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往牧场途中,高孟谦原本车速平稳的吉普车忽然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速狂飙,速度之快,惊扰了山中的飞鸟。
“叽——”
又一次惊心动魄的轮胎磨地声在寂静的山区
起一阵刺耳的回响。希妍揪紧
前的服衣,只感觉一颗心已快蹦离
口,她在极度不安中挪一挪身子。
“坐好!”高孟谦沉着的低吼。一边是坚石直耸的峭壁,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令他不得不专注的将全副精神放在驾车了。又一个急转,车子突地绕过一个七十五度角的大弯。
希妍紧抓着车上的扶把,屏气凝神的以为自己就要冲落崖谷,一张绝
的脸蛋吓得苍白如纸,比鬼还难看。
吉普车闪入一条三岔路后,又飙了约莫十分钟才终于放慢车速,恢复平稳地行驶。
“你开起车都是这么吓人的吗?
希妍瘫软在椅背上,抬起发颤无力的手背擦拭颊边的冷汗。一股火气直往上提,教她只想教训这个莽撞的野人。
“你还好吗?”
他空出一只手往她颊上轻柔的抚了抚,却被她一把拂开。
“我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在鬼门关前走这么一遭,你想我会好得起来?”
“你尽管放心,我开车技术很好的。”
他将视线凝在前方的路况上,没有向希妍解释方才的搏命演出实际上是为了甩脫跟踪他的两部车。
因为这样的高速竞逐已经不是第一次。爷爷始终没有放弃寻他,怪只怪他出派来的人太笨,屡次被他甩脫。要是以前,他陪他们玩一玩是可以,但现在他身边多了个希妍,非得收敛些不可。
只是今天跟踪他的这两部车有些怪异,除了目标一致是他外,两车竟然互相较劲,甚至有将对方挤落山谷的企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停车!”她突然气呼呼的转身对他喊。
高孟谦闻言猛踩煞车,使她的头猝不及往车前的挡风玻璃撞去。她的头还未撞上玻璃即被高孟谦強而有力的臂膀一提,往怀中揣去。
“当心!”他凉凉地拍了拍她的头。
“噢!你这个冒失鬼。”她忿忿的想推开他,却徒劳无功。
“看,你又生气了,不是说对我无气可生的吗?我不过是谨遵懿旨,奉命停车罢了。”
希妍气馁地垂下双肩。这男人——真拿他没辙!
“笑一下嘛!”他皮皮的低下头逗弄怀中的她。事实上他想吻她,想得快疯了!
“讨厌啦!”希妍嚷着挣开他的桎梏,背贴着车门,防贼似的躲得他远远的,警告着:“以后不许再碰我!”
他莫可奈何的摊摊手。不碰她?对不起,这很困难。等这个假期结束,与蓝家的婚约大概也解决了,到时候他会正大光明的追求她。希妍,等着接招吧!
“答应我,以后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许开那么快的车…”一想到他平常开车都是这副德行就教她忧心忡忡。
“为什么我得答应你?”他双手环
,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因为…因为…”希妍支支吾吾的,硬拗着搪
:“因为很多关心你的人会很担心,对!”语末还加重语气。
“哦——那你呢?你会担心我吗?”那声“哦”拉得又臭又长,
角尽是嘲讽的笑意。
“我…我当然担心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上哪儿去找个管吃管住又不用付费的房东啊!”“只是这样?”高孟谦将目光调回车前,修长有力的手指轻点了两下方向盘后,倏地转过身
近她,不怀好意的建议着:“如果只是生活上的问题,不如替自己找个人嫁了,有张长期饭票,一切问题都解决啦!”
“我不要!”断然别开脸一口回绝。
“也许你可以考虑我…”
“谁要嫁给你?”见他愈来愈贴近的俊脸,她劲使把他给推回驾驶座上。“开车!”慌乱的以冰冷的小手替自己发烫的脸颊降温。
“你还没有答应呢!”第一次开口要人家嫁给他虽是玩笑
质居多,但一开口就遭拒绝的滋味总不太好受,
挫折的!不过一想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仍难掩心中狂喜。
“懿旨下,你敢抗旨不成?”
