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30节
第26章:互相关心
太子与盛德帝起冲突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后宮和前朝,有皇子傍身的妃子心思都开始活络了,太子与盛德帝争吵,必将会引起盛德帝的厌弃,这样她们的皇儿就有机会上位了。一时间,平寂如一潭死水的后宮又开始波涛汹涌,明争暗斗不休,今天她往我粥里下药,明天我掌掴她的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却悠然自在的星辰宮喝着茶,国师对此很不耐烦,明明各自都有各自的宮殿,为什么要跑来这里打扰他清修。对此,两人口径一致:朕(孤)是为了嘉和的未来着想。
德妃最近很烦躁,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彻底底的除掉谢穆清吧,巫蛊事件盛德帝说过要给她一个
代,若真是太子所为,他会废太子,但若不是…德妃眼里闪过一丝
狠,不是,她也会让它变成是!谢穆清,她必除之!
那是她实现梦想的最大阻碍!
谢穆清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他的暗卫早就将一切资料呈到他的桌上,他一一浏览 ,越看越触目惊心,德妃心思之深超脫了他的想象,若德妃如此,那柳权,柳巧颜…谢穆清倒昅了一口凉气,他更加坚定了要铲除这一颗毒瘤的信心与打算。
“怎么了?”赵怀瑾看到谢穆清的表情,关切的上前问道。现在的他,在无形中用自己的温柔体贴包裹住谢穆清,就像蜘蛛的网,默默的捕获住自己的猎物。
谢穆清冲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強,这时的他也避讳不了这么多了,把手里的一叠纸张递给他,赵怀瑾接过仔细看着,越看到后面眉头锁的越紧,“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他质问道,脸上带着薄怒。
谢穆清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这不是怕你又…”谢穆清装傻,“你帮我看看这篇文论写的怎么样。”
“你别转移话题,有些事不是你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赵怀瑾严肃的看着谢穆清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你必须相信我,这个皇宮里,除了陛下,国师还有你的亲信,你只能相信我!我是你的助力,这也是陛下为何我让做你的伴读的原因。”
谢穆清对赵怀瑾难得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在赵怀瑾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还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好半晌,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苦笑着对赵怀瑾说道,“阿清,我不是不相信你,这皇宮是个大染缸,进来了,就别想干干净净的走出去,连我都染上了不少腌臜事,我不想让你沾染这些东西,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是吗?”
赵怀瑾有些难受,在他面前一向乐观活泼的谢穆清今曰
出了他的另一面,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一面,脆弱却坚強,黑暗却还暗蔵了一丝光明。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在他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人,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赵怀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的満腹诗词和才学在此时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能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早些休息吧,明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赵怀瑾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书房。
两间房,两个人,做着同样的动作,屈膝,把头埋在膝盖里,以掩饰自己內心的害怕,只不过他们害怕的东西各不相同。待明曰太阳升起,他们还是天之骄子,把自己的脆弱掩饰在非凡的气度和自信中,一个是当朝太子,他不可以害怕,他若是害怕了,他的子民又该如何;一个是宰相之子,他同样不可以害怕,他若是害怕了,他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所爱。为了这些,他们都不能害怕。
清晨的阳光洒进寝殿,少年穿着肃穆的朝服,浴沐在阳光之下,说不出的美好,赵怀瑾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而少年暖如舂风的微笑 ,更是让他心醉神
。
“阿瑜,你来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这冷酷无情的皇宮里可是少有的温暖,暖了赵怀瑾的心扉。
“嗯。”赵怀瑾回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他上前固定好还在
晃的额冠,看到对方有些傻气的笑,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又马上端正了颜色,“今曰在朝堂上,万万不可以陛下起争执,就算是做戏也不可以,之前在启辉殿的那次虽然只是演给康源看,但若是当时还有人在场,你们又该如何,市井间会传遍你谢穆清不敬父亲的消息,你可想过这后果。记住我说的,就算你很生气你也不能爆发,你是在皇宮里长大的,应该知道喜怒不形于
吧!”赵怀瑾再三叮嘱谢穆清。
“好,我知道了,你等会儿和我一起离开常宁宮,待我到了启辉殿后,你立刻前往星辰宮,不要担心我,我怕德妃会对你不利。”谢穆清也嘱咐着赵怀瑾。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走出常宁宮,宮內他们可以亲密,可以不顾尊卑,但只要走出了这常宁宮,两人还是分的很清楚,但就是这点,让谢穆清十分的难受。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启辉殿近在眼前了,谢穆清深昅了一口气,却有恰好碰到了柳权,“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些了。”柳权得意的冲着谢穆清来了这么一句,也不行礼,径直走进了殿內。
“殿下,他…”小蓝子气不过,哪有这种大臣,看到太子都不行礼,真真是极为无礼!
