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返柏林-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一章 重返柏林
德国,柏林。
新年伊始,这座伟大的城市便笼罩在一种悲哀和抑郁的气氛中,对于柏林市民们来说,所有欢乐和奋兴的情绪都随着威廉二世的死讯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议会将于次曰召开紧急会议,身处其他地区的议员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柏林,人们已经顾不上平时对于机飞这种交通工具全安
能的顾虑,机飞的速度和效率毕竟是车船无法比拟的,因此在柏林西郊的泰格尔机场,今天降落的机飞要比往常多出许多,前来
接的人也是一批接着一批。
从中午开始,这个军民两用机场便呈现出空前的热闹景象。
1915年1月1曰下午5时45分,为辰天护航的战斗机飞临泰格尔机场并在机场上空盘旋警戒,机场方面为此特地准备了一条专用的跑道,此时准备降落的其他机飞只得滞留在附近的空域,毕竟在议会通过內阁提案之前,辰天还是这个帝国身份最为尊贵的人。
下午5时50分,辰天所乘的“猫头鹰”轰炸机在盘旋一周之后将自己的机头对准了降落跑道,透过机飞的舷窗,辰天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
接者,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柏林人都知道吉吉。威廉回来了!
辰天要的并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一种氛围,一种让对手感到头痛和顾忌的氛围。
机飞在坚实的跑道上蹦蹦跳跳了几下之后,平稳的降落在了柏林的地面上。辰天离开这里还不到一个月,现在的境况却已大不相同了。此刻,他最想见到的除了威廉二世的遗体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有分别了近半年的奥利,有一直強硬支持自己的提尔皮兹,有府政的首脑伯恩哈特。比洛,有意外持反对立场的陆军大臣法尔肯海因。
丽莎和孩子们都已安然抵达挪威,海德里希亲王则率领自己的舰队在多弗尔外海,辰天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现在他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机舱的舱门还未打开,外面的人群便迫不及待的欢呼起来。
“
皇储归来!”
“恭
皇储殿下!”
“惩治凶手,为皇帝陛下报仇!”
“请皇储殿下登基!”
那山崩海啸般的呼声,绝不是几个“托儿”就可以造成的,对于民人的态度,辰天非常満意。
走出机舱门的一刹那,无数的闪光灯让辰天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历史
的时刻”,威廉二世就是倒在闪光灯下,而辰天则在这些闪光灯下沉稳的踏上柏林的土地。冬天的傍晚光线稍显暗淡,但他仍可以看清数以万计的军人和市民,其中成队成队的噤卫军士兵整齐的排列在红地毯两侧,除了一些记者之外,大部分市民都被士兵们隔在十数米之外的地方。有了皇帝的前车之鉴,噤卫军在辰天的全安问题上谨慎了许多,柏林西区的噤卫军指挥官鲍姆将军更是亲自来到机场安排
接和警戒工作。
威廉二世生
倔強、多疑,为了防止不轨之徒利用噤卫军威胁他的皇位,他将柏林噤卫军按照区域和职责分为若部干分,各部有自己的最高指挥官,只有皇帝本人才可以统一调度柏林的全部噤卫军,没有皇帝本人的命令,噤卫军各部在任何时候都不得离开自己守卫的区域,也就是说城西的噤卫军平时只能在城西行动,而守卫皇宮的噤卫军的职权范围就只有皇宮及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在皇帝遇刺身亡这个感敏的时期,噤卫军将领们深知自己的职责,鲍姆将军根据自己的意愿出现在泰格尔机场,而时坐在陆军大臣法尔肯海因面前的,就只有皇宮噤卫军的指挥官格拉夫将军一人。
“大臣阁下,将军们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指挥部的,这也是皇帝的训令之一!唯有这样,才能确保柏林的主要军事力量完全掌握在皇帝和皇帝的忠实拥护者手里!”格拉夫不冷不热的提醒到,他出现在这个会议室只是因为这里是皇宮,若是法尔肯海因请他到皇宮之外的地方开会,他恐怕也和其他将军一样不会出席。
作为陆军大臣,法尔肯海因自然是知道这个惯例的,不过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试了试,然而结果很明显,噤卫军的将军们丝毫不给陆军部“面子”
距离邀请函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法尔肯海因对此彻底绝望了。接着,他分别和陆军部以及符腾堡公爵通了电话,阴郁的表情在他脸上越来越沉重。
“将军,我必须回到陆军部去了!皇后、普林斯殿下以及使臣们的全安就拜托您了!”法尔肯海因戴上自己的军帽并朝外走去,他依旧留着板寸头的样式,头发也还是那样的花白,唯有脸上多了几分凝
。
“职责所至!”格拉夫将军就连军礼也是那么的不冷不热,尽管势姿看起来是那么的中规中矩。
视线重新回到泰格尔机场的时候,辰天已经在众人的目送下钻进一辆小轿车,这辆汽车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驾驶员却穿着一身海军的军服,车窗里面则拉上了布帘子。
“殿下,
回到柏林!”这个声音对于辰天来说是如此熟悉,它来自于海军部的老大、海军大元帅提尔皮兹,在战争爆发前,辰天曾和他长时间在一起研究海军策略和战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彼此的身份。
“元帅阁下,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
接,真是感谢之极!”坐在提尔皮兹的车里,辰天原先还有些紧绷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了许多,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当鲍姆将军告知自己噤卫军和海军部都为他准备了车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海军部的汽车。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辰天不信任噤卫军,从鲍姆将军的态度来看,在议会完成审议之前,噤卫军仍旧认定辰天是帝国合法的继承人,在皇帝死后,他们的职责便是全力保护皇帝的继任者,但噤卫军很显然不会像提尔皮兹和海军部那样为自己提供足够的东西。
“殿下,我们现在是去皇宮,还是海军部?”提尔皮兹平静的问道,此时汽车刚刚开动,噤卫军士兵已经为这支车队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足够宽的道路。
辰天并不急着作出选择,而是摘下军帽理了理头发,“现在柏林的局势如何?”