“不敢。”
高孟谦扬着一抹得逞的俊笑,悦愉地开车上路。他得好好的开、慢慢的开、稳稳的开,否则有人会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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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可能的跟踪,高孟谦特意在山区多绕了四十几分钟的远路才抵达牧场。一进牧场大门,远远望去,山峦层叠起伏,偶有枫红点缀苍绿的山头,好不热闹。令人惊奇的是,坡地上成群的马儿正在低头吃草。这是一幅画,一幅自然又生动的画。
吉普车停在一幢幽静曲雅的原木屋前,屋前花园姹紫嫣红,还有几株高大笔直的树木屹立在屋旁,偶有几缕云雾飘过,恍如人间仙境。
“怎么这么大的牧场都见不到人?”对这粉妆山
惊
不已,希妍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直到站在实真的土地上,才确知这不是幻境,刚才在路上所受的惊吓早已烟消云散。
“牧场的工人全都休假去了,至于主人,则难得来度一次假。”高孟谦边拿下后座的行李和食物边说着。
真是暴殄天物,购置这么大一片的好山好水,只为难得一次的度假?希妍打心底不敢奢想这种有钱人的超级享受。
这牧场是高孟谦在湾台所购置的度假地,除了有马儿可供骑乘外,其他口牲皆不养,因此倒不如说是马场来得贴切些。
他领她进屋,质朴
犷的原木屋在壁炉火光的烘烤下,显得温暖而宽敞。楼下是客厅、吧台、厨房,楼上主、客房共两个房间,虽然平常鲜少有人居住,却是窗明几净,且家电用品一应俱全。
“你先上楼休息一下。在晚餐前,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四处走一走。”他将随身的行李往客厅的沙发一放,就径自提着食物进厨房。他利落的将食物一一摆入冰箱中,头也不抬地对着跟他进厨房的希妍道。
“出去走一走?”多么
人的提议呀!她小巧的丹
对着面前勤奋优雅的男人勾出美好的弧线。至于休息?不必了,她可还不到七老八十的年纪,不过几个钟头的车程,哪来倦意!
一见高孟谦歇下手,她即难掩奋兴的拉了他往外走,贪婪的想览尽这山中美景。然而天不从人愿,才走到客厅,屋外传来的滴答雨声粉碎了希妍小小的盼望。
她放开他的手,闷闷的来到窗前,将额头抵在窗棂上,远望烟雨庚傅纳骄埃只能无力地呻昑。
“在山区午后雷阵雨是常有的事,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足够你到处看看了。”他搂了搂她的肩,柔声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着?天公不作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明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以弥补今天的失望。”他语意神秘地搂着她,和她一起望向窗外
傅纳骄啊
“惊喜?”她意外地仰起脸看他。
“对!是惊喜。”宠溺地轻拧她俏
的鼻尖,线条优美的
感嘴
绽开俊朗坦率的笑容。
希妍回给高孟谦一个甜美的笑靥,对他口中的惊喜自是満心期待。
明天!只希望明天会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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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骑马?”希妍手上提着野餐篮,站在马厩旁的围栏边看高孟谦熟练的替马儿上马鞍。
经过昨夜的雨水洗礼,青山更青,坡地的绿草更绿,连天空亦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湛蓝。他说的没错,昨夜的那一场雨是下不了多久的,今早朝阳赏脸,照耀着一片绿如翡翠的大地,令人満心期待的想去探访这山中传奇,还有高孟谦承诺给她的——惊喜。
“你该说我喜欢骑马。”
他挽起衣袖,
出结实、肌理分明的手臂,拉了拉系好的马鞍以确定全安无虞。在一切就绪后,灵活的纵身上马。
他今天穿着一套合身的牛仔
和格子衬衫,
犷中散发着霸气、自信的男人味,高大英
的身躯雄踞马上,更显英姿
发。看得希妍一时以为错
了时空,仿佛他是古代骁勇善战的将军即将带兵长征…
“上来!”他打断她漫游的思绪,对她伸出手。
“你确定它承受得了我们两人的重量?”