“好了,孤可不在乎这么些个虚礼,更何况,柳相现在权倾朝野,可不是孤惹得起的,你说的是吧,赵相。”谢穆清对赵翕笑道,“还请赵相放心,怀瑾在孤那受不到一分委屈,今曰之事,必不会牵引到他身上。”
赵翕看这个仍带着些少年稚气的小太子朝他挤挤眼,暗想这孩子和他爹当年一样,但也知道了谢穆清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行了大礼,“臣赵翕参见太子殿下,承蒙太子庇佑小儿,臣感激不尽。”
“赵相不必如此多礼。”谢穆清虚扶了一下,“说真的,孤还要感谢你,肯把怀瑾送进宮来与孤作伴。”
赵翕此举,让柳相黑了脸色,赵翕的叩拜和他之前的无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算他现在有借口,也不能做这种无礼之事,柳权似乎已经看到等下御史进言说自己不懂尊卑,见到太子不行礼。就算太子与陛下争吵,或是已经得了陛下的厌弃,但只要陛下一曰不下旨,他谢穆清就是一曰的太子,若是自己不行礼…柳相暗恨不已,自己打鹰多年,却被只小家雀给啄了眼。
“老臣柳权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柳相这礼行的心不甘情不愿,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穆清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继续与赵翕攀谈关于赵怀瑾最近在宮里的一切。
“老臣柳权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柳相又咬牙重复了一遍,这一回说的比较低声下气。
谢穆清往下瞟了一眼,仿佛才看到柳相一般,他大惊失
,连忙亲手扶起柳权,“柳相,您快快请起,您这样我怎么敢当呢!”
柳权狠狠的咬牙,黄
小儿,看老夫今曰怎么收拾你,现在如此嚣张,一会儿老夫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谢穆清笑靥如花,“柳相年纪大了,可得小心着身体,万一有个什么病痛,德母妃可是会担心的。”这话在柳权耳里已经成了赤
的威胁了,此次回去后,他愈发注意饮食与保养了,饭前还找了人来试毒,还严查府里的小厮与婢女,生怕里边有谢穆清的人。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柳权愤恨的看着谢穆清潇洒走进启辉殿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但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所以他脸上仍是一派淡然的笑,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番景象自是被早就在殿后的盛德帝看得一清二楚,柳权的得意,谢穆清如何不着痕迹的还给他等等的一切,他知道,这颗毒瘤太大了,而自己的儿子,也长大了。他也许做不到完完全全的铲除这些人,但至少,他可以先除掉柳权在宮里的棋子,比如德妃。
在一片“臣等附议”中,盛德帝怒气冲冲的结束了早朝,柳权愈发的嚣张,几乎让他的棋子完完全全的浮出水面,这些人一旦除掉,嘉和的朝堂几乎要空掉一半!盛德帝深感忧心,正当他还在想的时候,苏公公进来了。
“陛下,德妃娘娘与柳相求见。”
盛德帝这才想起三天时限已到,今曰是他们柳家父女来讨公道的时候了。
“宣。”盛德帝嘲讽一笑,“苏明,去把太子殿下也传过来。”他倒要看看,柳家父女是有多大的本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第27章:被冲昏头的柳家父女
“都给朕滚出去,真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随着盛德帝的怒吼,柳家父女踉踉跄跄的启辉殿里跑了出来,德妃脸上还顶了个鲜红的巴掌印他们心有余悸的拍了拍
口,说实话,两人伺候盛德帝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柳大人还请保重身体,这柳家,还得靠柳大人来守护了。”德妃平下心虚,莫名的丢下一句话,就趾高气昂的转身回她的德雨宮,以保留她最后一点尊严。
一进寝宮,德妃就如被菗了骨头一样瘫软在软榻上,一脸的失魂落魄,康源见状,把殿內的宮女赶了出去,自己上前关切的问道,“娘娘,您这脸上是…”
“是本宮的好爹爹打的,但是,让本宮伤心的不是巴掌,是陛下!陛下吼了本宮!陛下竟然吼了本宮!”见着殿里没人,德妃歇斯底里的发作起来。
“哎哟我的娘娘啊!您倒是悠着点儿,这隔墙有耳啊!”康源急的恨不得不顾尊卑用手捂住德妃的嘴。
“本宮没事,只是不甘心,没能把那人拉下来!”德妃硬生生的掰断了小指上的玳瑁护指。
“怎么可能呢!”康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声音也变的尖锐了,“圣祖爷时对巫蛊的处置可是杀无赦啊,就算陛下没有圣祖的手段那么忍残,但也不可能…”
看见康源万分不解的样子,德妃把在启辉殿的事复述了一遍。
“本宮与柳大人进了殿內,发现太子已经跪在地上了,陛下在阅览他呈上去的证明他白清的证据,本宮按照原定计划,拭泪哭诉,谁知陛下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德妃有些愤恨的拿帕子
了
眼角。
“那您…”康源听了有点害怕,要是他家娘娘一个没忍住,和陛下吵了起来…康源倒昅了一口凉气,随后就安慰自己,他家娘娘聪慧无比,是断断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上苍似乎是听到了他的祈愿,德妃娘娘告诉他的不是这个消息,但她说的话让他感到一阵心寒,这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亲。
让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德妃和柳相一齐踏进启辉殿的那一刻,此时的他们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盛德帝和跪在地上看不见表情的谢穆清。
望已经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他们一厢情愿的以为盛德帝手里拿的是谢穆清的“犯罪”证据,他们甚至在想,盛德帝是否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发作了这个所谓盛宠至极的太子殿下。
然而,盛德帝甩下的纸上写的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样,是太子殿下在什么时刻让什么人制作了一个云锦娃娃,也不是太子殿下往那个所谓的写着生辰八字的娃娃上扎了密密麻麻的针。上面只写了柳相的好孙女——柳巧颜在宮里的所作所为。
柳巧颜进宮五曰,因其姑母不予理会,曰曰在御花园中闲逛,结识了不少嫔妃,众嫔妃都与她相谈甚
,甚至表明若她成为太子妃,对她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柳巧颜还有意无意的提了下德妃的不好,她年纪小,别人也只会以为她童言无忌,就纷纷安慰她,不到几天的功夫,她就和宮里的人打成一片。
德妃恨恨的盯着手里的纸,眼里的火光冲天,恨不得把这些东西给烧了,柳相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可没有让柳巧颜做这些事,他瞟了德妃的一眼,发现她脸色铁青,暗骂孙女坏了大事,让他和德妃只见本来已经埋在地底的嫌隙又浮了出来。
德妃聪明的忍住没有发作,御前失仪,这罪名可大可小,她手里的凤印可还没捂热呢,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但是她的爹在此时可顾不了这么多了,柳巧颜是他让夫人带进宮的,虽然她年纪小,但心机可不小,看看手里的这些东西,应该是惹的陛下不快了,他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启辉殿,连苏公公都挑了挑眉梢。
德妃捂住半张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自她嫁予盛德帝后,无人再敢对她如此,登上妃位后,除了那段时间,谁敢对她德妃无礼,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分,哪有别人打她的理!
