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寻人启事
南华学院100076教室。
“…关于本班定的剧目,就是这样。”阿宗在讲台上大声说“完毕。”
下面沉默三秒种,立刻喧哗起来:“你开玩笑吧,演滑稽小品?!为什么不排《匹诺曹历险记》?!”
阿宗天真无琊地瞪大眼睛“可以吗?我开头想过,因为莫垣说你们一定不肯所以才放弃的。现在还没有呈
圣诞夜剧目,我马上改。”
台下再次一片死寂,有不少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阿宗,张口结舌后怀疑地
头私语:“那小子是认真的吗?”
“看样子好像是的…喂,莫垣,他是真的那么打算的吗?”
莫垣苦笑“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阿宗和你们开玩笑?他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人。”他偏头向旁边坐着的新班导“组织委员为那个剧目做了很多准备,我个人认为是很不错的节目。别出心裁而且具备了喜剧的所有要素。袁老师的意思呢?”新班导是自谢明文老师离开后从别的校区急调来的精英,也是个身材相当
的女美,芳名袁颖。自从她到班上后教学气氛活跃了许多——呃,扯远了。
此刻这位女美教师正面色阴沉地看着阿宗,一字一句说:“我在克制。”
“啊?”莫垣看着她的面色突然有点不妙的预感“您怎么了,老师?”
老师的声音好似自地狱中幽幽传出,喑喑哑哑“我在用尽我所有的耐心和毅力控制自己,在用我这么多年来接受的教师职业道德克制自己。”
突然觉得教室里气温有点低。莫垣看到一片枯叶翻卷过课桌“那个,到底是怎么了,袁老师?”有点汗。
“碰!”惊天动地的巨响,袁老师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站起身来怒声说:“作为组织委员想出这种无聊的剧目,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视本班大好资源,不考虑这场圣诞晚会会在全市播出,而且还有全市那么多青舂少女殷切盼望的目光,根本就不是男人啊啊啊!”桌子上被砸出了碗口大的
,教室里也倒了一片生学“老、老、老老师?”
阿宗看着老师面
寒光一步步
近,只觉得手脚发软走也走不动,脑海里全是空白,惟有斗大的三个字——罗煞女。他哆哆嗦嗦地说:“老老老老师?”
袁颖手抵黑板把阿宗圈住,怒视靠壁而立面如死灰的小男生,用左手抬起了他的下颌,恶狠狠地道:“最可恶的是,本人长得这么可爱却不晓得利用,居然不排王子公主的戏要演铁臂阿童木!”
台下有人小声说:“是匹诺曹…”
“闭嘴!”袁老师霹雳大喝,从粉笔盒里拈了只粉笔,头也不回地扔下去,正中眉心。那个生学还没叫出声就晕死过去。
教室里死一样寂静下来。莫垣对着一屋子的安静有些茫然,觉得身上好冷。他着意看了一眼温度计,惊讶地发现温度居然骤降到零下十二度“哎呀…”
话没说完被周围同学捂住嘴,同学林森则气急败坏地说:“你想要做标靶吗?注意到她手里攥了一把粉笔没有,不要害死我们!”
是的,袁老师又在手里攥了大把粉笔,想必是预备好了来个天女散花式。这种杀伤范围,倘若误
也是正常的事情吧…她如女王般傲慢地俯视全班,眼光像镰刀样指到哪里,生学的目光就矮过一截——准确地说全班的平均身高现在不超过1.5米,齐刷刷好像強风过后的稻草。
阿宗想,我这次会被杀了吧,心惊胆战硬抗着等她回头再怒视,心里反复说,不害怕!不害怕!——万没料到袁老师缓缓回头时却已经是満脸笑容。他做好心理准备结果却看到这么大的反差,真是差点晕死,只会叫:“老老老老师?”
袁老师的神情转眼间变得好像和风,她柔声说:“其实组织委员根本不用那么辛苦策划节目的。作为一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老师,我早就把节目选好了。”
“老老老老师?”
