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每一天,她一定是在他怀抱里醒来。
除非他清醒,否则她也别想离开这张
。
像是害怕她会趁着他睡着时偷偷离去,所以刘使在睡梦中,他也是紧拥着她,不放手。
就算是清醒时,他也要她待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一发现她不在,他会立刻大发雷霆,直到她再度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內为止。
就是因为这样,他不顾她的个人意愿与反抗,将她绑到了法国。
要不是她強力反抗,他甚至还想将她给绑进教堂结婚去,他认为这样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你就干脆直接跟他结婚算了,免得他每天神经兮兮地,搞得他的经纪人也快疯了。”朵俪建议着。
“我们之间还没进展到结婚这一关。”莫谦雅有着自己的坚持。
“你们之间就只差那一张结婚证书,现在谁不知道Mer不管到哪里都一定会带着他的未婚
,而且还不准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买了个订婚戒指硬套在阿雅手上,对外宣称自己订婚了,阿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未婚
。
“老实说,我一点也没有成为别人未婚
的自觉。”莫谦雅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坦承道。
“你不喜欢他?”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鬼啊?好歹海棠也算是个金
婿,你如果再继续考虑下去,等他变心爱上别人,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说我们两个的缘分尽了,不能強求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她已经看开了,两人能走多久是多久。
“看开跟消极是不同的。”朵俪希望她分清楚其中的差别。
“我懂的。”她自认这半年来,自己成
了不少。
半年前的阿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是个大女孩,单纯得很。
突然有股无名火在
中燃烧的朵俪,朝着在不远处进行拍摄工作的绑匪做了一个挑衅味道十足的手势。
“你就别故意挑拨他的情绪了,工作人员会哭的。”莫谦雅叹气。
一旦他的情绪转为恶劣,就会大挑工作人员的毛病,让所有人巴不得能敬而远之,偏偏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每当他开始任
时,她就得出面安抚他的情绪,通常这一安抚就得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当他精神
満、心情愉快再度投入工作中时,她则成了被榨干的小鱼,憔悴得很。
“他连招呼也不打就绑走我的得力助手,我当然有权利表达我的不満。”朵俪越想越气,干脆再朝他比中指。
厚,能不能别再增加她的麻烦了。
看见他一脸怒气似乎要冲过来的模样,她赶紧跑向前,在海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让他的情绪从濒临恶劣中转为悦愉。
他高兴,可就苦了她,晚上又得成为被榨得干干的小鱼了。
“你啊,真的是阿雅吗?简直像人家的小媳妇似的。”朵俪不満道。
莫谦雅一脸委屈,说“人在番邦,不得不低头。”
她被他给绑来国外,身上除了护照之外,什么都没带,食衣住行样样都得依靠倾国大妖怪的金援,现在她才体会到“没钱寸步难行”
的滋味。
“身上的服衣也是他挑的?”朵俪仔细打量着她。
“会很怪吗?他尽挑些不适合我的服衣,每次出门都有一群人盯着看,我都只能视而不见。”莫谦雅逮到机会,跟女美老板大吐苦水。
朵俪给了她一个白眼。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阿雅的自卑给纠正过来。
现在的阿雅和以前相比较,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乍看之下根本认不出她来。
刻意留长又染回原
的黑发,在上过发卷后呈现大波
状,为她中
俊俏的脸蛋添增了不少女人味。削肩的黑色上衣,
出她细致的藌
肌肤,美丽的颈部线条一直延伸到肩膀,引人遐想。
下半身穿着红粉色雪纺纱裙短,长达腿大上的黑色长袜与同
的高跟鞋,将她长年包裹在牛仔
底下的一双修长腿美给展现出来。
现在的莫谦雅,绝对不会有人嫌弃她像男扮女装的人妖,从工作人员不断对她投以惊
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美丽,以前的阿雅只是不懂得要怎么样发挥自己女人味的那一面,只呈现出中
的装扮,难怪常被人误认为男人。
她不得不称赞海棠的眼光,他为阿雅所挑选的服衣,将其优点全部发挥出来,表面上看似大方**,实际上却是没有一样看得见。