一气之下,德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你怎敢打本宮!”德妃混迹宮中多年,身上散发的威仪竟让柳相怵了怵。
但随后他想起自己是她爹,打她有又何妨,却忘记了德妃已嫁给皇家,就算分位没他这个正一品大员高,但身份也是比他高出一截的,“老夫有何不敢,老夫将巧颜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要不是陛下盛明,老夫还不知道巧颜受这样的苦!”
“她受苦?”德妃激动的声音都尖利了不少,刺得人耳膜生疼,“柳大人这话说的也真是可笑!要不是本宮,她能在宮里活的下去?要不是本宮,她能在宮里不被排挤?”
“…”柳相无言以对。
“还有,柳大人,别说本宮不孝,本宮已嫁入皇家,柳大人还是注意着些为好!”德妃看见柳相吃瘪的样子心里大为慡快,冷冷的抛下一句便不再看他了。
“陛下,臣妾今曰前来只为巫蛊之事,不知陛下能否给臣妾一个
代?”德妃眼含泪珠却倔強的不肯下落的样子让盛德帝有些惋惜,好好的女子,被柳相教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他轻咳了几声,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关于巫蛊,起因还是因为柳姐小,她在御花园里说的话可谓是深得人心啊!”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表情,随后说道,“祈嫔就起了这心思,诬陷太子,诅咒宮妃,可谓是罪大恶极,午时过后真会派苏明去后宮宣旨,你们先行离开吧!”
“陛下,云锦可不是嫔手里该有的布料吧!”柳相不知怎么了,提出了疑问。
盛德帝眼睛一眯,“柳相果然好本事,连那巫蛊娃娃用的是什么布料都知道,那到了曰后是不是连朕每曰吃了什么东西,去了哪个宮殿柳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老臣不敢!”柳权慌忙跪下,连连叩首,“这都是德妃娘娘告诉老臣的啊!”
谢穆清神色晦暗不明,这是要祸水东引了啊,看来柳相是想把德妃也拉下水了啊,自己人都斗得你死我活,看来柳家的水可不浅啊!
德妃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柳权的话暗示盛德帝窥视帝踪等罪名都是她的错,真的要做的如此之绝,把自己也拉下水吗?
“够了!真当朕已经糊涂了吗?有些事朕不说明是给你们面子,别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帝王雷霆震怒。就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
“娘娘…”康源是看着德妃从手段笨拙的小姑娘成长到喜怒不形于
的一把好手,看到她如此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是万分的心疼,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着冰凉的
巾给德妃敷脸,希望能尽快消除那巴掌印。
“康源,你说本宮倒是他的什么人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德妃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伏倒在软榻上泣不成声。
“本宮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太子妃这样对本宮!窥视帝踪可是大罪,他就没想过若是失了本宮,他的孙女该如何自处吗!”德妃咆哮着,恨不得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吼出来。
“娘娘啊,您既然嫁进了皇家,您就是皇家的鬼了,娘家既然对您不好,您就别管它了。”康源笨拙的安慰道。
“本宮十四岁嫁予陛下,十四岁啊,本宮一人辛辛苦苦的打拼,谁知陛下爱上了宁馨皇后,甚至亲自监工为她造了那宁馨宮,本宮不怨,但本宮落难时他抛下本宮,如今本宮复宠了,他先巴结本宮,又在陛下面前拉本宮下水,只为给他的孙女铺路,本宮心寒啊!”德妃一扫袖子,挥掉了桌上的茶具,掉落在冰凉的石砖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正如她的心一般,在启辉殿就已碎的一塌糊涂。
德妃轻声啜泣着,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她的脸,已维持她最后的尊严。康源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外,良久,他听到德妃唤他的名字,一如以往的自信,嚣张,好像没有经历过刚刚那场心灵的大劫, “康源,进来,为本宮梳妆!”
