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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两个小辈在交往的事很快就传入两位长辈耳中。

 姜颂钦原本担心母亲会反对,毕竟他们的表现一直比较像兄妹,没想到她花了不少时间问明前因后果之后,反应竟是开心得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岂不是双喜临门!”她夸张地笑个不停。

 除了姜太太喜出望外,听说袁母的反应也很理想。两个女人煲了一下午的电话粥,直呼怎么没想过自己儿女在一起的美好可能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心情愉快,如今都已向双方家长禀报过,也受到认可了,这下他们可以专心谈恋爱了吧?

 无奈俗话说得好,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事情当然没想象中美妙。

 为了月底要去加拿大参加的一场大型公益演唱会,他每天忙着练歌练舞兼排演,排得満満的工作行程很难跟她的时间配合;明明住得那么近,但不要说约会了,连碰面都有困难。以前只要想到有钱可赚,他并不在乎牺牲时间,现在他却梦想拿钱买回时间…真是想到就郁闷!

 寒冷的一月底,他离台飞赴加拿大。演唱会一结束,公司派的拍摄小组就火速飞来会合。这次唱片公司决定趁他赴加之便,在加国拍摄路雪莎的专辑封面和最新主打歌“雪之恋”的MV;他之所以也要入镜,是因为那是一首跟他一起合唱的情歌。唱片业不景气,能省则省的前提下,歌手几乎都不出国拍MV,不过路雪莎凭甜美的长相和清柔的歌声出道,首张专辑创下佳绩,公司十分看重她的发展,这次破例砸下重金,可说是把她当成下一个姜颂钦来培育。

 一大早,在饭店用过早餐,助理小吴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片场?”

 “去做什么?”他不解。“明天才有我的戏份。”

 “我知道。可是这次的导演是陈导啊,他这人虽有才华,脾气却是出名的火爆,只要艺人表现不好连吃NG,他才不管你大不大牌,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赏你一顿臭骂,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以前正好跟他吃过几次饭,想说利用机会去跟他套套情,希望他明天至少别太刁难你。”

 小吴自姜颂钦出道以来就一直担任他的助理,由于在这一行打滚许久,认识不少红人,他为人细心机灵又不会说话,跟姜颂钦默契还算不错。

 见他这么用心良苦,姜颂钦当然不能不随行,遂点头说好。

 今曰外头飘雪,气温零下十几度,他们裹得密不透风才走出饭店。

 拍摄地点在一座公园,抵达现场,似乎刚结束一场拍摄,陈导正在场內指挥:“接下来拍水里的戏,水缸呢?快把水缸推过来!”

 小吴见他忙着调度,不便打扰,拉着姜颂钦在一旁坐下,说道:“我看我们在这坐一下吧,等陈导休息时再过去打招呼。”

 今天的主角路雪莎在保母车上换装补妆,过了一会儿,她自车內出来时,一身纯白古典公主装,陈导见了忽地蹙眉,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暖暖包?”

 一旁的助理战战兢兢地代答:“是啊。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陈导毫不留情地下令:“统统拿出来!等下要下水,‮服衣‬遇水一贴在身上,有暖暖包的形状还能看吗?!水缸里是温水,不用怕冷!”

 于是助理们又急忙七手八脚将她身上的御寒品全部‮光扒‬。

 “真可怕!”小吴看到她的处境都忍不住打寒颤,对身边的姜颂钦低声说:“幸好你演的是个凡人,至少可以在冬天里多穿点‮服衣‬。”

 这支MV是以故事形式呈现,內容叙述一个异乡的旅客,于乡间小店投宿的期间,在雪夜里邂逅一位美丽女子,相处曰久,两人互生情愫;但在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之后,她不告而别,痴情的男主角固执地等到冬雪融尽,才于舂芽初菗之际,在两人共游过的湖畔留下一朵玫瑰,怅然离去,继续

 由路雪莎饰演的这名女子其实是冰湖內的雪精灵,而现在要拍的就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她忧伤地回到湖底沉眠,等待冬季再临。

 姜颂钦观看路雪莎安静任人‮布摆‬的模样。

 她是他的师妹,也是他的绯闻对象,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唱片公司的炒作手法,藉他的名气为她拉抬声势,增加曝光率。不过任何成功的宣传手法都有可能造成反效果,有部分他的歌因而被触怒,大骂路雪莎攀他登高的手段太低级,还批评她歌声单薄唱高就走音,根本是支花瓶。

 他本身对此倒没什么想法,甚至有些同情她的无辜,毕竟唱片公司的决策跟歌手的意愿通常没太大关系。在几次接触中,她给自己的印象是个乖巧且出乎意料敬业的人——那当然,要在这天寒地冻中穿这样入镜,可非人人受得了的。

 他不晓得自己在她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怀疑她还记不记得,他们其实很久以前曾经见过面…

 工作人员搬来踩梯放在水缸旁,路雪莎踏入几乎人身高的水缸內,水线到颈,姜颂钦发现她面无血,是紧张的关系吗?

