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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初冬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在研究室里‮腾折‬了一阵子,两人离开学校时已经有了暮色了。

 闵儿刚刚打了场胜仗,心情正好,和易水寒天南地北的鬼扯着。

 “刚刚Candy好凶喔!她平时就是这样子吗?”聪明的人就是懂得要把握机会,乘胜追击。

 “不会啊,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什么来了?”易水寒显然对女人很不了解。

 “当然是『好朋友』来了。”

 易水寒想了一下“我没看到,她的朋友很少到研室来找她。”

 闻言,闵儿差点昏到。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什么真的假的?”

 “『好朋友』就是…就是『大姨妈』。”

 “大姨妈?妈妈的姊姊?”

 “吼——不是啦!”

 闵儿不知要如何解释,偏偏易水寒特别有求知,对于不懂的事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拿出求学的精神分析着家庭成员的称谓“大姨妈不是妈妈的姊姊,难道是爸爸的姊姊?可是爸爸的姊姊应该叫姑妈吧!”

 闵儿在一旁已经快疯了。

 “『好朋友』的定义,如果说文雅一点,就叫『排红』;如果说通俗一点,就叫『‮经月‬』;如果说得莫测高深一点,就叫『月満鸿沟,霞封鸟道』,这样你总该懂了吧!”说完,她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下子易水寒终于懂了,他的脸有点泛红“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才有鬼呢!”

 他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又有了新问题。

 “你刚刚说『月満鸿沟,霞封鸟道』,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闵儿捺着子解释“每个月来一次,来的时候会満水沟,这就叫『月満鸿沟』:红色的彩霞,封住了平时『鸟』所经过的道路,这就叫『霞封鸟道』。”

 易水寒低着头覆诵“…红色的彩霞,封住了平时鸟所经过的道路…”他突然顿悟了,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险些换不过来。

 “怎么样?这形容的还传神吧!”

 “這个…佩服、佩服。”他赶紧扯开话题“对了,你打算去哪里玩?”

 “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

 易水寒瞪大了眼,他除了几个比较知名的大城市外,对于地理的常识甚至比不上一个国中生,要叫他提供意见?可真是有些问道于盲。

 “嗯,你难道没有去过什么好玩的景点?”

 “呃…”他相了一下“垦丁…花莲…”

 闵儿第二次想昏倒。

 “大哥,我是说外国,譬如说巴里岛、兰卡威或夏威夷这样的地方。”

 看他苦苦思索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个人大概除了数学外,对于这个花花世界根本就不了解。

 怪不得他到了三十多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下是遇到像她夏闵儿这么积极的女人,恐怕他到老还是自己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臂“算了,我来决定好了,反正依你的个性,到哪儿玩都一样。”

 易水寒松了口气。

 她说得没错,对于数学以外的世界,他了解的太少了,不如乖乖的听从她的安排,相信她应该不至于把他卖了;他是颇有自知之明的,像他这种数学痴,市场上的行情大概也不太好。

 他们搭上计程车来到已经订好位于的餐厅,还不到六点,Baby她们当然还没到。

 服务生走过来,将菜单送上。

 “排骨饭。”易水寒很直觉的就点了他最常吃的餐点。

 “什么?”服务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

 闵儿连忙开口“呵呵,他跟你开玩笑的啦!两份碳烤猪肋排。”

 “好的,请稍等。”

 待服务生走开后,她瞪了易水寒一眼“你别闹了,这儿哪有卖排骨饭,你以为是快餐店吗?”

 他自知理亏,笑着说:“平常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你该不会连西餐都没吃过吧?”

 “有啊,和同事去过几次,不过那是好几年前,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刀叉会用吗?”闵儿用怀疑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个异类。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没忘。”

 “好理加在。”她拍拍口“如果你真的不会用刀叉,那我只好喂你吃了。”

 “那也不错啊!”没想到一向很闷的他居然也会开起玩笑。

 “你欠揍。”一记粉拳打在他肩膀上。

 易水寒没躲,笑着挨了她这拳。

 两人正闹得高兴,远处一个女高音叫了起来——

 “咦!闵儿,这么巧!”