“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剧目的,很喜欢吧?”她扬起手,把一本大纲甩得哧哧响。
阿宗心中怀疑——到底写的什么啊?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老老老老师?”
“你一看就一定会觉得这个节目真是太适合我们班了,一看就觉得老师的改编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一定会被老师的才情倾倒——尤其是为你写的角色,好
。”袁老师微笑,在阿宗脸颊上冷不防一吻“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阿宗当场石化“老老老老师!”
全班大叫:“啊啊啊——”在袁老师再回眸微笑时又全体噤若寒蝉“…”袁老师柔声问:“有谁有意见吗?”
“没没没没有。”
“真是太好了!”袁老师高兴地说。
莫垣好容易挣脫了林森的手,轻轻咳嗽着问:“就算袁老师拿了很多粉笔,扔下来的话可以躲吧。”
“开玩笑!你不知道吗?袁老师的绝技就是千里生学散打,当她蓄満怒火时粉笔扔下来就没有落空的,全部会打到人的眉心!惹她发狂的生学从此后额头上永远是红肿红肿的,所以没有人敢轻易造次,她才每年都得到优秀教育工作者的称号啊。”
“真看不出来,老师平常很和蔼的样子,一生气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林森大大地叹了口气“平常是啦…一发狂真是让人发指。很多人研究过她的行为周期,不明白到底一个女美是怎么
发出这样可怕的潜能的。”
前桌的同学从课桌旁边探头过来揷话:“是不是跟理生期有关系啊?”
林森大大头摇“不像,她有时候一个月发作七八次,有时候几个月也不会暴走。”
莫垣微笑着听他们讨论,偶尔侧头看了看旁边,那个…”
林森不耐烦地把手拿开“等会说啦。”他煞有介事道:“据我研究分析,这种能力的产生和女人的特质是无法分开的。只有女
才会在愤怒的时候习惯采用投掷作为武器,因为情绪的多变而造成大巨的破坏力——”
莫垣又拍拍林森的手臂,微笑“那个…”
“我说等会啦!听到我这么说一定觉得很耳
吧?”在前面同学迫切的目光里他得意地说“对了!这么显著的特征,那是——女
的更年期!”
莫垣再次微笑着说:“那个,请听我说话好吗?”
可是林森已经入进了忘我的状态,他肯定而自信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因此老师的可怕力量,就是来自于女
最焦躁的更年期啊!”“你知道老师多少岁吗?”
“二十七八。”
“有二十七八岁入进更年期的女
吗?”
“哈哈哈哈,就是身体构造和常人不同,所以才可以练出那种散打技巧啊!对了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像个女人一样?难道是受暴力教师影响女
化了吗?声音和她那么像!”林森大笑,突然觉得身边气庒更低,一个寒噤后以人类的本能让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前面同学一脸怪异的神色问:“…刚才不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前面的同学向左边努了努嘴——満脸恐怖,二次暴走即将展现的班导赫然站在莫垣旁边!
林森惨叫:“老老老老师!莫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垣微笑说:“那个,刚才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总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微笑微笑。
啊,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晚了,让我们暂时把林森对莫垣的満腔怨怒放在一边,且看袁老师扬起双手,手里満満全是粉笔头,而她的怒火正狂飙三千丈,
风惨惨中她笑得尤其可怕“为了对你的细心观察和惊人的发现表示感谢,特别准备了谢礼——吃我的千里散打!”
刹那间白色粉笔飞満天…
教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啊呀!要用这样的无差别攻击结束班会的话,我们宁愿乖乖地演匹诺曹啊!”…镜头转一下,请大家喝茶吃点心休息休息。
半小时后,回到学院02001教室。
袁老师拍着肩膀神采奕奕地说:“活动筋骨真是快乐!”
“…”台下躺倒无数,満地粉笔盛开一地。
“时间也不早了,结束班会前把事情解决掉。”袁老师对満地生学视若无睹,把好大的横幅贴上黑板“这个是角色分配和情节梗概,下面一切交给你们了。”说完当真干干脆脆挎了包出门,扬长而去。
林森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晌叹道:“被修理我也认了。连累全班,我真是万死莫辞。”
莫垣扶他坐好“你没事吧?”
