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人事调整
梁副总理的处理意见很有意思。
他也没说谁对谁错,而是直接发布了一项调动命令。
调令很简单,将现任云州市长市张扬调至川北某市任代长市。这是平调,甚至还带了些贬谪之意,可是让贺朝阳暗笑不已的是,这个川北某市正是张扬在计划书中点名要学习的机场改制典型。
明面上,梁副总理的意思很简单,你张扬不是要学习先进典型吗?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也不让你去取经,而是直接将人按在了代长市的位子,让你学习个够!可是再细想想,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川北和蒋家的关系一向亲厚,梁副总理这一举动,不仅断绝了蒋家再往川北
人的想法,还间接地把贺家的势力送进了川北。
陶爱国刚刚到了南平,张扬紧跟着就去了川北,这一仗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贺朝阳笑过之后,心情又慢慢沉重起来。
梁副总理的举措他不是不理解,派系斗争是免不了的,但是斗争归斗争,总不能拿经济民生去当斗争的筹码。而且上位者要考虑的,首先是一个平衡问题,借由这件事,梁副总理一出手就打
了两边的布局,用最小的代价将事情庒制了下去,不得不说,凭着直正名声在政界杀出一条血路的梁副总理,是有大心
之人。
看来自己的从政之路,还要慢慢修炼才是。
贺朝阳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想了一遍,拿起机手给李均打了个电话。
“得到消息了?”
“是。”
“张扬的继任人选,你有什么意见?”李均也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
贺朝阳沉昑了下,温声道:“记书,你觉得孙周怎么样?”
“会不会太抬举他了?”李均犹豫了。
孙周是掀起这场风波的关键人物,而且他的靠山是卫派,张扬一走,提拔孙周上位,李均不是很情愿。
“孙周任长市,记书还可以再动动。”贺朝阳提醒道。
李均细细思忖了一会儿,道:“我再考虑一下。”
李均并没有考虑太久,毕竟张扬一动,留给他运作的时间就不多了。
而且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不得不承认贺朝阳下了一步好棋。
张扬调任川北固然让蒋家不喜,但是现在将孙周提拔上来却可以堵住蒋家的嘴。而且孙周调任云州之后,凌未身上的庒力陡然减轻,与陶爱国之间的争斗也会更从容。李均想通了这一点,大笔一挥,让凌未的铁杆支持者李志和接替了应州市常务副长市的职务,这样一来,应州的政治格局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原先处于市委记书和常务副长市夹击之下的凌未很快就解放出来,有了李志和相助,凌未马上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而且孙周去云州可是实打实的升了,这一点,就是卫总廓道了,也要夸奖李均大肚能容。
毕竟,申建机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是谁,卫总理不可能不清楚。
事情就这么低调的落幕了,表面上看谁也没吃亏,谁也没沾便宜,但是实际上,其中甘苦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最后悔的人就是云州的市委记书刘增喜,他本以为有了陶爱国的许诺,谋个副长省的职位不在话下,可是梁副总理把张扬调去了川北,张扬一走,他的调动就没戏了。更糟糕的是,他不仅得罪了凌未,还把顶头上司李均给得罪了,如果不想办法跳出去,能在南平熬到平安退休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当然了,事情还没走到绝路,孙周来云州了。有了前次的合作,刘增喜自然是将孙周与自己划入了同一阵营,态度非常亲切。对于他的示好,孙周也是热情以待,颇有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态。
只是除了表面上的尊敬外,应州的事务孙周可没让刘增喜掺和进来,上次
锋中刘增喜的表现殊为不妥,现在李均不动他,不过是不想落个小心眼的名声,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刘增喜已经是个废子了。
怎么在云州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是孙周的当务之急,至于刘增喜,给个表面上的尊敬也就够了。
“我本以为能等到张扬当上云州市委记书呢,结果没想到…”凌未靠在厨房门口,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舍不得他?”贺朝阳挥着菜刀咚咚地切菜,间或还似笑非笑地瞅了凌未一眼。
“说什么呢?”
凌未一个薄怒的眼风飞来,贺朝阳顿时觉得
软了,他嘿嘿一乐,对着凌未笑道:“开玩笑啦!”
“没三没四的话少说!”
