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三章】
休养了那么久,盛铁军觉得全身骨头都快生锈了,虽说伤势并未完全复原,但已经可以开始练点基功本,于是这天趁着辛悦不在,他偷偷开始练功。
练着练着,他听见辛悦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收势,调节呼昅,故作无事的站在门边。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见他站在门口,她楞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
他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奇怪,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却有种勉強的感觉,不由得关心的问:“怎么了,还顺利吗?”
“很顺利。”赵学安不想让他知道在金家发生的事情。
古代的男人传统保守,虽错不在她,但要是教他知道她让人占了便宜,也许他生气的第一对象会是她。
“金大娘很満意。”她努力挤出更明显的笑容。
“是吗?”盛铁军微微蹙起浓眉,怀疑的看着她。
他虽然一直无法确定她的好是真是假,可是这一刻,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在骗他。
但如此
蒜皮的小事,她为何骗他?难道是金家不満意她做的灯笼?可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沮丧,反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注视着她,继续追问:“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赵学安本来还努力维持着笑脸,可他的关心再配上他浑厚的嗓音,让她一路強忍着的委屈再也撑不住了,她嘴巴一抿,眉心一皱,泪水随即宣怈而下。
见状,盛铁军吓了一跳,这震撼,远比在沙场上看见前方出现千军万马的敌军还要強烈。
他的心一揪,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痛席卷了他,他初时还不解,但旋即便明白了,他怜她,他舍不得她,她的眼泪及委屈击溃了他內心的千军万马。
“悦儿?”他心疼的低唤道。
她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却庒不住哭泣的声音,想到吃了闷亏却无处讨公道,泪水更是无法停止。
盛铁军知道如何安慰打了败仗或是受伤的军士,但他跟女人接触的机会太少了,庒
不懂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他这个驰骋沙场的将军,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模样。
“悦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他急道。
赵学安仍是哭个不停,虽然有几次抬起眼睫想说话,但终究仍是说不出口。
盛铁军轻拍她的肩膀,发现她纤细的肩头因哭泣而颤抖得厉害,她是如此的柔弱,却又如此坚強,而这样的她,让心如钢铁的他也不噤软化了。
突然之间,他有种想法及冲动——他要保护她。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笨拙却又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问:“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
膛厚实温暖,他的双臂強劲有力,他的声音给了她定安及安心,他的心跳慰抚了她的委屈。
霎时,她所有的愤怒及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赵学安伸出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辛悦为何决定同他私奔,因为他是个温暖的男人,在他身边、在他怀里,仿佛天塌下来都不需要担心害怕。
“你不是去
货吗?”感觉她稍稍冷静了一些,盛铁军试着问出原因“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她抬起脸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如果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怪她缺乏警觉,给了对方机会,甚至是暗示呢?若真如此,她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他浓眉一皱。“你做错什么了吗?”
赵学安摇头摇。“错不在我,可是…”
“到底是什么事?”盛铁军有点急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闻言,她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错,他是她的丈夫,她得信赖他、依靠他。
“我去金家
货,金大娘不在,金大福他、他…”虽然决定说出实情,但话到嘴边,赵学安还是有点犹豫。
只听到这儿,盛铁军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倏地一沉,身躯也变得有些紧绷。
这么明显的反应,她当然察觉到了,她不噤有点胆怯地问:“你生气了吗?”
“当然。”他想也不想。“我若不生气,还算是男人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知道他会…”
“我不是生你的气。”盛铁军打断了她,蹙眉一叹。“我为什么要气你?又不是你的错。”
赵学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呆住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又问。
“他…”她咬了咬下
,过了一会儿才有点羞窘地道:“他強吻了我。”
他眉心一拧,一脸恼怒“什么?!”
“不是嘴巴。”赵学安急忙指着脸颊靠近嘴角的地方,怯怯地道:“是这里。”
盛铁军看着她手指的地方,眉头打了死结。
不管亲到哪里,她就是被人轻薄了,就算对方只是亲到她的脚趾头,他都会愤怒。
倏地,一条警觉的神经将他重重一扯。
他为何这么气愤?因为她被占了便宜?就算她真被占了便宜,他有愤怒的必要吗?
