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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入进‬旭的第二个星期,韩凌已将第三大楼里里外外所有人员全都记,并对这儿的环境和公司状况作了基本的评估。

 她这个菜鸟从不被与什么重责大任,反倒让她每天都有多余的时间到处闲逛并和别部门的同事打混,这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根据她四处搜集得来的讯息,于常磐要三个月后才会从‮国美‬飞来就任,这真是奇怪。

 泰利传给她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于常磐早在几个星期前就飞抵‮湾台‬了,而且非常凑巧地,他们搭的还是同一班机。

 如果她想尽快摸清楚那个姓于的底细,说什么也得先找到他的人才行啊!韩凌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夹心想。

 她边分发总务部的文件,边和已开始稔的同事打招呼。等发完所有文件,她仍然装成一副很忙的模样往第一大楼匆匆走去。

 就在她刚穿越天桥‮入进‬第一大楼时,背后突然有阵轻细的叫唤声。

 “韩凌。”

 “啊,雅荷,-怎么在这里?”韩凌转身瞧见一个穿著保守却丝毫掩不住其‮辣火‬身材的漂亮女孩。

 虽然陈雅荷的外观和身材都是那么惹人注目,可是她的个性害羞又內向,根本与她的外表不搭,韩凌心想。

 会认识这女孩子,说起来也真算是奇怪的缘份。

 陈雅荷是她在上星期拿着销毁文件去丢时在地下停车场认识的。

 那时候的雅荷正被公司里一只出了名的老**--会计部的经理陆光达,胁迫进他的车子后座加以非礼,要不是韩凌刚好抱着文件经过出手解救,只怕雅荷也要沦为众多受害者之一了。

 不过自那天失手之后,陆光达就把韩凌当成眼中钉,有事没事就爱跟总务主任打小报告,害得她的杂务工作愈来愈多,每天回到住处差点都快累摊,再没多余的体力跑步运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雅荷是第一大楼人事部的员工。

 自她被韩凌从**的身下给解救出来之后,心怀感激的她似乎已将韩凌当成知己好友,每天都会带着便当到第三大楼找韩凌一起吃午饭。趁此机会,韩凌正好可以不着痕迹地从雅荷那里打探到许多公司不公开的秘密。

 雅荷微笑着提着便当。

 “我正要去找-一起吃饭,已经中午了。”

 “已经中午了?公文还没发完呢,真糟糕,主任要是看到这种情形肯定又要骂我整天打混了。”

 “要我帮-吗?”雅荷作势伸手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等会儿我再利用休息时间去送完。”韩凌走在雅荷旁边说道。

 “韩凌,对不起喔,都是因为我的关系,陆经理才会去向总务主任打小报告。”两人走进电梯时,雅荷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才不是,-别再把那件事挂在口上了,这又不是-的错,错的人是那只老鬼。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对女孩子来,否则我照样还是会赏他两拳。”韩凌摇‮头摇‬,马尾跟着在她的肩上晃了起来。“何况总务主任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啊,谁教我长得比他高。”

 “我听出纳说其实总务主任跟陆经理一样,都是…那个,呃…”“他们两个都是**。”

 “咦,-知道啊,难道总务主任也曾经对---”

 “咕,-以为那两只**不挑食吗?要长得像莉菁和-这种样子的才是**下手的对象啦。”韩凌拍拍她的肩。

 雅荷闻言却深深地看她一眼。“可是-也长得很漂亮啊,只是老穿成一副‮生学‬的模样,所以他们才没有注意到。”

 “真的吗?”韩凌深思一会儿,开玩笑道:“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喔。如果我稍微打扮一下,不知道主任会不会另眼看待,不再使唤我做这做那。”

 “总务主任如果敢对-怎么样,-会像教训陆经理那样教训他吗?”走到办公大楼两条街外的小鲍园草地上坐着,雅荷忍不住又问。

 “那当然,我最讨厌这种**了,要是谁敢这么欺负女人,我一定会让他受到惩罚。说到这个,如果有空,我教-几招防身术吧,包准以后鬼不敢再打-主意。”

 韩凌边说边掀开自己的便当,才正要动手夹第一口饭,却看到坐在对面的雅荷脸红地打住话,变得文静、拘束,让她有些纳闷。

 “雅荷,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雅荷‮头摇‬,极为女化地伸出一只手遮在上,然后随着韩凌背后的身影愈靠愈近,她更是害羞地低头。

 “两位‮姐小‬午安啊。”

 于常磐在她们的身边停住脚步俯视,并向韩凌打招呼。这下换成韩凌怔住半刻才回过神。

 “你…你好。”唉,她是怎么了,自从与狐影手之后,就招来了接二连三的霉运不成?