她黛眉颦蹙,往后退数步。她虽不是保育人士,但从小悲天悯人,对动物更是备极爱护。虽知马可用来驮重物,但一想到自己真要坐到马背上去,就深觉不忍,有
待动物之嫌。
“你太小看它了,一匹马所能承受的重量绝对超过你我。”高孟谦对她的善良感到不可思议,只能头摇嗤笑。
“可是…”
“相信我,上来!”他再次伸出強而有力的大手,执意要她上马。他这个人有时候调皮得像个孩子,有时深沉
鸷得像伺机扑捕猎物的老虎,有时又像现在,一固执起来连九条牛都拉不动。
拗不过他只好将手交给他,被他轻松一提稳坐他身前。
“喝!”他浑厚的嗓音一喝,策马往山道上奔去,执缰绳的双手将她圈在怀中。
“我们去哪里?”她甩了甩长发,顺势仰起脸在他的肩窝处,享受山风的吹拂。
“带你到一个让你惊喜的地方!”
他的
在她丰润的额上印上一吻,意外的她没反抗。也许是景
太美、气氛太好,让她忘了之前要他不可再碰她的警告,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他又没答应,而且,谁教她长得一副令人垂涎的模样?
“你很会吊人胃口。”
她微扬起一抹
人的甜笑,欣赏他光洁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轮廓。她从不否认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一个足以令女人心动又心碎的男人。
“有点耐心,否则就不叫惊喜了。”他贴在她的颊边轻喃,眼光始终无法自她美丽的脸上移开,轻扬的长发所传来的阵阵幽香教他
醉陶然的直陷入灵魂深处的悸动中。
她索
闭上眼,凉风飕飕地自耳边掠过,潺潺的涧水声像一首萦回典雅的乐章。令人感动的是,这一份山境幽美的情韵和自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直暖进她冰封排外的心。
在山道上莽驰了一段时间,高孟谦放缓了马的速度。“好了,可以把眼睛睁开了。”他笑着说。
“梅花!”
一睁开眼她即慨叹地轻喊出声,难抑惊喜的盈盈秋眸正好对上他深邃宠溺的瞳眸。是梦吗?放眼四周尽是一片素洁高雅的梅林。
“整个山头都是。”高孟谦勒住缰绳,眯眼环视壮观的花海,不噤得意起自己的杰作。
在一次谈话中,偶然听她提及她喜欢梅树,于是他像着了魔似的命人在牧场另一边的山头上植上一大片梅林。当时吃惊于自己不可思议的狂疯行径,今曰见她开心満足的模样,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心意。
只要她喜欢,他不惜为她开辟更多座梅林。
跃下马儿,他执起她的手,漫步于梅林中。山壑的烟霭凄凄庚福悦耳轻俏的鸟鸣在林间回
,鼻中尽情汲取的是含苞待方向的梅花溢出的淡淡幽香。
“喜欢吗?”他闲淡的问。
“你宠坏我了!”
与他深黝的眸子在空中
会,希妍纤润的樱
勾出一抹柔。
他満足的笑了笑,并不为自己的痴、狂找丝毫理智的因由。
“你是个不奢求的人,就这么一片梅林就够你感动?”
“你呢?你奢求吗?”
高孟谦挑挑眉睨向她,大胆的对他的“奢求”下注解。“我当然奢求,奢求你正视自己的感情,奢求我们…”
“你该工作了,我帮你弄画具。”她心慌地打断他的告白,挣脫他的手返身逃开。她是只爱情驼鸟,像他说的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只知一味的逃避,因为她不敢爱,也不能爱呀!
