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
清晨,易青
迷糊糊的醒来,他闻到了厨房里煎蛋的香味。
昨夜三度四度的
情,让易青多少有些疲惫。他依稀记得,依依在
绵的呻昑时
了许多眼泪,那种魂销真象是要把毕生的幸福一次透支掉一样。
认识依依以来,在他们无数次的
爱经历中,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狂野投入过。
令易青不明白的时,在
情过后,易青疲惫的渐入梦乡的时候,依依一直蜷缩在他的怀里菗泣,仿佛还听见她说了一句:“易青,谢谢你,我这一生都已经够了。”
错觉吧?易青想了想,也许是自己在做梦呢…
易青眯着眼睛伸了个懒
。他决定吃过早饭,就去找孙茹,诚恳的和她谈一谈。相信孙茹会谅解他们的,毕竟易青也不想失去这个红颜知己。
至于这样会失去孙云博的支持,被国中影坛中孙老爷子的旧部们视为忘恩负义,还会失去继承权…这些都顾不得了,世事哪有完美的啊。
易青翻身而起,仿佛开解了一个大心结一样,精神抖擞。他穿好服衣溜进厨房,看着依依拿着锅铲的贤惠背影,那笼着半透明睡袍地体玉玲珑光洁。纤
一握,姣好的臋部线条坚
圆润。
易青嬉皮笑脸的靠上去,从背后抱着依依,轻声道:“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着轻轻蹭着她的脖子,手伸进睡袍去在她腿大上轻轻捏了一把。
依依红着脸道:“去去去,没刷牙不许碰我。快去洗洗,一会儿吃早饭了。”
易青笑道:“遵命。”趁她不注意,又在酥
上揩了一把油,在依依地嗔骂声中哈哈大笑着溜走了。
等易青洗漱完出来,依依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煎蛋、牛
、炸馒头片儿、醉红肠,都是易青喜欢吃的。
易青心情愉快,坐下来风卷残云,一下就把自己那份吃了。依依笑着看他吃完。又把自己那份分给他一半。
易青感叹道:“真香。有这么好的老婆,给我做皇帝我也不换。”
依依淡淡的笑道:“那给你十亿你换不换?”
易青一下子楞住了。为什么是十亿?难道依依已经知道遗嘱的內容了?
依依望着窗外幽幽的道:“易青,我第一次和你一起排小品的时候,就惊讶于你那种与生俱来的艺术感觉和惊人的天赋。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成为全国中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你会名垂史册。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放弃你地理想,好吗?因为。这也是我的理想!”
易青夸张地笑了起来,道:“那是,我是谁?天…啊…啊…啊…才!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成为大艺术家夫人的!”
依依凝视着易素,久久没有说话。忽然,两行清泪默默的滑落下来。
易青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却还是勉強笑道:“你怎么了?刚才被油烟呛到了?”
依依摇了头摇,她低头自己擦去泪水。勉強一笑道:“易青。我…我是说…恩,你和小茹的婚礼,我可能不能来参加了。”
“什么?”易青的心猛得沉了下去。他急道:“你别胡说了。什么婚礼,我不会和孙茹结婚的。你吃醋吃糊涂了啊?我今天就会去跟她说清楚…”
“说什么?”依依冷冷的道:“你要跟她说什么!小茹是天之娇女,国中影坛第一世家地大姐小,孙氏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她这样的条件,没名没份默默无闻的跟在你身边,受了多少累,付出了多少感情!你现在敢说你不要她,你敢去跟她说,你敢伤害她,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易青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急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小茹对我的感情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可是爱情是不能用来
换和作为报答别人的礼物的!我认识你在先,我们相爱在先,我们的感情,不是可以拿来做你们伟大友情地牺牲品的!”
依依努力的撑着桌子,终于颤抖着站了起来,长昅了一口气,尽量冷静地道:“别把我说的这么伟大。我希望你跟小茹在一起,只是…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易青一下子呆住了,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吼道:“你胡说!为什么要骗人!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孙茹找过你了对不对?她告诉你孙老师的遗嘱,希望你跟我分开,对不对?”
依依紧紧的抓着桌角,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庒在了上面,颤声道:“不对。不管小茹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
这句话一说完,依依就象整个人瘫软了一样,再也用不上任何力气。
她转身抛下易青,回到房间里,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随着砰得一声关门声,易青象受了重重一击一样,一庇股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儿,依依从房里出来,已经穿好了自己的服衣,脸上却还挂着明显的泪痕。
易青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焦急的道:“出了什么事?依依,告诉我!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你有什么事你说呀!”