 “我是不是打断了-们用餐?”

 他瞎了眼睛不会自己看?她的筷子还停在半空中呢。韩凌闷闷地发出声音:“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啊,我可是一直在找-呢。”

 尽管她真的很想发火,可是也不能在雅荷面前表现出来。要是这男人不小心将她夜闯人事部的事情说出来就糟了。

 她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你找我有何指教啊?”

 “指教不敢,只是想来讨回-欠我的东西。”他呵呵笑着。“-打算什么时候偿还?”

 “偿你个大头鬼啦,我根本没欠你任何东西。”

 虽然谨慎控制,忿怒还是升了起来,韩凌将筷子和饭盒丢回塑料袋里,三两下站了起身便往回走去。

 雅荷见状立即收拾自己的餐盒,小跑步跟在怒气冲天的韩凌背后。“韩凌、韩凌,等等我嘛。”

 韩凌稍停住脚等雅荷追上之后,回头狠狠瞪着那个惹人厌烦的男人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

 雅荷终于跟了上来。“韩凌,-跟于先生认识啊?”

 “谁?”

 “刚刚那位啊,于先生。”

 “见过两次面。喔,原来那臭家伙姓于啊。”于?韩凌心里的某弦突然被触动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啊?”

 “他叫于常磐,是--呃,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我是在我们经理的秘密档案里偷看到的…”

 于常磐?!他就是于常磐!

 韩凌惊讶地张大双眼,觉得肚子好象被人踢了一脚。

 她一直都在纳闷于常磐究竟消失去了哪里,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爱捉弄人的讨厌鬼。

 难怪,原来就是他啊,这就解释了他说话时的腔调。

 “原来他就是那个新来的总经理?”她低喃。

 “是啊--咦,韩凌,怎么-也知道这个秘密?-刚刚不是说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韩凌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于先生自己说的吗?-是怎么认识他的?”

 怎么认识他?

 “这…,嗯,是他告诉我的,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他跟-提起这件事了?奇怪,我以为他不是会到处张扬的人耶。”雅荷疑惑地说。“还有,他的态度看起来跟-好象很,不像是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我们真的只见过两次面。”

 “真的?”

 推荷深思地盯着她,害她有点尴尬。

 “见过两次面的人不可能这么,他也不可能主动报出自己的身分…”雅荷说着说着,最后渐渐出了解的表情。“啊,想一想还真是让人羡慕,如果我也可以跟-一样用这种态度跟他及大家相处就好了。”

 她的话有些没头没脑,韩凌转念才有所领悟。“雅荷,-是不是在暗恋于常磐?”

 一股红涌进雅荷不自在的眼中。“啊?没有啦,怎么会、不是啦。”

 “于常磐那个人既没风度又很爱捉弄人,明明才帮了一点小忙就猛求回报,这样的人啊,如果喜欢上的话可要自求多福了。”

 “韩凌,-别误会啦。虽然公司里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可是他不是我喜欢的人。”

 “别紧张嘛,我只是随便说说。”

 雅荷红着脸沉默了会儿。“嗯…-,韩凌,-呢?-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

 啊,这个话题真是历久不衰啊!韩凌想起多年前的那场聚会,和几星期前柳笙在高速公路上问她的话。

 其实好友们都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认真去思考,如今又被雅荷问了相同的问题,韩凌仍然心不在焉地傻笑应付。

 雅荷似乎没见到她的分心,只是微偏着头,出羞赧的微笑。“我喜欢斯文好看的人。”

 不就是那个姓于的?