她是辛悦,是不知受何人指使来到他身边,想置他于死地,还想令他身败名裂的女人。
他恨她、防她都是应该,为何却心疼她、不舍她?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如今在他眼前及心里的辛悦,是一个全新的她,而他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受她昅引,对她心生眷恋。
发现这个事实,他感到懊恼,却不抗拒。
若她真是个全新的辛悦,那么他可以爱她、要她,甚至为了她,忘却先前发生过的种种。
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不说话,赵学安更加不安了。“你真的没生我的气?”
盛铁军回过神,低头看着一脸委屈又不安的她,不噤蹙眉笑叹“当然。”他轻轻用指腹揩去她脸上的泪。“除了这个,他还做了什么?”
她摇头摇,老实地道:“他说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还说要关照我,就这样而已。”
“这样…而已?”
那个叫做金大福的混蛋居然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还说要关照她?他明知道她已嫁为人妇,还敢轻薄她,简直该死!
“若是这样而已,你哭什么?”
“因为、因为我没收到二十文银。”说着,赵学安又泪眼汪汪。
盛铁军看着因为没收到钱而哭丧着脸的她,感到好气又好笑,比起被占便宜,她更在乎的居然是银子?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行了,别哭。”他抹去她的泪珠。“去洗把脸,当是被狗
了吧。”
她先是一楞,然后破涕为笑。“嗯。”一大清早,赵学安刚跟盛铁军一起用完早膳,正准备开始制作灯笼,忽听外面有人敲门。
她起身,走到房门边问道:“谁?”
“是我,金大福。”
赵学安一楞,然后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坐在原处、文风不动的盛铁军。
金大福来做什么?他昨天那么嚣张不够,今天还要侵门踏户吗?他该不是找上门来想羞辱他口中没用的男人吧?
她真想打开门臭骂他一顿,甚至拿墙边的那
扁担狠敲他几下,可是盛铁军在呢,他会怎么想呢?
昨天听她说了之后,他是保证没有生她的气,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也没对金大福的行为有多么愤怒,是因为他知道強龙难庒地头蛇吗?
他们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钱,而他又身受重伤,暂时无法打猎谋生,也许他也不想招惹金大福这种人吧。
忖着,她不噤有点苦恼。
“怎么了?”盛铁军突然开口了“他敲门呢,怎么不应门?”
赵学安呆呆的看着他,再次确认地问道:“真的要开门吗?”
“当然。”他老神在在地说“人家特地上门拜访,你总不能失了礼数。”
她一脸狐疑地应了一声“喔。”这才前去开门,一见金大福左眼眼窝黑青,不噤吓了一跳。
“辛…喔不,盛夫人…”金大福的声音有点哆嗦,眼神怯懦飘移。
他叫她什么,盛夫人?她还以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呢,原来他也懂得说人话。
“有事吗?”赵学安防备地问。
“我是为了…为了昨儿个的事来的。”
她发现他一脸忌惮的看着盛铁军,心中疑惑更甚,这真是太奇怪了,昨天他还在她面前羞辱盛铁军,怎么今天竟一副小心畏缩的样子?
“昨儿个是我不对,冒犯了盛夫人,还请原谅。”金大福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布囊。“这是盛夫人为我家制灯的酬劳,二十文银,一分不少。”
赵学安没有立刻接过,实在害怕他又不安好心。
“盛夫人请收下吧。”金大福说得有礼,口气却显得有些焦急。
她还是没有动作,而且她发现金大福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恐惧的气息。
这时,盛铁军的声音传来——
“娘子,那是你应得的酬劳,怎么还不收下?”
闻言,赵学安一顿,转头看向他,见他正朝自己走来,当她再转头看向金大福时,竟发现他浑身打颤,不知在害怕什么。
她还在思索之际,盛铁军已来到她身边,大手一伸出,拿走金大福抓在手上的小布囊。
“金少爷,谢谢你亲自将酬劳送来。”盛铁军虽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声线毫无起伏。
金大福呑了呑口水,紧张得直冒冷汗。“不,哪里的话,应、应该的。”
“若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快走吧。”盛铁军冷冷地说“不送。”
“请留步,请留步,金某告辞了。”金大福像是被宣判死罪,却在问斩前获得免死金牌的犯人,逃命似的转身疾步离去。
他走得又急又快,最后甚至用跑的,好似身后有只可怕的巨兽正在追赶他,直到奔出巷口他才敢停下来,犹如逃出生天般重重
了几口气,腿双也跟着一软。
这时,他想起昨晚那犹如恶梦般的经历——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