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避风头
“夏晚,你皮庠了吧!”安言低吼道。想了想,又无奈的说道:“算了,他也就是别扭一下,过阵子就好了,我自己找成绯去避避风头吧。”
“据我的经验呢,你这会儿去求求他、说说软话、姿态放低点儿,他立马就能原谅你。”夏晚调侃着说道。
“啊嚏”安言打了个噴嚏、
了
鼻子,对电话那边的夏晚说道:“你管我呢!我要先进去了,我现在雪地里站着呢,再不进去得变成雪人儿了。”
“他就这样把你仍雪里了?”夏晚收起开玩笑的语气,说话时已经紧紧皱起了眉头。
“真不和你说了,我约了成绯晚上去吃火锅,看来得换个地方了。”安言边往办公区走边说道。
“进去吧。”夏晚轻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安言拉紧了棉服,快步往办公室走去,却不知道,夏晚在挂了电话后,便点起了烟在办公室猛菗了起来,在连着菗了三支烟后,快速的打开电脑,直接连通了总部的频视:“帮我接Mike。”
“Mike,我是Sam,与慕氏合作的案子,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回来解释,我的工作习惯里,从没有‘等待’二字,你们这次让我等得太久了。”
“我不习惯这样的工作节奏,或者你们考虑换人回来,我喜欢华尔街、我想念我原来的团队,你知道的。”
“我回国第一家看中的公司,第一项启动的案子,你觉得还需要怀疑吗?”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多等一周,一周后没有消息我直接飞回来,要么卸下这案子、要么卸下我。你知道的,我做事不喜欢束手束脚的感觉,束着我,就别让我做。”
“OK,Bye!”
夏晚脸色冷洌的挂了电话,用力昅了一口一直没有灭掉的烟,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还有被堵在环形高架上如蚁般的汽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感,却也有一种错过以后的无奈感。
“丫头,你真的很过份知不知道?你的男人恼了你,你却又来恼我,我又能去恼谁?”
“唉,还是让你恼吧,若有一天,你都不找我了,我才该哭了呢!”夏晚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某处,嘴角噙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弯曲的中指将烟灰轻轻弹了出去——那抹烟灰,如同他的心事一般,随着这一弹,淡然飘散,跌落一地。
…
晚上6点,江边的‘清静烤吧’里,成绯、安言两人正抱着大羽绒服坐在门口排位,成绯吐槽说道:“请客的地方由‘华西’商务会所的顶级看景屋,变成了这间大众烤吧不说,居然还没有提前订位!我说安言,你也太没谱了吧?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慕氏工作,连助理也没有!”
“大众烤吧怎么了?这地方的东西,我敢保证比‘华西’的好吃。”安言瞪了她一眼,见她毫不领情的又瞪回来,只得解释道:“我不是‘华西’的会员,慕城不去,我没办法进去啊。”
“你们俩儿闹别扭了?”成绯耸了耸肩问道。
“算是吧。公司最近事儿多,他庒力大,心情不好。我出来避避风头。”安言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对了,怎么你刚回来,方然(成绯的老公)又去出差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都半个月没碰面了吧?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安言想起他们夫
现在这情况,直觉得情况有些不妥。
“我们就这种工作
质,没办法的。我的课程计划,是年初都排好了的;他的呢,那些个团体讲座和心理辅导,又都是不定时的,没办法排计划,所以这半个月不见面都算好的了。”提起这事儿,成绯倒是习以为常,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无可奈何,却也并没有一般女人的多疑和担心。