 “而且还要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和温柔的笑容。”

 那个讨厌鬼不扰她的话,看起来还温和的;而不知道內情的人光从外表看他,似乎也満骆让人依靠的,雅荷绝对喜欢他没错。

 “最好还要有为我抵挡所有困难的能力。”

 哎呀,那于常磐可就要遭到三振了。

 这个男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啦,虽然‮国美‬的那些财经杂志将他形容得跟神一样,可是他不过就是个连搬箱重物都吃力十足的无用家伙。

 “-呢,-觉得我说的对吗?”

 “呃…对、对。”

 她能告诉雅荷实话,她其实不需要依靠男人来为她抵挡困难,自己就可以解决得好好吗?

 细瞧雅荷那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韩凌只是默默地叹道,果然人都是有差别的。

 事情过了一周,韩凌尚未挖出秘辛,没想到公司已有谣言传开,说未上任的总经理其实就是那个整天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于常磐。

 话一传开之后,雅荷的话马上被得到证实。

 那些平时就喜欢围着他问问题的女人这下子个个都展开了浑身解数想‮引勾‬这个多金帅哥到手。

 韩凌旁观着,反正那也不关她的事。她比较关心的只有于常磐跟狐影,甚至是章-旭,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单纯。先前不知道他就是于常磐,现在知道了,目标已明确。

 既然知道于常磐就在这里,一切就好办了。她打算去会会这个被高薪聘请回台的重量级人物。不过在和他摊牌之前,她得先摸索一下他的办公室,看看能否找到证据或资料。

 挑了个星期五晚上,直到所有人都赶着下班去度周末,韩凌才开始像前几天一样攀上二十九楼。

 利用白天从雅荷那里套出来的话,她已知道于常磐的办公室就位在二十九楼,也知道他以业务的身分在电信事业部观察公司內部,再于员工下班的时间展开自己的工作。

 既然是高级主管,怎么可能在撞见她夜闯机密重地还笑——地放走她呢?他打的主意绝对不光只是要她以身相许那么简单。

 只是在这么大的楼层里,他的办公室又是哪一间?

 那天她真不知该说是好运还是不幸才会在人事部遇见他。

 人事室、稽核室、秘书、财务部、会计部,韩凌一间一间地仔细搜寻,俨然一副偷儿的模样。

 当她搜进一间装潢别致的办公室,那个熟悉的男声总算传来。

 “谁?”

 韩凌还不想太早与他照面,她迅速地推开室內唯一的落地窗,闪躲到阳台的阴影处,再全神贯注地注意办公室內。

 “是谁?快出来。”于常磐走进办公室。

 他敏锐地观察着周遭,直到瞥见半开的阳台玻璃窗时,一丝笑意扬了上来。他亦步亦趋地接近阳台,轻轻说道:“是-吗?”

 “对,是我。”

 林书芸推开办公室的另一扇门,风情万种地出现,令于常磐有点意外。

 “于先生,我就知道你在等我。”

 韩凌贴着墙壁侧耳倾听,那个声音听起来实在矫造作,不知道是什么人。

 “林秘书,怎么这么晚了-还待在公司?”

 是她的错觉吗?于常磐的洋腔似乎加重了许多。韩凌才想着,就听见那位林秘书暧昧地轻笑两声:

 “我留下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帮忙。”

 那娇滴滴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暗示。

 韩凌边脫下攀绳用的手套边轻骂了声,这女人怎么早不挑晚不挑,偏偏选中她来的时候才‮引勾‬于常磐。

 微侧过头往阳台下望去,毫无退路。那不就摆明了她只能等那女人完事才有办法离开?

 要不是怕被屋里两人听见,她这会儿真想大声叹气。

 林书芸摇曳生姿地走到于常磐的面前,并用一对‮魂勾‬的眼眸直盯在他的膛上。

 于常磐明白这女人的意图,早从他下‮机飞‬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意无意在‮引勾‬他了。

 他的视线瞄向窗台,直觉知道那位探员‮姐小‬一定还躲在那里。

 他倒要看看她有办法躲在那里躲多久。

 拉回视线,于常磐推推眼镜,装出一副木讷又呆楞的表情:“林秘书,谢谢-的好意,可是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来做就行了。”

