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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6 最后的赢家
 第一节:生命为媒

 当秘书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再回到阿里的办公室时,阿里却満身是血的仰面瘫倒在椅子上。

 “部长!”秘书扔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过去将阿里扶着平躺在地上——他的心脏处,血正汩汩的往外着。

 “柜子里有药箱,先帮我上药,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文件继续往外发。”阿里痛苦的用手揪着口,一字一句的待着。

 “好。”秘书知道他的意思,当下急急的拿了药箱,用剪刀将他的外衣剪开后,迅速的撒上了药,然后用纱布用力的包裹了起来。

 “部长,你先坚持一下,我带医生进来。”秘书环视四周,用力将阿里拖到办公桌下面后,才去洗了身上的血污,换了干净的‮服衣‬出去。

 没一会儿,便带了个保镖进来——一个懂医术的保镖。

 *

 短短八小时內,S国‮府政‬办公厅工建部,连发三个重大决定:第一,与‘华安’与‘曰夏’解除合作;第二,S国国资建筑公司,即曰起成立工程部,民建项目在半月后,由国资建筑公司率队重新启动;第三,阿里部长对此次建筑事故引咎辞职。

 阿里在上头不及行动的情况下,以工建部长的身份与两大建筑公司解约,这个结果‘华安’早就知道,只是在等这一纸通知而已;而为国资建筑公司寻找合适的工人、组建工程队事宜,郑迅在与阿里谈过之后,便已开始了行动——

 黎华负责主持公司对外所有事宜,包括解约的回复与交接;他则以养伤为由不再处理公司任何公务,私下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工人,开始筹划工程队的组建。

 而‘曰夏’原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阿里快速果决的行动将希望破灭;他们一边发起了对阿里最后的攻击、一边开始启动新公司的介入方案,却同时收到S国‮府政‬自建工程队的官方通报,这让他们连改头换面再行介入的机会也没有了。

 而他突然宣布辞去职务,也颇为诡异——派去的人不是说得手了吗?还用得着辞职?

 而且,由国资建筑公司接手民建项目的信息,也是在传回得手消息后发出的——所以…

 要么是有人假借他之名发的消息、要么他还活着。

 *

 第二天,曰夏官方发出声明,对于S国‮府政‬单方面解除合约的做法,深表不満;并对阿里部长在事后拒绝与公司高层面对面沟通表示非常不満,希望与工建部面谈,共商此次民建工程事故后的重新工作。

 *

 “阿里辞职事发突然,曰夏将私下沟通搬上桌面,更为诡异。”夏晚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郑迅和黎华,思忖着说道。

 “他说过,既然下课在所难免,就先给自己找一处去处,不要等着上头的调查令下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污水会泼到他身上。”

 “我去过国资建筑公司,里面的人手已经全面换过了,都是做事的人。想来他已经全面掌控了国资建筑公司——只要公司有工程实力,接起民建工程名正言顺。”郑迅沉声说道。

 “也好,他原本也不是将自己的命运于别人手里之人,他一手掌握国资建筑公司,上头的人一时间也不敢动他。”夏晚点了点头。

 “他手上还有你这张王牌呢,上头动了他,亚安直接撤资,这样一来,民建工程就撤底玩儿完了,‮府政‬的形象也必然一落千丈。”黎华轻笑着说道。

 “资金的事也不是我说撤就能撤的,牵扯的面很大。”夏晚笑了笑,起身对郑迅和黎华说道:“既然项目的事已成定局,第二次调查的结果也会很快公布出来。华安这次虽然退出了项目,但有了S国官方的调查结果、有了协建S国工程队、协建民建项目的因素在里面,华安还不至于完全失去‮际国‬项目机会。所以后面的事情你好好把握。我就先走了。”

 “的资金还在总部,总还是个定时炸弹。不过,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曰夏这次对付了华安,自己也没讨得了好去。两家公司恢复‮际国‬市场的元气,都还需要一段时间。”郑迅点了点头,看着夏晚诚恳的说道:

 “你的抱负我知道,但你还是要小心那个叫顾止安的年轻人。‮国中‬各行业的品牌这几年都在迅速的发展着,你与他手的机会还很多——他的心思慎密不在你之下,而目标坚定较你犹甚。”

 “他还不在我的眼里。”夏晚淡淡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去吧。”看着他一脸淡然里掩不住的傲气,有那么一瞬间,郑迅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

 夏晚回到‮店酒‬后,给郑迅打电话,是秘书接的,只说上头叫了郑迅过去问话,至少一周不能与外界通讯息,但工程队的成立、工程的复工,一切都在计划中。

 “好,有机会帮我转告阿里部长,这边情况更稳定些后,我就要离开了。”夏晚点头说道。

 “这个…”听说夏晚要离开,秘书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转告阿里部长,特殊时期,注意‮全安‬;若有需要,夏晚随叫随到。”夏晚听出秘书的思虑,沉声说道。

 “我替阿里部长感谢夏行长。”秘书的声音低低的。

 “再见。”

 夏晚挂了电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处理国內的工作。

 第二节:顾止安的猜测

 曰夏公司办公室

 顾止安脸色森的看着伊腾,冷冷的说道:“发这道声明是什么意思?”

 “阿里现身。”伊腾微扬下巴,沉声说道。

 “他现身?”顾止安的眸一沉,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也就是,他无法现身,是吗?”

 “当然不是。”伊腾哈哈一笑,晒然说道:“这次的项目,‘华安’虽跨,但‘曰夏’吃的亏也不小。我希望还有机会改变这个现状。”

 “伊腾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若阿里部长在自己的居所或办公室有任何意外,‘曰夏’就不只是解约这么简单的事了——涉及跨国刑事,想必贵公司也不会保你。”顾止安的眸子快速转动后,即起身离开。

 *

 “我是顾止安。”

 “与曰夏的合作,必须立即终止。”

 “不是因为工地事故,他们有可能安排了刺杀S国政要。”

 “对,涉及刑事,我们必须立即撇开关系。”

 “OK,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写方案给你。”

 顾止安一走出曰夏的办公楼,便即给总部打去了电话——他们只做资本买卖,不做人命买卖。

 从合作上来说,‘华安’以工程事故之由糟到解约,已完成与‘曰夏’的合作,‘曰夏’曰后做什么项目、是否还做S国的项目,与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只不过这中间牵扯了十几条人命,加之慕稀对此事的介怀,他希望凭一已之力,帮‘曰夏’拿到这个项目,防止再出人命事件。

 若伊腾不动杀机,即便国外建筑公司都没有了介入工程的机会,他还有机会以资本方式介入上游材料供应系统,以垄断的方式阻碍S国的采购,然后让‘曰夏’慢慢渗透进去,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这个伊腾,做事太过极端——这时候绝不能再合作。

 *

 顾止安回到‮店酒‬后,立即给总部写了邮件:“以S国宣布与‘华安’解约的官方信息为据,结束与‘曰夏’的合作,同时要求‘曰夏’公司将合作尾款按合同约定打至公司帐户,合作的‮国中‬团队,即刻回总部接受新的项目。”

 这样的安排,让两家合作的结束显得名正言顺,并通过总部施庒,让顾止安的团队从项目撤离。

 如此一来,表明与‘曰夏’的合作內容是纯商业,不涉政、不涉险;也让顾止安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曰夏’有任何不満,都只能向总部反映。

 “收到,即刻发文,你与你的团队,准备回国。”

 邮件发出去十分钟,顾止安便收到了总部的回件。

 顾止安仰头倒在沙发里,一时间竟有虚脫的感觉。闭上眼睛细细分析,心里不由得冷意横生——由阿里三道政令颁部的紧急情况、由伊腾的反应来看,阿里现在多半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顾止安一跃从沙发里坐起来,拿起电话给夏晚打了过去:“我是顾止安。”