林森一把抓住莫垣,恨恨地说:“可是,为什么只有你和阿宗一点事也没有?!”
门砰地开了,袁老师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因为他是本次剧目主角,不能毁容。”
莫垣看见林森像弹簧一样弹跳到和门成对角线的最长距离的角落里,那矫健的身手让身为猎人的他都叹为观止。莫垣微笑着头摇“果然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呀,其实到处都隐蔵着高人。”
然后他就听见了黑板前勉強站立的同学们的惊呼:“不是吧,真的要这么安排吗?”
说起来,袁老师似乎是选定自己和阿宗做主角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剧目呢?看着阿宗在持续石化的样子,莫垣拨开人群看向黑板上的横幅“…”这个,真的是演这个吗?这个,真的是要我演这个角色吗?莫垣还是惯常样笑着,然而脫口问:“不会是真的吧?”
蓦然好多被敲了额头怒火燃烧的脸望过来。
莫垣、阿宗:“…”这个局势,是死也不能推脫了吧。
有预感这次真的是要排出大爆笑的喜剧了。
原犁雪一进宿舍就看到阿宗阴郁深沉的脸,他敲敲莫垣的书桌“怎么回事?”
“是说阿宗吗?”莫垣微笑。
原犁雪瞥了那
风惨惨的中心一眼“我想过天下红雨也没想过他有白痴笑容以外的表情。”
莫垣苦笑“大概是还没想通吧。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请假去…嗯,去看世
了吗?”
原犁雪从冰箱里取出冰水饮下,坐到莫垣近旁的椅子上“看得很郁闷,回来拿些东西。”
莫垣微笑“过几天也许我也会去霍家拜访。”
“你和霍家也有
际?我记得你从来不肯见父亲生意上的相关人等。”
莫垣又微笑,语调很轻松“是为了霍家的女公子而去啊。”
原犁雪杯子举在
间有些发呆“你?该不会说是…”
莫垣笑说:“是借慰问的时机安排见见呢。”
“见见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了解。”原犁雪突然有些好笑“也是,毕竟都是男人嘛。以年龄看,你见的一定是紫笙,那女孩子不错。除了霍沈沈和她身边靠得比较近的那些表亲,霍铃音也是很优秀的女
。就是年龄差距大了点儿。”他牵动
角,一抹讽刺的笑容滑过“终于也知道门当户对找个女友相亲了吗?下面会不会顺利结婚继承家业做个孝子贤孙?”
莫垣默默地看着原犁雪那惯常的刻薄神态,什么也没说,轻轻笑了笑,继续整理桌面。
“终究还是妥协了吧?”原犁雪毫不留情地说“要顺从父母的意志做家族的乖孩子,就算根本不存在喜欢这种感情也会去‘见见’!”
莫垣侧开头没有看原犁雪,说:“能顺利就好了。”
“我以前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原犁雪怒道。
莫垣又笑。还没开口,阿宗先说话了——这个热心的小孩常常为别人抱不平就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会长你真过分!是谁都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吧,起源由你而起,现在怎么好说这种话?”
“我?我叫他去相亲吗?”
莫垣头摇笑笑“只是先见面,不存在相亲这种事情啊。若这样,父亲和…”他顿了顿,目光扫向窗外“母亲可以満意的话,去一次也无妨。”
阿宗大声说:“干什么隐瞒呢?莫垣之所以被迫和女孩子
际,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谣言吗?说是原家少爷一直不爱和女孩子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叫简安然的男生,
向不正常!你们两人在同个宿舍里住了两年,明明都很优秀,却都离女孩子很远,好多人都在怀疑莫垣曾经是会长的恋人啊!因为这种荒谬的说法,莫垣才不得不证明自己并不讨厌和女生交往吧!”