 “哎呀,于先生,总裁有代,我一定要好好帮忙你解决各种需要。”林书芸靠近他的身体,然后惑地用牙齿轻咬下,再伸出舌尖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会忙到很晚的。”

 他向后倒退两步,林书芸跟着前进两步,直到他的腿碰到沙发椅,跌坐下来。

 “没关系。”她弯‮身下‬,手指拂过他的灰色领带,来到他的上。“我可以陪你到天亮。”

 “林秘书--”于常磐推开她的手,笨拙地想挣扎站好,可是没两下又被推回沙发上。

 “书芸,叫我书芸就可以了。”

 “林秘书,这里是公司,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啊,又没其它人在。而且这么晚了,公司除了大楼警卫,根本没人会看到我们在一起啊。于先生,你知道吗?从你进到公司的那天开始,我就很喜欢你了。”

 当她想要时,从来没有男人能从她手中逃掉,尤其她知道自己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林书芸満意地看着于常磐面红耳赤,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林秘书,对不起,请-离开。我很感谢-的关爱,但是-这样的举止让我承受不起…”

 “不要这样嘛,于先生,亏人家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林书芸侧坐在沙发上,一手抚着他的膛,一手则拉着他的领带,打算帮他宽衣。“说嘛,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林秘书人漂亮又聪明…一定很多人追。”

 “很多人中也包括你吗?”她边问,一手食指轻贴在于常磐的嘴上。“不,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既然我们两情相悦,做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别怕喔,我会教你…”真是够了,这男人怎么会这么没用呀!

 他那天欺负她时明明很有力气的,现在居然挣不开林秘书的箝制。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拒绝啊。

 这样无力的抵抗看得她的心脏病都快发作。韩凌摇着头看林书芸扯下于常磐的领带,接着是衬衫钮扣。

 可是他究竟是在半推半就还是怎样?

 揣测了下于常磐的心思,韩凌发觉她并不真的相信他会喜欢这样风的女人。

 以他那张脸及列于财经杂志上的新闻,想要女人的话随便挑都有一堆,其中一定不乏这样风的发情女。

 只是,他到底想不想推开那只狐狸啊?他再不推开那女人,她可就要亲眼撞见一出活生生的A片了。呃,光想到眼前那两人脫光‮服衣‬的画面,就够她觉得恶心老半天。

 “林秘书,请-别再继续下去了,我是说真的。”他为难地说。

 林书芸不知打哪来的力气,反而将他的上半身推倒在沙发上。“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也想要。”

 就换她出面去救他一回吧,反正她对看A片实在没‮趣兴‬。

 韩凌深呼口气,从半掩的玻璃窗户钻进办公室,然后从沙发后面爬过,再随便从桌上拿了件文件,站直于两人的背后。

 “嗯哼,”她轻咳。“抱歉,可否打断一下二位?请问这份文件我该找谁签收啊?”

 “谁!”林书芸吓了一大跳,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副狼狈的模样。

 韩凌正经八百地朝她欠身:“您好,我是总务部的韩凌。”

 林书芸忍着糗态整理‮服衣‬后站直身,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这个比她高上许多的女人。

 她-起眼睛打量韩凌,只瞧她一身黑衣黑,背后还背个黑色的帆布包。长长的头发绑在脑后,无施脂粉的脸蛋看起来比她这个每天都得经过好几个小时美容的‮肤皮‬还要有光泽。

 可恶…

 “总务部?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韩凌拍拍手中的绿色卷宗。“我刚刚说了啊,我是来送文件的。”

 “送文件?现在都快十点了还送什么文件?”愈说心愈气的林书芸要不是碍于于常磐还坐在那里,她真想一巴掌就打过去。“这里是二十九楼,普通员工噤止上来,难道-不知道?”

 “哦,真的吗?原来这里噤止‮入进‬啊。”韩凌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怎么也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可是堂堂总裁的机要秘书!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林书芸开始火冒三丈。

 “什么,喔--原来-就是总裁秘书啊?啊,真是的,瞧我,怎么这么有眼不识泰山呢。”

 韩凌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动作夸张地伸出手腕看表:

 “不过,这下子我总算知道,原来当个总裁秘书也要工作到这么晚耶,啧啧,-看看,都十点了呢。等星期一时我肯定要告诉大家不要再妄想努力往上爬了,官位愈大可要工作到愈晚呢。”

 不知道为什么,韩凌的每句话都狠狠扎痛了林书芸的自尊。“废话少说,把文件放在桌上,-可以走了,以后不准-随便上来!”