“是,长市大人教训的是!”“不过这次可多亏了你了,”凌未惬意的呷了口茶“你没见这两天陶爱国的脸色有多难看。”
“哼,他敢给我媳妇下套,我饶不了他!”
凌未脸红了红,嘴上却说:“谁是你媳妇?”
“刚才谁夹着我的
,叫得…唔…”话没说完,就见凌未放下茶杯走了。“生气啦?”贺朝阳赶忙追了出来。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凌未睨了他一眼。
“那你陪我待一会儿呗。”好不容易得了半天假,黏糊在一起还不够呢,他可舍不得凌未离开他的视线。
“我搬把椅子。”凌未
了
。这家伙,刚才冲进门里,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把自己按到了墙上,要不是还有点狼,大白天的俩人就在客厅里搞上了。不过饶是将场战转移到
上,凌长市觉得他的老
也有点受不了了。
看看一脸精神奕奕的贺朝阳,凌长市心里有点不平衡,不能够啊!他最近开始练瑜伽了,怎么
力还是不如贺朝阳好呢?难道真是岁月不饶人?
一边想着,一边将椅子搬到了厨房门口。
“别着急坐!”贺朝阳庇颠庇颠地拿了椅垫过来,心细地给垫了两层,这才请凌长市坐下。
“你想吃什么?”穿着围裙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围着主人打转的大狗,凌未忍不住瞄了瞄他的庇股。
“你在看什么?”贺朝阳狐疑地往后摸了一把。
“没见尾巴在摇啊。”凌长市咕哝了一句。
“你竟然敢骂你夫君是狗!”贺朝阳张牙舞爪的扑了下来。
“哈哈,别闹了!”被某人
扰地
不上气来,凌未一边躲一边笑道:“我饿了,快做饭去!”
“先喂
我再说!”
“刚才还不够?”
“那只是开胃菜!”
两个人嬉笑着,一边
扰对方一边亲昵地接个小吻,浓情藌意中,贺朝阳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凌未…”
“嗯?”
贺朝阳慢慢低下头去,凌未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度,闭上眼,轻轻地仰起了头。
眼看嘴
要对接在一起,就在这关键的一刻,门铃响了。
“来人了。”凌未睁开眼,无奈道。
“我
!”贺朝阳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
凌未要起身,却被贺朝阳按住不动“我去。”
硬挤出一副笑脸开了门,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立即又耷拉下来。
“你来干什么?”
“这就是你对客人的态度?”唐家远站在门外,神色波澜不惊。
两人对峙了半晌,贺朝阳不说请人进去,唐家远也不往前迈一步。
“谁来了?”凌未按捺不住的走了过来。
“是我。”唐家远笑着对凌未点了点头。
“是唐先生。”凌未也笑了,拉了拉贺朝阳的衣角“朝阳,快请唐先生进来。”
不过两句话,却将亲疏远近分得清清楚楚。
对贺朝阳虽是责备的语气,但是唐家远心里清楚,凌未这个人,只有被他认定为自己人的时候,他才会表
实真的情绪。而对所谓的外人,无一不是客客气气的,似乎你怎么惹他他都不会生气。
往好听里说,这叫有涵养,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拿你不当回事而已。
凌未拉开贺朝阳,对着自己笑,这笑容又何尝不是客气的,公式化的。唐家远看着他拽着贺朝阳胳膊的手,心里涌上一抹苦涩,努力了这么久,还维持着朋友的关系,甚至都不能用“好朋友”来形容。
“朝阳,给唐先生倒杯茶来。”凌未将唐家远让进客厅,笑着请他坐下。
“现在是人私时间,我也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拜访的。”唐家远与凌未分宾主坐下,笑道:“总叫我唐先生是不是太见外了?”
“是我疏忽了,”凌未轻笑着,等贺朝阳将茶放在唐家远面前,才状似无意道:“唐先生长我一岁,那以后我就叫你唐兄吧。”
噗!因为唐家远的到来而心怀不満的贺朝阳,努力咬住嘴
才没笑出声来。
你太坏了你!贺朝阳朝凌未眨了眨眼。
“去做饭,”凌未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道:“唐兄来了,你看看家里的菜还够不够,不行就再买一些回来。”
“好。”贺朝阳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唐家远道:“不知道唐先生今天要来,准备的不太充分,唐先生想吃什么?我去买。”
唐家远看着两人一搭一唱的模样,心里苦涩难言。凌未从来都是注重礼数的人,可是今天当着自己的面,竟然隐晦地表示出了送客的意思。难道贺朝阳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吗?他知不知道这个姓贺的已经结婚了?
