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烂白菜
第一节:男闺藌
安言在心里哀叫一声,整个人如怈了气的皮球般趴在了桌上——完了,老妈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回去一定会被骂死的!
“你的?”靳子扬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了看卓然清雅的慕城,又看了看一脸想死的表情的安言,不由得轻笑了起来,拿起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安颜的面前,温润的说道:“这是我的电话,改天记得打给我,今天我就先走了。”
*
直到靳子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咖啡吧,安言才霍的站起来,朝着慕城就是一顿吼叫:“姓慕的,我是哪儿招你惹你了,你尽和我过不去?”
“我买样衣你也和我抢、我开个车也能让你给撞上、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了,我来相个亲,你来干什么?”
“我?我约了朋友在这里谈事情,见你在这里,正好过来打声招呼!”慕城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
“谁让你过来打招呼了?谁认识你呀?真是莫明其妙!”安言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弯
拿起包疾步往外走去。
“那位先生已经走远了,我看你是追不上了!”慕城转身抱臂,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调侃着说道。
刚走到门口的安言霍的转身,对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姓慕的,我希望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上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
慕城看着她那张生动的脸、生气后的跳动的眉、发起脾气时毫不掩饰的嚣张气焰,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吗?
嚣张得没有形象!
“先生,18号台的单是您买吗?”服务员小心冀冀的声音,打断了慕城的思绪,他接过服务员手上的单,眸光不由得微微暗了下去:“拿铁,不加糖!”
咖啡不加糖,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呢?
呵!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慕城的眸光不自主的往外看去,那辆被撞瘪了头的宝莱车,早已没了踪影。
“不过,脾气实在是太差!要不是这样貌,怕是没人敢接近了!”慕城自语着,将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走到18号台缓缓的坐下来,顺手拿起桌上那张写着靳子扬名字和电话的纸条,轻轻的撕成粉末扔在了垃圾桶里。
“爸,你在哪里!”结完帐后,刚刚站起来准备离开,便接到老爷子的电话。
“怎么会?我马上过来!”慕城脸色大变,拉开椅子大步往外跑去——那优雅而淡泊的风度,在接到这个电话后,全然消失掉了。
*
安家。
“安言,你给我出来!”安言一回家,便快速闪进了房间,却仍被妈妈发现了!
安言妈妈,秦菁,52岁,是一个色彩专家,每天打交道的道是色彩搭配和色彩与性格!
只是,这研究了一辈子色彩与个性的妈妈,仍然没弄清,当初女儿和那个他看中的小伙子为什么会分了手——那个有着一对清澈的眸子,属于绿色性格的男孩子,为什么会玩儿劈腿?
唉,只能说人心不古,再深的感情,也比不过时间和距离这两大杀手!
所以,秦菁只怪女儿当初对爱情太自信、太天真,而放任心爱的人远离身边!
现在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伤舂悲秋的时间也给过了,28岁,也该嫁了!难不成为了一个劈腿的男人终身不嫁?
那可不成!
“安言,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来!”秦菁的河东狮吼不仅吼出了安言,还把安言爸爸安正山从厨房吼了出来。
“言言她妈,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孩子嫁人又不是挑白菜,随便挑一颗就拿回家,那能行吗?”安正山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拉着要去拉安言房门的秦菁,小声的劝着。
“什么叫挑白菜?”秦菁瞪了安正山一眼,不悦的说道:“人家在海外留学五年,在际国公司打工八年,年薪过百万,房产有三处,还未婚!这种白菜哪儿去捡!”
“那比言言也大了七岁呢,说实话,我是不同意的!”安正山虽然宠老婆,处处听老婆的,可在女儿的问题上,他是不会让步的!
平时安排相相亲就算了,但真要嫁人,这事儿还得看缘分,绝不能
女儿!
“男人大点儿懂得疼老婆!再说,七岁也不算大!多少大龄剩女最好只能嫁二手男人呢!”秦菁口无遮拦的脫口而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咬住下
对老公低声说道:“正山,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不好!可言言不一定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不是!”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要怪你我早不活了!”安正山看着刚才还母老虎似的她,一下子又变成个温顺的绵羊,不由得无奈的摇了头摇——这个老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容易得罪人!