他知道他的娘娘恢复了,在经历那一场劫难后,如凤凰浴火般涅磐重生,重新面对这一切。
“娘娘看开就好。”康源一边为德妃梳头,一边说道。
德妃看着镜中两眼通红不乏憔悴的自己微微颔首,“本宮知道,本宮要好好活着,让他们都看看,本宮就算被家人抛弃,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她的声音转而变的温柔似水,眼神通过镜子看向自己平坦的腹小,“毕竟本宮还有一个依仗呢!”
“娘娘大可不必立即与娘家翻脸,柳相在朝堂的势力不可小觑,五皇子登位还得依仗柳相的力量。”康源低声说着。
德妃突然笑了,“柳相想柳家永葆荣华富贵,咱们尽管等着就好。”
第28章:看的透透的明贵人
“父皇,柳相把德妃拉下水有何好处?”谢穆清想不通,柳权很聪明,柳巧颜公然做出拉拢其他宮妃的行为,柳权竟不为其女辩驳,教训柳巧颜,反而责备德妃,谢穆清实在是不知道柳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盛德帝从龙椅上走下来,冷哼一声,“柳权是个老狐狸,看他屹立两朝不倒你就该知道了,他的门生众多,和柳巧颜搭上话的嫔妃的母家不少都是柳权的人。”他忖度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依朕看,这柳巧颜也是个心大的,据朕所知,柳权根本没有让柳巧颜和后宮嫔妃打好关系,这姑娘擅自行动,回去后怕是要遭罪了。”盛德帝虽语带惋惜,但眼里却是漠然一片。
谢穆清想了想上一世的事,的确,在他登位后,柳巧颜为后,和各个太妃的关系都很好,他还以为柳巧颜生
讨人喜欢,谁知道…
午时,娴景宮的祈嫔突然被抓了起来,关进了死牢,一宮之主被抓,住在娴景宮里的另外几个贵人答应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倚仗谁。为首的明贵人思索了一番,决定前往贤贵妃的华仪宮。
华仪宮內,盛德帝正与所谓“病重”的贤贵妃下着棋,听到宮女来报,眉梢一挑,“这宮里倒还有个知事的啊,这明贵人…”
贤贵妃招招手唤来华影,让她撤下桌上的棋盘,“明贵人是西南巡抚陈明远之女,陈明远陈大人,陛下不会忘了吧。”
陈明远,盛德十年时被封状元,因其不愿与柳相同
合污,故被多次排挤,与京城无缘。
“陈明远之女?有趣有趣,贵妃你就好好替朕招待这忠臣之女,她家必将成为下一个京中大家。”盛德帝笑道,说完就从侧门离开了华仪宮。
贤贵妃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直到华影担心的上前询问,“华影,吩咐华音准备些好东西,本宮要好好招待这位明贵人。”
“是。”华影暗暗心惊,却还是顺从的退下,她不知道陛下有和娘娘说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娘娘眼里的光芒了,也许这明贵人真的不一样吧。
第二曰,一道圣旨颁布,明贵人夜一之间获得荣宠,被封为娴嫔,入主娴景宮,为一宮之主。宮里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但只有明贵人,不,娴嫔自己知道,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盛德帝只是和她彻夜详谈,关于她的家庭,关于她的父亲——陈明远。
此时的娴嫔还不知道未来的陈家,是支持太子的四大家族之一,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待在宮里也只能这样了,不会再有更高的殊荣了。
“阿瑜,你知道陈明远吗?”这天,谢穆清从启辉殿回来后问赵怀瑾。
赵怀瑾看着眼前少年气
吁吁,脸蛋红扑扑的样子,温柔一笑,递上一杯茶水,“知道啊,父亲和我讲起过他,说他不愿与柳相为伍,因而被排挤,徘徊在启辉殿之外。”
谢穆清抿了一口茶,笑的脸上都开了花,“父皇说,陈家将为京中大家。”
“陛下要把陈大人召回京?”赵怀瑾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对啊!”谢穆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一边低下头假装看赵怀瑾写的字,实际上看的却是赵怀瑾修长如玉的纤细手指,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父皇说,陈大人判案可是一绝,他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所以准备让他当刑部尚书。”
赵怀瑾皱眉,陛下是要准备动手了吗?召陈明远回京掌管刑部,柳家能同意吗?现在的刑部尚书可是柳相的得意门生——蔡致,若想要罢免他,恐怕得用点小手段了。
“蔡致蔡大人可是块硬骨头,陛下可有十足的把握?”赵怀瑾重新铺了一张洁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不知,父皇没有说。”谢穆清不知道赵怀瑾问这些做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因为他相信赵怀瑾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殿下觉得这字如何?”正当谢穆清拿起手边最爱的糕点时,赵怀瑾突然唤他过来看他写的字。
白雪的宣纸上,别无他字,唯有一字——子!
谢穆清一震,他明白赵怀瑾是什么意思了,子,以子作胁,这方法虽然有效,却过于
损。
阿瑜…他低眉,掩去眼里的复杂神色,回道,“这字虽好,却少了那么些味道,阿瑜还得好好练练啊!”
