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上)
孙老爷子今天的早餐是藌渍啂鸽和炸馒头片,一杯五种花豆磨的豆浆。
这么好的早点,一向嗜好美食的孙老爷子却没什么胃口。他望着餐桌旁边的位置两眼,叹了口气。
孙茹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去了国美,他爸爸在华尔街的生意非常忙,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本来孙茹的父母是要把她带到国美去的,可是孙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肯,大发雷霆。他可接受不了老孙家的第三代唯一一个宝贝疙瘩是个香蕉人。
他要把小孙茹培养成精通国中文化的女艺术家,名垂侵青史。
爷孙两个等于是相依为命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孙老爷子权倾影坛,但身边却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多少年来,他生活里最重要的一个乐趣就是每天早上在小茹上学前亲自为她热一杯牛
,和她一起吃早饭;晚上孩子放学回来,在乐呵呵的坐在一起吃晚饭。
老怀寂寞。世上有哪个老人不溺爱自己的孙子孙女呢?
孙老爷子
了
自己的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真是老了。
他撕下一只啂鸽腿吃了一口,心想孙女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吃,她的嘴从小被惯的这么刁,现在整天在外面吃那种味
菜,怎么吃的惯哪!唉…
餐厅外的大门砰得一声响,孔儒在外面说话:“啊!是宝叔回来了啊!赶了个通宵吧?辛苦辛苦…”
吴宝慡朗浑厚的声音在前厅响起:“老爷子呢?”
孔儒道:“在餐厅吃饭呢。”
宝叔和孔儒快步走进餐厅。孙老爷子抬眼一看。宝叔満脸都是疲惫地样子,眼睛里略见血丝,连忙道:“你昨晚没睡?快坐下,吃点东西。”说着。把自己的豆浆往他面前一推。
宝叔也不客气,坐下端起杯子暖了暖手,几大口把一杯豆浆全喝了,
了口气,缓过劲儿来了。
孙老爷子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宝叔点头道:“找着了,去年那个大胡子蹋糟的一个女生学,天津地。我前天去天津找到刑警大队一个哥们儿,让他帮忙找到这个孩子,已经答应出庭作证,指控徐晓君和那个大胡子叫宮什么的。”
孙老爷子讶然道:“那孩子呢?安排好了吗?”
宝叔道:“还在天津。放心吧,妥帖着呢。到时候出庭的那天,我那哥们儿和他们同事送她来。”
孙老爷子点头微笑道:“你办事一向妥当。真是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宝叔道:“我还想马上去电影学院一趟。齐世龙老爷子那边,受了那婆娘的蒙骗,对易青和那个叫周依依的孩子还有很深的偏见。马上就是他老人家主持的表演系最后三试了,我担心要为这个影响了周依依这孩子的试考,所以我想马上去一趟。”
孙老爷子笑道:“齐世龙这个老家伙我太知道他了。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嘴上说的凶,临到试考的时候,只要那孩子确实有真本事,他肯定要起爱才之心。要说他会因为成见而刷掉一个好苗子,我头一个就不信。你辛苦了有一晚上了,未必就一定要去。”
宝叔想了想道:“我还是去一趟比较放心。”
旁边孔儒连忙搭腔道:“还是我去吧。宝叔休息,这几句话我去解释了就行。”
孙老爷子点头道:“对对,你去更好。只要说清楚那个姓徐地婆娘是个什么货
。再告诉老齐秉公处理试考的事就行,可别让他误会咱们给那个姓周地女生学走后门说人情,这点很重要。录取不录取。过不过三试要看那孩子自己的本事。”
孔儒一脸的谦谨,连声应是。
…
齐世龙老师一早起来就开始批阅大四进组实习的表演系生学的毕业论文,还有大三表演班的毕业汇报话剧大戏的各个角色地开掘规定情境笔记——就是从昨天就一直堆在他桌子上的那叠东西。
老人一上午忙得一口水都顾不上喝,看完一份就往旁边放一本,渐渐的,那一大叠笔记慢慢的薄了,薄了。最后,桌面上只剩下了最后一本。孙茹托人送进来的那张光碟就庒在下面。
齐老师往椅背上一靠,取下老花镜,
了
太阳
,歇了口气,然后振作了一下精神又拿起眼镜带好,坐直了身子,向最后一本笔记伸出手去…,当
“老师!”