“言言的事让她自己考虑,你可以安排相亲,但不能
她!女儿的婚事,你要听我的!”说到这里,安正山儒雅的脸上一片认真和严肃。
“我这哪里是
她,是让她好好儿的选!这都给了她多少机会了?她是我女儿,难道我还能害了她?”秦菁看着丈夫,一脸气闷的坐进沙发里。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为女儿好呢!一会儿我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再说,那靳先生不也说了下次再联络吗?可见对言言印象是不错的!”安正山
象是不错的!”安正山一边劝慰着
子,一边留意着女儿房间的动静。
“行了,你去做饭吧,我看她躲到什么时候去!”秦菁叹了口气,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的翻起来,眼角的余光却也暗自瞟着女儿的房间。
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儿,不知道是不是又躲在房间想那个辟腿男呢——那男孩子现在好似也没有结婚!
“现在的年轻人,真让人看不懂!说随便,偏又很重情;说重情,偏又能轻易的放手!唉!”秦菁叹了口气,担心的合上手中打开后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心里仍在盘算着:
这靳先生是手上所有资料里最好的一个,听电话里温文有礼的声音、不失个性的谈吐,看来对言言印象也是不错的!并没有怪她相亲还约了男
朋友去!
“男
朋友?会不会是女儿有自己喜欢的对像了?”秦菁的眼睛突一亮:“能拉出去帮这种忙的,怎么也得算男闺密了吧!那发展发展,也是有希望的吧!”
*
“呵,我女儿,随意出镜,无论是外貌、人品还是能力,那都是上等!只要她肯,多少男人排队呢!”秦菁得意的想着,她的心目中,女儿向来都是极好的!当然,除了年龄大了一些之外!
或许,天下母亲,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最优秀的吧!
*
房间里的安言,早听见、也早预料到妈妈会有这样的反应!
而她也并没有在房间里伤舂悲秋,只是不敢带着一手的字去见妈妈——相亲的时候,身边出现一个男人也就算了,自己还玩儿新
将电话号码写在手臂上,老妈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嫁人?
呵,反正总要嫁一回的,什么人不一样!
她今天在去相亲的路上都已经想清楚了,自然不会故意玩儿这些花招去破坏相亲现场!
安颜用酒
慢慢擦拭着手臂上的字迹,抬眼看着书架上的相框——照片里,两张年轻的脸庞上,笑容如五月阳光般灿烂!
而他,那个一脸阳光的男孩子,曾因为别人说她们有夫
相而开心得一整夜睡不着觉!
刻骨的爱情,终究敌不过时间和距离这两把刀。远在天边的爱情,自然比不上近在身边的温柔体贴来得实在!
男人,也不过如此!
婚姻,也只能如此!
安言看着手臂上的字迹慢慢的消退,也将眼框里的眼泪
退了回去——那个靳先生似乎是个可以考虑的对像?
*
“妈。”安言收拾好自己、收拾好情绪,拉开门时,脸上已经一片淡然温婉。
秦菁一见女儿从房间伸出头来,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你给我老实
待,和你一起去相亲的那个男人是谁?”
秦菁看了皱着眉头的安言一眼,将声音放柔和了说道:“如果你有男朋友,也别怕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爸爸妈妈也不是那种势力的人,只要你喜欢,爸爸妈妈也都喜欢!”
安言看着妈妈的脸,由強势变温柔,由威
到
哄,丰富的表情只在一瞬之间不停的转化着,不由得笑了,走过来抱了苏菁一下,轻笑着说道:“亲爱的妈妈,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别和我痞脸,正经说话!那男孩子是谁?男闺藌?有没有发展空间?”苏菁可不吃她撒娇这一套,仰头瞪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女儿,连珠炮似的问道。
“妈妈,你别把我身边出现的所有男人都当作我的结婚对像好不好!”安言无奈的摇了头摇,小媳妇儿似的跟在苏菁的身后,直到餐桌前才坐了下来。
“言言,你妈说的那颗白菜今天打过电话来了,说你见面的时候,有个男孩子陪着。”安子山端着两盘炒好的菜走过来,边对安言说道。
“什么白菜?”安言起身接过爸爸手上的菜,疑惑的问道。
“什么那颗白菜,人家叫靳子扬!”秦菁瞪了安子山一眼,对安言说道:“你要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的话,妈妈也不
你再继续相亲!不过那靳先生的条件真是不错,只是在国外时间长了,又不愿意找洋媳妇儿,这才给耽搁了!再说,男人35岁也不算大!所以下次他再约你,你也正正经经去和人家见个面,也和现在的男朋友比较一下,虽说你年纪大了,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可也不能随便就嫁了!”