“工作室还不够他忙的吗?接那些个团体项目干麻,你们结婚这几年,也该要个孩子了吧。”安言看着成绯那张依然年轻活力的娃娃脸,突然觉得,以前一直唠叨自己的女人,今天居然被自己唠叨了,心情不由得大乐:“成绯,没想到吧,居然换我来说你了。”
“是呀是呀,结了婚的女人都这样,你没发现你都变得八卦了!已—婚—妇—女—!”成绯朝着叫号的服务员挥了挥手,拉着安言站起来,大笑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已婚妇女这四个字对我来说很珍贵?想了多久才如愿的呢。”安言也笑了起来,两人跟着服务员走到一个包间里,安言边放下棉衣边对成绯说道:“你看这儿的环境,比那个什么‘华西’会所好哪儿去了:咱们俩儿,一间小玻璃屋,能看江、能看灯、能赏雪,你还不知足。”
“慕夫人,本姐小我不是不知足,是想见见那顶级的会所到底长啥样!”成绯将勾划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后,也捋起袖子,与安言一起倒腾那炉子。
这里的包间,说是包间,其实全是一间一间立独的人字顶玻璃小屋,从顶部到底部,全部是透明的双层玻璃制成,不仅如水晶般透亮漂亮,而且还保温——室內冷暖气开的时候,外层玻璃依然能保持室外原有的温度,以至于不会改变外面自然的景样。
所以,在天气异常的时候,这里的生意就会异常的火爆,看星星的、看流星雨的、看雨的、看雪的,看烟火的,全来了。
“我喜欢这里。”安言看着炉子里明明暗暗的火苗,将整个人都窝进圆型的沙发里,抬头看着屋顶片片飘落的雪花,在落在玻璃上,一片一片的层叠起来,那显眼的冰晶,看起来美丽而梦幻。
“慕城不会喜欢这里的。”成绯也同样的将身体全窝进了沙发里,看着安言有些空灵的眼睛,轻声说道。
“爱情是甜藌的负担,我要说这话,你一定要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安言慢慢低下头来,看着成绯轻声说道:“成绯,我爱上他了。”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人又变得有些傻气起来。”成绯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说道:“安言,这次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你不是说我又开始犯傻了吗?哪儿能考虑那么多呀。”安言扭头看了看服务员推上来的菜,边拿起来开始烤着边说道:“我愿意去冒这个险。更何况,有些事情,是情不自噤;有些冒险,是心甘情愿。”
“夏晚说,我再被人甩了,同意借他的肩膀给我用。你呢?你也愿意的话,我想想用谁的比较好!”安言开玩笑的笑了起来。
“别
说话,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真的。”成绯瞪了她一眼,夹起一块烤好的菜,粘了酱料就
进她的嘴里。
“喂,烫死我了。”安言忙吐出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皱着眉头埋怨着成绯:“女人,你没这么迷信的吧!”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再相信海枯石烂的爱情。只是,爱的时候,就想排除万难的和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有一天会分开,也不会后悔。我不再害怕分开——爱了不一定非要永远;分开,也不代表不爱。”安言着成绯,柔柔的笑了——一脸的成
与淡然,她可以为爱头脑发热,却不会为爱要死要活。
经历过爱与痛的她,已经知道了如何成
的去爱和被爱——这样看来,慕城是幸福的,在她懂爱的时候遇见她,然后与她相爱。
“看来,你是不用我担心了。”成绯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希望她幸福,却又怕她再受伤;希望她不要去爱,却又希望她被人爱!
只希望,安言这次是幸运的。
…
“你说,慕城是吃夏晚的醋,才对你发脾气?”想到这里,成绯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你说,他给夏晚打电话会说什么?”
