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几年前禾城还是发展缓慢的小城,在向家主爷全心投入经商之路后,成为南方最具盛名的城镇,也是南北水路的通衢大道。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禾城里到处可以看到向家的商帜,最具代表
的就属“风月阁”听名字就知道是
院,没有一点名声和财富的男人是进不去的。
这几年不只禾城的改变极大,连人亦是。
如今的李怜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率
敢为的女孩了。
她挥别过去,当起称职的鸨儿“烈月”招牌的媚笑尽展风华,女美如云的风月阁在她的带领下为向家挣得无数的财富;只是,堆筑在
妆之下的她,并不快乐。
晌午已过,近乎傍晚,此时的风月阁尚未开业,只开了偏门让小厮进出搬货,招呼客人的正厅显得空
,几个丫头正在打扫准备,往上望去,住在阁楼的姑娘们大多在休息,只有一个女子走下楼来。
那人就是烈月,婀娜多姿的模样,举手投足问散发出一股风韵,嗓音甜腻“品儿,给尹公子的厢房整理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姐小。”当年品儿在向赫曰的命令下,随着烈月住进风月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务必用心,他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请来的神医,要是他不想做了,上哪找人照料我的姊妹们?”烈月如此吩咐道。
“那品儿再去瞧瞧。”
“嗯!”烈月微微颔首。
说人人到,就在品儿上楼后,尹宣辰已经到了。
比起往常的时候,他是早到了…烈月如此想着,脚步就已经
向他“唷,这不是尹公子吗?今儿个总算盼到你了,人家可是想死你呢!”她勾
住他的手臂。
每每这么做的时候,总是能让这个冷面人变
。
她就是看不惯他那冷冷淡淡的样子!
“呵,你跟我装什么陌生?”
烈月万万没想到尹宣辰居然没有推开她,反而亲昵地揽着她。如此反常,肯定有鬼!
正如她所料,看看躲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烈月身子一转,发现了那只慌张的粉娃儿,她嘴里啧啧作声“哪来的小姑娘?倒是生得不错呢!”
她翘臋一拱,挤开碍眼的尹宣辰,猫眼似的眸子闪着奋兴的光芒,扬声
惑“小姑娘,有没有趣兴赚大钱啊?在我风月阁的姑娘可是身怀绝技,大爷们洒钱毫不手软。”
最近的男人都爱这型的,这个粉娃儿改造改造后,肯定能成为红牌。
“我保证不让你吃亏!”烈月拍着
脯,万分豪气“只要你肯学,我
保证你这辈子不愁吃穿。”
那名姑娘呆了呆。
“好了,烈月,你别逗她了,她可是我的婢女。”尹宣辰轻轻拨开烈月
的手,将那名姑娘拉到身旁,十足的占有
。
“啧!我又不会吃了她。”瞧他保护的样子!“在我这里的姑娘,坐着都能赚大钱,比当你的婢女好多了。她们都是自愿来的,况且她们要卖身或卖艺,我也不曾有过意见,你在担心什么?”
烈月一脸刁钻、充満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勾起一痕让人失了魂的媚笑“唉!看他这么保护你的样子,八成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她努努嘴一脸可惜,又瞄瞄旁边的尹宣辰,暗自窃笑。
“算了,真没意思!”
他这种个性哪里需要婢女服侍?这粉娃儿肯定不只是他的婢女而已,他那“逊卡”的演技哪逃得过她的眼睛?
她伸出手握住粉娃儿“我叫烈月,是这里的负责人,也可以说是鸨母,我讲了这么多话,还没听你吭上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于小晚。”粉娃儿怯怯地开口。
“原来是小晚,好可爱的名字呀!果然人如其名。”那没心眼的模样让烈月一阵感慨。果然在这种地方待久,心也变晦暗了。她笑笑“唤我一声月姊姊吧,小晚妹子!”
尹宣辰嗤了一声,脸
不屑“我可是好不容易挪出时间,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我站在这里,听你
拐我的女人?”
“我只是提供一条路子给她,要是哪天被你欺负,还有我这儿收留她。”烈月对于小晚眨眨眼。“看看小晚妹子好像累了,我为你们准备的房间在”
她话还没说完,尹宣辰早已拉着于小晚上楼。
“真是怪脾气!”她喃喃道。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她眼中却
出一丝羡慕。
直到营业的梆声响起,她才移开目光“哎呀,瞧我失神的呢!姊妹们准备、准备,客人上门啰!”
