度的广告要换一个广告片,你让策划部马上报个方案,赶快重拍一个。”
秘书问:“重拍?那个广告片不是刚拍的吗?还是新的呀。”
黄万钧说:“这是总公司的意思,总公司叫换就换吧。哎,这次重拍,不要再找那几个跳舞的孩子了。”
秘书不解:“上一个广告片的汤豆豆…现在既然是杜总的妹妹了,总公司那边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
黄万钧摇了一下头,没有回答。
这时,又有一个部下推门进来,对黄万钧耳语几句。黄万钧穿上西服,随即离开了房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哎,听说那个女孩要去省里参加舞蹈比赛了,她那个组合叫什么来着?”
秘书回答:“叫‘实真’”
“哦,‘实真’…”黄万钧思忖着自语了一句。
银海市区某时尚酒吧白天
阿鹏骑着摩托带汤豆豆来到一家门面新
的酒吧,停车走了进去。
他们刚刚走进酒吧,就看见东东在角落里扬手招呼他们。他们看到“实真”舞蹈组合的人都已到齐,刘迅也同时在座。
东东问:“怎么才来?”
阿鹏回答:“车出了点故障。”
李星说:“要点什么饮料?”
汤豆豆说:“柠檬茶。”
李星问阿鹏:“你呢?”
阿鹏说:“柠檬茶。”
李星招呼服务员:“哎,姐小,两杯柠檬茶!”
刘迅等大家都坐下来,才开口说道:“咱们接着说啊,这次风尚舞蹈大赛的全省复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原来找的那个赞助商马老板,现在已经退出了,一分钱也不出了。但是没关系,他退了还有别人。现在我找的这个赞助商呢,已经答应你们跟不跟他签约,他都赞助。”
东东问:“是吗?太好了!这是哪家呀,是公司还是个人啊?”
刘迅含糊了一下,说:“啊…啊,好几家呢!反正呢,复赛的钱,我基本上已经帮你们落实了,咱们去省城的路费、住宿费,还有现在要花的服装费,人家都出了!这一次是省电视台现场直播,得了冠军的队要代表咱们全省,到京北去参加国全的总决赛,总决赛的前三名肯定可以受聘到大的乐娱公司做签约艺人了,际国星探那时候也肯定云集京城啊!所以说,这是你们人生一世难得的机遇。所以现在咱们必须打通关节,关键得确保咱们能入进决赛。但是,现在打通关节的钱还没有完全落实…豆豆,听说你最近得了一笔外快,你看…你能不能…?”
汤豆豆说:“你怎么知道我得了外快?”
刘迅说:“我听东东说的啊!”汤豆豆瞟了一眼东东,东东尴尬地想说什么,却被刘迅的话打断。
刘迅:“听说盛元集团的老板跟你是亲戚是吧。你要是得了外快呢,咱就有办法了;你要是没得呢,你可以找他去啊!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我可跟你们说啊,这可是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们要是搭不上链子…我听说人家参赛的队都在活动,都在想方设法,连陵泉的V6组合都在打通关系。听说V6组合的经纪人这些天一直在省城活动,找评委,找组委会的关键人物疏通关系。哎,你哥哥是这么大老板,他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准备…”
汤豆豆打断他:“你怎么知道盛元集团的老板是我哥哥啊?”
刘迅说:“哎,东东说的呀!这不是秘密了吧。”
汤豆豆又瞪了东东一眼。
东东见势,揷上来劝她:“豆豆,你先垫上钱。现在咱们参赛费、食宿费虽然解决了,但是如果人家都给关键人物
钱,单单咱们不
的话,那咱们肯定就完了!凭咱们的实力,咱们只要是
够了钱,进决赛应该没问题的。成功以后,你垫的钱大家可以共同偿还嘛,咱们要是跳出来了,挣钱还不容易吗?”
刘迅说:“没错啊,这年头就怕你没名。你要是有了名,演出、广告、电影、电视剧,这就都来了,这都是钱啊!”汤豆豆说:“这不是钱的事儿!我可以拿钱,但是我上次已经说了,我绝对不拿钱去买名次。拿钱请教练、请导演,或者拍一个更好一点的MTV,或者买更好的服装…都可以。但是,我就是不拿钱去买名次。买名次,多恶心啊!”东东:“这怎么是买名次呢,如果人人都
钱咱们不
那不是等死吗。”
李星:“豆豆,话这么说要嫌难听咱可以不这么说,咱就说是…”
汤豆豆:“用什么词说还不是一回事。”
刘迅:“咱们也别咬文嚼字,咱们今天谈的都是现实情况,别讲大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讲,讲大道理你们讲得过我吗!”
汤豆豆:“你们要真想拿钱去买名次,那还不如把咱们组合的名字现在就改了呢,咱们也别叫‘实真’了。咱们的名次要是那么不实真,咱们还有脸叫‘实真’吗!”