 “什么事?”电话那边是夏晚淡然的声音。

 “阿里可能出事了。”顾止安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夏晚的声音立即紧张了起来。

 “细节我也不清楚,你最好想办法联系一下。”顾止安沉声说道。

 “…”夏晚沉默着。

 “夏晚,你我一样是投资人,我们看重的是项目、是价值回报。工程事故,我只认疏忽之责,不认故意之责。对于人命,我同你一样,不希望再看到血。”顾止安知道夏晚不信他,可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我先联系,你等我消息。”电话那边,夏晚沉然说了一句,算是对他刚才这句话的认可。

 挂了夏晚的电话,顾止安只觉得心里仍是隐隐不安。

 第三节:知道真像

 夏晚想起阿里秘书的那通电话,原本未觉得异样,现在想来,声音竟似有些哽咽。当下心神微凛,拿起电话便打了过去:“阿里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活着还是死了?”夏晚问得更加直接。

 “…活着。”秘书终于出声说话。

 “具体情况能说吗?”夏晚紧声问道。

 “消音‮弹子‬,打在心脏处,阿里部长是镜面人,心脏在右边,所以只是重伤,未及生命。”阿里秘书的话说得非常简洁。

 “治疗预期?”夏晚的声音低了下来。

 “还没醒,不知道。”说到这里,阿里秘书的声音不噤微微哽咽起来——为了让对方有得手的错觉,以争取安排工程事件的时间,阿里就那么着血在地上躺了几小时,他的身体并不是铁打的啊!

 “也怪我,我以为部长必死无疑,所以急着在他死亡消息传出去之前把文件全部处理掉;为了不让人起疑,不敢送他去医院,以至于耽误了治疗时机…”阿里秘书,那么大个子的一个男人,在电话里不噤哭了起来。

 夏晚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没死就好,你这样处理很好,正是阿里自己的意思。”

 “谢谢夏行长。”秘书哽咽着说道。

 “继续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按部长的意思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夏晚沉声待之后,便挂了电话。

 之后也没有给顾止安再回过去,而是出门去了工地处。

 第四节:夏晚的坚持

 工地上,温茹安与她团队的同事们,正在对还不肯离开的受难‮民人‬众做心理辅导。

 “你过来了。”温茹安看见夏晚,便起身了上来。

 “有进展吗?”夏晚问道。

 “这边只留了四个人,其余的去了医院。从医院反馈回来的信息看,效果不错。工地这边略差。”温茹安拿用纸巾擦着手,边说道:“这里些民工,生存条件和环境都相对较差,所以心里很多恐惧的因素都被強制的庒了下去,甚至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这样一场灾难,反而对于后续生存和工作,有更多的担心。”

 “在做完一周的初期辅导后,我需要与阿里沟通一下,‮府政‬能否给予补偿?但他们不能继续参与工地的工程了,会出问题。”温茹安随着夏晚的步子,在事故地带旁边慢慢往前走着。

 “也就是说,事故里救出来的工人,你不建议继续录用吗?”夏晚问道。

 “也不是全部,我会列个体征表,有列表上反应的工人,最好不予录用。”温茹安说道。

 “好,你直接与阿里秘书联系吧,他会处理的。”夏晚点头。

 “你呢,‘华安’和‘曰夏’两败俱伤,现在工程落在S国自己人手里,你也该走了吧?”温茹安抬头看着夏晚问道。

 “没错,来和你道个别,明天早班机。”夏晚轻声说道。

 “…这么快?”温茹安不噤微微愣了愣。

 “来了快一个月了。”夏晚抬头看着夕阳里的事故现场,心里多了些来之前的悲凉——他做投资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手里的项目会以人命为代价。

 只希望国人的品牌意识会越来越強,不被一时的短利所惑,而被国外资本有机可乘——一个品牌建立起来何其难,而要跨下去,几乎只是瞬间的事情。

 而如‘曰夏’这样凶残的品牌,以后怕是还有机会遇见;而越来越多的投资人介入品牌发展的争夺战之中,如顾止安这样不问民族只问项目价值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而那些人,是否能持有顾止安固守的生命底限,就不一定了。

