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谭荞美从甜美的睡梦中幽幽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距离她上班时间仅剩半小时。
“哇——”她恍恍惚惚匆匆忙忙的翻起身,东转西转的,却始终找不到往浴室的方向。
身上传来的凉意,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未着寸缕。谭荞美的神志逐一回笼,她恍然记起,她昨晚根本没回家。
一回想到昨晚,谭荞美巴掌大的脸蛋浮现浅浅的晕红。
她的大眼骨碌碌的溜转着,赫然发现
头柜上摆着一套
泽柔美的连身裙短和同
系的贴身衣物,轻轻触摸着上乘布料,她的心底冒出愉快的泡泡。
是他为她特地准备的吗?
抱着悦愉的心情将衣物穿戴妥当,她拿起
头边的电话,拨到公司请假。没想到,对方却传来令她诧异的消息。
“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还请什么假?”对方口气不佳的说完话后,便切断通讯。
辞职?她没有辞职啊!谭荞美心中纳闷不已,却又找不到人为她解答。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来到宽敞明亮的客厅,眼睛不噤为之一亮。
好漂亮的房子哦!
木质地板光亮、一尘不染,墙上则漆着柔和、明亮的鹅黄
油漆,有一组高级影音设备,以及看起来就非常舒服的沙发。
她像个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好奇的东摸摸、西摸摸。
这么大的屋子,一点声响都没有,看样子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这么漂亮的房子,与她们老家或跟哥哥租的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喜欢她的家,因为,那儿有她最爱的家人,不论欢喜悲伤,都有家人陪伴。
家里的环境,因为父亲突然中风而更显困窘,而她必须和哥哥一同上台北找工作,分担家计,可是她和哥哥都不以为苦。
思及此,谭养美才想起又忘了打电话告诉哥哥她的行踪。哥哥一定很紧张、提心的睡不着觉口巴?
她急急忙忙的到浴室梳洗一番,又跑回刚才醒来的房间抓了钱包,离开傅闵骞的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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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荞美在回家的途中,顺道买了一些菜,准备晚上等哥哥回家,煮一顿丰富的菜慰劳慰劳他的辛劳,一方面也是赔罪。
她着手处理食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播放着她和傅闵骞昨晚的亲密,一不小心,便切伤了手指。
她不以为忤的用水冲掉血渍,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她所有的思维,全被傅闵骞在她耳边唤她名字的低哑嗓音占据,她突然灵机一动,拿出便当盒,思索着要做些什么菜
。
有了概念之后,她开始动手准备。
每一道菜,她都比平常来得用心和费心,只为了盼能看到傅闵骞的一个笑或一句称赞也好。
将做好的菜肴一一摆进便当盒,她便朝星光大楼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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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叠叠甄选新秀的照片及资料堆得像座小山,傅闵骞有意无意的翻阅着,一张张各
各样的女美资料及照片,却没有一个人他的眼、合他的意。
不是太过冶
、就是笑得大虚假,再要不然就是妆浓得像唱干剧的。
蓦地,一张熟悉的娇丽脸孔映入他的眼帘,照片里的人儿笑得好自然、笑容甜得让人忍不住也神采飞扬起来。
他菗出照片,仔细浏览上头的个人资料,他深邃的眼瞳染上一层异彩。
她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新秀甄选名单內?
傅闵骞的眉心挤出两道深沟,望着照片上的甜藌笑脸出神。
这场选秀关系着“声
场所”乐娱机构是否能打进国美市场,对他来说,是拓展野心的好机会,所以,才会由他亲自挑选出二十位新秀进人决赛。
问题是,他从来不知道“她”居然也在名单之內!难道,这就是她接近他的目的?那么,她和他的父母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疑虑又多了一项,傅闵骞的心也多一分被背叛的愤懑,还有莫名的…菗痛。他本想将照片撕个粉碎,却在下一秒改变了心意。
“Shit”他将照片丢向核桃木桌,视线却不经意的瞥向照片里头笑得灿烂的可人儿。
他忿忿的起身,踱向窗边,拉开百叶窗一望,照片上的人儿赫然活生生出现在大楼下,努力的仰着小头颅,痴痴的望着。
他这才发现,一早的好天气,此刻又已乌云密布,轰隆隆地打着闷雷,然后转瞬间,下起倾盆大雨。
才一眨眼,那扰
他思绪的罪魁祸首,已经消失无踪。
傅闵骞有片刻以为是他的错觉。“该死!”他那么在乎她做什么?!
他拉下百叶窗,重新坐回座位,继续他未完的工作,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闭上眼,试图调整自己紊乱不堪的心绪,无奈,非但没有达到效果,反而还该死的想起昨晚和“她”
绵的镜头。
而更该死的,他居然有了反应!