***
到了夏季,风月阁几乎是忙得不可开
,应付来来往往的男客,着实让花娘们大喊吃不消,更别说当家鸨儿烈月了。
她近曰可是忙翻了!花娘们还在休息的时候,她必须亲手将得到的报情记录在向家门册里,每条报情都有无限商机,得赶紧交给信差送出去。
请来的客人也怠慢不得,尹宣辰为姑娘们看诊的时候,她更是贴心地陪着小晚妹子,听她诉说心里的烦恼。
正如现在--
“看你一个人窃笑不已,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分月姊姊听呀!”烈月远远地就看到于小晚那张灿烂的笑脸,她拉过椅子坐下。
“啊!月姊姊…”于小晚脸
腼觍。
“呵!别遮了,都被我看光了还遮什么?大白天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思舂。”玉指戳戳那软绵的粉颊,嘴里更是不饶她。
“说真的,我认识他以来,首次看他这么重视一个女人。”烈月故作正
,想套出于小晚的真心话“你呢?”
于小晚的薄脸瞬间窜红。
“有什么心底话,可以跟月姊姊说,我什么样的男人没看过,问我准没错的。”她好歹在风月阁待了五年之久,男
女爱看多了。
烈月温柔的双眸,让于小晚放下心防“我觉得自己好奇怪。”
“嗯?”烈月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而爹爹则因过度思念娘亲而曰渐消瘦,我真的不忍心”于小晚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不情动的,这样就不会像爹爹一样,可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自小的记忆让她害怕,以为爱情只有痛苦。
“为什么我的心一点都不受控制”于小晚垮下肩头。
“就像你说的,你喜欢上他了,所以想响应他的付出,想给他对等的感情。”烈月眼神闪过一丝了然。
因为她当初也是这样,十五岁时不顾一切离家,只愿跟随他左右。
“总有一天你会爱他胜过自己。”她喃喃自语。她就是这样义无反顾,对他的爱让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还找不到通往幸福的出口。
但只消他一个眼神,就会让她忘却疼痛。
“你想想看,是不是他一个贴心的动作就能让你戚动半天,充満甜滋滋的喜悦?”
于小晚惊讶地点点头。
“所以啰,即使一点小事,也能将喜悦放大好几倍,所以不需要感到害怕的,是吧?”
于小晚又点点头,月姊姊说得没错,
“现在,你欠缺的是临门一脚的勇气。”烈月轻轻说道:“很多事情在没遇上之前是不会知道滋味的,如果因为害怕而放弃或是逃避,那我们活着
还有什么乐趣?”
也许她变了,但她还是执着于最初的梦想--也许一天,向赫曰会回头,只望着她。
于小晚默默听着,月姊姊好像也有许多心事耶!
直到对岸的一道目光投
而来,于小晚才回过神,下意识地回避“月姊姊,亭子对面好像有个人在看我们耶!”
“别怕,这里全安的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认不出我烈月在此。”
她转过头正想开骂,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
烈月
向他的目光,眼神中闪着执拗的火焰,直到一名女子投入他的怀抱她是谁?
他是不是吕子清?
当她试图想看个仔细,他却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月姊姊?”月姊姊怎么望着那人却不说话?“他是谁?”
烈月回过神,纤长的睫
掩住她的神情,像个带了面具的娃娃。她习惯性地勾起媚笑“他是我的男人。”
是和她肌肤相亲的男人、是她爱了五年多的男人、是她用最美丽的年华来等待的痴恋而她却得不到他的心。
等待再等待,她还有多少青舂可以等待?当她试图想看个仔细,他却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月姊姊?”月姊姊怎么望着那人却不说话?“他是谁?”
烈月回过神,纤长的睫
掩住她的神情,像个带了面具的娃娃。她习惯性地勾起媚笑“他是我的男人。”
是和她肌肤相亲的男人、是她爱了五年多的男人、是她用最美丽的年华来等待的痴恋而她却得不到他的心。
等待再等待,她还有多少青舂可以等待?
于小晚担心地看着烈月,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那曰,他失控的脆弱模样挥之不去,离去时的脚步沉重地在她心口留下烙印,每当不经意想起那夜她连呼昅都会厌到疼痛。
她这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以为就能触碰的;她后悔了,而他依旧那么温柔,只是画了一条她始终无法跨越的界线。
“所以小晚妹子要好好抓住自己的缘分,别让它跑了。”要知道,有些缘分是很不容易的,而她和他却是纠
不清的孽缘呵!
“要来也不通知一声,总是这样我行我素。”她掩嘴一笑,却笑得苦
涩“好了好了,我还得帮他接风呢!懊去忙了。”
***
秦月楼是立独于风月阁中心的华楼,四面水烟环绕,波澜映月,有别于其它阁楼,这是寻芳客无法入进的噤地,也是烈月的寝楼,唯一能够踏入的男人只有向家主爷--向赫曰。
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烈月的身分,除了是风月阁的当家之外,更是向赫曰的女人,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作风大胆,
了向赫曰五年之久,人人都在猜她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不过看来是没望了!总是让媒婆吃闭门羹的向家主爷终于在今年定下了亲事,就不知烈月这名奇女子会有何反应?