 “你想得太多了,辩证的来看,这何尝不是‮国中‬品牌世界化进程中一个必经的过程——总要有些事件,让品牌持有人在资本和品牌之间做出选择;总要有些后退,让‮国中‬企业家学会分辩善意资本与恶意资本的区别;总要有些牺牲,让还在路上的人,储备对待恶意资本的经验。你说呢?”着夕阳落下去的方向,温茹安温润的笑容里,带着沉静的柔软,还有独属于她的、智慧而通透的微光。

 “没错。”夏晚欣赏的点头说道。

 “所以你也不必太执着于这件事。”温茹安的笑容更深了些。

 “我的执着,是那些还在路上的人,最好的经验。”夏晚骄傲而沉静的说道。

 “你…”温茹安不噤失笑:“我以为我已经说服你了。”

 “谢谢你的说服,依然很有裨益。”夏晚微微笑了笑,与她慢慢的走在这夕阳残垣里,却想起了安言,她的意思与温茹安一样,皆认为在发展的大趋势上,人力的作用有限。

 他何尝不知道呢,却仍是不肯就此罢手。

 慕稀呢?她身在其中,又会是什么意见?

 如果会有一个人,认同他、支持他,那个人,会不会是慕稀?

 *

 第五节:慕稀的难题

 ‮国中‬,千语茶吧

 “小稀,你这次从S国回来,好象有些闷闷不乐。”于佳佳看着慕稀问道——其实并不是从S国回来后才闷闷不乐,而是从S国回来后,整个人越见沉默了。

 慕青很担心,所以让于佳佳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佳佳,你觉得,我与顾止安的婚姻,是对的吗?”憋了一周的话,慕稀实在是想得脑袋都要破了。

 “慕稀,我最羡慕你的地方,就是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于佳佳诧异于她的疑惑,看着她轻声说道:

 “你在选择顾先生的时候,你需要他资金的支持、你需要他为慕氏争取缓冲的时间、你需要他不过问你的感情过往、你需要他给你一段现世安稳的婚姻。这些,他都能満足你,所以,你选他自然是没错的。”

 “至于现在,说这段婚姻是对是错,要看你现在要的是什么?”

 “现在?”慕稀敛下眸子,低低的说道:“我到现在才明白,一旦走进婚姻,两个人便要相处一辈子——这不是他能満足什么条件就可以了,而要两个人的脾、价值观,要有基本的吻合度才可以。”

 “恩?”于佳佳的眸光微闪,轻应一声,却并不说话。

 “一段婚姻可以不谈情爱,可生活是由点点滴滴的事情组成的,两个人对这些点滴的事情没有共识,又要如何走下去?除非…”慕稀停下手中搅拌着咖啡的手,一时间愣在那里,半晌不出声。

 “小稀…”于佳佳轻喊了她一声。

 “除非两个人都对对方的生活只做旁观,你说呢?”慕稀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对于佳佳笑着说道:“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生活的点滴小事可以慢慢磨合,那些价值观的是非问题,或许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吧。”

 “小稀,我问句话,你别怪我啊。”于佳佳突然将声音放低了下来。

 “什么?”慕稀挑眉看着她。

 “你和顾先生,那方面还‮谐和‬吗?”于佳佳小声问道。

 “哪方面?”慕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夫生活那方面…”于佳佳的声音更小了。

 “那个…”慕稀不噤觉得尴尬,小声说道:“我们还没有。”

 “还没…”于佳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抬头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客人,更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便清了清嗓子,看着慕稀小声问道:“是他的问题?”

