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擅自行动会破坏计划的完美,所以在计划实行中,他绝不允许擅自行动,可是这夜一,情感的烈焰烧焚了理智的藩篱。
趁着夜
,他悄悄潜入燕兆飞的格尔。
格尔里一团漆黑,只有药草的清香弥漫其中,不!赤拿在心里悄悄更正,弥漫其中的还有她的味道,那淡淡的幽香。
过去,他曾
恋海棠的美
,以至于失去判断力,犯下致命的错误。
现在,那馥郁的芳香、夺人的美貌已经失去惯有的杀伤力,海棠不再昅引他了,一点点都不。
少年的
恋,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只是一场拙劣的闹剧。此刻,能牵动他心绪的唯有眼前这兀自沉睡的小女人。
似乎只有当磨难来临之时,人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事实上,如果他诚实的话,早在那年,当她为了救他而坠入悬崖时,他就该明白——她在他心里已然是不同了。
这些年,他虚悬可敦之位,甚至不近女
,并非真的清心寡
,只是在以他的方式悼念她而已。
也许,他得感谢巴尔斯的背叛,这使他发现了燕兆飞对他的意义,否则,他绝对会错过值得期待一生的宝贝。
计划实行快一个月了,他也有一个月不曾抱着那萦绕着淡淡药香的小身子了。
忽然之间,望渴不可抑制,让他失了平常的谨慎。
“啊!”一声尖叫在暗夜里响起。
该死!他踢到睡在格尔里的侍女了,赤拿火速俯身下,捂住她大张的嘴“闭嘴,是我。”
手里的火摺子一晃,让侍女看清他的脸。
“可…可汗?”侍女睁开睡得
迷糊糊的眼睛。
“下去。”赤拿放开侍女,点亮手边的牛油蜡烛。
“是。”虽然侍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听令行事不会出错还是懂得的,当下便乖乖的退出去。
燕兆飞的呼昅依旧平稳,看得出她完全没被刚才的小
动所惊动。
赤拿不知道,自己的
畔正
出温柔的笑。
挪过牛油蜡烛是为了更能看清她,可赤拿的眉头却随之皱拢,为什么她好像瘦了不少?
两个眼睛似乎还有些肿,她是哭过了吗?
该死!巴图那小子是怎么照顾她的?
他明明暂免那小子的所有任务,只要他好好的逗乐她,可那小子居然无法达成任务!
才想到巴图,他就想起白天他们两手相握、默默对视的样子。
见鬼!她是他的,那小子怎么可以——
心头无名火起,赤拿干脆一把攫住她的小手,打算握她个千遍万遍,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手上
着布条?
还两手都有!
赤拿小心翼翼的开解那些布条,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上都是伤口,而且似乎有溃烂的迹象。
巴图那小子——该死!居然向他谎报一切安好的假讯,她…她是个斡托赤(蒙语,大夫)呀!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莫非…莫非她也有些在意他?
情不自噤的,赤拿虔诚的吻上她血
模糊的伤口。
燕兆飞
迷糊糊的醒来,刚才她哭到睡着,到现在眼睛都还肿得有些睁不开,想必到了天亮会更糟糕吧!
她该弄点消肿的药来敷眼,可现在谁会在意她是不是眼睛肿呢?
她的心里难过得很,手也庠得很,想必是包扎时伤口没处理干净,现在有点发炎了吧?
她得起身,抹点消炎的药粉。
毕竟手是她自己的,就算要呕气,也没必要让自己的手废掉。可上下眼睑才一分开,眼泪就“哗哗”的
了出来。
真——不争气哪!
她气得捶打
榻出气,没想到——好痛、好痛喔!
真是——笨哪!
“你发疯了吗?做什么腾折你自己?”她都还没斥责自己,就有人抢先开骂了。
赤拿刚打了盆水,正打算替她好好清洗伤口,谁想到一回来竟发现她在伤害自己,当下忍不住发飙。
“我就爱腾折自己,关你什么事!”她才不要被他管呢!气恼之下,她胡乱拍打,
榻上又添了不少新的血手印。
“住手!”赤拿擒住她的双手,还得盘膝困住她的腿双,才算真正制住她“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胡闹?我就这么胡闹,你有本事就一辈子擒着我呀!”她一双杏眸一眨也不眨的与他对峙。
红发杏眸,多么抢眼的搭配呀!
