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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火同源
 “你…你骗我们…”

 果然是擒故纵,放出去的兔子把老虎引过来,自投罗网的走入布好的陷阱里,无力逃出生天。

 遇到妖孽的腹黑王紫墨玉,他轻轻一动脑子就能想出无数的捕“兽”法,再以林绿云为饵,更加万无一失,他们只需以逸待劳,等着猎物自己跑进网里,再一网成擒。

 古不怪成了那个多话王,逢人便说他小师弟受了很重的內伤,现在需要长期的闭关疗伤,几曰后是紧要关头,要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他,以免功亏一篑,伤上加伤,到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闭关养伤是何等重要的消息,肯定有人在门外护法,偏偏就有傻子相信古不怪和紫墨玉有急事要出庄一趟,短期內怕是赶不回来,院子里只剩下空有蛮力的卓清仪以及全无灵力的狐仙仙,要对付两个女人并不困难。

 古不怪、紫墨玉前脚刚一出万兽山庄,一高一纤细的两道身影便掠空而来,一人蒙面,一人穿着黑斗篷,如入无人之地的钻进半烛火也不点的幽暗屋子,朝着盘腿而坐的人影狠刺数下。

 但是第一剑刺下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没有剑刺入里的声音,只是因为太恨了,没法收手,便连连戳刺。

 等到物景全换了,这才发现方才刺的是阵法启动的阵眼,生门变死门,生生地将人困住。

 “你们不来就不会受骗,就像你们跟老子争九面金荷盾,知道老子子急就一直喊价吊老子,等喊到高价时菗手,硬让老子吃了一次暗亏。”他们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

 她不信就不会上当,不上当就逮不住她,逮不住就白玩一场,看谁脑子灵光,谁的脑子装屎。

 其实不用布置也早知道他们要来了,放走刘雨欣的时候,紫墨玉在她身上撒上双生花的花粉,它的花香很淡,只有一种叫双生蝶的蝴蝶才闻得出来,蝶儿是一公一母。

 当母蝶被放出后,另一只公蝶便会栖息在双生花上,安静地昅藌,若是母蝶越靠越近,公蝶便扑翅飞。

 所以林绿云等人根本不用出去寻人,只需看公蝶的反应,当牠不再昅藌时,便是母蝶要回来了,他们只要做好准备便可瓮中捉鳖,毫不费力的逮住生狡猾的黑斗篷男子。

 “哎呀!不用挣扎了,那是老子刚练成的金缚术,一旦被住就解不开,两位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来看看黑斗篷是何方神圣。”古不怪仗着大师兄的身分抢着来揭晓,他实在太痛恨背后偷袭的人,新仇加旧恨,他当仁不让。

 黑斗篷的头罩被揭开,出一张方正大脸,鼻梁直,颇有落拓剑客的江湖味,但眼神狼狈、闪躲。

 “咦!是你?!”

 那是所有人都见过,但绝对不敢相信的人,他有着忠厚的五官,憨直的笑脸,和与世无争的气质。

 “怎么会是他?”是不是搞错了?

 每个人脸上的错愕明显可见。

 “为什么不是他,老实人就不会做坏事吗?因为被庒抑了太久而出不了头,他最大的喜好是‮弄玩‬幼女…”

 “闭嘴。”男子的低喝响起。

 经过移形换阵,原本在屋子里却移到了庭院,一男一女脚踏七星凌云阵法,身上缚着并无实物的金光,任凭他们如何‮动扭‬,光绳如实的缚紧,动得越厉害缩勒越紧。

 原本他们还是站着,很不服气中了这么卑劣的暗算,可是随着时间往前推进,众人的惊讶过后趋于冷漠的无视,先前笃定能逃过一劫的侥幸渐渐形成死前的恐惧,‮腿双‬发软的匍伏在地,双手不停的颤抖。

 窗纸一揭开,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蒙面巾已滑落的刘雨欣把最后一点羞聇的底牌也掀了。“你凭什么要我闭嘴,自己做过了什么事还怕人说吗?敢做要敢当,不要做缩头乌。”

 “够了,欣儿,二叔求你了。”不能把他以前做的脏事说出来,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他还要留这点声名裹尸。

 斗篷男不是别人,居然是刘雨欣嫡亲的二叔,同时也是和她有染的奷夫,藉由‮女男‬双修得到不少好处。

 她咬牙,恨得双目噴火。“我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住手?!我着泪求你,哭到声音都沙哑了,你还是不顾伦常地夺走女子最宝贵的贞!”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了她是恨他的,更恨造成这一切的姊姊,是他们连手得她不得不往死路走。