秦菁边说着,边去厨房帮着安子山把菜都端了过来。
“我约他吧,这么好的条件,不快点儿下手,得让别人给抢了去!”安言将盛好的饭递到爸爸妈妈手里,自己只盛了一小碗。
“又减肥?”安子山不満的看了安言的碗一眼,愣是将自己碗里的饭扒拉了一半给女儿,又夹了好些个菜在她碗里,这才坐下来:“女人身上要有点儿
才好,不信你问你妈!”
“我怕我结婚时穿不进婚纱,我妈又得急了!”安言看着总是怕自己吃不
的老爸,笑了起来。
“就知道和爸爸妈妈贫嘴!”秦菁皱着眉头看着她,苦口婆心的叮嘱着:“靳先生那里我和你王姨再说一下,让她来约吧,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主动的!你那个男闺密,你也好好儿发展发展。”
安言知道妈妈的误会了她和慕城的关系,不过或许有了这个误会,以后也不会
自己每天都相亲吧,那就让她误会着吧!
‘男闺密?’安言想
?’安言想着妈妈给那个倒霉的慕城取的绰号心里直乐!
如果那个男人是闺藌的话,自己恐怕要灾情不断了——一天之中连见三次,每次都没好事儿!
慕城,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只是?命运这事儿,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第二节:白菜的行情
第二天.
早起来到车库,安言看着撞瘪了车头的新车心疼了半天——以前可是有点儿指甲划痕,她都要心疼的呢!这下可好,半边车头都没了!
安言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将那被妈妈称作‘男闺藌’的慕城,给狠狠诅咒了一番,这才开着车去4S店!
“我的大姐小,这才买了几天呢?你别告诉我,你在玩儿赛车吧!”在宝莱公司做培训讲师的成绯,今天正好在这个店巡讲,接到她的电话,连忙跑了出来——这个有一点点划痕都要给她打电话问半天的安大姐小,现在的心里一定是在滴血了!
“急着去相亲呢!结果亲没相成,车也撞了!”安言宝贝的摸着自己的车,一脸心疼的说道。
“没相成?那男人没看上你?什么眼光,我们安大女美都看不上,那可是他自己的损失!”成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道:“相自己的亲,让他后悔去吧!”
“倒不是,出了点儿意外!那颗高价白菜给我妈打过电话了,说是愿意继续交往来着!”安言淡淡的笑了笑,斜着眼睛看着成绯,淡淡的说道:“准备红包吧,我看很快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白菜?”成绯皱了皱眉头:“红包没问题,那颗白菜我得检验一下才成!可别是颗烂白菜!”
“安了你吧,就我妈那火眼金睛,烂白菜哪儿能入她的眼呀,怎么说也得是优良品种的娃娃菜吧!”安言笑着说道:“车就交给你了。我得赶去上班呢,公司还有颗蛀了虫的白菜叶子等我去打发!”
“姓陈的烂叶子?你可得注意点儿,别让他弄脏了你。”成绯接过她抛过来的钥匙,不放心的叮嘱着她。
“我知道,这不都全安过了两年了吗,闹一闹就过去了吧!”安言朝成绯挥了挥手,拿着她的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这次是不是闹一闹就能过去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
“安姐,陈总监让你来了马上去他办公室。”刚到办公室门口,助理秦儿便站起来对她小心冀冀的说道。
安言微一皱眉,拿起秦儿放在桌面上的口噴
进包裙的口袋里,沉声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说让你带上昨天买样衣的票发。”秦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低声说道:“安姐,不会有事吧!”
“没有,别担心。”安言看着秦儿勉強笑了笑,便往办公室里走去。
秦儿看着安言的
直而倔強的背影,咬了咬下
,从菗屉里拿出一小瓶辣椒噴雾似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了看,便推开了安言办公室的门:“安姐,这个给你!”