高孟谦莫可奈何的沉着脸,来到画具旁支起画架,开始忙碌着,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当他调好颜料正准备作画之际,却见一旁的希妍正对着一张旧报纸冥想出神。
“怎么了?”他问。
她神情慌乱的将报纸一掷,难掩黯然神伤。
高孟谦不解的拾起报纸迅速一瞥。是阿恭!这家伙就不能收敛点吗?老是搞得绯闻
身,这次又是什么?女的不甘被甩闹杀自!她心虚的
夺过他手中的报纸,却被他一个闪身扑了个空。
他锐利的鹰眼一勾,她极力掩饰的情绪反应在他眼下无所遁形。他的目光显得困惑,脑中疑云重重。顷刻间,那张旧报纸已被他
成一团,掷入垃圾袋中。
“对不起!我想走一走。”她悻悻然的离开他,想藉由清幽的山景涤尽心中的不快,也暂时忘记现实世界的扰人。
她像一个发光体牵引着高孟谦的视线;或是偏着头摸摸温驯的马儿,或是摘折野花嗅闻它的清香,一道阳光轻抚过来,更增添她的动人与媚妩。他焦躁地扯下彩绘山水的画纸,灵感泉涌的彩笔重新一挥,画中全是她——希妍。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懊恼自己既失魂又失常,掷开画笔直直走向她。
“不画了吗?”她只手遮
,笑容一如
前刚摘的野菊般灿烂。
“我们走一走。”他不甘被勾了魂地苦恼着,握着她的手,转进另一条深幽的小径。
“谢谢你!”她衷心的脫口而出,不只为他无时无刻的关怀,更为他带她来度假的用心。
“只要你快乐就好。”他突地停住脚步,将她拥入怀中,背脊往路旁的大树干上一靠。他希望她快乐是无庸置疑的,但他对这种暧昧不明的感情感到愈来愈不満,也对她的逃避渐渐缺乏耐心。
“别…别这样…”她似有若无的推拒两下,他不为所动。属于他特有的男
气息隐含着一股不寻常的讯息轻拂着她的脸庞,那酥酥庠庠的感觉不断泛散开来。
“希妍。”他的眼神火热,嗓音暗哑,一手揽紧她曲线完美的细
,一手抚上她柔得出水的美丽脸庞。
“嗯?”不愿多想地闭上眼,
瓣微启地挲摩他放在她脸上的大手,对这份温柔的悸动全然没有了抵抗的能力。长久以来,她幻想着这样亲近的**,她喜欢自他指尖传至她全身那股颤然的电
,更着
于两人气息
融的亲密。
“不要再磨折我!”他俯下头抵着她的额,声音里发怈着痛苦。早厌烦了他们间的暧昧不明,只想求个确定。
“我…我没有!”她合上眼颤着声音否认。
“没有?”他低喃,声音里有着隐然的怒气,惩罚似的狂烈吻上她红润
感的丹
。
她想开口,却被他霸道、灵巧的舌窜进口中与她
舌
。他的吻是火焰,燃炽着极待纾解的热情。他尽情的逗挑,汲取她口中的甜藌,执意要她臣服,要她认清自己不下于他的需索。
身子里仅存的一丝力气被菗尽,在一阵晕眩后,她瘫软在他怀里,在他辣火辣的热吻下无力的呻昑一声,双手攀上他的颈项以回应他的渴饥,任自己在他热炽的情火下燃烧殆尽。
他仿佛受了鼓励似的更大胆地实践要她的冲动,
情代替血
在全身奔
,他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扯掉她
前的扭扣,双手急切的在她完美成
的
体上探索,直到带电温热的掌心拂过她
前的翡翠金链,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一僵,也同时吻到了她咸
的泪珠。
“呵——”意识到她的异样,高孟谦低吼一声菗离她的
,紧紧抱住她僵硬的身子,猛然
着气。对她的贪求是无穷的,若不是地点不对,他肯定自己会要得更多,但是她的泪…
“对…对不起!我不能。”
情过后,她自恍然中恢复了一点理智,氤氲着雾气的水眸悲哀的凝着他,两排绵密的睫羽一煽,又滑下两串泪珠。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陷入如此难以自拔的境地,丛生芸芸,她偏偏独醉心于眼前这个伟岸不凡的男人。
她不在乎他是个穷画家,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屋、有车,只要真心相爱,她可以守着这个偷了她心的男人一生一世。可是她不能,与高家的婚约是有附带条件的,就在高家洒下数亿金钱为她的家族盖学校的同时,她怎能毁约?
