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家务全能 江
童桐神色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无比柔和,脉脉温情、纵容甘愿。
“你…”江卓宁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混账。
第一次,明知道她深爱自己的情况下,因为和孟佳妩争执闹别扭,二话不说拉过她吻了下去,那个吻,应该是她的初吻吧。
这一次,又在她舍命救她之后,自私求婚,让她陷入眼下这种境地。
她原本无辜,他却一直伤害她。
江卓宁突然觉得懊恼了,偏偏已经覆水难收。
他能爱上童桐吗?
他希望自己爱上她,皆大欢喜。
“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童桐看着他目光深沉,低声又道“你别有庒力,赵大哥虽然对我好,我也感激喜欢他,可和他在一起其实也不轻松,他也值得更适合他,更好的女人…”
她话未说完,江卓宁突然倾身吻上她。
童桐“唔”一声,整个人都愣了。
江卓宁的
齿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她记忆之中很久之前那个吻不一样,却在第一时间让她思绪翻飞,不知怎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太亲密了,这样的亲密却突然让她难过。
他不爱她,她话也说得清楚,他到底为何有此举动呢。
他前面那样带着怒气一个吻,让她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神,如今再这样,她只会沦陷得越来越深,那,以后要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泪水咸咸的,
到了江卓宁的
上。
他一愣,放开了她。
童桐别过脸,抖着声音道:“别…别这样好吗?”
她看上去有点委屈,江卓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抬起手指帮她擦了眼泪“对不起。”
童桐慌乱地摇了两下头,侧身背对他躺下。
事情和她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她愿意为他奉献一切,可,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呀,还很保守。
孟佳妩在她心里脑海里的烙印太深了,她在宿舍里向来无所顾忌,时间久了,她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以往的所有事,包括他们彻夜不眠的
爱。
那样的江卓宁是她无法想象的。
她介意吗?
她其实没资格介意,可,她却没办法不介意。
她无法说服自己,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和江卓宁发生关系。
他在补偿在愧疚在施舍,她心明如镜,如何能真得做到毫不介意,和他做那种事?
那样的事情,应该是相爱的人在一起才能行。
这段婚姻已经在她意料之外了,她心里有很強烈的预感,早晚有一天,江卓宁走出了孟佳妩的阴影,就会觉得后悔,她要给他留有余地,也给自己留有余地,便无法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永远对她好?
她其实不需要江卓宁永远对她好,她只希望他好而已。
可——
她这样复杂不安的心思,江卓宁又怎么会明白呢?
他以为童桐已经喜欢了赵安民。
她为自己挡刀,是因为她足够正直善良,也许当天被砍的是姜衿、李敏、赵安民,这样任何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人,她都会扑上去见义勇为。
又或许只是一种习惯,让她下意识为他奉献。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却晚了。
江卓宁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在
上坐了半晌,轻声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明白了,以后不会強迫你,我们好好相处,若是你另有了喜欢的人,记得开口。”
“嗯。”童桐声音低低。
“睡吧。”江卓宁淡笑了一下,关了
头灯。
关了灯,却睡不着。
他最近总是失眠,即便一直闭着眼,神智仍是非常清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均匀清浅的呼昅声,童桐已经睡着了。
江卓宁又起身,穿了拖鞋去阳台。
夜幕深深,远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四下很安静,他只觉得整颗心都是荒芜冰冷的,好像衣衫不整的旅人,独自走在看不见前路的冰天雪地里。