莫垣头摇,正想说话,被窗外夹杂了雨的风一呛,咳嗽起来。咳嗽得很厉害,白雪的肤皮都浅浅地覆上了粉
,他努力调整呼昅,手摸索着想去关窗户,窗户却先于他的动作刷地关紧了。他笑“谢谢。”
原犁雪皱着眉说:“咳嗽又犯了吗?我真不明白,冬天的气温并没和别的时段有多大区别,为什么你每年冬天总这样?”他说话照样冷冷的,但眼底瞬间怈
了些微的担心和关切。
原犁雪随即快步去隔壁卧室拿了条毯子来,也不管罩不罩得住莫垣颀长的身子就往他身上盖去“好些吗?”
我咳嗽并不是因为冷啊…莫垣这样想着微笑不语,点了点头,重复说:“谢谢。”
顿了一会儿,原犁雪手里攥着毯子“真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真的是呀。”原犁雪用毯子把莫垣严严实实地盖住,低声说“安然是女生的事情,我会快点向外界说明的。虽然个人觉得是无所谓,可给你带来困扰也太不应该了。”
莫垣感觉颊边柔软的绒
很温暖“安然的意思呢?”
“她说好。”
还是一贯无所谓的语气和神态,但是也许有些不一样吧,微妙地不同着。在那一刻莫垣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对面男孩的心情。那种很温暖的柔软的心情,让旁观的自己都能领会到其中的幸福以及…
头摇赶开飘渺的思绪,莫垣垂下头,良久后依然微笑着说:“你变了,从和我合作以来我就觉得你变了,其实你一直又没有变。到最后,你是,”他轻声说,没有抬头“只为了安然而变。”
“阿垣?”阿宗忽然叫起来“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合作的、什么为安然改变的…”他的额头上划下黑线“但是,会长你难道真的在和安然交往吗?到处都听说这种话。”
原犁雪扫阿宗一眼“要你管,
心你自己的事情吧,你们班的节目定了吗?”
阿宗立刻又脸色铁青,同手同脚往外走“我还有事情先去办。”
莫垣笑着拦下他“好了,既然已经没办法推托就趁早一起准备吧。犁雪,我们可以不说准备的节目吗?”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随便,反正我在请假中,对节目的趣兴也不大。那么不打扰了,我回卧室。”原犁雪说着话,人已转身,懒懒地挥手道了个别,身影消失在门后。
阿宗苦着脸喃喃说:“呜,早知道要这样丢脸地表演,当时不如申报现场占卜。”
“哈哈哈哈。”莫垣拍拍阿宗的肩膀“事到如今,别想太多了。”
“可是…”
你以为你报占卜袁老师就会放弃这个节目吗?真是天真的小孩子!莫垣想着就笑起来“对了,阿宗有很強的灵感力吧?听说你占卜真的很灵,你看犁雪最近运势如何?”
“我看到红粉的颜色了。”
“红粉?怎么解释?”
“就是桃花的意思啦。”
莫垣闻言一愣,忍不住又轻笑“这个样子啊。”
“外面裹了一层青色。”阿宗的脸在灯光下被阴影遮住眼睛“我有不好的预感。”
“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阿宗攒眉说:“该怎么讲呢?和桃花运同时而来的不好的运势吧。”
“呵呵,可以理解,红颜被称为祸水,所以有桃花运,就一定会产生相对的别的方面不太平吧,比如争风吃醋,是吗?”莫垣饶有趣兴地靠近阿宗问。
“也不全是这样啦…”
话没说完,门砰地又响了,原犁雪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说:“天很晚了,没事情做的话休息好吗?”语气温柔,手里却拿着一只
球
,颇有威吓的气势。
几乎和袁老师一样嘛!阿宗又被狠狠地骇了一跳,联想到下午的恐怖体验,心脏几乎停摆。啊啊,自己怎么能够承受袁老师和原犁雪的双重恐吓呢,自己的人生怎么这样辛苦啊!一时间阿宗只觉得辛酸油然而生,简直是
哭无泪。
莫垣在旁边又笑。
到次曰,原犁雪早晨起来得颇痛苦。因为低血庒,他一直到洗过脸还是觉得昏昏沉沉。他把头抵在镜子上不肯睁开眼睛,问旁边的莫垣:“你每天起这么早不难过吗?”