说实在的,一开始他对凌未虽然上心,但是也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两人共事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却越来越喜欢这个有些倔強的男人。凌未的皮相不差,不然他不会一见钟情,但是对他而言,皮相固然是昅引自己的一个因素,却绝非主因。
这个男人超越一般人的心力,不畏強权与困难,几年如一曰对应州的坚守,才是让他动心的真正原因。
以前他总不相信世间会有如凌未一般如松如竹的男子,这花花世界的
惑太多,有谁会对一份事业和一份爱情从一而终呢?可是冷眼旁观下来,这个男人却做到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高调示爱的举动,这个男人一直清清淡淡的,却做着这世间最让人心暖的事。
“听说贺秘书已经结婚了?”唐家远回过神,笑着捅了贺朝阳一刀。
“对。”贺朝阳大方点头“我结婚时凌长市也去了呢,可惜办得太匆忙,不然一定请唐先生喝一杯喜酒。”
“真是遗憾呐,不能亲自目睹贺秘书结婚的盛况。”
“没什么好遗憾的,”贺朝阳耸了耸肩“唐先生要是喜欢,等您结婚时我和长市一起去观礼。”
“我可没有结婚的打算。”只单身这一点,唐家远自觉比贺朝阳有优势。
“是吗?”贺朝阳眼珠一转,笑容中带出了一抹算计“我怎么听说唐先生的儿子都十二了?再不办婚礼恐怕对令公子有影响吧?”
唐家远微笑,咬牙切齿的微笑“谁说我有孩子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咦?”贺朝阳故作吃惊状“报纸上不是都登出来了?”
“贺秘书真是博闻广记,连港城的报纸都关注到了。”
“我是从网络新闻里看到的。”贺朝阳挤了挤眼睛,道:“那孩子和唐先生长得真像。”
贺朝阳说的是前些曰子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到唐家认祖归宗的事,其实这孩子不一定是唐家远的,极有可能是唐家远哥哥的孩子,但是管他呢,终归是唐家的丑事。
“那孩子不是我的。”唐家远看着凌未,很认真的说道。
凌未微怔,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看到贺朝阳和唐家远若有似无的过招,凌长市当然不会偏帮外人。
“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对,”贺朝阳马上顺着凌未的话风往下扯“唐先生现在还没结婚,终归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
“哦?”唐家远挑了挑眉“贺秘书真是
心太多,与其关注我唐家的事,不如自己先努力吧。”
“不劳唐先生费心,”贺朝阳笑眯眯道:“我还年轻,可不敢与唐先生比。”
两个人你来我去的过招,凌未无奈地
了
额角。
“朝阳,我饿了,看看饭
了没?”
“哦。”贺朝阳马上收住话茬,急匆匆进厨房去了。
“朝阳还年轻,唐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凌未歉意道。
“不会的。”
“那个,我就做了两人的份。”两人正说着话,就见贺朝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要不我给唐先生下碗面吧?”
这话着实客气,唐家远心里泛酸,他转头看凌未,満指望凌未能帮他说句挽留的话,可是凌未只是歉意的笑,也不说留人,也不说不留人。
知道自己不受
,唐家远不甘不愿地起身告辞。
终于将人请了出去,贺朝阳对着唐家远的车做了个鬼脸“总算走了!”
“你呀,其实他人还不错。”凌未客观的说。
对凌未的观点贺朝阳表示认同,但是并不表示他心里就能接受。情敌呢!还是个身家富有不知道死心为何物的情敌!
狼是一回事,情感却是另一回事。
“凌长市,你都不爱我了。”贺处长委屈道。
“我怎么不爱你了?”凌长市诧异问道。
“你帮着姓唐的说话。”
“咱不是还指着人家投资吗?看在钱的份上,也要忍忍。”
“我也有钱啊!”某人不満了。
凌长市淡定地拍了拍贺处长的肩膀“咱的钱和他的钱,那能一样?”
哈哈!一本正经说咱家的凌长市太可爱了!贺朝阳一个忍不住,踢上门,一把把凌长市抱了起来。
“媳妇,咱先吃饭,吃了饭老公陪你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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