王奋斗迟迟疑疑,不知该支持哪边:“对啊,买名次总不太好吧…”
东东说:“问题是你不买人家买啊!”李星也说:“大家买了,剩下的事才是看谁的水平高!”
王奋斗问:“要给他们
多少钱啊?他们也太黑了吧!”
刘迅正好接了一个电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哎,对对对对,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我在光荣大街呢!”
东东喊他:“哎老刘,你别走啊,这个事怎么着啊?”
刘迅挂了电话,回头说:“怎么着你们自己商量,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我说实在的,我见过多少艺人,啊,年轻的、年老的…像你们这么一
筋的,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到时候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们别怪我就行!”
刘迅说完匆匆走了,大家都转过头来看汤豆豆。
汤豆豆也左右看看大家,生气地吼了一声:“都看我干吗!别以为我不想出钱!除了买名次,我把钱都拿出来,怎么花都行!”
汤豆豆说完,忽地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酒吧。剩下的人都愣在桌前,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鹏迟疑了片刻,看看大家,起身追了出去。
盛元集团银海公司白天
黄万钧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公司。
他径直走进会议室里,老王和另外两个人已经等在这里,其中一人便是和老王一起入进1948房的那个男人。见黄万钧进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黄万钧的秘书在屋外把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黄万钧问:“复制出来了吗?”
老王点了点头,说:“出来了。”然后和另两人一起从一只皮制的图夹中取出了一份卷轴的图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高高地挂在壁板上面。
这是一份刚复制出来的银海主题公园规划图,上面用不同的颜色区分了不同的区域,并且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数字标识,令人目不暇接。
其中一个人开始介绍:“我们初步看了一下,这个主题公园的规划图册对我们来说非常有价值。可以看出时代公司为什么要在公园的规划设计上投入这么大力量。确实非常有价值!你看,这是图册中的公园区域示意图,这一部分是游乐项目区,这一部分是店酒和生活区,这一部分是医院,这一部分是海洋馆,这条黑白线是园內的小火车铁路,这一面呢是绿化,这里将成为一个大巨的森林公园,这将是国全、乃至全世界,在一个城市的市区內建立的最大的公园。”
黄万钧听着,走近这张色彩斑斓的规划图,规划图的规模和气魄令人叹为观止。他凝视良久,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宏伟蓝图!”
小院夜
汤豆豆在和潘玉龙通电话。
汤豆豆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潘玉龙在电话里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个客人什么时候走,谁也说不清。”
汤豆豆问:“你陪什么客人啊?这么重要,还不让你回家。”
潘玉龙回答:“咳,反正就是VIP客人呗。”
汤豆豆问:“是哪国人啊?干什么的?”
潘玉龙回答:“韩国人,韩国时代公司的。”
汤豆豆问:“时代公司的大老板?那肯定是个老头吧?”
潘玉龙回答:“不是,是个女的,很年轻。她爸爸原来是时代公司的老板,现在她是。”
汤豆豆问:“很年轻?…她漂亮吗?”
潘玉龙回答:“还行吧。
漂亮的,而且,韩国女孩都
会打扮。”
汤豆豆似有几分醋意,沉默半晌,才说:“是吗。”
万乘大店酒职工更衣室夜
夜深人静,潘玉龙在职工更衣室里接听电话。
汤豆豆:“噢,我说呢,怪不得你不愿意回来,原来是陪一个漂亮女孩去了…她对你好吗?”
潘玉龙:“以前不行,现在还好吧,相处时间长了,怎么着也有些默契了。”
汤豆豆的口气半真半假:“是吗,都有默契啦,那你跟她默契到什么程度了,比跟我还默契了吧?”
潘玉龙也察觉到了汤豆豆的醋意,赶忙说:“没有,不如你默契。”
汤豆豆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満意:“噢,暂时还比不上我。”
潘玉龙连忙解释:“咳,瞧你,比你差远了。那女的跟你完全不同,那女的太神经质了,太凶了…我不喜欢那样的!”
汤豆豆说:“你真不喜欢假不喜欢啊?”
潘玉龙说:“我真不喜欢,真的!我是管家她是客人,哪儿跟哪儿啊!”小院夜里
汤豆豆对着电话感叹起来:“唉,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东西是真的啊?”
潘玉龙:“总有真的吧…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总有一些东西是实真的吧。”
汤豆豆说:“阿龙,说实在的,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实真的。”
潘玉龙说:“你也实真啊。”
汤豆豆说:“也许吧,至少我们的舞蹈是实真的,我们对艺术的态度是实真的。我们马上就要去省城参加比赛了,一场实真的比赛。我现在心态
好的,我想不管输赢,对得起自己就行,对得起我们组合的名称就行。这个名称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对得起我妈就行。”
潘玉龙:“…我理解你,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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