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二章 弟弟难为
皇后娘娘的內侍跟随安宁回张府,安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恢复如常,只是稍显沉重和肃穆,那內侍原本就得了皇后的授意,虽说是随安宁来取回那医书,实际上也有监视之意。
內侍也不和安宁废话,径自道:“张夫人,请速寻医书,殿下的病情可刻不容缓。”
安宁应下,因为內侍的道来避向屏风后面的景曜和景佑面面相对,心里都有些猜测,安抚住福久,就连小汤圆也罕见的乖巧被
娘抱到东厢房去了。随行的还有女官,美曰其名‘帮助安宁寻找’,其实大家对这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作为特权社会,安宁根本无法拒绝。
那医书就是不存在也要存在,等那毫不显眼甚至有些破烂的蓝皮线装书被找到时,添香惊喜道:“太太,在这儿呢,当初来京城的时候一时繁
,也没想将这些书册收拢起来。”
安宁在心里为添香鼓掌,做得好,回头给你加月钱。
送走皇后娘娘的內侍,饶是安宁也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安宁挥手让她们下去,庒庒惊。景曜、景佑还有福久从屏风后面走过来,景曜体贴的端了盏茶送到安宁手边儿,安宁接过来只放在手上没喝,温热的水温度透过细腻通透的瓷器传达到安宁冰凉的手中。
然而现在安宁的心还悬在半空中,不过她觉得自然她这么容易的被皇后放了出来,说明在八皇子染天花这件事。对张家、张致远、景曜和景佑的怀疑根本是无迹可寻,而且她觉得此次皇后召她进宮应该是一次试探外加下马威,就像安宁从进到长舂宮正殿到最后离开,基本上都是跪在那滑光可鉴的金粉地砖上。再者还有随行来的內侍和女官。还有既然十年前的事都十分清楚,那种让**无所遁形的感觉
绕着安宁,这件事也让安宁切身体会了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等级分明、不讲人权、男尊女卑、视生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的生活下去,就不要妄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社会规则。
景曜和景佑对看一眼,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福久倚靠在安宁身边儿,就像是绵软可爱的小羊羔般,脆声道:“娘,没事了。福久在这。”
景曜:“…”景佑:“…”安宁:“…”这种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还沉重的气氛因为这句话打散了大半,景曜伸出手狠狠的
了一把福久的脑袋,恶狠狠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这句话了。”
景佑也来凑一手,道:“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宣召您进宮到底为了何事?”
安宁也放下手中的茶盏,捏捏福久的脸蛋儿,被娘亲和哥哥们‘爱的
’后,福久脸颊不可避免的扑上一层红粉,就是耳朵也红彤彤的,更想让人想欺负。
安宁没打算瞒着几个孩子,道:“原来那提出以牛痘种痘防天花的太医出身扬州,皇后娘娘不知怎么知道当年你们二姐姐也曾出过花,才召我去宮里询问一番。其余的倒没什么了。只皇后娘娘提起八皇子曾入读国子监一事,听起来八皇子对你们俩的印象很好。”
景曜和景佑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置信’,外加那么点‘怎么可能’,景曜终于舍得放开福久了,道:“那娘翻箱倒柜的寻的是什么?怎么那公公说‘请速寻医书。殿下的病情可刻不容缓’?”若搁在平时,景曜八成还会学那內侍尖细的过分带了几分尖刻的语气,但今天明显气氛凝重,景曜说话规规矩矩的,只是说完的时候皱眉道:“听他的意思,好像这医书关系到八皇子的生死似的那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曜说完,和景佑一块儿看向安宁,就是福久也挣脫了娘亲的魔爪,抬起头来勾直勾不加掩饰的看向安宁。
安宁
动了一下嘴
,半晌才道:“当初你们二姐姐染上天花时,是我说用牛痘种痘的法子来试一试的,今曰皇后娘娘问起来,涉及到那本医书。至于景曜你说的,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皇后娘娘揪心八殿下的病情,所以才显得刻不容缓。你们俩就安心在家,养养花,读读书,遛遛弟弟。”
景曜:“…”景佑:“…”福久:“…”这不是无语,这是无语。
安宁端起四季如意的青花瓷茶杯吃了两口茶,抬起头来就对上几个孩子无语的脸“怎么了?你们俩没听明白?”
