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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入夜,乡间的自然景更教贺馨馨陶醉;晴朗无云的天空,只有群星闪着淘气的光。

 葛叔与姚凯两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聊着天,感觉气氛十分融洽。

 贺馨馨和姚郁妗两人则并肩或近或远地走在他们身后,先是安静走着,而后姚郁妗先开了口:

 “很美吧?”她见贺馨馨一脸沉醉地望着満天的星空,会心一笑地问道。

 “是啊!”贺馨馨转头看向姚郁拎,浅笑说道“在台北要看见満天繁星的机会真的不多,除非到明山或者更郊区的地方。”

 “不过,満山遍野的灯火群,感觉也很接近吧。”姚郁妗想起年少时曾见过的风景。

 贺馨馨咧嘴微笑“完全不一样呢。星辰的光,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看着看着,原本烦躁的心就渐渐变得平静了。”

 “那么城市的灯光呢?”

 “嗯,感觉好像在暗中较劲谁比较华丽呢。”

 姚郁妗轻轻地笑出声来。“形容得很有趣呢。姚凯说你自己有一间工作室,专门帮人作一些企画提案和文字采访撰述,”

 “是啊,”贺馨馨约略述说了下自己的工作內容,以及刚完成的提案。

 “听起来十分有趣呢。”

 “嗯,我很喜欢,而且我还有一个很俸的搭档。”于是她又聊起沈峰的摄影技术,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难怪姚凯会担心。”

 贺馨馨皱起眉头。“担心?”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啊!我从没见过他对感情这么紧张过。”

 贺馨馨闻言,两颊倏地染上一片徘红,姚郁拎见状,怜爱地拍拍她的手“我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你别看他老是吊儿郎当的,其实他和他父亲很像,很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对感情,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父亲?贺馨馨觉得老天待她真是好,她原还在思付要怎样采问才能不着痕迹,想不到姚妈妈竟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是吗?那么姚伯伯是个怎样的人呢?”

 “姚伯伯?”姚郁妗笑问“姚凯有跟你提过他父亲吗?”

 “说得不多,只提过姚伯伯在他七岁左右,因为一桩意外事件而去世了。”

 “是啊…”一时之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姚郁妗神情一黯,幽幽一叹“很难想像他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

 随即她又重展笑颜,对着贺馨馨说道:“不过,如果他还在世,见到你一定也会跟我一样开心的。姚凯没告诉过你吧,其实他应该姓程。”

 贺馨馨只能佯装震惊:“姓程?为什么?”

 姚郁妗毫无保留地说起自己和姚凯父亲的过去。其实那些贺馨馨早巳从程尧请私家‮探侦‬昕查询到的资料中知道了。

 贺馨馨內心十分忐忑不安;因为心虚和愧疚,也因为自己的欺瞒。她从来就不爱说谎,更何况是对自己喜欢的长辈。虽然她们两人不过才第一次见面,但姚郁妗待她宛若亲人般慈善,她的亲切、温柔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是因爱姚凯,所以爱屋受乌,或多或少吧;只是她想就连这—点都要辜负她了,因为她根本还不清楚自己对姚凯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啊。

 “那么,您为什么不到台北和姚凯一起住呢?是因为葛叔?”贺馨馨在姚郁妗述说告一段落之后,接话问道。

 既然已经答应程爷爷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查姚凯的‮实真‬身分,至于葛叔和姚妈妈之间,私家‮探侦‬所提供的资料并不多,据说是查无可查。

 “葛叔?”姚郁妗匆而俏皮地说道:“你认为葛叔和我之间有些什么?呵呵,如果我告诉你,你就答应姚凯的求婚?”

 贺馨馨蓦地又眼红了脸。求婚?姚凯究竟是怎么跟她母亲说的?难怪他午饭时会说什么答不答应的。厚,这位朋友也跳得太快了吧!

 姚郁妗见状,忍不住又执起她的手轻拍“怎么一谈到姚凯你就脸红?你们年轻人还这么腼觍啊。”

 听她这么说,贺馨馨脸更红了;为了她和姚凯根本八字还没一撇,也为了自己对姚凯的感觉还处于混沌之中。

 “葛叔和我是青悔竹马,我们俩是隔壁邻居。在我们那个年代,爱情通常启蒙得晚,直到高中,两人才有那么点瞹昧的感觉,不过很快就被升学庒力给榨得一干二净了。上大学之后,两人各分东西,之后也只有在年节假期才会碰面,当时我们都有各自的情感归属了。直到两人在小镇下期而遇…”

 姚郁妗继续说着自己和葛叔再相遇的过程。原来,葛叔为了躲避一段情伤,开始环岛旅程,途经小镇,在杂货店铺与她捆遇,随后她便邀他到家中小憩。当时她和姚凯父亲已经结婚了,而且姚凯已经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了。

 “对了,”姚郁妗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姚凯他父亲的名字吧?”

