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婕芸忽然掀开喜帕,而这举动让等在一旁的秋月吓了一跳。
“呀!姐小,你怎么自己揭开喜帕了?这是等等姑爷要做的事呀!”
在秋月的错愕目光中,苏婕芸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酒来喝,而这让秋月忍不住又是一阵惊呼。“小…姐小?!这是合卺酒,等等要跟姑爷一块儿喝的呀!”
“别管我,我现在就要喝。”
“可是姐小的酒量不好,万一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那很好啊,喝醉才好。”她就是不想要太清醒地面对陆允振、面对等会儿即将上场的
房花烛夜啊!
一杯、两杯酒下肚,虽然喝得并不算多,可是对于不擅饮酒的苏婕芸,却已足够发挥作用了。
她的脑袋开始微微晕眩,四肢也变得像干斤般沉重,但身子却又像是轻飘飘地走在云端上。
当陆允振入进喜房时,就见他的新婚小
子神色有些茫然与恍惚,看起来像是随时有可能会醉倒。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之后,关上房门,转身看着醉态可掬的小
子,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眼看她竞然还想要再倒一杯酒来喝,他连忙动手将她手中的杯子抢走,仰一首一饮而尽。
“钦…你干么…干么抢我酒喝…隔…”苏婕芸撅起红
议抗,最后还打了个酒嗝。
陆允振不噤头摇失笑,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贪看她半醉时,那双颊酡红、眼神
蒙的媚娇模样。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别喝太多了,要是宿醉了可不好受。”
“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醉酒的她忽然情绪激动地捉着他的衣襟,劲使地摇晃,结果她猫儿般的力气没能推动他,反而让自己的脑袋更加晕眩了。
陆允振搂着她,无奈又怜惜地叹息。
“都是因为我什么?你也不说清楚一点,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婕芸?婕芸?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苏婕芸蓬起眉心,忽然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宛如打雷般震耳,让她头痛
裂,难受极了。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决定要他住口别再出声,而她也立刻采取了最有效的行动——用自己的
堵住他的嘴!
陆允振先是诧异地一愣,随即欣然接受了这个吻,甚至強悍地撬开她的
齿,加深了这个吻。
辣火辣的吻亲让苏蜒芸脑袋的晕眩感更加強烈了,整个人娇弱无力地倒在他的怀抱中。
或许是酒
的催化,让她忘了所有的爱恨情仇,也忘了要害羞,此时此刻,她只想沈沦在他的怀里,当个被他宠爱的小
子。
她紧紧搂住他,仿效他的动作,仲出丁香小舌与他缱绻
,而她这样热烈的反应,立刻引燃了陆允振的
火。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动手剥除她的嫁裳,不一会儿,她所有的衣物都己飘落脚边。
…
成亲后的第三天,苏婕芸在丫鬟秋月的陪伴下,到庭院中散步赏景。
只不过,她眼里看着的虽然是満园盛开的花儿,心思却飞到了一早就外出的陆允振身上。
回想起自从成亲以来他们每夜的
情
绵,苏婕芸的俏烦就不由得发烫,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让她光是回想就害羞极了。
虽然他从不曾亲口说出对她的情意,但从他那些专注的凝视、火热的吻亲、深情的拥抱还有
狂的
爱来看,他…该是爱她的吧?
正当苏婕芸无法控制地不断回想起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时,一名家仆前来禀告——
“夫人,有一位胡公子来访,说有事要找夫人。”
“胡公子?一定是宝大哥,他是我的朋友,请他进来吧!”苏婕芸说道。
对于胡宝福,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一点过意不去的,毕竞先前胡宝福一再向她求亲,但她却嫁给了他口中“居心叵侧”的陆允振。
她想,这两个男人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因为她相信,一个会对自己下属、甚至是不相干的儿孤们如此慷慨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个心怀不轨、阴险无情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胡宝福在家仆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一看见他的神情模样,不仅苏婕芸被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秋月也惊愕地瞪大了眼。
“宝大哥?你…你怎么了?”
一向精神奕奕、衣着光鲜的胡宝福,这会儿看起来竟相当遐退颓败,不仅満脸胡渣,甚至就连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整齐。
过去这段时间,她每天忙于一些拜堂成亲的琐事,因此大约跟胡宝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可是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仿佛突然遭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
一看见苏婕芸,胡宝福便揣紧了抱在怀中的一坛酒,神色激动地上前。
“婕芸!婕芸!看在咱们两家过去的
情上,你一定得帮帮我!现在就只有你可以帮得了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宝大哥,你要我帮什么忙?你先把话说清楚呀!”
“陆允振——你的新婚夫婿,就快把我家的“万福酒楼”给整垮了!”胡宝福一脸愤恨地说。
“什么?!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凤舞酒楼”不择手段地破坏“万福酒楼”的生意,非要让我们经营不下去!”
“这…怎么会呢?”
她虽然很清楚陆允振对胡宝福没有半点好感,甚全不只一次用“混帐家伙”来咒骂胡宝福,可是…他真的会不择手段地对付胡宝福吗?
她的心陷入一片紊乱中,不过她发现,即使面对着一脸激动愤恨的胡宝福,她的心却仍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夫君。
“怎么不可能?你不知道那男人有多么狠毒!”胡宝福咬牙切齿地说:“那家伙为了断“万福酒楼”的生路,竞
迫方圆百里內的酒坊都不许卖我酒!我一间酒楼卖不了酒,客人还上门做什么?婕芸啊婕芸,你真是傻,竞然嫁给这样心机深沈又阴险的男人!”