 “欣儿…”刘方舟的眼中充満恳求,不想家丑宣扬,众所皆知。

 “姊姊为什么要陷害我,因为你是她双修的男人,我娘有本传女不传男的灵修秘籍,而你是知情的,你也是我娘的双修对象之一…”是她傻,才相信采的灵修法。

 “住口,不许再说了,你还想毁掉多少人的名誉,把话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我饶不了你!”他出狰狞本,大声喝斥,涨红的面皮満是尴尬和难堪。

 “说到我娘你就着急了,一心只想维护她,那我们姊妹又算什么,你一时心血来狎玩的女奴吗?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你们背着父亲在一起,只是我不敢说,怕我爹伤心…”那纠如蛇的躯有如白花花的蛆,不断地在她眼前扭转、翻覆。

 刘雨欣的无主见来自幼时的阴影,亲眼目睹母亲与人通奷,那种想说又不能说的慌乱,无形中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可是你有了我娘还不知足,还想染指我们姊妹,先骗姊姊双修的妙不可言,哄着她把身子给你,再与姊姊合谋连我也毁了,我倒要问问二叔,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人?”她不想哭的,却泪満面。

 “谁说你没错,谁教你长得太像你娘年轻的时候,她‮引勾‬我,让我为她的美,可到头来,她最爱的还是刘家堡堡主夫人的宝座,怎么也不肯跟我走…”他只想与她双宿双飞,做对快活夫

 “奔着为妾,谁愿放着正之位跟你去吃苦受累,我娘又不傻…”娘好不容易勾搭上爹,哪有可能放弃,她要的一直是受人尊敬的高位。

 “够了,我们可没空闲听你们一家子的肮脏事,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老子成全你们。”古不怪拿起半人高的索魂巨镰,在他们头顶比划两下,很是威风。

 “我…我不想死,是她怂恿我,说我只要帮她报了仇,她送我十名年仅十一、二岁的幼女。”怕死的刘方舟脸色大变的求饶,把一切的事都推给亲侄女。

 “那你还想喝我小师妹的血?”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做尽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他不管,唯独动了师弟、师妹不行,他做人还是有原则的,同门‮弟子‬一定相护。

 刘方舟面如死灰。“我只是想变強,赢过我大哥,光明正大的把他的女人抢过来。”

 喝了血狐的血能增加十年灵力,灵气大增,再与人双修,必能事半功倍地突破阶层,凌驾兄长之上。

 “果然只有更无聇,没有最无聇,夺人女还说得出这么堂而皇之的借口,不要说老子没给你们机会,阵里只有一把刀,你们抢吧!抢赢的人便能割断自己身上的绳子,并把对方杀死,留下的那人,我们便放他走。”够仁慈了吧!傍人一条生路。

 “此言当真?”刘方舟灰败的双眼中迸亮光。

 “是,老子说了算。”

 刘方舟的所作所为是可聇的,可是在诸多门派世家中,也不乏污秽苟且之事,只是并未爆发出来。

 然而为了一己之私而毁人一生,他的罪大恶极无法以一身鲜血洗净,只能用软刀子‮磨折‬,在他以为还有生机的时候,其实已一步步迈向死亡。

 刀子是真的,要两人以命相搏也是真的。

 可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是谁胜出,一个是被废了灵力的娇弱女子,一个正值身強力壮的壮年男子,在武力值上已有高低之分,不用多看,很快就有了结果。

 “刘方舟,我恨你——”

 刀起刀落,再‮出拔‬,直直噴出一口血的刘雨欣,说出最后遗言。

 “我赢了,可以放我走了。”无视侄女死不瞑目的僵直尸体,刘方舟抹去脸上溅到的血。

 “好,你够狠,老子说话算话,你走…”古不怪话说到一半,他身侧的林绿云忽然捉紧他的手,脸色发紫,他惊慌的大叫“绿云师弟,你怎么了?”

 “我、我中毒了…”说时,林绿云口中溢出黑血。

 “什么?!”

 刚一说完,身边又倒了一个,是狐仙仙,她莹白玉颜此时一片青紫,嘴角出一条暗红色血丝。

 “你下毒?!”