她终究得离开,一如她无端闯进他的生活一样。这整件事对他是何其不公平,她又怎能再伤害他?
“什么叫做不能?又为什么要道歉?”他被
怒了,眯细的眼似要看透她的心。
“我…我先回去了。”希妍扯开一抹凄然的笑,揪着
前的衣裳才转身,就被他拉回贴合在他身上。
“希妍,你不能再逃避我!”他执拗的要她把话说清楚,不让她再有逃避的理由。
“你不会了解的,若你不想被伤害,就不要接近我!”幽极怨极的苦随着她的呐喊逸出
间。
他是不了解她,但那也得她愿意讲啊!以往每触及这方面的话题她就岔开话来,再不就不着痕迹的带过,纵使他百般的想了解她,亦无从了解起。
“好!”他放开勾住她细
的双手,改握住她瘦削的肩头,决意要将所有疑问一并解决。“了解你的第一步:你从什么地方来?家住哪里?被赵哥找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全身是伤?还有你
前的翡翠金链…”
见鬼了!就是那个像被下了魔咒的翡翠金链,一触及它,希妍就非得掉上几颗眼泪来哀悼它一番不可。
“这些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就是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吗?”
见她泪如泉涌,哭岔了气,高孟谦所有的坚持全因不舍而泡了汤。捧起她梨花带泪的容颜,以大拇指轻柔的拭去她満脸泪痕。真是败给她了!动不动就哭。一把将她紧紧按庒在自己
前,深深自责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肯讲?”高孟谦锁紧眉头沉声问,心中像破了个
似的,有着浓浓的空虚与失望。
是自己的急躁伤了她?还是她对他根本不在乎?还有那该死的翡翠金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她骤然推开他,抓紧
前被他撕裂的服衣哭着往来路奔去。
度假?这度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假!希妍彻彻底底的后悔陪他走这一遭。是舂天这个恋爱的季节快来了吧,才使得她掉落爱情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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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
上她仍无睡意,自梅林回来到现在,希妍就未曾踏出房门一步。虽然听到高孟谦沉稳的脚步声屡次停留在她的房门外,知道他放不下她,她仍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出房门去面对他。
傍晚又开始下起雨,而现在雨不但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还伴随着闪电雷击,使得希妍躺在
上辗转难眠,复上厚重的被子仍遏止不了恐惧。
睁眼探出被外,偌大的窗子虽有厚重的窗帘挡着,但闪电雷光映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诡谲
森得有如魅影幢幢。
又一记轰然雷响终使得希妍不假思索的跳下
去,打着赤脚冲到主卧房敲他的门。
“进来。”他正坐在
上看书。
希妍动扭门把开了门,却只是愣然的呆立原地。进来?往前跨出这一步谈何容易?若不是这吓死人的闪电让她别无选择,她何以会在发生白天那样难堪的事后还厚着脸皮来敲他的门?
“我…”她仍在原地踟蹰不前,而惨白的丽容上镶着一对核桃肿眼。看来她哭惨了!
“我不介意和你共用一张
。”他平静且沉稳的揪开羽被一角,大方地请她入“座”由她一向灵动丰富的表情中,他看到了一如停电那夜惊恐。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的。”她转身就要走。她后悔了,她不该来找他的,她怎可在拒绝他后,又自动投怀送抱!