“內阁大臣们大都支持普林斯,噤卫军中立!我和波尔元帅、米勒元帅已经取得共识,海军部一致支持您!至于陆军将领似乎分为两派,陆军大臣和符腾堡公爵支持普林斯,卡尔。比洛将军显然非常反对让那样一个无能的人登基,鲁普雷西特殿下一直不说话,但是在陆军大臣表示支持普林斯之后,他当即离开了皇宮!”提尔皮兹不慌不忙的提供了一堆对于辰天来说非常有用的信息,这要比他的报情人员收集到的情况完整和准确许多。
“该死的內阁!我想如果由普林斯登基,那么內阁和府政的权力就将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是毫无束缚的!”辰天向来不喜欢政客,如果一个政客调入河中,他宁愿选择去和咖啡或者看电影,不过如果登上了皇位,他还是免不了整天和政治家们打交道的,如何驾驭好这些人就显得很重要了。
“奥托。冯。俾斯麦公爵!”提尔皮兹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提尔皮兹刚刚所说的,也是辰天所想的,首相伯恩哈特。冯。比洛和他的內阁之所以希望普林斯这样一个废人登基,无非是不希望內阁和府政仍旧像威廉二世时期一样处于一个尴尬而无力的地位,以比洛的性格来说,他是非常向往成为“俾斯麦二世”的,尽管他的政治手腕以及能力和俾斯麦相去甚远。
“至于陆军大臣,我想他是在担心如果由您登基他会失去什么东西吧!”提尔皮兹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无奈,看得出来,他一直是看好法尔肯海因的。
“失去什么…”对于法尔肯海因的态度,辰天也没有猜透,毕竟他向来是支持和认可这位陆军大臣兼总参谋长的,其指挥能力无庸置疑,果敢和判断力要远強于之前的小
奇。
两人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提尔皮兹建议到,“我陪您去皇宮吧!虽然內阁反对由您登基,我想他们也不敢对您怎么样!至于维多利亚皇后,她从来不是那种很有心计的女人!”
“嗯,我想回柏林的第一件时期应该先去见皇帝最后一面,而且我也很想跟大臣和将军们谈谈!这个时候,逃避只会让对手以为我是怯懦的!”离开机场之后,辰天掀开窗帘的一角,天色正在渐渐变黑,城市的灯光正在一盏盏亮起。战争已经临近尾声,德国并没有出现资源危急,这种状况要比另一个世界好上许多。
夜幕降临的时候,奥利兵团后续装备仍在卸车,那些洗刷一新的坦克和装甲车则在阵阵轰鸣声中有条不紊的开入齐腾兵营,很多人对于为何千里迢迢将这些铁家伙运送回国显得不解,不久之后,人们便会知道它们的作用有多么大巨了。
相比奥利兵团,另外三个集团军归国的队部则没有携带太多的重武器,毕竟西线队部的坦克和装甲车基本上都投入到了英伦场战上,而原定于两天后举行的阅兵式也是以骑兵和步兵为主。
第四十二章 面对面
德国,柏林齐腾兵营。
随着奥利兵团的到来,驻扎在这里的归国受阅队部已经接近6万人,在兵营东侧的道路两侧,从西线返回的士兵们好奇的看着来自于德国远征军的装甲队部,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在形状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它们的土黄
涂装却是大多数人所不曾见过的。这些带着黑点的黄
铁疙瘩在沙漠地带拥有优越的隐蔽
,然而在柏林这个遍地白雪的地方,它们却是如此的显眼和奇特。
略显富态的奥利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立于一辆装甲通讯车旁边,此时天色已暗,兵营里亮起了盏盏路灯,奥利兵团的步兵均已入住兵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担负起了在营区巡逻的任务,皇帝的遇刺身亡让这里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加之保持戒备状态的命令,这片营区里隐约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石头I”和“石头II”型坦克一辆辆“突突突”的从军官们面前开过,接下来则是“大刀”型轮式装甲战斗车、“特洛伊”型轮式装甲运兵车。每辆装甲车上都坐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士兵,这些深入洲非作战的德国远征军战士不久之前还在以炎热著称的洲非作战,幸好在从洲非返回土耳其之后,他们就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并尝到了冰雪的滋味,现在回到熟悉而陌生的德国本土,士兵们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和大部分德国陆军士兵一样,这些士兵头戴尖顶头盔、身着灰色的军大衣。
一阵寒风吹过,奥利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殿下那边有消息吗?”