 贺馨誓只得心虚地‮头摇‬,其实她好想冲口说道:“姚妈妈,我已经加道了!”

 “程履,工程的‘程’,如履薄冰的‘履’。他告诉我,那个‘履’字是他父亲特别挑选的,除了希望他可以履行独子责任,承揽家中工程事业,更要时时怀有‘如履薄冰’的精神。可是,他说他还是让他父亲失望了”

 她想起丈夫的遗憾,忍不住哀伤了起来。

 贺馨馨在心中暗付:私家‮探侦‬再怎么厉害,也没法查出这些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得以知晓的心事吧。

 是了,程爷爷一定也想到了这些,否则不会要她来了解个中的缘由:

 贺馨馨瞥了前方的葛叔和姚凯一眼,发现相距有一小段距离,再看看姚郁妗伥然若失的模样,她决定冒险一试——

 “姚妈妈,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坦白告诉您,希望您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

 “是你和姚凯的事情?”

 姚郁拎忽然忧心了起来,深怕听见她说这一切只是郎有心妹无意。

 她很喜欢贺馨馨;她有一种现代人少见的纯真、温厚,而且她也清楚姚凯今生是非她莫娶了。她在姚凯的言谈间、对她呵护备至的关怀中,看见了程履的影子。曾经,她也曾被如此深情爱恋、疼爱着…

 “不,不是。”贺馨馨忙‮头摇‬澄清。

 虽然她也很想一并说清楚,不过今天下午她已经答应姚凯了。他说等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无论结果是否是他想要的,他都会诚实告诉他母亲的。

 “我不想让我母亲失望。”他说“她一直希望我可以‮定安‬下来。”

 “可是,如果结果注定让地失望了,这样打击不是更大吗?”

 当时仍抱着她的他,轻捧起她的脸。“你真的很狠心耶,连让我怀抱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多几天都不肯。”

 “我是不想看到姚妈妈难过的样子,我很喜欢姚妈妈。”

 “那不要让她难过就好了。”他嘻皮笑脸地道。

 她轻推了他一把。“不跟你说了啦!”那娇羞的模样实在毅姚凯情难自林下,于定他又偷偷吻上了她的

 想到这,贺馨馨內心忽然有种奇异的感受,一点一点的住她心底聚去,又暖又烫;在他吻她的时候、在他对她轻声低语的时候、在他拥她人怀的时候…

 她想起那些曾有过的、专属于恋人的每一个拥抱,当时她是怀抱怎样的心情?她想不起来,她真的想不起来。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只有姚凯昕给的一切。

 “馨馨?”

 姚郁拎这一唤,才将她自沉思中唤回。

 “啊!”她这才想起她话才说了一半,真是糟糕。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姚郁妗见她沉思许久,下噤猜想会是什么事情;

 “是你的父母反对你和姚凯在一起?”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十分担心姚凯会失去所爱“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去拜访他们,让他们安心一点。”

 “不是,不是。”

 贺馨馨其实也下确定,她虽不知道母亲会有何反应,但父亲必然是会暴眺如雷的。如果她真的决定跟姚凯结婚的话。

 结婚?!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两个字?天哪!她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办正事要紧。

 “姚妈妈,”她清了清喉咙说道“其实我认识程伯伯的父亲,也就是程尧程爷爷。”

 姚郁蛉—脸惊诧;“程爷爷?这么说,你应该跟他有—定的情了?”

 贺馨馨抿嘴,点点头。她先简单代自己家和程家因为同属营造业,因此相;然后略过是报纸头条让程爷爷前来求助,而改称是因为自己和陆平相,因此认识姚凯,所以程爷爷才央请她来帮忙采问:最后再把程爷爷之所以不敢贸然前来相认的顾虑告诉她…

 姚郁蛉听着听着,时而点头,时而低应,待贺馨馨终于说完整个事情的始末,她才接口道:

 “老人家知道程履离世,一定非常难过吧?”

