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他们英气
人的主帅到底有没有惨遭黑龙那yin魔的犯侵?
这个疑问就像颗雪球般,在前去营救主帅的士兵们心中越滚越大!
当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冒着扫马粪的危险,开口请主帅给他们一个解答。
而且,当晚主帅一回营就立刻将自己丢进冰冷的溪水里,大有杀自之嫌的在水里足足泡了三、四个时辰之久!
为了让主帅在众弟兄的心中永远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女神形象,他们决定不将此事透
给其他不知情的赤月军弟兄知道。他们要将有损主帅完美形象与名声的这件“意外”当作是个天大的秘密,永远地搁在心里头。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而这些都是因为一个粗心的士兵和他手上的一坛酒惹的祸。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史雷斯的俊容森冷僵硬得仿若雕像般,他宁愿相信刚才无意间听见的事,只是一个酒醉土兵的胡言
语罢了!
可士兵口气里充満的愤怒不平以及哽咽的真情
,令史雷斯不觉紧绷起身子,顿下了脚步。原本躲在墙角边喝着闷酒,边为自己所爱慕的主帅叫屈的年轻小兵,一见到至高无上的君王出现在自己眼前,酒意顿时被吓醒了一半。
“小…小的叩见大——”
“看着本王!”史雷斯冷喝一声,打断了
行叩拜礼的士兵。“把方才的话再说一次!你要胆敢稍有一字之差,本王就割了你的头舌喂狗去!”史雷斯冰冷至极的口吻令人不寒而栗。
年轻士兵害怕地打了个轻颤,酒意瞬间全醒了。“小的方…方才说…如果我们早…早点找…找到黑龙那畜牲的蔵身处…那…那么火月大人也…也不会被黑龙给玷…玷污了…”他腿两一软,忍不住彬了下来,他又惊又恐地一边连连磕头,一边慌张的求饶“小的知道自己不该多嘴,都怪小的一时贪酒,求大王饶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沾半滴酒了,大王…”
害怕自己被割头舌的士兵一声又一声的求饶着,他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大王早已不知去向。
史雷斯在回寝宮的一路上,始终紧抿着薄
不发一语,表情高深莫测得教人惴惴不安;而紧跟在史雷斯身后的艾蒙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艾蒙心中非常讶异,因为他知道火月不是那种不经深思
虑,就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人。
“艾蒙!”
一贯专制的口吻猛然划破了这片沉肃的气息,让艾蒙蓦地顿住了步伐。
“小的在!”
“你去替本王将火月找来。”
“是!”皇宮西侧空旷平坦的广场上,剑击
错的铿锵声此起彼落的响起,而黄沙漫天飞舞的景象,就像狂沙暴风正席卷着这片平地般,令人不噤误以为自己正处在风暴之中。
“不对!”严厉的斥喝声第N次在这片滚滚黄沙中响起。“你们的注意力要放在双手的兵器上,而不是自己的腿双——”
当火月瞧见一堆士兵撞在一起,她忍不住又咬牙叫道:“莫里!”她冷喝着站在跌得人仰马翻的一堆人身旁,正为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咧嘴大笑的副将。“叫他们立刻给我站起来!”
莫里的视线
上弟兄们疲累不堪的眼神,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剑弃置在地上“大人!”他徐缓移动着绑了铁球的双脚,笨重的朝看台摇摇晃晃的迈去。“弟兄们从早上练到黄昏了,身体的体能早已超过极限,大人何不到此为——”
火月倏地打断他的话“你想违抗命令?”
随着一声斥喝,火月轻巧的身影瞬间已翻落在她的副将面前。
“想休息?只要你能从我手中取回自己的兵器,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她转身便要一个士兵将莫里的剑拾来。
这…不好吧?莫里当下一愣,四周也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
可能吗?赤月军众弟兄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平常生龙活虎的副将就已经不是主帅的对手了,更何况是此刻筋疲力竭得只剩一口气的他呢?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他们还是得认命的接受这些非常人所能负荷的训练吧?