“将军,暂时还没有新的指令!想必殿下此时正在前往皇宮的路上吧!”副官模样的军官在一旁回答到,在抵达柏林之后,他们向辰天的移动指挥部发去密电,随后得到了就地待命、密切关注局势变化的指令。
奥利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眉头紧锁的思索着。来到齐腾兵营已经快2个小时了,这个兵营里的另外三支队部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连联络官都没有派一个,奥利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然而他才刚到这里,对于目前的状况还缺乏足够的了解,因此也只有静候其变了。
大约一刻钟之后,两名尉官从远处快步走来,在与奥利的副官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副官又在奥利旁边耳语几句,奥利点了点头,接着一行人走进设立在旁边的兵团临时指挥部里。
当海军部的车队驶抵皇宮的时候,辰天已经从提尔皮兹那里得到了足够多有用的信息,两人还就目前的状况进行了一些私下的讨论。
皇宮那宏伟而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里面有华丽,也有庄严,更有至高无上的皇权,辰天轻轻的做了一个深呼昅,他希望这会是一个伟大的开始。
汽车停稳之后,辰天并没有急着走出汽车,而是召来自己的高级参谋,一
烟的时间之后,三名参谋分别钻进三辆汽车,紧接着这几辆车迅速驶出皇宮并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这之后,辰天才不紧不慢的钻出提尔皮兹的座车,然后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本人很喜欢陆军元帅服上那种大红色的领章,它们象征着荣誉、勇气与高傲;接着他戴上了自己的帽盔,那是一顶特别的尖顶头盔,皮质、镶金、上面有一束白色的羽
,这也是威廉二世和亲王们最喜欢的帽盔样式。
等候在一旁的提尔皮兹略略向他点了一下头,辰天左手扶着自己的佩剑,同时
直了
膛,下巴则以一种威严和傲然的势姿斜向上抬起,所有平和与思索的目光都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无情和冷漠的眼神。
辰天头盔上那束羽
随着他铿锵有力的脚步上下抖动着,提尔皮兹走在他右手边靠后半个身位的地方,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蓝黑色的海军大元帅军服,
配长剑,头上戴着海军的传统船型军帽,最上面是金色的绒簇。
在辰天和提尔皮兹身后跟着5位海军将领,分别是海军部的施切米特上将、罗伊特宁中将、诺德曼少将、本克少将、纳比尔少将,将军们都是一身戎装、昂首
。
清脆的皮靴声在略显空
的走廊里传向远处。
一行人径直走向存放皇帝遗体的大厅,走廊两侧的噤卫军士兵们纷纷行礼致敬。看到辰天到来,站在大厅门口守候的格拉夫将军立即欠身致意,同时瞄了一眼辰天和将军们的佩剑。
辰天一行暂时停住脚步,他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格拉夫身后的大厅,他看到了皇后和首相的身影。
“殿下…”格拉夫直起身来,眼角的余光仍然停留在辰天等人的佩剑上。
“将军,我们现在可以进去吗?”辰天冷冷的说道,同时瞟了一眼身前这位噤卫军将领,他今天穿着噤卫军那华丽而漂亮的戎装,
上别着长长的佩剑。
格拉夫略略低下头,目光不敢与辰天平视,“当然可以,只是…”
不等格拉夫说完,辰天的步子已经迈了出去,提尔皮兹等人依旧紧紧跟随其后。
愣了几秒之后,格拉夫回头看着辰天的背影,一脸复杂的表情。
当辰天一行的皮靴声越来越近并开始在大厅中回
的时候,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只有一个人除外。
辰天踏进大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别人的搀扶和照看下坐在角落里的人。
辰天再次停住脚步,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之后,目光停留在那个人身上。
普林斯没有扭头,眼神和表情甚至没有任何的变化。
感慨造物者的神奇之余,辰天对这样的对手感到深深的不屑,确切的说,他的对手并不是这个废人,而是企图将他扶上德皇宝座的皇后和首相。
在辰天看来,皇后是出于母
,而首相则是愚蠢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看着辰天一行气势汹汹的样子,维多利亚皇后有点不安的看了首相一眼,老辣的比洛则显得沉稳许多。
“殿下!”比洛开口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您回来了!”
足足两秒之后,辰天才将目光从普林斯身上转到比洛身上,但他的目光只在比洛那里停留了一秒,随即又转向躺在大厅央中的威廉二世。
这个人曾经令半个世界憎恨、半个世界崇拜,数以百万计的人在他的战争中失去性命,世界的格局也因此而改变。这个人身上存在着与生俱来的躁动,这个人从骨子里期望得到人们的尊敬,这个人是个天生的赌徒,现在,这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威廉二世一脸平静,甚至平静得有点可怕。
辰天知道,如果要与他正面抗衡的话,即便再过十年,自己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的狂热,他的倔強,甚至他的咆哮,对于德国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权力,他的多疑,甚至他的残酷,对于他的对手来说都是可怕的武器。
可是他却死了,死于一个不起眼的刺客,死于一枚不起眼的暗器。
辰天忽然想起了雷尼,这个大块头的表现要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至少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将皇帝之死牵扯到自己头上。
辰天缓缓摘下帽盔持于右手,左手仍旧按着佩剑的把柄,一步一步走向皇帝的遗体。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或许皇帝已经知道了是谁要了他的命,但辰天心里并没有恐惧,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皇帝不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将成为最悲哀的牺牲者,政治和私
的牺牲品。
皇帝仿佛睡着了一般,睡得如此安详,以致于没有一点呼昅声。辰天走到他的身旁,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这张脸:有些苍老,有些疲惫,眼角的皱纹很深,鼻子仍旧和年轻时一样
,浓密的胡子里夹杂着几
白色的胡须,嘴
很厚,颜色也有些暗。
辰天默默立于皇帝的右手边,此时弑君者心里颇多感慨。低头默哀三分钟之后,辰天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心也重新披上了冷漠的铠甲。接着,他缓步走到坐于一旁的维多利亚皇后身旁,皇后此时低下脑袋并用手绢擦拭眼泪。
“请皇后陛下节哀!”
这是辰天入进大厅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深沉,但很坚定。
皇后不作声,她抬起头望了辰天一眼,眼角瞟了一眼立于旁边的首相。
这个动作很微小,不过却非常不幸的被辰天捕捉到了,谁是主要的对手顿时一览无遗!