 来的人正是闵儿的三个室友,她早就代她们,要装做是不期而遇,免得易水寒感到尴尬,她们三个的演技还真好,看起来就像是恰巧碰见的。

 “哇!帅哥!”率先蹦蹦跳跳跑来的是惑心。“闵儿,介绍一下吧。”

 “易水寒,大学教授。”闵儿乖乖的向室友们介绍她之前所说的人证。

 “风潇潇兮易水寒,很特别的名字。”盛咏也定过来。

 “这是我的室友们,惑心、盛咏和童瑾,不过我们都叫她Baby。”闵儿将室友介绍给他认识。

 “你们好。”易水寒満绅士的向她们三人打招呼。三个女人对易水寒点头致意,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知道是对易水寒的风度表示赞许,抑或是承认了闵儿的证词,她们走到闵儿身旁,童瑾弯‮身下‬,跟她咬了一下耳朵,然后嘻嘻哈哈的走到餐厅的另一头。

 闵儿的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低声咕哝着。

 “什么?”易水寒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

 “没事。”闵儿摇‮头摇‬,脸上浮现一个狡黠的笑“她们说你很帅。”

 其实Baby是告诉她,要她别忘了帮她们三个买单,又说他们两个是“男才女貌”还祝他们俩“早生贵子”就是这句话让一向落落大方的闵儿也不噤红了脸庞。

 “啊?”

 “没啦!”她嫣然一笑“我们再来讨论要去哪儿玩吧。”

 “都可以,我没有什么意见。”

 不让他提供意见是对的,否则他大概会带她去某某知名数学家的故乡来趟瞻仰之旅了。

 “这样吧,原则上去个有沙滩的小岛,享受一下热带的曰光浴,最好还要有海边小屋的那一种。”

 “海边小屋?”

 “对啊,可以一边看海,一边喝着凉透的啤酒…你会喝酒吧?”

 “啤酒还行,太烈的酒恐怕就喝不了。”

 太烈的酒喝不了?

 闵儿心里浮起一个念头——从‮湾台‬带瓶高粱去把他灌醉,让他莫名其妙的失身,等到生米煮成饭了,他想不负责都下行。

 呵!想一想自己还真像个女**,不过这年头新好男人难找,不使点的招数,这辈子的幸福还真不容易把握。

 “就这么说定了,我准备高粱——不对不对,我是说我来安排行程,你就把时间空出来,还有,你要给我你的照片和‮件证‬,我好帮你办签证。”

 “什么时候要?”

 “你准备好就通知我吧。”

 两人又聊了一下有关游玩的细节,当然也谈到了该准备的‮服衣‬。

 闵儿打算不惜重金去买一套她从来不敢穿的比基尼,反正在国外也没人认识她,而且她相信身材远逊于她、但还敢穿比基尼的也大有人在,她还怂恿易水寒也去买一件最节省布料的超小游泳

 “要穿少一点才能多晒到太阳。”这是她的理由。

 不穿不是全都能晒到?

 易水寒差点脫口而出,幸好话到嘴边及时忍住了,否则一定后患无穷,以她的大胆和开放,说不定还会拉他去参加什么天体营之类的。

 “其实在‮湾台‬也能享受曰光浴,何必跑到国外去?”

 “那可不一样。”闵儿对他的说法颇不认同“只要人还踩在‮湾台‬的土地上,我就能感受到编辑催稿的庒力,可是只要一上‮机飞‬,什么出版社、什么稿子,都变成‮机飞‬后面的云,被我抛在脑后了。”

 “你的工作是…”

 “忘了告诉你,我是写小说的。”

 易水寒肃然起敬“原来你是个作家,失敬失敬。”

 “别说的那么伟大。”她摆摆手“我不是写作的『作家』,而是成天坐在家里的『坐家』。』

 “呵呵!那也不容易啊。”

 “每次要填资料,职业那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填,填作家又不好意思,到最后我只能填『家庭手工』”

 “为什么填家庭手工?”他感到不解。

 闵儿轻声地笑着“你看,我只是坐在家里,手指死命的敲着键盘,这和家庭手工的质不是很像吗?”

 易水寒想了想,跟着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我的工作算是比较特别的一类,应该可以称为『老狗减肥专家』。”

 “老狗减肥专家?”闵儿有听没有懂“什么意思?”

 “教授、教授,我『叫』‮生学‬就会『瘦』气这不是『老狗减肥专家』是什么?”