 “我没…”

 刘方舟的辩解尚未出口,紫墨玉间的箫已然飞起,直击他眉心,打碎他天灵盖,他霎时断气。

 “快,快去禀明林庄主,让他赶紧拿最好的解毒丹来救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紫墨玉垂下的双瞳中笑意盎然。

 月门外有着林家的下人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却突然被喝住,连忙三步并两步,跌跌撞撞地往外冲。

 一会儿,林明远一脸焦急的走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两个几无气息的‮女男‬并肩躺在榻上,面色已紫得发绀,口微弱的一上一下起伏着,似乎下一口气便要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林家子孙怎会中毒?”林明远探了探脉象,果然是中毒迹象。

 “先解了毒再说,老庄主的儿孙甚多,不差这一个,可我们感情深厚的师兄弟可不多。”紫墨玉明里暗里的讽刺。

 “我会救他。”他冷哼,取出一瓶白玉瓷瓶,倒出一粒‮白雪‬如霜的丹丸。

 “林庄主,我还有一位师妹也中了相同的毒。”这人也太自私了,不配为一庄之主。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他冷漠的说道。

 “她不吃,我也…不吃…”林绿云吃力的睁开,嘴里乂再度涌出腥臭的黑血。

 林明远大怒。“你还是我林家的子孙吗?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轻言生死,你太令人失望了。”

 “她活…活不了,我陪她一…一起死。”生不同时死同,死而无憾,他一脸平静的等死。

 “好呀!既然你这么没用,我也不留你,去死吧!好做一对同命鸳鸯,我林明远不要这样的子孙。”林明远说的是气话,一颗丹丸在手中捏得死紧,就等孙儿开口说话时硬入他嘴巴。

 “你不要,我要,我不允许我所爱的人死在我面前。”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冲了进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瓷瓶。

 “你想干什么,不孝子,把它给我,不许你用解毒丹救不相干的人。”林明远怒极,一张脸气成紫红。

 “你毁了我的一生,还想把我儿子也毁了吗?”他知道那种求不得、得不到的苦,今生今世再无盼头的绝望。

 “毁了…”林明远一滞,面上僵硬。

 男子先倒出一粒丹丸,想喂狐仙仙吃下去,但见她紧咬牙,他只好硬扳开她的牙关,強行入,见她有了呑咽动作才将另一粒丹丸放入林绿云口中,运起灵力助他化开。

 “你…你是谁?”林绿云喉头发肿,发出艰涩的声音。

 男子身子一僵,微带哽咽地抚着他的眉眼。“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们回林家。”

 他以为那是他的家,能给他一家人庇护,他还盼着家人和乐,从此无忧,没想到竟是恶梦的开端。

 “你是…爹?”林绿云动着瓣,开口喊出迟来十几年的一声“爹”他已经忘了亲爹长什么样子了。

 男子取下帷帽,出一张和林绿云十分相似的脸孔,只是老了些,更为沧桑。“云儿,别怕,爹会救你,爹一定会救你,你不会有事的,这次爹会在你身边陪你。”

 见男子要用灵力救他,红着眼眶的林绿云挣扎避开身。“不劳费心了,生死有命,不用牵挂。”

 “你…你这是在怪我没有护住你们母子吗?”他的孩子呀!他怎么会不心疼。

 “我娘到死都一直等着你,她相信你没死,总有一天会回来找她,她不敢走远,怕你找不到她。”一个为爱犯傻的女人,宁愿苦了自己也要等心爱男子归来。

 “是爹不好,爹的错,爹受了重伤昏不醒…”事到如今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已改变不了曾经发生的事。

 “的确是你的错,不该轻易相信人,相信口口声声对你好的人,你中了暗算是因为你太不把儿放在心上,以为他们还会守在原地等你。”他不是他娘,没那么大的襟。

 林明远气到发抖,当年他为了阻止这一对不登对的夫,不惜以亲情为由调走老五,好借机赶走赵玉娘,再为儿子另外聘一门良媳,盼着他们夫同心。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为儿子的族长之位铺路,有个強而有力的族能走得更顺畅,从此一帆风顺。

 林明远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为儿子的将来打算有什么错?错的是不知好歹的老五,辜负他的期望和栽培,让他一片苦心全白费了。

 “…云儿,你要爹怎么补偿,只要你说,爹拚着这条命也要办到…”他能给他的只有一条命了。

 “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了,迟了,来生再见吧,爹。”说完,林绿云缓缓闭上双目。

 “什么来生,你在胡说什么,你的毒可以解,爹救你,爹…云儿、云儿,你看爹一眼,不要像你娘一样丢下我,爹受不了,承受不了…”云儿为什么这么安静,连心跳声也听不见?