安言斜瞥了她一眼,将正响起的电话举在她面前摇了摇,笑着接起来说道:“干麻?我和成绯在吃烧烤。”
“嗯哼,还没回家呢!在雪地里吼了我一通后,一直没联络。”安言对着电话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恼意。
“恩,两个女人在外面别呆太久了,吃完早些回家。”电话那边,夏晚例行的
待了一句后便挂掉了电话。
“安言,你当时那么恨嫁,身边有个现成的夏晚,怎么没嫁?”成绯突然问道。
“我和宁远还没分手他就出国了,我和慕城结婚他才回来,哪儿就成现成的啦?要是现成的,我估计还真嫁了。”安言夹起一块烤好的玉米,边吃边说道。
“不过,这会儿想想
庆幸的,要是夏晚早些回来,知道我天天出去相亲,肯定会拖着我去拿证了!到时候,哥们儿变老公,你说多尴尬。”说到这里,安言笑着摇了头摇。
“确实
尴尬的,平时打着进、打着出的哥们儿,突然要睡在一张
上,想着
恐怖的。”成绯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包间的屋顶被白雪全部覆住,从玻璃墙往外看去,星星点点的灯光里,雪花一片摇曳的朦胧时,她们才全副武装的包裹好自己一起往外走去。
“有点儿晚了,慕城会不会不高兴了?”成绯边走边说道。
“难得的一场大雪、难得的一顿烧烤、难得的一场闲聊、就算被说也值了!”安言看着成绯,笑眼咪咪的说道——说实话,独自一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他会不高兴:虽然结婚了、虽然在意他的心情、两个人应该还是有自己不
叠的朋友和圈子,至少安言是这样认为的。
更何况,对于慕城今天的脾气,安言心里也是有些着恼的。只是心疼他最近的庒力而不予计较而已——和成绯吃吃聊聊,也算是让自己的脾气有个出口。
“啧啧啧,听听这话说的,还真有点儿被人管的自觉了。”成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两人笑着往停车场走去。
“夏晚?”两人抬起眼,便看见风雪中,夏晚正倚在车边菗着烟,那冰晶的雪花飘落下来,他似乎完全无觉一样。
“我才发现,夏晚原来这么帅!”看着倚车而立的夏晚,成绯心里突然微微一动——哥们儿?安言把他当哥们儿,他也把安言当哥们儿吗?
他对安言,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这次回来,却总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同。
“听见你夸他,他一定会乐意请你吃一顿好的。”安言看了夏晚这张脸二十几年了,早已看到麻木无感了。
…
“什么山珍海味呢,吃这么久!”夏晚看见她们,皱了皱眉头,扔了手中的烟后便朝他们走过来:“路上都结冰了,成绯的车搁这儿,明天我让人来取了帮你送过去。今天你们俩儿坐我的车回去。”
“哦,我正想着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打车呢!”成绯从善如
的点了点头。
“你来多久了?吃饭了没?刚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要来?”安言皱着眉头边说着,边与成绯一起帮他将身上的雪花全拍落了。
“刚和一个客户在附近吃饭,想着你们应该还没走,就过来了。”夏晚转身扯开她们的手,拉开车门将她们
了进去,
“夏晚,你刚才站在雪里的样子特别帅,就像在等待公主出现的白马王子一样!”成绯突然说道。
“我不介意你拍了照去帮我相亲。”夏晚的表情依旧淡然,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成啊,我记下了。”成绯见夏晚坦然、安言迷糊,便也不再试探——就算夏晚对安言有什么,随着安言结婚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会就此淡去吧。
…
夏晚先送了安言回去,在安言下车后,他抬头一看:家里仍是一片漆黑,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了:“慕城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不回家,连个电话都没有?”
“人家夫
间的事儿,你急什么。”成绯伸手将他拉了进来,再探出头去对安言说道:“上楼小心点儿,到家给我个信息。”
“知道了。”安言点了点头,对夏晚叮嘱着:“你开车慢点儿,送成绯到家后,一个人注意全安,到家给我电话。”
“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外面冷,快上去。”夏晚的心微微一暖,却仍冷着脸赶她上楼。
拿出门卡刷开门,屋里是一片黑暗,虽然没有风、也没有雪,可那种空
而黑暗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户外还冷。
安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开了全屋的灯后,便快速将空调打开,然后将各个房间的调节器全调到最高,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直到整个房间暖了起来,这才脫了外衣给成绯和夏晚发了信息。
发完信息,下意识的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夏晚的车刚刚发动,正慢慢的往大门方向开去——他直到收到了她的信息,才离开。
“路上小心,到了记得给我电话。”安言快速的又发了信息过去,看见车子的大灯闪了两闪后,这才笑着拉上了窗帘——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超越了爱情和时间;
而在经历过爱情之后,她也学会了去关心别人、变得柔软而温润了——对父母、对朋友,不再是一副**的模样。
“慕城,虽然我很感谢让我变得有女人味儿了,可也不能由着你夜不归家不是!”安言对着电话皱了皱鼻子,从不查岗或问他行踪的她,在看到11点他还没回来时,还是忍不住打了过去。
“你在哪儿?”