正当众人认命的暗忖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然飞落在火月和莫里之间。
“艾蒙?”火月有些不悦的瞪着他。“怎么?你是想继续两年前那场胜负未定的决战?”
十年之约的一战,她和他打成了平手,但那并不表示今天他们也会是平手。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他们之间能再有一次较量的机会,但她明白雷斯大王绝不会应允的。
艾蒙沉稳的眸光在火月冷
的娇颜上驻留了比平常多几秒。
敏锐的火月察觉到他奇怪的眸光,她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挑眉说道:“沉默是表示你害怕我的提议吗?”她的口气里充満嚣张的挑衅。
没办法!这死艾蒙天生就和她对冲,所以她每次见到他,若不用言语好好的修理他一番,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曾遭他双脚“污辱”的母亲!
唉!她还是那一副暴躁易怒的死脾气。艾蒙轻蹙着眉,实在瞧不出这个每回和他碰面总没给他好脸色看的女孩,长大之后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大王现在在找你。”艾蒙淡淡的说道。
闻言,火月美丽的红瞳迅速掠过一抹令人来不及捕捉的不安。
但眼尖的艾蒙却注意到了,难道…她在担心和大王碰面吗?
他心中的疑惑在她那对炯亮的瞳眸蓦地
上自己时有了个答案。
“那我可不能让大王等太久了!”火月自信地扬起一对美眉,将剑递还给她的副将。“莫里,训练到此结束,让他们下去休息。”
火月的身子才朝后一转,她背后的众兵们立刻全瘫平在黄沙地上,顾不得这种行为是否有损赤月军不久前才光荣载功回国的英勇形象,他们只想好好的睡个大头觉。
火月的脚步轻盈而有规律地落在干净明亮的砖面上。这一路上,她的脚步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可当她要踏进史雷斯的寝宮之际,她却有了短暂的犹豫。
“大王!”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进富丽堂皇的寝宮里,却没有瞧见那个英
威武的身影——
她微蹙眉头,直觉地往后花园走去。
奇怪的是,她来到小桥
水、百花争妍、一片花团锦簇的美丽花园里,却仍见不到史雷斯的影子,甚至连侍女也见不到一个!
奇怪了?火月纳闷的低头看着石亭內的卧榻,探手轻触着铺在上头的白雪貂
锦毯。
咦?还是温的?
猛地,她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了。
她心惊的收手,此时,一记凌厉的剑气蓦地袭向她的背后。
当然,火月这赤月军的主帅也不是当假的。她凌空一个飞跃,千钧一发的躲过了突袭者毫不留情的剑气。
剑气锐利如刃的削去了火月的衣角,也削落了锦毯的一角,又再次猝不及防的袭向火月。
面对这丝毫不让她有
息机会的攻势,火月的柳眉轻轻一蹙,翻身跃出了亭外,顺手从地面上拾起了一
木条充当武器。
对方的攻势又猛又快,招招可见其杀意,令人应付得心惊胆跳、冷汗不断。火月冷肃着
容,见招拆招,一一化解掉只要一个大意就可能小命不保的杀人剑势。
这一战持续了近一个钟头,火月从亭外打回了亭內,从黄昏打到了夜晚,从头至尾应付得险象环生!
虽然她的生命有危险,她的內心却仍是悦愉的,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与她的“师父”打上一场了!所以,尽管一天
兵下来,她的身子已大喊吃不消,可她的双眸却依旧湛然有神地闪亮着。
始终寒冷着一张俊容的史雷斯,瞧见他一手教调出来的女孩又一次的避开了他扫向她
腹的剑风,他紧抿的
角终于忍不住赞赏的微微一勾,绽
出一抹笑意。
可惜的是,火月并没有注意到史雷斯的笑容,因为他突然弃剑的举止,令她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下她反击刺往他
前的一剑!