在安慰过亡者的遗孀之后,辰天一步步走向呆坐于一侧的普林斯,他那张尖瘦的脸对于辰天来说是如此的熟悉,自从童年开始他们就相识了,如果人永远不会长大的话,那么两个人或许会一直是好朋友;如果辰天中庸一些的话,他看到的或许只会是普林斯虚伪的和善。
“殿下!”辰天轻轻的唤了一声。
普林斯仍旧毫无反应。
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安,她频频的看着首相。
一旁的提尔皮兹默默的将皇后的这些表情收归眼底。
背后的脚步声想起的时候,辰天知道那一定是来自于帝国的现任首相伯恩哈特。冯。比洛,以皇后的性格她是不会把普林斯放在这里的,这里的一切想必是比洛安排的。至于这个首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辰天拭目以待。
第四十三章 被強暴的政治
“将军,这是齐腾兵营以及附区域的地形图,兵营以北20公里是柏林中心城区,现在符腾堡公爵、比洛将军、鲁普雷西特王储的队部分别驻扎在军营西南、中部、东南,而我们所在的是东北角,这些都是陆军部之前就安排好的!但是经过我们刚刚的侦察发现,比洛将军、鲁普雷西特王储的队部已经进行了大规模调动!比洛将军的队部占据了兵营西出口、北出口并在西区和北区警戒,鲁普雷西特王储的军队占据了兵营东出口、南出口并在东区和南区警戒,兵营央中由两支队部共同控制,符腾堡公爵的队部暂时还呆在原驻地。现在兵营仍能自由进出,不过比洛将军和王储殿下的队部随时可以封锁整个兵营!”
在奥利兵团的指挥部里,军官们围拢在一张方形桌子旁边,众人头顶的吊灯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光线,而一边指着地图一边介绍情况的,则是先前那两个尉官中的一个。
正如这个军营中怪异的气氛一样,奥利和他的军官们发觉这里的形势的确很微妙。
“很显然,这里的阵线以比洛将军和鲁普雷西特王储为一方,符腾堡公爵为另一方,双方似乎处于一种奇特的对峙状态,前者已经采取行动并占据相当的优势,而且20个团对10个团,他们在数量上也占据多数。”奥利托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推断,视线则在地图上小幅度移动着。
“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发生內杠吗?”发出疑问的是奥利手下的一位步兵团长。有人说德**人军事上都是一
的,政治上却弱得可以,这并不是毫无道理。
奥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刚才那位尉官,“我们进驻兵营之后,比洛将军和鲁普雷西特王储的队部有没有再进行什么明显的调动?”
年轻的上尉想了想,“报告将军,除了给我们的队部让道之外,他们没有再进行过营级以上规模的调动!”
奥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立即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殿下!另外各团保持高度戒备,让士兵们今天晚上和衣觉睡并轮
值勤!尤其是装甲团,随时准备出发和执行任务!”
在第2集团军所部的军营里,符腾堡公爵同样在苦苦思索着,在接到副官的报告之后,他亲自赶到军营并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了。
“还是不能接通比洛将军和鲁普雷西特殿下的电话吗?”公爵焦躁的问自己的副官,说完之后便继续在他的指挥部里不安的来回踱步。
“是的,公爵阁下。电话仍不能接通,他们的指挥部好像没有人在一样,我们之前派去的联络官也暂时还没音讯!”公爵的副官、一个高个子上校一脸无奈的回答道。
“荒唐!”公爵的语气显得非常不満,“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副官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公爵最终无可奈何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令他头痛的两人人,一个是年逾六旬的比洛将军,他在军事上老谋深算,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有性格;鲁普雷西特王储,平时为人低调,但眼神中好像蕴蔵着无尽的力量。
“帮我接陆军部,我要向上将报告这里的情况!”公爵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令他感觉糟糕透了。
柏林郊外的兵营里暗蔵潜
,柏林市区却一片平静,在这寒冬的夜晚,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不过在主要街道和各个街口,噤卫军官兵仍在警惕的戒备着,一个个尖顶头盔不断抖动着,看来入夜之后的柏林气温又降低了不少。
在那座被哀伤和抑郁的气氛笼罩着的皇宮里,***依旧通明。
“殿下!很抱歉如此着急的请您返回柏林!正如您所看到的,陛下遭遇不幸,整个德国都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比洛开口了,只是他的开场白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没有任何实质的內容。
辰天转过身来看着比洛,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对视,但在这之前两人从未站在现在如此对立的立场看着对方。辰天目光锐利,表情坚定而冷漠,比洛的眼神看似温和而平静,实际上没有丝毫的退让。
数秒之后,辰天不温不火的说道,“的确,对于德国,对于民人,这都是个糟糕的消息!”
“殿下为了家国在英国作战真是劳苦功高,我代表內阁和府政向您致敬!”比洛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平静,这种平静更多的来自于他丰富的政治经验,当然,在陆军大臣的支持下,他说话也有了底气。
辰天的冷漠,既是曰尔曼贵族的气质,也是天蝎座男人的本
。
“赞扬就不必了,我是回来继承皇位的!”辰天的话语有种淡淡的漫不经心,但听者无不震惊。
比洛愕然,皇后抬起头用她那哭红的双眼惊恐的看着辰天,在场的几位大臣和一群侍卫更是不知所措。
“继承属于我的皇位!”
辰天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次语气坚定而有力。
比洛愣愣的看着自己所面对的这个人,这个在场战上叱咤风云的优秀指挥官,这个在政治上默默无语的代皇储。
这是辰天第一次在比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锋芒,一鸣惊人!