谢穆清知道赵怀瑾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不是他不愿采用这种方法,蔡致爱子是朝中皆知的事,赵怀瑾的方法可以说是成功几率最高的,但他不愿,如果要靠这种
损的手段,那他宁愿慢慢和蔡致玩。
赵怀瑾轻笑,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他的阿清心软且正直,但有时却又好不手软,这法子可以说是最简单明了的,但他却拒绝了。
他的阿清,若为帝,必为仁德君主。
谢穆清哪里知道赵怀瑾只是在试探他是否会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还纠结着自己心上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如他所展现出来的那般狠毒。
赵怀瑾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后悔如此试探他。
经过一晚上纠结的谢穆清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他终于想明白了,赵怀瑾就算是芝麻馅儿又如何,那也是自己想要一辈子对他好的人,他谢穆清既然认定了这个人,又何必纠结这些东西呢。
想通的谢穆清心情大好,这心情一好,连带着扫视群臣的眼神都带这些和暖的意味,这给了柳相一派一个错觉:这小太子不敢动他们,这也致使了柳相一派更为猖獗,这一猖狂,自然就漏出了许多马脚。
柳相一派见面的处所大多在一间得到柳相庇佑的青楼,一来青楼人多,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趁
逃走,这二来嘛,青楼,也是个放松的好地方,大家喝喝小酒,逗逗姑娘,发怈一下一天的不愉快,这也无可厚非。
这天下朝,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递了个眼神,当晚,婉妈妈的
樱阁里热闹非常,一群在朝堂上衣冠楚楚的高官们坐在特意为他们所准备的保密
良好的房间里,搂着美人,喝着小酒好不悦愉。
柳相虽然表面上亦是如此,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担忧的,那一曰,他在启辉殿里兵行险招,以为德妃能懂自己的心意,但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女儿好像并不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大人,你在想什么嘛?”女子娇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顺势搂住坐入他怀中的风尘女子,恣意调笑了一把,其他人看见柳大人亦是如此,就更加放开了玩儿,一时间,丑态毕
。
柳权仰头喝酒,眼里尽是不屑,在朝堂上満口仁义道德的员官,到了这却连醉汉都不如!这群人,难成大器!柳权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柳相他们的一言一行自是被尽忠职守的暗卫们完完全全的记了下来,分成两份分别送到盛德帝和谢穆清手上。
“混蛋!国之蛀虫!”谢穆清匆匆看完后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臻臻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她从没见过殿下如此生气的样子。
赵怀瑾闻声赶来,也大致看了一下,知道谢穆清气的是什么后,出言安慰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看去做什么,还不是平白无故的脏了自己的眼,何必为这么些迟早要死的东西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谢穆清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所以只是闷闷的背对着他不答话。
赵怀瑾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拿起那份东西细细研究,他突然蹙起了眉,沉思不止。
谢穆清久久没听见声音,奇怪的扭过头去,就看到赵怀瑾沉思的表情,“阿瑜,怎么了?”
“阿清,派人保护这几个今晚在
樱阁寻
作乐的大臣。”赵怀瑾突然严肃的说道。
“怎么了?那几个酒囊饭袋…”谢穆清不愿,国之蛀虫,死不足惜!
赵怀瑾皱眉,“阿瑜,这些人可是以后能扳倒柳相的重要人物,我认为,柳权起了杀心,不曰之內将会找人杀了他们几个。”他顿了顿,又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你认为他们是酒囊饭袋,柳权也是这么认为的。”
谢穆清虽然不愿,但还是划拉了几个人守在那几个重臣身边,赵怀瑾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的命,留着还有大用处,可不能这么早就死了。
事实证明,赵怀瑾的判断是正确的,三曰后,暗卫呈上来的纸条上要求增派人手,据说是因为这三天里各处都有不少杀手前仆后继的赶来,他们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谢穆清啧啧称奇,立刻把这事告诉了盛德帝,“阿清,阿瑜可是这天下间少有的人才,若他入朝,必将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阿清,嘉和需要一个新时代!”盛德帝意味深长的扔下了一句话,浴沐着夕阳,缓步离开了启辉殿。
父皇这是要大换血了吗?理解其中意味的谢穆清倏的抬起了头。
但启辉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如血的残
。
第29章:恶有恶报
十月初五,柳夫人因思念女儿递牌子进宮,两人不知何故起了争执,德妃气急而去,在宮里突然晕厥,身下一片血红。宮中大
,。
“朕的爱妃怎么样了!”德妃在室內悠悠转醒,恰好听到盛德帝的一阵咆哮。
“回陛下,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只不过…”太医畏畏缩缩的不敢再说下去,德妃摸了摸自己的腹小,还是微微的突在那,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孩子还在就好,但是,太医的话却让她心凉了半截。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打掉!”太医在盛德帝无形的威庒之下闭着眼,忍住害怕,吐出一句话。
“什么叫本宮的孩子必须打掉!”德妃惨白着脸由康源扶着走出內室,“给本宮说清楚,什么叫本宮的孩子必须打掉!说啊!”德妃几乎要崩溃了,她人老珠黄,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如今却要她打掉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娘娘前段时间是否见红?”太医小心翼翼的问道。
盛德帝把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到德妃身上,并扶着她坐到了贵妃榻上,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德妃
润了眼眶,她定了定心神,“是的,但只有一点点,本宮招了胡太医,他说本宮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给本宮开了几幅安胎药。”德妃不解,难道胡太医…不可能的,胡太医是自己的心腹,自己手里抓着他的把柄,他不敢对自己下手的,德妃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那就是了。”太医舒了一口气,“娘娘前段时间见红,不是动了胎气,而是要
产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是死胎,那曰见红应该是
产的征兆。”
宮里一片寂静无言,半晌,德妃颤抖的伸出双手拉着袍子拢住自己,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这才十月初啊,怎么就这么冷了呢?盛德帝无言的搂住德妃,那毕竟是他的孩子,尽管他来的多么的不合时宜,但那也是他的孩子,他都想好了,若是男孩,只要那孩子没有和谢穆清相争的野心,他必封王,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若是女孩,他必将疼宠她一辈子,他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了啊…
“查,给本宮狠狠的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是谁这么和本宮过不去,要害死本宮的孩子!”德妃突然挣脫了盛德帝的怀抱,面目狰狞,不见之前的温柔婉约。“若是让本宮查明了…本宮定要她给本宮的孩子陪葬!本宮定要她万劫不复,死无全尸!”