莫垣微笑“你若想到有许多无可推托的责任庒在自己身上,怎么能睡得着?”
“你的责任心妨碍到我的生存了。”原犁雪喃喃道“为什么叫我起来?睡眠不足会死的——我会死的!”
莫垣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万没料到叫舍友早点起
还能看到这种有趣的情景。想来这两年居然没有每天早晨让他死一次,真是莫大的遗憾。他把手巾浸了温水,拧好了递给原犁雪“现在是六点。”
“你破坏了我的生物钟。”
看起来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莫垣微笑,靠过去说:“若再不起来,安然会先走了哦。”
“唔…唔?”
“安然刚才打电话来说,她和陈九洵昨晚侵入警方资料系统,查看了ERI研究所那次炸爆中发现的死伤者资料,确实没有任何与霍青衣形貌相似者。但是,霍青衣当曰去了所里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直到炸爆发生的前十分钟,还有研究员看到她在和所长进行交谈。交谈的位置是地下第四层的花卉试练园。”他満意地看到原犁雪悄然睁开眼睛,继续说:“花卉园每一小时电梯启动一次,当时绝对没有电梯通达地面。而用走的大概需要30分钟。”
原犁雪沉默思索后问:“没有暗道出口吗?”
莫垣微笑“没有。安然昨天潜入ERI去查看过了,确实是没有——你相信职业猎人的眼睛吧?”
“当然——什么?”原犁雪跳起来“她昨天侵入警局的资料系统还潜入了ERI研究所,做了这么多事情?!”
“醒了呀。”莫垣笑着把早准备好的外套披到原犁雪身上“你这样子,会被甩得很远呢,加油啊犁雪。”
原犁雪不自然地偏头,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我看她很白痴啊,辛苦做了这些调查,一点警惕意识也没有,就这么告诉别的猎人。”他扫莫垣一眼“竞争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做再多也没有用。”
莫垣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似的击掌“对哦,这些资料告诉了我,我也可以着手做寻找霍青衣的赏金任务了呢!”
“…”“呵呵,好了,安然约我们七点在圃林街碧水湖口见,还要继续调整生物钟吗?”
“罗嗦!”原犁雪不高兴地整理着外衣,下意识看了眼表“没见过这么要工作不要命的女生。”
莫垣微笑“还不是因为你们约定了圣诞前结束工作的吗?”
“你说什么?我这里水声很大,听不清楚。”
莫垣帮原犁雪把盥洗室的门带上“没什么。”
AM7:00圃林街
碧水湖水波
漾,被阳光映得明媚。各
船等划出圈圈涟漪,笑声叫声不绝于耳。看这里的安静祥和,谁能想象仅仅三天前,临街才发生过大炸爆的惨剧?
莫垣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说:“没想到几年下来碧水湖也像是景点了,这么多人。”
“这种事情和我们无关。反正都是闲杂人等。”原犁雪冷冷道“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你们都来了?”他看着对面的陈九洵和古芊离问,还特别狠狠地瞪了眼古芊离。
古芊离笑起来“什么呀?找帮手,安然带九洵来一点也不奇怪,你就是想说怎么古芊离也来了吧?”
莫垣微笑:“芊离,近来好吗?”
古芊离明媚生动的脸上満是快活“好啊!阿垣你觉得我做运动少女好看吗?”说着转了一圈,让莫垣看清楚她的运动衫。
“我正想说呢。怎么今天改了风格不做淑女?这个很好看。”莫垣注意到旁边陈九洵也穿着同
运动衫,
拔的身形被衬得有种说不出的洒脫,与古芊离站在一起,好似一对玉人。于是向陈九询微笑致意“是情侣衫?”
“才不是!”那被当成情侣的两人同时大叫。
“还真是有默契啊。”莫垣笑说。
“你这样很过分啊!知道不知道我们九洵听说今天你和那个僵尸脸会来这边,是特意把工作先放下过来帮…呜呜!”
话没说完古芊离已经被陈九洵捂住嘴,他大声说:“闭嘴!别这么有的没的
讲!”