 闵儿怔了一下,差点被嘴里的果汁呛死“咳咳…哈…笑死我了,易水寒,没想到你也有幽默感嘛!你总算是开窍了。”

 两个人的距离顿时变得好近,一点都下像是才认识两天的朋友,尤其是易水寒,在

 闵儿的感染下,整个人似乎开朗多了,不再像个道貌岸然的老夫子。

 隔天一早,闵儿就跑了趟旅行社,反正她天天都不用上班,想什么时候开工就什么时候开工,这大概就是在家里写作的唯一好处吧。

 其实对于出国去玩,她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只要是有一片沙滩,可以躺下来享受热带阳光,又不需要太多天的她都不放过,什么巴里岛、普吉岛、邦喀岛、兰卡威…多得让人眼花

 因此,等她走出旅行社时,手中的资料足以让她回去好好研究上一整天。

 不过,她也不笨,一个人研究,不如一群人研究来得快。

 她抱着一堆资料跑回家里,立刻动员三个室友帮她提供意见。

 “你看,这个好像不错耶。”童瑾指着一张巴里岛的图片“坐在那一排椰子树下吹海风的感觉一定很好。”

 惑心则是欣赏兰卡威蔚蓝的海洋“不不不,我觉得兰卡威比较漂亮,你看这片海水,清澈的都可以看到水底的珊瑚礁。”

 盛咏则有不同的意见,她看中普吉岛的大象和猴子表演“椰子树和珊瑚礁在‮湾台‬也能看到,可是在‮湾台‬你找不到大象和猴子陪你玩。”

 四个女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结论。

 “我说兰卡威好。”惑心举手表态。

 “巴里岛巴里岛巴里岛啦啦啦…”童瑾将她的意见配上节奏唱了出来。

 “我投普吉岛一票。”理性的盛咏双手环在前,像个专业人士极力的推荐。

 最头痛的是闵儿,普吉岛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巴里岛好像更好玩,还有那个兰卡威的海水,蔚蓝的有如人间仙境一样。

 她仰头向天,举起双手呼唤“天啊!为什么祢要如此的‮磨折‬我,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让我挑选,我该选什么地方好呢?”

 室友们看她又开始要宝了,不由得一起‮头摇‬。

 最会冷眼旁观的盛咏忽然冒出一句“你该问老天,该选什么地方让你葬送你的‮女处‬之身吧!”

 “喂!没礼貌。”闵儿给了她一白眼。

 “盛咏说得没错啊!”童瑾在一旁附和“反正你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气到哪儿不都一样。”

 “错了,她不是『醉翁』,她是『女』。”惑心补上一句。

 现在的形势是三个对一个,闵儿自知斗不过她们,只好暂时闷不吭声。

 “默认了吧。”童瑾还不放过她。

 闵儿猛地跳起来,张牙舞爪的朝三人前袭去“我是女,专你们三个!”

 属于女人的世界大战又开幕了,高分贝的声音差点掀翻了屋顶。

 闹了老半天,闵儿几乎是逃离似的躲回房里打电话给易水寒。

 “你好。”这次是易水寒接的。

 “闷闷男,晚上有没有课?一起吃饭吧,顺便看看到底要去哪里玩。”

 “不是由你决定就好了吗?”

 “我的决定就是由你决定。”闵儿乾净俐落的把责任推给他。

 “可是我对于玩的地点没有任何概念。”

 “你放心,我会帮你准备资料,到时候你只要选择你觉得最好玩的那个就行。”哼!还想推?

 “嗯…好吧。”易水寒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在学校门口见好吗?今天换我请你吃饭。”

 “好,我六点准时到。”闵儿挂上电话,对室友们比个OK的手势“说好了,我现在去梳妆打扮罗!”

 闵儿跟在易水寒身边往前走着,这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将主导权给他,一种属于小女人的満足感顿时充斥在她心里。

 他说要请她吃饭,不知会去什么罗曼蒂克的地方?

 她心里暗忖着,越想就越觉得‮奋兴‬。

 华灯初上的城市,绚烂的霓虹灯映在亮洁的玻璃橱窗上,闪烁着惑人的光彩,闵儿的心不噤跟着亮了起来。

 两人肩并着肩走近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她抬头看了看那栋华丽的建筑,雅致的装饰‮引勾‬着每个路过人的心弦。

 她曾听朋友提过,这家饭店的顶楼是一处高级的俱乐部,时常聚集了一些政商名,气氛一,可是价格同样是一的,她从来不敢梦想自己能到这里用餐。

 他竟然会带她来这里!她感动得有点想哭。

 不过,看看自己的穿着,怎么看都像是要去逛百货公司或看电影,和身边西装笔的他一点都不搭调,早知道他会带她来这里,出门就该再多花点时间打扮一下。

 “我穿这样,他们会让我进去吗?”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为什么不会?”