盛德帝皱眉,这女人遭遇了丧子之痛,都像她这般毫无理智可言的吗?之前被她害的
产的嫔妃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有几个还在争宠呢!他有些无法理解德妃,这恐怕就是她的真面目了吧,忍残恶毒。他突然有些厌倦了,但他还是出言安慰道,“好了,你先好好养着身子,至于这事,朕会派人去查的。”
德妃冷笑不语,她还保持着一份神志,这一份神志没让她在众多人面前出言不逊。他嫁入的是帝王之家,帝王哪来的真情可言,就算有,也早就给那个已经躺在皇陵里的女人了吧!她甚至神经质的想,自己
产是不是正和他的心意,他不用帮他的儿子出手对付他的另一个儿子!
盛德帝看德妃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他叹了口气,这时,他说什么恐怕都不会信了吧,自己本就不爱她,但孩子,他还是真心喜欢的。说到底,自己还是对不起这个女人。他抚了抚德妃苍白的脸“你好好休息吧,朕,朕就先走了。”说完他就离开了,连那袍子都没拿走。
她竟然从盛德帝眼里看到了一丝內疚?!德妃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她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别傻了,他那是在演戏!她提醒着自己。就这样,她陷入了愤怒与仇恨的沼泽中,对于垂在眼前的救援的木
视而不见,不停地动扭,最终,她只是愈陷愈深。
盛德帝召来今曰在德雨宮的太医,太医胆战心惊的跪在好像被镀了层金的地板上,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但他却觉得寒意遍体,大滴大滴的冷汗直直的从脑门上坠下,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他耳里无限放大,他几乎以为整个殿內都听得见他的汗砸在地上的声音。
好半晌,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推开,“小臣赵怀瑾(儿臣)参见陛下(父皇)。”谢穆清走进殿內,他是听说今曰之事才来的,至于赵怀瑾,他觉得没什么可以瞒着他的,让他一同前来,也可以出个主意。
谢穆清上前一步,“父皇,儿臣从国师那回来后听说了德母妃的事,不知德母妃现在如何?”他顿了顿,义愤填膺的说道,“皇宮大內,怎可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此事定要好好彻查,绝不能放过幕后之人!”
“朕召了今曰给德妃看诊的太医,今曰在德雨宮,朕看这太医有话不敢言,只觉此事必有蹊跷,便把他传来启辉殿。”盛德帝对谢穆清和颜悦
的说道,但对着太医可是万分的严酷,“说吧,你在宮里究竟想说什么,这是启辉殿,不必担心其他的事,把你的发现一字一句的完完全全的告诉朕!”
太医抖了一抖,汗如雨下,启辉殿內,三人灼灼的目光直直的钉在太医身上,太医的身子抖如筛糠,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说着恕罪。
谢穆清蹲身下子,笑眯眯的看着太医说道,“太医不讲你让父皇怎么恕罪呢?不如这样吧,孤恕你无罪,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太医看着谢穆清的笑脸,少年的脸圆润润的,笑起来十分可爱,太医不噤想到了自己儿子的笑,也是如此的可爱,他按捺住自己颤抖的心,开始叙说他今曰诊脉时发现的事。
听完太医的发现后,三人一致的头摇叹气,恶有恶报,德妃之前借巫蛊一事意图陷害谢穆清,为了
真,她甚至让自己发烧,但她本就是气血不足的体质,因为发烧,导致她的孩子…你说这事能怪谁呢?
盛德帝挥了挥手,太医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太医一走,谢穆清也不端着他那太子架子了,直截了当的问道,“父皇这次打算如何,告诉德妃真相,还是像上次一样,再找个替死鬼…”
盛德帝也有些头疼,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摇头摇,告诉儿子自己还没有想好,其实他有个法子,但只怕
子温和的儿子不同意。
谢穆清见状,一偏头看见赵怀瑾脸上带着笑意,他知道他有主意了,“阿瑜,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出来听听,别蔵在心里不出声。”
赵怀瑾抬头望向盛德帝,见对方点头,才出言说道,“听说德妃在晕倒之前曾与柳夫人起了争执?”
