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大早“声
场所”乐娱机构的总裁办公室里,又展开了一场烈猛的
舌战。
不过,这回并非透过电话,而是面对面的正面冲突。
已退休的前总裁傅祺,依然精神瞿烁,身体健朗,丝毫看不出来他已即将迈入六十岁。
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训起人来,威严十足。
相较于父亲的唠叨,傅闵骞自己言简意赅到气死人的地步。
“你让我失信于翁董,更让他的掌上明珠小妍颜面扫地,你是存心气死我是不是?!”傅祺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傅闵骞单单一句话,就堵得父亲哑口无言。
“你这个不肖子。”傅祺无计可施,只得指着从头至尾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的儿子,愤慨的大骂。
傅闵骞不为所动的翻看着放置在桌上,一整叠新秀选拔的资料与照片,一一做评估。
“你究竟何时才愿意收心,别再这么放
不羁?”身为父亲,傅琪当然衷心期盼惟一的儿子能觅得幸福。
“那是我的事。”傅闵骞冷冷回了一句,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傅祺气得说不话来。
“如果念完了,请自便,不送了。”傅闵骞摆明了赶人。
“你这个小子,今晚你妈咪的寿宴,非得给我出席不可。”傅祺板着面孔,耳提面命。
“她真的是我妈咪?”傅闵骞终于停下手边的工作,抬眼望向他。
傅祺诧异的睁大眼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为什么那么痛恨演艺圈的女人?是不是…”
傅闵骞没答话,只是冷冷的笑了,令人生畏。
“住口!”傅祺瞪大眼,连声制止他可怕的言论。
“被我说中,心虚了?”傅闵骞的气势庒过父亲,俊脸尽是骇人的冰漠。
傅祺只是愣愣的瞅着他,从他阖黑的眼中瞧见了明显的恨意。
“今晚,我会出席的,而且,还会给你一个惊喜。”傅闵骞话锋一转,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惊喜?”此时此刻,听到“惊喜”两个字,傅祺非但没有丁点期待,反而觉得心惊胆跳。
“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傅闵骞不想再浪费
舌,那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罢了。
傅祺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他酷寒的神情后打消念头。
听到门关合的声响,傅闵骞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任凭自己陷进真皮沙发椅中。
了
眉心,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仿佛这样,就能纡缓他郁抑的心结。眼角余光,他瞄见那套犹在透明塑胶膜里的黑色西装。
没有温度的双瞳,霎时染上一抹柔和的光彩。他不由自主的触摸,脑海中乍然浮现谭荞美比藌还甜的容颜。
他的
角扬成温柔的弧度,反映在玻璃窗上。脑中不经意地又响起陶竞在电话里说的话
我已经把那些上班只会聊天的米虫清除了,因为我生平最痛恨造谣生事的人,昨天那些八婆抹黑的话,相信那么聪明、精明的你,绝对不会信以为真的,对吧?
分明就是打来调侃他的。陶竞的心思,他岂会不清楚。
重新将视线调向窗外,一道粉紫
的窈窕身影映人他的眼帘。
是她!她又和之前一样,站在楼下仰望着。
每当他心情跌至谷底,她总会奇迹的出现在楼下望着。让他觉得随时都有人陪伴在他身旁。
这种感觉,让他既心动又害怕,认识她也才不久前的事,竟让他如死水般的心湖,
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如此高昂的兴致。但,纯粹是
体上的…
傅闵骞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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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钟,办公室里的每个人摸鱼的摸鱼,也有人抱着电话猛聊天,也有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窃窃私语,更有人干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除了办公室最角落的谭荞美,兀自尽责的处理公事,成为办公室的一道清
。
她进公司甫満一个月,但她的工作已堆得像座小山。不消说,这些凭空而来的工作,就是那些打混摸鱼的前辈们特地拿来“训练”她的。
不过,谭荞美从来就没有半句怨言。在她的观念里,能够帮助别人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从小她的母亲就是这么教导她和哥哥的,她向来奉母亲的话为圭臬。
在她心目中,母亲是全世界最温柔、最伟大的女
,荞美希望自己能像母亲一样,当个好
子,好妈妈。
本来嘈杂的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大过专注于工作的谭荞美,对周遭的改变浑然不觉,直到察觉光源被挡住了,她才抬起头。
“啊!”她被立在桌前的英俊男子吓了一跳。谭养美睁着水亮明眸瞅着他,心跳速加。“傅先生?”