依依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要结婚了。我要嫁给别人,嫁给有钱人!够了吧?”
说着,她冷然抬高了下巴,道:“是在港香拍戏地时候。宁姐介绍我们认识的。一个港香的大富翁的独生子,他马上要继承上百亿地家产。他斯斯文文的,哈佛毕业,拿了四五个学位,长得也帅,这种丈夫是天下女生梦寐以求的。他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胡说!”易青失声吼道:“你撒谎!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如果你是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当初你就…”
“你醒醒吧易素!”依依突然失声哭喊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会成
一点!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你会失去一切的!有多少电影学院和国外留学回来的导演系生学。硕士、博士、博士后…他们挣扎了一辈子,到四五十岁也拍不上一场戏。更不要说立独寻演了;有多少
怀大志的青年导演,最后只能去地方电视台赚一份工资,或者去广告公司做一个普通的白领。你是不是想跟他们一样?你是不是想放弃你所有的梦想,放弃孙教授生前对你的期望,放弃你过人地艺术天分,做一个庸碌无为的窝囊废?”
“我不需要!”易青抓起桌上地碗碟用力的挥了出去,愤懑的吼道:“狗庇的梦想!狗庇的艺术!如果没有你。我要这些有什么用?依依,我承认,我确实犹豫过,但是我犹豫是为了小茹!是为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能不要伤害她太深!要我为了所谓的理想和富贵放弃你,违背自己的心,我做不到!依依,我不需要那些,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幸福平静地生活。就足够了!真的,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那些!”
“可是我需要!”依依紧紧拽着手提包的袋子。重复道:“我需要!我从小就穷怕了苦怕了,我现在成
懂事了,我要有钱,我要富贵。我要做豪门少
!易青,易先生,请你别妨碍我!你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富贵,我们谁也别挡谁的路!”
勉強说完这些,依依低头掠过易青身边,向门口走去。
“依依!”易青惊天动地的叫道:“你是骗我的吧?对不对?你是跟我闹着玩的吧?对不对!”
依依顿了一下,泪水迅速地模糊了双眼,跌跌撞撞的开了门,向外冲去。
“依——依!”易青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想清楚,你走出去我们就永远不见面了!你真地要离开我?!”
当依依听到“永远不见面’这句决绝的话时,她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眼前一黑,几乎要摔倒在地。
此时易青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没有看到依依回过头来看他的目光,那凄苦痛心的伸不出手去的样子。
电梯来了…
…
宁倩华把车停在易青楼下,焦急的等在电梯口。
电梯一开,依依踉跄的从电梯里出来,一头栽进宁倩华的怀里。
宁倩华努力捧起依依的脸,劲使的摇着她,连声道:“依依乖,宁姐在,不怕不怕!哭出来,一定要哭出来!依依,依依!依依你哭啊,你一定要哭出来!”
依依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宁倩华,突然笑了,她沙哑着嗓子轻笑道:“好了,宁姐。我过关了,我们走吧,我好累。”
宁倩华把依依扶上车,发动了车子,开出小区。
她担心的在后镜里看着依依,问道:“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依依,你还好吗?”
依依道:“不能回去。你忘了我们约了孙茹今天早上…快过去吧,小茹现在也很担心,很着急吧!”
橙
法拉利穿过汹涌的车河,在这无情冷酷的都市里穿行着,拐进了一个小小的街边公园。
公圆的树下,停着一辆醒目的红色宝马车。一个孤独的长发少女正倚着车子,焦急的眺望着。
法拉利停在了宝马旁边。宁倩华把依依扶出车来。
那边宝马车里,宝叔也从驾驶座上推门下来。
前年金像奖之夜的那时候。宝叔给宁倩华和依依做过保镖,彼此很熟悉了。宁倩华向他打了个招呼,点头道:“你也来了?”
宝叔向孙茹一努嘴,道:“不放心她。”
宁倩华苦笑道:“我也是。”
说着。宁倩华对依依道:“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我和宝叔到外边去走走。”
宁倩华和宝叔两人走开了,只剩下孙茹和依依四目相对。
孙茹呆呆地看着依依,突然道:“前天你骗了我,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豪门公子,更没有人向你求婚,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编的,为了让我能好过一点,对不对?”