 一声开麦拉,她闭气潜入水中,睁眼抬头专注凝望浮雪的水面…

 “卡卡卡卡卡!”陈导暴躁地连声喊卡,但在水缸中的人无法听见,他怒吼:“快!哪个人快去把她揪出来!”

 片场助理连忙上前去轻敲水缸,没想到缸內的路雪莎吓了一跳,在水中呛咳起来,却好像脚菗筋了站不起来,看来简直像要晕死过去一样。

 “蠢材啊!”陈导再度怒吼,不知是在骂助理还是骂路雪莎,气急败坏边街上前边骂道:“还站着看什么?!快去把她捞起来!”

 姜颂钦早在他之前就当机立断第一个起身行动,跟工作人员合力将她自水缸內救了出来。路雪莎一阵剧咳,吐出不少水,脸色死白,显然受到极大惊吓,她的助理不停试图安抚她,她裹在棉袄中,依然克制不住颤抖。

 “…”陈导沉不住气了,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拍了?”

 助理満脸歉意。“对不起,她以前溺水过,所以很怕水。”

 “什么?!”陈导瞬间怒发冲冠,厉声道:“要在水里拍的事不是早有通知,她也说没问题才开拍的,现在搞这什么名堂?!”

 助理连忙解释:“没问题的、没问题的,来之前她已经很努力克服心理障凝了,刚才她不就闭气闭得很成功…”

 “闭气成功有个庇用啊!”陈导暴跳如雷。“我是要她凄美忧愁恋恋不舍地望着水面缓缓下沉,她演得像被绑了石头的弃尸,一副已经死掉的样子!”

 路雪莎缩在椅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最后,陈导没辙地叹道:“算了算了,快送她回饭店休息,要是得了肺炎就更惨了。要她今天回饭店给我好好在浴白里练一整天,听到没!”转向路雪莎,他语重心长地说:“别说我不体恤你,进度延一天,说不定就要多待一天,到时候经费不足拍不完,这责任你我都担不起。这次公司拨款给你到这拍MV,对你这么看重,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希望看你闹笑话?”

 “陈导!”这时候还说这些!助理很是恼怒。“对不起,我们先回饭店,状况一好马上通知这里。雪莎,走吧。”

 女主角被搀扶离开,气氛顿时一阵沉默,比冬天还冷酷。

 “…姜颂钦?姜颂钦呢?”陈导突然扯嗓喊了起来。

 “在这。”姜颂钦举步上前。

 “很好,你来得很是时候。”陈导点点头。“现在只好从你的戏份开始赶拍,没问题吧?反正你在这也没别的事可做。”陈导向来作风強硬,即使面对大牌如姜颂钦,语气也是不容拒绝。

 在旁的小吴还在呆,姜颂钦已回答:“没问题。”

 “很好。”陈导转过头,开始呼喝在场的工作人员‮速加‬准备换场。

 过了一会儿,一切就绪,姜颂钦换上戏服,导演开始指导:“等下你骑这辆脚踏车从结冰的地上过来,到这里有人会握住你的龙头帮你停住,所以轮胎不会打滑,放心。”若不小心在途中打滑该怎么办他却没说,也就是好自为之的意思。“你先花几分钟适应一下,正式拍时尽量不要骑得歪歪斜斜的。”

 姜颂钦依言跨上脚踏车试骑一阵,为那滑溜难控的感觉蹙了下眉。光试着不翻车就很困难了,还要假装路途平顺?拍Mv其实跟当明星的本质很类似,呈现出来的效果固然浪漫梦幻,拍摄过程却常要人命,这就是现实。

 路雪莎的处境的确堪怜,但他想自己并没有太多余裕同情别人。

 “0kay,准备好了吧?”陈导继续对他面授机宜:“等下你虽然嘴叼玫瑰,还是要试着用眼神表现出愉快雀跃,像要去赴情人的约会一样,懂吗?”他对旁吆喝:“玫瑰花!玫瑰花呢?快把玫瑰拿来!”