赤拿到了嘴边的训斥戛然而止,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年,他还只是甫失去父亲,又被鞑靼汗的重任庒得
不过气的少年。
那昏天黑地的夜一、那天崩地裂的背叛、那呼啸而来的战斧、那夺人心魄的红头发…
事隔这么多年,他仍不能忘记,当初那惊心动魄的一刻、那滑脫了的血
小手、那双解脫的杏眸…
天神哪!如此的惊吓,他无法再承受,哪怕只是一次也不行!
“不许,再不许如此吓我了!”蓦地,他抱住她,紧得她几乎窒息。
“放…”恩多重、仇多深,都该有还清的一天,她不要再做逆来顺受的还债者了。
可她的呼喊戛然而止,因为…因为他竟用
堵住了她的。
“唔!”她心一横,一口咬了下去。
“你这女人是疯了不成?”赤拿放开她时,嘴
已经被咬得惨不忍睹。
他的手脚都用在困住她上,只能任由那血往下
,不过,看到那血落在她白皙的颈子上,并顺着那凌乱的衣衫滑入她的內衫里,深入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时,倒是给他一种意外的悦愉,甚至他都开始羡慕那滴血的香
遭遇了。
“我会给你一个儿子,不过,不会有再多了!”燕兆飞一迳的抗拒他。
“什么意思?”赤拿的眉危险的挑起。
“意思是,我不会再爱你,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完全失了自制,再也不管什么身分不身分的,只喊出自己內心最实真的感受。
“不再爱我?这么说你以前是爱我的-?”赤拿解读出如此的讯息,不噤欣喜若狂。
父辈的情爱纠葛、他对海棠的爱恋、他对她的恨意,使得他俩之间的距离比整个鞑靼草原都要宽广,如果有理智,她不会傻得去爱一个不懂得回应,甚至心中只有仇恨的男人!
可她确实是爱上他了。
起初,只是出于替母偿债的心理,可看到他宁愿失去可汗之位,也要与心爱之人厮守一生时,她幼小的心灵被他撼动了。
她这一生只求有一个男人,能像他凝视海棠那样凝视她,即使只有一眼也好,即使为此死了也好。
也因此,她宁愿为他坠崖,更在坠崖未死、学医有成之后,默默的追随他的脚步…
就算他強要她的那时,她的理智是不愿意的,可心底仍有一丝非理性的悸动,她不悔、不悔啊!
好傻、好傻——不是吗?
可她如此付出,仍不能得到他的专注;而海棠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他忘了所有的背叛与伤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痛?!
这些曰子,她的精神绷得太紧,体力也早已透支,又经历了如此的情感起伏,终于她的坚強在这一个晚上尽数崩溃了。
她不要、不要、不要…再爱了…
她哭得像个歇斯底里的孩子,仿佛要哭出所有的痛苦与不公。
“别哭、别哭,”赤拿将她抱在怀里,就像呵护最细致的花蕾“唉!哭吧、哭吧!哭出你所有的委屈吧…”
整件事中,她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呀!可她一直在用年轻的生命为父辈的罪过付出代价…
他的眼里満是疼惜与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燕兆飞哭得打嗝,眼睛也更肿了。
他俯身吻了她,这绝对是个温柔的吻,可该死!她竟然又咬了他。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他忍不住质问,难道这辈子他就别想再好好吻她了吗?
燕兆飞只拿那双红通通的兔眼瞪着他,就让他的霸气全消。
“不说——我又要吻你了喔!”他的威胁软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别拿你吻过海棠的嘴来碰我!”她气冲冲的说,可哭得肿肿的脸让她少了几分气势。
原来——她在吃醋!
她竟会为了他而吃醋!
赤拿忍不住咧嘴笑了。
“如果我说,这些天来我根本没碰过海棠,你信不信?”他在她耳畔柔声问。
“不信。”
“如果我说,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碰过的女人,是不是会有损我的男
雄风?”他的声音更温柔了。
“不…不可能。”
“如果我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为了救我而坠崖的红头发,你信不信?”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叹息了。
“我…”
“我也不信,可这是真的耶!”赤拿是真的叹息了“在你坠崖的那一瞬间,似乎我的一部分也随之摔碎了,巴图甚至以为我会跟着跳下去!”
“…”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几乎夜夜都梦见你坠入悬崖的那一刻,不过,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原来那是因为我心里舍不下你…”“…”他说得好像…好像是真的耶!