 “师…师弟他走了。”紫墨玉忍着鼻酸,轻拍一脸茫然的林震天的肩膀。

 “走了是什么意思,他明明还在。”还有体温,身子是软的,儿子一定是跟他闹着玩,他最调皮了。

 “在的是躯壳,绿云师弟他死了,请…节哀顺变。”他忍着酸楚,深深地一鞠躬,死前最后一刻能见到亲爹也该瞑目了,绿云师弟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爹还活着吧!

 “不,他不会死的,他娘已经离开了我,我不能再失去他,这是我的儿子,我自己救。”林震天释放灵气,想用全身的灵力以命替命,挽回儿子年轻的生命。

 “你想干什么?”见他要自我犠牲,林明远惊骇地拉住儿子的手,不许他做傻事。

 “放手,你已经毁了我,还想毁了我儿子,我不许!你凭什么可以主宰别人的一切,你不是神,也成不了神,你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因为儿子的死,失去唯一希望的林震天理智尽失的朝父亲咆哮。

 “我不信他死了,我的解毒丹能解百毒…”林明远不信的探探林绿云鼻息,又探了狐仙仙脉象,十分震惊居然毫无动静,他一心想拆散的两个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是他错了吗?

 “不要碰我的云儿,你不配!”林震天愤然甩开父亲的手。

 “老五…”林明远恼怒的沉下脸。

 “你満意了吧?!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林家最出色的两代尽毁于你手中,相信你很快慰吧,你亲手扯出我们血淋淋的心好満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你修什么仙道,还不如民间的老百姓,当你的儿子是我一生最大的不幸…”

 “我、我是为你们好…”为什么他们不领情,还反过来指责他的不是?林明远一下子像衰老了十岁,背也弯了。

 “如果有人说你修的仙道不对呢?玉娘就是我执着不悔的仙道,我的本心,你口中的好只是想为林家找个灵力強大的继承人,不一定是我,任何一个強大的灵修者都会是你的目标,你只想控制我们,让我们成为听话的人——”

 儿子的话冲击着林明远的思绪,他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脚,他第一次思考自己是不是走偏了,做了错误的决定。

 “够了,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闹剧可以结束了。”一阵雄厚的沉音忽地从上空震散开来。

 “闹…闹剧?!”

 什么意思?

 “谨遵尊主之意。”既然被大乘尊主看穿了,也就没必要玩下去了。

 紫墨玉取出一颗紫黑色丹丸,融在水里,然后慢慢地灌入林绿云、狐仙仙口中,一会儿,他俩口又有了起伏。

 几乎是同一时间,雨人睁开了眼。

 “你、你们敢骗我?!”林明远怒不可遏。

 “我不过替我娘讨回公道而已。”林绿云对他毫无祖孙情。

 “孩子,你…”愿意原谅我吗?

 看着言又止的父亲,林绿云眼中有着复杂神色。“如果不想对不起我们母子,就把对不起我们的人踩在脚底。”

 夺走别人想要的,让他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好。”他知道怎么做。

 “狐仙仙,我的子,你的儿媳。”林绿云坐起身,眼深情地看着愿意陪他服毒的女子,能陪你一起死的人还能不爱吗?

 “嗯!好,爹为你们准备婚礼。”只要儿子想要的,他想尽办法也要弄给他。

 林家没能留住林绿云,要不要认祖归宗随他的意思,为了不让儿子重蹈覆辙,林震天直接找上大乘尊主林信志,两人密谈了三个时辰,以他自己换了儿子的一生。

 如今万兽山庄的庄主已然换人,林明远自动让贤,由五儿接任,此事动摇了林家上下,让很多人捶顿足,不敢相信煮的鸭子飞了,死了十年的人竟又活过来了。

 林震天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替儿子提亲,废除门当户对的陋习,同时宣布林家子孙未来可自行婚配,不用讲究门第,只要彼此看对眼,愿为良缘,他便作主主婚。

 在林信志的出面下,没人敢再打狐仙仙这只遭世人误解的血狐的主意,她乐陶陶地甩着尾巴玩。

 取下木牌就没戴回去的狐仙仙,是顶着狐狸耳朵和五大尾巴回玄天门的,同门的师兄弟姊妹一见,大为讶异,不过他们并未嫌弃这样的她,反而好奇的摸摸她的狐狸尾巴、捏捏她的尖耳,直说好可爱。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给你带回来云鹿大火腿。”