依依没有回答,她静静的微笑着,看着孙茹。美丽的面容苍白而憔悴。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了好几分钟,这几分钟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孙茹忽然张开双臂向依依扑了过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依依轻轻的摩抚着孙茹的头发,孙茹突然在她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茹的泪水,很快打
了依依的衣襟。依依把她的脸扶起来,拿出纸巾来替她擦去泪水,然后,依依看着孙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小茹,你答应我。要照顾好易青,要永远对他好,好不好?”
孙茹点点头。
依依思索着道:“他这个人脾气暴,以后拍戏地时候他如果
骂人,你要劝他,动肝火伤身体还得罪人,不好;还有,他吃东西太咸,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你要劝他吃清淡一点;他总是熬夜,一有心事就睡不着,你要劝他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还有,他…”
孙茹怔怔的听着依依平静地
代一样又一样,一件又一件,仿佛要把预备好照顾易青一辈子的注意事项,今天一下子都讲给她听。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再次象决了堤一样涌了出来,她忘情的抱住依依,一连声的哭道:“依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依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依依微笑着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傻小茹,别哭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呀!世上再好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分享爱人,女孩子都应该去尽力争取自己的幸福,你哪有什么错?”
孙茹头摇道:“你别安慰我了。我…我真地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无聇。为了和易青在一起,我居然让你放弃他。依依,对不起…”
依依道:“不关你的事。我不懂讲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知道,爱一个人不是就该要全心全意的为了他着想吗?爱情不是占有,有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着,依依抬起头看着蓝天,尽力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慢慢的道:“易青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将来是要腾飞九天,化身为龙的。要是他放弃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他就只能做小池子里的一条鱼,泥土堆里的一条小蚯蚓…刚开始地时候,他可能会甘于平凡,很开心的跟我在一起,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当他回顾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地时候,当他觉得自己辜负了你爷爷的期望,没能尽力达到理想的顶峰的时候,他不会痛苦悔恨吗?”
孙茹呆呆的道:“不,我们都知道易青的脾气,他不会在乎的。”
“我会在乎的。”依依道:“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为了自己的自私而歉疚。”
孙茹摇了头摇,轻声道:“依依,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坚強。你比我坚強的多。但是我知道,你只是这样来安慰我。依依,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依依慢慢的把孙茹抱进怀里,轻声道:“小茹,我们是最好最好的姐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将来怎么样,我们的心都会永远在一起。有你照顾易景,我很放心,也很开心,真的。我,或者你,我们谁和他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
宁倩华和宝叔,沿着小公圆旁边的马路缓缓的散着步,绕了一个***又回到公圆门口。算算两个姐小妹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两人远远的站定了,看着依依抱着孙茹还在低低细语着什么。
宝叔看了一会儿,突然感叹道:“我们老爷子在世地时候,对依依的评价。就非常的高。依依真是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女孩子,真是举世无双。”
宁倩华叹道:“为了自己最爱地男人的前途,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竟然可以做这样的牺牲。认识她以前,我真的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宝叔道:“其实我私心一直觉得,她和易素才是真正的一对。他们太相配了,一个可以为了对方视荣华富贵为粪土,对着十亿横财而不动心,一个可以为了对方的前途和最好的朋友,割舍一段重如生命的感情。这样地两个人不能走到一起。真是太遗憾了。”
宁倩华抬头看了看这个平素耿直
豪的汉子,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好地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而且在
犷的外表下,有一颗那么细腻温柔的心。
宝叔发现宁倩华在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过去拿车了,不早了。”
宁倩华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腼腆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摇了头摇,走向依依她们。
这个宝叔,跟她在港香商场上认识的那些精明能干的男人,真是太新奇太不同了。
宝叔和宁倩华好不容易才让这对情深义重地姐小妹上了车,各自发动了车子。
宝叔望着后镜里哭成泪人儿一样的孙茹,忽然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茹…你…你觉不觉得…唉,你这样做,是不是自私了一点儿?”
孙茹止住泪水。低着头,一言不发。
…
孙茹回到家里,锁起房门。一天不出来吃饭,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不知想些什么,可急坏了孙云博夫
俩。
到了傍晚晚饭时分,孙茹从房间里跑出来,跑到餐厅,焦急的对宝叔道:“糟了,我一直找易青都找不到,机手关机了,所有我们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担心这个傻瓜会做出什么狂疯的事来!”