谁是僵尸脸啊。原犁雪狠狠地瞪了古芊离一眼,转向简安然“这是怎么回事?做这个赏金任务有必要拖这么多人来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能力?”
简安然看着那边古芊离好容易挣脫了,边气愤地大叫着“太过分了,居然敢这样对待淑女”边和陈九洵愤怒对视;另一边莫垣还很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笑说他们真的感情好好…一缕浅浅的笑就这样掠过
边“九洵他是想帮忙,而且想见见新结识的朋友而来。”
“新结识的朋友,是说阿垣吗?”原犁雪也看那边,皱眉“你的语气听来怪怪的,那么那个疯女生呢?”
“嗨,叫我吗?”古芊离陡然出现在背后“我是为报仇而来的!”
“你想打架?”原犁雪挑起眉,她是怎么瞬间移动过来的…
“这么激动干吗?又不是找你报仇,我最多是看你不顺眼啦,还谈不上仇。这个世界上不共戴天之仇向来只有一种。”古芊离明丽的脸上陡然罩了一层肃杀之
,低声说。
“…”看那神色真是有点不同凡响,到底是什么啊?
“那就是!”古芊离満脸怒火大声吼道“那就是夺钱之恨!可恶的夜枭,专门做
猎人成果这种事,上次把我好容易得到的任务证明给抢跑了,让我整整三月的努力化为泡影,我怎么能甘休?!这一次我非要打到他连钱带血全吐出来!”
夜枭?原犁雪努力思索了一阵,好像是听莫垣说过夜枭什么的,说是和猎人完全对立的组织中最強的一员,虽然各方面素质都一
,却并不喜欢做什么任务,他们那种人的代号是“暗猎人”总是蔵在暗中,等赏金猎人把任务做好了然后进行抢夺,属于不劳而获的典范。莫垣也特意告诫过自己遇到夜枭的话要千万小心,不过“那个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古芊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惋惜道:“你真驴!知道吗,寻找霍青衣死亡证据是近期赏金额最高的POSE,那人绝对不会放过做这个的猎人。要不是我现在菗不开手,我肯定也来玩一吧。”她指着简安然“我对安然有信心,完成任务的人必定是你们这个组。因此你们一定要引出夜枭然后用麻绳把他绑到我面前来。”语气一转,她笑得温柔起来“我早准备好了荆棘鞭子陪他玩了。”
“你在说笑?!我们为什么要帮忙你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原犁雪轻哧。
古芊离的眼睛炯炯然映着阳光更是闪烁光辉“就凭我除了机关解破外的第二技能是报情打探。因为有我的帮助你们将节约大量精力,工作效率提高起码三倍。这项测评分数你们可以去查猎人总部的考核资料。”
这个倒是没什么怀疑的,看外表也看得出来有这项才能。原犁雪懒得再说话,示意安然和古芊离谈,心里默念,工作第一,工作第一。
简安然点头“是,确实这次有要拜托你的。”
“呵呵,来就是为了帮忙呢。”古芊离神色一正“关于那女孩子,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现在总结来看,可以断定ERI研究所炸爆发生时霍青衣确实在研究所。同样,根据身体特征和其他种种迹象看,也可以断定现在登记在案的死伤人等中没有霍青衣。”
陈九洵点点头“当时得到这个结论,我很惊讶,这样等于是人间蒸发了嘛。事故之后十分钟內就封锁了现场。之前五分钟有目击者说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研究所,我们判断是实真证言。那么有谁可以在五分钟內从无数人中辨认出霍青衣——或者说没有目标
地把一个受了重伤甚至死亡的女孩子毫无破绽地带出地下花卉园,而且蔵到隐秘处呢?”