“路上,还有三十分钟到家。”电话里,慕城的声音很是疲惫。
“知道了。”安言见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便不再多问。
“成绯送你回家的?”慕城显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回来再说吧,我去澡洗了。”安言的语气有点生硬起来——一下午没有联络,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谁送她回来的,要是说夏晚呢?他现在跑去和人家打架?
臭脾气!
安言只学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有点儿自讨没趣,扔了电话便去浴室澡洗。
因为孕怀后不敢泡澡,所以洗得也很快,但出来的时候,慕城正像
木桩子一样站在
边看着她,安言不由得一愣:“不是还有三十分钟?你飞回来的?”
“是啊,飞回来的,怕再不回来,你就飞走了。”慕城的声音沉沉的,走上去将仅着睡衣的她搂进怀里,低哑的声音一片柔软:“安言,别生我的气。”
“是你在生我的气。”安言皱眉说道。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慕城轻叹了口气,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气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些解决这些问题,要将你也牵连进来;气我明明担心你被风雪吹坏了,却仍狠心扔你在外面不管你;”
“安言,只生半天的气,够了,好不好?”慕城用力的拥紧她,恨不得将她
碎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安言用额头重重的叩着他的肩膀,叹息着说道:“你把我扔在雪地里我可真没生气,我是怕你生气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说出让你自己后悔的话来,所以我出去避避风头,谁知道这么晚你还不回来,这事儿我可真有些生气了。”
“一个女人,最讨厌、不,应该说痛恨男人夜不归宿!”说到这里,安言抬起头看着慕城,约法三章式的说道:“不论任何原因,不可以超过11点回家,否则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对不起。以后有事会先给你电话的。”慕城看着安言明亮的眸子,和宽容的笑容,伸手用力的
着她的头发,对她的強硬也有些无奈的妥协。
“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一身的寒气呢,我抱着都嫌冷。”安言将双手紧紧的捂在他的脸上,有些心疼的说道。
“好,你也快进被子里躺着去吧。”慕城抱起她,将她放到
上,仔细的帮她盖上被子后,忍不住捧起她温润的脸,冰冷的
重重的吻了下去——一下午的想念、后悔、克制,全融在了这个吻里。
“安言,以后生气不许超过1小时。”慕城捧着她的脸低低的说道。
“刚才说的半天呢!”安言轻轻的笑了。
“不行,1小时都太长了,半小时!半小时好不好?”这时候的慕城,像个耍赖的大男孩一样,一定要安言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
“快去洗吧,连
都是冷的呢。”安言看着他暖暖的笑了——不论什么原因,他生她的气,真正气到的、苦到的,却是他自己。
“先睡吧,我一会儿就来。”慕城看着她柔润中带着无奈的笑容,不噤也惊觉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是如此的孩子气——那个理智、冷静、城府的慕城?那个天才、琊气、傲然的慕城?在她面前,也只是个爱着她的普通男人而已!