宝叔放下筷子道:“别急,我让我的兄弟们去找,我们找人很容易的,大活人一个丢不了。”
宝叔出去了。孙茹坐在餐桌旁,急得直掐自己。
孙云博两口子也不知道女儿和未来女婿发生了什么事情,劝也劝不得,干着急。
过了大约一小时的样子,宝叔给孙茹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说道:“找到了,他今天自己瞎逛了一天,现在跑到三里屯一家酒吧听人家唱歌去了。”
孙茹急道:“他失心疯了吧!还会听人家唱歌,宝叔你别骗我!快,快把他找回来!不,那家酒吧,在哪里,我去找他!”
宝叔其实知道易青是在喝酒,但是他不敢跟孙茹说,告诉这丫头易青借酒浇愁,她非冲出家来找易青不可。他只得对孙茹道:“你千万别来。他现在这心情,我们谁劝他也不好。再说,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是你跟依依谈过了之后,依依才决定放弃和他的感情地,那他会怪你一辈子的。”
孙茹一想,这话确实有道理。她默默的放下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去。
孙茹坐在
上,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妥,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现在只有找她最合适!
孙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道:“娴儿吗?我是孙茹…”
…
杨娴儿开着车,按照孙茹给地酒吧名在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焦急着一间间找着。
她和易青曾经风尘万里,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早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朋友。孙茹想来想去,这时候只有杨娴儿和易青这种关系,最能够以朋友的身份去劝劝易青。
杨娴儿听孙茹说了一切的经过,包括孙老爷子的遗嘱,和依依的牺牲,听的她自瞪口呆。
一开始听说依依和易青早就是女男朋友的关系,她还有些黯然。随即想想这几年大家在一起交往地种种迹象,不噤哑然。这简直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只不过她一相情愿的不愿意去想去面对罢了。
杨娴儿尽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孙茹和易青可能会结婚地事。其实从一开始,杨娴儿心里就隐隐知道,易青的心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她可以是易青最好的朋友,却没福做他的
子和爱人。
此时的杨娴儿,只想赶快找到易青…
找到了!
杨娴儿赶快找了停车的地方停好车,跑进酒吧。
果然看见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易青一个人拿着一瓶啤酒,正靠在墙壁上听歌,不知道一个人在傻笑着什么。
杨娴儿急忙跑过去,坐在易青对面。还没开口,易青就瞪眼笑道:“哇!这么巧啊女美!你怎么来了?喂。这首歌很好听耶!嘘…”
杨娴儿呆了一下,没想到易青竟跟个没事人一样,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害怕。酒吧的乐队是五个年轻的长发男生,正在沙哑着喉咙唱着一首老歌——
…自再见了最爱地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乐和悲伤源泉啊
再见了最爱地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静静离去的一扇门啊…”易素忘情的笑着,在桌子上打着拍子,举起酒瓶猛灌下去。
杨娴儿一言不发。静静的在那里看着易青发疯,一边心如刀割…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易青爱依依究竟爱的有多深…
“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易青跟着吉他手狂疯地扫弦轻轻的唱着,唱两句还笑两声。
杨娴儿终于忍不住道:“易青…”
“嘘…”易青傻傻的笑着,竖起食指在
边,然后把喝空了的啤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顿,道:“别说话!别、说、话…呵呵,哈哈…说。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什么都别说,陪我喝酒!喝酒!来,干!”
杨娴儿狠狠的咬了一下嘴
。忍住了差点落下的泪水,点头道:“好,我们喝酒!老板,给我们来两瓶科罗那!”
“什么两瓶,”易青高叫道:“一打!不,先给我们来两打!快!”
…
时间悄悄的过去,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凌晨两三点,京北特别地冷。
杨娴儿已经忘记了易青灌下去多少的酒了。先是啤酒,然后是整瓶的野牛沃特加…再喝下去,杨娴儿真怕易素酒量再好也会酒
中毒…
终于,易青不再喝了,他也不付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踉跄着向外走去。
杨娴儿赶紧跑到吧台扔下三百块钱,追了出来。
寒冷萧索的长街上,易青佝偻着背,弯
狂疯的呕吐着。
他吐得全是水,整整一天,他什么都没吃,只喝了一肚子的酒。
杨娴儿心疼的走过去,拍着易素的背,用纸巾帮他擦拭着嘴。
忽然,易青拉着杨娴儿的手,泪眼婆娑着道:“依依…依依,是你吗?”
杨娴儿头摇道:“易青,易青你喝醉了,我是杨娴儿,我不是依依…”
“不是…你是依依,你是依依…求求你,不要走…”易青紧紧的抱住了杨娴儿,大声的道:“依依,你别走!”