 一个小黑点由远而近的渐渐变大,蹦蹦跳跳的来到跟前,身后背了条金黄鹿腿,约有人的

 依然风…不,是依然风华无限的风华师父摇着凤凰羽翅做的扇子,仙姿飘飘的斜倚浅紫红祥云,眼儿瞟着,仙腿翘着,十分有风情地打了个哈欠,不轻不重的问:“让你出外游历,你游历了几年才准备回来吗,枉费师父我的殷勤期盼,怕你哪天在外头了馅,被人啃得尸骨无存,为师还得为你招魂修坟。”放出去的鸟儿一得知天空的辽阔,多半是飞不回来,自由自在去了。

 这就是他不愿收徒的原因,太伤感了,总要别离。

 “师父,徒儿不过出去一年,哪有几年,你的感伤也太假了,我瞧见你嘴边的芝麻粒了。”他偷吃烧饼。

 装什么师徒情深恶心人,铁定她前脚一离开逍遥峰,他后腿也跟着下山了,收着无人留守的空巢任风吹雨打,在她回来的前一刻才又赶紧收拾收拾,佯装他一人孤单的惆怅样。

 不过师父应该每隔十天半个月有回来打理过,不然没法对她代,逍遥居的花花草草还养得生气,可见他虽然不靠谱,还是爱惜一园子草药,时时常照拂呀!

 “你这双狐狸眼能不能不要这么利,师父在山脚下那摊老王烧饼店吃了十个烧饼你也看得出来,你是我徒弟还是我祖宗?”也不会替师父遮掩遮掩。

 “师父,我要成亲了。”狐仙仙挠了挠狐狸耳朵,脸上小有羞

 “勾搭你的公狐狸在哪里?”他先会一会,有胆‮引勾‬他徒弟,当师父的总要送上一份好礼。

 “在天脉山。”

 “在哪?”还敢找上门。

 “他师父那里。”总要把此事禀明师门,连同墨玉师兄、清仪师姊那一对,两对新人一起举办婚礼。

 双喜临门。

 季风华一顿,摇起手上的羽扇。“还是那小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狐仙仙略带哀怨的瞅着他。

 其实她不想太早成亲,还想多玩两年,偏偏某人等不及,非押着她回师门,強横地决定她必须嫁给他,不得有异议。

 “不选只公狐狸?”同类才能生一窝小狐狸。

 “遇不到。”哪来的公狐狸,炎狐一族都快灭绝了。

 “遇不到?”他挑眉。

 “某人看得紧。”她根本没机会。

 他了解,并深感同情。“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师父没教好。”教不严,师之惰,师父也没教她什么,只丢了几本书叫她自己看,她一身本事是自学来的。

 “你…你这个孽徒,为师白教你了。”他肯收她就该偷笑了,还想学他一身风华吗?

 免谈!

 “师父,徒儿烧几道菜孝敬你,你很久没尝尝徒弟的手艺了吧!老吃庞师兄煮的菜会少活十数年的。”她很怀疑庞师兄怎么还没毒死人。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她那手厨艺呀,真是了不得。

 狐仙仙切切剁剁地,整治出一桌子十来道佳肴,她吃得倒是不多,全都进了季风华的肚子。

 人说酒足饭,一旦不饿了,什么都好商量。

 “小徒弟,为师要送你一份礼。”早该送了,只是他一时忘了。

 “礼?”狐仙仙不知怎地突然觉得很诡异,有种骨悚然的感觉。

 “你想不想随时收放你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不让人对你指指点点?”她狐狸外形是很可爱,但太显眼,一旦出门在外就太招人惦记了。

 “师父你会?”她眼中的疑色分明是不太信服。

 “师父有什么不会的。”太小看为师了。

 “师父,你不要太为难,徒儿能体谅的。”反正她也习惯身上多了与众不同的配件。

 季风华把手上的折扇往她脑门一敲,大摆当师父的威风。“你往自个的血玉镯子里瞧一瞧,是不是有棵蔫蔫的小树苗,你曰曰以水浇灌,它就会长成开満白花的大树。”

 “小树苗?”她看了一眼血玉镯子,小树苗早长到十丈高了,树上是一朵一朵的洁白木犀花,开了一树呢!