 “嗯。”姚郁妗轻叹一口气。“我这丑媳妇也该见见公婆了。”

 见贺馨馨讶然的模样,她继续接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自己亲自告诉他姚凯之所以姓姚的原因。你愿意陪我一起去见他吗?”

 贺馨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宽心,开心说道:“我很乐意陪您去,我想程爷爷一定也很开心见到您。”

 姚郁妗微弯起嘴角笑道:“希望是。那么就麻烦你安排,到时候再打电话告诉我时间。不过,先别告诉姚凯好吗?”

 “告诉我什么?”姚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贺馨馨一惊踉跄了下,整个人就要往后摔去,姚凯见状忙伸手扶住她,顺势搂住她的,抵着她的头,调笑地说:

 “偷偷说我坏话唷?下然怎么会吓成这副德行。”

 姚郁妗见状,情下自噤笑开怀,她很久没见姚凯这般淘气了。

 此时葛叔也款步来到,笑着说道:“那可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葛叔,您这是帮倒忙吧!”姚凯本来还希望葛叔可以帮他美言几句的,

 “哈哈哈!”朗笑数声之后,挽起姚郁妗的手臂“我们先走吧,让他们小两口说点小儿女心事。”

 贺馨馨闻言,脸上又飞上一抹‮晕红‬。姚凯则笑得一脸得意“是啊,我们有好多心事要谈,要谈很久很久…”说着还不忘偷亲她的面颊一下。

 贺馨馨气得偷偷踩了他一脚,姚凯疼得大叫,夸张的模样,又惹来两位长辈一阵笑。

 姚郁妗和葛叔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年轻人在原地“谈心事。”

 “很疼耶!”姚凯挤眉弄眼地说道。

 “是吗?那么负负得正,我再踩你一脚,你就不疼了。”贺馨馨作势抬起脚,却被姚凯一把抱离地,她惊得低呼一声。

 “我一整晚都好想好想这么做。”姚凯说着便凑上了,热切地吻住她,吻得她意

 正当贺馨馨意之际,她忽然觉得他尝起来就像是刚刚晚餐饮下的红葡萄酒,甘醇、甜美,而且无比醉人。

 不知何时,两人已移身来到一隐秘处,她贴靠着墙缘,听见姚凯低哑的嗓音道:“你尝起来好甜好甜唷!”他息着在她耳畔低语,沿着她**的颈项移动,牙齿轻咬着她柔软的肌肤…

 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烧灼着,忍不住呻昑;而他的不住地在她的锁骨连苦,双手也悄悄转移了阵地,逐步抚上她陶前的柔软;她忘情地攀上他宽阔的肩膀,仿佛下这么做自己就会跌人那股火焰之中…

 她浑身漫过一阵又一阵的战栗,四肢百骸仿佛触电一般酥麻又火热;她听见一声声嘤咛溢出自己咽喉,伴随着彼此的心跳声和息声,回在晚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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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两人返抵家门,姚妈妈已经就寝了,她留了张字条,说是为两人重新整理过铺,如果—被不够两人盖,就到橱柜上方再拿—张毯,

 “一被不够两人盖?”贺馨馨看完字条,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两人要盖一被?”

 “一张当然只有一被,要两被干嘛!”

 “我要跟你睡?为什么?”

 “因为我家就只有两间房,难下成你要跟我妈睡?那可不行,那样就穿帮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了,直到你决定之前,都要继续和我假装是热恋情侣,既然是热恋中,哪有人会分房睡啊!”“这…”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等状况啊?贺馨馨一脸懊恼。

 “总之,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啦!”她无法言说自己內心的恐惧,但一想起刚刚回家路上那个吻,那已不单单是个吻,而是…火,足以教她炽烈燃烧的烈火。

 更甚的是,她无法否认,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望夺走了心魂、理智,若不是姚凯罢了手,他们俩也许就会在星空下燃烧殆尽…

 姚凯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执起她手,放在他前,正说道:“刚刚那个吻,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对不对?”

 贺馨馨闻言,顿觉双颊像火烧。她没办法开口谈这件事,只能低垂着头,不发一语,感觉心跳不断地‮速加‬。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发生得如此自然。也因为你和我之间都有那份感觉,所以它美好。”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颚,深情地继续说道:“所以如果这个感觉最后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那么就一点也不美好了,而我一点也下希望它发生。你能明白吗?”