“路上奇装异服的人多得是,还有金刚芭比満街跑,谁会没事盯着你看。”看她,当然是因为她昅引了他们的目光。
莫谦雅还是不放心。
“我穿这样真的不奇怪吗?”她问。
“你就相信海棠的眼光吧。”朵俪说。
海棠的眼光与品味比阿雅好太多了,想起阿雅以前的中
装扮简直像场灾难。
还是现在这样漂漂亮亮的,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既然女美老板都这么说了,莫谦雅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的说法。
“小花最近好吗?”她关心留在湾台的三花猫。
“好得很,每天都在公司里作威作福,连那群禽兽都得礼让它三分。
因为大家都抢着喂她的结果,已经被兽医勒令吃减重猫饲料了。”
目前小花已经成为公司招牌猫,全天都在公司里面,享受着众人的疼爱。”
听着女美老板讲着公司里的事情,就连以前光看就觉得烦的半兽人的近况,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离开湾台一段时间了,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国外的生活与饮食,但她还是想念湾台的家人与朋友。
朵俪也看出了她眼底的寂寞,她说:“想回去就跟海棠说一声,他不会这么没天良,不让你回湾台。”
“他没说不让我回去。”
“也没说要让你回去,是吧?”
“哎,也是啦。”
朵俪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接着说:“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带你回湾台去。”
很令人心动的提议,不过莫雅知道,如果和海棠比较之下,她会选择后者。
“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莫谦雅微笑说道。
其实她有许多机会可以跟海棠提要回湾台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开口。
因为现在最需要她的人是他,她必须待在他身边。.她在湾台有许多朋友、同事,就算她一个人待在台北工作,家人全都在南部,她也不会感到寂寞。
想家人就搭高铁,只需要九十分钟就能回到家享受家庭温暖。
但是,海棠除了拥有名和利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她的家人散居在世界各地,平时难得见上一面,朋友多是泛泛之
,除了工作之外,他的生活其实十分单调无聊。
来到欧洲,参与了他的工作与生活,她才知道别人对他的印象是冷漠、话不多:他对工作人员,甚至是他的经纪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态度都是冷冷淡淡。
但在她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样貌,会笑、会生气、会耍赖,他的经纪人看到他这一面时,可说是大为吃惊。
而知道他两度放下工作飞到湾台的原因是为了她,他马上央求她千万不能离开海棠,不然他会付不出高额的赡养费。
她知道这是玩笑话,因为海棠的经纪人目前仍是单身,不过她也了解了有多少人是依赖着海棠的工作在谋生活。
短时间內,他想退休不干,简直是在做梦。
既然他走不了,她就留下来陪他,能陪多久就多久,先不去考虑未来的事情。
“阿雅,你真的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孩了。”朵俪的语气有着不舍。
莫谦雅微微一笑。“你以前不是老嫌我太青涩单纯,谈起恋爱来一定会吃亏,现在变得成
些了。你又在感叹。”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朵俪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阿雅还是个青涩的生学,没什么心眼,个性又单纯。毕业后进公司工作,七年来她看着她一路成长,经过恋爱洗礼的她,现在已经是个成
立独的女人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像是当妈的舍不得即将要出嫁的女儿。
“你以前呆呆笨笨的模样,可爱极了。”现在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就知道女美老板的脑袋结构跟别人不同,想的东西也不一样,莫谦雅不想听她提起自己往曰的蠢,连忙转移话题。
“晚上一起吃顿饭。”她邀约。
朵俪想都不想就拒绝“不了,跟海棠一起吃饭,我会消化不良。”
为了健康着想,她选择拒绝。“不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愿意。”
莫谦雅
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管我肯不肯,海棠一定会跟去。”他不会让她们有独处的机会。
“见
忘友。”朵俪不屑啐道。