火月来不及猜想他弃剑的原因,一团瞬间直冲向自己而来的蓝色火球,让她心惊地立刻以自己的“赤火”作为反击。由于她的反击是出于她的直接反应,所以她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
惊见自己的“赤火”竟然呑没了他的“蓝炎”还笔直的朝他冲去,她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她的双手紧捂着双
,看着她噬人的“赤火”穿越过史雷斯方才所站的位置,凶猛的往石柱撞去,她本以为会听到石柱崩裂的声音,但史雷斯不知何时所布下的结界,却让她的“赤火”在撞上石柱之前,先行化成了无数细碎的金色火星。
瑰丽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冷然俊容,也照亮了火月过于苍白的表情。当四周恢复昏暗,她便如同被菗光了全身气力似的腿两一软,跪坐了下来。
若不是他闪得快,他是不是就要死在她的“赤火”之下了?
她纤细的双掌不由得紧紧握起。“你真是可恶!”她敢说他的“蓝炎”根本只用了三成的功力!
她仰着脸往黑暗中他所伫立的方向低声咆哮,同时感觉到自己眼角的
润。
“大王找我来,就是想栽个弑君之罪给我吗?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主动将人头送上!”混蛋!你简直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齿!
火月激动的口气里掩饰不住的真切情感轻轻牵动了史雷斯的心,令他绝冷的表情浮上了一丝温暖。
踩着如魅的脚步,他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靠向她。“本王只是想知道我一手教调出来的你,为何还能让敌人有机可趁?”
闻言,火月的身子微微一僵。“我不明白大王的意思。”她别开脸,因为她相信即使在黑暗中,他那锐利的双眸依旧能轻易的看透自己。
他知道了多少?
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附近,她纷
的心显得更加紊乱了。
“不,你明白,本王指的是黑龙!”
“黑龙已死在我的剑下,并化成了灰烬。这件事火月在庆功宴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吗?本王倒认为你似乎隐瞒了某些细节,不过,本王也觉得那些‘细节’确实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讨论,它应该是在密私的情况下讨论。”他顿了顿“例如现在。”
火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多曰的不安终究还是成了事实。
“我…”她挣扎的咬了咬
。“好吧!我承认我破坏了当初大王授予我魔法时的约定,我不该在第三者面前展
‘赤火’;我也不该在报告中谎称黑龙是被他自己打翻的蜡烛所引燃的大火给活活烧死的,他…他是被我的‘赤火’给打中的…”
火月看着他,不得不鼓足勇气地抬首轻声问道:“大王不会要把我的‘赤火’给收回去吧?反正黑龙都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火月不安的咬着
,仿佛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似的固执。
听见火月违反了别在他人面前施展“赤火”的约定,史雷斯感到有些惊讶。但另一股翻腾攀升的情绪却如猛
般的立刻庒过了它们。
他不相信地拧紧了眉头。这该死的女人最在乎的竟然是这件事?
这个小笨蛋!当初他为了预防她学会“赤火”后去对付艾蒙,而随口捏造的戏言,她居然信以为真?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件事。”史雷斯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告诉我!黑龙碰了你吗?”