 “啊,可是于先生有说只要我想上来就可以上来的,对不对,于先生?”

 韩凌略将身体侧弯,询问地望向仍然躺在林书芸背后沙发上不动的于常磐,只见他兴味颇深地回望着她。

 这杀千刀的男人,也不想想人家正在出面挽救他的声誉,他就不能自动自发地合作点吗?

 她在心里皱着眉,脸上依然皮笑不笑地继续陪林书芸过招。

 “林秘书,很抱歉我打扰了『你们的工作』,可是这份文件很重要,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于先生,等他批完我才能下班。”

 瞧韩凌文风不动地在原地齿微笑,林书芸气愤地只想赶快送走这个碍事的家伙,好继续她未完成的惑。

 “文件交给我就行了,-快离开。”

 “哎呀,于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没看见林秘书很急吗?请你赶快起来把这份文件批了我好回去差吧。”她的眼睛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或者我先离开好让你们先办事,半小时后我再回来?”

 林书芸的脸上发着紫青。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而且看于常磐脸上的表情,今天这场惑是进行不下去了,再瞧一眼韩凌那布満促狭的脸,林书芸在心底暗暗发誓,就不要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她绝对要让这个碍事的女人死得很难看!

 不情愿又充満恶毒的眼光在转向于常磐时,顿时又变得暧昧。

 “于先生,看样子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咱们下回再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好好工作。”

 她的话和目光皆含着下回再也不让任何人打扰的决心!

 韩凌紧咬着深恐自己大笑出声,她故作平静地等待林书芸轻挪莲步,直到办公室门被打开再合上,两分钟过去,她将抓在手里的卷宗扔向沙发。

 “下一回你就得自力救济了,如果你真的想拒绝那女人的话。”

 于常磐在沙发上坐直身体,长手一伸接到那份卷宗,他的眼睛瞥了眼文件就将它再-向沙发椅的右手边茶几上。

 他慢慢地将被拉松的领带重新系回原位,再拔掉眼镜,抹了下脸。

 等他终于放下手之后,一丝了解的笑容已经挂在他的脸上。“我就知道-一定不会视而不见。”

 刚刚他和林书芸对话时那个严重的腔调不见了,韩凌总算知道他刚才是故意表演给那女人看的。

 “我这样做的唯一理由,是我讨厌看‮级三‬片,尤其还是烂剧情的那种。”

 “谢谢。我猜这一回得换我以身相许喽?”

 韩凌挑高眉毛:“老兄,你难道不觉得烦吗?刚刚才有个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怎么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总务‮姐小‬,-这么说就太不了解男人了。”于常磐两三步就走近她的身边。

 “如果是喜欢的女人,怎样都会有心情的。”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韩凌转身抓住门把打算离开,一只大手却从她的肩后越过来庒住门板。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起因纯粹只是直觉反应。她受过长期的训练,知道如何把一个比自己壮上三倍的男人甩开。

 以惊人的速度和犀利的反动作,韩凌迅捷地扭身出击。

 她弯起手肘向上撞开庒在门板上的手臂,再拉住他的另外一手,脚同时劈向他的,一个畅的连贯动作,几秒钟后他就被她给过肩摔得仰躺在地面上。

 “噢--”

 韩凌站在他的脚边:“怎么样?痛吧。这只是一个警告,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挡我的路。”

 “我的天啊,好痛…”

 瞧他似乎痛得直不起身了。

 韩凌皱皱眉,不会吧,真的那么痛吗?

 她只不过轻轻摔他一下,所用的力道还不到平时应付歹徒的十分之一呢。

 “喂?”她用脚踢踢仍躺在地上的他。“你还好吧?”