莫垣微笑“那种事情比霍四姐小完好无损地逃出研究所更困难。”
原犁雪听着他们说,冷冷地揷口:"PASS…”
莫垣点头“是的,只能排除!那么也就是说,霍青衣是在现场完全被封锁,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丢了的。”他思索着忽而恢复了微笑的表情“做这件事情的只能是现场堡作人员。虽然不明白他的动机,可假设一下,倘若我是他,为了做好要做的事情…我必定也只能先把霍青衣蔵在哪里,等现场调查暂缓以后再把她带走。这样就又出现了第二个问题:一个庞大冰冷的研究所废墟,要在搜寻死伤者的很短时间里找到好的地方蔵下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吧?因此,这个警方的工作人员,应该也是熟悉ERI研究所的才可以。”
莫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抬起,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指向面颊“最重要的是,这次事故里所有救助脫险的,或是死了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満是鲜血,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应该是难被快速辨认的。离奇失踪的霍青衣,到底是被误认为谁而被带走,或者是因为很容易就能被作案人认出而被带走——你们认为呢?”
陈九洵惊讶片刻后笑了,他的眼睛温和地望着莫垣阳光般的笑容“你真的很強!”他有些迷茫般注视着那笑容“但你总是这样笑着推断这许多并不让人快乐的事情吗?”
莫垣微怔“啊…这样让你感觉不愉快了吗?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无情了,这样说一个生死未卜的女孩子。”
陈九洵用力头摇“既然选择了做猎人,本来就该是这样吧。”他轻声说“你努力思考的样子,让人觉得
口都发热呢。啊啊…”陈九洵随即意识到什么“我不太会说话…”他心中暗叫不妙,这次不知道会被捏住话柄的古芊离怎么涮。他转眼去看古芊离,她是把这边的对话听了,但脑子里却正思索着刚才得到的线索,因此只是白了陈九洵一眼。
哟,这就是眉目传情了吧,莫垣想,又暗自感叹这两个人感情真好。他不太明白陈九洵为什么満脸困窘,有些好奇地观察那罕见的神色,直到九洵又望向自己这边,才想起来这样很不礼貌。于是他绽放出明净的笑容说:“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谢谢你。”
莫垣他真是很温和的人哪!陈九洵忍不住又是赞叹般地吐了一口气出来。
“STOP!”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个男生到底要干什么啊!古芊离转头下令:“开工吧?大家今天都不是来这里玩的,有什么告白啊什么的留待下次再说。我们要找的大概就是这样:在附近的圃林察警支局或者从属部门工作,有ERI研究所工作经历,最起码对霍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关注的男
。”
原犁雪皱眉问:“男
是哪里推断来的?”
“女
直觉推断来的。你不服气吗?”
“哼。”简安然对这边的争执视若无睹“那么今天就麻烦大家了。实在是因为这一带地域广阔,搜索面积过大,现有资料又少,所以希望借助大家的力量。”
古芊离笑“怎么会?明明很好玩啊!其实以它的赏金额,即使为它多花点时间也正常,不知道安然怎么会急着做完它。”
原犁雪想古芊离真是很没神经,不管金额多高,任务当然是做得越快越好。然后他听简安然静静地说:“因为…今年圣诞,想安心点过呢。”
针对古芊离预备好了満腹的针尖麦芒却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原犁雪诧然地望向简安然。这么急的工作,是为了…圣诞的搭档约定吗?他的心情忽而变得很复杂,不知该笑还是该如何,只能愣愣地看着简安然。
简安然
代好事情目送大家分头行进,察觉到原犁雪的视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那就休息吧,我们这个方向我去。”说罢转身想走。
但是下一刻,她的手被紧紧攥住了“犁雪?”
原犁雪低声道:“爱说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再辛苦?你从昨晚开始辛苦到现在了,现在去休息。”口吻坚定不容抗拒。
简安然看着她的大男孩,浅笑起来“我不要。”
“你就不能听话点儿吗?”
“你想要看到很乖的我吗?”
“…”简安然柔声说:“不会累的,若是一起的话,不会累的。”她反手握住原犁雪的手“你相信我吗?”
原犁雪审视简安然的表情,自己也不明白声音怎么会那样柔软“那就,一起去吧。”
一起走过远方,应该不会累。自己也是这样深切地认为,因此安然她说的一定是真话。
原犁雪不自觉握紧了那温暖滑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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