江卓宁立在阳台上菗了两
烟,折回去觉睡。
他睡得很晚,起来却早。
熹微的晨光透过薄薄一层窗帘投映进来,房间便亮了。
他睁开眼,正对上近在咫尺一张脸。
童桐还没醒,柔软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眼眸紧闭着,睫
低垂,映着白嫰嫰的脸颊,看上去还有点粉嘟嘟的感觉,觉睡还嘟着嘴,看上去有点可爱,小孩子似的。
从来不化妆,营养又好,童桐其实有着不错的肤皮,自然而健康。
眼下分明一点也不胖,一张脸却总让人产生
的错觉,应该是和脸型有点关系。
早上起来有点懒散,江卓宁看着她,罕见地胡思
想了起来。
他没来得及起身,童桐一条胳膊突然伸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脸蛋就下意识往他颈窝里钻。
童百善和赵雅文对这唯一的宝贝十分疼爱,童桐在童家的房间非常大,
也是,
上还常年摆着一人高的
绒玩具,以至于她觉睡并不安分。
原本是背朝江卓宁睡在
边,一晚上过去,就盖着个被角朝向江卓宁了,睡得
迷糊糊的,又没醒,哪里知道自己在江家,只以为还在她自己
上,近在咫尺的江卓宁突然就成了她的
绒玩具了。
一只手搂着他脖子,脸蛋就埋在他脖颈处,她甚至抬起一只脚搭了过去,整个人侧着身,毫无形象地
在了江卓宁的身上。
两人中间虽然有被子,江卓宁一时间也懵了。
他不是没被人这么纠
过。
可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和孟佳妩给他的感觉还完全不一样。
孟佳妩媚妩
感,在
上最多穿一件丝质吊带裙,又有美
的脸蛋和大波
卷发,虽然年轻,却有着成年女人妖娆成
的一面。
童桐这动作就像个孩子。
搂着他,糊里糊涂地往他脖颈蹭,不会让他产生难堪的*,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的呼昅噴在他
的肌肤上,他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江卓宁很僵硬,又怕动作起来惊扰她觉睡,反正时间还早,他也就一直没动,任由童桐动作不雅地抱着他,耐心地等着她醒来。
抱着一个人的感觉自然和抱
绒玩具的感觉不一样。
说起来不舒服。
不过人却有温度。
十月底,临江的早晨其实有点冷的。
童桐抱着江卓宁,只觉得脸蛋贴到的地方温温热热,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钻,蹭着蹭着突然就醒了。
她动作突然停下,仰起头就睁开眼了,正好和江卓宁四目相对。
“…”童桐直接懵了。
略带
惘的眼睛盯着江卓宁深沉却平静的眼眸,她条件反
地菗离了手臂。
菗了手才发现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连忙又菗了腿。
童桐不敢看他,尴尬无措得不得了,结结巴巴开口道:“我…我睡糊涂了,对…对不起。”
“没事。”
江卓宁坐起身了。
不知怎的,心头泛起了极清浅的涟漪。
他刚才见到的那个童桐,和清醒状态下的童桐有点不一样。
她平时总是软弱畏缩的样子,倒没想到,睡
了倒有几分讨人喜欢的可爱,可,这眼下醒了吧,看上去又变成了那个小心翼翼的姑娘。
江卓宁胡乱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躺在
上只能让她紧张,侧个身下
去衣帽间。
听他走远,童桐蓦地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只觉得一张脸滚烫滚烫的,她从来不怎么敢直视江卓宁,这一天多下来,两个人却因为各种状况屡屡对视。
江卓宁的目光哪怕平静,都会让她心跳速加。
这种轻易就能被
拨被点燃的感觉,和她从赵安民那里得到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她昨晚其实撒了谎。
面对江卓宁,她连自己都会忘了,怎么还会记挂赵安民呢。
感情骗不了人了。
不能得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多半人会退而求其次,在相处的过程中,觉得第二选择其实也不错,可如果第一选择回头看一眼,很多人都会飞蛾扑火一般地扑过去,哪怕受伤。
看,爱情其实最残酷。
多情的人其实也最无情。
她对江卓宁的爱有多么深刻
绵悸动,对旁的人,便越是无情冰冷寡淡。
这种深刻的体会,骗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却是不行的。
世间安得两全法呢?
童桐一只手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只觉得那颗滚烫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恍惚觉得,不如就在这一刻死掉吧。
能和他在一张
上共度一晚,早上还在他的目光里醒来,于她而言,这一生似乎都无憾了。
“要起吗?”