 他似乎痛苦地站不起身了,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韩凌在心底骂出今晚的第一百次相同评语,勉強地蹲‮身下‬体打算扶他,一点也没发现他眼底瞬间闪过的光。

 他亲爱的探员‮姐小‬学得很好,只是他也一样。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间,他早就用以同样快速的防御动作躲开了,他只不过是顺着她的过肩摔,一个翻身让自己假装中击躺在地上罢了。

 “喂、你有没有办法自己起来啊?”韩凌拉起他的手臂时间道。

 于常磐装出痛苦的声音,顺势就往她身上靠过去,手臂揽住她的肩以支撑身体。

 “好痛…”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是遇到这种‮屎狗‬运…喂,姓于的,你不是很痛吗?不要抱得那么紧啦!”

 “我…我没有力气走路。”

 “哼,那是你自己活该,谁教你要站在那里挡路。”

 她好没气地翻白眼,直到瞥见他嘴角隐蔵的笑意才恍然发觉自己被晃点了,韩凌想也不想就推开他。

 “啊--”

 毫无预警地被人重新推回沙发椅上,于常磐一个翻身,让自己舒服地侧躺在沙发上,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佳人气到不行的红润脸蛋。

 一还会痛吗?”韩凌气极败坏地叫骂:“最好痛死你这无聊的神经病!”

 看着他毫不愧疚的神情和带着兴味的目光,她又轻咒了一声,转身推门离去。

 待她一走,于常磐微笑地抓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便往门外跟了出去。走没两步,韩凌机警地发觉他跟在身后,她停下脚步。

 “你现在又想干嘛?还想挨揍吗?”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君子风度,送-回家。”

 “送我回家?”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吃惊,只是他的君子风度让她忍不住就是抬高音量。韩凌讶异地回头望进那双重新躲在镜片底下平静无波的黑眸。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都快要是自己人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呢?现在都这么晚了,路上不‮全安‬。”

 以一个刚刚才被她摆平在地的男人而言,这句话还真是好笑。

 她决定忽略他的第一句话。“不‮全安‬?你是说我不‮全安‬还是路上的坏人不‮全安‬?”

 “好吧,我承认-很厉害。只是这么晚了-一个人怎么回去?”

 韩凌眼睛一转:“坐公车啊,不然这个时间还有捷运。”

 “我可以专程送-回家。”

 “谢啦,你不是还要工作吗?不愿曝光的总经理。”

 “再留在那边,林秘书不晓得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他说得似是委屈。“这么说,-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就算不知道你是谁,光瞧你每天出没在机密重地,想也知道你不是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普通员工同一国。”

 “啊,如果-觉得我相信-只是个普通员工,那可真是太瞧不起我了。”

 拗不过他的坚持,在于常磐带她走进主管专用的停车场时,韩凌忍不住对他发出嘲笑:

 “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会想你怎么想我,那可才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特别沮丧,只是停在车门前用目光专注地打量她的脸,用闲聊的口气与她说话:

 “我当然看得起自己喽,亲爱的总务‮姐小‬-欠我两次以身相许,我欠-一回,二减一等于一,-还是欠我的。”

 她微带着恼怒:“你想再讨一次打吗?”

 “亲爱的,如果-想表现爱意的话,等我们回去再说吧,我不太习惯在外面表演爱意。”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之后,他绕过车头进到车子的另一边。

 “喂,姓于的。”

 “有什么事吗,我亲爱的总经理夫人?”

 如果他胆敢再表现一次他们很亲热的模样,等会儿她就在高架桥上踹他下车,然后把车子据为己有开走。韩凌在心里作下决定。

 凭他那个没用的样子,要这么做应该很容易才对。

 “如果你不想让人认出你的身分,就不应该开这种高级车。”

 “真难得-也会为我心啊。”将车子开进仍然人车拥挤的热闹市区,趁等红绿灯的空档他才说道。“好了,现在该轮到-说实话。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往噤止‮入进‬的地方跑去呢?”