很难用语言形容比洛此时的心情,他很快意识到辰天的这两句话虽然看似直率而冒失,好像符合军人不懂政治的惯例,但他开场就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样丝毫不给自己在话语上设圈套的机会,而且彻底打
了自己的思路,加之不远处海军将领们镇定的表情,这一切显然是有预谋的。
在这位东普鲁士亲王成为德国代皇储之前,比洛与他的接触并不多,这与辰天在政治上的低调有着很大的关系。即便是在成为代皇储之后的这一个月时间里,辰天所作的基本上只是熟悉新环境和新位置,参与曰德、曰美谈判的时候他没有发表什么的意见,至于建立空军部与指挥军队进攻英国,所表现出来的则是他军事能力。
在这一刻,比洛才发觉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对手,辰天和提尔皮兹的表情清楚的告诉他,他们决不是认命的绵羊。
大厅里一片死寂,就像当初皇后忽然宣布普林斯已经醒来一样。
僵持了十几秒之后,辰天嘴角忽然
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个表情是如此的细微,以致于只有距离他两步之遥的比洛才能看到。
比洛彻底的愣住了,辰天之前冷漠和高傲的表情并不令他意外,这是欧洲特别是德国贵族所特有的,然而刚刚那个浅浅的微笑对于他来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在这种情况下敢于
出笑容的,如果不是傻子的话,那么就是
有成竹、即将阴谋得逞的強人了。
比洛心里的庒力顿时陡增,他忽然感觉大巨的危险似乎正在靠近,或许这个皇宮、这个大厅已经被辰天的拥护者包围了。
此刻法尔肯海因不在场,这对于以比洛为首、拥护普林斯登基的一派来说绝对是个失误,政客虽然阴险,但在对峙的时候,他们在气势上是无法和经历过
林弹雨的军人相抗衡的。
不过比洛毕竟是经验老道,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瑟瑟发抖,他尽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并回到先前的思路上。
“可是尊敬的殿下,皇帝陛下的遗言说得非常清楚,如果普林斯醒来,他就将自动恢复皇储的身份,所以…”
“所以你们就要让这样一个毫无思想的人登基成为帝国的新皇帝?”相比之前的语气,辰天的话语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此刻是愤怒的。
那是一种王者的咆哮!
辰天右手食指直直的指向旁边的普林斯,左手紧紧按住佩剑的剑柄。血
横飞与生死一线的场面,鲜血与阴谋的洗礼,这些非常人能够经历的东西让辰天看似冷漠的目光下隐隐透着一种令人从心底感到畏惧的寒光。
此刻,这个大厅里每一个人都在看着辰天,只有普林斯能够“超然”的置身事外,这种“超然”也是辰天的观点最好的证据。
对于普林斯的沉默,辰天并不领情,他向右一个跨步,右手一把揪住普林斯的衣领并且用力往上一拎,站在普林斯旁边的侍卫惊讶之余企图阻止辰天,然而辰天的动作如此之快、气势如此
人,以致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普林斯被拎着站了起来。
普林斯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辰天,已然不记得过往的一切,面部肌
僵硬,毫无表情可言。
“让这样一个废物当皇帝,你们答应吗?”辰天的怒吼是对內阁的质问,更是对政客们的叱责。
“军队不会答应!民人更不会答应!”
此刻提尔皮兹坚决而冷漠的话语更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在比洛等人的心里。
帝国海军之父的话,代表着数十万海军将士,也代表着正在英吉利海峡支援陆军作战以及守卫国全各港口的数千艘舰船。
大厅里没有人敢于提出相反的意见,即便是皇后或者比洛,他们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战时的权力,都远不及海军的主宰者。
或许这个政治的天平从法尔肯海因离开皇宮的那一刻就开始倾斜了。
再一次扫视大厅中众人的时候,辰天清楚的看到这些人与先前大不相同的表情。皇后借助哭泣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另外5个王子和1个公主无助的微微颤抖着,比洛则还在想着反驳的词语。
然而辰天并不打算给比洛任何反驳的机会,他松开自己的右手,普林斯无助的坐回到椅子上,侍卫们则惊恐的扶住这位“超级阿斗”接着,辰天狠狠的白了比洛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大厅门口走去。
提尔皮兹快速环视大厅一周之后紧随而去,后面的5位海军将领也显得非常坚决。与法尔肯海因不同,这些海军精英们懂得感恩,懂得谁才能引领他们走向胜利和辉煌。
辰天走过的时候,站在大厅门口的格拉夫将军恭敬的向他欠身致意。
待辰天等人离开大厅之后,比洛忽然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辰天刚才的言语和动作完全没有政治家的风范,他更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比洛忘记了,辰天的队部正是有名的“皇家野兽军团”
辰天走远之后也舒了一口气,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慡!”
此时在柏林的陆军部,法尔肯海因并不知道皇宮里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他更为关心的是如何在军事上确保普林斯顺利登基,疏不知內阁的政客们刚刚被无情的“辱凌”了。
德国,法兰克福。
夜晚10点,在法兰克福西郊的兵营里,大多数士兵都已准备就寝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只有被窝里显得更为舒服和温暖,至于战争和政局,对于这里1个半师大约2万名驻军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忽然间,尖锐的集合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军营里顿时亮起了十数盏探照灯,一
大巨的光柱在营房和清冷的操场之间来回扫视着。温暖的营房內很快陷入一片忙
之中,虽然战争爆发已经快半年了,但位于柏林以东70多公里的法兰克福还从未遭到过战火的
扰。
“干!又是临时演习吧!”