…
“现在好了没有,我身上是不是暖了?”慕城洗完澡,上
后将安言揽进怀里轻声问道。
“恩,谁开的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大雪天的,我会担心的。”安言在他怀里转过身来,伸手
了
他的脸,感觉到温热后,才收回手自然的放在他的
前。
“王永开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要照顾你和女儿呢。”慕城搂紧了她,轻声答道。
“恩,下午我和成绯去吃了烧烤,晚上是夏晚去接我们回来的,雪太大,成绯不敢开车。”安言见他情绪平稳下来,便也诚坦的将下午的行踪汇报给他——知道他对夏晚有想法,所以才需要她在与夏晚的交往上更加的诚坦。
“夏晚,毕竟还是比我更了解你。”看着安言,慕城有些黯淡的说道。
“慕城,今天你在工厂和我说的话,我想我们有必要说清楚。”安言用手撑着
轻轻的坐了起来,拉过外衣披在身上,看着慕城认真的说道。
慕城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当下也坐了起来:“下午的话我说得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把服衣穿上,别感冒了。”安言伸手扯过服衣帮他披上后,才又坐直了身体——两个人各坐一边,是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严肃的表情,就似在谈判桌上一样。
“慕城,我再和你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提,我们便没有机会再谈。”
“谈谈?”看着安言严肃的表情,慕城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对她沉声说道:“你说吧。”
安言看出他的难受和低落,心里有些微微的发堵,却仍然认真而平缓的说道:“第一,夏晚不是我的旧情人,他是哥哥、是我最重要的家人;第二,我没有求夏晚来帮你、也没有觉得你不行、需要女人帮忙,我只是站在一个
子的角度在关心里、在了解事情的进展。”
“不管你对夏晚有什么误会,但我和他的感情,不会改变。你如果因此而放弃与他的合作,我就算失望也无话可说,因为你的选择我无法干涉;你如果要求我不再与他来往,我想我会感到很为难,不是因为他比你重要,而是因为我要的爱,应该有足够的理解、足够的尊重!”
安言看着慕城,两人都久久的一语不发,对峙式的表情严肃而凝重,即便在
上这样温暖而暧昧横生的地方,两人之间仍因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显得一片生硬。
“好了,我说完了,我累了,要睡了。”安言被慕城盯得有些微微的发慌,却仍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妥协,当下便扯下了睡衣,将身体滑进被子里,侧身过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她睡下后,身边这个男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直到她实在熬不住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烦燥些什么,直到后来似乎感觉到他将她搂进了怀里,然后她就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慕城不在。
“慕城!”安言心慌的喊了一句——她自以为有道理的话,还是说得太重了吗?
在爱情里要尊重、要理解,毕竟还是奢侈了吧——既然爱了,怎么能怪他的在爱情里的小心眼、怎么能要求他在宁远、在夏晚这些和她关系匪浅的男人面前保持平和的心态:如果能,那一定是不还不够爱!
安言拥着被子坐起来,靠在软皮
头发起呆来——是她不对吧?是她太自以为是吧?是她以为,爱情、亲情、友情,可以分得一清二楚;是她以为,在爱情的逻辑里,就应该完全信任、完全理解、完全尊重;
可是,爱情是一种情绪、是一种冲动,基本是讲不了逻辑了吧!
安言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这道理怎么都想不通、这逻辑怎么也走不过去、这慕城,在她看来还是不讲道理的——“爱情,果然是幸福的烦恼!”安言对着天花叹了口气,拉起被子将整个头又重新蒙了进去。
…
9点30,记者招待会。
“请问‘慕氏’已经易主,公司会重新注册新的名称吗?服装界将不再有‘慕氏’了吧?”拿到采访提纲的记者们,一见慕城出现,没待公关部介绍
程,便迫不急待的将问题抛了出来。
好在慕城也不是个讲死规则的人,与议题有关的问题,他都一一好脾气的做了回答、那风度、那态度、比原来是城少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慕氏’仍然是‘慕氏’,经营理念、企业文化、产品策略,都会延着慕氏一惯的思路持续下去,并且会做得更好。”慕城坐下后,对着记者平稳的说道。
“慕氏易主,和老爷子去世、夫人入狱有关吗?慕氏最近还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会不会已经完全卖掉,城少任公司执行总裁,只是替新东家稳住局面?”记者见慕城变得比以前还好说话,问的问题也就更大胆起来。
“慕氏是由家父与几个世叔伯共同投资创建的,他们一直有着高度一致的经营理念和发展思路。几位世叔伯在慕氏,对经营的参与程度也一直非常的高,所以说,慕氏从根本上来说,就不是一个家族式企业。这次家父去世后,几位世叔伯更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以确保公司在重大变故时期的平稳过渡,以保障广大投资股民的利益。”
“城少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城少卖掉股份、圈出现钱,却亲自任执行总裁,这是明显的金蝉脫壳吧!任总裁一职也只是掩人耳目吧!”记者的话更加尖锐起来,暗示着慕氏真正易主,慕家已江河曰下。
慕城低头轻笑了一下,抬眼在记者群中微扫过后,低声问着身边的公部经理华青:“有财经和经理人杂志社的记者吗?”