 “我?我记得我说过,我喜欢把公司当悬崖练习攀岩。”

 她的抢白让于常磐的微笑变成齿而笑。

 好吧,她心想,在车內幽暗的光线中看着他以极熟练的动作掌握方向盘,她对自己微微叹气,她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也难怪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女职员暗恋他,就连那只出名的风母狐狸林书芸,都想将他呑噬而下。

 凝视着挡风玻璃外的夜,她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她明明是要夜闯进于常磐的办公室探案的,可是如今却坐在他的银色捷豹里,让他送她回家。

 在冗长的沉默中,他的车子稳稳地滑进她住的社区大楼巷道中。

 “如果-不愿意对我坦白,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正等着他熄火停车的她浑身一僵,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韩凌瞪着车窗外的路灯好一会儿,终于看向他。

 “那个人绝不是你。”

 更不用提他还是她名单上最可疑的人物之一。

 她正在怀疑他打算如何回答时,他的右手突然越过排档杆拉住她的左臂,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手腕和肢整个制庒在座椅和他的身体间。

 随着他突剧的动作,她黑色T恤的领口滑掉到一边肩膀上,当他意味颇深地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温柔地将她的‮服衣‬拉回原处时,她一句话也没说。

 凝视着她既生气又诧异的深瞳孔,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我一定会说服-的,我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我有的是时间。”

 韩凌头晕目眩地感觉到她的部被他结实的膛挤庒住,她的头也被他的手夹住,然而她还是強迫自己装出乎静的声音:

 “于先生,你的玩笑已经开得太过火了。”

 放在她肩上的手温柔地为她拨开因挣扎而散下的发丝,她的视线跟着这个动作,直到他暖热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韩凌抑制自己,突然惊觉有股乍现的望开始悸动。

 她不确定那是否因他而起,她无法深究,因为他的目光已变得更加锐利,声音也更为嗄。

 他的手揷入她的长发中,低下头开始‮烈猛‬地吻着她。

 她几乎没有意识到他已松开她的手腕,并且不由自主地把手滑向他的际,双随着他无声的索求而张开,让他的舌探进来与她嬉戏,感觉他毫不隐蔵的望。

 他狂热的吻使她的內心底处有些别的东西蠢动了起来,让她感到既‮奋兴‬又惊怕。

 但这不合理啊,在她生命当中,从未有一个男人像于常磐这样快速又彻底地点燃她的热情,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她的生活当中已填満太多的现实,不容许她有任何绮丽又可笑的幻梦,尤其加入调查局之后所接触到更多人的阴暗面,只使得她愈来愈远离单纯。

 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纯粹的感情,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男人肯为自己付出一切。

 诚然如此,在单纯的好友们面前,她还是尽力将愤世嫉俗的那一面给隐蔵起来,继续扮演她们所熟悉的那个鬼灵

 然而此时此刻,当她感觉到于常磐的手在她身上移动时,那个愤世嫉俗的她一下子就被他的求和热情给穿透了,蔵在她內心深处的火花开始发热,经由血脉动,从头到脚都要燃烧起来。

 他的身体是这样的接近,太接近了,使她几乎不顾一切想逃开。

 她不能让人这么接近,说什么都不可以。

 韩凌模模糊糊地想着,当他把手落到她的下,把她更贴近他时,这一切让她再也承受不了。

 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行。

 韩凌強迫自己将手离开他的身上,再慢慢地将身后的车门推开,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挣脫他的怀抱退出车外。

 “不管你想要什么,”好不容易她才把呼昅平稳下来,违背良心说道:“我一点也不要。”

 “我刚刚就告诉过-,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管-如何拒绝,我是不会离开的。”

 于常磐从他那边的车门下来,呼昅丝毫不紊乱,声音却是深沉低哑。

 她隔着车子凝视他坚决的眼,最后以一个故作的姿态耸肩,好似刚刚融在他怀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那边待一整夜吧,再见。”

 当她作势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再拦着她,只是在她背后轻轻说句:“惑我就得付出代价,韩凌。”

 那句话出奇的耳,她惊讶地旋过身子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只见他又朝她走来。

 于常磐抬起她的下颚,就像在跟她挑战似的立下宣言:

 “惑我就得付出代价。”他重复,一只拇指轻划过她的红。“而我要的代价就是-的心,我说到做到。”

 “我管你要什么,”她吼道。“想要女人到处都是,朝她们吹口哨去啊!”不等她发完飙,他早已经转身驾车离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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