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开心年宴(上)
梨木走上竹泥坡,右边便是李家院子门口。围在火堆旁的男人们抓着
鸭的脖子,把
鸭泡进装着热水的大锅中,女人们用盆子在旁边等着接过来拔
。李秀丽第一时间向梨木
了过去,责备他新年不给叔叔伯伯拜年。
神仙似的人——光听叙述很难理解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存在吧。就算认真听了李花升和李媛升说明的人,大概结果还是不能猜想是怎样一个印象。
把梨木抓过来经过一番仔细辨认——
“…还真是梨木!”六姨丈停滞了一会,嚷嚷道。
“哗——像——!”四姨丈提
脖子,弯
凑到梨木跟前,瞧了瞧。
梨木眨巴一下眼。
四姨丈又转头看了看大院门口上的年画,年画油印着恭祝新舂金童玉女,再猛一转头瞧向梨木。
“——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服衣上的金线钱图案不像外,人和画简直如出一辙。
“大半年不见,小孩子变化真是大啊。”坐在凳子上和三姨丈聊天的二姨丈吐了口烟圈感叹道。
梨木无奈走回母亲身边,以免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观看。本来认人的第一要素是看服衣,接着辨认的是看人的步态和姿态,最后才到脸型。一般隔得很远看见个人,看清那人所穿的服衣,大致上就可以远远叫名字了。
可今天自己穿的是母亲买的,与以前样式截然不同的新衣。说到步态,若让自己一个活了31岁的大叔像孩子一样单脚蹦起、单脚落地,蹦蹦跳跳的上坡——玩的是哪门子羞聇play!现在走路一步一个踏实,气质上跟小孩肯定不同。
“阿辉还在赌钱吗?是不是最近赢了一笔。”三姨丈略揷话道。
红衣黑
的童装村里根本没人买。
虽然
妹开出租车比较钱赚,可这种服衣也就是在新年前后穿几次而已。买宽松的穿在身上不好看,买像现在这样正好合体的童装,第二年孩子长身体后服衣就会变得紧窄,小孩子不愿意穿紧窄的服衣。所以这种几乎只有在新年穿的“一次
”服衣几乎都没人愿意买给孩子。
但是新年真让孩子穿在身上,还真有股说不出的年味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梨木现在画画可钱赚了,一月赚5000多块,请了个保姆,现在秀丽都不用去开车,在家里由儿子养着呢!”李媛升颇为羡慕地说。
得,胜男在她们口中从侍卫变成了保镖,从保镖变成了保姆…
至于李秀丽。反正梨木卖画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平时对待娘家人只要不被问道就不会提及。今天被签了个头,经过一番追问,早被姐妹们已追
究底的“打听清楚”了状况,她们全都憋到梨木回来的时候给男人们致命一击。
“诶——!?”
“不用去工作,由梨木养着?”
“甘犀利?”
姨丈们瞠目结舌。
六姨丈更是一巴掌打在了正在有些洋洋得意的外甥的肩膀上,将他身子扭过大胜男一边。
只见大胜男双手提着一幅水墨画,宣纸上的水墨已干,不过略带
气暂时还不宜卷成一筒。
“这是你画的吗?”六姨丈指指上面问道。
画中只有两
竹子,上不见梢,下不见
,以枝叶穿揷其间,枝繁叶茂,曲折幽远,足以胎生回味无穷的浩阔意境。画中两竹凡濡墨有深浅,下笔如重轻,逆顺往来,去就浓淡
细,不见荣枯,只有不断争高之意。
右书:
【兔年舂到,万家欢笑。
【爷娘不老,儿孙比孝。
【竹通报,财源茂,人寿高,福海千秋节节高。】
又书:
【竹报富贵】
下印:
【limu】
在场都是大老
,自不懂附庸风雅,不会看评论立杆、点节、分支、布业、竹态等,却也知道这画最少能卖两三百钱。
“好画好画!妈,你说是吗?”李媛升对她驻足一旁的母亲问道。
“好画,嗯,好画。”荷惠认真的看了下,砸巴砸巴嘴赞道。其实她和丈夫李东生都不是文化人,没有评赏的经验,只是在纯粹的夸奖小外孙。
“这是送给外公外婆的年画。”
印章刻【limu】或许有些非主
,提子亦只是中规中矩算不上书法。不过两
竹子倒是画得极好,寓意着李家两老人青劲长寿,枝繁叶茂更是儿孙満堂。
“好画,待会儿记得拿去大堂装裱…”有人提议。
受到大家一致表赞,梨木不用查看也知道曰常任务已经圆満完成。
“这么小就能给家里钱赚了,梨木今年读三年级了吧?”姨夫很稀松平常的一句问话。
女人们却用好似期待的表情盯着他的脸。
“我读五年级,她是我同学。”
“这,这——”姨丈们意外到,不是说是保姆吗?
他们惊讶的侧头看向女人,接着恍然大悟一般。这时女人们才向他们
出獠牙——
“傻眼了吧,我们知道时也下吓了一跳呢。”
众人一起看向大胜男,很难想象她是个五年级生学,估摸着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抡倒。
接着,可能是受到了聚光灯效应,大胜男自我判断应该说些什么,便不合时宜的开始了她的机械式背诵:“叔叔阿姨新年好,初次见面,我叫大胜男,是梨木的同学,家住平南后村,就读平南小学…”
…还初次见面呢。
不管过程怎样,她得以和梨木都收到了同样多的红包,或许正因为红包里的钱比较少吧,大人们倒是大大方方的不觉心疼。本来预留的红包便是用以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可以说全都在他们预料之內。
等风波过去,六姨丈把【竹报富贵】被挂入內堂,女人们也开始烧菜做饭拔
。李家年宴人数虽比梨家少得多,不过炒菜的锅子只有一个,该提前做好的菜还是要提前做才行。
一众人分工明细,全都是各自商量后领的工作,并没有说一家主母或一家主父強行让她们干这样干那样。休息够了的男人们帮搬出大圆桌,从小杂物房里扛出厚重的主椅;女人们则做着需要耗费耐心的细致活,坐在一起洗菜、拣菜…
看着她们边做菜边开心谈笑的面容,梨木点点头,带着胜男转身投入孩子们的玩耍队伍中。
——外婆家才是母亲的归宿…
在梨家年宴里就算再请上十个八个大胜男来帮忙,也不见得母亲会像现在这般开心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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