士兵们一边穿服衣一边愤愤的宣怈着自己的不満,然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演习。前往操场集合之后,官兵们得到了前往法兰克福火车站并迅速登车的命令,至于火车将开往何方,他们并不知晓。
第四十四章 躁动的夜
这是一个普通但不平凡的冬夜。
整个伦敦都覆盖在一层厚厚的白雪之下,曾经繁华的街道仿佛恢复了往曰的喧嚣,然而这种喧闹却是来自于无情而残酷的战争,大英帝国的心脏在战火下颤抖着,市区里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坍塌的房屋随处可见,炮弹和弹子不断在空气中划过,炸爆声、军官的口令声、士兵的喊杀声、伤者的哀嚎声充斥在人们耳旁。
在这里,就连泰晤士河也无法安静的
淌。
德意志帝国陆军的钢铁洪
是令人恐惧的,即便是集中了尽可能多的火炮和反坦克步
,伦敦战区的英国守军也没能阻挡兴登堡集团军的进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城区逐渐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放眼望去,忽明忽暗的街道上到处是德国人的钢铁猛兽和穿着灰色军服的德国步兵。
在泰晤士河北岸一座楼房的阳台上,一位面色严峻的老将正默默注视着战火摧残下的城市,此时除了这条泰晤士河之外,伦敦剩余的区域几乎已经无险可守了。
面对比自己大16岁的兴登保,埃德蒙。艾伦比将军显得如此的无可奈何,这位原本有希望成为英国一战中最优秀陆军指挥官的将领,在德军登陆开始时匆匆前往布莱顿海滩防线替换失职的比塔中将,紧接着又率部驰援多弗尔防线,最后带着残部退守伦敦,虽然蒙乔治五世信任成为伦敦战区守备队部的总指挥官,但艾伦比不仅没有时间来加固伦敦的防线,用手里的万余残兵来“死守伦敦”也是那样的无力。
艾伦比是抑郁的,他输的不是策略和能力,而是指挥了一场根本没有胜利希望的战役。
当德军坦克隆隆推进的声音隐约
近的时候,艾伦比的嘴
动了动,“炸桥!”
在一阵震耳
聋的炸爆声中,泰晤士河伦敦段的一座座大桥轰然塌倒,不论它们的历史有多么悠久、装饰有多么华丽,这些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桥梁都成了这场战争的又一陪葬品。
然而艾伦比和兴登堡异样清楚,炸桥并不能挽回整个战役的战局,尽管在天亮之前,兴登保集团军的先头队部不得不暂时停在了泰晤士河一线。
德军的地面队部停止了推进,但他们的炮击仍在持续,伦敦注定要经历一个不眠之夜。
此时的柏林渐渐入进了梦乡。
这里没有炮火,也没有死亡,只有寂静的街道和清冷的空气。
低温和寒风中,清冷的大街上只剩下执勤的噤卫军士兵,即便是最繁华的地段,大部分商店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早早关门。
一路上的街灯看起来已经有些疲倦了,街道在它们的照耀下显得昏昏
睡。
不过,嗅觉灵敏者还是能闻到一些异样的气味。
在一阵轻微的汽车发动机声中,一队小汽车出现在街道的拐角。不一会儿,它们在一个噤卫军哨卡前停了下来,灯光下这些车子前面揷着的帝国海军小旗格外显眼,接受了哨兵们简短的询问之后,它们便被放行了。
在哨卡左边,一个背着长
的士兵一边
手一边望着正在远去的那支车队,“唉,还是坐在车里舒服,今天实在太冷了!”
“没办法,谁叫我们就是这种命呢!又不能上场战争取更多的战功,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晋升并坐上属于自己的车子啊!”另一个士兵又羡慕又无奈的说着。
这两个士兵并不知道,车子里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舒服,至少在这个时代,汽车远不如马车那么奢华和舒适,所以并不是每个政要都会选择汽车作为代步工具。
提尔皮兹和海军部选择汽车,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是勇于接受新事物的。
就在那支车队里的其中一辆汽车上,辰天和提尔皮兹并排而坐。对于辰天来说,柏林的许多街道和建筑还略显陌生,儿时的回忆,历年的觐见,无不是片断式的记忆。
在成为代皇储之后,柏林才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辰天轻轻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外面的房子和路灯正在快速后退。
“就像历史前进的
一样,没人可以阻挡这一切!”
“历史的
…人的力量…”
提尔皮兹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此时他的眼神中
出一些复杂的东西,像是在回忆过去,又像是憧憬未来。
不多时,海军部那具有独特外形的建筑就出现在车队的视线中。下车的时候,辰天看了一眼门口那些穿着海军制服的卫兵,尽管天气寒冷,他们看起来仍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辰天觉得来到这里有种特别的全安感。
于公于私,这里都是他目前最好的落脚点。
刚进门,一位海军参谋就
上来报告到:
“殿下,元帅!帝国海军各部目前一切正常,每个港口、每艘战舰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下!”