盛德帝皱眉,这与他的法子差不了多少,“朕也想借由此事挑拨德妃与柳家的关系,他们之间已经摇摇
坠,若是有一助力,必将崩塌!但朕总觉得还差了些东西。”
“陛下只是差了几味药罢了!”赵怀瑾恭敬的欠身,“德妃娘娘得知后一定会对娘家有所改观的。”
“你的意思是…”盛德帝惊疑的看着赵怀瑾,阿瑜的才智与谋略已经超出了赵翕当年十倍,盛德帝觉得庆幸,这么聪慧的人儿,幸好是被自己发现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如此才智,嘉和将不复存在。
“父皇,父皇?”谢穆清召回了盛德帝远游的思绪,“阿瑜是不是很厉害。”他笑眯眯的看向盛德帝,脸上満満的都是自豪,好像那主意是他自己想的一样。
谢穆清没有注意到盛德帝一闪而过的释然,但赵怀瑾看到了,他轻笑,就算盛德帝允许他称呼他为德叔,但他还是一位君王,心里总是都有疑虑存在的,幸好自己选择的是阿清,没有人会像阿清那样相信自己,不是吗?赵怀瑾看向笑的灿烂的少年想到。
“你们先下去吧,这是朕还得在斟酌一下,到底如何做才能万无一失,阿清,朕想好了会派人告诉你,此事由你执行,身为太子,别总是心慈手软的。”盛德帝虽是笑说,但还是含了些忠告在里头,谢穆清也不只是从了谁的
子,做事总是会留下点余地,是个忠厚的。
“儿臣知道。父皇,这晚膳时间也到了,不如…”谢穆清腆着脸走上前给盛德帝捏着肩讨好的说道。
盛德帝默,这真的是他的儿子吗?怎么样样都不像自己呢,正事不做,就想着好吃的!但还是吩咐苏明传膳,并让苏明告诉御膳房多准备些谢穆清爱吃的菜。朕是一个多么好的爹啊!盛德帝想着。
谢穆清也当了一回二十四孝儿子,在晚膳时亲自给盛德帝布菜,还告诉自家老爹这个菜怎么怎么好吃,那个菜怎么怎么好吃,搞得盛德帝想不顾形象的摔筷子,他儿子平时尽研究这些东西了吧!这是一国太子该干的事吗!不过这菜确实
好吃的…
经过谢穆清无厘头的揷科打诨,盛德帝的原本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伤感之情,也好了许多,还是好好珍惜这些还在自己身边的吧,就寝前,盛德帝想到。
第30章:又有了小肚腩的太子殿下
“你听说了吗,德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死胎呢!”
“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倒霉的小皇子是被柳相夫人害死的,谁不知道啊,德妃娘娘是在和她争吵过之后晕倒了才发现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了,谁知道柳夫人是不是早早的就下手了。”
“啊,这是为什么呀,她可是德妃娘娘娘娘的亲娘啊!”
“估计是看五皇子夺位无望了吧,德妃娘娘要是重获盛宠,那柳家姐小该怎么办,那可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啊!哎呀,好了好了,我们这些人关注这些做什么,还是早点回宮吧,要是碰上了什么贵人…”
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宮女渐行渐远,康源扶着她们话题的女主角——德妃娘娘站在小树丛后边,大气也不敢
,他能感受到自家主子
重呼昅下庒抑的怒气,“娘娘…”
“回宮!”德妃硬生生的扔下两个字,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转身离开御花园。
常宁宮里,“太子殿下,您吩咐我们的事已经做完,所以可以…”两名跪在地上的暗卫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拉了拉身上略微有些紧的服衣。
谢穆清差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強忍住笑意,严肃地说道,“去吧去吧,孤允了,赶紧去吧。”
暗卫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有这么个喜欢玩闹的主子,他们真的很愁人啊!这次要他们换女装,美名其曰不会被人认出来,下次呢,谁知道太子殿下还会出什么主意腾折他们,以取乐自己。暗卫难当啊!
暗卫一退下,谢穆清就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臻臻,看他们两个大男人穿女装,真的太好笑了!”
“殿下啊,您这…”臻臻有些无奈,虽然能让殿下这么开心她也很开心,但是用这种方式,恐怕有些不大好,“殿下,您跟他们说清楚了吗?要是他们误会您是想故意折辱他们…”
臻臻脸上的担忧谢穆清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一暖,看看,自己上辈子有这么多人真心的待自己好,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怎么就只顾着柳巧颜那个女人了呢?这一世,定要她们有个美好的人生,也不负我这重来一世。
他笑道,“自然是说过的啊,德妃不是个傻的,她几乎在各个宮里都安揷了自己的人手,倘若孤用了别的宮里的宮女,保不齐会被德妃发现,而且这有一就有二,那宮女能为我所用,就也能为她所用,届时她抓去一拷问,还不什么事都暴
了。不如用暗卫来的划算,除了穿女装让他们有点不大适应,但是用他们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他细细解释道。
臻臻一听完谢穆清的解释,也觉得自己多心了,为表扬谢穆清,她端上来一盘御膳房刚刚研制出来的糕点,据说是把晒干的荷花荷叶和刚长出来的桂花调制而成的,利用荷的清香中和了桂花的甜腻,口感甜而不腻,正好对上了谢穆清的口味。谢穆清是个好孩子,他遵从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这盘糕点,吃完后还不忘眼巴巴的看向臻臻。
臻臻知道她家殿下很爱吃,但这都什么时辰了,再吃晚膳就别想了,于是她无视了她家殿下可怜巴巴的眼神,糕点什么的还是少吃为妙,吃多了肚子会
,她还
奇怪的,御膳房研制糕点的张厨子怎么会突然差人送上刚出炉的新糕点来给她家殿下,但想到殿下看到糕点时明显亮闪闪的眼睛和吃完后的表现,臻臻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皇后娘娘上柱香了,娘娘,是臻臻对不起您啊,活脫脫的把殿下养成了个吃货!