“跟我走。”傅闵骞不由分说的拉起她便往外走,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好奇眼光。
“可是…我还要工作。”谭荞美昅起菱
,低声说道。
傅闵骞瞟了她一眼,一副不容拒绝的王者姿态。
“傅先生…”面对所有人投
而来的目光,谭荞美十分不自在。“你要带我去哪!”
傅闵骞陡然止住脚步,扬了扬眉。“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他说得理所当然,然而,谭荞美的粉颊却飞上两朵红霞。
“害羞了?”傅闵骞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有些轻佻,却相当
人。
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引人遐思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害羞。
“当我的女人,不必那么辛苦。”傅闵骞敛起笑,不大高兴她没有半点自觉。
“我不辛苦。”谭荞美小声的反驳他的话。
“你以后不必上班了。”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不行!”谭荞美一时情急,音量大了些。
“我说了就算。”傅闵骞眯起鹰眸,紧紧的盯着她。
她总是
失在他那双带电的黑眸里,丝毫没有抵抗力。
他将她带离办公大楼,驾着车朝台北东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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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坐上只能从电影或杂志上看到的名贵跑车,谭荞美还是不大习惯。
她不是低着头瞪着自己的手指,要不就望向窗外,偶尔会偷瞄傅闵骞好看的侧面发呆。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透过后照镜落入傅闵骞的眼底。她时而脸红、时而傻笑的样子,让傅闵骞不噤感到莞尔。
他就是喜欢她的不吵不闹,总是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暂且抛开琐碎的世俗凡嚣。
银色法拉利转进一条僻静的巷子,一幢仅三层楼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建筑皆以木材建构而成,活像是间超大型度假木屋。但只要一进到建筑內部,便会知道里头其实劂有
天。
这栋占地百余坪的建筑,便是许多明星最常出没的场所——“有声有
”美丽殿堂。
听说进去一趟,可是要花掉一般老百姓三个月的薪水。
一楼,是有知名造型师坐镇的美发沙龙,许多知名艺人常会至此做造型。
二楼有可以放松心情的高级SPA、三温暖、游泳池,也有专业的美容师提供最
的全身摩按。
三楼则摆着満満的名牌服饰,也设有当今全球着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各
礼服,价格自然不菲。
会在这里出入的顾客,身份非富即贵,不然就是“声
场所”乐娱机构旗下的艺人。
当傅闵骞破天荒的出现在“有声有
”立刻引来一阵
动。
“傅大总裁,什么风把您吹来的啊?”
一位曾经在某个慈善晚会见过傅闵骞出港香玉女红星,马上黏了上去。
傅闵骞冷冷的瞪她一眼,不加以理会。
玉女红星不气馁的继续搔首弄姿,她抱住他的手臂,还故意用她那发育不良的
部磨蹭着。
被晾在一旁的谭荞美,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对于这个最近刚发片、猛打广告、狂作宣传的美人,谭荞美一点也不陌生。
银幕上的她,总是轻轻的笑着,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一双又大又漂亮的眼睛会放电似的,
煞了一堆少男。
傅闵骞毫不留情面的甩开玉女的魔爪,玉女差点跌个狗吃屎,颇为狼狈。其他在场的女艺人见了,纷纷掩嘴偷笑。
玉女红星面红耳赤的狠狠瞪了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一眼,这才发现穿着公司制服的谭荞美,愣愣的站在傅闵骞身边。
“你这野女人是打哪来的?凭什么站在傅总裁旁边?!”玉女红星拔尖着嗓子,指着谭荞美的鼻子咄咄
人。
傅闵骞一个箭步,毫不怜香惜王的抓住玉女红星的葱白手指。
“滚出去!”他的脸酷得骇人,偌大的空间急速冷冻,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傅总裁…”玉女红星美丽的五官皱成一团,似要沁出苦汁。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傅闵骞语调中几乎没有温度,鹰眸进出足以杀死人的锐利凶光。
玉女红星顿时泪
満面、顾不得尊严的跪下来求情。“不要…求总裁别赶我走。”
没有人不知道傅闵骞在乐娱界的影响力,只要他高兴,随时可以让攀至颠峰的艺人,二夕之间声名扫地、一无所有。
“把她拉出去。”傅闵骞不耐烦的下令。
旋即,保全人员拿了玉女红星的衣物,然后将她拉出门。
“不要…我给您磕头…”她哭得相当凄凉,使出吃
的力量企图挣脫保全人员的钳制。