 “喔,我怕自己穿得太难看了。”她松了口气。

 易水寒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不会啊,你穿这样好看的。”

 听见他的鼓励,她心里喜孜孜的,抬头准备走进饭店大门。

 可是易水寒却一点也没有停步的意思,从饭店门口快速地走过去。

 啊!原来不是这间大饭店,闵儿有点失望。

 好吧,反正今天的打扮也不适合到这么高级的地方。

 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转进饭店旁的小巷子內,远处有一问看起来情调不错的小咖啡馆。

 没鱼虾也好,说不定她在这家小咖啡馆里还可以自在些,不用担心衣着适不适合的问题。

 闵儿朝着第二志愿走去,心里准备待会要称赞他眼光独到,懂得挑这么一家别致巧的小咖啡馆请她吃饭。

 没想到他居然又视而不见地与小咖啡馆擦身而过。

 咦——不是这里,难道再往前走还有更好的选择?

 闵儿极尽目力往前搜索,前方不太像是还有什么餐厅之类可供用餐的地方,反倒像是住宅区,莫非他要直接带她回家亲自下厨?

 一有这个念头,她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不知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爸爸会不会是有着军人脸孔的老古板?他妈妈会对她这个未来的媳妇満意吗?

 她正在胡思想,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到了。”易水寒停下脚步,站在某家店的正前方。

 有点煞车下及,闵儿又走了几步才勉強停止前进,倒车回到易水寒身旁,立定转身,印入眼帘的,是四个非常简单明确的大宇。

 她不由得眼睛,再怎么,那四个大字依然不变——吴记便当。

 期待的火焰瞬间被这四个大字扑灭。

 天啊!

 又是便当!

 难道他只会吃便当吗?

 亏她还以为他说的请她吃饭会是什么罗曼蒂克的烛光大餐咧!

 就算不是烛光大餐,在咖啡馆吃简餐也好…呜…她已经很委曲求全了,上次砸大钱买西装又请他吃饭,这次换他请,居然是便当…

 “你要吃哪种饭?”易水寒还浑然不觉。

 “随…便…”闵儿、心若死灰。

 没有摇曳的烛光、没有现场演奏的钢琴、没有令人垂涎的烟熏鲑鱼,更没有浓醇的葡萄美酒…

 唉…吃什么都一样。

 “随便…那…”易水寒思索了一会儿“老板,两个排骨饭。”

 他只吃排骨饭,也只对排骨饭的口味有信心,自然只会介绍排骨饭。

 两人一前一后的‮入进‬,人还没坐下,易水寒的排骨饭已经先到了。

 明明一起叫的排骨饭,为什么他的先弄好?

 脑海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可闵儿也没心思多想,继续哀悼她破灭的梦想。

 老板笑咪咪的自柜台探出头“易先生,今天星期一,你要哪种蛋?”

 “两个卤蛋。”易水寒“很大方”的替她也叫了一颗。

 话才刚说完,老板娘已端着两颗卤蛋以及闵儿的排骨饭过来,笑咪咪的收了钱进口袋。

 闵儿回想了下方才的对话,这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出声问:“闷闷男,老板问就问,为什么还要加个『星期一』?”

 埋头苦吃的易水寒抬起头“因为我只有一三五才会加蛋,不然天天吃,胆固醇太高。”语毕,又低头扒了几口饭。

 “呃…”闵儿的眼珠子转了转,脑袋也跟着转了转“等等、等等!”

 “怎么了?你不吃吗?这里的卤蛋很好吃的。”易水寒一脸正经,还不忘咬一大口卤蛋表示。

 “一三五才会加蛋?!”闵儿总算发觉不对劲的原因了,却不噤有点怀疑“你的意思是…你每天都在这里吃?”

 満口排骨,易水寒只能点点头。

 啊咧!

 闵儿简直快昏倒了,她以为他已经够闷、够钝、够无趣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更闷、更钝、更无趣!

 他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在每周一三五时多加一个蛋罢了!

 想她夏闵儿从小活泼美丽、聪明伶俐,怎么会跟这样无趣的男人在一起?

 “你…”好,很好,他终于感觉到她的情绪了。

 闵儿整理了下她的心情,重新漾起个甜甜的笑,上他永远淡淡的脸“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卤蛋?”

