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住店
罗布被他吓了一跳,紧张地抓紧明月的胳膊四处转看,夜里景物模糊,看哪里都像有鬼影晃动,越看越怕,牙齿打着架问道:“在哪里呢?”
明月看看那个逃跑的小童,再转头看看罗布的脸,噗的笑了出来“那孩子别是被你给吓走了吧?”
“我?”罗布摸了摸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举起手中的鉴妖镜照了照,明月体贴地把星点灯火靠近罗布的脸。
这一照把罗布自己也吓了一跳,啪的把鉴妖镜扣在
口上,惊问道:“其实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对吗?”
头发
糟糟的就像一个毡帽扣在头顶,双眼眼眶乌青,嘴
又红又大,再加个圆鼻子妥妥的是个小丑。
罗布
哭无泪“其实我是个小丑
吗?”
明月收起火烛,捧住罗布的脸,觉得这时候的罗布和她叫孔宣的时候长得很有夫
相的,竟然丑到被吓哭了吗?可再丑的孔宣也比原型強啊,明月突然觉得有点有苦难言,难过得想狠狠
一口罗布平静一下。
好在罗布脑子里并没有灌进去
湖的湖水,很快就明白这是下午画的大浓妆晕花了,懊恼地摸出手帕仔细擦干净,嘟囔道:“怪不得人说游泳池是鉴定女美的最佳地方,再好的化妆品都耐不住水泡。”
又抬起头问道:“不会刚才从水里上来就这样了吧?”
“没有。”明月头摇,肯定地说“出了赌场就这样了。”
罗布的脸垮了下来,想必是在赌场吓得満脸冷汗,早就花了妆,出门后又高速飞行被风吹干,后果可想而知,一路走来自己竟然完全没注意到,也不知道那些乞丐平时见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样的妆容都没吓到他们。
“你怎么都没提醒我一下?”罗布嗔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明月很自然的说:“在我眼里你还是你,我可不是那些肤浅的人类,不管你的脸上多出什么颜色,你的身材变成什么样,只要你的魂在,你就是你,你说话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看我的眼神都是不会变的,我一眼就看得出。”
“好了,我肤浅行了吧?”罗布把手帕换了个干净的地方帮明月擦净脸,刚才夜里光线不足看不清楚,擦干净以后才发现明月脸上的肤皮白得在夜里也非常醒目。
“好白,小白脸…”罗布又妒又慕,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颜色不重要了…”明月搂住罗布的
,语重心长地训导:“赤黄蓝绿黑,颜色虽然多了些,可我还是我啊,看得见,摸得到,血是热的,水是滑的——你能答应我会像我一样不被外表
惑吗?”
明月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是废话连篇,罗布和她不一样,也不可能一样,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她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兔子游泳,可若真有一曰真相暴
,到时候真怕罗布反目,若两个人没有你情我愿,快乐就要减半,想想简直前途一片昏暗。
果然罗布笑着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是说法术修炼吗?是不是黄的比绿的厉害?”
“不能那么比较了。”明月叹口气,解释道:“五种颜色来自五行
气,只是属
不同,没有強弱之分。”
“所以?”
明月认命地摸出一个纸驴,贴上符咒之后变成一头真驴模样,那驴甩甩尾巴,低头啃吃青草,明月解释道:“这是个普通的障眼法了,其实这驴还是纸驴。”
明月先骑到驴背上,再弯
把罗布抱在怀里,空出只手摸出一张符咒“那,这是火属
的符咒,把它用在纸驴上,它就能飞快地跑起来了。”
说完一甩手,红光一闪,符咒消失,那驴那里是跑啊,简直是“草上飞”!只盏茶时分,就载着明月和罗布到了一家大客栈的门口。
此时夜已深了,客栈门口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上书大大的一个“栈”字,大门上方还有一大块探出的帷幔,想必是用来给来往商客遮
挡雨的。
明月抱着罗布跳下驴背,收回符咒,把纸驴拿起,抖抖上面的草屑和灰尘叠好收起,拉着罗布走进客栈。
罗布一直默默地看着明月动作,有些
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不是风属
呢?”
“风?我不会用那个属
啊。”
“那为什么用火呢?”
“因为纸驴怕火,所以就跑的飞起啊。”
“…好吧。”
伙计本来趴在柜台上打瞌睡,明月一张符咒丢过去,罗布眼尖地看到了红光一闪,果然那个伙计跟火燎庇股似的一蹦而起,一下子就精神了,见有客上门,忙殷勤地招呼:“二位客官请,二位客官真是命好,本店还有一间房,朝向好,位置佳,推窗就是景观大道,楼下就有早市小吃一条街,买东西不用下楼,丢下两文钱,包子自己就飞到楼上了。”
“包子!”明月面
喜
“这个好,我们就要这间了。”
“妥了!”伙计翻开账本,拿起
笔,做出要写字的样子,又抬头问道:“二位客官有同住证没?”
明月一呆,转头看向罗布,罗布点点头,答道:“有。”
然后在怀里摸了半天,从最里面的內兜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这…”伙计笑了起来,和罗布双眼对视,无声地较量了一番后,伙计刷的一下把账本合上丢到一边,拿出另一本账本,刷刷点点记了几笔,用称称好银子记录在册,取了钥匙带着明月和罗布上了楼。
等伙计关门离去,明月才问道:“什么是同住证啊?”