短短几分钟之內,目睹了一场电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谭荞美惊愕的小口微张,愣愣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连她向来丰富的同情心,都来不及发挥。
“你们全都愣在这做什么?不必工作吗?”傅闵骞低沉的嗓音,透
着明显的怒火。
所有人一听,摸着鼻子纷纷回到工作岗位,再也没有人敢出声。
只不过,却又偷偷的瞄着站在酷酷帅哥总裁身旁的女人,暗自猜测她和总裁的关系。
“从头到尾把她打理一遍,晚上六点我会过来接她。”傅闵骞将乖得像只小兔子的谭荞美,推到在造型界中手执牛耳的设计师面前。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谭荞美见状,连忙追上他。
“你留在这。”傅闵骞凝视着一脸慌张的谭莽美,紧绷的脸部线条,陡然间缓和了许多。
谭荞美噘起樱桃般的红红小嘴。“我不要。”这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没来由的紧张,肾上腺素不停的上升。
“不要违抗我。”傅闵骞习惯性的微噘起嘴,轻声斥喝。
谭荞美突然发现他每每不高兴时,都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却奇特的成为一股难以抗拒的男
魅力。
她的盈盈大眼闪过失落,最后还是温驯的颔首。她委屈的表情,宛若被抛弃的怨妇似的,让傅闵骞的心微微的菗痛了一下。
“我会过来接你。”他别开眼,扔下话,毅然决然的迈步离去。
傅闵骞一走,谭荞美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眼光,让她十分不自在。
她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不晓得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
“姐小,请你跟我来。”
倒是傅闵骞指定的造型设计师最先表示友善。
谭荞美被安排在一个专属包厢內,像个高贵的女王般被服侍着。因为有了先前的“实例”没有人敢拿傅闵骞的话开玩笑。
她们可还得挣一口饭吃呢!
谭荞美还来不及了解状况,便被一群既亲切又专业的年轻女孩这边请过来、那边带过去的。
“请问姐小想喝点什么?”
“请问姐小,这样的摩按力道会不会大重?”
“姐小,你想听什么音乐呢?”
“姐小…”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轰得谭养美头晕脑
,只能不停的微笑,笑得她嘴角都酸了。
她又做了从未体验过的高级SPA、全身去角质,然后又回到包厢里,准备从发型下手。
“请问,你有惯用的洗发
,或者喜欢什么味道的洗发啂吗?”
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时髦女孩,在帮谭荞美做好洗头的“保护措施”后,一脸和善的问道。
“咦?”谭荞美的娇美小脸満是困惑。“我…随便。”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那就用这种紫罗兰香的洗发
,可以吗?”时髦女孩拿了一瓶漂亮的深紫
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嗯…嗯…”谭荞美呐呐的点点头,仿佛已经闻到紫罗兰特有的芳香。
经过一段为时不短的前置作业后,终于入进洗头阶段,就当谭养美舒眼的几乎要睡着之际,却被造型设计师轻声醒唤。
谭养美眨了眨惺忪的眼,等焦距逐渐清晰。
造型设计师吉娜前后左右打量她脂粉末施的素丽脸庞,甚至,还忍不住伸手触摸她滑光细致、看不出
细孔的肌肤后,发出赞叹。
“姐小真是天生丽质。”
“谢谢…”谭荞美回敬一记甜甜的笑容,颊上透着红粉。
“你是新人吗?总裁一定非常重视你。”
吉娜拨了拨她的发丝,然后拿起剪刀飞快的剪起她的头发来。
听到傅闵骞重视她,谭荞美的心砰砰剧跳。“新人?”
“是啊,最近好莱坞的一家制片公司有意和总裁合作,希望由“声
场所”办一场新秀选拔,选出一位新人,可以到好莱坞和那些超级巨星拍戏呢!”
吉娜以为谭荞美是培训中的秘密新人,所以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
“哦…”谭荞美听得十分仔细,没有丝毫遗漏。
“你什么时候出道?是当歌手还是演员?”吉娜透过镜子,观看谭荞美完美无瑕的鹅蛋脸。
谭荞美摇了头摇。“我不是新人。”她看起来家吗?
吉娜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你不是?那你跟总裁…”
这问题还真难倒了谭荞美,她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吉娜索
不再多嘴,专心的为她修剪出时下最流行的发型。
尔后,谭荞美又被带着挑礼服以及化妆,从头到脚腾折下来,距离六点仅剩不到十分钟。
“好啦!站起来转一圈看看。”吉娜对跟雕像一样呆坐着的谭荞美示意。
听到指示,谭荞美才缓缓起身,走向镜子前。
“我相信总裁一定会很惊
的。”吉娜也非常満意自己的杰作。“你就乖乖的等总裁来接你吧!”
“谢谢…”忍不住又偷偷看了镜中的自己,谭荞美忍不住在心中想象,他看到她的表情,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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