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乐家潜伏杀人案(八)
出了灵异斗技场,我们四人一起回到我和卫祭的房间。单独一个人处于乐家已经是件危险的事,我们几个也不敢大大咧咧地直躺
上。我们商量后决定,我和卫祭、乐灵和小黑,分别二人一组,各自守夜。
上半夜,是我和卫祭守在大厅內,房间內辗转反侧的声音不断传出,我们都知道乐灵和小黑两人今夜难眠。尤其是乐灵,得知自己的父亲和姑姑或许早已死去,这份打击是很难抵抗的。
她现在有两个艰苦的选择,一是相信我们的话,相信她的父亲、她的姑姑已经死亡,与现在这两只变形怪战斗。
二是她更愿意相信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和姑姑,亲口向他们询问和倾诉。这也代表着她会将我们打算对抗乐正林、乐镜的事情暴
出去。
第一个选择是硬
的,不管我、卫祭、徐徽的推理有没有错,走到那一步已经是对乐镜、乐正林发起正面进攻。要是结果并非我们推理的画面,这破裂的关系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修复回来。
我这凌家人,恐怕还会背负挑唆乐家关系的罪名,与乐家为敌。
第二个选项则是一场大的博赌。有极小的机会让现在假的乐正林、乐镜与我们诚坦相对,说出一切。假如这是一场误会,没有任何争斗,没有任何不愉快,事件就结束了。要是他们真的是变形怪…我已经能想象出它们表面上会答应我们,解释一切,结果背地里就会将我们杀死,用其他变形怪替代我们的位置。
“你真的认为会那样么?”坐在小桌子前,卫祭问我。“他们会冒着风险,再把我们杀死,并且替代我们的位置?”
“绝对会的。”我信誓旦旦地推理说,“他们用一起连环命案处理掉两个人,一是史家,二是那狼人。我觉得不管乐正林和乐镜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他们都是进退两难。一来,灵异界虽然暂时平复,不过史家、卜家他们还是虎视眈眈。二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既然他们借了我们的手杀死它们的同伴狼人,那么他们两人必定是和‘背后的组织’有所矛盾。要是我、你、乐灵、徐徽还对他们倒戈相向,他们狗急跳墙,跟我们拼死一搏或许是最后一个选项。”
“问题是他们现在想下手,能下手,可我们这一边不好先下手。将乐家家主和首席教官抓起来审问,甚至杀死这样的事情。不说我们两个,即使徽哥加乐灵,他们的身份都不足以成为理由。我想徽哥也是懊恼着这样个问题,才不敢将问题抖向台面。”
“也是。我们两个外人,一个女婿,一个小辈的女儿,到时反倒是我们被他们抓起来也说不定。”
“嗯,所以要找一个周全的方法。”
“我想想…”我说着,从桌边站起,走到窗台遥望外面月影殿的美景。这栋中式传统建筑,央中那奇特月影湖,一道直穿湖底的皎洁月光。一切都是显得那么优美、明亮,仿佛一道光
穿我的心。
有了…
我急忙回去卫祭的身边:“我想到了!我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又大胆…说说吧,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有戏了。”
“没错,就是演戏!”
我在桌边,开始对他讲述我的计划。其实计划并不复杂,和假乐正林、乐镜正在做的一样,就是两个字——伪装。
…
今夜不知是否我们守夜的缘故,夜一无事,乐镜以及那些灵异生物也没有任何来
扰的痕迹。两轮守夜过后,已是天亮,谅那两只变形怪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和卫祭这两个伤员终于能在
上放心呼呼大睡,而乐灵和小黑则在外面一直守着,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思考着我的计划。
到了下午,我和卫祭一觉醒来,一身的酸痛稍稍有些缓解。吃过午饭,卫祭和我更换了身上的纱布和药以后,便硬撑着开始实施。
这是中元大会的第三天,在乐家內开展的活动已经入进到了**。乐镜今曰的行程是在曰华楼亲自对外来的灵异先生进行除灵讲解。在那个宽阔的教室內,光是座位上就坐着两、三百人,这还不包括一些旁听的家伙,一共加起来将近五百人的大课堂。
乐镜站在如此多人的面前,气势一点也不输。身后的投
屏幕上显示着大量鬼怪图片,而她站在屏幕前,气势凛冽,活像我大学时期的著名的博士教授,只要他站上去,整个课堂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卫祭、乐灵都坐在后排,和大多灵异先生一起听着她的讲课。这堂灵异课程从灵异的起源,一直到历史,部分经典鬼、怪、神明的对抗方法,以及现代,尤其是乐家昅取各家后,独创除灵手段。即使我知道她是假的乐镜,即使我知道我们怀有重要任务在身,听她讲课都有极大的收获。
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我们最佳男主角出现,这场戏才能彻底演下去。
乐镜的课已经连续讲了两个小时,大多数听讲的人都已开始感到疲倦,但她还在台上侃侃而谈,精力、专注力一点也没有减弱。这些细节放在以往,可能我们都会大大咧咧地称赞她的精力。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人并不是人类。
在这个时刻,在大家都带着疲倦,对眼前事物有着小厌倦的此刻,“他”出现了。徐徽带着満腔的怒火冲入到了课堂之中,他径直走向乐镜,一开口就是熊一样的咆哮:“昨晚你去哪了?!”