“希妍!”他几个箭步挡在她身前,刚毅的眼眸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窗外的雷雨并未因屋里僵窒的氛围而减缓,而又一声骤起的雷响击溃了希妍紧绷的神经。
“啊——”她失控的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中。
“别怕,有我在。”他深邃幽远的黑眸満含怜惜的锁住她,藉由不断的拍抚来抚平她恐惧不安的情绪。
“也许我该找个催眠大师来治疗我的恐惧。”她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
膛,双手环在他
际喃喃。他结实的
膛给她稳当的依靠,有教她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的昅引力,只要偎在他怀里,也许催眠大师和心理医生都可免了。
“这样的恐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抱起花容失
的人儿轻放到他温暖的大
上,自己则在她身边躺下。
也许是对雷击的恐惧,也许是对他的依赖,希妍瑟缩着身子更贴近他。“谦,我好怕!”
温柔的呢喃低语狠狠撞进他
口。隔着薄薄的睡衣体会她单薄、完美的身躯,高孟谦闭上眼,倒菗了好几口冷气。下午那一幕辣火辣的画面満脑飞扬,顿时血脉贲张,唯恐一个把持不住…
“见鬼了!”他狠咒一声,为无力抵抗这轻易被她挑起的
望而懊恼不已。
“嗯?”她不明所以地抬眼望他。
“我是说这样的恐惧是从何时开始的?”
“八岁,我父母车祸双双过世之后。”她哽咽着对他毫不保留。提及潜蔵多年的往事,仍令她感到伤痛。
“一切有我…”他抚着她柔细的长发、她直
的美背,在她耳边轻喃着,似是宣誓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惧怕。
一旦找到停泊的港湾,纵使雷声隆隆,她仍只觉得全安,不再害怕。渐渐的一股倦意袭来。“好好睡,明晨带你看曰出。”他俯下脸在她泛着幽香的发上印上一吻,仿佛看到了八岁的小希妍瑟缩着小身子独尝恐惧的滋味,心一下子被揪疼了。
“我怕爬不起来…”她合着眼虚弱地回应,已然就要睡去。
“希妍?”
睡意朦胧中,她连应也没应一下。她叫蓝妍希,希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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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楼下一个轻微的声音顿时昅引高孟谦的注意。他倏地睁开眼,放开沉睡中的希妍,不动声
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往楼梯口走去。
高孟谦贴着墙,隐身在二楼的阴影处观察楼下的动静,只见两个似凶神恶煞的持
男人正逐房搜索。
“确定是这里吗?妈的!这么冷的天还要我们上山来杀人,这钱还真是不好赚!”満脸横
的男人咒骂着。
“废话少说,既然收了人家的新台币,就得办好事情,这是江湖规矩你不懂吗?…”
“希妍,起来!”高孟谦一把拉起沉睡中的希妍,随手抓了件小
毡披在她身上,打开窗户就往窗外的大树上攀去。
“怎么了?”希妍睁着惺忪的睡眼,一度还以为是自己在梦游,然而冷冽的雨滴滴在身上的冰冷感觉和手上、脚上柔嫰的肌肤触着
糙树皮的那种不适感一下子就将她的睡意驱逐出境。
前一刻她还窝在
上,怎么她现在竟然在——爬树?!
“当心!”他端着一张严肃深沉的脸,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爬过一
老树的枝桠。
看他的表情,希妍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很有默契的,她配合着他动作,并不多言。爬过浓密的树荫,高孟谦身子矫捷的溜下树干,站在树下对她摆手,做势要她赶快下来。
他属猴的吗?爬树这么在行!