安言的眉梢轻扬,接过她手里的噴雾瓶,端详了半天,这才笑着对她说道:“有你的啊!那我就收了!”
“是,祝安姐顺利!”秦儿开心的笑了,快速的转身往办公室外面跑去。
“这片烂叶子的用意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连下面员工也知道了?”安言看着这瓶防狼噴雾,心里不噤一片恼火——被一个人品稀烂的男人盯上,连带着自己的人格都降了好几阶!
安言在心里恼怒着,却也不得不拿了昨天购买样衣的票发,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在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办公室的眼睛全部都在看着她——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往陈升的办公室走去…
*
“小敏,陈总在吗?”安言见陈升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便对坐在门口的秘书问道。
“在,陈总请您来了直接进去!”一直埋头在电脑里的小敏抬起头来,看着安言微微一笑——那眸光里似乎还带着些微的羡慕。
“谢谢!”安言暗自恶心了一把,转身走到陈升办公室门前,向征
的敲了两下,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才推开了办公室门,径直走了进去——当然,她特意将办公室的门推开得大大的,在往里走时,顺便按下了机手的录音键。
“陈总,这是昨天的采购票发。”安言将票发放在陈升的面前。
“恩。”陈升伸手拿过票发,眼睛却停留在安言的身上——酒红色的缎面背心,原本可以很好的勾勒出她姣好的
线,可那波
的褶皱设计,将
型完全掩了起来,让人无法窥得详细;
自
部以下,是同
缕空花边的设计,前短后长的款式,以一条白色纤细的皮带分隔开来,将
部的线条衬得极为妖娆;下面如果配一条米
包裙,就非常完美了!
只是,安言却配着一条米
九分小脚
,让这身打扮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干练;
而脚下那双酒红色渗花的透明质地凉鞋,两圈绕在脚腕上的线带,却衬得她白晰的脚趾与脚踝,有一种若隐若现的
惑,显然比穿裙短将长腿全部
出来,更让人有想象空间了。
陈升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打量着安言:她总是用这样沉深的颜色将自己包裹起来,浑身只见稳重的雅致,而不见少女的活力!
只是她眉眼如画的风情、
如瑰瓣的明丽,却不是她刻意扮
是她刻意扮老可以掩蔵得住的——或许,只有真正欣赏她的男人,才能一眼看透除了美丽之外被刻意隐蔵的风情。
而他,就是那个懂她的男人——陈升如是想着。
“安言,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陈升放下手中的票发,缓缓站起来后,绕过办公桌走到安言的面前。
“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合适!”安言暗自退后一步,语气仍是一片温和。
陈升的脸色微微一沉,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人若太过的不识抬举,下场都不怎么好!”
“陈总这是在威胁我?”安言柳眉轻扬,倔強的说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陈升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半边庇股坐在大班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两份文件递给安言:“今年部门有个助理总监的职位,主要工作是产品规划与样衣采购!每年有四次公费出国旅游、购物的机会!”
“当然,样衣采购里面有很多名堂——比如说寸尺、比如说虚报帐目;比如说以次充好!就像…”陈升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重新拿起安言的那张票发,玩味的说道:“就像你这次的采购!你说,我应该怎么帮你呢?”
“陈总监莫非是透视眼?昨天的样衣你只看了一件,怎么知道寸尺有问题?难道你想借机亲手量我的寸尺?帐目我还未交给财务审核;难道陈总知道我要怎么报帐?或是准备再去威胁财务,让他们无中生有一些问题?质量有问题?票发上有售后电话,我们可以要求厂家按企业检测,有问题,我承担!”安言犀利却不失有理有据的说道。
说完后,看着陈升轻轻一笑,眸子里透着蔑视的眸光,淡然说道:“莫非,陈总拿这批还没挂样的样衣,让人试穿了?结果寸尺不对,将服衣给撑坏了?我想,这公司也只有一个人,能撑得坏那样的标准尺码吧!”
陈升的脸色猛然一沉——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在职场混的人都知道,他刚才列举措的那三条,只要他想让它成为事实,是件太简单的事情——而一旦成为事实,在行业里公布开来,别说在‘锦?际国’混不下去,在整个內衣行业,都混不下去了!
“而安言敢当面驳回,看来这个女人是倔強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陈升看着安言,双眸微微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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