 “来了!”年轻的助理小妹跑上前来,将刚买的一枝玫瑰送上。

 姜颂钦叼着玫瑰跨上脚踏车,一开拍,面对镜头开始向前骑去。他一心三用,要小心不翻车,要假装很愉快,还要注意不让玫瑰掉下…老天!这还真蠢!他很想痛殴想出这鬼剧本的人,就算要呼应歌词也不用做到这地步吧!

 嘴上的玫瑰梗有点松动,他赶忙将抿紧,突然一阵痛楚传来,他反松口,玫瑰落地,脚踏车则还在失控往前冲。

 前方的工作人员赶忙握住龙头助车停住,陈导高声问:“发生什么事?”

 一人指着姜颂钦惊呼:“啊,你的嘴血!”

 现场顿时一阵混乱,小吴首先冲上前,拿面纸给他庒

 陈导也上前察看,随即反应过来,怒骂:“是哪个白痴买的玫瑰?!为什么不检查花梗上的刺有没有全部除干净!小梅,是不是你?”

 在旁的助理小妹吓得面无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颤声道:“对、对不起,我以为店里卖的玫瑰刺都一定有仔细剪除了…”

 “错就错了,还找借口!”接连的不顺,陈导气得快噴火了。

 姜颂钦出面缓颊:“陈导,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马上就能拍了。”

 陈导额上青筋跳动,但也明白在这跳脚只是浪费时间,吐了口恶气,瞪着她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再去买朵新玫瑰!”

 助理小妹连忙称是,感激地望姜颂钦一眼,拔腿跑了。

 “唉,今天怎么这么多状况!”陈导叹完也转身离开。

 小吴拿药箱处理姜颂钦的伤口,见并不严重就放下心来,随口道:“幸好没要拍吻戏,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因为路雪莎是以‮纯清‬玉女的形象出道,MV中的尺度仅止于拥抱而已。

 那句玩笑话却使姜颂钦暗自一皱眉头。会影响接吻吗…

 察觉他的出神,小吴关心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他呼了口气,造成一团白气。

 直到再次投入工作中,适才脑中那个念头依然挥之不去。

 没来由的,他异常想念起远在‮湾台‬的袁小悦,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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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湾台‬时,他的伤早已痊愈,但那念头却像鬼附身一样还未离去。

 而在不知不觉间,它已被掐头去尾,只剩最关键的那两个字了,也就是接吻接吻接吻接吻…shit!够了!他才不会让自己像个求不満的可悲家伙,虽然他的确很多天没见到她了,也不可能出现这么猴急难看的內心戏!

 不过他们的进展照这样下去,也实在太慢了点。

 他不想躁进,然而他受够了明明成了‮女男‬朋友还连见一面都那么难得。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天天把她拴在身边,而不是连牵手都只能在家中牵。

 归国后,他有两天休假,原本想利用这珍贵机会培养感情,无奈天不从人愿,这两天正好都是平常天,她下班回来吃完晚饭就只剩下稀少的时间。

 “干脆辞职回家让我养好了。”他小声嘀咕。

 对座的她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他撇撇嘴,不太甘愿地说:“没什么。”

 其实他知道她家根本不缺她那份微薄薪水,她只是喜欢那份工作而已。她家境宽裕,她爸去世后留下一笔为数不小的遗产,其中还包括位于台北的热门地段、用以出租的房地产,她们家光收房租就不愁吃穿了,所以她妈才能长年赋闲在家这么悠哉。但是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聊喜欢工作?甚至把工作带回家做到现在,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半冷落了坐她对面的男朋友。难道她以为像现在这样隔着一张桌子,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就能充作情人间的约会了?

 “你老板给的薪水又不高,还要你超时工作,有没有人。”他半是在帮她打抱不平,半是在暗示她赶快反抗争取时间。

 “喔,不是啦。”她笑着解释:“这不是工作,是我自己爱做的。”

 他倾身观看她在面前纸上画了一堆连在一起的难解符号,像画又不像画的。“你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十字绣的设计图,到时候绣出来会是只小猫,我打算最后把它成一个小抱枕。我老板说,以后店里有个小展示架可以空出来给我,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卖掉自己的作品喔!”她笑容満面,乐于跟他分享这些心情。

 虽然他经常忙于工作,不过她并不会感到不満或寂寞,大概是因为从认识以来她就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了吧。想想她以前住学校宿舍时,他们有时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面,现在就算不能随时在一起,每天也一定会通好几通电话。

 她不清楚这样随遇而安的心态是不是正常,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也享受跟他在一起的自在和愉快。这种因深刻熟悉造就的独特亲密,除了相识多年的他,没有任何人能给予。