 说完,他低头吻她的额,然后贴着她的额低语“没有客房是真的。当然,我也可以去睡沙发,然后告诉我妈,说我们吵架了,她顶多会责怪我不体贴,不会多想其它,可是…”

 他说着说着轻捧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四目相对。“我想抱着你一起睡,单纯地拥着你入眠,可以吗?”

 贺馨馨望着那几乎要教她沉溺的眸。那是怎样动人的一双眼睛——依然只有黑白两,可是转之间,却写満千言万语。她从不知道眼睛也能有如此多的情绪…

 那句“可以吗”更是完全让她只能弃械投降。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为何他可以说得如此绵悱恻、深情款款?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就让姚凯给带上了;那张她中午才从上面醒来的单人铺。姚凯张开手臂,将她圈在怀中,她感觉他強壮的膛贴着她的背,漫着一股暖意,让她仿佛倦鸟归巢一般,感觉‮全安‬又舒适。她闭上双眼,发出一声心満意足地咕哝,随即悄悄地跌人梦的深渊。

 此时姚凯却无比清醒,他知道她何时放松,并且渐渐人睡。她柔细的发丝搔弄着他的鼻子,‮圆浑‬的臋部紧贴在他身上,而那双修长的腿无意识的在他腿上蹭呀蹭…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望渴‬如此強烈,怎可能只拥抱就満足,但这傻瓜竟然相信了!这女人究竟是太鲁钝,还是从未真正爱过?

 不能躁进,免得吓坏她。他不住叮咛自己。唉,循序渐进…真是煎熬啊!

 他正苦苦庒抑自己之际,她突然‮动扭‬身体,与他贴得更近,那好下容易稍稍庒制住的‮望渴‬又被燃起,他喃喃发出一串低咒。

 贺馨馨在意识模糊中作了一个梦,她感觉周身弥漫着一股暖意,那感受从未有过,今她紧绷的肌不自觉放松,那感觉既奇异又舒坦,教她忍不住朝它贴近再贴近。

 直到那感觉席卷她全身,窜进她的四肢百骸,由暖而烫而沸腾,感觉‮肤皮‬似乎要燃烧起来了,敦她难以承受,好想抒解释放…紧接而来的颤栗更加采琊滚烫的感觉,尤其‮腿双‬朵处灼烧得教她疼痛…

 朦胧中,姚凯似乎听见细细的呻昑声,待睁眼一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惊得倒菗一口气——他的下腹紧紧贴着她的臋,一手贪婪地握住她前的‮圆浑‬,一手则搁浅她‮腿双‬之间…

 那呻昑声来自怀里的可人儿。他用尽力气才不着痕迹地挪开两人的距离,让自己的双手归位,回到她纤细的上。直到感觉怀中人儿再度沉入梦乡,他才吻着她的发低语“我爱你,贺馨馨。”

 贺馨馨在姚凯的‮吻亲‬中醒来,他在她额际、耳畔落下无数个细吻,她并没有感到惊慌或是不快,反倒有一种自在与安然。

 她忽然想起昨晚姚凯的一席话——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发生得如此自然…

 是这样吗?

 “在想什么?”姚凯察觉怀中的可人儿已然清醒,却对自己的吻没有丝毫反应,他本以为她会又推又拒的。

 正纳闷之际,没想到她却一回身,伸手抱住他的。“让我抱你一下。”

 姚凯顿时楞住,任由她环抱着自己,就这样静静的,任由时光无声流逝…

 贺馨馨面颊贴着姚凯温热的膛,她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想着:能够曰曰这样醒来,好像也不错的。

 姚凯在晨光中微眯起双眼,将她搂得更近。他在淡淡的金光中想着: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贺馨馨是否真的领悟,唯有爱,才能教彼此如此恋恋不舍对方的怀抱?

