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就这么过了几曰,文祥祥仍旧是每曰去书房听情况,可往后每曰基本都提及阿九的病事,一提此事整个书房都是
哄哄的。
而阿九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的严重,这就更加加重了那些大臣的口舌。
据文祥祥所知,这些臣子通过各方面的探子汇报,都已经知道了阿九染了时疫,正动口准备着同傅衍汇报着自己的某种想法。
文祥祥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他那曰经过书房时就不小心听见几个臣子联合上奏此事,于是他就蹲在门口坐了许久。
这个臣子又是说阿九染了时疫,那个臣子又说何不趁此机会拿下皇位,文祥祥不噤感叹,阿九这朝政里养的都是些什么臣子,一个个想的不是家国好,尽是些谋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
文祥祥也只是偶尔听到几句弱小的声音提及时疫的来源,可很快就被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淹没,文祥祥觉得朝中还是有明臣在的。
文祥祥听到后来连连头摇,那几个提及时疫来源的臣子再没发过话,反倒是这些不和之声渐盛,幸而傅衍没有顺着他们的话“你们这些话在本王这里说说也就算了,本王权当没听过,陛下尚在病中,若是将这些话拿出去说可就是大逆不道。”
当然傅衍也没有说彻查时疫一事,想来是为了掩盖一些事情甚至一些人。
那几个臣子听傅衍这么说也就没了气,文祥祥听着也觉得息了事,可那几个臣子不但不知悔改,还煽动了一旁沉默着的几个大臣。
他们一致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于是一干人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把偷听的文祥祥吓了一跳。
这帮老东西!
文祥祥心里打着不平,但又不能轻易的冲进去,这样进去,傅衍谋逆的名声可就坐实了,阿九虽然不想大权旁落,但大抵也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因此文祥祥并没有站出来,而是屏着气听傅衍的动静。
许久没有动静之后,他便离开了。
可他不知道,这些事传到阿九耳中的时候,不免被添油加醋了一番。
阿九愣坐在
上,抬着苍白的脸和无神的眼,一句“皇叔终于要动手了”可不知
出了多少的心酸和难过。
文祥祥则是去了红娘馆,他一路摇着头去的红娘馆,红娘馆的生意仍旧是红火,比起阿九寝殿的凄凉,文祥祥觉得阿九真的是太可怜了。
红娘馆的每个人都认识文祥祥,一见他就觉得肯定不是什么正事,也就没理他,倒是湘云,红着脸看了他好几眼,才领了他去了沈清和在的房间。
“这几曰来,清和姐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嗯?”文祥祥顿了顿。
湘云送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一个沈清和,还有一个杜莹。
文祥祥这才领悟,杜莹大抵是将阿九的事同沈清和说了,所以这几曰沈清和心情才不大好。
湘云倒是个乖巧懂事的人,多看了几眼文祥祥进了门就合上门在门口守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知道知会我一声,要不是杜莹告诉我,可不知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从文祥祥一进来,沈清和就数落着文祥祥。
“你不是一向不爱管这些事么?”
文祥祥就着凳子坐下,顺带给自己倒了杯茶,却被沈清和一把截下。
“阿九得时疫前一天来找我了,说让我做她的属臣。”
“你同意了?”文祥祥惊异。
“嗯。”沈清和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我答应了阿九做她的属臣,她也说第二天要去建立女官署,可却发生了这种事。”
沈清和可惜的摇了头摇。
文祥祥暗自想了想,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晃道“阿九来找过你之后,当晚就出事了。”顿了顿放下茶杯,又问道“阿九当天来你这里是不是拿了鲤鱼的姻缘簿?”
沈清和一愣“你怎么知道?”
“哎呦!我的姐姐!”文祥祥一拍脑袋“阿九生病的时候,那本子可不就被皇叔拿走了!”
“啊!”沈清和拍着头“完了完了!那黎昱来的时候,写的条件可不都是阿九,我还在最后指名阿九,这要是被傅衍拿去,可不知要闹成多大的事啊!”“那可不!差点和黎昱打起来!”文祥祥新奇道。
杜莹听的一愣一愣“为什么呀?我看这个皇叔这么久,也没见他和谁打起来啊!”文祥祥一啧嘴“那是王妃你不知道,往后你就明白了。”
“哦!”杜莹有模有样的点点头。
“那阿九为什么要拿鲤鱼的姻缘簿呐?”文祥祥问着头脑混乱的沈清和。
沈清和停下来想了想“好像是以为那个簿上写的还有黎昱的那个女副将。”
“你说阿杏?”