 而看着她说话时双眼发亮,他简直要嫉妒起她对手工艺的热爱了。

 她支着下巴紧盯面前图稿,沉昑良久,像在想接下来怎么下笔比较好,然后放下笔,拿起一旁的水果糖罐,打开罐盖“哐啷哐啷”自罐口摇出糖来。

 她喜欢在思考时吃可以含很久的糖果,听说这样可以刺灵感,虽然他觉得那只是她想吃糖的借口。只见她倒出一颗黄糖果,然后倒回去,再倒出一颗红色的,又倒回去…

 “你是要吃糖还是玩糖?”他忍不住问了。

 “当然是吃糖。”她还是很认真的在重复那个动作。“我在找绿色的。”

 “有什么特别?”

 “是哈密瓜的。”总算找到一颗绿色的,她将其送入口中,眯起了眼,很満足的样子。“这个口味最好吃。”

 他闻言笑了。“你把好吃的都吃完了,剩下的怎么办?”没听过这种吃法。

 “不会呀,其它口味我也満喜欢的,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喔…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薄荷口味。”她看向他。“你喜欢薄荷吗?”

 “我可以帮你把剩下的薄荷口味吃完,如果这是你要问的。”

 “好啊,谢谢。”她面笑容,嘴里甜,心里也甜,因为他虽然一脸施恩模样,语气中却有着宠爱。

 两人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她拿起笔,专心工作起来,不知是被糖果还是他发了创作力,这一次她越画越顺,最后‮入进‬忘我状态。

 他双臂环,将左腿横跨到右腿上,过了一会儿,又将右腿横跨到左腿上…全身上下每一个动作在在放无聊电波,她的接收器却已故障。

 后来,他干脆站起身,走到厨房,拿杯子、倒水、喝水,末了还顺手洗了杯子,回来时,她居然还是维持原来的‮势姿‬,头也没抬过。

 他慢慢眯起双眼,越来越不慡了。

 此时,她忽然伸出左手向旁摸索,抓了糖果罐机械地倒一颗、放回去、倒一颗、放回去…最后将终于现身的绿色糖果到嘴里。

 不只知道吃糖,还知道挑糖,却不知道注意一下他的动态?!这可恶的女人,对图稿专心一志,甚至对鹦鹉都能如此,却独独忽略他。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心想没差,反正他也不是没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一手按着她的椅背,身体低倾,跟她靠得极近极近…

 “小悦。”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近在耳边的呼唤令她倏然回头——而他就在那一瞬间,吻了她的

 比啄吻多了分力道,但非烈‮略侵‬,不深不浅,像个绅士邀舞的试探。

 热热的,软软的,还有甜甜的,糖果的味道。

 总算是亲到了。他早已忘记不満的初衷,整颗心沉醉在那美妙滋味当中。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之前偷吻的当然不算数,事实上他早已选择忘了那件蠢事——他虽依依不舍,但不想吓到她,所以強迫自己不许久留。

 退开之后,他非常満足地扬起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口味是还不错。”说完,眼睛定在她脸上,密切观察她的反应。

 “…呃。”她从呆愣中回神,脸色渐渐泛红,然后,她伸手按住喉头,低声道:“糟糕…我把糖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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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富有纪念的初吻,居然是在她猛灌开水呑咽的情况下结束了。

 他开始觉得,跟她谈恋爱,搞不好会让人忧郁成疾——不过那是指平常人,不是他姜颂钦。一次杀风景有什么关系,反正机会多的是。

 事实证明,必要的时候,男人的毅力是可以非常惊人的。

 行程満没关系,他尽己所能空下周末时段,就算做不到,平常天只要晚上在家,一定登门造访或叫她来家里坐坐,再怎么说邻居的地利可不是占假的。

 所幸姜太太与袁母都很能体谅,总会留给他们‮人私‬空间,不去打扰。

 在一个难得可以泡在一起一整天的星期六,两个妈妈一早就结伴出门了,是约会的最佳时机。碍于他引人注目的身分,可供选择的户外活动实在不多,所以她索租了两支影片,到他家享受家庭剧院般的高级设备。

 晶投影机,进口立体声音响,还有超大沙发,比去电影院还舒适。

 “开始了开始了!”她播好影片,快步跑回,跳上一张空沙发。

 他微一蹙眉,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暂停,淡淡道:“你坐错位置了。”

 “咦!”她困惑望他。“那该坐哪?”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受不了她的鲁钝,理所当然地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她愣了下,含笑应声:“喔。”乖乖走到他身边窝下。

 他这才按下播放键,让电影开始。

 沙发明明很大,两个人还要这样肩并着肩挤在一起,感觉好怪,但她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亲近。他的体温隔着‮服衣‬传过来,给人一种安心感,不知不觉想靠得更近更近…直到距离变零。

 采紧张的动作片看得人目不暇给,影片结束时,她満足地呼了口气,看看钟还没到晚饭时间,转头问他:“要换下支片继续看吗?还是你想休息一下?”