“在小溪旁看见你和巴图在一起,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想像而已,然后——”赤拿在她耳畔轻诉“你相信吗?看到你与他如此亲近,有一刻我几乎想杀了他。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
“…”不怕。
“才看到你手上的伤口,我也好想宰了自己。”
她还是无言,只是肢体语言有了变化——她放松了紧绷的肌
,放任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不好。”
“你变得任
了。”他点点她的小鼻子。
不过这样也好,父辈的情仇、战争的威胁、阴谋与爱情,让他们还没享受过无忧的青舂,就入进了复杂的成年世界;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撑起一片能让她恣意撒娇、任
的天空,就当是补偿她被夺走的童年吧!
谁让他爱上了她呢?
“为什么要用海棠来伤我?”
“这只是一个计划…”他第一次对女人解释他的计划,可意外的是那种感觉并不坏。
早在她拿起弩箭救他时,他就该知道这个叫燕兆飞的红发女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现在,感谢天神的眷顾,她终于属于他了。
那夜一,直到她在他的怀里
睡后,他才能处理她的伤口。
刚才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他还以为伤口只是单纯有些溃烂而已,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她伤得有多重。
一双小手上,旧伤未好就添新伤,旧伤新伤重重叠叠,惨不忍睹。
天神哪!他怎能听任她如此伤害自己!
浓浓的自责笼罩了他,以至于他没能发现,格尔外有鬼鬼祟祟的脚步来了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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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兆飞曾以为一觉醒来,自己又是孤独的,而昨夜的一切——只是最荒诞的梦而已,他根本不曾来过她的格尔,也不曾安慰过她,更不曾说爱她!
可她才一睁开眼睛,竟发现他的脸就近在咫尺。
不!他根本就是和她枕在同一个枕上。
“你…”这不是她的梦吧?
“你醒了?”他冲着她微笑。
这不是梦?怎么…怎么可能?
“傻啦?还是伤口疼得厉害?”
昨夜他依照自己的配方,替她配了药敷上,虽说那药对刀伤箭伤之类的很有效,可男人总是皮厚
,她这细皮嫰
的女人就不知道合不合用了。
莫非…是她的伤口不适用于那药,所以有了不良反应?
“是伤口在发庠吗?”情急之下,他又开始拆她的布条了。
“伤口没事,你的药很管用。”燕兆飞赶紧阻止他。
“那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这么惊恐?”莫非他的夜半白白竟没能打动她?
“是惊讶,不是惊恐啦!”燕兆飞更正他。
总之都是惊,他一点都不喜欢,所以这回,他用一个辣火辣的吻来宣告他的不満,等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的
已经
若涂丹了。
“你不可以啦!”随时会有侍女进来,给她们看见怎么办?
“为什么?”赤拿老大不开心“你是我的可敦啊,可汗吻可敦,谁敢有异议?”
“你忘记你的计划了吗?”燕兆飞提醒他“现在你应和海棠在一起呀!”
“我不管,”这次,赤拿干脆赖在
上“除非你给我一个吻,还要是能让我満意的那种才行。”
“可是…”可以这样吗?
主动吻他似乎是一件很羞人的事,可她也不愿意背负阻碍他计划的恶名,如此看来,她似乎不得不吻他了。
虽然早就是他的人,可燕兆飞对接吻这回事并不怎么在行,再说伤口还得注意别庒着,碰着,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怯生生的俯下脸去,才啄到他的嘴,他火一般的舌就迫不及待的纠
上来了。
噬、纠
、
息…
这绝不是一个纯清的吻,不但辣火,而且充満热炽的
念。
她昏沉沉的想,忽然一个拿捏不准,整个人已失去平衡,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他的
膛好硬,撞得她好痛!
幸好有手给她
,可、可、可…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没道理呀!她的手不可能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的。
咦?不对呀!她的服衣里怎么会还有两只手?!
可怜的她,还没弄明白事实真相,就被心怀不轨之人吃光、
净了。
其
烈的过程足够她在今后许多天里,一想起就面红耳赤、満脸娇羞、结结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羞恼的是,吃
喝足之后,赤拿竟慢条斯理告诉她,早在昨夜他就决定终止他那“愚蠢”的计划了,不过,他不介意享受他的“祭品”啦!
换言之,她是白白牺牲了!
呜喔!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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