齐世龙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声音听了好多年依然是很顺耳,就是自己最得意的生学,现在算是自己的上司——王副院长的声音。
“敬松,快进来。”齐世龙教授看到自己这个生学就高兴,在别人面前,王敬松是电影学院二级学院的副院长,是学术界地青年大师;可是在齐世龙老爷子眼里,他永远是当年那个淳朴大气的贫家少年,是那个和黄雷、江武在学青的表导楼下打雪仗地顽皮孩子。
王敬松有点忐忑。
他捧着一叠通过二试准备三试的生学报名表和二试成绩单、主考老师判语等文件,把它们放在老恩师的桌子前。
齐世龙点头道:“昨天辛苦你们了。崔新清老师那个考场的结果好象还没送过来呢。对了,今年有什么特别抢眼的考生吗?”
齐世龙老师只是随口问问,王敬松却立刻把最上面的一份报名表放在恩师面前。
齐老爷子扶了扶眼睛,定睛一看,报名表的姓名一栏上赫然写着“周依依”!
旁边贴着一个纯清脫俗的女孩照片,巧笑嫣然。
老爷子抬眼看了王敬松一眼,没有做声,他仔细的、一行一行的看着这个叫周依依的考生的报名表。
这几天来,这个名字一直在他耳边绕来绕去,说实话,他是非常反感的。一个普通的考生,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谁都在提她,一个本院的教工,居然被她整得哭哭啼啼,鼻青脸肿;甚至连孙国放这种人都惊动了——要说没有点猫腻,能信吗?
他看完了报名表,翻过一页,看到了王敬松这一组对这个生学的最后成绩记录和判语。
齐世龙老师看到那个红彤彤的双勾,没有做声,再往下看,只见评语栏上写着“二试第一”!
老爷子意外的张了张嘴,抬头看着王敬松,仿佛准备听他解释。
王敬松一卷带子,道:“这是昨天考场现场留的录象记录,我给您带来了,你要看看吗?我给您找个机器。”
齐世龙头摇道:“不用看了。你也别担心,我还没有老到专横颟顸的地步。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方面你比我強。既然你这么做了,肯定有你的道理。”
王敬松仔细的打量了老师几眼,想看出这几句话里有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忍住道:“是我忘了您的嘱咐。只是,我真的被这个孩子服征了!您知道那种感觉吗?这种奇
利器、美玉良材,电影学院五十年都出不了一个,国中十年都出不了一个!我当时想,如果我真的因为…因为什么原因把这个孩子推向中戏、上戏或者什么其他学校,恐怕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包括我,包括表演学院的许多老师,都要后悔,非常后悔!”
齐世龙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这个生学,突然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这个当年的爱徒,现在已经是家国表演学协会的专家级成员;在好莱坞、在港香讲过学、教过课的大教育家、大学者;是见过大世面的宗师级人物了,可今天他居然对一个二十岁到的女生学用上了“服征”这个词,实在是太令他惊讶和费解了。
老爷子突然非常的期待,亲自见识一下这个叫周依依的生学,她究竟有怎么样的魔力,能令王敬松如此的欣赏,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意思来保全她。
二试第一?齐世龙嘀咕了一下。他和王敬松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一样,对艺术,对表演有着狂疯的近乎偏执的热爱,他很难想象一个在专业上得到王敬松如此高评价的女生,会是个品德败坏的孩子。
王敬松接着道:“老师,我不知道这个考生为什么会给您留下这么恶劣的印象。但是,我认为,象这样的可造之才,即使真是人品极差,真是品
不良,我也愿意冒险把她招进来。相形之下,品格好的生学是很多的,可是象这样不世出的好苗子,从外形到专业都这么出类拔萃的生学真是太难得了。最多我招的生学,我会负起责任,以后天天盯着她,不让她惹事,严格训练她,就算真是个太妹、小
氓,我拼了命也要把她教好——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天生的坏人,不能感化的魔鬼!”
齐世龙看着一脸激动的王敬松,突然觉得脑筋又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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