“冤枉啊!”她才没有。
“以后如果受欺负了,可不要打越洋电话来跟我哭诉。”她可是不会给予任何同情。
听她这么说,莫谦雅觉得委屈极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不要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在那拨弄是非。”
不知道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海棠,用着他对外一贯冷淡的语气说着。
朵俪抬起下巴,说:“我是给阿雅忠告,免得她被卖了还傻傻帮人数钱。”
“这种事情就只有你这个老巫婆才做得出来!”海棠反击。
“你说谁是老巫婆?”朵俪气呼呼的吼道。
“谁应话,谁就是老巫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
又来了,他们明明就是感情好、
情深的好友,但是只要碰在一起,就非得在口头上互斗一番不可,像小孩子似的。
不过,世界上大概就只有朵俪才会跟他吵得起来。莫谦雅的嘴角微微扬起。
一桌子的中西式餐点,莫谦雅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倒胃口。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近变胖了,要你别再做这么多东西了。”
她转过头对着刚从厨房端出汤的美丽男人抱怨着。
半年前的一场病来势汹汹,本来以为只是染上小风寒,没想到后来竟转为肺炎,让她一度住进了加护病房,三个礼拜才得以出院。
而她的咳嗽就这样一直没好,看了多少西医都没用。
直到朵俪从湾台为她带来母亲专治咳嗽的偏方,才得以好转。
这段时间,都是海棠在照顾她,一手包办两人的生活起居跟饮食。
没想到,他就这么
上下厨料理,原本专属于她的地盘就这么沦陷了,到现在都还无法夺回。
不过要她当个远庖厨的女子,她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只是他做的餐点全部都要她吃下肚,那就有点过分了。
“谁说你胖的?你病才刚好,需要好好补一补。”海棠舀了碗汤给她。
莫谦雅一看发现,竟然是药膳
汤。
“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你竟然连这个都学会了!”她快要以为自己现在是在湾台,而不是在巴黎。
“我特地跟妈妈学的。”海棠一脸期待,要她赶快尝尝。
他透过电脑视讯跟她妈妈学了许多家常菜,为的只是要减轻她的思乡情。
因为在生病时,她变得格外脆弱,老是喊着要回湾台。
当时他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长途飞行,且工作也牵制着他,实在无法离开。
现在想起来,应付她这样任
的病人,还真是辛苦他了。
“很好喝,有妈妈的味道。”她浅尝一口,微笑说道。
“好喝,就全喝完,这里还有一锅。”海棠催促着她。
又来了!莫谦雅放下碗,决定跟他说清楚。
“我的病老早就痊愈了,你不要老是给我进补。你看,补得我小肮肥油都跑出来跟人打招呼了。”
她气得站了起来,掀起羊
上衣,要他看看她凸出来的小肮。
海棠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吓着了,连忙拉下她的服衣,确定都遮住,没
出一点肌肤,这才松了一口气。
“
肚脐会着凉的。”他一脸严肃。
“我是要让你看看我的肥小肮,谁要你注意肚脐了。”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总之,我这些曰子被你当猪在养,真的需要减肥了。”
虽然每天还是觉得懒洋洋,不过大抵来说,她真的已经痊愈了。
海棠一脸不高兴。“你敢给我减肥的话,就试看看。”
真恐怖,才觉得他变得温柔了点,怎么立刻又翻脸了!
“你就这么爱看我变成肥母猪吗?”人长得不美,至少身材体重得维持在标准值之內。
海棠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搂着她。
“你真的都没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莫谦雅楞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就胖了咩。”
他无奈地摇头摇。
“小肮凸出,体温改变了,嗜睡、挑食,脾气也暴躁多了…”他一一数着她的不同之处。
“你说得好像我已经…”莫谦雅突然瞪着自己凸出来的小肮,一会又将视线移向他。“是这样吗?”
终于察觉到了。
“你孕怀了。”海棠嘴角噙着笑。
“呃…真的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的理生期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有关她的事情,他比她还要清楚。
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莫谦雅这时候才有惊喜的感觉,抱着他开心喊道:“我要当妈妈了!”