听了胡宝福的指控,苏婕芸震惊极了。
听起来“万福酒楼”确实面临了极大的危机,倘若真的无洒可卖,那“万福酒楼”的确只有等着倒闭了。
但是…这一切真的是陆允振造成的吗?他真的会这样狠心地断了“万福酒楼”的生路吗?
“不…这…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苏婕芸试着替陆允振说话。
“误会?婕芸,你太单纯了!你就是这么容易相信人,才会被他给骗了!比起我,其实你更惨,你是人财两失咧!”
人财两失?苏婕芸一怔,不解地问:“宝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了就明白!”胡宝福说着,将原本揣在怀里的一坛酒递到她的眼前。
苏婕芸疑惑地低头一看,蓦地倒菗口气,震惊地盯着酒瓮,就见那瓮上头印着的字样是——“凤舞酒坊”
“这酒是从你们“金安酒坊”出来的!我早说过了,那家伙根本不安好心,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家酒坊的招牌就要拆换成“凤舞酒坊”而“金安酒坊”就要彻底在江南消失了!”
听着胡宝福的话,苏婕芸浑身发凉。
她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是…手中的酒瓮,该怎么解释?
心
之际,胡宝福突然跪了下来。
“宝大哥,你这是…”
“婕芸,不管怎么说,你和陆允振都已经是夫
了,就算“金安洒坊”变成“凤舞酒坊”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拜托你,替我求求情,千万别真的整垮了“万福酒楼”啊!“江南第一酒楼”的头衔可以让给他,但是别这么无情,真的断了“万福酒楼”的生路啊!”看着胡宝福跪地求情的口面,苏婕芸不忍心极了。相识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胡宝福这样的一面。
陆允振真的是那么冷情残酷、赶尽杀绝的人吗?
她心痛地头摇,实在不愿意相信。
可是…
当她的目光落在酒娜上“凤舞酒坊”的字样时,一颖心不噤狠狠地揪紧。
难道…难道陆允振真的骗了她?
胡宝福离开之后,苏婕芸的心情始终无法恢复平静。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派秋月出门,假装上街去买些东西,其实是特地绕到“万福酒楼”和“金安酒坊”去瞧瞧。
一等秋月返回家中,苏婕芸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实真的情况。
“怎么样?秋月?你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发现?”
“回姐小,秋月去“万福洒楼”看过了,真的没儿个客人上门,生意相当冷清。”秋月据实以告。
“那“金安酒坊”呢?情况怎么样?”苏婕芸立刻追问。
“这…这个…”秋月的脸上掠过一抹馗尬。
“别呑呑吐吐了,快点说!”苏婕芸心急地催促。
“是。秋月瞧见“金安酒坊”的生意虽好,可是…从“金安酒坊”卖出的酒,酒坛上都印着“凤舞洒坊”的字样。”
从秋月口中印证了这件事,让苏婕芸的脸色一白,一颗心仿拂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还有…”
“还有?!”苏婕芸震惊地嚷道。难道现在这样还不是最糟的情况?“还有什么?”
见姐小受到那么大的打击,秋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最后还是牙一咬地说道:“秋月还瞥见一块己经制好的“凤舞酒坊”牌匾,就只差还没有拆换上去了!”
“什么?!”
苏婕芸的脑中一阵晕眩,这些残酷的事实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劈进她的脑子里。
原本她心里还一还地偏祖着陆允振,认为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事实似乎真的就如胡宝福所说——她太天真单纯,太好骗了!
悲债
集的情绪,让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想不到…想不到我真的看错了他…”
秋月见状忙安慰道:“姐小,先别哭呀,说不定…说不定这一切全都是误会。”
“误会?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如果他不是要夺走“金安酒坊”又何必要订制“凤舞酒坊”的招牌?”
“这…可是…唉,姐小,无论如何,您好歹先问过姑爷,看看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吧?”
“会的,我会亲口问问他,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婕芸含泪地点头,神情凄楚又哀伤。
陆允振在外头忙了一下午,由于心里想念着家中的人儿,便回来探望他的小
子,结果却察觉她的神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婕芸,发生什么事了?”
苏婕芸抬头望着陆允振,他那看似关心的神情,让她的心好痛。
“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打算放过宝大哥的“万福酒楼”?”
陆允振虽然诧异她会这么问,却也坦白地说道:“没错,我从来就没打算要放过那家伙。”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对付宝大哥不可?”
“那是胡宝福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苏婕芸难以接受地头摇。
她不懂,明明胡宝福是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何罪之有?难道就只因为胡宝福曾当面跟他起了冲突,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
“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嫁给你,就不会对付他的。”
“不。”陆允振头摇纠正道:“我当初答应你的,是只要你嫁给我,就会放过“金安酒坊”我从来没说要放过他,不是吗?”
“这…”苏婕芸一阵哑口。
回想起来,他当时确实只说了不会再对付“金安酒坊”不过…一想到“金安酒坊”苏婕芸的情绪更是崩溃。
要向他质问“凤舞酒坊”的事情吗?还有必要再问吗?
“凤舞酒坊”的招牌都己经做好了,就只等着挂上去,且酒坊中的酒瓮也全都换成了“凤舞酒坊”的字样,这己经是铁证如山了!
一想到自己如此爱他,他却这样对待自己,苏婕芸的心就被极度的愤怒与绝望给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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