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信民有求,神灵当应
“上古神灵?遗蜕?”邱言本尊同样转为传念,但念头里却充満了疑惑之意“何谓上古神灵?这遗蜕又是何意?据我所知,神灵神祇半灵半实,若是湮灭,不会留下多少痕迹,而且随着民愿散去,就会烟消云散,又何来遗蜕之说?”
遗蜕,字面之义就是遗留下来的躯壳,即死去之后的尸身,但神灵玄妙,本就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变幻莫测,若是湮灭,只会如那城东土地一般,真灵不存,彻底消散,又怎会留下遗蜕?
银孝娥传念回道:“上古之神,似与如今不同,里面有着很多奥秘,我也不能尽知,况且这古神遗蜕也只是推测,不过消息却较为可靠,古神的遗蜕或许与我等所想不同。”
“那么,你又如何得知,这遗蜕能助你摆脫天庭制约?”邱言本尊传念追问,他现在已然猜到了银孝娥的打算了。
银孝娥道:“这里面有些缘由,说来话长,与我父帅还有关系,你若想知道,我自会细细说给你听,只是那处遗迹并非绝密,想要进去却不容易,须得有天生神灵之助。”
“你的父帅?银王爷!”
邱言听了,心中一动,他既然知晓了银孝娥的身份来历,自然也就知道对方口中的父帅是何许人。
银孝娥的父亲,乃是前朝的异姓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被封天下兵马大元帅,武功赫赫,便是如今,依旧能见到不少祭拜银王爷的庙宇。
微一思索,邱言本尊点了点头:“是了,当年沼人曾归顺前朝,献表受封,但没过多久,却有沼将农迪带兵反叛,银王爷遂领命平定,因而来过蜀地,更曾深入五沼之地,莫非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古神遗蜕之地?”
有关银王爷的事迹,史记书载的很是详实,盖因大瑞立国后,很是推崇银王爷的忠国之心,士林儒道更多有赞誉。
想着这些,邱言本尊又回忆起道城隍说过的话语,便传念问道:“令尊备受朝廷推崇,民间更香火鼎盛,想来定为一方神尊,可为何之前道城隍的言语中,却有不尊之意?”
“父帅的遭遇…”银孝娥摇头摇“不说也罢,你是天生神灵,应该不会遇到类似事情。”
见对方不愿多讲,邱言明智的不再追问,话锋一转,又道:“你先前说过,有法子让我位于那道城隍之上,莫非就是靠这古神遗蜕之地?”
“不错,”银孝娥点点头“按着我本来的意思,只是想你助我打开遗迹,但看你这两年的所为和进境,不是甘于平凡的人物,既然如此,不妨与我一同入內,想有收获,自要承担风险。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说个明白,这处遗迹并不隐秘,曾开启过数次。”
邱言并不奇怪银孝娥对本尊进境的了解,本尊的气运与神司相连,进境变化当然瞒不过对方;至于遗迹过往曾被开启,同样没有让他惊讶,既是遗迹,不知有多少年历史,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有人发现,有人探索,再正常不过了,不然的话,银孝娥也不可能得到消息。
思索了一会儿,邱言本尊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都城隍去闯一闯,这是次难得的机遇。”
银孝娥听了,也不啰嗦,直接回道:“好!那你要提前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
银孝娥指了指边上的两妖,道:“眼下还有上灵道的威胁,不过你现在晋级五品,和从前大不相同,神道之路更为宽敞,倒是可以暂时放下担忧;至于邱言那边也不用担心,正值科举,能保他一时无虞,若你能在古神遗蜕地有所收获,自能庇护于他,不然的话,想太多也都是枉然,只能靠凡间龙庭暂时护佑。”
银孝娥似对书生分身格外看重,一句话说完,还补充了一下:“邱言的资质非同寻常,曰后或能成一大助力,但眼前还不能指望什么,你最好还是将心思都沉在神道法职上。”
说着,她的身上忽然
漾起一阵波动。
邱言立刻从中捕捉到一丝一丝的民愿气息。
接着,银孝娥抬手一抓,将一团民愿抓在手上,屈指一弹,那团民愿就
向邱言本尊,被后者抓在手上。
感知涌动,邱言顿时从里面感受到一股求
餐、美味的意念。
“在是?”他抬眼向银孝娥看去。
“你的神力积攒太过迅速,很多细致的东西难以把握,便如这民愿念头,虽然能转化为香火心念,但念与念之间也有不同,有的求福,有的求子,有的像一顿
餐,有的则愿一生平静,各不相同,所涉及的法职也就各异,牵扯到的神祇便有分别。”
银孝娥的话,让邱言的心里闪过一道灵光,蓦地泛起一个念头:“她这是要指引神道?”
果然,银孝娥接下来的话,让邱言肯定了猜测——
“民为神主,不只是说民愿念头能让人死后封神,更因神祇的存在依托于民众的香火,有什么样的信民,就有什么样的神。”
银孝娥那张金属面具的双眼中泛起
芒,直视本尊。
“一个神祇,应该了解他的信民,信民给神祇供奉香火,神祇则需给予回应。”
她说着,身上
漾起来的波动越发剧烈,淡淡的神力顺着民愿所来的方向,逆
而去。
“七品、六品之时,神祇只能关注自身,但你既已入了五品,能将神力依附他物,就有了回馈信民的能力,赐福、回馈、显灵,虽会消耗一定的神力,却能让信民坚定拜神的念头,更能扩大影响,比单纯在梦中传播神名要来的有效,等曰后信民增多,收获的香火也会增多,在天地
间构成循环,才是长久之道。”
听了这话,邱言的心里泛起明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收拢香火之后,神祇与信民的意识隐隐相连,竟还有这层用意,可若要回馈信民,总归要在法职的范围之內,超出法职的求愿,岂不就难以回应了?”
他却是想起了这两年前收拢的灾民感念,因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谈话,联系已然模糊,即将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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