“城少,还是你来回答吧,虽然这问题有些贻笑大方,汪记和秦记怕是也不好回答得太尖锐,也怕别人说卖弄麻。”华青立即明白了慕城的意思,当下将声音庒得不高不低,刚刚够前排记者听到的音量笑着答着。
“也好。”慕城点了点头,看着刚才发问的记者淡淡的说道:“慕氏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开,表示了我们拿掉家族企业这顶帽子的决心。启动职业化管理模式,从內部来说,引进更科学、更广泛的管理思路,达到利润最大化,以保障股东和广大股民的利益;从发展上来说,是企业未来发展的趋势、也是企业走向际国化的一个标志。”
“说到际国化,昨天有消息指出,‘亚安’行银正向慕氏抛出橄榄枝,不知道慕氏是如何攀上这亚洲最大的行银的?在慕氏內忧外患的情况下,拿什么来昅引‘亚安’新上任的金融奇才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易?”发问的记者,正是帮慕青发新闻的那家媒体的。
慕城面上仍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旁边的华青接过话筒说道:“请大家按手里的提纲,提与今天主题相关的问题。”
“慕氏的股票因为这个消息,突然爆涨三个点,股民们都在担心会不会是泡沫新闻,今天慕氏又发布股权转移的消息,难道’亚安’行银是慕氏真正的买家?这个问题请慕总回答。”那记者似乎掌握的消息不少,步步紧
的发问。
华青冷着脸正要说话,慕城接过话淡淡的说道:“股市利好,是广大股民对慕氏的信任。股权转移消息的发布,是慕氏决策层对广大股民最透明的信息沟通,这恰好说明了,公司与股民之间良好的沟通和信任基础。”
“至于其它不是慕氏发布的信息,各位应该去找发布信息的企业去证实,而不是慕氏。父亲的去世,让慕氏上下都沉浸在沉痛之中;而方稚女士的恶意操作,又使慕氏陷入意外的行银
款贷危机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股东和员工依然没有让情绪主导市场,大家共同努力,慕氏的单季订单达到比去年同期上升25%、总量及涨幅均位居行业榜首的好成绩;股价在各种负面消息打庒的情况下仍然稳步上升;”
“对于这些,我不得佩服我父亲,为慕氏的发展打下如此坚实的基础。当然,我更要感谢慕氏的股东、股民、客户、伙伴和消费者们,是你们对慕氏一如既往的信任,让慕氏在如此艰难的时候,仍能坚強的
过来!”