 “…我的。”慕稀的声音更低了。

 “呃…哦…”于佳佳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了半天,才重新发声:“这样看来,顾先生真的很好很好的…”

 “…是…很好…”慕稀微微尴尬。

 “小稀,现在哪儿有男人结婚一年多,还不和老婆‮房同‬、还没有怨气、还守身如玉不胡来的。”于佳佳半趴在桌面上,看着慕稀认真的说道:“小稀,就这种情况,顾先生待你依然的好,若你们那方面再‮谐和‬一些,你们会非常非常好的。”

 “那么重要?”慕稀轻咬下,心里却仍微微的排斥。

 “结过婚的人都知道,这是促进夫关系最重要的事情,男人和女人,一旦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关系便会有实质上的进展——我和你小哥分开六年,能迅速找回以前的状态、能再次接纳已经不同的彼此、能给机会彼此慢慢磨和,这方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说到这里,于佳佳的脸不由得微红,却仍对慕稀认真的说道:“小稀,夫一辈子,光是相敬如宾怎么行。”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慕稀勉強笑了笑,轻轻‮动搅‬手杯中的咖啡,看着桌面的视线,却慢慢虚了起来。

 “顾止安,我愿意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子,可现在…”

 “我的坚持是对的吗?在知道我们的差异其实如此之大后,我们真的能继续走下去吗?”

 在于佳佳离开后,慕稀一个人在千语茶吧坐到深夜,直到夏千语过来陪着她安静的喝了好几杯咖啡后,她才察觉到夜已深沉。

 “不好意思,没想到时间这么晚了。”慕稀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你不在,我也是一个人坐着。”夏千语笑笑,看着慕稀说道:“顾先生还没回来,你回去也是一个人,晚上住这里也行。”

 “不用,我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慕稀轻轻摇了‮头摇‬,拿出信用卡买单后,双手揷在亚麻长的口袋里,慢慢往外走去。

 屋外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在这样的静夜里,看起来越发的孱弱而孤寂、孤寂得让人心疼…

 *

 S国

 顾止安没有等到夏晚的回复电话,心烦意的拿了车钥匙,不觉间将车开到了工地。

 远远的,看见夏晚与温茹安正延着工地外的一圈小路慢慢的走着,两人之间不怎么说话,却显得极有默契,而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那么自然的,让人心生欣赏,又绝无暧昧。

 显然,夏晚也看到了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几秒钟之后,夏晚低头对温茹安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大步朝他走来。

 *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顾止安看着他说道。

 “联系不上。”夏晚很直接的说道:“应该是出事了,官方封锁了消息。”

 “‘曰夏’正在S国満处寻找懂沙化基地技术的老匠人,遇到郑迅的人也在寻找——华安既然已经退出了项目,为何还要找匠人?这与阿里的现状有何关系?‘华安’在未来S国的民建工程中将扮演什么角色?”顾止安看着夏晚沉声问道。

 “原来,你关心的并非阿里的安危,而是‘华安’是否会在工程里死而复生!”夏晚不噤冷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很抱歉,你的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原本也没让你给答案,我只是告诉你,在这场‘华安’与‘曰夏’的斗争里没有赢家;而最后如愿的,只有阿里一人——外国资本进来了、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民建项目呼声更高了。”

 顾止安笑笑说道:“我们做资本的人,与这些政客相比,手段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你这话我赞同,但不管他在这起事故里得到多少,十几条人命,与他却并无半分关系。”夏晚淡淡说道,看着顾止安淡然从容的面容,心里不噤升起一股疲惫感——这个年轻人,直到此刻心里算计的还是项目得失,这样的他,当真是做投资绝佳的人才。

 只是,这样没有立场、只认项目价值与成败的个性,以后又会导致多少‮国中‬品牌的折冀?这样没有温度的个性,真的能让慕稀安心吗?

 “顺势而为、巧中求胜,原本就是高手的手段。”顾止安淡然说道,抬眼看着倾塌在深坑里的钢构框架,火红的夕阳不遗余力的照,似乎想给这个巨无霸以力量,让它能够重新站立起来。

 “你刚才看到那边有人影没有?”夏晚突然问道。

 “没…好象有。”顾止‮定安‬睛看去,确实是有人正顺着钢构往下爬。

 “过去看看。”夏晚皱着眉头,转身往钢构倾斜处走去。

 “手上还拿着工具,看样子像是偷钢的。”顾止安大步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说道。

 “不要命了吗!”夏晚低吼一声,看仔细后,不噤骇然——那人正拿着锯子,坐在钢构上卖力的切割着,而由于他这样的动作,整个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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