 她气极反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的我都快哭出来了…”

 真的!如果现在给她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她一定会趴在上面放声大哭。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说得精确点,是她的梦境给她的选择,她只能像现在这样哭笑不得的接受。

 闵儿很痛苦的将排骨饭拨进嘴里,坦白说,撇除周围闹烘烘的气氛下提,这家的排骨饭真是好吃的,她不噤偷偷地瞄了易水寒一眼。

 他正在努力地消灭一大块的排骨,表情专注而严肃,眼神里甚至还带了点感恩的光芒,闵儿的心在刹那问被他的神情震慑了,她开始了解他为什么会舍弃外面那些装潢华丽的餐厅,反而选择这间拥挤不堪的快餐店。

 谁说两个人的相处,非得要去那种华而不实的餐厅才可以,在这间嘈杂的快餐店里,她同样能感受到一种单纯且‮实真‬的幸福。

 她的心情由刚刚的无法理解,悄悄地被他的认真所感动,也不再凭吊原先梦想破灭的烛光晚餐,反而能静心的去体会他踏实的个性。

 以他的收入来说,绝对可以带她去任何一家高级餐厅,然而他却选择了最最质朴的排骨饭,这表示他并没有刻意地用虚假的外表去掩饰,而是将最真的心呈现在她的面前。

 排骨饭平凡但甜美的滋味,在她的口中慢慢地扩散开来,犹如涟漪般地漾着她的心,她原本线条僵直的表情,也渐渐有了柔和的笑容。

 “怎么样?好吃吗?”他解决掉那颗卤蛋,抬起头看着她。

 “嗯,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排骨饭。”她由衷地称赞着。

 易水寒笑了,成稳重的神情里有着童真的笑靥,他可以从她眼里看出她的赞美是真心的,在他印象中,她还是第一个不是扁着嘴吃排骨饭的女人。

 “那…以后我们可以常常来。”

 她猛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吃着甜藌的排骨饭,闵儿早就忘了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是要询问他想到哪儿去玩。

 在这一刻,她深深地了解到,其实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好玩的地方,只要两颗心能够在一起,到哪儿都是天堂;如果是貌合神离的情侣,即使住在五星级的饭店,吃着最昂

 贵的法国菜,也无法拥有如同此刻的幸福。

 闵儿泛着笑颜,伸手拈去他脸上的一颗饭粒,并且将饭粒放进自己的嘴里“我决定了,我们去巴里岛好吗?”

 “好啊。”不用让他伤脑筋的去选择地点,当然要松了一口气,胃口也更好了。

 “老板,再来两碗味噌汤。”

 看他开心,闵儿也跟着快乐起来。

 平凡的幸福——她终于懂了。

 闵儿回到家里时,三个室友已经聚在客厅里等着消息。

 “怎么样?他决定去哪里?”不等闵儿口气,惑心立刻提出她的问题。

 “巴里岛。”

 答案一出来,童瑾的脸上立刻浮起胜利的笑容“看吧!我就说巴里岛好玩。”

 “不是他决定的。”闵儿顿了一下“是我的意见。”

 她刚说完,三个室友都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是你自己想去,所以建议他去巴里岛?”

 闵儿摇‮头摇‬。

 “还是他没有任何意见,所以由你决定?”

 闵儿还是‮头摇‬

 “不然就是他今天太忙了,你们根本没见面。”

 “有啊,他还请我吃排骨饭。”

 “排骨饭?”

 “嗯,一种很幸福的排骨饭。”

 “一种很幸福的排骨饭?”

 “还有味噌汤。”

 “还有味噌汤?”

 闵儿越说越玄,几个女人完全被她弄胡涂了。

 惑心摸摸她的额头“怪了,没发烧啊!”“也不像是精神错。”童瑾还凑过去看看她的脸色。

 “一定是被那个易水寒灌药了。”盛咏下了断言。

 “你们都错了。”闵儿嫣然一笑“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吃什么都是最好吃的,到哪儿也都是最好玩的。”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此话大有禅意。”盛咏抿阒嘴点点头。

 惑心耸耸肩“我看她是被爱情冲昏头了。”

 只有身在爱情中的童瑾,静静地咀嚼这句话所隐含的深意。

 闵儿撇下三个満腹疑问的室友,转身走进卧房。

 今晚,她还想作个有他的梦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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