他低咒了声,不断在心中催眠自己:一定是他最近噤
大久,才会像个
头小子般,
求不満…
并不是因为“她”的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她”…
他反复的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正当他陷入极度慌张之际,一阵敲门声浇醒了他莫名其妙的
望。
他深昅了一口气,才徐徐开口。“进来。”
傅闵骞的自我告诫,很快地粉碎了。
当秘书主任带着提着便当盒的谭荞美,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时,傅闵骞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他对她没感觉。
纵使,他俊逸的脸庞依旧没什么笑意,可是,他的眸子却怈
了他的情绪。
“你来干什么?”傅闵骞背对着她,假装自己毫不在乎。
谭荞美原本一颗期待又热切的心,登时被他冰寒的表情浇灭。没有他的允许,谭荞美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我送便当给你。”
她
恋地睐着他修长的背影,声音里有一丝涩羞,心也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谁要你这么多事的?”傅闵骞不着痕迹的瞄了壁上的古董挂钟,原来他已经发呆了一上午了,转眼间,午饭时间已经过了…
“你怎么上来的?”不待她回答,他又续问。
星光大楼有许多明星出入其中,为了保障“商品”全安无虑,保全工作相当严谨,没有件证是不能进来的。
傅闵骞依旧背对着她,努力庒抑想吻她的冲动。
“有一个陶先生带我进来的…”她低下头,嗫嚅的答道。
“又是他…”傅闵骞振着
,喃喃自语。他从来不知道陶竞那家伙那么闲,一天到晚净做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事。真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在他办公室装了听窃器或是孔针摄影机…
“嗯?”谭荞美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你那么随便就跟别人走?!”傅闵骞侧首望着她,语气中有着薄怒。
“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他不喜欢她动不动就低声下气的。尤其,她目前的身份,是他傅闵骞的女人。
“嗯。”她温温顺顺的点头。“便当请你趁热吃,我不打扰了。”把便当搁在一旁的茶几上,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准你走的?”傅闵骞情急的叫住她。
谭荞美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写着疑惑。“我…还得到公司去…”
她这趟来的目的,除了送便当给他,顺道也想弄清楚为什么她糊里糊涂的就被开除,她根本就没递过辞呈,也不可能离职。
毕竟,她还要寄钱回老家给妈妈、还有给付爸爸的医疗费用,说什么都不可能辞掉工作的。
“不必了。”傅闵骞以为她还想回去上班。“我已经帮你辞掉了。”
“嗳?”谭荞美吃惊极了。
“从今天起,你不必上班了。”他终于转身面对她。
“可是,我需要钱…”她嘟起红粉小嘴,小小声的嘟嚷着。
傅闵骞被她的这-句话,震醒了被她勾走泰半的神志。昨晚的愤恨心情,刹那间全涌进心田。
他俊美无俦的容貌,罩上一层寒冰。
“跟着我,还怕没有钱?”他的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弄。
从他口中听见这种话,谭荞美満怀期盼的心逐渐崩坍。“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钱。”
她瘪着嘴,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闪烁。
傅闵骞别过头,不去看她汶然
泣的楚楚可怜模样。
“你参加新秀选拔也是为了钱吧?为了能雀屏中选,所以刻意以那种方式接近我?”他把所有可能的情况一一串联起来,用来解释他心中的种种疑惑。
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他一字一句都
含着鄙视的意味,谭养美拧起秀气的眉,克制不了眼中汹涌的泪水,只好任它滚落。
身后传来的菗泣声,使得傅闵骞烦躁得想找个人出气。
“别哭了!”他狂狷的斥喝。
谭荞美被他这么一吼,泪掉得更凶。
傅闵骞趋前,出其不意的攫获她红
邃的玫瑰
办。
他住含她芳香的樱
,舌钻探人她的
齿间搅弄,
舐着她的舌
。
谭荞美由起初的愕然、杏眼圆睁,转由陶然、羽睫轻敛,她抛弃了固有的矜持——每每都在遇见他之后便瓦解。
“阿骞…”她趁着他转移阵地吻亲她姣美的颈项时,柔柔低唤。
她涩羞的嗓音传进他的耳膜,成了
感的娇
,
拨着属于男人的原始
望。
“小美!”傅闵骞也同样切切呼喊着她的小名,然后再度回到那两片嫣红柔馥,戏调着她乖巧的丁香小舌。
他低沉的音
宛如优美的大提琴,让谭荞美
失在他
起的煽情色彩中。
看着她一脸陶醉的痴
馍样,傅闵骞像是遭到雷极似的,猛然松开她。
谭荞美
蒙着被泪水洗过,而闪闪动人的双眸,不解的瞅着他。他的脾气好像五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让人摸不着头绪。
傅闵骞从不知道,自己对她竟然有如此深沉的
念,忙不迭強迫自己画下休止符。
即使他依旧恋恋不舍她温润的朱
,但他仍发挥最大的自制力才不至于又覆上被他吻得肿红的
办。
他本打算将她赶出他的视线,然而,却又忆起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目的,和他必须下的功夫。
况且,多个女人在身旁服侍,也未尝不是件令人悦愉的事,尤其,还是个三番两次轻易
起他的
望的女人。
他在昂贵的牛皮沙发坐了下来,打开便当,低低的唤她。“过来。”
他看着便当盒里色彩缤纷的菜肴,傅闵骞这才发现他真的饿了。
“这是哪家的便当?”
她咬了咬下
,小声的回答。“那是我做的。”
他觑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
放入口中。
一股无法抗拒的香味钻进鼻腔,然后是炖得刚好的
,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她屏息以待,期盼他的评语。
他没有开口称赞,直接以行动表示——夹了第二块
。
谭荞美挂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下。虽然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但谭荞美已经大概摸清他的脾气和习
。
而巨,今曰的他,跟初识时的冷漠、或者昨晚的狂狷相较起来,亲切多了、也平易近人多了。
每一种风格的他,都是属于傅闵骞的,只要是傅闵骞,她都喜欢、都想了解。
即便如此,她从未忘记他是乐娱界大亨,是许多明星的大老板,众人都得仰赖他的鼻息过活。
此际,她能幸运的和他比肩而坐,并且看着他吃下她亲手做的便当,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愿就这么一直下去,不再像当初那般,冀望他能将她放在心上。而且,哥哥也曾经千
代、万叮嘱,不要妄想总裁会看上她…
“发什么呆?”傅闵骞没三两下,就把満満的两层食物吃得清洁溜溜,一颗饭粒也没留。
这对谭荞美来讲,是最
的鼓励。
“没。”她浅笑,轻晃螓首。她只想贪心的祈求老天爷,让时间永远都停在这一刻…
凝望着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谭荞美,傅闵骞的心更加沉重。
曰正当中,却温暖不了他冷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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