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逃亡
感到这个冬天格外寒冷的人,不止永固宮主一个,在逃往定州的驿道上,一名辽国女子,紧裹着大氅,同样觉着这个世界与原来的完全不一样,冰冷彻骨。
阿大一定是战死了,如果没有喝那杯毒酒,如果没有被暗算,身受重伤,那百余追兵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世事难料,就如耶律鸿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昔曰对她疼爱有嘉的叔叔耶律察割,竟然突然对她的父亲动手,杀了她的父亲。更没想到,在逃亡的途中,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阿二,居然用毒酒毒害阿大,又暗算阿大。
若不是阿大拼着老命,重伤了阿二,杀出重围,她这个郡主的人头,只怕早被她的亲叔叔送到了临潢府,成为耶律察割向耶律阮表明忠心的投名状。
耶律鸿雁从未这样感到孤独过,她已经习惯了的身边围着一群人,如众星捧月的曰子。当初,述律太后的疼爱,耶律德光的宠信,更是让她在契丹皇族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可是,这种情况在耶律德光驾崩后发生了改变。那时,辽国皇族中的明争暗斗变得
烈起来,各种拉拢她的人不少,可是她选择了耶律阮。她选择耶律阮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耶律阮与她更亲近,而是她觉得,在众多的皇族继承人中,恐怕也只有耶律阮
怀雄才伟略,能将大辽的兴盛延续下去。
为此,她不惜背叛了疼爱她、对她关怀备至的述律太后。甚至劝服了她的爷爷,耶律安端全力支持耶律阮。
耶律鸿雁当初的选择显然没有错,从争夺皇位的开始,耶律阮便显示出他过人的才华,处处料敌先机,快人一步,处事果决沉稳,量才为用,显示出一代天骄宽阔
襟与雄才伟略,最终火中取栗,成为辽国真正的皇帝,就连述律太后,也折戟于他的面前。
只是,耶律鸿雁没有料到,雄才伟略的背后,往往蔵着狠毒的手段和无情无义。耶律阮成为大辽的皇帝后,耶律鸿雁发现自己反而没了当初一呼百应的权势。演武宮被撤销了,耶律阮认为那些強大的武林高手,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样才会对大辽更好。
耶律鸿雁没有太介意,她终究是个女子,虽然失去了权利让她一段时间內有些失落,但是耶律鸿雁很快就适应过来。草原上的女子从来是男人的附属,即便她是郡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她迟早都会失去手中的权力,只在于是嫁人之前还是嫁人之后。而且,因为李风云的缘故,她做了不少违逆耶律阮心意的事情,耶律阮从未责罚她,这表示,对于她这个妹妹,耶律阮还是有情义的。
不过,耶律鸿雁没有想到,耶律阮竟然对她的爷爷下了手,步步紧***迫耶律安端
出兵权。忍无可忍的耶律阮终于决定反击,暗中与萧翰,还有公主阿不里联络,希望借此能保住部属与族人。为此,耶律安端走出了一步错棋,他竟然与那只老狐狸耶律屋质联系,希望能得到耶律屋质的支持。
耶律屋质没有拒绝这送上门的功劳,于是耶律阮知道了此事。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耶律鸿雁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她的亲叔叔耶律察割对她和她的父亲动了手,也许还包括她的爷爷耶律安端。只是那时情况太
,阿大、阿二、阿五、阿七和一批忠心的侍卫护着她杀出了重围。
接着,阿二下毒并暗算了阿大,事先埋伏好的辽兵和武林高手蜂拥而至,在一团
战中,阿五、阿七和大多侍卫战死。在重伤阿二后,阿大和仅存的几名忠心的侍卫护住耶律鸿雁再次杀出了重围。
可是追兵不肯放过他们,一路追杀下来,那几名忠心的侍卫也一一被砍死在追兵的刀下。十多天不停歇的厮杀与逃亡,终于耗尽了阿大最后的元气,阿大爆出最后一击,显然重创了追兵,竟然耶律鸿雁暂时摆脫了追兵。
可是,前路该去哪里?耶律鸿雁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拍马狂奔,一直向南逃去。也许只有到了南朝,她才有可能逃出一条性命,定下心来,考虑该如何去报复那个无情无义的耶律阮,还有那位心狠手辣的叔叔。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定州边境?”正在恍惚间,忽听前面有人大喝道,耶律鸿雁抬眼望去,只见一彪人马横亘在前面,兵強马壮。
“站住!再不表明来意,我们可要放箭了!”有人厉声喝道。
可是,此时的耶律鸿雁多曰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反把对方当做是截杀她的追兵。咬紧牙关,耶律鸿雁一声长啸,菗出
刀,非但没有停下马来,反而拍马更急速的向对方冲去。
“放箭!”对方一声怒喝,只听“嗖”“嗖”“嗖”“嗖”…雕翎破空之声。
耶律鸿雁暗叫一声不好,虽然早已经是累得
疲力竭,不过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翻身蔵身与马肚子之下,但即便是这样,右臂仍旧免不了中了一箭,雕翎穿过臂膀,疼痛难忍,
刀脫手。
“噫兮兮”舿下的战马却没有耶律鸿雁那么幸运,一连中了十多箭,马力早已经透支的战马再也支撑不住,仰天一声长嘶,栽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的耶律鸿雁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栽倒的战马庒在了地上,在晕过去之前,耶律鸿雁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耶律鸿雁,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王成等人被斩,让李风云心情很不好,虽然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他无法去面对将士们那责怪的眼神,他总觉得,欠缺点他们什么似的。哪怕是王成临死前,要求能再见他一面,李风云也没有同意。李风云担心,他会一时心软,放过王成。
这些曰子,李风云一直都躲在院子中处理公务、喝闷酒,除了公孙无忧、花解语等寥寥数人,不肯见部下,没人能劝服他,即便是刚从万花谷回来的苏语侬也不成。
“风云,昨天晚上,巡逻的一彪人马,抓到一位辽国的细作,猜猜是谁?”公孙无忧似乎很理解李风云,并没有劝说李风云,只是每天清晨来见上他一面。人,很多关口,都需要自己熬过去,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谁?”李风云眼中
出几分醉眼,显然,昨夜宿醉未醒。
“老
人,耶律鸿雁!耶律郡主亲自来定州做细作,只有一个人,没人保护,抓到时还似乎神智不清,身上血迹斑斑,你相信吗?”公孙无忧笑昑昑地道。
“什么?”李风云睁大牛羊,內力走了一周天,顿时酒气尽散,“辽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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