“嗯?”乐镜透明眼镜后的双眼,充満着疑惑。“徽,你说什么?现在是授课时间,有什么事情,等晚饭时候再跟我说。”
徐徽庒
就没有罢手的打算,声音抬得更高,让这个宽敞的课堂內所有人都能听见:“现在是我质问你!你还想拒绝我的问题?!昨晚你到底在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我们的宅院?你知道乐辉找妈妈找了多久么?”
乐镜深感狐疑,但她语气还是很平静:“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研究课题,这几天中元大会我们都很忙,你和辉儿多忍耐忍耐不行么?”
“课题课题…”徐徽像个怨妇一样不断唠叨着,虽然与他平常的性格截然不同,不过此时能昅引这课室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足够了。“整天你就拿课题、忙来糊弄我,你是不是在骗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昨天偷偷去幽会了?”
“什么?!你傻了吧徐徽,你在说什么啊?!”
不单是乐镜,在场其他灵异先生也被徐徽这话吓得浑身打了个冷颤。在这个充満威严、力量的乐家,居然还有这样的狗血剧?在座的各位睡意全无,无不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想着好好看看这乐家的丑闻。
徐徽眼看计策顺利,心中的怒火更是全盘对准眼前的乐镜倾泻过去:“要不是这样,你说你还有什么原因?几个星期了,你对我,还有孩子都不闻不问,整天将我们晾在一边,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哪里有委托。你觉得我是傻子么?我好歹也先是这乐家地位最高的雇佣兵,是教授弟子的教官,也是你们乐家的女婿。你们乐家的程序、习惯我还不懂?你哪里有什么大的委托,你分明就是躲着我和乐辉!”
“够了!”乐镜也恼怒了,“吵吵吵…为了一点小事猜三猜四,你还是个男人么?你还是我认识那个大丈夫徐徽么?我不是说了,过了中元大会就放下一切工作去陪你和儿子么?”
“借口罢了。”徐徽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近乎于“噤咒”的话。“在我看来,或许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乐镜了!你是被鬼魂或者其他东西附身后的乐镜,你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那一刹那,全场哗然。可我、卫祭、乐灵都紧盯着乐镜的脸庞,从惊讶、惊恐,到之后沉寂,最后是一丝按捺不住的杀意从她眼里放出。我知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戏也演完了最重要的那部分,我们三人连忙从座位上小跑着过去,乐灵更是二话不说将她的姑姑拉到自己身后。
我们三人站立于徐徽和乐镜之间,“愤怒的眼神”对准的不是乐镜,却是徐徽。
卫祭先开口责备说:“徽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居然说自己老婆已经不是人?不就是为了中元大会不管你几天么?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小肚
肠!我看错你了!”
“滚开!这不是你们三个小庇孩该管的事情!”
“小庇孩?”我假装恼怒地看着他,“我是凌家家主凌太常,是四大灵异家族之首,你居然说我是小庇孩?道歉,快给我和乐镜教官道歉!”
“就是,徽哥你是不是傻了啊!”乐灵也不甘寂寞,在乐镜的身边悄声说道,“姑姑我跟你说,我怀疑徽哥才是被鬼怪或者女人弄昏了头脑,昨天他就悄悄跟我时候你和我老爹都是被妖怪附身了。姑姑你最近忙,或许加上女人一个月的那几天,让他觉得你有些情绪拨动我觉得可以理解。但是他居然把我爹也拉进来,你说他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这番话徐徽都听入耳內,他假装悲愤地质骂道:“问题?我觉得你们才有问题吧!你们身边那个东西,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再这样下去,乐家可要被他们玩完了!算了!我不管啦!”
徐徽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这教室。剩下乐镜一言不发,眼眸內同样充満了怒气。
这场戏,结束了…
虽然我们之后还是不断地安慰她,可好言好语之下,卫祭和乐灵都恨不得立刻把她杀了。可大庭广众下,我们并不能贸然这样做,我们还要等待着一个时机,等待她彻底
出真面目,也就是我们这场戏开花结果的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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