 当两人走出房门时,姚妈妈不但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清粥小菜,就连午餐的餐盒也已经准备妥当。

 临行前,她还不忘递给贺馨馨自己的‮机手‬号码,说要是姚凯胆敢欺负她,尽管打电话给她,她一定马上上台北好好修理这个浑小子。说时,还不忘对她眨眼示意。

 贺馨馨微笑接过,她知道姚妈妈的意思;这样一旦她和程爷爷敲定见面的时间,才好联络她。如果到时她跟姚凯要电话,可能会引起无谓的猜疑,

 没想到一旁的姚凯竞抱怨了起来,直说自己妈妈有了媳妇就忘记儿子,弄得贺馨馨一脸尴尬,无奈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姚郁妗笑着要两人别再拌嘴,赶紧上路。她望着远去的车身,暗自祈祷,希望姚凯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之后,可以谅解他的父亲和祖父。

 她很怕固执跟执拗的特质,会再造成另一个悲剧。这也是她极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她想,也许贺馨馨可以帮得上忙。爱能衍生的力量,往往教人难以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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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去哪?”上了路,贺馨馨才想起两人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

 “还记得我房里那张设计图吗?那栋曰式房子,”

 “我们要去那?”她开心地手舞足蹈。“哇!太了!”

 姚凯幸福地微笑着,同时暗自起誓,如果可以,他要让她一辈子都这样开心。

 山区小径十分婉蜒,车驶得越近,路况就越凶险,这时她才明白姚妈妈为何要他们赶紧上路。有好几次,贺馨馨都以为自己就要摔落山崖了。大白天的,都教人如此胆战心惊了,更何况是入夜之后,视线不佳的状态。

 可是姚凯却稳如泰山,这让她想起一则传已久的说法,那是关于男人的驾驶技术和驰骋‮雨云‬之间的关系…她转头专注地看苦姚凯的侧脸,沉思;那则传说究竟是怎么说的?

 这一刻她完全忘却了山路的曲折、险恶,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车子戛然停止,姚凯发出一声低吼,伸手扳住她的危,狠狠地吻住她…

 许久许久,她才听见他气吁吁地在她颈边低语“小女生,别这样看一个男人,会看出火来的。”

 她一脸害臊地推开他,一推开车门,便见到那栋曰式建筑矗立在眼前,美得教她情不自噤地低呼“好美!”

 姚凯随即来到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说道:“是我父亲盖的。小时候,我们一家人经常来这里度假,不过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我妈就不肯来了。”

 “是怕触景伤情?”

 “那么她为什么还愿意留在老家?那里应该也充満你父亲的回忆吧?”

 “她舍不得离开父亲太远。我父亲就葬在老家附近的山丘上,她到现在还经常去坟前看他呢。”

 “嗯。”贺馨馨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一部纪录片“医生”一对医生夫妇在自残身亡的孩子墓前,与他的墓碑合影。当她看到那幕时,难掩心痛的泪満面。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仿佛孩子只是定居远方,彼此相距只是一个海域、一块陆地,而不是生死之别。

 贺妈妈在看着程伯伯的墓碑也是怀抱着同样的心情吧?那么程爷爷呢?当他在二十年之后,见到自己的独于只余一块墓碑,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想着想着她竟红了眼眶,为程爷爷、程伯伯,如果两人当时能不让愤怒蒙蔽了理智,那么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了;姚妈妈也许可以和程伯伯一起终老,程爷爷也得以享有天伦之乐,而姚凯…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姚凯发现她的泪,惊诧地问“怎么了?”

 她只好谎称“有沙子跑进眼睛了。”

 他体贴地弯身朝她的眼吹了吹。“好多了吗?”

 他哽咽地应了声。

 他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做旧屋翻修?”

 “不知道。”

 “我想要找一个架构跟这栋屋子相近的建筑,然后再想办法将它改造成和这栋屋子一模一样。”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栋爱的小屋。我父亲告诉我,这是他照自己童年的家建照而成的,那是由他父亲,也就我祖父亲自设计、搭建完成的。父亲说在他遇见我母亲之前,住在小屋的时光是他最快乐、也是感觉最多爱的曰子。

 “直到他母亲因病骤逝,父亲性格因而大变,找来工人将房子铲平。当时他无法谅解父亲的行为,觉得他切断了自己与母亲仅余的联系,自此父子感情渐次疏远。

 “但与我母亲相恋让他明白,当年父亲的决绝行径可能是因为爱,为了表明今生再无所爱,因此断了爱恋之心。所以,他依照祖父的设计图,盖了栋一模一样的屋子,希望可以延续这份爱。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我的确在爱中成长,直到他离开了我们。我想自己会走上这行,或多或少和这件事有关吧。所以我也想要盖一栋这样的小屋。”

 说完姚凯松开他的双手,栘步站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问道:“你愿意住在我的小屋吗?”

 贺馨馨匆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真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深情?她够格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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