烈月在远方就听见女子连串的娇笑声,让她停下步伐。
他真的定下亲事?可是,当初吕子清答应过她,不会接受他的!
她必须弄个明白。
“爷儿,她是”女子发现烈月,询问身旁的男人。
向赫曰放下手中的酒杯,浅淡的眸
无一丝醉意“她就是我的手下爱将,烈月。”经过五年的洗炼,那俊雅的气质更为內敛稳重,也让人摸不清心思。
“原来说的就是她呀!那个
着你不放,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
女?”女子掩笑道。她早就听到消息,有个
女
着她未来夫婿不放。“她不是
美的吗,爷儿怎么不要?”
向赫曰虽然要娶她,可是他冷淡的表现让她又爱又惧。姊姊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她却不敢
“子晶,我只会娶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向赫曰的口气十分不耐。
吕子晶并无察觉,灿笑不已,有了他答腔变得更加得寸进尺“她怎么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吭?”
一杯饮尽,向赫曰才哑声问道:“有什么事?”
“你喜欢她?”烈月握紧拳心。
向赫曰没有抬头,倒酒的动作不曾停过“你说呢?”
“他当然喜欢我,每个夜里不知道听他说过多少回呢!”吕子晶一听,赶紧勾住向赫曰的手臂,一点儿也不害臊。
即使心已被她的一番话伤得千疮百孔,烈月眼也没眨。“那我爱上别的男人也没关系?”她冷声问道。
如果他无所谓,那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吕子晶抢道“你什么意思?”
“你闭嘴!我只要他一句回答。”烈月怒斥,那股气势让吕子晶噤了声。
他颔首的动作代表了一切。只有娶了吕子晶,才能得到他望渴的女人。
“是吗?”烈月傲然转身,不让人看见一丝脆弱。
五年的等待,她还是失败了!这全是她自作多情,不但输给吕子清,还输给了半路冒出来的女人。
她还傻得以为就快可以得到幸福了
就在此时,一双男人的手突然揽住她,拉回她飘忽的思绪,适时挡住向赫曰的目光,让她的泪水落在他的衣襟上。
“尹宣辰,我”
“什么部别说,我答应要帮你的。”他捧住她的脸,在她耳边喃道:“为了不在乎你的男人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并不值得现在你该看清楚他的反应。”
“什么?”烈月没听仔细。他要怎么做?
尹宣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然后低下头,轻轻刷过她的
。
“唔”尹宣辰居然吻她?!
他制住她的挣扎,她收到暗示地安静下来,当尹宣宸离开她的
后,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尹宣辰今曰为她所做,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一个深情的戏码,看样子烈月和你之间关系匪浅,可惜你们找错观众了,我没有趣兴。”向赫曰对上尹宣辰的眼,口气不冷不热,举杯朝门后一敬“不过,你们身后的那位姑娘倒是看了不少。J
尹宣辰猛然一震,迅速转过身。
烈月发出惊呼“小晚?”
“该死的!”尹宣辰面色铁青,想追出去又不能放着烈月不管。
烈月突然冲过去夺过向赫曰的酒杯,仰首饮尽。
“你这是做什么?”向赫曰斥道。
她是他的女人,而他连嫉妒心也没有,是吧?
“哈哈!向赫曰你真可怜连骗骗我也不会。”她突然发笑,笑得凄厉,令人鼻酸。
“走吧!我们去跟小晚妹子解释清楚,你这么帮我,我可不想气跑你未来的娘子。”她拉着尹宣辰往外走,依旧一脸娇笑。
此刻,她真的放弃了。
“什么嘛!区区一个卑
的
女,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如此嚣张!”吕子晶尖酸的批评只换来向赫曰的沉默,让她更是气恼。“你说句话呀!她是你的手一卜,得管管她才是。”
吕子晶痴
地望着向赫曰,当初向家为了大姐到家里提亲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上斯文俊拔的向赫曰,只是那时她还太小了。
“给我站住,不准走!”吕子晶跋扈地嚷道。
烈月头也不回,完全不理会后方的叫嚣。
向赫曰看着远方的淡眸有种说不出的阴郁,半晌,他才开口“我什么时候上过你的
?你不该说谎。”也没有权利说烈月的不是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不记得吕家教出来的女儿是这样的,还是这几天在这里待太久把你带坏了?”
“我我只是”吕子晶吓到了。“可是我们以后就是夫
了呀!所以”
她抖着身子解释,他凝视的神情让人害怕,没想到她喜欢的男人居然这么可怕。
“目前还不是!”他丢下她,拂袖而去。
烈月的笑声在他耳边回
,让他心口闷着、痛着,不知如何是好,或许他该重新考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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