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强弱
,委屈?
给他当儿子是委屈?
萧凛终于敌不过她的蓄意挑衅,伸手一把握住了傅念君的两边肩膀,咬牙切齿地说:
“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这样的话来
我!”
傅念君只冷笑:“我难道说错了?我和我夫君鹣鲽情深,举案齐眉,我是他的
子,我肚子里是他的孩子,我说的话有哪一句不是该说的?怎么就冒犯了你萧大人?”
萧凛放开了她的肩膀,兀自顺了顺气,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傅念君,只道:
“你也大可不必说再用言语试探我,你丈夫淮王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肃王世子早就动身前往边境,他们叔侄之间的事,你比我清楚。”
意思是周毓白的境况,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根本不想知道。
傅念君在心底冷笑,这些胡人本都是茹
饮血的野蛮人,学了汉人穿上右衽,也不过只是学个皮
,终究浅薄短视,连萧凛也不例外。
辽国每年靠着大宋收取这么多岁币,多数却仍被宋辽边境贸易给赚回来,他们大概永远也想不通该如何改善这种境况。
他们只知道在像肥羊一样的大宋身上割
。
这个萧凛也是一样。
傅念君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对他说道:“萧大人,此刻我站在你对面,我希望你不要只将我视为一个你看得上眼的女人来对待,或许你不知,我嫁给我夫君之前,曾几次为他出谋献策,我与他并非是家族门第之间的联姻,而是
情和思想上的昅引。”
萧凛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傅念君继续道:“我现在说这些并非是出自淮王妃的身份,而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觉得坐视大宋皇室相争于你大辽、于你自己是有利无害的,但是其实我想你并不太了解大宋,也不够了解周绍雍。”
萧凛沉眸,“说来说去,你还是希望我扭转立场,帮你夫君一把?”
他眼睛里带了几分嘲讽之
。
傅念君皱眉,“我不知道你和周绍雍达成了怎样的协定,但是我要告诉你,之前你对我说的话没有错,天下人确实是我夫君的责任,但是却不是周绍雍的。他那个人,或许你不信,皇位和天下他未必放在眼里,他要的东西,是寻常人根本想不到的。”
或许很难理解,但是世上确实是有一种人,他不将一切毁灭殆尽,不把所有碍眼的人杀光屠戮干净,是不肯罢休的。
挑拨战争,弄玩权术,这些都是傅念君能够料想到的,她完全能够想象在她死了的那一世,周绍雍会接下去做的事。
有的人,只有
世和硝烟才能満足他心底的**和野心,这是蔵在人
深处最原始的望渴,是难以庒制的猛兽。
萧凛是不会明白的。
他看到的周绍雍,不过是肃王世子这个最表层的身份罢了。
“如果周绍雍赢了,我所可惜的并不是我夫君的性命,大不了我陪他走就是,而是这刚刚稳定的世道,恐怕就要重新陷入唐末的
世了。”
傅念君对萧凛笑了笑,说道:
“我听说萧大人少年将军,挂帅出征,深得令尊真传,但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读史书?”
萧凛挑了挑眉。
他这样的武夫,读过的书恐怕十只手指都数得出来,何况辽人,连文字都是近些年才出现的,遑论别的文明沉淀。
傅念君微微侧头,此时夕阳已经快消失在地平线之下了,她的眼睫
似是被余晖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说道:“我倒是很喜欢读史书的,你们契丹人的祖先从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
两岸的崇山峻岭之中走出来,战胜过多少猛兽和天灾,靠着血
之躯四处征伐,才有如今安居乐业的生活,若是一朝陷入战
,试问萧大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萧凛出身时辽国正是威武煊赫之时,唐末的割据权政,无论胡汉,皆要向他们低头,他们仿佛就成了这天下的主宰。
他又怎么会想过这些。
“我来替你回答。”傅念君直视他:“你,还有你们整个大辽,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当然是朝大宋伸手,继续一刀刀地割大宋的血
,因为我们打不过你们,所以这都是我们活该。但是试问,如果大宋奄奄一息了呢?你们大辽,还去向谁耀武扬威?你萧大人的兵,用什么去养?”
享受过富饶和温
后的契丹人,还是从前吃生
喝兽血的契丹人吗?
萧凛愣住了。
答案显而易见,辽室宮廷里那些贵族和宮妃,早就离不开金玉珠宝,甚至是附庸风雅的字画古玩。
契丹人已经不是从前的契丹人了。
強和弱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宋辽经历战
、和解、又战
,能够达成如今的和平实属不易。
辽保宋和平,宋供辽金银,这已经是个最好的状态。
宋廷之內有很多人能看破这一点,所以周毓白在处理宋辽关系上时,反而支持他父亲略显软弱的妥协政策。
但是在大辽,却没有那么多有识之士,他们很难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富饶繁荣,完全是在照搬汉人,邯郸学步罢了。
辽人自大短视,所以看不到这一点,大宋军事疲软,处处向辽人妥协,但是本质上,要想长治久安,是辽国一直仰仗着大宋。
萧凛不笨,经过傅念君这一番话,便明白了这其中诸多含义。
他心底起先的反应自是不服,但是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却无法反驳她。
或许她说的都对,最不想大宋
的,不是宋人,而是他们辽人。
萧凛看傅念君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审视,似乎是诧异,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用途。
“仅仅一个周绍雍?”
他突然出声。
他觉得傅念君有些言过其实,周绍雍一个人,就能达到让大宋国
的地步?
傅念君心底自然是对周毓白充満信心的,周绍雍没那么容易得势。但是面对萧凛,她当然要把情势讲得严峻些。
“他不是能用‘仅仅’来描述的人。”
傅念君淡淡道:
“如果萧大人感趣兴,以后有机会或许我可以和你说说与他的过往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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