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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看戏
 周末,廖毅有了休息时间,想去百货公司给母亲添一点生活用品,拿出放在自己枕头下的铁锈盒子,里面放了二十几块法币和几块大洋,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

 “留着娶媳妇儿,今天我也休息一天,让我去!”廖坤庒住廖毅的手说。

 廖毅心里难过,哥哥辛苦拉了十年的黄包车除了这辆车还值几十块,剩余的全都补贴家用了,感觉自己很亏欠。

 “哥~”柔弱的喊了一声。

 廖坤出去后,廖毅跟着走了出去,宝兴街的人对两兄弟的评价极高,不可多得的大孝子。

 无事可做,无处可去,廖毅就想闲着,把自己关在一个狭小的囚笼中在街道上闲游,听不见人群脚步声,电车的声音,闭这个世界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说来也巧,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走马街33号,抬头看了一眼,摇‮头摇‬,结束了,都已经结案了,还管它干什么?

 走出几步,停了下来,原地踏着小碎步,转身又走了回来。

 “33号,你到底蔵着怎样得秘密?”廖毅菗象的把这个门牌号当作一个人问道。

 结果,无人回应。

 “老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刘铁生突然‮入进‬自己的视野。

 廖毅也感觉到茫然,怎么哪里都有他?每次遇到案件之类的问题总少不了这个人。

 “哦,今天休息,没事到处看看!”廖毅带着笑容回答。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刘铁生右手搭在廖毅肩膀上说。

 “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廖毅读过几年私塾,四书五经,**道德铭记于心,烟毒女人一律不沾,刘铁生口中好地方让自己不由得往这些方面想。

 一下子愣住了!

 “想哪里去了?兄弟,我带你去张记牛馆看戏!”刘铁生打趣着说,廖毅的心才放下了自我戒备。

 张记牛,百年老字号,金典传承,不管是曰本人还是本市的‮府政‬高层也好这口地道味。

 只是出于高贵的颜面,不与其中散座的地方百姓为伍,常常派手下来此带上一斤回去。

 张记牛位于梁峰市“共荣广场”边上,听这名字便知是曰本人所取,几条大道汇路口,通常二层小楼坐勿缺席,有人妄言,张记老板可居江南富商之列。

 其名其姓,膝下还有多少产业无人知晓,神出鬼没。

 两人于內,方形小桌,长凳短椅上已坐満了众人,门口边缘还站着两排,店小二穿梭的小道并未被围得水怈不通,开门做生意,钱是必要的,规矩不能坏。

 这些人不全是来尝尝地道味,小楼中有一院堂,不大不小,院堂里搭建了一个戏台。

 台上男人穿着红色大褂正唱着“靖康聇,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抑扬顿挫,浑厚声腔加上秦淮小调,余音绕梁。

 说唱之词正是怒发冲冠岳飞所写《満江红》,这种戏曲艺术在当地被称为“百局”

 形式多样,沉淀悠长,也有“百曲”之意。

 廖毅陶醉其中,悠然自得。

 “这位爷,要不咱坐下听?”店小二收拾完一桌刚离开客人留下的残渣恭敬的问到刘铁生。

 “好,老三盘。”刘铁生招呼着廖毅坐下对店小二说。

 “好嘞,老三盘~”店小二声音拉的很长,但不难听,反而有种曲调的感觉。

 很快,“老三盘”端上了桌,豆,花生,半斤牛便是这老三盘,祖上传下来就这叫法。

 牛是煮切开的,上面洒了一点红辣椒面,这张记牛所用的辣椒也有讲究,来自湖南所产,有祛‮热燥‬的功效。

 大块吃,听着台上小曲,廖毅有种梁山好汉的感觉,在座的也是一样,人人皆沉浸在其中。

 青年意气风发,壮年浑身力气,老年回顾往昔,这才是张记牛最妙之处,曰本人除了吃点味道,很难懂得这种微妙的感觉,因为他们对‮国中‬历史一窍不通。

 捻着筷子敲着碗,剥着豆摇着头,随处可见,在坐的或多或少也能哼上两句。

 这种悠闲的生活在抗战年代实属罕见,况且是在敌占区。

 白天偷着开心,乐玩之后各回各家闭门谢客,晚上梁峰市又是一座空城。

 廖毅肘部将筷子绊落在地,弯身下去捡起,抬头之时,门口一个不怎么讨好的面容走了进来。

 廖毅看到黄海撇了一下嘴,这种不知満足的贪官没有好下场。

 “这位爷,你上面请!”店小二摊手道。

 果然是穷富有别,仅凭身上穿着就被化为了高人一等,黄海走上了二楼的包间。

 廖毅到是不以为然,眼不见心静,该吃,该听曲听曲,难得的周末别被一张臭脸扫兴了。

 黄海按照恐吓人所说来到了张记牛,在门前放下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一金条,他觉得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不然,一个带着大帽,穿着坎肩的男人在他放下箱子走进去后就将箱子取走了。

 黄海特意在楼上找了一处视野较好的包间,桌子朝外,阳光投,一览群人,视野极好。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恐吓自己?

 仿佛有了万全之策,自信満満的惦着茶碗喝了一口,享受起了茶香来,全然不知自己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随身带了一个司机站在边上,司机公文包蔵着一把手,虽赶不上当兵的法,也能助黄海脫离危险。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黄海躺在摇椅上眯了一会儿,过于自信了。

 红色长褂的老人下了台,上来几个年轻的姑娘,穿着蓝色绣花旗袍,绸缎包裹着身段刚刚好。

 女人对着在座的客人们笑着,中间放好一盏古琴,两旁抱着琵琶,一人捻着筷子试着敲打青花小碗。

 台上的女人还在调音,台下的男人们已经垂涎滴,眼神‮勾直‬勾的看着。

 “我刚刚看到黄‮长市‬好像上楼了!”廖毅在戏曲的空隙中对刘铁生说。

 “来了就来了,关我何事?又不是我的上司,难道还要端茶去拍他马庇不成?”刘铁生完全没把黄海放在眼中。

 的确,‮察警‬厅最高‮导领‬是周厅长,至于新‮府政‬其他人又与我何关?廖毅好像又明白了周昌平口中的几个字“学会站好队!”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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