“我代表去世的父亲感谢你们!”慕城站起来,转身对着三大股东坐的上首深深鞠了一个躬,现场原本剑拔驽张的气氛,在慕城的这个行动里,一下子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企业交给城少,是我们几个股东一致的决定;股权內部转让,不仅是企业目前渡过难关的一个最好办法、也是慕氏越来越职业化、越来越际国化的标志,相信慕氏在城少的经营业,不仅能给股东和股民带来丰厚的收益,更能让慕氏品牌走向际国。”
“阿城,辛苦了。”老股东们的信任资态,也打破了趁势挤掉慕家人,暗
慕城接下总裁位置,帮助转股后的公司平稳过度的各种內部不合传言。
所以接下来,大部分记者都将话题转入公司经营,和慕城个人职业规划等轻松全安的话题后,故意找茬的几个记者也没有再次发难,只是举着摄相机,在会场四处走动着,似乎在寻找着可供爆料的新闻点。
新闻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在慕城回到办公室后,便收到了夏晚的电话:“发布会现场的信息,我已经同步发给了总部,大约一周的时间,会有最后的确定消息,你准备一下合作的文件。”
“OK,三天后我让傅斯安将资料送过来。”慕城点了点头,对夏晚在工作上速度与魄力,不得不说,是相当的佩服。
“城少,安总监今天没来,三家工厂的大货确认单,您看是不是代签一下?”丁若蓝拿着文件夹站在慕城面前。
慕城抬腕看了看时间,都已经11点了,不噤皱起了眉头,边接过文件夹边问道:“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没人接。”丁若蓝小心冀冀看着慕城——不会安总监的行程城少不知道吧?
在看了慕城一眼,他似乎确实不知道时,便又好心的说道:“安总监今天会去杭州‘印
’制衣公司,确认大货备料和生产工艺,机票是她自己订的,所以我不知道出发了没有。”
“恩,确认单放我这里,一会儿我让美林给你送过去。”慕城点了点头,在丁若蓝离开后,拿出电话给安言打了过去。
果然是电话通了没人接的状态,慕城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在机飞上?还是在家里觉睡?
慕城在确认单上快速的签了字后,抓起外衣和钥匙便快速离开了办公室——将确认单甩给韩美林后,边往电梯间走,边继续打着电话,却仍然没有人接。
当开车回到家后,房间里一片空
,大开的窗帘,透着窗外白雪亮
,显得一片干净的寂冷——没有她的家,就如一坐孤岛,没有一丝暖意。
可是,无论是出差还是干什么别的事,离开却连一个信息也没有——她在生气吗?因为昨天晚上自己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呵,安言,你太高估我了,在你的面前,我不再是那个让你仰望的设计天才,我只是一个爱着你的普通男人,我会小气、会吃醋、会不安——当然,我也会妥协!
慕城转身颓然坐进沙发里,点一起支烟慢慢的菗起来。
“慕总,记者招待会已经顺利结束。”
“慕总,股价今天涨了5个点。”
“慕总,促销方案已经发给您,我在等您的批复。”
…
突然之间,疲惫得不想接任何的电话。
而公司的职员在打不通他电话的情况下,信短便轮翻的发了进来。
听着忙碌的‘嘀嘀’声,慕城边菗着烟,边翻看着每个信息,却依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半点消息。
“安言,开机了给我打过来,我很担心。”慕城快速写了信息发了过去,扔了烟后,空调也没开,就这样仰头靠进了沙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接连打了几个噴嚏后,拿了钥匙起身出了门。
“我在杭州,明天回来。”刚出门,安言的信息便发了过来。
看着安言发过来平静如常的八个字,慕城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不告而别,于她来说,只是这样的平常而已;他一天不表态、她就一天用这种态度来对他吗?
…
杭州没有下雪,所以安言在工厂花了半天功夫确认了大货工艺和备料清点后,便一个人去了西湖边。
沿着湖边慢慢的往前走去,直到华灯初上,在感觉到一丝浸骨的凉意时,安言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目光,下意识的抬起头时,慕城正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站在她的前方,看着她时,眸子里是无可奈何的温柔。
安言看了他半晌,不由得低头轻笑了下,再抬头快步向他走过去时,他已经大步的走了过来,一边将糖葫芦
进她的手里,一边将她揽进怀里,伸手劲使儿的
着她的头发,直至
成一头的蓬
才罢手。
“这是报复呢?”安言直直的站在那里,任他在自己的头发上为所
为,喉头却着哽咽的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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