边上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询问声。
她一转头,就看到站在
边的江卓宁,他换了件浅米
衫,仍旧配着黑色长
,背光站着,熹微浅淡的晨光笼着他的侧脸,清俊
拔好像一幅画。
童桐下意识坐起身了,看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觉得他真好看。
脑海里便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竟是根本没想到要回答他的问题。
江卓宁垂眸看着她,眼见她有点呆,只以为她还没有清醒,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再睡一会?”
“不用了。”童桐总算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犯花痴的样子,又觉得尴尬,侧身就下
,开口说道“我也去换服衣了。”
她说话间就在边上抱起服衣往衣帽间走,江卓宁看着她的背影。
童桐忘了穿拖鞋。
衣帽间换了服衣,童桐自己也察觉了。
感觉起来又在江卓宁跟前丢了脸,她局促不安地往出走,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放在衣帽间外面了。
是江卓宁吗?
这房间里除了他,也没其他人了。
童桐穿了自己鞋子,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心情复杂地往洗手间而去。
江卓宁在里面洗漱,她暂时没进去,将
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
头一侧,又将两个枕头摞在一起,小心地扯平了枕巾,弯
下去,单腿跪在
沿边,仔细地抚平
单上每一个褶皱。
她神色认真又专注,铺
这么一件小事,做起来都好像一个仪式,江卓宁一出来就看见了。
童桐正好也直起身,看着他清俊干净一张脸,红着脸问“你洗完了?”
“嗯。”江卓宁应了一声。
童桐握了一下手,又说“那我洗漱了?”语带征询。
江卓宁安抚地笑了一下,开口道:“不着急,你慢慢来,我等你洗漱完一起下楼。”
“好。”童桐松了一口气。
她去了洗手间洗漱,看着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具又觉得局促,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却忍不住从镜子里瞧自己一张脸,只觉得一切都不怎么实真。
外面——
江卓宁看着她铺的
,又在失神。
童桐家境好,童百善和赵雅文对她的疼爱更是昭然若揭,在他的想象里,童桐在家务这方面应该不怎么样的,不至于不会,却也不该这么擅长。
铺个
而已,铺的这么好,让人都不忍心躺上去。
他目光扫过,眉头突然轻轻蹙了一下,抿
站在
边,半晌,俯身揭了
单。
童桐再出来,
单已经卷成一团在他臂弯里了。
“怎么了?”
童桐自然不解,看着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江卓宁却没接话,只问她“好了。”
“嗯。”“那下楼吧。”
江卓宁话音落地,率先一步往房门外走去了。
时间还很早,临近八点而已。
客厅里江致远却已经在看早间节目了,厨房里卓娅在准备早餐,江卓宁去了一楼洗手间,将
单扔进洗衣机,随便倒了点洗衣
,洗衣机就自动运转起来。
童桐在外面等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卓娅让他们回来住的目的不言而喻,江卓宁大清早洗
单,基本上等同于暗示了。
她后知后觉,竟觉得没办法面对他,和江致远问了好,先一步去了厨房,帮着卓娅准备早餐了。
江家平时没有帮佣,四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在家里逗留了一会而已,江卓宁就收拾好东西,和童桐一起又回了一趟童家,在童家用过午饭后,两个人坐下午的机飞返回云京。
机场打了车,直接去枫林香舍。
江家购置的这套小别墅距离华夏台办公大楼也不远,却和江卓宁先前购置的小区完全在反方向。
别墅是
装修,家具都已经摆放安置得妥妥当当,曰常用品卓娅都提前买好了,基本上拎个包就直接可以住进去,时间不长,家里连打扫都不需要,足见用心了。
不在江家,两个人自然不会想着住一个房间了。
童桐留了主卧给江卓宁,自己将边上的次卧收拾了一下,放了东西。
偌大一个家,他们两个人自然显得空了,时间刚到傍晚,便想着再去超市里添置一些吃的用的。
买完东西都到了下午七点,江卓宁提议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家。
料——
超市下面两个餐厅都需要等位。
星期六这个点,不错的餐厅基本上都热闹非凡。
也就等了两分钟的工夫,江卓宁略微想了一下,朝童桐道:“回家吃吧,刚才买了菜,做起来也
快的。”
回家吃?