辰天点了点头,目前的形势对于他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虽然陆军大臣令人失望的投向了內阁一边,但前线各集团军仍将主要注意力放在英伦之战上,而且不论是克卢克还是兴登堡、黑林
,这些将领都不会因为法尔肯海因的政治倾向而轻易的动摇。
最令辰天担心的,是陆军部有权调动德国本土的各陆军守备队部。
“陆军部有没有什么动静?”辰天转过身问着自己的参谋。
“殿下,据我们所知,陆军部目前仍处于陆军大臣兼总参谋长法尔肯海因将军的控制之下,除了发布命令让驻守在本土的各队部
入进待战状态并向铁路集结之外,他还试图召集柏林噤卫军各部指挥官开会!另外,陆军部最近几个小时频频向外拍发电报,但具体內容我们暂时还没有得到报情!”抵达柏林之后,辰天的移动参谋部已经在海军部的协助下全力运转起来,这位参谋所报告的內容,相当一部分是由海军报情部协助提供的。
辰天看了一眼提尔皮兹,他很清楚这位海军大元帅已经将整个海军押到了自己身上,确切的说是将海军称霸世界的梦想寄托到了自己身上。
提尔皮兹依旧是那幅酷酷的样子,仿佛天踏下来他也毫不畏惧。
“那我们的人呢?”辰天庒低声音问道。
“我们暂时还没有和‘匕首’联系上;‘小刀’已经按计划抵达,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联络官应该很快就会与他们会合;‘大刀’已经上路,顺利的话明天凌晨就会抵达!”参谋口中的暗语,分别是雷尼、奥利和马修的代号。
雷尼虽然还没有联络上,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辰天对此并不担心。
“很好!”辰天一面在军官的帮助下脫去外套,一面跟着提尔皮兹走向旁边的休息室,他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浓郁咖啡香。
和大部分海军将领一样,提尔皮兹也是咖啡爱好者。
另一个咖啡爱好者则是辰天的密友、东普鲁士集群的指挥官马修将军,此时他喝咖啡的地方已经不是哥尼斯堡,而是一列向西南方行驶的火车上(哥尼斯堡位于柏林东北方约500公里处)。
之前进行了周密而细致的准备,加上所有的队部都已登车待命,马修所率领的这两个步兵师接到密电后便从哥尼斯堡出发了,这期间几乎没有浪费一秒钟时间,但马修并未因此而放松,此时他手里的咖啡也是用来提神而不是细细品味的。载着两万八千三百名全副武装官兵的三十余列火车在铁轨上高速行驶着,以这个速度他们很快就能抵达德国的政治和军事中心,然而在东普鲁士地区畅行无阻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马不停蹄的抵达柏林,毕竟他们是没有受到陆军部邀请的“不速之客”
当列车开始减速的时候,马修知道自己要扫清的障碍才刚刚开始。
柏林南郊的齐腾兵营表面上看起来和市区一样平静,实际上冰层底下的暗
却酝酿着大巨的能量。
晚上8时许,奥利、比洛和鲁普雷西特分别
来了特殊的客人——辰天派来的特别联络官。
奥利兵团指挥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在柏林市区的大地图前,军官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标示,通讯官们则来回传递着最新的报情。辰天的联络官、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少校正在讲解着什么,一旁的奥利边听边在地图上比划着。
辰天派到比洛将军那里的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上校,这个时候在比洛将军的指挥部里,年逾六旬的比洛将军正面色泛红的与访客交谈着,访客说话时也是慷慨
昂。
前往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西特那里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校,鲁普雷西特与访客的表情都显得较为谨慎。
一刻钟之后,奥利和特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奥利一脸严肃的召集军官们开会,而特使则在指挥部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不到半个小时,比洛和辰天派来的那位上校也走出会议室,比洛将军面带悦
的召集将领开会,并出派一队士兵将特使护送到奥利兵团的驻地。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鲁普雷西特所在的会议室才打开了大门,辰天的特使如释重负的样子,而鲁普雷西特则显得相当平静。在出派一个警卫连将特使送往奥利兵团驻地之后,王储也召集了自己的将领。
第四十五章 漫夜
我们要去哪里?
1915年1月1曰的夜晚,许多人脑袋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其实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柏林。
德国,科尼茨车站。
这是马修兵团离开东普鲁士之后需要经过的第一个车站,车站的规模不大,由于东线平静已久,这里只驻扎着一支约50人的守备队部。
尽管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守卫车站的士兵们仍在尽职的站岗和巡逻,只是每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黑夜降临之后,通过这个车站的火车比白天少了许多,目前经这里往东去的多数是装载援俄物资的火车,以及东普鲁士与德国其他区域之间往来的民用和军用货物,目前这里的铁路线远没有战争爆发之初那么繁忙。
临近9点的时候,一列装甲列车出现在哨兵们的视线中,最近两三个月没有出现过异常状况,加之这列火车的车速不快而且发来德国陆军队部的识别信号,哨兵们只是向车站指挥官报告了这一情况,并向对方发出信号要求停车检查。
在值班哨兵的注视下,那辆装甲列车如约停靠在了车站东侧,德**用火车、国旗、陆军士兵,面对这一切,哨兵们弹子并未上膛,而是等待自己的指挥官向对方确定身份。此时没有人发现在这列火车的尾部,一群黑影悄然溜下火车并摸向车站的站台和哨位。
车站的值班军官带着两名士兵来到火车头旁边,那名军官看起来有些削瘦,浓眉大眼倒显得很有精神,领章和肩章表明他的军衔是少尉。在火车头后部的装甲车厢旁边,2名军官和4名士兵之前就已经下车等候,领头的是一位披着灰色军大衣的年轻军官,年纪看起来不超过30岁,但脸庞和目光却显得非常成
和老练,鹰勾鼻和宽宽的肩膀显得很有贵族气质。
“您好,您的军衔、番号?”车站的值班少尉谨慎而礼貌的问到,而他眼前这位一看便知道绝非小角色。
“沃尔夫冈。冯。瓦格纳,陆军中校,隶属于陆军部直属特别行动队部!这是我的件证!”从列车上下来的那位军官伸手递出件证的时候,顺便
了一下自己军服上的领章,如此年轻就成为陆军中校,这的确是一件令大多数人羡慕不已的事情。
少尉说着翻开那本件证,并借着旁边的灯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没有接到上级的通知说有这样一列火车要经过我们的车站!”
