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浴手教小儿
小儿牛年出生,取名小犊。在犊长犊短声中,果如牛犊一样疯长,刚过一岁已哑哑学语了。
“子不教,父之过。”禀承古训,面对开始对一切都好奇的小小蒙童,初为人父的我,感到了心中的慌乱和肩上的责任。教孩子音乐、数学非我所长,我试着从古诗词入手,希冀先哲们头脑中闪过的灵光,能慢慢开启他的愚钝之门。
李白的《静夜思》、杜甫的《舂夜喜雨》、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易读易诵,象专为训蒙而备,几夜下来,初尝战果,那些声情并茂的诗句,小儿以怯怯的童声念出,在我耳中竟也余音缭绕,如听天籁。
也尝试着让小儿认字,就从单位的门牌、街上的标语、店名开始,每次上街就一一念给他听。听懂与否并不重要,是小儿那双炯炯好奇的眼睛,让我跟着他认真起来。半年下来,从门牌、店名起步,他竟认识了不少汉字。
平时常抱着儿子到途经的书店买书,小小的他也爱起书来,张嘴闭嘴“把我的‘多书’拿来”,俨然一个精神上的豪富。而对
呀、车呀类的玩具,却一概视如破帚。一次在客厅中陪人说话,明明儿子已入睡,却听得室內念念有声,进屋一看,原来儿子拿出放在枕下的小书,正在认真翻看。他爬在被中专心看书的神情,永远烙进了我的记忆——当时,他还不満两岁。
小儿爱字如痴,成为我人生中不期待的收获。満満一纸箱字片,他坐下来用手指描摹,一坐就是半天,那份认真与专注已超越了他的年龄。有时睡下后还要让我在他庇股上划着字才肯入睡。如是,未过三岁他已认得两千余字,会背百余首诗词,连他在街边不经意地用粉笔写字,也总引来行人围观称叹。
看着小儿天天有进步,我开始窃喜自己是个教育得法的父亲,就在我开始沾沾自喜时,小儿却给我上了一课。
那是年前的一天,我正在开剥浴池中放养多曰的小鱼,一向远离刀火的儿子,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哭闹着夺下了刀子。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不停地问妈妈:“爸爸躲到哪儿杀鱼了?爸爸会变成巫婆的,不让爸爸杀小人鱼。” 还几次到浴池前,哭着让妈妈和他一起数还剩下几条小鱼。一颗善良、无琊的童心让我震颤。
孩子的心地就象一张白纸,对家长的教育完全是无选择地接受。而在这白纸上落下的每一笔,都不应是一时即兴,当慎之又慎。
在教孩子的过程中我开始重新翻阅书架上尘封的书籍,背诵起那些曾经让我
谂和激动过的诗句,依稀又回到了年少时光,回到了自己求知求学的岁月。我能感到,是我在教孩子学习、做人,带他走一段人生平坦之旅,同时,孩子也用他那双稚嫰的手掌,一点点抚平并宁静了我喧嚣的心灵,牵引我找回自己。是孩子用他的清澈和童稚在催促我不要过早就平庸和媚俗,而要做一个年轻、正直、热情、上进,永远值得他尊敬和学习的父亲。
也许,正因为这些,每次面对啂臭未干的孩子,我都怀着一份敬畏,每次在教小儿之前,我都要清心明志,焚香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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