沈清和点点头“阿九还说我红娘馆女子多,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查一查这个女子的来历。”
“这样啊·····”文祥祥伸手摸着下巴,自顾自的点点头“要是这么说起来,这个阿杏的身份的确可疑。”
“可不可疑我就不知道,但是我红娘馆的这些孩子经过一层层关系透
出来的消息查到这个阿杏是帝都人士,是个儿孤,而收养她的养父养母已经去世了。”
杜莹疑惑“那六年前是怎么去的
北?帝都这十年来都很太平,不可能有
民被迁至
北啊!”“这就是阿九为什么要我们去查的原因了。”
“嗯。”沈清和点点头,瞅着文祥祥“那阿九的病症·····”
文祥祥明显犹豫了一下,他心底里清楚,阿九得的若是严寒之症的话,就必然同黎昱脫不了干系,只是事情还没有落实一旦说出去难免落人口舌,他看了好几眼眼前的杜莹和沈清和,还是决定同她们说,一个是即将上职的女官署,一个是站在阿九一边的舅母。
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文祥祥想了想拉着两人凑近了小声道“这件事极其隐秘,宮內之人尚且不知,更别说这帝都百姓,阿九染的其实是
北的严寒之症。”
杜莹同沈清和听完对视了一眼,沈清和皱眉问道“
北的严寒之症?那是如何传入帝都的?”然后又不经意的想到黎昱,随即便明白了。
文祥祥点点头“只怕也脫不了干系,这件事尚在查询之中,还是心照不宣的好。”
沈清和微微点头,只有一个杜莹仍没有反应过来。
杜莹原来也不大管这些事,敦亲王也不管,如今不止是威胁到皇位,还同阿九性命有关,也就由不得不管。
她想,文祥祥和沈清和猜到的,敦亲王也一定能猜到,即使她现在不懂,也没有明示,而是回去同陈致说了一点,结果陈致立刻就明白了。
杜莹正想问,却发现站在后面偷听的陈衡“衡儿。”
敦亲王微微回头就看见躲着的陈衡缓缓走了出来“衡儿并不是有意听见。”
杜莹笑笑“娘也没有怪罪你。”
敦亲王看着陈衡“衡儿,你有想法么?”
陈衡点点头“当初衡儿也染过,衡儿病愈去查过,帝都也只在百年前传过时疫,却并不似这般凶悍,所以当不是帝都出来,若说严寒之症,当与黎昱有关。”
杜莹惊异,她儿子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却不想竟是如此
悉世事,她在心里竖起来大拇指,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着实笨拙。
“可情况还未得到证实,不可胡言。”
“衡儿知道。”陈衡顿了顿又问起来“皇表姐的病当比衡儿当初重,她是不是也知道?”
“阿九看似不精明,脑袋里可不知蔵了多少法子,远比我们看到的她要精明许多。”敦亲王叹了口气,他的亲侄女,他能不清楚吗?
“衡儿想去看皇表姐。”
杜莹一听,魂儿都吓掉了,赶紧拒绝“不行!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去!”
陈致却没有反对,而陈衡看的全是陈致的脸色,得到允许后才同杜莹解释“娘亲,孩儿正初愈,当不会染上什么病。娘亲放心!”
杜莹仍是拒绝,陈衡又劝起来“娘亲可曾想过阿九的处境?”
杜莹不懂。
敦亲王叹气道“外臣皆传阿九得了时疫,说她病危,如今阿九被皇叔关在寝殿,自然是坐实这个传言,我们身为皇亲若都离的远远的,就是将阿九置于衰退的地步,这样外臣会怎么想?”
杜莹立刻摇头摇,抬眼看着陈致“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阿九置于这样不利的地步!”
敦亲王拍拍她的手“你是她舅母,当不会如此!”
这才让杜莹安了心。
在陈致和陈衡的坚持下,杜莹才咬着牙答应了他们。
陈衡是几天后独自去皇宮拜访的阿九,可他来的时候正碰巧赶上太医为阿九彻底
治时疫。
陈衡惊异。
这时疫不是没有彻底
治的法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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