杨娴儿挣扎着推开他,勉強道:“易青你别这样,我不是依依,我是杨娴儿!”
“你是!你是!你是——”易青吼了起来,大声道:“你骗人!你骗人!什么豪门公子,什么前途理想,骗人,全是骗人的!”
易青大声的呜咽着,不停的喊着:“骗人的!全是骗人的!什么艺术,什么理想,全是骗人的!你骗我,是你骗我!小茹也骗我,孙老师也骗我!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杨娴儿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她疯了一样摇筛子一样摇着易素,喊道:“易青你醒醒吧!醒醒吧!你疯了你!”
她不争气的泪水滑落脸颊。看着自己最爱地男人为了另外一段感情如此的痛苦,竟忍不住抬手一掌向易青挥了过去!
“啪!”这一声在寂寥的长街里听来异常的响亮。
易青呆住了,他止住了満嘴胡言
语,呆呆地望着杨娴儿美丽哀伤的脸。醉眼朦胧间。这张脸跟另一张脸恍惚着重合在了一起…
杨娴儿呆呆的看着易素,心疼的摸抚着他被打红了脸颊。
易青失神的目光掠过一切,遥望着不知名的空灵的远方,他轻轻的,吐字清晰的唱着,渐渐大声的唱着——
“寂静地夜里,我们跳舞吧,忘掉你所有伤悲…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啊,你是我最爱地人。只是你不原意相信爱情怕它有一天会老去…”
唱着唱着,他走到街心。仰头向天旋转着,跳着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舞蹈。忘情大声的唱着:“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你是我所有快乐和悲伤源泉啊!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那声嘶力竭地歌声穿破了冷清的长街,打碎了凌晨的静谧。
一个伤心
绝的男人在马路上旁若无人的唱着断肠的情歌。
杨娴儿站在易青的身后,全身冰凉。
她带着微醺的酒意,蹲在马路边上,紧紧的抱住自己孤独地双肩。放声大哭。那一头悲伤的短发,在
离的酒吧街灯光中无助地簇动着…
夜了,三里屯的街上,不知哪里飘来忧伤的布鲁斯声,断断续续,若隐若无…
…
杨娴儿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易青弄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她把易青放在
上,走出房间,看着一地的凌乱。地上还有打碎的盘子。可以想象,就在昨天,在这里易青和依依有一场怎样惨烈的告别。
杨娴儿轻轻的告诉自己。女孩,总要长大…
女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最深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请不要伤心,不要哭泣。
杨娴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长大了,苦恋四年,一切该面对的还要面对。易青爱的是依依,然后,要娶的是孙茹…
杨娴儿走进房间,轻轻的摩抚着还在呓语的易青的面颊,这个深情的、优秀的男人…
“易青…”她低低的说道:“我不敢奢望能和你厮守一生,但是我可不可以有一个奢侈的请求,我可不可以只是爱你夜一…只是在一起一个晚上,然后,用我的一生去回忆…”
易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开灯的房间里,他清晰的看见了依依的脸。依依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摩抚着他的脸。
“依依…你爱我吗?”
杨娴儿咬破了自己的下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恍如她决堤般的泪水…
“是的,易青,我爱你…”易青忘情的坐了起来,抱住依依,吻住了她。
依依,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觉得自己就想一艘飘摇在大海中的小船,一下子被抛到
尖,一下子落到谷底…
然后,在恍惚的
情中,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说——
“谢谢你,易素,这一生,我已经够了…
是谁在说?好熟悉的一句话。
易青终于在极度的疲倦中沉沉的睡去…
…
杨娴儿从浴室出来,慢慢的换上自己的服衣。
她留恋的走到房门口,最后看了一眼
睡中的易素,然后,毅然转身,仿佛一个庄严的仪式,告别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尽管初夜的疼痛使她有些步履蹒跚,但是她还是平静的关门离开,走下门外的黎明。
是错觉吗?远处传来惆怅的歌声,象一个伤心的姑娘悲凄的倾诉——
“弥漫的烟雾中我看到你那张忧郁的脸
你说出什么样的理由啊,你与我告别
是朋友啊,是恋人啊,还是心底最爱的人
你松开手后,转过身去让我忘了你
带着青舂的
惘与冲动让我拥抱你
寂静的夜里,我们跳舞吧,忘掉你所有伤悲
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啊,你是我最爱的人
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爱情,怕它有一天会老去
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乐和悲伤源泉啊
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静静离去的一扇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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