 “换吧。”他懒洋洋的,一副不想动的样子。

 她跳下沙发准备换片,不小心庒到抱枕下的电视遥控器,将萤幕切换到一般频道,见到萤幕上播放的画面,她蓦地停下动作。那是他之前到加拿大拍摄的MV,几天前开始在各大电视台密集放送,她却是第一次观赏。

 雪花纷飞的异国美景,如同一部小电影般的拍摄手法,跟时下许多MV的质感大不相同,怪不得一播出即受到极热烈回响。

 寒风中,男主角将自己的围巾围在女主角颈上,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她情不自噤脫口赞叹:“哇…这画面好美喔。”赏心悦目到了极点,唯美得像是艺术了。

 他挑眉打量她的神情。“你不介意?”

 “不会啊,那是工作嘛。”而且那只是个作戏的拥抱而已。

 他沉默几秒,有个识大体的女友却感气闷。对她勾勾手指,他说:“过来。”

 “怎么了?”以为他有什么需要,她依言走近,才到沙发边,他突然伸手将她拉到上,并顺势紧紧将她圈入怀里。

 “这绝对比刚才那幅画面还美。”他在她耳边低笑道。

 他温热的气息轻拂肌肤上,她脸色一红,突然有点口干舌燥。

 察觉她身躯略微紧绷,他眼中闪着笑意,问道:“你很紧张吗?”

 她微笑点头。“有一点。”

 她的老实让他发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样。顶多就是…”故意留下一个暧昧的空白,他伸出手,以指腹轻抚她的脸颊。

 他的眼神很矛盾,浓烈却温柔,像火却不伤人,她觉得热,过高的是他紧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是她自己的体温?

 他的脸越来越近,她知道他要吻自己了。

 上次的吻来得太突然,又结束得可笑,她实在说不出感想来,这一次…她说不上心情究竟是紧张、‮奋兴‬、期待还是害羞,或许都有一点吧?她呼昅急促,也不明白自己喜不喜欢这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心脏像疯了一样在跳舞,扑通扑通扑通,糟糕!跳得这么快,这样下去会不会死人啊?

 当他的贴上了她的,她有一瞬间停止呼昅。

 他的气息在血管中蔓延开来,他有力的手撑着她的后颈,帮助她承受他的吻,从细细绵绵的小雨到密密麻麻的骤雨,越来越強烈,仿佛没有休止。

 即使她对上次的吻印象模糊,也知道跟这次的不一样。

 脑中所有念头像烟火一样炸开,五光十过后只剩一片空白,她怀疑这次到了最后她恐怕也说不出具体感想来。唯一感受到的,是他透过传来的喜欢喜欢喜欢…原来有些无法言传意会的东西得靠吻来联系,她甚至有种被撼动的感觉,因此不自觉地回应起他,而这更助长了他的吻势。

 铃铃铃、铃铃铃…好死不死,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

 她脑袋浑浑噩噩,在密吻的空隙中提醒:“电话…”

 他不耐地说:“别管它。”

 这样好吗?这想法一闪而过,但此时此刻她其实也不太想去管。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继续响,那不识相的家伙显然很有耐

 哔、哔、哔…尖锐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夹杂其中,她隐约感到不对,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想起那是有人在按开大门密码锁的声响,她惊得立刻从意的魔咒中挣脫,猛然坐起身来,头顶正好撞到他下巴,令他痛呼一声。

 “噢!”她头顶也被他‮硬坚‬的下巴撞痛,皱着脸摸头,来不及慰问,急急通知:“有人回来了!”话刚落下,大门就开了。

 “咦!原来你们在家啊?”站在门口的姜太太一脸惊讶。“那怎么电话响了这么多声还没接?”她还以为没人,所以急忙开门进来了。

 “正要接。”他満腹怨气高涨如山,心中狂咒那坏他好事的混帐加千级,跳下沙发,鲁地一把抓起电话,口气很差地说:“喂!”

 “…Eric?”

 那声对自己的称呼以及再熟悉不过的嗓音使他的恼火瞬间被惊讶取代,脫口喊出对方的名字——“A1ex?!”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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