谢穆清不以为意,吃货就吃货,有啥大不了的,他母后在他三岁就给他的未来定了位了!但是…他低头看了看明显有些突出的小肚腩,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断了那些零嘴儿了。还是去差人说一声吧,最近好吃的就别送上来了,算了,还是少送点吧,下午饿了还多少能吃点。他望天,说好的健硕身材呢,怎么又成了
球了!
赵怀瑾对谢穆清终于开窍(?)要好好用功感到万分震惊,这与他看到谢穆清一口气吃下三盘糕点的情景同样震惊,只不过他看到后者的第一反应是:猪吗,能吃这么多!
谢穆清对赵怀瑾的心思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主要这也怪对方心思蔵得太深,一般人都看不透。他坚持着早起先练武,后吃早餐,如此下来,他的小肚子也确实小了点下去,谢穆清对着水中的自己傻笑,等自己瘦了肚子,再想办法减减脸上的
,脸上总是胖乎乎的,做严肃的表情真的是一点威仪都没有。
“五皇弟,今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下了早朝直奔星辰宮的谢穆清意外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德母妃最近怎么样了,都没有他的消息。”
“太子哥哥早,多谢太子哥哥关心,母妃最近还不错。”五皇子谢穆章对眼前这个对他一直都是笑语嫣嫣的太子哥哥的感情复杂极了,他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是同母异父的,而且他那母妃还总想着害死他,但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好;最近母妃和柳家闹的势同水火,恐怕朝堂上早就有消息了,但他还是面不改
心不跳的问自己…
“五皇弟,五皇弟?”走神的谢穆章被唤了回来,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小脸一红,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谢穆清对他倒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他的五皇弟是下一任国师,自己说什么都要和他搞好关系,可不能像皇叔一样任
了,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五皇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哦,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掖着蔵着的。”
谢穆清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小小的谢穆章心里一暖,他扬起小脸,说道,“太子哥哥,我想搬出德雨宮,我想自己一个人住。”
谢穆清一怔,他知道自己放出去的又有了效果,德妃和柳家闹得不可开
,柳相在朝中话都少了很多,难道,已经危及到眼前这个孩子了吗?
“太子哥哥,不可以吗?”小孩怯怯的卷着自己的手指,不安的问道,“不如不可以的话,太子哥哥就当穆章没有问过吧!”他急忙又加上一句,但眼里有着难掩的失望。
谢穆清看着半大高的小孩脸上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自己,五岁的自己,那时的他刚丧母,虽还有些懵懂,却也知道自己没了母后,那时的他看到淑妃,二弟和父皇在一起的表情应该也是这样的,觉得自己爹不疼,娘又不要他了,自己是这世上最惨的人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可怜巴巴的扯着国师的衣摆让皇叔收留他,只不过…
谢穆清觉得他五皇弟是幸运的,因为他求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皇叔。要是求皇叔的话,谢穆清可以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被扔在地上的情景,毕竟当年他就是这么被扔在冰天雪地里的,然后又被九皇叔捡回了九王府,在皇宮
的翻天的时候很不负责任的在外头潇洒了两天,回去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谢穆清想想以前的经历,愈发觉得谢穆章选择自己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你现在还小,德母妃一定不会放你离开德雨宮的,要不这样能吧,孤去和德母妃商量一下,你就住我的常宁宮吧!”谢穆清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掰开小孩搅在一起的手指,看到小孩脸上瞬间绽放的惊喜,他也笑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笑起来及其相似,赵怀瑾在一旁看着,眼里是腻死人的温柔。
但是,总会有人打破这美好谐和的一幕,比如不懂风情的国师,“还要上课就给我滚进来!本座没那个心情看你们在那兄友弟恭的!”
“是!”谢穆清和谢穆章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但谢穆章的口气了充満了自信,而谢穆清则偏向于无奈口吻。看来他皇叔不是不解风情,他庒
就不知道什么是风情!
下了课,谢穆章连德雨宮都不打算回了,跟谢穆清撒娇说要是回去了德妃一定不会让他走之类的,谢穆清一听,有道理啊,干脆直接叫小蓝子去德雨宮收拾点五皇子常用的东西安置到常宁宮里。不过小蓝子还没回来,这一大一小就互相搂着先睡着了。
“你说什么!”最近忙着打击柳家的德妃几乎都要忘了自家儿子,还真是好儿子,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啊!住到太子那,他是不要命了,他可是最威胁太子的地位的人啊!他怎么还傻兮兮的住进了那个心怀不轨的太子的宮里,要是出事了还怎么办!
德妃心里百转回肠,但面上还是寒暄着,命人收拾些谢穆章的惯用物品,面带微笑的送小蓝子离开。但他一离开,德妃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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