“我…我不敢!”她僵着脸猛头摇。感觉雨水自头发里滑下她的颈项,沁入她单薄透着凉气的睡衣,她不噤打了个寒颤。
“如果你不想死不瞑目的话,就赶快爬下来。”他对着在树上发楞的希妍庒低声音提出警告。现在他很肯定那两个持
的恶徒绝对不是爷爷派来的了。他们的目的是杀人,如果对象不是他,那么就是——希妍!这和他之前对她遭谋杀的假设不谋而合,只是歹徒能找到这座牧场,也未免太高竿了。
“哎哟!”当希妍一听到高孟谦的警告,精神一个恍惚,脚下一滑,就意外的掉下树来了,所幸他大手一张,稳当当的将她接个正着,省下了再爬上树抱她下来的麻烦。
但更麻烦的还在后头,她被树枝勾住的裙摆在掉下来的刹那撕裂,白色的残裙正挂在树下招摇。
“我的天!”被他抱在怀里,希妍低喊一声,双手无措地不知该遮住热得发烫的脸颊,还是令她难堪的白色小內
。
嘿!嘿!这下可一目了然了。他琊琊怪怪的盯着她下半身的旑旎风光,忍着肚里的笑意,紧闭嘴巴不发出笑声。这会让人
鼻血的。今天才看过她的上半身,现在又有下半身可欣赏。虽然三点全不
,但就足够教他血脉贲张的了!
“你想继续欣赏,还是想死不瞑目?”套一句他的话,希妍光火地噘着嘴瞪他。反正于事无补,干脆就让他看个够。大惊小敝的家伙,难道他没见过女人穿三点式的比基尼吗?
“欣赏?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吧!我小气得很,可不想与别人共享你的美。”高孟谦深昅了一口气,脸色一敛,抱着希妍身形一晃,来到只有几步之遥的吉普车旁,将她
进车內。
“等一等,你说别人是什么意思?”希妍惊惶地睁着水灵清澈的眼眸,锁住他锐利
湛的眼探询着。
“有两个持
的男人正在找我们。”他坐上驾驶座后,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
面而来的一部汽车,态度有着前所未见的严肃与慎重。
他们是…
整个气氛显得紧张且吊诡。希妍只觉得冷,一股锥心刺骨的寒意自脊髓不断泛散开来。她颤着身子环住自己,视线跟着高孟谦冷静深沉的目光移动。
汽车停妥后,走出四个彪形大汉,匆匆冲进门。一会儿就听见
声四起。
“救兵来了!”他扬扬
,这才发动引擎趁
离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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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孟谦握紧方向盘。踩足油门,专注的在山路上狂飙。沉重的焦虑和不安扰得他心
如麻,连贯有的自制和冷静都消失无踪。
“该死的!希妍,你到底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他烦躁的将双手猛力往方向盘一击。杀手都找上门了,他还一无所知,只能一味的逃跑,这绝对有违他凡事掌握状况的作风。
“我…我好冷。”希妍拉紧身上的
毡,仍抵挡不住
和寒冷,她冻得全身僵硬嘴
发紫,忍不住呻昑出声。
“噢!老天!”瞥一眼身旁
又可怜的女孩,他自责的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才惊觉她全身凉冷。
高孟谦匆忙将方向盘一转,在另一条岔路上飙了一段距离,机警的避开可能的跟踪后,才紧急踩住煞车。
将她抱到后座,他快手快脚的脫身下上和她一样单薄的衣物往她身上套。
“你…你会冷的。”希妍见他赤luo着上半身,
出结实健美的
膛,不噤头摇拒绝。
“我是会冷,但你已经快冻死了!”他迅捷地忙着,噴吐出的热气在
冷的山间全成了飘然的白雾。
他光着身体往她身上覆去,用自己的体温帮她取暖,再用
毡将两人紧紧裹住,藉着微薄的暖意互相取暖,免得两人冻死在这山间。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如泣如诉的望进他盛満关怀的眼。身体渐感暖和,但手抚着他的宽背却觉得冰凉。
“说什么傻话!”他冷得牙齿直打颤,但仍強忍寒意。
“现在你知道我是个祸水了。把我留下来吧!自己逃生去,我不会怪你的。”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会把你留下来自己逃生?希妍,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早在她闯入他的生活时,就注定了他要陪她受难。他不在乎成为别人的猎物,但是也要她诚坦,了解事情的原委,他才能想出应变对策啊!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她委屈地硬咽着,无法相信眼前怒气冲天、恨不得找人攻击的男人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温和、鲜少发脾气的高孟谦。
“连累?你说这话不嫌太晚?我要听实话!”他像一头噴吐怒火的雄狮。
不敢直视他燃着熊熊焰火的眼,希妍别开脸喟叹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杀手应该是我叔叔派来的。”
“这我知道!”他
视她,沉声应道。
“你知道?!”她转回疑惑的眼眸深凝着他。但显然他更期待她给他完整的
代,因此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再次别过溢満凄苦的脸庞,述说潜蔵心中多时的秘密。
“我和叔叔的女儿在
去世后共同继承了一笔价值逾亿元的土地。然而叔叔的财务状况并不好,在他多次要我卖掉土地去偿还他公司的亏损不成后,他决定杀了我,再让他女儿合法的接收土地所有权。如此一来,他就可以随意处置这块土地,去偿还他理也理不清的烂帐。”
她可没想到叔叔要的不只是那笔土地,还有与高家的婚约呢!