这话纵然寻常,落在童桐耳边却満是暖意。
她一笑,点头答应了。
江卓宁厨艺不错,留学期间关系差不多的华人同学都喜欢去他那蹭饭,他原本买了不少菜,也是打算这几天有时间在家里做饭的。
童桐厨艺也不错,却是专门学的。
她趣兴不在编导,专业课成绩也就保持在中上而已,这几年学会了不少东西。
想到一会有机会做饭给江卓宁吃,心情有点激动。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走路回家,话题基本上围绕着接下来的国考,江卓宁问问题,童桐边想边回答他,权当复习备考了。
虽然没有情侣间的甜藌恩爱,一路气氛也算得上融洽友好了。
可——
到了门口,江卓宁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阿姨。”
他犹豫了一下,终归是开口问候。
刘樱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又一脸嫌恶地看了边上的童桐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看着他问“小妩呢?”
江卓宁脸色一僵“不清楚。”
“不清楚?”刘樱拧着美
的眉,一脸不満地看着他,上下打量,半晌,鄙夷道“呵。我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呢,小妩失踪了你倒是一点不关心,转个眼就勾搭上别的了,啧,口味都变了哈。”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再无瓜葛。阿姨要是没事的话,我们进门了。”
“小妩她人呢?!”刘樱厉声问。
“说了不清楚。”江卓宁怒气也上来,看着她的眼睛,忍耐道“只听说她和其他男人出去散心了,具体和谁去了哪,我不知道。”
“哈,弄了半天那丫头甩了你?”
江卓宁别开脸不说话。
他对刘樱毫无好感,自知话不投机三句多,偏偏刘樱算得上长辈,他又没办法和她吵,听着她冷言讥讽,也只能忍了,盼着她早点走。
哪曾想——
刘樱突然抬手掐住了童桐的脸。
她做了指甲,细长的甲片上染
又想钻,活脫脫像宮廷剧里那些跋扈的女人,两指掐着童桐的脸,那目光简直像猝了毒,満含嘲讽和讥诮。
江卓宁抬手去阻拦她,就见她突然又撤了手,冷笑着看他。
江卓宁脸色也冷到了极致,和她对视。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刘樱突然发出极低一声嗤笑,抬步走了。
她身后两个保镖连忙跟上。
江卓宁原本尚算不错的心情彻底没了,薄
抿成一条线站在原地,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侧头去看童桐。
童桐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小声问“你没事吧?”
刘樱已经有五十岁,在他们跟前都是长辈,童桐和江卓宁对上她,根本没办法恶语相向,尤其,刘樱的行事作风,原本就让两人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一点委屈只能受着。
童桐其实觉得无所谓,她第一时间担心的,也就是江卓宁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提起孟佳妩,她也没见到,原来孟佳妩跟人离开云京了?
许辉吗?
童桐觉得可能是他,又觉得好像不太可能。
毕竟——
孟佳妩很明显看不上许辉,怎么会和他一起离开呢?
也许是别的人?
她一时间胡思
想,都完全没感觉到脸疼蛋。
刘樱的指甲在她两边脸颊上都留上了掐痕,不深,细细短短,像两道月牙。
江卓宁看着她关切的神色,心里涌上的阴郁冰冷慢慢淡了下去,轻声道:“我没事,委屈你了。”
“没事的。”童桐松口气,笑道“她以为孟佳妩丢了,肯定很着急吧。生气是肯定的,说话不好听也很正常,我不在心上。”
“嗯。”江卓宁低叹一声“进屋吧。”
两个人进了家门,换了鞋就一起往厨房里去了。
江卓宁将厨房里要用的东西挑出来,拎着购物袋又去了客厅,再回来,童桐已经围上了围裙,低头站着洗菜了,眼见他进来,笑着道:“我不知道米在哪,你取一下吧。”
“你会做饭?”江卓宁又有点意外了。
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很熟悉厨房里的这些事。
童桐存心逗他轻松,歪着头就道:“对啊,我是家务十项全能,你就洗手等吃饭就行。”
---题外话---
晚了点,等着的妹纸看完早点睡。
阿锦最近作息颠倒了,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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