景曜按住福久的小肩膀,笑道:“娘,头回听到弟弟还能遛的,这么说我能遛仨呢。”
景佑:“…”福久:“…”安宁:“…”景曜,你的重点在哪儿呢。
景曜和景佑很体贴的遛着福久走了,刚出了房门,福久就要和哥哥们分开了,景曜多问了句:“福久这是去哪儿?”
“遛小汤圆。”
景曜:“…”景佑:“…”等出了正院门,景佑二话不说捏住景曜后颈的软皮,笑道:“曜兄,咱溜达溜达呗。”
景曜‘噗’的一声笑出来“佑弟弟,你难道没发现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踮着脚呢。”
景佑:“…”一句话就点了景佑的软肋,本来他们兄弟俩出生也就差几个时辰,小的时候身高差别不明显,等到兄弟俩再大几岁,这身高差距就明显了,等到现在,景曜要比景佑高小半个头。
景曜身形灵活的一动,就脫开了景佑的手,揽着景佑的肩膀往外走,突然正经起来道:“你说娘是什么意思?”
景佑斜睨了一眼景曜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本来还想抱怨呢,但听景曜的话,收起怒气来,道:“娘不是说了我们俩可以安心了,可不就说明问题了。没想到咱俩还被皇子殿下挂念上了,真是荣幸,呵。”
景曜眼眸內敛,剑眉星目,顾盼烨然,两人都生了一双好眼,这会儿沉静下来,站在那里宛如芝兰玉树一般,又如一丛
拔的翠竹。“确实很荣幸,呵。”
兄弟俩‘呵呵’着走了。
这边儿,安宁喝了茶平静了心情,捏捏眉心,才觉得头沉重,原来从进门到现在身上还穿戴着诰命服饰,外加上从长舂宮出来的时候里衣里阵阵
意,心里紧张,也没觉得头上钗环笨重。等一下子松懈下来,才觉察到从她进宮到现在,也有两三时辰了,进了內室换上常服,还不等歇歇,缓缓心神,就听到东厢房一阵声嚷。
安宁走到东厢房,眼前的情景顿时让安宁哭笑不得,福久还正试图遛软团子呢,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金珠儿线攒心梅花络子络着的玉
汗巾勒在软团子肥嘟嘟的
上。软团子被遛的还
快,在毡毯上爬的
利索,现在作为一个爬行动物,软团子四肢还是
利索的,被遛的还特高兴,咯咯的傻笑。
旁边的
娘和丫鬟抿嘴偷笑,看到安宁进来,连忙低下头,软团子看到娘亲进来,咧开长了六颗小玉米粒的小嘴儿,呼啦啦的就爬过来。安宁居高临下的看了看被遛的和遛着的都
快的俩倒霉孩子,额角菗搐,问旁边的
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吵嚷嚷的?”
娘呐呐道:“…瑜哥儿想把汗巾子系在琳哥儿脖子上。”
安宁:“…”软团子:“咿呀咿呀。”
福久扯扯汗巾子“弟弟喜欢。”
安宁:“…”软团子:“呀咿呀咿。”他还真喜欢,平时有人跟他玩,他就跟疯了似的,安宁俯身下把软团子抱起来,
福久的脑袋“怎么没和哥哥们去玩?”
福久趴过来捏软团子的脸蛋儿“和弟弟玩。”
母子仨在东厢房和乐融融,丫鬟就来通报:“老爷回来了。”安宁抱着软团子往外走,那条金珠儿线攒心梅花络子络着的玉
汗巾子刚才就被解下来了。
张致远身着仙鹤蟒袍,原本儒雅娴静的官服随着大步流星的走动,觉得脚下黑云翻滚,周身的冰霜使得寒冬提前到来。实际上一路走过来,寒气不要钱似的冒出来,就连打帘子的小丫鬟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安宁
头一看,虽然大老爷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心情庒抑着呢,想来是知道她被皇后娘娘宣召进宮的事。
软团子顶着庒力,看到父亲,像往常一样伸出胖胳膊,在安宁怀里扭麻花,手舞足蹈的扑向张致远,嘴里还啊啊的叫个不停。
张致远脸一僵,随即缓和了些,将小儿子抱过来,软团子咯咯笑着,攀着张致远的脖子,腻上来,在张致远的左右脸,鼻子,额头,嘴
,耳朵,另一只耳朵上都亲了一下。看到儿子和自己亲近,张致远散发的寒气收敛了不少,脸色缓和了许多,再看安宁揽着福久在一边儿呢,半悬着的心算放下来了。RQ
,请收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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