虽然有点意外,但她真的好高兴。
“嗯哼,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到了小孩要出生了,你八成还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他无奈地说。
“喂喂,不要在这时吐槽我,难道你一点也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但是我更关心你的身体。你病才刚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孕怀了。”海棠的脸上出现了担忧。
唉唉,她就是败在他这种表情上。就算他是个脾气
晴不定的倾国大妖怪,她也只要他一人。
莫谦雅双手捧着他的脸,慎重地说:“我没有你想像的这么软弱。
而且,我的病已经好了,不要
出我好像随时都会挂点的表情。”
“别胡说八道!”他斥道,莫谦雅将食指放在他
上。“嘘,胎教胎教。”
“你啊,又爬到我头上来了。”海棠
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没听过“母凭子贵”这句话吗?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可要忍受我的一切任
要求。”她笑得有点小狡点。
“哼,你就趁这段时间尽量作威作福好了,以后我会要你加倍还的。”
海棠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知道要怎么“对付”她。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我让得还不够吗?”他反问。
有时候他还
想念以前她那怯怜怜的模样,可爱极了。
不像现在,根本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叫事。
瞧他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她真的多凶悍似的。
想当初,她可是被他给耍着玩,他说一,她可不敢说二。
“好吧,算我认了,我只要求一件事。”
“我会为你达成的。”他知道她只会要求一件事。
莫谦雅对他提出唯一地要求。“我要回湾台。我想在那栋老房子里养育我们的孩子。”这是她的愿望。
他将她带来法国,已经整整三年的时间了,这期间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从来没说过要回湾台,只有在生病那时,她才哭着说要回去。
但是病好了,人清醒之后.她又绝口不提这件事了。
可他知道她老家,想念湾台的人事物,但她却为了他留下了。
“我会带你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举行结婚典礼,我可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他可没被她孕怀的喜悦给冲昏头了。
她只想到孕怀了,完全没想到要结婚这件事。
“这个,孩子生下来再结婚也没关系…”她咕哝着。
怎么每次一谈到结婚,她就开始退缩?
以前他都由着她,但是这一回得听他的。
“你不想嫁给我吗?”他不是没有求婚过,但是总是遭到她的拒绝。
“想啊,怎么可能会不想。”她这辈子可是只认定他_人。
“那就跟我结婚。
莫谦雅支唔唔“结婚好啊…可是,现在不行…”
他真的不懂她脑袋里聋想些什么,明明说想嫁给他,又说翌在不行?
“你说清楚,为什么现在不行?”他一脸凶相。
“唉呀,就是…”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根本听不见了。
“大声点!”他吼道。”
说就说,这么凶做什么!
“我现在变胖了,穿起婚纱一点也不好看啦!“就一定要她说出来吗?
这个倾国大妖怪!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她竟然拒绝他的求婚?海棠将她搂得更紧,吻着她写満不高兴的脸蛋。
“亚历说你的婚纱一定要
由他设计,他一定会让你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亚历就是当初找他当模特儿的服装设计师,也是海棠移民国外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也因为这样,海棠当初才会答应当他的模特儿,只是没想到两人第一次登场就闯出了名堂来。
“那我们去公证就好,不要婚礼。”这样她就不用穿婚纱了。
“我可不想让你以后吵架时,埋怨我没让你穿婚纱,说我没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他想得可远呢。
既然他这么坚持要举行婚礼,那她也不需要客气了。
“那我希望家人跟朋友都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要求道。
“他们来法国的机票、住宿全由我负责。”就算荷包会大失血,他也不在意。
不管她说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海棠全都答应,这让莫谦雅说到最后,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来反对婚礼的举行。
“你真的是爱惨了我,对不对?”莫谦雅最后下了结论。
“你现在才知道啊。”他微笑说道。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爱上了她,之后就想尽办法要将她留在身边。
“真教人同情呢。”莫谦雅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认真看着他満怀爱意的眼。
“那你要如何补偿我?’地轻轻吻上他的
。“这样够不够?”
“当然不够!”
就算她给再多,都无法満他对她的望渴。但,终其一生,他要的就只有她这个女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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