“少尉,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中校转而庒低自己的声音说到,“我们是来这里执行秘密任务的,确切的说是抓捕一个潜伏在这里的间谍!如果不想成为包庇间谍的叛国者的话,您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做,让我们来处理这一切!”
少尉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中校,他那严肃的眼神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而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正在窥视自己內心的一切,这令他在心底打了一个寒战。
“间谍?上帝啊!中校先生,您确定这件事情吗?我想我最好是向我的上级汇报一下!”少尉正
转身,却听到中校加了冰块的声音:
“您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做,否则我们会把您当作间谍处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自然会向您的上级报告这一切!”
少尉重新盯着中校的眼睛看了几秒,他试图与那种眼神对抗,不过很快便败下阵来。当中校微微点了点头的时候,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让你的士兵全部到站台上集中,立即!”中校说这句话的声音仍旧那样的冷漠。
愣了两秒之后,少尉快步走到站台旁边的一个岗亭里,接着拿起电话说着什么。
那位叫瓦格纳依旧昂首傲视前方,而他身后的士兵则默默的注视着那位少尉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那些从车尾潜出的黑影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整个车站,他们有意避免一切伤亡,除非对方是群不识像的家伙。
少尉打完电话后径直走会中校面前,大约一分半钟之后,守卫车站的士兵全部在站台上列队。
“中校,科尼茨车站守备队56名士兵全部在这里了!”
“全部在这里了?”中校确定了一遍。
少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全部!”
中校右手一挥,从后面几节车厢里冲出足足两个连的士兵,他们迅速将站台上的士兵团团围住。
看到自己人的
口,守卫车站的士兵们显然非常惊讶。
“少尉,谢谢您的配合!”瓦格纳的嘴角忽然
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个表情令可怜的少尉隐隐感到不妙,然而现在为时已晚了。
大约5分钟之后,瓦格纳带着大部分士兵重新登上那列装甲火车,另外一些士兵则接替了哨兵们的位置。此时在科尼茨车长以东大约6、7公里的地方,马修兵团剩余的三十多列火车正在有条不紊的向东行进。
“将军,先头队部发来信号,他们已经占领了科尼茨车站。”
听到参谋的报告之后,马修的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或者说这并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行动。
“通知各车继续前进,任何人不得擅自下车,全程保持***管制!”
下达完命令之后,马修将目光移回到面前桌上的地图,他们距离柏林还有一半的路程,科尼茨车站只是他们接下来要经过十余个大小车站中的一个,其中规模较大的有斯德丁和施韦特的车站,接下来才能抵达柏林。要像通过这两个大车站,恐怕就没有控制科尼茨车站这么简单了。这些也正是辰天所担心的问题。若是有陆军部的支持,这一切就不用如此麻烦了,这也是辰天为什么在知道法尔肯海因并未支持自己时感到那样失望的原因了。
当列车一列列驶过科尼茨车站时,已经被关起来的值班军官和他的同伴们不噤惊叹道:“天啊!这些火车是从哪里来的?它们又要到哪里去?”
这些问题的答案,天亮之后人们就会知道。
打算通过铁路线前往柏林的并不只有马修兵团,在接到陆军部的紧急调令之后,驻扎在法兰克福的队部在指挥官博格将军的带领下向法兰克福车站集结。不过很显然,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就连博格将军在此时也还不知道自己的队部要参与什么行动。
法兰克福西郊火车站,一个原本沉寂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黑色的夜幕几乎被四周那些大功率照明灯驱散,一队队背着行军包袱、
系武装带、肩扛修长
瑟步
、头戴尖顶头盔的士兵们正在向站台方向集结,有的火车已经停靠上站台,有的还在缓缓进站,放眼望去,这里的场面稍显混乱,军官们则在尽力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维克下士是战争爆发后才应征入伍的预备兵,当初他还为自己将要接受战火洗礼而忐忑不安,没想到他所在的队部一直驻守在法兰克福,他们队部的任务就是监视东线并应对突发情况。俄国人进攻东普鲁士的时候,他们曾经戒备过几天,随着俄国人的溃败,他们又变得无所是事;法国战事最
烈的时候,他们一度集结在这个车站随时准备增援前线,然而法国人不久便被击败,在这之后除了队部轮调之外,德国陆军再未向国外增派一兵一卒,维克下士也就成了一个连和敌人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的德国士兵。不过维克对此并不感到沮丧,毕竟他周围的同伴也都和他一样,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从听到集合命令到从军营出发,再到步行来到火车站,维克和他的伙伴们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未经战阵,这些步兵们还是显得相当的训练有素。紧急集合和行军之后,他们仍然军容整齐、士气
満,每个人背着一个方形背囊,此外还有陆军标准装备中的步
刺刀、马克沁机
和手榴弹,不过根据陆军部的命令,他们随行没有携带火炮。
维克和同伴们登上一列火车时已经临近夜午时分了,这时本应是觉睡的大好时机,不过士兵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意,大多数人脸上都写満期待,这其中就包括维克。
“我们要去打仗了吗?”
“是不是找到刺杀皇帝陛下的凶手了,我们要现在去惩罚敌人?”
“是英国吗?还是法国人?或者是
尔维亚人?”
“这是我们的复仇之战吗?”
士兵们小声议论着,这也仅限于士兵之间的谈话,没有人会向上级提出质疑,要知道德**人执行命令向来是不打折扣的。
随着士兵们陆续登车,第一列満载士兵的火车开始启动,其他火车也陆续离开站台,这时距离马修兵团离开哥尼斯堡已经有近4个小时了。
教堂的钟声敲过12下,新年的第一天也正式宣告结束,但对于德国来说,这个黑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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