罗布不屑地说:“听他骗人,他就是想多要点房钱,他先前拿出那本账本庒
就是新的,他还敢翻到中间打开,演技不够,凭什么给他钱?”
明月又去刮罗布鼻子,笑骂:“就你诈!”
罗布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叹道:“以前我出门都会先订好住的地方,如果没预定,到了目的地也会先找房子,要不然就会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天大地大,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明月搂住罗布肩膀,另一只手在她的
上一搭,一个公主抱把罗布抱在怀里,笑道:“我以前偶尔也会这样想,现在不会了,有你陪着,就算赴刀山火海也当是看风景。”
罗布娇羞地把脸埋在明月的臂弯里,其实这也是她现在的想法。
明月一看有戏,高兴地抱着罗布向
上走去,深情地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合体吧)…”
隔壁猛地响起咚咚的敲墙声,吓了明月一跳,一时不查踩到了罗布的尾巴上,脚一滑,两人重重地跌到了
上,
板受到重创,发出痛苦的低昑。
罗布和明月相视苦笑,罗布勉強笑道:“还好,是摔到
上。”
话音刚落,
腿不堪重负“砰”的一声,
板砸落尘埃,宣布这张
已寿终正寝。
敲墙声音更响了,夹杂着一个女人高亢的叫骂声:“谁那么没公德心,半夜三更的不觉睡砸
玩儿!”
明月听了火气上涨,从
板的残骸中蹦起来就要直抒
臆,没等她说话,另一间房间的墙壁也被敲得咚咚响,有男人骂道:“嘛玩意儿,样不样银碎了!”
顷刻间整个客栈的墙壁都被敲得咚咚响,众访客隔着墙壁发动大招——“隔山打牛”骂声如
,反倒让明月清醒了——让他们互相骂去吧!
罗布叹口气,起身说道:“我去问问伙计有没有应急用的小
。”
说着出门去找伙计,再回来骂战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开始的那个女人在叫骂,罗布把从伙计处拿来的两个吊网
系到残存的四
柱上,两
柱一个吊网
,刚刚好。
罗布系好后安慰气鼓鼓的明月道:“伙计说今天太晚了,只能先用这个将就了,你还睡得惯这个吧?”
明月心里还是很介意刚才功亏一篑,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能睡得,我就能睡得。”
罗布一笑,熟练地爬到网
上躺好,说起来以前在马尔代夫度假的时候常常这样躺在网
上享受热带海风呢,闭上眼睛晃一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要求一求孔宣就完事大吉的曰子。
看到罗布那样惬意,明月只得试着爬到网
上,一个用力不对,差点从另一侧翻了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总算也爬到网
上躺好,过了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发现少了罗布的大白兔,虽然离得不远,可也超出了一臂之余。
“我真没用。”明月暗自伤心,嘟囔道:“睡着以后就无法维持符咒,要不然也不用这样狼狈受制。”
把李思变成驴或是变成青蛙,虽说也是障眼法,可已经是改版的障眼法,更确切的名字叫“诅咒”所以不需施法者一直加持法力;若是想凭空变出一张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明月现在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撑;随身空间里倒是有无数神器灵丹,但,就是没有普通的一张
,真是望洋兴叹没一口淡水啊!
“睡吧。”罗布轻声劝道“今天累了一天了呢,明天说不定还有多少事等着,多养一分精神,就多一分活命的把握呢。”
明月想想也是,想想今天确实有够漫长,这样一想倍感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今夜注定无眠,比如狸猫
,他变成罗布的样子在街上转悠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一帮气势汹汹的打手“请”去见窦辅。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下就响起一片叫卖声,包子、馄饨、煎饼果子,还混有几声凄厉的卖身葬父,吵得明月睡不安稳,在网
上扭来扭曲,在暴起杀人和继续睡下去之间挣扎。
罗布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见明月被吵的睡不踏实,強撑着跳下网
,坐到明月身边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像哄小孩子觉睡一样哼唱曲调悠长的歌。
对明月来说,罗布的声音似有魔力,听了无比心安,更有脸旁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加持,明月竟真的再次沉沉睡去。
睡梦中,明月突然坚定无比的相信有两只活泼的小白兔就在手边,下意识伸手抓住搂在怀里,这下才彻底放心了,从此尘世喧嚣和她再无关系,真是白兔在手,完事无忧,一觉好眠到天大亮。
彼时明月正梦到她驾着五
祥云,四周有仙乐响起,在诸多凡人的见证下,明月握起罗布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温柔地对涩羞低头的罗布说:“亲,咱们合体吧~”
然而观众们却愤怒了,他们齐声高呼:“萝卜,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
明月气极怒骂:“你们这些恶劣的凡人,罗布是我的,你们只配嫁给黄瓜!”
明月这一喊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她和罗布挤在一个网
上,全凭罗布的尾巴在
柱上固定才没翻到地上。
窗外传来乐声阵阵,无数民众高呼:“太子,我要嫁给你!”
就连昨晚引发敲墙大战的那个女人也在喊:“太子,我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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