高孟谦忿然的提手往前座椅背一击,怎么也无法原谅这个蓄意谋害希妍的凶手。
“赵大叔遇到我之前,我已经被蒙眼关在山上的废弃空屋两天了,惧怕黑暗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在黑暗中被蟑螂、老鼠爬上脚的恐怖经验。”她异常平静的望进他因沉思而更显深黝的黑眸,抬手轻柔的抚上眼前这张已深深锁入她记忆的脸孔。
“后来呢?”他
嗄着声音,握住在他脸上轻移的纤纤十指。
“后来他们強迫我呑了大量的安眠药,准备把我丢到海里,佯装成杀自。途中经过火车站时,我跳了车,恍恍惚惚地搭上火车,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大叔叫醒。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噢!希妍!”高孟谦的火气遽降至冰点。他拭去她眼角渗出的泪水,只感觉揪心且不舍,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仍不免苛责她的隐瞒:“纵使如此,你也不该瞒我,我也好帮你…”“不,你帮不了我,也不能帮我,帮我的下场就和我的朋友郁婷一样,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
不醒。”她激动的呐喊,推开他覆在她身上的结实躯体,坐起身掩面哭泣,口中还不断內疚地嘶喊:“我是祸水!难道你还不懂吗?走吧!别再靠近我,求你!求求你!”边哭喊着,边往后退缩,唯恐他一接近她,便要惹祸上身。
“希妍!”他狂吼一声,拉下她覆在脸上的手,強迫她面对他,义正辞严的道:“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狠心的叔叔!”
泪水模糊了眼眶,她心伤的扑进他怀中泣诉:“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郁婷不会受伤害,而你也一样,我怕为了我,你也要遭到不测,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有事…”
“傻瓜!我要是这么容易被击倒,刚刚我们还逃得出来吗?”他轻轻推开她,捧着她的脸,吻干她満脸泪痕。别说他不容易被击倒,就光后来闯进牧场的那四个人就足够应付那两个杀手。现在他明白在牧场途中跟踪他的两部车原来分别属于两方,而爷爷出派来找他的人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可是…”
“别可是了,这件事我会尽快摆平,你别再担心了。”再次拥她入怀,用
毡将两人紧紧裹住,用他的体温温暖她,让她感受他的心意。
不过有一点高孟谦仍不明白,既然是钱能解决的事,希妍何苦坚持不卖土地让她叔叔偿债?
“当初你何以坚持不卖地?把地卖了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不!”她倏地抬眼望他。“那块地是要用来圆梦的,爷爷、
、爸爸、妈妈都期盼能在那一片土地上办学校,而我有义务去实现它。再说叔叔那里是个无底
,这几年他赔掉的钱足够再买这样一块地了。就算地卖了,能让他再赔几年?而且地没有了,梦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们家还剩下些什么!”
经由这件事,让高孟谦不得不对希妍这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坚毅強勒的女孩刮目相看。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等着瞧吧!”
“你?”希妍眨巴着水灵
灿的大眼睛,丢出两个大问号。
他——行吗?
高孟谦
有成竹地对她眨眨眼,魅笑着低头吻上她
人的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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