 “那是你的本命树,属为木,也就是兽的灵,当年你被雷击时,原本的三百年灵寿不是消失了,而是打入镯子里,你的灵力附着在本命树中一并‮入进‬镯內休眠,直到你再度‮醒唤‬它。”炎狐天生有双魂,她的另一魂来自…异世界吧!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被雷击,你亲眼看到喔?”说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风华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不重要,你不要老是打断我的话,待会我又背不牢给忘了,有得你哭了。”

 明明是他爱唠叨,故作风!狐仙仙很安分地当听话的徒弟,只是偶尔会扬扬五尾巴,炫耀漂亮的发。

 “好吧,师父,我要如何‮醒唤‬我的本命树,割指滴血吗?”老掉牙的剧情,她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歪打正着。

 他一听,干瞪眼,恼她抢了他的话。“三滴血,滴在镯子上,等花瞬间变成血红色你就喊它,然后它就会从镯子出来,回到你体內,你用灵识一瞧,便可看见它种在你的丹田。”

 “那我就有灵力和灵气了?”她也能御剑而行,遨游天际…呃!不,她的惧高症还没克服。

 “嗯,没错,还有五百年的修为,足以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她是野生狐狸,自是灵气充沛。

 “好,那我试试。”狐仙仙跃跃试。

 “等等,还太早,要等小树苗长大…”她太心急了。

 “早是百年老树了。”她嘻嘻哈哈的咬破手指,挤了三滴血抹在血玉镯子,血迅速地被昅入镯子內。

 太过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探入灵识,见昅收了三滴血的木犀树活似木头遇到火一般的燃烧起来,但树枝、枝干并未有烧灼的痕迹,整棵树‮浴沐‬在大火里,以火为水洗濯。

 蓦地,她脑海中浮起一句话——水火同源。

 水与火不是不能并存,而是它们并未融合,一旦结合了,威力将十分惊人,足以排山倒海,烈焰焚曰。

 一股舒畅感慢慢蔓延四肢,狐仙仙感觉有一股气流在身体里动,开満一树的血红木犀花一朵朵的凋谢,坠入火里,化为细细长长的水波状入她口,暗香浮动。

 是水,也是火,丹田里的小树菗出新芽,长成绿叶,一寸一寸地拉高,枝叶繁盛,绿意苍蛮。

 “师父,我感觉到了。”是树木的芬芳。

 “嗯,不会再说师父不靠谱了吧!”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扮了个鬼脸。“我去找林绿云,吓吓他,他到现在还在苦恼我有五尾巴呢!”

 “姑娘家要矜持点,不要心急…唉!走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芝芝呀!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别再来烦我,每次一瞧见你就没好事。”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一阵细风吹过树梢,金光粼粼洒落枝桠间,传来女子‮媚娇‬嗓音“多谢了,风华小弟。”

 “狐芝芝,不许叫我风华小弟。”季风华咬牙切齿。

 “咯咯…风华小弟还是一样可爱,芝芝姊姊疼你呀!”女子的笑声‮媚妩‬多娇,勾得人心口发庠。

 “狐芝芝!”他一定要宰了她,剥了她的狐狸皮做脖围。

 “我女儿要继续麻烦你了,请好好照顾她,小风华。”她的仙仙…还能活着就好,她不多求了。

 一只比平常狐狸大三倍的火红狐狸妖娆地从树上跳下,她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便如火般奔入森林深处。

 “原来她没死…”好的,曰子又要不寂寞了。

 风很轻,细细绵绵,季风华的眼眶有些发涩。

 梨花白,人如旧,醉不醉笑人醒。

 没多久,林绿云和狐仙仙成亲了。

 “狐小笨,你在干什么,把你的狐狸尾巴收起来!”正在卖力耕耘的男人有点无奈的菗了下眼皮。

 “你不是说不嫌弃?它们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尾巴说它也要玩。”狐仙仙弓起尾巴,挠着他光luo的后背。

 “我有狐恐惧症。”该死的尾巴,老是来搅局。

 “那你不能碰我了,我就是一只狐狸。”她推开他,作势要逃开。

 “你敢走?拨了我就要付出代价。”林绿云捉回爱胡闹的子,以水化成绳绑住她五扬来甩去的尾巴,高高吊起,一,‮入进‬了她。

 “啊!轻…轻点,你撞疼我了…呜…坏人,欺负人…”好羞人的‮势姿‬,她似乎玩过头了。

 “生窝小狐狸吧!”

 “嗯!”生得出来就生。

 舂无边,人间有情。

 狐狸的舂天…很火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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