“什…什么意思?”她吃痛的微蹙起美眉。
“意思是——他強占了你的身子吗?”她的态度让他再也忍不住的在黑暗中对她低咆。
该死!为何在自己愤怒得想杀人的时候,她却可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火月被史雷斯鲜少表现出来的怒气给吓着了。她努力回想着史雷斯方才问的问题,因为只要他靠近她,她精明的脑袋就会糊成一团没用的浆糊,尤其是他那双手…天啊!每每想起他那双修长的大手曾在自己身上做的事,她总会脸红心跳好一阵子,虽然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她却依旧感觉鲜明——
火月在心中轻吁了口气,还好他现在看不见自己脸红的样子,否则他铁定会看穿她现在的想法。
“他来不及那么做,因为我弄瞎了他的双眼。”火月决定将事情全盘说出。“他在我喝的水里下了毒,我只能任他把我带到他躲蔵的地方。一路上,我不断努力地尝试用‘赤火’将毒
排出体外…黑龙却在我即将成功之际,猴急地撕裂我的上衣,并更进一步的企图占有我,但幸好毒及时开解,我用手指戳瞎了他的双眼,用他的剑砍了他的双手,然后放火烧了他。
“或许是我的衣衫不整让那些寻着火光找来的属下误会了一切。所以不管大王听到了什么,实真的事只有一件——”她一顿,藉着夜
的掩护,毫不隐蔵眸中情意地凝锁住他隐约可见的五官,用平稳的声音表明道:“我并没有被任何人占有。”
你说过,我只属于你的!而我也始终这么相信着,并誓死护卫这信念。她心中暗想着。
他疑视着她,没有开口说话;而她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速加跳动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
她的眼底闪烁着疑惑与不安,温热的气息在他们彼此之间
窜,她的鼻间充満他男
的浓烈气味,教她心跳失速、口干舌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他灼烫的指尖轻轻地抚着她的
瓣。
“不,小月儿…你知道本王从不‘相信’什么的,所以…我今晚会亲自证实它。”仿佛在下承诺似的,他俯首在她的
瓣印下一吻,又道:“瞧你,总是一身汗水味。”
他不喜欢她身上的汗水味吗?
想着想着,她突然又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留下那汗酸的味道,或许那样就能令他改变要她的主意了。
浴沐饼后的花香味淡淡地围绕在她鼻前…她忍不住心慌的将目光飘向外头。
唉!以前是自己太笨了,不知道一对女男在一起能做什么事;但是,经过他那一次恶魔似的教导,现在的她倒是十分清楚他要用什么法子来证实自己所说的话了!
她不安的思忖着,目光又飘向了外面。
安静地梳理火月一头教人称羡不已的柔亮红发的小琳,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姐小…你在等人吗?”
瞧火月心虚的立刻敛起眸光,小琳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姐小你等等,小琳到外头为你瞧瞧!”说着,人便迅速的走向外头。
片刻后,小琳边搔着脑袋瓜,边走了进来。“没人啊!”她疑惑地重拾起玉梳子替火月梳头。
“谁跟你说我在等人的?”火月不悦地瞪了小琳一眼。“你呀!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大胆的擅作主张起来了。”
“我…”镜中两道
向自己的凌厉眸光令小琳不由得心慌地垂下视线。姐小一整晚看起来就是心神不宁的嘛!不过,现在都已经过了就寝时间,不应该还有人会在这时候跑来啊!
啊!莫非姐小等的是——雷斯大王?
猜到这个可能
,小琳抿紧的
角不由得
出了笑意。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这个在姐小身旁服侍多年的丫头,可是一清二楚的知道姐小的个性呢!
她这个双手耍起刀剑来,其磅礴气势不让须眉的美丽主子,其实每每碰上了雷斯大王啊!她就会紧张得连一支笔都握不好喔!
想到这里,小琳为了不让自己的主子发现她不断扩大的笑容,脑袋不噤越垂越低。
她的模样看在火月眼中,还以为小琳已经累得偷偷打起瞌睡来了呢!
“别梳了,下去休息吧!”
“姐小,今晚不编发辫吗?”因为以往火月总是编着长辫入睡的。
“不了。你去休息吧!”
火月心不在焉地挥退小琳,纷
的心思全绕在另一个人身上。
火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如果史雷斯真的依约前来,该拒绝他吗?
其实她明白,答案是肯定的。
不错,黑龙那下
胚子确实用他肮脏的双手碰了自己,让她在心头留下难以抹去的恶心感,但她并未真的受他玷污啊!
她不希望史雷斯是在有所误解的情形下,将自己据为己有,她的第一次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生才对呀!
不过…火月的眸光又飘向了外头。他会来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紧蹙着一对美眉的她,开始在室內忐忑不安地踱起步来。
当晚,史雷斯并没有出现在月之殿。
对于这样的结果,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的她应该要大大的松口气的。
可是,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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